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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谢东伟把他的作业又烧了,很有创意的叠成个花烧的。

景和墨色的眼瞳幽深恬静,他的作业燃烧着,照映在他璀璨如星的眼睛里,跳跃着美丽的焰火。

谢东伟摸上了他的脸,被景和用手拍开了。

“跟我去厕所。”谢东伟说道。

“我不去。”景和拒绝道,他不知道谢东伟每次都想做什么,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那我就把你妈妈的摊子砸了,或者文明点,我让人把摊子没收了。”谢东伟笑着威胁道,他爸爸的人脉很广,做这点小事还是不成问题。

景和咬了咬牙,最后还是不甘的跟着去了。

谢东伟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他知道景和一定会听他的。

今年的下岗潮足够猛烈,厂里已经把景和妈妈裁员了,现在他家就指望着这摊子维持生计,景和赌不起。

谢东伟照常掀开他的上衣查看,淤青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你这里好的还真快。”

景和不说话,他不知道谢东伟又想做什么。

谢东伟把景和摁在地上跪着,掐着他的下颚说道,“张开嘴。”

景和乌亮的眼睛抬头看谢东伟,死死的咬着牙关。

“你想造反?”谢东伟拍了拍他苍白如纸的脸,语气轻飘飘的,无一不是警告。

景和似是察觉到他要做什么,更加不肯去做,正当两人僵持的时候,打扫的阿姨敲了敲隔间,“同学,放学这么久,上完了吗?阿姨要搞卫生了。”

景和连忙大声说道,“阿姨,我马上出来。”

谢东伟不敢暴露,只能看着景和逃也似的拉开门跑了。

景和大口呼吸着室外寒冷的空气,胸腔被冷空气割裂出疼痛的感觉,景和蹲下身捂住胸口,那种窒息的感觉和这个冬天一样让他觉得无力。

大雪纷至,学校也到了停课的时候。

景和捡起一些杂物间的散煤抱去厨房,在炉具内加柴,卷起几张废纸,把木柴点燃。

他盖上炉盖,打开炉底风门,打算今晚做白菜炖土豆。

窗外寒风呼啸,景和还是隐约的听见了他妈妈在屋内猛烈咳嗽的声音,沉闷的,重重的,应该是捂着嘴不让声音散发太广。

景和垂下眼,拉风箱的手停顿了一下,状作正常的继续生火做饭。

熊熊的烈火燃烧着,张牙舞爪的焰火像是千手佛。景和妈妈信佛,给景和戴过玉观音,只可惜绳子腐朽早就不知道掉在哪里了,景和在心里求了神也拜了佛,各路他能想到的神仙,祈祷上天有好生之德。

但是神仙看不到人间这一角的苦难。

经过几个月的休养,次年春天的花枝抽条更多,花团锦簇。

可惜学校柳絮纷飞,毛粘了一身,同学们都忙着清理走头发上的柳絮,无人在意这盛放的春天。

这春天也与景和无关,妈妈就在重症室里,景和隔着门看着,她的脸迅速的消瘦了下去,短短数月,判若两人。

医生说命是救回来了,但是需要钱做后续的手术。

景和妈妈的病是厂里带出来的职业病,防护措施不到位,老了都会有这毛病,只是这次发作太过严重,差点要了她的命。

景和求了四周能求的亲戚,但经济萧条下谁也没有闲钱,谁都自身难保。

景和越发缄默,甚至开始逃学,赵老师找去了他家和医院,总算把他劝回了学校。

谢东伟也很久没见过景和。

景和越发瘦了,手上的青筋也不再凸显,脉搏弱得连血管颜色也淡了。

景和刚解完手,谢东伟把景和推进厕所间,“上次让你跑了,这次你必须给我口。”

