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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砂]一场意料之外的风花雪月

 

酒店房间紧闭的隔音大门砰地响了一声,震动了摆在茶几上的玻璃茶具。嵌在墙壁中的壁炉中的火焰连带着炸出了几点微小的火星,在飘出金属围栏前便在微冷的空气中熄灭了。

戴着一顶滑稽又苍白的石膏头套的男人将视线从面前的棋盘挪到了发出噪音的地方,混不在意地瞥了一眼低着头背靠红木隔音门沉沉喘息的公司市场部的高管,随手捻起一枚黑色棋子落到了棋盘中。

“你的呼吸声打扰到我了。”刻意遮掩了容貌的学者旋转棋盘,同时扮演黑白双方同自己对弈,冷冷地甩出一句逐客令:“我还记得你把自己的铂金套房让给那位人形星核之后我们就已经谈妥条件。明知故犯是人类最大的劣根性,很不幸,看来你并没有成为一个好学生的资质。请履行你的诺言吧,记得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哈……”

不知道把绿松石丝绒面料的礼帽撇在了什么地方的青年本能地想反呛自己的同行人一句,一路上压在咽喉中的喘息声却先一步溢了出来。浅红色有色眼镜松松垮垮的挂在他的鼻梁上,掩住了颇有姿容的青年颊上飞起的红晕。他用力撑起脊柱站稳身体,让身上沾着浓郁酒气的自己不至于看起来真的是个嗜酒如命的醉鬼,一双色彩绚丽的眼眸微微垂着,房间内的自然光沾在他纤长的睫羽上,洒落的阴影映在眼瞳里,藏住了压抑不住的水光。

啧……该死的。

砂金咬了咬舌尖,在心里无声地将家族迎宾团队成员挨个儿骂了一轮,自然没有漏下代理梦主管理匹诺康尼的橡木家系家主。

那个个子不高但实权在握的小天使虽然一路上笑脸相迎,吐出来的词句得体大方,但语气或多或少夹杂着对他这位公司来客的讥讽。这位话事人为了顾及梦主与白日梦酒店的面子自然不会亲自下场针对收了邀请函前来参加协乐大典的宾客,但其他身份不上不下、唯话事人马首是瞻的迎宾团就无所顾忌了,他们最擅长察言观色,在向家族话事人简单地提及了星际和平公司来意的年轻高管被这票人簇拥着带进了“黄金的时刻”的地下夜间酒馆,一杯接一杯地灌他酒,其中的一杯里……

加了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给你。喝完了就去沐浴,我不希望房间里都是令人作呕的酒精味。”

冷淡的声音在距离自己相当近的地方响起,突兀地打断了砂金脑海中翻来覆去滚动播放的回忆。意识回笼,脸上浮着微醺般艳丽的红晕的青年愣愣地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前的高大男人,带着一丝蜂蜜甜味的清凉气息赶走了盘桓在鼻腔里秾丽的夜店香薰与辛辣酒精味,令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在身体状况明显不对的时候,把意识从身体里抽离出去,再用各种各样的想法填满用以转移注意力来保持清醒的方法对于从小到大拿着命上赌桌的人来说已经成为了面对危急情况下的美德。只有脑袋里的思绪不断,身体上的痛苦便会被刻意的忽略,不至于让事情脱离掌握。

不会熟练控制生理反应的生意人不是好赌徒。

砂金紧绷着后背的肌肉,强撑起随着血液扩散到四肢百骸的肌松剂与催情剂共同作用下发软的四肢,伸手接过同行人递过来的薄荷蜂蜜水。

站在他面前的学者身量很高,不太适合出席正式场合的服饰和敛着气息的样子让他看起来与他随身携带的石膏头套没什么区别。

这位教授……是不是离我太近了?

脑子里翻滚着各种念头的青年轻轻握住了触感冰凉的玻璃杯,窘迫地抽了抽鼻子。属于博识学会成员的浅浅的鼠尾草与海盐的气息杀出清凉薄荷味的包围,像细密的小针一样轻柔却鲜明地滚过每一只嗅觉细胞。若是在平时,他倒是很喜欢这种不沾染铜臭奢靡、十分适合知识分子的香氛,但现在这个情况……

拉帝奥瞟了一眼半天没吱声的合作伙伴,教训胡作非为的赌徒的长篇大论已经溢到了喉咙口,就等着一个契机让这位准备在匹诺康尼搞一出大戏的公司高管稍微安分点。但打扮得像个娇生惯养的孔雀小公子的青年此时脸颊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急促,肩膀微微发抖,怎么看都不是喝酒喝成这幅样子的。

“喂,你怎么了?”拉帝奥将手中的石书搁在茶几上走向状态不佳的同行人:“出什么事了吗?”

