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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玉师兄真小人也

 

“哎,方才主办大会的宗门师兄说,明日的比试需要我们派人上台抽签,你们知道玉师兄去哪了吗?”小师妹问。

留在客栈里的几个师兄弟中冒头出来一人回答她:“玉师兄去哪我们怎么知道,我们哪敢管他的事儿。”

方才还在嬉闹的几人听到“玉师兄”一称,立刻变了脸色。

小师妹急得直叹气:“我方才跟师兄在会场排队拿牌子,他说了句去熟悉场地就离开了,结果等我排完他都没回来。我还以为他是先回客栈了。”

“那我们也没见到他。”几个师兄弟也没辙,“指不定玉师兄是去拜会他朋友了呢。”

“玉师兄门派外还有什么朋友吗?能和玉师兄交好的,该是哪个门派里的小师妹吧,就是不知道长得漂亮不漂亮。”

“玉师兄交好的还能有丑的?”

几个男弟子丝毫不顾小师妹的感受,肆意地戏谑说趣。

可怜小师妹气得涨红了脸都无法让他们安静下来:“诶!你们正经点,这里是外面,可不是宗门。”

“师妹,正是因为这里是外面,不然我们哪敢说半句师兄闲话。”

“咱们门派,谁还不是玉青狐的狗腿子呢。”

其中一人还怂恿她:“师妹,你若是找不到师兄,干脆自己拿着牌子去抽签好了。玉师兄心胸宽广有肚量,是不会怪你自作主张的。”

他自然说的是反话,这位“玉师兄”在门派里的名声可一点也不好。

玉青狐自恃着出生名门,他爹娘在外小有声名,虽因道途而陌路,但作为唯一的子嗣,打小倍受宠爱,养出了一副娇纵蛮横的性子。

来到青云宗后,他的本性更是暴露无遗。长辈的青眼,师妹们的追捧,嫡传亲传的位置,或是丹药法器,处处都要,要且要最好的,稍有一丝逊色于人,便会甩脸色。他又蛮横无礼,霸占师弟的资源,抢占师兄的功劳,爱极在师妹面前耍风头,在师尊面前装样子,平日里欺软怕硬、媚上欺下,将小人之姿诠释得淋漓尽致。

小师妹不敢僭越,她都快急哭了,“你们倒是想办法找找玉师兄啊。”

“找谁呢,师妹?”隔着木门响起一声调笑,随后,一名俊秀挺拔的青年推门而入。

背后说人坏话还好,当着正主的面谁敢说一句不是。几人唯唯诺诺地叫道:“……师、师兄好。”

“玉师兄!”小师妹转悲为喜,将玉牌交给他,“你快去会场抽签吧,明日比试的轮次要各宗门抽签决定。”

玉青狐面容含笑,将玉牌推还给师妹:“抽签而已,师妹你去便好。”他复又揉了揉眉心:“我有些累了,就先回房歇息去了。”

“师兄,你明天还有比试,且先去休息休息,养好精神吧。”师妹体贴地说,倒是一点也不怪他会场离开后联络不上的事。

玉青狐也不多做解释,轻轻“嗯”了声,便径直走回了房间。

众人刚说完他的坏话,玉青狐就回来了,恐他们说的话都被对方听见了,现在也畏首畏尾的不敢造次。

只是仍有人低声嗤笑了一句:“青天白日大中午的,这是干了什么,能让玉师兄累成这样。”

玉青狐倒不是虚的,而是被气的。

他本就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在师尊师妹们面前还能装装样子,对外人是一点也客气不来。

方才他离开排着长队的会场,随处走走,谁知就逛到了后山。

今年的菁华会是在天衍宗举办,整座城池都是天衍宗的地盘,更不必说这会场的后山。

后山环境清幽,有小溪涌流而下,有大片大片的竹林随风而动,簌簌的林叶声伴随流水潺潺声,在这酷热难耐的盛夏,显得极为惬意舒适。

暖风熏人睡,玉青狐犯了倦,刚打算在这里将就着睡个午觉,就在半山腰看见个小竹屋。

竹屋简陋,旁边也没什么人迹。玉青狐便直接推开了木门。

未想外面没人,里面有人。

身着青衫头戴玉冠的青年正静坐席上修炼,听见动静,幽幽睁开了眼睛。

玉青狐愣了一下,问:“……你是何人?”对方修为不高,穿的也不是天衍宗的弟子服,除了一张小白脸,哪哪都和名门大派沾不上边。

见青年不语,玉青狐诧异地走进屋子。

端看周围摆设,无处不粗糙,无处不简朴。照玉青狐的看,没有哪处过得去眼,也就青年身下垫的那张薄席勉强能睡人。

“我欲在此处歇歇脚,道友可否行个方便?”玉青狐端出他惯有的姿态,在抢别人东西前先礼貌招呼一声。

玉青狐横行霸道惯了,在内以权压人,在外以修为压人。他人品不行,但天赋也算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何况资源不缺,修为一半靠丹药,一半靠修炼,蹭蹭蹭地就上去了。

若对方同意了便罢,若不同意,那他就要明抢了。

青年皱了皱眉,薄唇微启,冷冷吐出两个字,“出去。”

这话玉青狐可不爱听。他直接把门一关,笑吟吟走入里屋,“你什么身份,也敢拒绝我?”

“果然没看错,你这修为平平,浑身上下毫无可圈可点之处,倒是一张脸长得还可以——”玉青狐好一番凭头点足,莫了,还来了句总结:“怕是某位天衍宗女弟子藏在后山的相好吧?”

