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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孩子

 

宋含谨醒从病床上醒来,口干舌燥,手上插着输液管,鼻腔满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窗外一片漆黑,记忆的断层让他不安,心里落空空的,起身慌忙向四周望去,没有人,失望的情绪涌上,眼角酸涩,有想哭的冲动。

他不会感觉错,那一定是徐孟意,他把自己送到医院的?现在又去哪了?为什么不等自己醒?

肉体上的脆弱让他情绪上更加敏感,此刻,他迫切地想要见到徐孟意,想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倾诉给他,哪怕被无视被拒绝。

“啊……”

一人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一个保温桶,一身米色的制服,是酒馆的老板周寄言。他见宋含谨睁眼坐在床上,发出惊呼,连忙小跑到床边,殷切地问:“饿吗?”

“徐孟意呢?”

见来人不是自己想见的那个人,宋含谨有些失落,注意力飘忽,看着床边,木讷地问。

听见宋含谨的话,周寄言先是一愣,然后一屁股坐在宋含谨旁边,将保温桶里的粥倒在盖碗里,放在嘴边吹了两下,递给宋含谨,尴尬地说:“我给你说了,你可就欠我一个人情了……”

停下本想看看宋含谨的反应,人脸上没什么表情,脸色惨白,没魂似的,周寄言虚地心里发慌,连忙接着说:“他叮嘱过我不要给你说的……”

“……”

“他打了陈燃,现在在派出所调解。”

见人终于有了点反应,周寄言咽了口唾沫,顿了顿,拉长声音,表情夸张,继续说着:“你知道当时他的表情吗?脸黑地跟铁锅底似的,吓死人了……”

故事正讲得在兴头上,周寄言想添油加醋说得生动一点,转头一看宋含谨,人一动不动地坐着,眼泪顺着惨白的小脸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安静地没有一点声音,看着特别可怜,也就支支吾吾地没了后文。

“哎呀……你哭什么啊……”

周寄言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床上的人,看到宋含谨张了张嘴,没有回答他,只是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吸了一下鼻涕,慢慢转头摸索出手机,拨了电话。

一接通,人眼泪又止不住,喘地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地唤:“老公……”

周寄言直直地站在一边,紧张地不敢出气,竖起耳朵听,电话对面的男人说了些什么,宋含谨哭地更凶,嘴里模糊地说:“我想见你,你过来好不好……”

楚楚可怜的哀求,很难让人不动容。

病房的门被推开,徐孟意喘着粗气站在门口,鬓发杂乱,平时妥帖的西装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宋含谨看到来人,不顾手上插着输液管,想要从病床上起身,被一旁的周寄言按了回去。

没有一人开口,两人遥遥对望,眼里满是只有对方才能看到的情绪,被两人这种气场隔绝在外的周寄言自觉将病房门掩盖上退了出去。

“你受伤了吗……”

宋含谨手攥紧棉被细细地说,明明很想见到这个人,但是真正看到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又开始心虚,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自己当时被陈燃抱着,他看到了吗?他怎么想的?脑子乱糟糟的,摸不准对方的想法,瞎脑补越想越难受,又有想哭的冲动,眼泪顺着刚刚干涸的泪痕滚落。

见到了背叛自己的前男友,往日的经历如同沸水一般一幕幕涌现在他脑海中,被肥胖身躯压在身下控制住强奸那种窒息感记忆犹新,他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坚强,只不过被迫选择了遗忘。

手被人轻轻拉住,眼泪模糊了视线,看不清眼前的人的表情,也害怕去看,下意识地不想从那张脸上看到往日的冷漠的表情,此刻的眼泪正好给了他逃避的理由。

男人没有说话,宋含谨开始自顾自地解释:“他是我前男友,早就分手了……我没有喜欢过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明明知道徐孟意不喜欢自己,又怎么会因为这种事生气。可是,还是心存侥幸,如果他有那么一点点在意自己呢?

“为什么会分手?”

