国公权势再滔天,豪强根系再庞大,难道敢从本宫手里抢田夺地么?”
唐正阳默然,可内心却难免不以为然,觉得这位监国二十年的太子殿下,实在太会说场面话。
古往今来,每一代帝王都想做明君圣主,标榜自个儿爱民如子。
可谁真的做到了?
还未登基。
就摆起明君的架子。
难不成你还真敢拿国公、武勋、贵胄、豪强等开刀。
圣人杀得流血漂橹,是能以一己之力压住群臣。
可这位太子殿下,可以么做到?
唐正阳心念闪动,面无表情地再次请辞,缓缓退出暖阁。
卢、郭两位户部侍郎战战兢兢,生怕太子殿下把他们扶上去,督办推行此策。
那样,他们头顶上的乌纱帽,恐怕也戴不了多久。
“都退下吧。”
白含章按住还回来的奏疏国策,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他坐于大案之后,终于感受到父皇常说的“孤家寡人”为何意了。
没过多久,近侍陈规弯腰进来,轻声禀道:
“殿下,太子妃等您许久了。
她说,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讨个说法。”
白含章微微一愣,皱眉问道:
“什么说法?”
陈规低声道:
“凉国公府三小姐在水云庵撞邪,被鬼祟之物吓得痴傻。
太子妃以为,此事与纪千户有关系。”
白含章手掌重重一拍大案,震得堆起来似小山的奏章滑落散开。
“荒唐!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给本宫摆驾!”
陈规微微一怔,小心翼翼问道:
“殿下是要去……太子妃那里?”
白含章横了一眼,没好气道:
“出宫,去城门。
今日纪九郎离京,本宫再见他一面。
妇人干涉朝政,若不是看在怀了太孙的份上,本宫……哼!
快些去安排,家事国事都来烦扰,本宫出去透口气。”
陈规躬身应下,退出暖阁,心想道:
“纪千户的恩宠之重,朝堂上下,怕是绝无仅有了。
太子妃都动不得这位,真真前程不可限量。”
白马出京城,挎刀巡州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