青年冷着一张脸,但没有动作。

这在玉青狐看来便是默认了,愈发得寸进尺:“你这竹屋简陋,环境偏僻,怕是不太得宠吧?那女弟子许诺你什么,把你藏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地方。”

“你若能说上几句好的,哄得我开心了,我或许还能带你出去开开世面。”玉青狐等了几秒,见对方把眼睛都合上了,勃然大怒:“看来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就让我来教教你这山林野人修仙界的规矩。”

玉青狐方准备动手,竹屋的木门就被推开了。

开门的是一名穿着天衍宗弟子服的弟子。他气喘吁吁,显然是着急赶过来的。

对方话还没说,先揖了一礼:“师叔恕罪!近期不知为何,山外阵法常有魔气流溢,多处受损,这才让外人惊扰了您修行,弟子已派人全力修补法阵。”

青年闭着眼,不置一言。

天衍宗弟子见状,连忙对玉青狐道:“这位客人,此山乃我宗禁地,还请您随我下山。”

玉青狐被对方一口一个“师叔”、“魔气”和“禁地”给慑住了,没有作妖,莫名其妙上了山,最后又莫名其妙下了山。

天衍宗弟子带完路就要离开。

玉青狐回过神连忙叫住对方:“方才那个,是你们天衍宗的师叔?”

弟子恭恭敬敬地回答:“正是我宗的琢玉仙人。”

玉青狐仍是不敢相信。破虚之下,哪有人敢称仙人。他不过是金丹中期,对方修为比他还低,竟被人称作仙人?

再说,能在天衍宗辈分这么高的,哪一位不是鹤发童颜的白眉老人,哪一位不是长髯垂胸的儒雅尊者?

就那人一副晚生样,除了端的清高架子,哪哪都不像是个大宗长老!

他回去后越想越奇怪,越想越诡异,甚至开始怀疑那人是不是假冒的天衍宗弟子,就为了做一场戏送他下山。

一直到了第二天初试场上,玉青狐都有些心不在焉。

“琢玉……”

“本轮比试,轮空者:天门宗云晓、澜青宗郝燃……天衍宗商琢!”主持比试的长老先是宣读了一串人名。

玉青狐听见一个“琢”字回过神,忽然问:“初试还有轮空的?直接进二轮?”

“啊?”他一旁坐着的小师妹反应过来,回答:“是有部分参赛者可以免初试直接参加决赛,大宗门里都会有一两个名额。”

玉青狐静了一下,又问:“你认识这个叫‘商琢’的么?”

小师妹尴尬地回答:“玉师兄,这我也不知道。但这人能免试进决赛,实力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吧。”

……甚至很可能是最后夺冠者。小师妹偷偷觑了一眼玉青狐越来越臭的脸,默默把后面这句话吞了下去。

玉青狐本就是心胸狭隘之辈,对方的无视、可能的欺骗,都让他如鲠在喉。

不论这位“琢玉仙人”是不是“商琢”,最后会不会和他在比武台上竞争魁首,他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管他实力好坏身份真假,他今晚再上山,寻个切磋的由头,一试便知。

夜晚的后山比之白日多了几分阴森。

踱步上山,周围环境愈是凄清诡异。温度一降再降,超过凉爽这个度,就令人感到有些阴冷了。

夜间已无鸟兽虫鸣,唯有层层叠叠的竹子随风而动,落下满地凌乱的影子。

玉青狐走到竹屋前,没有看见蜡烛燃烧晕出来的暖光时,心中隐隐有打退堂鼓的想法。

但他硬是压下心底的不安,推开了那道薄薄的木门。

门一打开,浓郁的魔气就像被打破了水缸的水,涌泄而出。

“……魔、魔族!”玉青狐惊呼出声,手刚握住佩剑的剑柄,就被屋内人掐着脖子压倒在地。

天可怜见,玉青狐怎么也猜不到周围的异样是魔族造成的。

魔族销声匿迹千万年,即便是身为修道者的他见过的也不多。人间但凡出现什么小魔小妖作祟,早就被修士抓起来了。

眼前的魔族不仅是“漏网之鱼”,而且看上去还不是什么小鱼小虾。

“你认识此地的主人?”对方的脸庞即便在昏暗的光景里仍是如月似的莹白。他的一双黑眸如漆似洞,好像能透过皮相直接触摸到白骨。

魔族鲜少有长得像个“人”的,面前这位虽有人的外表,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很好的皮相,但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非人之处。

过于白皙的皮肤,漆黑的瞳仁,鲜红色的唇瓣……再加上藐视苍生、无心于万物的漠然神色。

玉青狐被对方的目光洞视,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双手紧紧握住对方掐在他脖颈上的那只手腕,只觉有千钧之力。

他在重压之下努力发出声:“不……不认……shi!”

对方垂眸打量了一下他,赤红如饮血的唇瓣略一张合,就给他贴了生死状:“不对,你认识他,他叫商琢。”

商琢琢玉商琢,谁管他叫商琢还是什么琢的!

玉青狐有苦难言,有口难辩,努力举握对方的手腕,想让面前的魔族松开点力道。

他想说自己是意外趟进了今晚的浑水,人商琢什么的他也只知道个名字;他还想说你是魔族没关系我可以帮你隐瞒,只要放他一马他绝对守口如瓶,甚至可以向天道起誓。

魔族本性直诚,不会伪装的同时,还毫无耐心可言。对方懒得听他说话,空闲的那只手随意掐了一诀,变出幻阵就将玉青狐吸了进去。

骤然从巨力之中解放出来,玉青狐拼了命地大口大口呼吸。他稍稍缓过来点,抬头,却发现周围早已变幻了景象。

火红色的天空上日月齐明,炎热的日光一半炙烤大地,让泥土山川皲裂出沟壑深的裂痕。另一半由圆月统摄之地,则是永夜常临,寸草不生,魑魅魍魉潜行。

就在玉青狐惊惧之余茫然四顾之时,天际传来一道龙吟。

龙是上古时期的妖兽,后被尊为一方神兽,传闻其诞生于天穹之上,生来就拥有兴风作雨的伟力。

玉青狐没有看到龙,但在一阵地动天摇的地震中,远远望见一匹羊身人面、大如小山的巨兽踏碎山河朝他奔来。

人面无目,狰狞邪异;啼声如婴,尖锐刺耳。

那是——饕餮!

