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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意那句话问出了口,其实并未想过能得到闻鹤来说愿意带他走的回答,可就算这样,闻鹤来当真不言时,许明意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失落。

他永远不会被选择,早就明白的,又在奢想什么?

闻鹤来与他,本就是春风一度。

闻鹤来也没想到许明意会突然问出这句话,许明意的敏锐和直白都超出了他的预料,这实在是一个聪明又清醒的人。和闻鹤来以往见过的,那些轻易就身陷爱欲不可自拔的人不同,许明意的聪明似乎更让人心动。他本有许多法子可以将这话揭过去,可对上许明意目光的一瞬间,不知怎的,闻鹤来竟说不出那些本该信手拈来的甜言蜜语。

闻鹤来的确从未想过带许明意走,不论是带他出张家,还是出四九城,在此之前,他都没有想过。他和许明意之间就是一桩露水姻缘,你不知我是谁,我不管你是谁,求的是一时欢愉,谁会想长久?又不是三岁孩童,还信这种逢场作戏的鬼话。

二人之间头一次沉默了下来,有些尴尬的意味,可很快就被许明意打破了,许明意抬头看着天,说:“天色晚了。”

“我该回去了。”

闻鹤来看着他平静的样子,不知怎的,心像是被捏了一把,有种模模糊糊的不安感。许明意若是纠缠不休,黯然落泪,反倒显得理所当然,可他不哭不闹,只是转移了话题,平淡得好似不曾问出口,不曾有过期待,闻鹤来又觉得不痛快。

其实这样也好,许明意是个聪明人,日后当真断起来,就不会多做纠缠。可闻鹤来心里就是飘飘荡荡的,如同浮在海上的木头,沉不下去,也拿不上来——人都容易犯贱,爱你时担心对方纠缠,不爱时又不甘心,不痛快,想,你怎能不爱我?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事事都你说了算。

那时的闻鹤来并不明白。在爱情的游戏里,他一直是胜者,在他这二十余年里,纵然吃过苦,等着他的也是众星捧月,他没尝过输家的滋味。闻鹤来也不明白,他这时若是说出一句他愿意带许明意走,即便是假话,许明意也会动容,甚至会相信他。

许明意当真愿意抛弃所有跟他走,不计生死。

闻鹤来说:“我送你。”

许明意摇摇头,道:“路不远了。”

若是换了以前,闻鹤来说不得要再腻腻歪歪一阵,将许明意哄上一哄,可看着许明意,那些话又莫名地说不出口。不过须臾,许明意已经越过他,朝前走了。

闻鹤来下意识地叫住他,“明意。”

许明意脚步顿住,闻鹤来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发慌,他走快了几步,抓住许明意的手,低声道:“我陪你吧。”

许明意垂下眼睛看着闻鹤来的手,他想,为什么要如此?既然无情,何不无情到底,偏又要因着自己那点私欲,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希望?

在那一瞬间,许明意心中涌上一股强烈的怨恨,他直直地看着闻鹤来,薄纱垂落,遮住了他脸上淡漠阴郁的神情。

许明意应道:“好啊。”

说罢,勾住了闻鹤来的手,闻鹤来心头微松,攥住了许明意瘦长的手指,好似情深义重一般。

许明意嫁进张家已有近一年了,他和张靖遥不是没有行房事,尤其是近来越发频繁,可许明意的肚子仍旧没有动静。张家二老虽不说,可心里却已经着急了。

自张靖遥和他们说,他喜欢男人,对女人不行始,就在张家埋下了一颗炸药。彼时张家二老不信,哪有男人对女人不成的?玩戏子归玩戏子,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和对女人不成,无法传宗接代,捧戏子就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了。张家丫鬟多,不乏签了卖身契的,就连张靖遥房内都有两个眉清目秀的丫鬟,是给张靖遥备着的通房丫头。

