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温叹了口气。他这些天叹气越发多了,好像从一开始他越是想远离商屿,无形中就越是有张大网将他们牢牢束缚在一起。到最后越是挣扎缚得越厉害,剐蹭掉的是自己身上的皮肉。
真疼啊。
时温想。他的心早已是一片荒芜的焦土了,可是又时时刻刻都有商屿的影子。自从顾林那天说的那番话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商屿。做题的时候想,吃饭的时候想,就连偶尔的恍神眼前仿佛都能看见商屿。他把自己囚在这方寸室中,紧闭大门,遏制住自己想冲去见商屿的念头。可是他没想到商屿的父母会来。商屿的状态真的糟糕到了这个地步吗?
良久,时温才找回自己的视线。小哥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他看着堆满一桌的精美礼盒。夜已经黑了,明月的昏光洒在室内,更添得几分冷清。
还是去看看吧。说清楚也好。
时温看着顾林发来的定位,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家高级清吧,专为有钱人服务的。商屿就在这里吗?他打车去到那里,照着顾林发的信息说了一个号码。站在吧台的漂亮男人抬起眼来看了他几眼,饶有兴趣地。
你就是时温?他一双眼睛含着情,应该是常年在酒色中打转的,身上沾了些风流韵。
是。
顾少跟我说过了,跟我来吧。他微一颔首。
时温跟在他的后面。这间酒吧里用的是欧式的装潢,通体透亮的大理石铺就的地砖上盖着一层细软的地毯。时温脚踩在地毯上,闷声跟在后面,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道阶梯。
到了,就在最后一间。男人指着尽头说,你敲几下门,要是没回应,直接进去就行了。
谢谢。时温小声地道谢。
就在尽头吗
那人走后,时温像是也卸了力气。周围很安静,他听到自己的心跳越发快了,紧张的情绪甚至伴着些许退缩之意。
他渴望见到商屿,又害怕见到他。纷乱的念头挤着他的脑壳生疼。他作了个深呼吸。
总归是要说清楚的。
放缓脚步过去,还没到门口,时温就闻到了一股很大的酒味。
扑着门面来的,很冲,也不知道商屿喝了多少酒。
时温抬起食指,敲响了门。这敲门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大声。时温数着自己的心跳声敲了好几下。
没人回应。
那我进来了。
时温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