“腻了就分开了。”

不经意的,宋含谨选择了撒谎,或许是出于胆怯,又或是出于想要去讨好,他在那件事上又一次选择了逃避,

脸被下巴捏住抬起,视线交错间,宋含谨看到了男人眼中强烈的愤怒,浓烈地几乎要将他吞没。

“你嘴里到底有没有实话?”

徐孟意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宋含谨摸不着头脑,他皱起眉头疑惑的看向男人,没有回答

“你怀孕了,孩子是我的吗?”

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斧头,将宋含谨劈开,他从没想过会受到这种指控,得知自己孕育了宝宝的喜悦瞬间消散。

无助感将他笼罩,好委屈,他怨恨起徐孟意的无情,却又绝望地意识到,即便被人这样揣测,他还是爱着他,他的情绪仍然被男人的一字一句所牵动。

“怎么会不是你的……”

自己的回答在指控面前是那样的苍白无力,怀疑的种子早就深深扎根在两人的关系中,他无力去撼动分毫。

泪腺已经分泌不出任何液体,此刻的宋含谨像一具精致的木偶,漂亮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无悲无喜,乖巧麻木。

男人俯身将宋含谨压在病床上,暴力地含住那苍白的嘴唇,深深地吻了上去,一举一动之间,所包含的是与刚才全然不同的激情与迷恋。

或许有很多理由可以不去爱,可一旦心做出选择,再多的理由也是苍白的,人无法背叛自己的心。

被这突然的一吻所唤醒的宋含谨,跟随着身体地本能反应,瘫软在徐孟意怀中,无力地张开嘴,任由男人索取,感受到了男人动作中汹涌的情绪,双手环住身前人的脖子,想要再加深这个吻。

交错的呼吸声纠缠着唾液声让这一吻色情煽动到了极点,宋含谨双腿夹住身前人结实的腰,用湿润的下体在男人的胯部磨蹭,相同的动作,他为了讨好徐孟意,做过无数次,这次也一样,在这个男人面前,他从来就没有原则。

情欲比语言直接,身体的反应总是比经过大脑后作出的反应真实许多,或许宋含谨想要的回答,就在此刻这个吻里,只是他太过执着于表象,也就没有意识到,徐孟意这样的人,绝不会因为愧疚,就将自己的一生搭进去。

如此浓烈的一吻,唇舌相触间尽是对方的触感与气息,几近将彼此吞噬,沉迷于爱与欲望的沼泽慢慢窒息。

宋含谨脑子里乱糟糟的,他不明白徐孟意是怎么想的,明明刚刚指控自己的时候是那样的冷漠无情,此时这个吻又是那么缠绵。

对于宋含谨这样爱恨的人,无法理解有人在面对爱的问题时会如此地不坦诚,以至于去否定自己的心。

出院以后,宋含谨就不怎么出门了,有了宝宝,他自觉有了责任,有模有样地开始过起了待产生活。

孕期格外嗜睡,人也慵懒了许多,他网购了很多婴儿用品材料包,闲暇时,动作笨拙地跟着视频慢慢学针织,开始成品不堪入目,慢慢找到了窍门,也织出来了一些可爱的小玩意。

最让他惊喜的,现在徐孟意下班后会直接回家,他们会一起吃晚饭,会聊关于宝宝的事,两人之间的对话总是他挑起话头,男人敷衍地回应,但是好像真的有了一家人的感觉。

如今宋含谨的腹部已经有了些许幅度,天气暖和,不用出门,在家里他就穿一条简单的睡裙,透气又很舒适。

今天刚好是周末,宋含谨睡到自然醒,睁眼就闻到了饭菜的油香味。徐孟意放假在家,这会正在厨房做饭,想到一起床就可以吃到老公做的饭,宋含谨心里美得冒泡泡,揉揉眼睛懒洋洋地摸出手机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手机界面上一个不常用的社交软件的两条陌生人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婊子,你结婚了?】