这是大宅院的陈年旧俗,老规矩了。

可这么多年,张靖遥愣是不看一眼,早些年张老爷还颇感欣慰,不好女色是好事。可张靖遥年岁渐长,对婚事三推四阻,这就不成了。

那事儿闹出来后,张家日日阴霾罩顶,张靖遥眼不见为净,索性日日不着家,后来是被张夫人拿病诓回来的。母子二人还小酌了几杯,算是冰释前嫌,没成想,当天晚上,张靖遥迷迷糊糊地将睡未睡之际,就发觉一具赤条条的身子爬进他被中,游蛇似的,张靖遥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把,触手滑腻,硬是给惊醒了。

旋即就是一具玲珑的女体撞入眼中,张靖遥酒意顿时就惊散了,那丫鬟是得了令的,也想借这个机会往上爬,自是百般引诱。

后来张靖遥毫无反应不说,还大发了一通脾气,张家二老这是不信也只能信了。

虽说不是全信,可也信了大半,这可怎么办呢?后来没办法之下,就有了张靖遥和许明意这桩婚事,张家二老也不得不允许一个不知是男人还是女人的东西成为张家大少奶奶。

到底不是全乎的女人,虽有前朝御医查探过,道是许明意能生子,可他身子忒特殊,张家二老都没底。这点没底随着时间的流逝,许明意的不孕,慢慢变成了对许明意的不满。

许明意到底能不能生?

莫不是当真被大夫和许家摆了一道?

张夫人心细,自是发觉了这些时日张靖遥对许明意逐渐软化的态度,要是张靖遥接受了许明意,偏许明意又是个不能生的,那岂不是又是一桩麻烦?说白了,张家之所以选中许明意,是因为他那特殊的身体,他能生,他如果不能生,张家根本不会接纳他。何况,便是他当真能生,在张家二老心里,许明意都不足以成为张家的大少奶奶。

“如何?”张夫人问大夫。

一场秋雨过后就入了秋,许明意这几日食欲不佳,吃了几筷子鱼肉,饭后还吐了,张夫人眼睛却亮了,忙不迭地找人传来了大夫。

大夫一直给张家人请平安脉,心里清楚张夫人在问什么,他摇了摇头,道:“大少奶奶只是有些肠胃不适。”

张夫人面色一下子沉了,目光落在许明意平坦的肚子上,有些阴晴不定。

那眼神如刀,许明意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他知道张家二老想抱孙子已经想疯了,他们急切地需要一个孩子,来拂散张靖遥喜欢男人这件事带来的阴霾。

前几日,张夫人不但请风水先生来堪舆,在他们院子里好一阵动土,还还着人将他们卧室的床的朝向改了,道是床朝阳,能生男孩儿。张靖遥虽有些不耐,可于他而言,这些事不算什么大事,也就没放在心上。何况他这些时日忙极了,阎玉山进了京,京中局势不明,政局素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张靖遥也抽不开身。

许明意日日待在府上,冷眼看着张家请进来的老仙师握着八卦盘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张夫人也陪在一旁,他听着他们张口子嗣,闭口孩子,几乎泛起恶心来。当初那碗符水被张靖遥打碎了,张夫人并未死心,最后还是挑了一个张靖遥不在的时候,让许明意喝下了。

可那碗符水汤并没有让许明意怀孕,反而闹了几天的肚子,之后张夫人又寻了其他偏方,对许明意道,都是为了他们好。

许明意沉默以对。

在很久之前,许明意刚嫁给张靖遥的时候不是没有过怀孕的想法,也许怀孕了,一切就不一样了。可走到今日,许明意倒是庆幸不曾怀孕了,无论这是因着他怀不上,还是时机未到。

就算怀上了孩子,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张靖遥不会喜欢他,张家人不会善待他,他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许明意想,也许哪天张家觉得孩子够了,他这个不男不女的大少奶奶委实有损张家颜面,就该暴毙了,如许家的许七郎一般。

屏退了大夫,张夫人看着许明意,说:“九娘,你嫁来张家,已经快一年了吧。”

许明意看了张夫人一眼,轻轻嗯了声。

张夫人摸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这是张靖遥在她生辰时送来的,水头足,成色好,张夫人很喜欢。她看着许明意,带了几分审视的意味,如看待架上的货物一般,忖度着价值几何。