玉青狐虽然从小长在修仙界,见过不少奇物怪事,但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只存在于典籍里的妖物亲临世间。

妖物野蛮未化而食人。饕餮不仅是妖物,还有龙的血脉,性情狂躁贪婪的同时,拥有着龙族无可匹的力量。

上古先民饱受妖物和魔族的侵扰,有关饕餮的记载桩桩件件都触目惊心。

玉青狐被恐惧慑住,无措顿在原地。

他先前翻阅古籍野史,笑先民痴傻,巨兽庞大怎会捉寻粟粒般渺小的人族果腹,只需避其锋芒便可苟全。如今他真正面对这种远古妖兽,才切身感受到直面巨妖的可怕之处。

修仙者登仙之前,也不过是七情六欲的综合体,纵然修习仙法,面对荒诞诡异之物,也难以克制自己的心不去滋生惧意。

玉青狐就这么直愣愣看着巨兽蹄疾步重,冲他飞驰而来。

近到羊蹄一踏卷起千重的泥灰烟沙,玉青狐被余震掠倒在地,整个人都被罩在茫茫黄沙之中。

——他好像就这么被踩成齑粉,混入碎石迷雾,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奇幻的幻境里。

未成想,巨兽一步踏裂他身下的大地,大地裂缝横生。

玉青狐上一秒还沉浸在被踩死的噩梦中无法自拔,下一秒就坠入地缝,马上要摔死了。

“……啊啊啊!”玉青狐不受控制地惊吓出声。

没给他太多时间尖叫,很快,他整个人生生摔在一硬物上。

他勉力睁开眼,才发现拦住他掉下去的是横贯于大地深处由巨木根系织成的罗网。

古老庞大的根系网木质而坚硬,差点把他的五脏六腑都摔出来。

惊魂未定,头顶龙吟婴泣又先后发出,大地再遭重创,余波阵阵。玉青狐灰头土脸地抓住最近的树根,费了好些力气才稳住自己,不被这翻天覆地的动静震翻了身。

挂在网上气喘吁吁的玉青狐欲哭无泪。他自小过惯了安逸日子,哪受过那么多伤?

“天杀的……天杀的商琢!我要是能出去,一定把你暗藏魔族伤害同族的事儿告到天衍宗掌门那里!”玉青狐落到如此地步,心中对商琢此人的恼意都转化为了怒气。

要不是商琢私匿魔族的消息……要不是商琢没实力还摆清高的架子……要不是商琢……!

玉青狐身上的衣物早就在掉下来的时候撕裂大半,裸露在外的皮肤满是红痕刮伤。

伤口原本又疼又痒,方才却有一坚硬冰冷之物碰到他的双腿,冷得他一阵激灵。

玉青狐连忙朝自己腿边看去,这一看让他目眦欲裂。

刚从饕餮脚下逃生,坠入深涯不死,没想到最后他还是要葬身蛇口。

眼大如铜铃的长蛇在他两腿间探头,嘶嘶地吐着蛇信子,缠在树根罗网下的蛇身缓缓盘旋到玉青狐身旁。

玉青狐吓得想用脚踹,巨蛇嘶溜一下就蹭着他的腿爬上他上半身。粗壮如桶的蛇身一圈一圈将玉青狐给绑了起来。

“妖……妖物,莫吃我!”冰冷的蛇鳞紧贴他半身,蛇吻从他身后蹭过,带起一片鸡皮疙瘩。

本来为保命抓着的树藤被蛇身挤开,玉青狐整个人都被巨蛇抬了起来。

巨蛇似乎嗅完了,朝他的头张了张嘴,一股血的腥臭味便从他后脑处飘来。

玉青狐浑身都僵硬了,不敢转脖子往后看,更不敢抓住滑不溜秋的蛇身与对方搏斗。

“……别别吃我,我不好吃!”因为恐惧,他说话的声音里夹带着一丝哽咽。

不是说上古妖兽大多生来就有灵智么?它为什么听不懂人话呢?凡事好商量!

不会自己年纪轻轻的真就走到头了吧?这蛇是要把他整个吞了不成?修士能闭息多日,他是要困在蛇腹里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胃液一点点消化掉?

玉青狐被自己的联想吓红了眼,泪水盈满眼眶。若非此处无人,哭也没用,他怕是要抱头大哭喊“救命”。

巨蛇不懂人言,也没有停下动作。它将自己盘旋在树根间的大半身躯都缠到玉青狐身上了,连同颀长怪异的尾部全部露了出来。

玉青狐初见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直到两条尾巴分别缠上他左右腿,他才察觉面前的妖兽是条双尾蛇。

蛇尾就像两条小蛇,沿着他撕裂了的裤袜匍匐滑入衣服里面。

尾部的蛇鳞更为细腻、湿滑。玉青狐不知是因为自己流下来的冷汗,还是蛇身上沾着的东西,被蛇尾扫过之处泛起轻微的痒意。

玉青狐一开始还不知道两条蛇尾是要做什么,直到他就着两腿大开的姿势,被蛇尾探到了腿心,一尾灵巧地卷起他的前端,一尾肆意探进了他的后穴。

玉青狐被碰得起了反应,后知后觉挣扎起来。

反正横竖都要死,死成什么样还是可以自己选的。

“呔!恶心的妖兽!淫兽!”玉青狐抛却理智破口大骂,“士可杀不可辱!臭蛇,你不如把我一口吞了!”