一路上为了不被家族安排的眼线抓到自己的窘迫模样爆出什么“公司高管艳照门”事件勉力压制着生理反应的青年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学者探向他的手。砂金喘了口气,越来越鲜明鼠尾草香与薄荷味撩在一起,满满地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汹涌的情潮在体内四处冲撞,源源不断的酥麻顺着脊椎一路向上,蔓延到四肢末节。他手指一颤,装着薄荷水的玻璃杯子直直坠地,清甜的液体洒了一地。玻璃杯在厚实的地垫上咕噜噜地滚动,碰到了他的足尖。

“别、哈……教授,你先别过来……”

砂金踉跄着后退,倚靠着紧锁的酒店房间大门重重喘息,艰难地从咽喉中挤出尽可能清晰的词句:“刚才的酒会,家族……那些人做了个我不能拒绝的阳谋……我不能表面上驳他们的面子,也不能把这幅样子漏在他们眼前。麻烦你了,教授,收留我一晚……嗯,明天一早、一早我就去朝露公馆去找那位话事人,狠狠宰他一笔……”

话音刚落,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酒店走廊尽头乍响,裹挟着令人心烦的回响直直地向着位于走廊尽头的房间而来,明确地停在了他们的门口。

“猎……”

后一个字被压在了喉咙里,砂金紧皱着眉看向一把将他抵在墙上、用力捂住了他的嘴强行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的男人,双腿和脊背止不住地发软。若不是前面有人后面有墙,说不定他现在就该瘫在地上,任由追上来的家族成员随意施为。到了明天,白日梦酒店的爆炸新闻头条就是他的艳照,配上某些极具诱导性文字,他这位受家族邀请前来的公司贵客就彻底失去了上台博弈的机会。

……不,现在也不能太放松警惕。拉帝奥要是把自己交出去,说不定能在匹诺康尼话事人手里拿到特权获取他想要的东西。对于一位醉心学术、医治众生之愚的医生来说,自己这个让他讨厌的赌徒的价格,还比不上一沓记载着星核研究文件的手记。

他突然不敢赌了。

无论教授作何选择,自己一定讨不到好处。已经做好准备上赌桌的赌客成了被一杯酒变成了台上最便宜的筹码,哈啊……这真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讽刺戏剧。

被学者的阴影所笼罩的公司高管微微阖起了眼睛,鼻梁上架着的浅红色眼镜在刚才的一番肢体接触中掉在了地毯上,剥去了他漂亮脸蛋上最后一丝遮掩。平素没有高光的眼瞳里渗出了些许生理性眼泪,将茨冈尼亚埃维金氏族血脉所孕育的一对美丽眼眸缀上了绚丽的高光,宛如一对刚从矿坑中开采而出切分为二的缟带玛瑙。

“请问房间里有人吗?”粗粝而干练的嗓音伴着敲门声响起:“猎犬家系排查可疑人员,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啧。”

单手压着猎犬口中的“可疑人员”的博识学会贵宾不悦地咬了咬牙,之前没能损出去的嘲讽有了发泄的出口,劈头盖脸地砸向了门外没事找事的家族成员:“若是我不配合,你们打算干什么?低头看看门牌号,再去酒店前台查查这个房间里住着什么人。猎犬家系连入住房间的宾客信息都没有弄清楚,你们家主养你们还不如养个自动答录的ai。知道宾客隐私权是什么意思么?还是说,掌管整个匹诺康尼的家族里没一个人知道‘隐私权’这三个字怎么写?呵,披了一层豪华度假酒店的皮就忘了自己原本是什么德行了,要我说你们还不如被公司并购了呢,至少那些脑子里只有金币的蠢蛋还懂‘消费者就是上帝’的规矩。”

杵在门外的搜寻队呼吸沉重,明显是气得不轻。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搜查队像是一群被一棒子敲了脑袋的狗,咽喉里翻滚着恼怒的低吼,却又不敢向狠狠打了他们的人龇牙。能入住白日梦酒店客房的都是手拿家族邀请函的贵宾,哪一个都得罪不起,而给他们指派任务的治安官只是在口头上允许他们随意搜查,遇到好说话的客人配合调查也就罢了,遇到这种难相处的,就算被骂了也只能吃下这哑巴亏。