张夫人说:“靖遥这些时日也常去你房中吧。”

许明意垂下眼睛,木然地盯着桌角,应道:“是,娘。”

过了一会儿,张夫人推过了一个匣子,道:“这是娘特意去庙里求来的送子符,你回去后张贴起来,”她顿了顿,道,“原本你们房中事,娘也不该干涉,可这么久了,你的肚子还没动静……”

“这里头有本册子,你拿回去看一看。”

许明意几乎觉得喘不过气,过了许久,他才说:“好。”

“墙上贴的是什么?”张靖遥沐浴过后,一进屋子,就见床头贴着几张符,皱了皱眉,说,“我娘弄来的?”

许明意意兴阑珊,点了点头,“送子符。”

张靖遥哑然。他知道他爹娘并未死心,一心想着延续香火,也是因着这个,才会有他和许九娘的这桩婚事。孩子——张靖遥并不喜欢孩子,早在发觉他对付邻春有意,就绝了子嗣的念头。如今他看着许明意,忍不住想,若是许明意怀上他们的孩子……张靖遥这么一想,竟觉得,这么着也好像也……不错?

他恍惚了一下,回过神,就见许明意坐在床边,散着长发,他身上穿的是白色的亵衣,衣襟扣得高,一张脸在烛火下添了些暖色,可神情却透着股子冷漠。这不是张靖遥第一次在许明意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自那夜之后,他就发觉许明意其实远不如所表现出来的温顺,只是许明意从来不说,只是拿那双淡若琉璃的眼瞳静静地看着他。

有时张靖遥甚至觉得,在许明意羸弱的皮囊下,蕴藏着让人胆寒的狂风暴雨。可再深究,又觉得这个念头实在荒谬,一个女人——能做什么?

许明意似乎察觉了张靖遥的想法,牵了牵唇角,他说:“这是你娘拿来的,说是让你我一起看。”

张靖遥走近了,好奇地翻了开去,顿时窘迫不已——薄薄几页纸,道是春宫图也不为过,可细看之下,方发现上头绘的精细的大都是下位者,讲究一个受孕的姿势。

张靖遥讷讷不言。

许明意却不再管他,翻身上了床,道:“我乏了。”

张靖遥看着许明意背对他的身影,愣了下,过了片刻,将那本册子丢在一旁后便上了床。过了好一会儿,张靖遥突然开口道:“我娘她只是有些心急,明日我便去和她说。”

许明意没睁眼,道:“说什么?”

“你娶我,本就是为了生孩子。”

张靖遥微怔,他险些忘了他们的初衷,本就是为了延续香火,他斟酌道:“此事本就急不得……”

许明意说:“如果我生不出孩子,你娘要你休了我,张靖遥,你当很高兴吧。”

张靖遥听着他平静的话,抬起眼,想看许明意此刻的神情,许明意却闭着眼睛,窥探不出他的喜怒。张靖遥想,休了许明意……高兴吗?张靖遥猛地发觉,他好像,并没有很高兴。可这些话,张靖遥一时间也说不出来,便是自己也没理清个头绪,心里还有些乱。

休了许明意有什么不好?都得解脱。

可为什么不高兴呢?

许久,张靖遥道:“过几日,李司长要在府上设宴,你和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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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司长府上的宴尚未到,过了两日,张太太道是要去庙里上香,吩咐许明意陪她一起去。许明意心中有些不愿去,若非张靖遥实在不喜欢女人,张夫人根本不会接纳许明意,她一直盼着许明意能怀上张靖遥的孩子,可许明意肚子没动静,她的耐心也在慢慢消磨殆尽。

许明意有时觉得她看着自己肚子的眼神像一把冰冷的刀,好似要剖开薄薄的肚皮,取出里头的东西,好教她塞进一个孩子进去。

许明意愈发觉得毛骨悚然,他当真不愿面对张夫人。

可张夫人看着慈眉善目,实则根本不容许明意有任何悖逆她的地方,就如同那碗符水。即便是被张靖遥泼了,她要许明意喝,便容不得他不饮。

张夫人和许明意同坐一辆马车,车马声辚辚,缓缓出了四九城。许明意有些忐忑,他揭开帘子往外瞧,小声说:“娘,这不是去寺里吧?”