巨蛇被他连踹了几脚,也被激怒了,凭着本能张口便在玉青狐脖子上咬了两个洞。

伴随着脖子被咬之后的剧痛,巨蛇缠身的紧缚感反倒消失了。

玉青狐触碰到地面,才知道自己这是从幻阵里出来了。

等到他站稳身子,擦好了脸上的灰土,才看到站在他三尺开外的青年。

“商——琢!”玉青狐咬碎了一口白牙,“是你,都是你干的是不是!”

青年微微皱了皱眉,又露出了他熟悉的清冷孤高的表情。

玉青狐劫后余生热血上头,将先前的魔族和自己遭受的一切都怪到对方身上,言之凿凿地说:“你不仅私藏魔族,还联合魔物伤害同族!方才那个幻阵是你支使的吧!好哇,你个魔族奸细,我身上受的伤就是证据,我定要去你们掌门那里揭发你,让大家看清你的真面目!”

商琢冷然看了他一眼,淡淡吐出一句:“滚。”转身就进了竹屋。

玉青狐气得发抖,也不敢进那间竹屋,只好灰溜溜回去。

玉青狐所言,将商琢与魔族之事告知天衍宗宗主,是气话,也是冲动之言。

就凭对方听之后一脸的漠不关心,将他关之门外那毫不在意的态度——他就有理由猜测,商周被天衍宗尊为“琢玉仙人”,长居禁地不出,必是因为天衍宗宗内腐败,与魔族狼狈为奸、暗谋祸事。

玉青狐夜半辗转反侧,一闭上眼幻境中所见的凶兽便浮现脑海,睁眼就能在黑暗中幻视魔族那黑如深渊的瞳仁。

一半是怕的,一半是因怕生恨,玉青狐对商琢怀恨在心。

他眼见天色将明,立刻翻身起床,取出一支笔写信。

商琢虽没有伤害他之举,但放纵魔族加害于他。即便吃了丹药恢复,脖子上的牙印到现在还疼着呢。

他必得带个保命东西再去教训商琢。

于是玉青狐杜撰了自己比试之时受了伤,请他爹爹送一件保命的灵器给他。

他储物戒里能保命的东西不可谓不多,但皆为凡品,不堪大用。他想让他爹给的,是世间罕有的灵器。

玉青狐早上出门比完武,晚上回来就收到了他爹寄过来的东西。

一件上好的灵器,能挡踏虚境界全力一击的外衣;以及他爹写的回信,上面写满了担忧挂念之词。

玉青狐拿到了灵器喜不胜喜、爱不释手,急着去找商琢麻烦,便将他爹“勿惹事”的叮嘱都抛之脑后。

这夜,山林风平浪静,鸟兽各得其所,玉青狐却找不到上山路了。

他绕着山转了一圈又一圈,没找到路,贼心不死,又试图飞上去,被无形的屏障挡了下来。

他气得在山脚砍竹子泄愤。

“好你个商琢,竟做起了缩头王八!”玉青狐边砍边骂,“你若不来,我就把你这片竹林都砍秃了,而后放一把火,把根都给你烧掉!”

商琢是在他砍累了竹子,准备放火烧山的时候出现的。

今夜,商琢穿了身青衣,长袖翩翩,沐浴在皎皎月华下,好似羽化登仙的仙人。

本就优渥的相貌,兼之如鹤如松的气质,直接把玉青狐比到泥地里。

玉青狐因为砍竹子,脑门上出了层薄汗。一见对方,他便大声质问,兴师问罪:“琢玉仙人,你那个魔族同伙呢?”

商琢冷着脸道:“那名魔族,非我何人。”

玉青狐嗤笑:“可我亲眼见到他待在你的竹屋里!他捉我问话的时候,还一口一个琢玉叫得亲密呢!”后面这话自然是莫须有的。当时在场就两人,那魔族不在,真实情况如何不全凭玉青狐一张嘴?

商琢语调冰冷:“荒谬!”

他人一闪就出现在玉青狐面前。

离得近了,玉青狐才察觉到商琢身上带着破虚境的威压。

这算什么?昨日见面时对方还和他一样是金丹境界。为防魔族,他也只带了一件灵器而已。

玉青狐脸色一变,上身微微后仰避开对方:“你修习了什么邪术,修为竟能一日千里!莫非……是和那名魔族双修了?”在玉青狐的认知里,也就一些腌臜的阴损之术能做到如此程度。

他完全没有想过,先前不过是商琢在压制修为。

商琢这次似是真被气到了,他抿唇盯着玉青狐一会,才说了一句比较长的话:“你为何进我屋舍?又为何屡犯禁地?”

玉青狐大言不惭:“自然是见了那魔族才进的你屋!知你藏匿魔族才入的禁地!”

“呵,满口胡言,缺乏管教。”商琢闭了闭眼,一挥袖将玉青狐整个人都送入他的心境。

修道者踏入破虚,便是半步登仙,故而可称“仙人”。

破虚后,能在识海开辟新的领域,是心境,也是修道者内视自我的小洞天。

——也就是说,这里什么模样,和本人关联很大。

玉青狐刚进来,还以为自己又进了什么幻境。

头顶是云蒸霞蔚的粉紫色绮丽景象,脚下是浅至脚踝由无边无际的水反射出的镜像。

这里无山无木,除了云天与静水之外空无一物。

玉青狐狐疑地走了几步,试探地喊道:“商琢?商琢?琢玉仙人?”

他本是不抱什么希望喊的,谁知背后竟真响起懒懒的一声应。

玉青狐瞪圆了眼转过身,结巴地说:“……商、商琢?我劝你快把我放出去!你知道我爹娘是谁吗!”

