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又如何?”晏行舟却不在意, 他单手支着下颚看他, 笑吟吟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我年少慕艾, 见你长得好看,心里欢喜,生了亲近之心不行么?”
这话由别人说起来,或许显得轻浮, 偏偏晏行舟洒脱又坦荡, 一双含笑的狐狸眼天生多情, 被这样专注地看着的时候倒真叫人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谢怀宁和他对视, 见他漆黑眼眸深情如水,带着某种温柔而又沉重的情绪似乎是能将人溺毙似的,刹那间也不由得为他的美色所恍惚。
苗岚之前说他是个害人精,他觉得冤枉。比起自己,他倒觉得晏行舟才是个真真正正的多情种。
初入大夏还没来得及认识晏行舟之前,他就从旁人口中听过诸多关于他的风流名声, 此后一见, 传言虽有夸张, 但也相差不远。
这是个不经意的几句话就能撩拨得别人转辗反侧、神魂颠倒的主儿, 偏偏持美行凶, 一言一行还不知收敛。
谢怀宁摸了摸手里的兔子:“以后这样的话, 殿下在外可要少说。”
晏行舟:“怎么?”
谢怀宁见他眉梢微挑,似乎并不明白自己为别人带来的困扰,叹了口气道:“不然只怕惹得情债多了,孽力反噬,以后遭了报应。”
晏行舟深深看他,许久,自嘲似的喃喃道:“报应么?谁说不是呢。”
谢怀宁听见了他的低语,却不明白他陡然沉寂下去的情绪因何而来。
但好在,那样的低落不过昙花一现,还没来得及引起旁人的注目,便又瞬间消散了。
他伸手摸了摸身侧赤兔马上落下的缰绳,刚准备说些什么,视线中闯入的人影却叫他微微皱了皱眉。
半垂下眼皮掩盖了他的神情:“说起来,你与叶家那个小少爷又是怎么回事?”
谢怀宁顺着晏行舟的视线往前看了看,见水塘另一侧,叶鸣铮和叶家的仆役正骑马经过,看样不像是赏景,倒像是在寻人。
他们此处的草丛地势高,草丛又茂密,藏在其中乍一眼倒是难以发现。
晏行舟说道:“自从叶平将军去世,我们家这姑奶奶就甚少再去皇宫,这次难得去了,却是为了给这小少爷指个太医……怀宁,这下父皇可是彻底记住你的名字了。”
谢怀宁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晏老夫人是病急乱投医罢了。”
晏行舟看着他道:“只怕宫里其他的人不这么想。叶小少爷虽然心智受损,但毕竟已是能够成家的年纪。父皇本就对他心存怜悯,若有心人挑拨,恐怕你还有的麻烦。”
谢怀宁自然也知道这是晏行舟在提点他,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只不过现下种种,不过是因为叶少爷还病着,若是有朝一日他的病好了,那一切便可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