张夫人捻着佛珠,随口应了声,道:“今日娘带你去见一见青羊大师。”

“青羊大师道行高深,三月前李太太带着她媳妇去求见了青羊大师,由大师亲自施法,不过月余,李家少奶奶就怀孕了。”

许明意愣了下,又是怀孕,那两个字入耳,他有些反感,甚至有点恶心。怀孕怀孕——他在这些人眼中,大抵和牲畜一般无二。他失了兴趣,恹恹地靠在了车厢上,不再开口,至于她所说的青羊大师,许明意根本不信。他记得张夫人带回来的符纸便是自他手中得来的,要他这般灵,他早怀上了。

何况要是真有这等神人,只怕早就让人趋之若鹜,捧上神探。

那青羊大师就在一间古刹里,古刹有些年头了,张夫人和许明意一下马车,便有那青羊大师的弟子迎了上来。古刹中老木掩映,透着股子清幽雅致,衬得面目清秀,着素白长衫的弟子,很有些仙风道骨。许明意默不作声地跟在张夫人身后,张夫人显然不是头一回来了,那弟子朝张夫人见了礼,微微笑道:“师父已经等候多时了。”

张夫人合掌,虔诚道:“劳大师久候。”

弟子:“师父已经布好祭坛,吩咐夫人来了之后,请您去禅房坐禅耐心静待,由我将少奶奶带过去。”

张夫人对他所说的话深信不疑,闻言叮嘱许明意道:“能得青羊大师亲自施法,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九娘,你可机灵些。”

许明意没来由的有点儿不安,他抬头看了看张夫人,到底是低低地应了声。

许明意跟着那弟子穿梭过朱红的长廊,慢慢走入古刹腹地,树林蓊郁,日头稀稀落落地穿过茂密的枝叶撒下斑驳光影,徒添了几分幽静。许明意路过一面墙时,只见墙上墙皮已经掉落,隐约可见是佛门的十八地狱,阎罗威严,罗刹凶恶,别有一番阴森森的冷意。

过了一会儿,那弟子引着许明意进入了一个院落,临到门边时,他对许明意道:“大少奶奶,还请闭上眼睛。”

许明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弟子手中捧着一条三指宽的白布,说:“师父稍后要请神,我等肉体凡胎是不能看的。”

许明意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白布上,沉默了片刻,抬手要拿时,弟子道:“由我来代劳吧。”

他面上露出笑意,那是一张很清秀的面容,带了笑,无端的就能让人放下戒心,若是换了寻常深闺姑娘,只怕要羞得脸颊泛红。可许明意不是姑娘,看着这人,他心中反倒多了几分警惕。许明意摇了摇头,伸手拿过了那条白巾,遮住眼睛系在了自己脸上。

他蒙住了眼睛,露出精巧的下半张脸,更显得嘴唇红,下颌线条流丽漂亮。那弟子的目光在他面上流连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握住了许明意的手臂,在他要抽回去时,温声说:“我带您进去。”

许明意忍了忍,没做声。

他双眼不能视物,步入屋内,只闻得屋中点了香,味浓,似檀香又多了几分甜腻。那弟子让他坐在一张蒲团上,收回手时,不知是不是错觉,许明意竟觉得对方有意无意地碰了碰他的手指,那触感让许明意一个激灵,仿佛被毒蛇的蛇信子舔了一口似的。

弟子俯身对许明意说:“大少奶奶稍待片刻。”

许明意听着他的脚步慢慢远去,有开门声,又关上了,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许明意下意识地想揭了面上的白巾,手将抬起又顿住,他听见了屋内有窸窣的声音,伴随着一道浅浅的呼吸声。

许明意抿了抿嘴唇,又将手放了下来。

黑暗中感官愈发敏锐,许明意听到了低低的吟唱,伴随着铃铛的清脆声,那声音含含糊糊的,教人听不清他到底念了什么。许明意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近了!