对方一改见面时孤冷的模样,语笑嫣然:“真是好可爱的小家伙,商琢竟然肯送进来与我做伴?”

见其不寻常,玉青狐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你,你不是商琢?”

“是,怎么不是。”顶着商琢脸的家伙笑意吟吟的,和外面真实的那个截然不同。

玉青狐又不是眼瞎,怎么认不出二者的区别。

他犹豫了一下问:“你是因为什么被他抓进来的?这里是哪里?你又是什么妖兽,要变作他的模样?”

“小家伙,我在这里,当然是因为我是商琢啊。”对方假装没看出玉青狐想要拉开距离的意图,直接拉住了玉青狐的一只手。

“……至于你为什么会见到我嘛,当然是因为商琢想要好好‘管教管教’你。”幻境内的商琢如是说。

玉青狐刚想挣开对方的手说“连我爹娘都没管教过我你也配”的话,眼前一晕,人就已经趴在对方的大腿上了。

“你!你做甚么!”他被按着上半身起不来,下半的身子整个都凉飕飕的,好像光着。

没等他再做细细的感受,对方一巴掌就拍到了他屁股上,肉贴肉,好响亮的一声“啪——”。

“啊,你打我干什么!”他又羞又怒,玉青狐只见过凡间不听话的小儿被爹娘扒了裤子打的,还没见过长这么大的人了还有被扒裤子抽屁股的。

“自是替外面那个商琢,代为管教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徒儿。”说话间,对方又拍了几巴掌,掌掌留痕,在白皙挺翘的屁股上格外明显。

“我、我不是他徒弟!你别打了!”玉青狐挣扎着想要起身,或是捂住他的屁股。

商琢却不想放过他,语带笑意:“哦?不是徒儿,他那是你的什么?”

“呜呜……别打了……我不是他的谁!”玉青狐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要肿了,对方说话归说话,管教他的动作是不停的。

商琢笑着又连拍了几下:“说谎,你与他无亲无故,他放你进来让我管教你作甚?”

“……呜呜,我也不知道……你问他去啊,疯子!”这人修为深不可测,玉青狐根本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由着对方打他,还得想着法儿求饶:“我错了,我认错了,你别打我了。”

商琢停下了手,沉吟思考了一下:“你既然非他徒儿……那便是他的小妻了?!”

“小妻?!”玉青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和他,没有任何!瓜葛!你打错人了!”

“像你这么不听话又能蹦哒的,难道是他道侣不成?”境内商琢一下子就说通了自己,“如果是小妻的话,那便是另一种罚法了。”他一只手按在身下人又红又热的肿屁股上,语调意味深长。

玉青狐一点都不想知道是什么罚法。

外面那个商琢惜字如金,不爱说话;境内这个商琢是巧舌如簧,不听人话。截然是两个性情天差地别的人。

“商琢”放在玉青狐臀部的那只手径直捏了捏他的臀肉,调笑道:“细皮嫩肉的,放在哪个蜜罐子里养的啊。商琢真是舍得把你放进来。说吧,你干了什么事惹恼他了?”

“……我真的,真的什么坏事都没干!”玉青狐感觉到那只手又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整个人不禁抖了抖,“不不不,你……你别打了。”

“哦?不喜欢我这么管教你?”商琢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微微勾了勾唇。

玉青狐反抗不得,又敢怒不敢言,就这么面朝下趴着装死。

商琢垂眸,一指沿着臀缝滑入玉青狐的后穴,用指头挤开嫩红的穴肉,钻进干涩的甬道里。

“啊!你在干嘛!”玉青狐努力扭过上身,一手抓住了商琢的衣襟,咬牙切齿地问。

“小妻不听话又不愿被打怎么办?”商琢幽幽开口,“当然是用小穴好好伺候夫君,夫君开心了又怎么会打你呢。”

玉青狐一脸不可置信:“你真把我当成了他小妻?”

“真是好愚笨的娘子,不会说讨巧的话就别说。”商琢神色淡淡,一手扶起玉青狐,让他从趴跪膝头变成了双腿岔开坐在大腿上的姿势。

玉青狐仍能感觉到对方放在他体内的手指,甚至更进一步,商琢又放了一根进去。

“你……你!你快拿出来!”玉青狐气得想站起身,反被他握着腰往下一按,把腿叉得更开,整处臀部都悬空了。

为防止摔下去,玉青狐不得不又抓紧了对方的前襟。

“唔!”对方趁机又放了一根手指进去,后穴被撑得又胀又难受,玉青狐忍不得又骂道:“淫贼!把你的脏手拿出去!不然……不然我就把你告到天衍宗宗主那里!”

“哦?我管教我的小娘子,关那些臭老头们何事。”商琢色情地舔了一口玉青狐的耳廓,低头在他耳边笑道:“你又想告我什么呢?是告我把你‘教训’了一顿,还是我把你‘欺负’哭了?”

玉青狐被他恶心得头皮发麻。他一贯不喜欢那些孟浪浊污的同辈男修,而偏爱温柔娇俏的师妹师姐。从未想过自己未来的道侣是个男的,更别说当别人的男妾。

“商琢,我他娘不是你的小妾!”玉青狐眼眶泛红,眼睛更是泛红。要不是他修为不足被压制到现在,他早就掏出长剑给对方戳上几个窟窿泄愤了。

“好好好,非我小妻,乃我娘子,可行?”商琢用薄唇碰了碰他的脸颊和眼尾,意带安抚。另一只干坏事的手也动作不停,三指在柔软的小穴里翻江倒海,甚至戳出了点水来。

玉青狐被他戳到了肠穴中的凸起,一股陌生的刺激感从尾椎骨往天灵盖窜。他忍不住叫出声来:“嗯艹别戳了……我真与你毫无瓜葛!”

