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靖州武林,以谢明流武功最高,浣花剑池基业最大。
而靖州又是辽东门户,倘若纪渊压不住人,那就立不住脚,迟早要被定扬侯赶出去。
更别提真正意义上踏进白山黑水,去做一条过江猛龙。
据北镇抚司的卷宗记述,谢明流是个左右摇摆的墙头草。
这种货色畏威不畏德,必须拿出点手段才可降伏。
“不敢!纪千户断案如神,法眼如炬,这般大的名声,谢某待在辽东都有听闻。
又怎么可能冤枉谢某、冤枉浣花剑池!
谢某心想,千户大人定然是听到小人散播谣传的风言风语,故而才对浣花剑池、对我有所误会。”
谢明流果真是养气功夫深厚,有着唾面自干的涵养本事。
哪怕被纪渊故意找茬,他依旧面如春风,恳切说道:
“千户初到靖州,想必还未见识过风土人情。
不如这样,干脆由谢某做东,请大人下榻浣花剑池,品一品北地的新茶,尝一尝辽东的风味。”
新茶?
纪渊眉头微皱,寻思着这词好耳熟。
可分明才过雨水,惊蛰都未到,哪来的新采嫩茶?
“本官奉旨巡狩辽东,怎么好公然下榻靖州大派,岂不是惹人非议。
再者,本官听闻谢掌门你与梁种交情匪浅,平时称兄道弟。
梁种死在本官手上,你万一心怀怨恨,我害怕入了浣花剑池的山门。
到时候,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纪渊似笑非笑,幽深眸光掠过众多掌门,这帮靖州武林的豪强人物,如今像个落汤鸡。
毕竟他们可没有蟒袍避水火,又不敢运起气血内息蒸干雨珠,显得十分狼狈。
“谢某惶恐!谢某与梁种只是泛泛之交,不过平时吃过几顿便饭,哪里谈得上什么情义!
千户大人明鉴,倘若同坐一席饮几杯酒,就算兄弟!
那谢某的手足岂不是遍布天下?
没这个说法!”
谢明流努力辩解道。
纵然立于瓢泼雨中,可到底是四境大高手。
气血与真罡内外循环,早已完成天地交汇、自辟一界的境界修持。
因此浑身上下硬是无一处被淋湿,尽显靖州第一人的雄厚功力。
“行吧,谢掌门讲得也有几分道理。
你既这般盛情相邀,本官如若再做推辞,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传闻浣花剑池有一张出自大师之手的百鸟朝凤床,是用千年梧桐所制成,本官很想见识一番。”
纪渊微微一笑,颔首应道。
他没忘闭关的天运子指点过,辽东各派藏有五行精气,助益真罡修行。
其中之一,便是浣花剑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