景和的手撞在隔板上,留下大片淤青,他的脸色灰败,再没有逃离的欲望。

“你妈妈生病了对不对?我听赵老师说了,还缺个千八万,你要是给我口了,我借给你。”谢东伟抓着景和的头发,把他的脸往自己的胯下带。

那贲张的性器硬了有一段时间,似乎是从见到景和就兴奋不已。

景和的嘴唇都在颤抖,沉默了半响,张口把东西吞了进去。

“啊,真爽!”谢东伟抓得更加用力,少年柔嫩的口腔温热软滑,末端都带着触电般的刺激。

谢东伟退出来的时候,景和干呕着把粘稠的液体吐了出来,不知道是发腥的味道还是耻辱,他红了眼眶。

再往后,谢东伟直接带景和回家,在卧室里胡搞,谢东伟的家在大院,他爸爸是区长,房子奢华宽敞,家具不是红木就是进口名牌。

景和趴在床上,难堪的吞着谢东伟的东西,谢东伟舒爽的叹了一声,射在了他的喉咙里。

谢东伟打通讯说道,“吴妈,我想吃点水果,给我送点来。”

楼下的保姆很快准备好了洗好的水果拼盘送上来,吴妈还看了看正在洗手间漱着口干呕的景和一眼,看他脸色苍白,以为是饿着了,关心的问道,“孩子,要吃点吗?”

“不用了,”谢东伟坏笑着说道,“他刚刚吃饱了。”

谢东伟和家里说是景和给他补习,好在景和成绩优异,他在桌上摆着几本书也能糊弄过去,谢东伟也算正大光明的向家里要钱补习。

谢东伟钱给的很爽快,一沓钱直接塞进景和手中,眼睛也不眨一下。

景和妈妈病好了一点,就要求出院,景和拗不过她,收拾好东西扶着她回家了。

景和把院子里四处乱爬的花藤修剪了一番,景和妈妈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听着收音机,当年结婚买的电视被卖了,能省的就省了。

景和剪了朵花插在妈妈的鬓边,画面祥和得景和以后都难忘这一天。

药还是继续在吃,特效药几千块一盒,景和拿出来的钱让景和妈妈起了疑。

“米米,这钱哪来的?”这一沓钱币都还崭新,就算景和起早贪黑去摆摊,也挣不来这么多钱,何况他还要照顾妈妈,哪里有空去摆摊。

而这钱还用纸条捆着,明显是刚从银行取出来的。

景和抿起嘴含糊说道,“同学借的。”

“哪个同学能这么有钱?米米,你说实话,这钱到底哪来的?”

“上次来买煎饼的同学,他叫谢东伟,是我同桌。”

“米米,你不要骗妈妈。”

这毕竟不是小数目,换谁也不敢相信。

于是景和只好把谢东伟请来了家里,谢东伟抬眼看着家里的陈设,嘿,确实有够破旧的。

厅子不大,却挺空的,只有基本的生活用具和几张椅子,最显眼的是贴在墙上景和的奖状,黄色的一大片,有些许泛黄。

景和妈妈拉着他的手问道,“你真借了钱给米米?”

谢东伟看了一眼身旁的景和,说道,“是啊。”

景和妈妈弯下身,从袋里拿出来那笔钱,又放在谢东伟手里,“谢谢你的好意,作为米米的同学愿意帮他,我们家很感谢你,但是这钱我们不能收,你还小,不知道这钱有多少,拿去还回家里去吧。”

“不是,”谢东伟拿的烫手了起来,把钱又想塞回去,“这不是什么大事,这点钱真没啥,是我自己的钱,不是家里的,阿姨你不用这么紧张。”

谢东伟的零花钱都比这多得多,只是平常在他妈那里管着,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支出来用。

这只是他小金库的九牛一毛罢了。

“不行不行……”景和妈妈并不想让景和欠着人情,人再穷也不能穷了骨气。

谢东伟哪能让她再塞回来,这可是景和的心血,“阿姨你就收下吧,再说我这是借,算不了什么人情,等你身体好了,再还给我不就成了?”