“真是不乖。”商琢用闲出来的手又拍了一下玉青狐绷得紧紧的臀,“和夫君闹脾气也得适可而止。”

商琢语调微冷,带上了点严厉的斥责,怀中人立马软下了身子。

玉青狐平日里欺软怕硬得很,只吃硬的不吃软的。

明明刚才那下拍的不重,他愣是抖了一下,哀哀道:“别打我……”

商琢冷睨了他一息,在玉青狐想再说些讨饶话之前,又变了脸,和缓语气道:“夫君也不想惩罚不听话的娘子,那么娘子乖乖听话好么?”

玉青狐张嘴就像反驳,被商琢又戳着穴内那个凸起按了几下,整个人都软成泥了:“……别戳了啊,嗯……”他下身没有衣裤遮挡,前端早就违背心意地硬挺起来,直愣愣顶在商琢的小腹上。

商琢轻抚他的后背,像是在给小猫顺毛的力道,一边又驱使着三根手指如悍将一般,直入肠穴深处,七进七出,打得玉青狐丢盔卸甲。

“呜呜呜……”没打几个来回,玉青狐的前端就泄了出来,他崩溃地伏在商琢的肩上大哭:“天杀的商琢,你把我弄坏了!”

“这就丢了?”商琢有些诧异,“穴里水还没出多少,倒是先把夫君的衣服蹭脏了,真是个好没用的娘子呐。”

玉青狐没想到对方反打一耙怪他没用,惊怒之余又开始认错:“对不起,是我没用……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

商琢垂下眉眼对上他泪水涔涔的目光,在玉青狐渴求的眼神下展颜一笑:“为夫早已不气了。可是娘子还哭着呢,这可怎么办?”

“我……我嗝,”玉青狐着急回答,情急之下还打了个哭嗝,“我自然是没事的。”

“这可不行,这反倒显得我苛待你了。”商琢慢悠悠地将一手从穴里带出来的黏液擦在玉青狐的上衣,等到擦干净了,才开口:“现在,该为夫我哄娘子开心了。”

玉青狐刚想说不用,又是熟悉的眼前一晕,他已经完全光裸了身体躺在静水中。

还是朝着衣冠整齐的商琢门户大开的姿势。

商琢慢条斯理地抬起他一腿,很是矜贵地撩起长衣下摆,露出半硬的阳具,扶着就送到了他后穴口。

“喂,别插进去!额嗯!”玉青狐开口就想阻止他,商琢充耳不闻直直插了进去。

早已经过扩张的后穴很是顺从的吞进了半个阳根,但仍是吞吃得艰难。小穴周遭一圈的肌肉都因过度拉伸而泛白。

商琢看着玉青狐的后穴如此艰难地吃他的阳根,轻斥道:“真是个废物娘子,废物穴。”

他又拍拍玉青狐的屁股:“放松,娘子,为夫被你卡住了。”

玉青狐呜咽道:“那你拔出去……我给你用手……”

“嘘,现下是为夫在取悦娘子你。”商琢不悦地反驳了他的意见,决意亲力亲为,将玉青狐两条骨肉匀称的腿担至臂弯。这下玉青狐整个下半身都被抬了起来,无处借力,只能任由商琢的阳物直捣黄龙,进入最深处。

商琢凑下身咬了玉青狐胸前的乳头一口,嘴上还在嫌弃:“穴这么小,平日里怎么伺候你夫君?”

“呜嗯嗯!”玉青狐被他逮着那销魂处撞,一声声呻吟随着商琢挺动的节奏从唇齿泄出。

“慢一点啊……嗯慢点!”他被快感刺激得人都快散了,眉目微眯,眼睛向上翻去,都这时了他还不住地向商周讨饶:“对不起呜呜额……是我错了嗯,慢一点啊!嗯!”

“笨娘子,床事里都不会说些好听的话。”商琢咬着他胸前的红豆,又舔了舔,才抬起头抚摸他浸水凌乱的长发:“叫夫君,求求我,说的好听了我就只做一遍。”

玉青狐在强烈的快感下勉强听清了对方的要求,气得直接别过头去。

又硬气不到半息,玉青狐又把脸转了回来,哀哀哭叫:“嗯你!你快松开!”

他硬挺充血的阴茎被对方两指掐住,泄不了身了。

无处释放的难受和后穴猛烈的快感交织,逼得骨头本来就软的玉青狐很快就低下头。

“说点好听的,娘子。”商琢略感不快地说,他威胁似的捏了捏掌下的小玩意儿。

“额嗯!别捏了!对不起……”玉青狐的眼泪不要钱地落下来。

“欸,笨娘子,为夫可不要听你的道歉。”商琢温柔地替他擦了擦眼泪。

玉青狐只好不情不愿地开口:“废物小穴想要吃夫君的精液……这里嗯,这里想要怀夫君的孩儿。”他闲来看过不少淫秽本子,自然懂得床上的男子最想要听什么。

商琢微微眯了眯眼,语气危险地上挑:“娘子还真令为夫惊喜。”

他身体力行地向玉青狐传达了自己的惊喜。

玉青狐很快承受不住这种宠爱,又哭着求他“慢一点”。

商琢轻拍了一下身下人因为快感颤抖紧绷的大腿:“真是娇气!”

玉青狐难受地攥紧他的衣袖,带着哭腔道:“不要了……里面要被顶破了嗯……真的要坏了。”玉青狐没啥耐力可言,早就被艹丢了一回,在他身上驰骋作恶的家伙愣是硬到现在。

“修士锻体练气以强健己身,这么会这么容易就弄坏呢。”商琢噙着笑抚摸玉青狐平坦的肚皮。玉青狐皮肤柔软白皙,微微出了点薄汗,小肚子也被他顶出些微的弧度。

商琢爱怜地亲了亲玉青狐汗湿的侧颈。

“嗯……你别亲!好恶心!”玉青狐被欺负到现在,浑身的气愤无处发泄,只能无力地拒绝身上人的小动作。

亲吻明明该是两情相悦的眷侣之间才做的事,商琢为何要亲他?

