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劫蕴造化,诚不欺我也。
天运子真是挚亲手足,让我大道路上顺风顺水!”
若无五行洞天这番际遇,即便纪渊再苦修十余年,也未必能有此雄厚积累。
难怪那些古往今来,于史书留下名姓的天纵之才,往往都伴随着凡夫难以想象的奇事造化。
“你……已半只脚踏入宗师?”
董敬瑭环顾四周,发现自个儿置身莽山顶峰,好似眨个眼的功夫,便就换了一方天地。
他费力地抬头仰视那袭大红蟒袍,却只能看到一双黑色官靴。
五色光华交织闪烁,宛若一座巨岳重重落在两肩,几乎要把腰杆压断。
受掖庭九姓供奉的神灵,那个披着粗蛮兽袍,手持人皮法鼓,仿佛集残忍、凶暴、邪恶等极端念头于一体的元巫尊,如今也像个鹌鹑缩在一边。
“半步、一步又有甚么区别?
道之一物,得便是得。
否则便如水中月、镜中花,皆为虚幻。”
纪渊眸中内蕴明光,他筋骨血肉与九窍石人合为一体,宛若蕴含无尽神辉,点点滴滴如亿万恒沙。
天生地养的造化悟性,亦随之归于自身。
若非如此,也不可能于短短片刻间,就将如来神掌总纲参悟出来。
“我是定扬侯麾下的骁将,执掌边关大营!
纪九郎,你纵有开府建牙的生杀大权,也不能未经内阁准许下,随意处置!”
董敬瑭将头埋低,全身筋骨震荡颤鸣,倾尽气血真罡才能勉强支撑,没有被彻底压进地底。
他深知纪渊这人行事无忌,以往实力还未突飞猛进,故而守着规矩唱对台戏。
如今臻至半步宗师,定扬侯府这道护身符,恐怕就要用处大减。
“你觉得本官还会在意郭铉?除非他敢冒着背上造反名声的风险,调动关宁铁骑冲杀北镇抚司。
不然,今日之辽东,谁人可以拦得住我?”
纪渊淡然一笑,全然不在意董敬瑭的垂死挣扎。
开府建牙四个字,代表着先斩后奏。
哪怕他就地斩了这位执掌魁字大营的辽东参将,事后无非递一份折子上去,解释清楚个中缘由。
“况且,仅供奉敬拜野神,勾结掖庭余孽这一条罪。
你十条命也不够填!”
纪渊心中杀机隐而不发,就像一口铡刀高悬行将落下,让人毛骨悚然。
“纪九郎,你的武道才情确实超乎我的意料!
以我所见,再怎么样超拔的天骄英杰,也要潜蛟在渊一阵时日,才能趁势而起,腾云驾雾!
可你却是不循常理,次次如此……”
董敬瑭额角青筋暴跳,眼中既有嫉妒艳羡,也觉得天道不公。
同样都是辽东出身,无权无势的军户小子。
凭什么他就要卑躬屈膝,四处做狗,认贼做父,坎坎坷坷爬到参将位子?!
“栽在你手里,本将心里服气,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