一番拉扯,也算是借这一个词,让景和妈妈接受了下来。

景和妈妈让景和给院子里新种的向日葵浇水,和谢东伟继续聊着,多是在问景和学校里的事。

景和事先和谢东伟打过口风,让他别乱说,谢东伟再恶劣也不至于去气病人。

他们聊了很久,后面的交谈声越来越小,景和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

谢东伟配合的代价是让景和陪他。

谢东伟父母都是干部,各有各的事情要忙,并不经常在家,谢东伟掐准了他们公干的日子,带着景和回家。

谢东伟把书包甩在沙发上,吴妈就熟稔的端上一杯可乐,这是谢东伟常喝的,也给景和端了杯热茶。

景和局促的坐在沙发上,谢东伟盘腿坐在地毯上打昨天没有通关的电动,撇过头问他,“会打电动吗?”

景和摇了摇头。

上次是谢东伟强行带他回家里,景和被谢东伟着急的搂着上楼,连装潢都没有看仔细,现在看这宽阔的大厅,才知道有多奢华。

“真无聊。”谢东伟撇了撇嘴,推开那杯沁凉的可乐,起身去酒柜挑了瓶酒。

“陪我喝酒吧。”谢东伟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我不会喝酒。”景和不想喝。

“啧,你怎么那么烦,喝酒哪有奔着不醉去的。”谢东伟看起来心情似乎很不好,神情很不耐烦。

谢东伟直接将可乐和茶水倒进垃圾桶,封藏了几十年的酒经开瓶就醇香扑鼻,他就着饮料的残留就倒满了两人一整杯。

“陪我喝,我喝多少,你就喝多少。”景和还是没有碰酒杯,他看着摆满名酒的柜子,不知道该怎么劝阻谢东伟。

“随便喝,我没动我老子的宝贝,他不会管我的。”谢东伟喝了一口酒,被辣得皱起眉头,他抬手指了指那正中央的酒,“那是我爸的宝贝,知道它多少钱吗,五十万一瓶,哈哈。”

看着吴妈神色如常,景和这才确定了谢东伟开的酒并不是要紧的东西,但他在商场里见过这酒,好歹几千块一瓶。

“你还是东伟第一个带回家的同学呢,别怕孩子。”看景和太过拘谨,吴妈还宽慰了他一句。

景和苦涩的笑了一下,仰头把酒喝了,没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难道这算什么殊荣吗?

辛辣的酒液灌进了喉咙,呛得景和猛烈地咳嗽起来,溢出的酒从景和的细白脖颈一路流进衣领,打湿了他洁白的校服。

酒过三巡,谢东伟晃悠悠的坐在景和的身边说道,“跟我上去。”

景和面色绯红,发亮的瞳仁倔强地盯着谢东伟,“我不去。”

“怎么?怕我吃了你?”谢东伟闷声发笑,吴妈在厨房做饭,没有看见两人暧昧的贴近着。

景和在酒精的作用下眼前发晕,他喘息似的仰起头,那白皙的天鹅颈在谢东伟眼中白得炫目。

于是谢东伟做了一个鬼使神差的决定,他低下头轻轻咬了一口。

“我听说阿姨的手术没做完?”谢东伟的话让景和反抗的动作停了下来。

景和涩着嗓子说道,“我今晚要回家。”

他微蹙眉,像是最大限度的抗争。

谢东伟说道,“那你更应该快点扶我上去,这样你能更早回家。”

景和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如今的他别无选择。

他起身拉着谢东伟,手指冰凉,谢东伟却感觉身上从未有过如此灼人的燥热。

刚进房间,谢东伟就把景和压到了床上,掀起景和衣服去摸他平坦的小腹,景和的腰肢柔软细白,比之前长回了一点肉。

谢东伟扯下一点景和的裤子,第一次看到景和的性器,跟他本人一样白皙,茎头是红粉色,一看就没有开过荤。

景和静静地看他,眼尾被酒熏得微红,眼前叠成三转。

谢东伟掏出自己的家伙,打趣的和景和比了比尺寸,“你的居然也不小嘛。”