而且……乾坤有序,阴阳调和,为什么同是男子,他被对方羞辱至此,还能产生快感,甚至被对方生生艹射了……

被顶得好舒服,被亲的地方也酥痒难耐……可他们不该如此!

玉青狐满脑子的天道人伦,一边唾弃自己,一边也要骂商琢这个始作俑者:“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的……”

商琢缓下了抽插的频率,用青筋勃发的阳具磨着玉青狐被插得软烂的小穴。原本清冷如雪山的眉目没了表情时,就是一副冷淡禁欲模样。

他似笑非笑地问:“哦?我把你变成怎样了?”

硕大的阳具光是撑着口子,堵住一穴的淫液,却是解不了内里的饥渴。

玉青狐的身体还记着方才极致的快乐,忍住了想要将阳具再次吞进穴里的欲望。

他被快感侵蚀透的神智稍稍缓了过来,对商琢怒目而视:“你一定是施了什么邪术,才会让我下面不停流水。”

谁知商琢很快弯了弯眼眸,承认了错误:“是是是,是为夫的不是。娘子被为夫的阳物捅了,反倒流了为夫一身的淫水;明明没有受到爱抚,还泄了不少的阳精,都是缘由我给你下了邪术。”商琢自己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所以娘子当如何呢?”

商琢本想露出一副苦恼的神色,但笑意实在藏不住。

玉青狐本就没听过男子之间的性事,在他眼中,一切不符合大道规则和伦理人常的东西,都是歪门邪术。

闻言,玉青狐真的信了,立即道:“那你还不快给我解了邪术!”

商琢用两指狎昵地玩弄起掌中人可爱的乳头,轻笑着拒绝了:“别忘了,娘子还在受罚呢。虽然为夫已经不气了,但娘子还得吃些苦头,才能吸取教训。”

玉青狐光是被他玩乳,后穴就敏感地流出淫水来。

任凭玉青狐红透了脸还在绷着表情,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他下身的穴肉一阵阵收缩,恬不知耻地吮吸入侵者,还不断溢出水催促对方继续淫行。

商琢自然是察觉到了对方得趣,调戏道:“与其让娘子在外面干坏事惹我生气,不如往后就乖乖被为夫绑在床榻上。”他以一指围着玉青狐硬如豆子的乳首划圈,“这里,为夫用邪术让它胀满奶液可好?吃了为夫的阳精,就用娘子的阳奶来报答为夫。”

玉青狐被他的话刺激不已,想到自己像个怀孕妇人一样溢奶的样子,以后怕是无颜见人了。他怕得攥紧了商琢在他胸前乱动的手:“不,不许!”

实际上,他的小穴已经开始自发收缩着吞吐淫液,勾引阳具了。

见他眼尾泛红、长睫微颤的可怜样儿,商琢忍不住继续逗他:“娘子可知道,修士阳精乃是大补之物?一精如十血,为夫用阳精填饱娘子身下这口贪吃的淫穴,娘子又该用什么来感谢为夫呢?”

“……我一个正经的修士,怎会稀罕你的阳精!”如果忽略他轻轻挪动不安于空虚的屁股和小穴,这句话会更有说服力。

商琢见他这般嘴硬,不禁轻笑,一手握住他柔嫩的大腿,一手并指成刃深深插入穴肉中,模仿着阳具抽插,很快就把玉青狐又艹射了一回。

乳白的浊液自玉青狐勃发的深红色阳具中射出。大部分溅射在他因为快感不断抽搐的小腹上,还有些许落在了他晕红潮热的脸上。

“嗯啊啊!别,别捅了!”刚经历高潮的玉青狐进入了身体的不应期,商琢仍未停下他的手上动作。三指劈开淫靡深红的穴肉,大开大合地惩罚过分骄气的骚穴,从被插成深红色的穴里带出淋淋的水液。

过量的快感和刺激崩断了玉青狐的理智,他深深皱着长眉,紧紧闭着一双瞳仁向上翻去的眼,露出似是痛苦似是欢愉的表情。

这般模样,倒没有了往日装模作样的骄矜傲气,反倒透着一股初次承欢的绵绵春情。

很快,手指玩弄下的淫穴经过一阵剧烈的痉挛,似是潮吹般吐出大量的清液。

“娘子不稀罕我也无妨,我稀罕娘子这身皮肉即可。”商琢将手上沾染的淫液一点一点地全都擦在玉青狐柔韧的小腹上。

玉青狐捂住自己的脸,累极了似的不断喘气,“你……你教训够了没有?”

商琢轻笑一声,握着玉青狐的手碰他下身那物什。

阳物头部圆润湿滑,马眼翕张,沾着不少黏液,茎身粗勃深红,青筋悍露,如有小臂粗长。

玉青狐碰到了那灼热物什,不由得吓了一跳,又内心泛呕,色厉内荏地喝道:“你又想干什么?”

商琢笑:“娘子得了趣,便要把为夫踹到一边不管了吗?”

玉青狐闭了闭眼,深深悔悟,面前这家伙就是个泼皮无赖,只逮着他逗趣罢了,嘴上说辞一套一套,说到底,不过就是仗着修为高深,作弄他。

“我可以帮你手淫。”玉青狐忍着恶心摸了一把湿漉漉的阳具。刚才就是这玩意顶进了他谷道,把他作贱惨了。

但他打又打不过,出又出不去,唯一的法子就是假意顺从对方,出了这个境再算账。

商琢眸光幽幽:“光用手可不够。”

玉青狐面色微变:“你不要得寸进尺!”