“很抱歉,贵宾,是我们没查清信息,冒昧打扰,还请您不要生气。祝您在匹诺康尼游玩愉快。”先前发声的男人强压着怒气压低声音道歉,带着堵在酒店房间门口的搜查小队悻悻离去。

待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午夜的酒店里,拉帝奥松开了捂着被他窝藏在房间内的“可疑人员”的手,随手抽过挂在玄关衣帽架上的手帕擦了擦手心处晕染开的眼泪。满面潮红的公司高管陡然失去了支撑,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压抑不住的喘息声自他的咽喉中溢出,呜呜咽咽的,像是挨了欺负的小兽。

时间点巧得不能再巧,下在粉红色酒液里的药物在身体里热烈地闹腾起来,若是刚才这个房间的主人将他送出去,那他这副样子、乃至之后更加狼狈的姿态明早就会传遍匹诺康尼的大街小巷。

当然……这还不是最关键的——砂金蜷起身体,环抱着双膝瑟缩在玄关柜与墙壁的夹角里,狠狠咬着舌尖借助疼痛悬住脑袋中最后一丝清明——艳照曝光什么的他才不在意,颈侧的奴隶标志那么显眼,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瞧得见。公司的利益与钻石的任务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而泡汤,那才是最难办的事……

好在,好在和他一起来到匹诺康尼的合作伙伴虽然嘴巴毒了点,但品行端正,断不会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

之后……或许能把这位教授也纳入计划中。明天……明天一定……

“喂,你还好么?赌徒,还能听清我说话吗?”

拉帝奥俯身蹲在蜷缩成小狐狸团的同行人面前,揉了揉眼神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青年柔软的浅金色发丝,随后又贴上了他的脸颊。落在他掌心的温度有些灼热,不自觉地流着生理性眼泪的青年呼吸间漾着不同于酒液的奇异甜蜜,白皙的皮肤上泛起了情欲的粉。他大概猜出了面前这个人在离开他视线之后具体发生了些什么,有些诧异这位一旦出手从不失手的赌徒居然会在这种简单的诡计上跌个跟头。

“嗯……”

覆在脸颊上的微凉触感让陷入了高热地狱的青年感到了难得的舒适,他本能地蹭了蹭学者带着些许薄茧的掌心,但随后又抱着脑袋将自己蜷成了一只没有壳子的蜗牛,断断续续的哽咽:“不……教授,唔呃……别碰我、别碰我……”

作为在化学与药物专业也颇有建树的高知分子,拉帝奥有信心只要拿到一点药物样本它就能用随手可得的材料配出解药。但很明显,面前正在装蜗牛的人没办法把已经喝进去的酒吐出来,自己也不能随便离开酒店房间,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趁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用万能房卡闯空门。

“放松。”拉帝奥用了些力气将小狐狸团掰开,伸手揽住紧绷到脱力后软得不成样子的青年轻松将其横抱起来,大步走进自己的卧房将在他怀里不断喘息的小赌徒塞进了绒面的沙发里:“好好躺着,我去给你再弄一杯冰薄荷水。”

“……”

被摁进柔软沙发中的砂金闷闷地哼了一声,呼吸慢慢急促起来。他紧贴着沙发的缝隙,企图从这长条形的家具里攫取一些让他感到舒适的温度。领上缀着皮毛的外套被他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孔雀绿色的贴身衬衣也在他的辗转挣扎之间绷开了所有的贝壳纽扣,漏出其下三两点春光。他难耐地磨着双腿,在脊髓里四处冲撞的情欲让他腰眼酸麻,脐下三寸的私密之处已经硬得有些发疼,后面那难以启齿的地方也一阵阵地发胀发痒,湿漉漉地洇在贴身衣物上。

别弄脏人家的沙发……

砂金紧咬牙关忍住在喉口徘徊的甜腻喘息,胡乱地抹开被汗水沾湿的额发。酒精和药物一起在身体里作祟,将所剩不多的清醒思维侵吞殆尽。他牙关一松,被咬破的舌尖渗出些许血渍,微涩的锈味在口腔中扩散开来,顺着齿尖泌出的津液滑进咽喉。

“不——不……该死的……嗯!哈、哈啊……”

被强效催情剂诱发的情潮折磨得神志不清的青年胡乱呜咽着捂住自己的腹部,蜷缩成一只被剥去了外壳的海虾。他并没有用晚餐,空空荡荡的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