【怪不得没有卖了,原来是找到固定买主了】

语气轻佻,用词粗鄙,看样子像是某个照顾过他买卖的金主,宋含谨的好心情瞬间被毁掉,正准备将人拉黑,又收到一条新的消息。

【你老公知道你卖过逼吗?要不要我把你以前的视频发给他?】

对面态度傲慢,摆出一副很了解他的样子,宋含谨看地气不打一处来,果断点进那人主页拉黑,多停留一秒都觉得晦气。

翻身起床穿着睡衣咚咚咚跑去厨房,徐孟意正在淘米,宋含谨冲过去从背后将人抱住。徐孟意很高,宋含谨从背后踮起脚都够不到他的肩膀,只有将脸贴在后背蝴蝶骨的地方,闷声问:“老公,今天吃什么呀?”

被陌生人提及了往事,他心里虚地发慌,渴望从爱人身上汲取一点能量,来获得安全感。徐孟意最近对他的态度比以前柔和,他的胆子也大了些,学会了在男人撒娇来套取怜爱。

手被覆盖住摩挲,徐孟意的手干燥暖和,指腹处有一层薄薄的茧,摩擦着宋含谨手背上娇嫩的皮肤,暧昧的触感蹭地他头皮发麻,下身当场就湿得一塌糊涂。

怀孕后他们俩几乎就没做过爱,偶尔他有性欲,徐孟意会用手抚慰他,这双手修长的手指会探入穴内搅动,挑拨他敏感处神经,早就食髓知味的宋含谨在爱人的抚慰下淫态毕露,瞬间化身成淫荡的性爱玩具,偶尔不满足于手指的大小,就会被这双手严厉地教训,这样一板一眼的性爱方式不是宋含谨所喜欢的,但是因为这双手的主人是徐孟意,他痛苦又快乐的承受着调教。

可能是被那几条陌生人的消息刺激到了,宋含谨被这暧昧的动作勾起了被虐的性欲,他想让男人将他绑住狠狠地干他,羞辱他说他是被操烂的婊子,不知廉耻的肉便器,然后他会哭着说他是老公一个人的婊子,求老公内射他,标记他。

好像一次标记就是一次的赎罪券,可以抵消掉他过去的污迹。

这样想着,宋含谨将手伸向了徐孟意的下体处,隔着布料暧昧地抚摸。感觉到布料下的器官渐渐变硬,宋含谨隔着衬衣在男人背后留下密密的吻,每一吻都格外虔诚,做好了献身的准备。

在他的努力下,徐孟意最终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将他拦腰托起。宋含谨四肢搭在男人身上,像个布娃娃一样挂着,四肢柔软无力,一副欲取欲为的模样。

宋含谨被扔在沙发上,睡衣被整片掀起绑在手腕处将双手手腕固定在一起,双腿被迫大张开,身体以一个极度羞耻的姿势完全展示在男人面前,睡衣下的身体纤细但不单薄,带着丰腴的肉感,微凸的腹部有几分不和谐,皮肤呈现出娇嫩的白,几乎看不见毛孔和纹理。

“出去被操烂了带一个野种回来。”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宋含谨感觉自己一侧脸颊火烧似的疼起来,没等他反应,另一侧的脸颊也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大脑还没来得及处理信息,痛感就刺激泪腺开始运作,摆出一副双目含泪,被人虐待后的可怜模样。

“你是母狗吗给钱就能肏?”

“呜呜……”

他想说他只做老公的母狗,但是又意识到自己确实被很多人肏过,是只不乖的小狗,不乖的小狗就应该被主人惩罚。

下体久违地被粗大的性器进入填满,宋含谨爽地直接筋挛着高潮,高潮过后下身仍是主动收缩吮吸着巨物,交合处湿哒哒黏糊糊的,淫乱又暧昧。

“就这么想挨肏?”

徐孟意好像不满他沉溺于情欲淫荡的模样,将他胯前小巧挺立的性器一把捏住,动作粗暴地好像要将其揉成一坨给扯下来,宋含谨痛苦地支支吾吾地呻吟,男人也没有停下来,反而变本加厉实施着暴行。

阴茎被这么一弄,丧失功能一般彻底疲软下来,软塌塌地贴在肚皮身上。

“痛……老公……”

“不准叫老公!”