景和没有说话。

谢东伟看着没趣,便起了折腾他的心思,他坐在景和身上,双手开始撸动着两人的性器。

“没爽过吧,我带你开开荤。”谢东伟笑得狡黠,景和果然躁动了起来,两人的性器碰撞在一起,热得滚烫,诡异得很。

“你……”谢东伟的动作猛烈,景和醉了酒力气不大,口中泄出了轻微的呻吟。

景和的手下意识摁在谢东伟的手背,腰胯紧绷,谢东伟看着眼前目光迷离的景和,脸上白里透红,艳丽得像是晚霞,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两人几乎是同时到达了巅峰,谢东伟感觉到景和身体细微的颤栗,景和的眼睛波光潋滟,直直的盯着他。

他不过是往深渊又坠了一步。

高考结束后,谢东伟和家里出国玩了一趟,再回来学校拿档案,总算再碰见了景和。

谢东伟揽着肩强硬的把景和带进厕所,毕业后的人总是散得很快,学校的路上静悄悄的,景和还是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

“我不要钱了。”景和说道。

谢东伟感觉今天的景和格外不一样,他一脸灰败的带着行囊,像是要随时飞走的小鸟,不会再返回巢穴。

谢东伟有些急迫不安。

“这次我要插进你这里。”谢东伟自顾自的说道,景和会逃的,他知道,但是他并不想放过景和。

如果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他想得到景和。

从未如此急迫的想。

“滚开!”景和从未像今天这样激烈的反抗过,谢东伟觉得他想得对,他是时候该得到景和,不然以后遥遥无期。

那洗了又洗的校服裤被谢东伟生硬的扒开,露出了景和瘦白的腿,又长又细,连那个地方也很干净。

谢东伟带了安全套,他摁住挣扎的景和,颤抖的把安全套的口子撕开,套在自己的家伙上,尝试着想把东西挤进去。

景和抓起手边的奖杯朝谢东伟的头上砸去,谢东伟吃痛的退开,景和像是完全的疯了,又砸了几下,谢东伟晕眩得向后倒去。

“谢东伟,你去死吧!”景和的眼睛通红,扒开谢东伟的裤子,用手挤着未勃起的性器反捅进了那窄小的甬道,紧窒得性器发疼,再也进不去一点。

谢东伟后面疼得刺刺密密,但眼前一阵晕眩,摸着后脑勺是一片粘稠的血迹。

景和从喉咙里发出几声笑,按着谢东伟的大腿退开,起身走了。

谢东伟倒在地上,看着景和迟迟未领今天才拿走的奖杯糊着他的血迹,遮掩了半角景和的名字,孤零的躺在地上。

景和的妈妈还是去世了。

景和那天明白了,有些命是续不了的,越想得到就越会失去。

没人知道景和去了哪里,有人说他进厂打工了,有人说他去南方了,再过几年有人还在黑社会的会所里见过他,景和像是隐入了尘烟中。

谢东伟也试着找过景和,但毫无踪迹。

旧人已逝,生活还是得过,谢东伟没有天赋,也不影响他在家里的荫庇下过得好好的。

家里要了二胎,谢东伟都二十多岁了,对新来的弟弟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是响应国家二胎,还是号养废了想重开。

谢东伟也试着谈过女朋友,单位介绍的他不乐意,一股子他爸的气场,令人窒息。

自己谈的也谈不下去,甚至还没来得及深入就结束了,他看着女孩的脸,小小的,圆圆的,一点也不像景和。

谢东伟到这个年纪,已经没有当年的锐气,在单位中平平庸庸,准备混吃等死。

时间便这样一天一天过去,谢东伟有时候放假,便自己一个人跑去南方旅行,把南方繁荣的城市逛了个遍,单位老大戏称他是乾隆帝南下避暑山庄。

谢东伟只是笑笑,没人告诉任何人,他只是想在南方或许能看见那个人,哪怕是大海捞针。

谢东伟没想到他会再次见到景和,以一种他最不想愿意见到的方式见到。

再见景和是九年之后,谢东伟坐在审讯室里,景和坐在他对面,审问他。

谢东伟有些发愣。

景和一身警服,面容早已褪去当年的青涩,但面色看起来像是没睡好,呈现出难掩的阴鸷神情。

景和问他,“老实交代,你对谢南宁受贿款项去向是否知情?”