容易被情绪影响而闹腾的内脏器官一抽一抽地疼,夹杂着些许刺激感的快乐顺着神经爬进了脑袋,彻底占领了理智的高地。他紧紧地抓着身下的沙发绒布,指尖绷得发白,松松挂在身上的衬衣彻底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大片泛红的肌肤裸露出来,浅金色的发丝挂在颈侧,流畅的颈部线条与腰线在衣料中若隐若现,漂亮得像是一具已经完成的象牙雕塑。

端着一杯新做好的薄荷水的博识学会教授推开房间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香艳场面。

脑袋里回荡着嘈杂声响公司高管睁着一双水色淋漓的漂亮眼眸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像个发了高烧的病人一样急促而艰难地呼吸着。架设着壁炉的房间内空气干燥,频繁的呼吸节律与不断的出汗带走了他身体里的水分,嗓子干涩到发疼,连带着溢出喉口的喘息声都带上了令人心痒的沙哑。

好渴……唔……

想要……好想要……

或许是三重眼的地母神听到了受其赐福的孩子虔诚的乞求,冰凉的微甜水液从相接的唇舌之间涌入他的口腔,再一点点渗进咽喉,抚平被情欲之火灼烧的痛苦。他舒展开紧皱的眉,本能地追上了赠予他甜蜜水液的唇,急切地加深了这个救他于水火的亲吻。

我大概也是脑子坏了,刚才就该直接暴力地撬开这烂赌徒的牙齿把蜂蜜水灌进去。

拉帝奥在脑子里骂了自己一句,一把抓住神志不清的青年的双手手腕压过头顶单手压制住深陷情欲的人儿可怜兮兮的挣扎,毫不留情地结束了这个意料之外的亲吻。

一开始仅仅只是为了对落难的同伴进行人道主义救助的学者确实没想到在沙发上软成一滩的人还有力气乱动,身材高挑的男人随手抹掉了嘴唇上沾染的水光,用了些力气拍了拍半眯着眼睛的青年的脸颊,压低嗓音质问:“喂,别装睡,醒醒!砂金,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还认不认得我是谁?!”

“……维里塔斯,啊……你是,维里塔斯。”

砂金微眯着眼睛看向身边的男人,轻轻地哼了一声。

刚才的亲吻让他发自内心地觉得满足和舒服,如果能再多一些……哪怕再多一点……

不,不行,不可以是他……

这副落入囹圄被刻下过耻辱的烙印、现在又遍染铜臭味的身体谁都可以玩弄,千万不要是他……不可以弄脏他……

他垂下眼帘,表情和脑袋一样混乱,也不知道是不是清醒的,只是哑着嗓子絮絮叨叨地向刚才自己越轨的行为道歉:“抱歉,教授……刚才的事、抱歉……别管我了。别管我……”

和早已离开的爸爸、妈妈、姐姐一样……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吧。

到了明天……到了明天就好了。

“行了,闭嘴。你这副样子还想逞什么强。”

拉帝奥喘了口气,抽出砂金腰上的皮带将仰躺在沙发上的人双手捆缚起来,免得这只金毛小狐狸又对他伸爪子。他站起身,理了理衣摆盖住男人情动时的生理反应,快步走向盥洗室,从洗漱台后的储物柜里摸出宾馆房间标配的安全套和润滑剂。

在他准备薄荷水的短短三四分钟,之前还能和他好好说话的公司资本家就被催情剂引起来的潮热烧坏了脑子,家族为这位来者不善的访客准备的药物不是凭着硬扛就能缓过去的。那些人是打定了主意要星际和平公司访客团爆出一个惊天丑闻,将还没来得及上谈判桌的公司使节在协乐大典举行之前扫地出门。

不止如此,要是那个疯狂的赌徒半个小时之前没能及时躲到他的房间里来,说不定他现在早已形容狼狈地被一群家族授意,刻意抹去了个人信息的人堵在了梦境里无人在意的角落。一只性子烈、不服软,皮囊生得漂亮却又带着象征耻辱印记的小孔雀浑身发软喘息连连地瑟缩在墙角,怎么想都只有被轮番蹂躏的下场。

啧……一群下作的东西。

手中的包装传来一阵被捏扁的声响,拉帝奥瞟了一眼镜子,自己落在镜中的表情远称不上好看,甚至隐隐带着些怒意。向来理智第一从不感性的学者很快就发现了引发自己情绪波动的原因——他不想看到那个家伙平白无故受人折辱,自己虽看不惯他平时过于疯狂不留余地的行事风格,但这也不是那些表面光鲜亮丽的家族人事能随意欺辱他的理由。