商琢“哦?”了一声,道:“我偏想要娘子亲亲它,不然就让娘子下面这张嘴亲。”

玉青狐想到自己方才被他捅得欲生欲死的狼狈情状,自知此事没有转圜,只好说:“那让我穿条衣服。”他现在浑身赤条条的好不可怜,商琢却是衣冠整齐,说不清谁更像禽兽。

商琢情色意味深重地揉了揉他的唇珠,语气冷然:“不。”

“……”眼见对方变脸,玉青狐哪敢不从。他挣扎着坐起来,努力藏起自己一身的狼狈,两手支着商琢的大腿,俯下身凑到对方胯部。

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是玉青狐光裸白皙的脊背,锻炼紧实的窄腰和翘臀,以至于两腿间那道饱满的臀缝,无一不是暴露在对方的目光下。

玉青狐凑近了瞧那物,见到上面沾满的淫液,散发出的淫靡热气,乃至那狰狞肆意的柱身,心中又泛起恶心。

商琢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怎么了,娘子?”

玉青狐恶狠狠道:“长得真丑!”他只是实话实说!

商琢忍俊不禁:“是没娘子的长得秀气漂亮。”

玉青狐一噎,又怀疑对方在嘲笑自己那物长得纤细。

他怒从心头起,一把抓住那物往嘴里塞。

长得粗长有什么用?中看不中用。床事厉害又有什么用?自己又不能给他传宗接代。

他倒要看看,商琢深陷情欲不能自己之时,又会露出什么丑状……

商琢果不其然闷哼一声,声音微微低沉了点:“娘子,亲亲它,舔舔它。”

修仙之人辟五谷,不食烟火,自然没有多少味道。溢入玉青狐鼻舌间的,反倒是一股甜糜的香气混着冰雪一般的冷息。

他张着嘴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他后穴流出的水液的味道,兼之商琢身上的气息。

似乎有些受不了玉青狐小儿吃糖的动作,商琢伸出一只手按在他后颈,低低问:“娘子的小口,吞不下去了吗?不如还是用下面那张嘴吧。”

玉青狐张嘴张得牙酸。但感到放在自己后颈那只危险的手,忍耐住自己的脾气,试探着又吞进了一点柱身。

让他崩溃的是,他伸出手试了试留在外面的尺寸,发现自己努力吞进去的阳物还有一半袒在外面。

玉青狐被顶到口腔深处一阵阵反胃,喉间抽搐的嫩肉还得尽心尽力伺候着入侵者。

口中涎水流了他自己一手。好在商琢些微忍耐的喘息和嘴中愈发硬热的肉物让他的努力看起来没白费。

玉青狐又卖力吸吮吞吐了一会。但嘴中那物只见硬不见软,磨了许久也没有要发泄的倾向。

玉青狐不信邪,吞得双颊酸涩,唇舌发干。

终于,他抬起面忍不住骂道:“你这东西是石茎吗,一天到晚硬着,自己不嫌硌得慌吗?”

却见商琢勾着薄唇,眼中不见沉迷,一派清风明月的虚伪模样:“分明是娘子没用,还怪起我来了。”他提起玉青狐的肩膀,拉到了自己身上,很是行云流水地抓住两片股瓣,往他阳物上坐去。

这流畅的动作,显然是早有打算。

“嗯!”玉青狐来不及反应,又被他肏进了谷道。

后穴欢欣雀跃,溢出一股淫水,软烂的肠肉温驯地吞下所有。

商琢握着他腰,将那口小穴放在炙热的肉刃上反复套弄,还张口调笑:“还是娘子下面这张口争气,这么快就被管教贴服了。”

玉青狐感觉自己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刀鞘,由着商琢插刀。平日里存在感极低的谷道也变成了一口泉眼,每被插几次,就吐出几口清水。

快感直窜入脑海,将他的灵识捶打肏弄得溃不成兵。

玉青狐承受着猛烈的冲击,嘴中泄出不成句的呻吟和谩骂。他中间又泄了几次,直到晕过去前,才隐隐感觉商琢叼着他脖颈处的皮肉研磨,将一股微凉的液体射入了他腹中。

……这个伪君子,从头到尾都在戏弄他!

玉青狐醒来时,没有露天席地,也没看见商琢。

一床的薄衾软被、红纱香帐,叫他愣怔半晌,才记起来自己还在幻境之中。

玉青狐腰酸嘴酸腿也酸,哪哪都不舒服。而且他掀了被子一看,全身光裸,还有乱七八糟的红痕印在皮肤上,显眼十分,一看就是被疼爱过的。

玉青狐骂骂咧咧地起身,又发现后穴里塞了个硬物,怪不得总感觉那处胀胀的。

他抱着被子,忍着羞耻跪趴在床上分开腿,一手摸到那红肿火热的褶皱处,想要将那根硬物给取出来。

那物什呈圆柱状,模样该和男子阳具差不多,粗细长短比不得商琢那根孽物,但堵在那也叫他难受。毕竟男子谷道本就没有女子阴穴敏感,平日里就负责五谷轮回的事,修仙之后摒弃凡间俗食,便用不到它了。

就是不知怎么,玉青狐怎么拔都拔不出来。甚至于他为了拔出来伸了两指进去,那玩意反倒被他手指顶进去了。

颀长的玉柱一路破开软肉进去内里,蹭到了玉青狐的敏感处。快感沿着脊柱攀爬上头,玉青狐前端颤巍巍又站了起来。

他骂了一句自己不争气的下身,眼见商琢不在,便将错就错拿那玉柱磨穴肉,只凭两指就把自己玩得高潮迭起,很快就射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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