谢南宁是谢东伟的爸爸。

其实他们全家早有准备,要不是被察觉得太快,他们早就已经带着护照出国享受了。

官场上的事,谢东伟没掺合,他不擅长这个,只是找了个编制挂着,混口饭吃,最差不过是被开除公职。

但生活上的落差才让谢东伟感到难受,他已经吃了几个月的咸菜,工作并不那么好找。

景和静静地看着胡子青碴的谢东伟,像是不着急从他嘴里问出话。

谢南宁受贿是他通过线人举报的,他比谁都清楚这件案子。

小草被石头死死的压着,破芽而出,让石头裂开了缝,算作报复。

谢东伟事到临头只能一概三不知。

讯问结束后,谢东伟说没地方睡觉,扯着景和的衣角想让他安排个落脚,“这也方便你们找我不是…”

景和想了想,向正在疑惑的队长打了个招呼道,“我申请回避。”

说罢领着谢东伟回了家。

景和的房子很小,只有一室一厅,但胜在上班方便,何况是自己一个人住,回来倒头就睡的地方。

谢东伟好奇的四处瞧了瞧,虽然家具简朴,但是景和打理得十分整洁。

“只有一张床,我俩凑合吧。”景和的主动让谢东伟惊诧,当年他差点强上景和,景和居然还能愿意和他睡一张床。

“你不怕我?”

景和瞥他一眼,没说话。

他倒是还真不怕。

“睡觉不要碰我。”景和睡觉前说是警告,倒不如说是提醒谢东伟。

景和实在是太困了,连夜的审问榨干了他所有的精力,没心情再和谢东伟聊天。

谢东伟睡不着,他看着背部肌肉线条流畅的景和,比当年的身材更为有力,他拍了拍景和的肩胛骨,“你睡了吗?”

手刚拍到景和的背部,景和就翻身甩手抵住了谢东伟的脖子,景和漆黑的眼睛是刚醒的混沌,但神情中带着锐利的杀气,过了一两秒景和才彻底清醒过来。

景和松开要被压窒息的谢东伟,被影响了睡眠的他也有点没好气,“不是说了不要碰我吗?”

谢东伟的喉咙痛得要死,他猛地咳嗽几声,才算是活过来了,“谁知道你这么拼命啊!”

景和沉默半响,拉开抽屉给他丢了一瓶白花油,翻过身接着睡觉,“自己擦,我睡了,明天还要上班。”

“谢东伟跟你什么关系?”第二天队长问他。

景和早就准备好说辞,一口咬定说,“是同学。”

队长看着这位年轻的警员皱起了眉头,他是看着景和一步步升上来的,“你的路走的不容易,别跌在这里。”

要是因为谢东伟跌在这里,那便是前功尽弃。

景和能爬到这个位置,是前几年去做了卧底,子弹射进了他的身体里,留下了一道疤,要是再离心脏进几分,他就没机会再活着了。

他在警局没有背景,想往上爬,只能用命换。

景和撤出谢南宁的案子,便立刻投入到在办的失踪案中,工作多是些枯燥繁琐的摸排走访。

谢东伟看着一脸困倦的景和,他回来时候昏昏沉沉的,一头倒在沙发上。

谢东伟慢慢走上前,不敢靠太近,怕景和像那天晚上一样应激,“你怎么了?”

景和用手盖着眼睛,隔绝开头顶明亮的灯光,淡声说道,“低血糖,没事。”

“要不以后我来洗衣做饭吧。”这几天都是景和在打理家务,他知道谢东伟不会,所以也并未提及。

景和从沙发上爬起来看他,“你会吗?”

谢东伟被他不信任的眼神瞧得恼了,“这有什么难的?”