男人的脚步声,踏着步子,当真是在做法一般,他绕着许明意缓缓转着圈,有几滴水洒在许明意身上,或有溅在他脸颊上的。许明意偏头想躲,男人道:“且住,这是上天赐下的甘霖,可驱除邪祟,伐筋洗髓。”

许明意嘴唇抿得更紧,僵着没有动作,铃铛声伴随着吟唱声入耳,不知怎的,许明意竟觉得自己有些昏沉沉的。

冷不丁的,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腕上,许明意反应迟缓,竟好似没有发觉一般。那只手挑开了他的袖口,落在那截纤瘦白皙的腕上,指头是粗糙的,徐徐地摩挲着,许明意被这唐突冒犯的触碰激得起了一身寒毛,竟清醒了几分。他想甩开那只手,可身上却有些乏力,好似疲惫极了。

许明意心中警铃大作,他竭力咬了咬舌尖,只觉那只手已经探向了他的脖颈,一具身体也贴了过来,夹杂着浓郁的甜腻熏香,入鼻让人欲作呕。

许明意又惊又怒,这哪里是什么大仙,分明就是个江湖骗子,是个色胚淫棍!

一颗圆润的碧玉扣,两颗——许明意蓄了许久的力气,在对方要将他抱入怀中时,突然用力将那所谓的青羊大师重重推了开去。对方毫无防备,没想到他竟还有这样大的力气,直接后坐摔了个屁股墩。许明意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一把揭开了面上的白巾,那青羊大师的真面目也落入他眼中。

是个清瘦的男人,约莫四五十岁,蓄了须,穿着宽宽大大的道袍。

青羊看着犹在挣扎的许明意,施施然地站了起来,掸了掸袍子,微笑道:“是不是感觉腿软乏力?”

“乖,别挣扎了,只当睡一觉,”他说,“睡一觉就好了。”

许明意看着对方虚伪无耻的神色,他显然不是头一个进入这间屋子的,也不知这神棍用所谓大师名头骗了多少人。他胸膛微微起伏,抬手抓起桌上的茶壶就朝他砸了过去,“睡你妈!”

即便青羊早就打张夫人处得知了许明意异样的身体,听他的声音还是忍不住露出几分诧异,他瞧着许明意,他弄过许多女人,可没见过这样算得上男人,也能说是女人的——怪物。许明意已经被他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白皙细腻的皮肉,锁骨纤细,脖颈长,那份春色,便是青羊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茶壶砸过来,他闪躲了一下,啪的一声就碎裂了开来,青羊也不恼,捻了捻胡须,道:“好烈的性子。”

“你再挣扎,也不过是徒然无功罢了,张夫人已经将你交给了我,”青羊笑道,“你又能撑几时?”

“张夫人”三个字入耳,许明意恍了一下神,几乎要以为张夫人和这青羊串通,可旋即却否决了这个念头——张夫人不至如此,她看重张靖遥,也看重张家的颜面,断不会如此。

青羊说:“再说了,你如今这副样子,要是把人引过来,你要如何向他人交代?”

许明意不说话,他又勉力退了几步,转身就要朝外跑去,可他熏了那迷香已久,自是浑身乏力,身后青羊已经扑将过来。他虽已上了年纪,可常年跑江湖,有些底子,在许明意挨着门时,已经抓住了他的肩膀。

青羊在他耳边说:“你跑啊,你不是想跑吗?”

许明意焉能就此认命,他拼死挣扎起来,青羊竟一下子拿他不住,二人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最终,许明意被死死地压在地上。

青羊也有些恼怒,他喘着气,恶狠狠地盯着许明意,仿佛是为了故意羞辱他一般,用力扯开了许明意的衣襟。

下一瞬,一张凳子重重砸在了青羊的脸上,一声惨叫随即而出。

许明意趁势爬了起来,他紧紧地攥着凳腿,掌心已经被指甲掐出了血,渗出点点血迹。他垂下眼睛,看着捂住脸颊哀叫的青羊,眼也不眨又用凳子砸在了他腿上,他转头寻着了香炉,直接打翻在地,狠狠碾灭了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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