帮人帮到底吧。

更何况……他并非对那位喜欢打扮得像只孔雀一样花枝招展、行事风格夸张又轻浮的年轻人没有任何好感。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公司总监的高位,既有统御下属的雷霆手腕又有与人为善的智商情商,如果博识学会哪天开设了人际交往学与博弈学,那家伙大概能当上博士生导师。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闹人了,要是他的性子能稍微内敛一点,就是一个很完美的伴侣了。

以知识与理性立身行事的男人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被好好约束在道德之中的感性正在一丝一缕地渗出思想的监牢,将他平素禁欲的石膏外壳砸出了蜘蛛网般的裂缝。真实的情感从这些裂隙中涌出,轻而易举地压倒了理性。

一声又一声焦急却压抑的喘息将学者神游到梦境之外的意识抓了回来,拉帝奥垂下眼帘,被绑住了双手、可怜兮兮地瑟缩在沙发和凌乱衣衫中的青年染着惑人浮粉的大片细腻肌理占据了整片视野,催情剂中扩张血管和促进肾上腺素分泌的成分让他颈侧象征货品的奴隶烙印愈发鲜艳,像是落在白玉上的一捧血。

拉帝奥喉头微微蠕动,俯身吻上了神志不清的人颈侧诱人的标记。身下之人的皮肉被果木香型的香水浸透了,嗅闻品尝起来都带着一阵馥郁而强烈的香气,宛如置身于一片刚被修剪了枝条的密林深处。他并没有解开了砂金手腕间的皮带,反而揉开了他衬衫上的最后一颗摇摇欲坠的贝壳扣子。

学者带着薄茧的手掌自公司使节的颈侧一路向下,浅尝辄止地抚过喉结,又细细地描摹着锁骨的弧度,顺着形状并不鲜明的胸肌滑到敏感的乳尖,不轻不重地掐了几下。

“呜嗯……”

砂金眼神迷离,没有高光的漂亮眼瞳中蓄着不知道是生理性还是难过的泪。晶莹的水液顺着他微微挑起的眼尾滑入颊侧柔软的鬓发里,在男人颇有技巧的抚慰下细细地喘着,喉中溢出断续且媚意十足的低吟。

在情爱方面只有理论知识的学者在实践起来看上去也颇为得心应手,拉帝奥挑开砂金西装裤上的扣子,轻而快地剥出了青年修长白皙的双腿。他像撬开紧闭的蚌壳一样将砂金紧绷的腿分开架在自己的腰侧,揉了一把青年弧度流畅的腰线和平坦的小腹,又顺着腹肌的走向慢慢攀到胸口,用两指揉捏碾弄着如树莓般饱胀圆润的殷红果实。

敏感地带被温柔抚弄的快乐让疯狂叫嚣着性与爱的身体获得了些许愉悦,但只消片刻,这隔靴搔痒般的轻柔触碰便已满足不了被药物浸透的血肉。砂金本能地收紧了双腿,难耐地磨蹭着拉帝奥腰际。被情欲染得滚烫的皮肉紧贴着学者肌群紧绷的腰线,轻松地将火引得更旺。

本想把前戏时间尽可能拉长让人好受些的好心学者啧了一声,他一把抓住腰后不安分的脚踝,轻而易举地将砂金的双腿分得更开些。

身下之人的腿根湿漉漉的,大腿内侧不见光的细腻皮肉被衣料磨得发红,甚至有些充血。公司使节兴奋了许久的秀气性器硬挺着,前端的小孔微微翕张,溢出些许透明的黏腻液体,将自己半掩着腿间风情的孔雀绿色衬衫下摆染出一小块湿痕。

“唔……”

下体凉飕飕感觉并不好受,砂金挣了挣被男人握在手中的脚踝,企图蜷缩成一团获得心理上的安全感。但正钳制着他的男人并不让他如愿,握在脚腕上的手掌顺着腿部的线条向上抚摸,像对被绑在解剖台的实验动物开膛破肚一样压住了他的髋骨,控制住腰与下肢的支点,轻轻松松地让他动弹不得。

如果再用力一点……我或许能折断他的腰椎。

拉帝奥眼神一暗,在砂金绷成一条线的腰侧落下几枚青紫的掐痕。他分神压制着身下神志不清的青年时不时来一下的挣扎,三两下拆开水性润滑剂与安全套的包装盒。

白日梦酒店向来以为拥有邀请函的贵宾们在度假期间提供最贴心且舒适的服务闻名于星海,酒店铂金客房内的装潢陈设无一不是精致典雅,就连床头柜抽屉里的成人用品都是价格不菲的高档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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