“呜呜……为什么……”

“谁会娶你这种婊子?!”

男人好过分,宋含谨想着,明明他娶了自己,自己肚子里都有他的宝宝了,还要这样说,还不准自己叫他老公,那他叫什么,他不管,他就要叫。

“老公……老公娶了小婊子……”

一边说还一边扭动着下身吞吐性器,淫荡地不像样子,果不其然,徐孟意愤愤地掐住他的脖子,狠狠地肏他,一边肏,一边咬牙切齿,字一个地往外蹦,恶狠狠地说:“贱!货!”

见徐孟意这么认真地在和自己斗气,宋含谨被逗笑了,但是为了照顾男人的自尊,他没有表现出来,仍是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柔柔弱弱地哀求男人放过他。

最后,徐孟意冲刺了几下,拔出阴茎,射在了宋含谨圆乎乎的肚皮上,浓稠的精液黏糊糊的贴在白嫩的皮肤上,色情又淫靡。

发泄完性欲过后,徐孟意又恢复成了一张冷漠的扑克脸,好像刚刚那个精虫上脑的男人不是他,冷淡的抱着宋含谨到浴室去清洗,冰冷的眼神看宋含谨带着淫靡痕迹的肉体,好像在看一块案板上的肉,一举一动像个机器人。

宋含谨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几分幼稚,这个模样,和小孩子闹别扭没什么两样,憋着不说话,自己折磨自己,看见想要的东西不敢开口。

想到这里,宋含谨像是受到了某种欲望的驱使,起身将人的头抱在怀中,像母亲安抚孩子一般,轻轻抚摸,柔柔地说:“宝宝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男人看向他的眼神带上了疑惑,但没有出声制止,宋含谨好像找到了窍门,蜻蜓点水一般在男人耳旁落下一吻,模样是与放荡不沾边的清纯与羞涩,像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年。他观察到徐孟意瞳孔猛地收缩,呼吸明显加重,明显被他的举动给唬住了,于是将头埋在身前人的肩膀上,委屈地接着说:“宝宝不可以不要我……”

说完,宋含谨紧紧抱住了身前的人,好似抱住了救命的浮筒,闭上了眼,等待男人的宣判。他小心地伸出触手主动试探,其实是心虚的,害怕被男人无情的拒绝。

时间好似被凝固,一时间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宋含谨紧张地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过了很久,自己的怀抱才被人承接住,徐孟意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回应了他的怀抱。

好不容易得到回应的宋含谨几乎当场落泪,他知道,没有什么能比此刻这个拥抱更加珍贵。

有人在骚扰监视宋含谨。

那天他把那个账号拉黑之后,第二天,一个新的账号又找上来,看语气和之前拉黑的是同一个人,这次还带了一张图片,是宋含谨的照片。

照片里,他穿着职高的校服,抱着腿坐在操场边上,神情茫然,脸上还未褪去青涩。

宋含谨自己都没见过这张图,他察觉到对面的人很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且可能真的很了解自己,便意识到简单的拉黑不能解决问题,于是回复:

【再这样下去我就报警了】

对面的人对宋含谨的威胁没有反应,见到人回复了他,自顾自地说:

【当时还没去卖吧?】

【我那时候就该把你绑起来天天强奸你你不是喜欢被肏吗?干死你】

这些粗俗的文字看得宋含谨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手机屏幕都拿远了一些。

一看到那张照片,宋含谨就想起了那时的场景:刚刚和前男友分手,艳照满天飞,在学校,每天都会受到下流的揣测和骚扰。

【你是谁?陈燃?】

宋含谨在想屏幕另一头的人可能是谁,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陈燃,不要脸的前男友纠缠他被他老公打了一顿,急火攻心便用这种下贱的手段来骚扰他,动机充分,时间点又这么微妙,他几乎认定了账号的主人就是陈燃。

【我不会原谅你,我恶心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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