“把桌上那袋子拿走吧,还你的。”谢东伟一早就看见了那袋子,今晚景和回来得晚,原来是去取钱了。

景和这是把当年借的钱还给了谢东伟,捎带着利息,这么多年攒下来足够开个店面营生。

“支取大额资金有限制,今天刚好取够了,还给你。”

谢东伟愣了愣,他嘴上说是借,但从来没想过景和会还,当时只是怕说“给”会激怒景和,所以婉转说了“借”。

景和却没有和他交流的意图,晃悠悠地起身去做饭了。

谢东伟说是要洗衣做饭,但他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哪里干过这种家务活。

等景和去上班后,他研究了洗衣机半天,才总算搞懂了它的运行机制。

谢东伟还买了本菜谱研究做菜,上来就挑战高难度,一下午鼓捣那个雕花胡萝卜,结果失败品装了一垃圾桶。

景和回来的时候,谢东伟已经放弃了做国宴,他刚炒出一盘青菜,少许微糊,还算过得去。

谢东伟自信满满的请景和尝尝,景和夹起一根青菜嚼了嚼,神色复杂的评价,“没放盐。”

谢东伟一拍脑门,“我靠,忘记放了!”

景和补充,“连油也没放。”

“我放了。”谢东伟这回不服气。

“那是我拌料的椒麻油。”景和把青菜默默吐了出来,毕竟没有真吃就没有发言权。

谢东伟做了几天尝试后,饭菜总算人道了一些,景和草草的吃完饭,就上床睡觉了,一声不吭,冷淡的就像是七年之痒的丈夫,回来倒头就睡。

等谢东伟洗完碗,洗了澡,景和早已经睡着了。

卧室的暖灯开着,景和的睡颜恬淡,肤色比当年的煞白更加健康,眉眼精致如初,只是眉峰微蹙平添了几分锐利。

谢东伟走了过去,他轻轻叫了一声,“景和?”

景和睡得很死,他今天加班太晚,实在太累。

谢东伟一直在等这个时机,完成他想要为景和做的事。

谢东伟穿着睡袍,轻手轻脚的主动骑在了他身上,拉开他的裤子,慢慢的握着景和的东西把它嵌进身体里。

谢东伟也不知道就算润滑了,那玩意儿塞进去还会这么难受,他颤抖的跨坐在景和身上,生怕不小心碰醒景和。

可惜景和被绞得很紧,这下不醒也得醒了。

景和睡眼惺忪地问他,“你在做什么?”

谢东伟像是准备已久,定定地说,“我在赎罪。”

他要让景和报复回来,这样才能填平他对景和的亏欠。

“你下来吧。”景和有些头痛。

谢东伟自顾自地说,“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

景和说道,“你先听我说,是我揭发谢南宁的罪行的。”

谢东伟怔住了。

“我们两清了。”

谢东伟又沉腰将东西吞进去一点,“不,我是罪有应得。”

景和喘息两声,谢东伟扩张得很到位,他忍住想要用力摁住谢东伟腰挺入的冲动,却劝不了谢东伟停下。

谢东伟向来这么犟,现在钻进牛角尖谁也拦不住。

谢东伟像是知道他怎么样会爽,用手撑在床单上抬着腰深深地插入抽出,浴袍凌乱大敞露出颀长的肉体,景和闷哼着缴了械。

景和只感觉要疯了,这世界疯了。

谢东伟退开身子,殷勤的抽了纸巾给景和擦干净精液。

“你走吧。”景和拦下他的手,气闷的穿好裤子。

景和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是气谢东伟的自作主张,还是气自己的意志力不坚定。

“我可以睡地板,给你洗衣服做饭,赚的钱都给你,你别让我走。”谢东伟声音有些哀求。

“我问过你上班的地方,你有住的宿舍。”景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硬。

谢东伟做的事情总是出乎景和的意料,景和不想再和他纠缠。

谢东伟认定他欠景和,就会缠着景和补偿,谢东伟从来如此,认定了的事就一定要做,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

即使景和并不想。

知道景和不想和他肢体接触,谢东伟就识趣的保持着距离,真的去睡地板了。

景和看不过眼,踢了踢他的腿,“外面有沙发,我给你拿床被子。”

谢东伟爬起身看着景和离去的背影,景和还是太善良了,善良得有时候让他想哭。

景和这么多年没有谈过,他有时候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些好女孩,又觉得自己心冷如铁。

景和自认他是草,偏偏谢东伟觉得他是花。

景和今天放假,他从房间出来,看到沙发上的谢东伟还蜷缩着没起床,直到他做完早餐谢东伟还没醒,景和不禁有些奇怪。

景和将谢东伟熟睡的脸掰过来,埋在被子下的皮肤滚烫灼热,谢东伟的脸一片潮红,明显是发烧了。

景和只好给他拿了布洛芬,耐心地叫醒他,“谢东伟,喝药吧。”

谢东伟眼神迷迷蒙蒙地看向他,好半天才聚焦,“我没病。”

“你发烧了。”景和陈述。

谢东伟的身体素质很强,极少生病,景和推测是他昨晚没有处理干净后面的精液,加上客厅没有暖空调,冻得发了烧。

反正多半还是因为景和的原因。

谢东伟也不是矫情的人,他接过景和手里的药,就着水吞了。

“吃了早餐,去我房间睡吧。”景和家里没有体温计,只能抬手摸着谢东伟的额头测温,不算高烧,但也挺折磨人。

“你要去哪?”看景和似乎要走,谢东伟连忙沙哑着嗓子问住他。

“买菜。”也是,就谢东伟现在这样,也没有办法做饭了。

知道景和不是在故意躲他,谢东伟才放心的去睡了。

景和看着谢东伟走路奇怪的姿势,蹙起了眉头,他已经不再会用逃避危险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甚至习惯了与虎谋皮,但谢东伟的来势汹汹仍然让他无法坦然面对。

谢东伟躺在景和的床上睡不着,他呼吸着被子上景和用的柠檬香草沐浴露的味道,很清新,像谷雨后新生的野草。

景和不讨厌和男人做爱,但显然对他无感,他不知道怎么能让景和快乐,景和什么都有,至少比他现在过得还好。

谢东伟知道自己并不招人喜欢,所以如何讨好对他有宿仇的景和,那更是一个头大的问题。

欲望是最忠诚的,景和对他的身体有欲望,谢东伟复盘了一下昨晚的做爱,捕捉到了这一点。

景和回来的时候,谢东伟的药效已经起效了,他昏昏沉沉地睡去,景和俯下身探他体温,总算恢复了一些。

景和打开一盆热水给他擦洗身体,昨晚谢东伟随便擦擦就睡了,不处理一下等会儿又会复烧。

谢东伟睡得沉,景和脱他衣服都没醒,腰上还有昨晚景和掐着他留下的红痕,提醒着他们昨晚做了什么。

用热毛巾将身体擦拭干净后,景和换了一盆水,开始纠结地看向谢东伟大敞的双腿,室内开着暖气,不会冷到谢东伟,所以谢东伟的睡姿也很放松。

景和知道那东西是自己内射进去的,所以再尴尬也只能负责的把它弄干净。

谢东伟的身材很好,可能人高马大的特优生都有喜欢运动的习惯,闲暇时候谢东伟总是打球游泳,相较而言,景和毕业后较少的运动量显得他与谢东伟差距更大。

那双有力却不粗壮的长腿昨晚就跪在他身上,将他的东西吞吐着,雌伏的淫乱媚态让景和生出一种诡谲的爽感。

虽然,他应该恨谢东伟的。

景和在报复完谢东伟后,对谢东伟以前做的事已经觉得不再那么重要,谢东伟是乘人之危,但他确实救了妈妈,景和早已谈不上恨。

景和将沾着热水的手指插入谢东伟的后面,将他体内残留的精液带出来,谢东伟含混地发出呻吟,脑子像海浪中的浮舟,昏沉不已。

景和微红着脸,昨晚谢东伟咬着唇并没有发出声音,现在放松着清理就呻吟不断,声音沙哑色情的让人脸红。

有些精液射得太过里面,景和只好抬起他一条腿深入的给他抠挖出来,有一块凸起之处积着快干涸的精液,景和使了些力气摩擦着让它湿润,谢东伟却哽咽两声让他不要弄。

不知道谢东伟是太过舒服还是不舒服,景和对于病人比平常更有耐心,“我轻一点,帮你弄干净好不好?”

谢东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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