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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日的喵喵叫/示恩/贱狗/捧着戒尺挨打/茶话会邀约

 

“啊……主人……唔嗯……哈啊……”

破碎的呻吟从尖利到嘶哑,沉重的喘息声和黏腻的水声在大厅里回荡。

半身赤裸的少年亚雌在猛烈撞击下不住地耸动着身体,忍耐着体内的肆虐,双手死死地抓住台面的边沿才没有失去平衡。

身上的汗水沾衣湿透,高级酒店给蜜虫准备的侍应生衣物单薄,隐隐透出肿胀挺立的嫣红乳头,两条扣住的大腿是不是擦动敏感的地方,又酸又疼。

苏研觉得自己简直要死在这野蛮凶兽一般的撞击里。

没经历过系统调教的身体很难从痛感中获取快感,但也许是一次次的性行为渐渐唤醒了苏研灵魂中的强大同化能力,正时刻改造着这具属于雄虫的身体,让他变得更符合一个奴隶受的标准。

淫荡,不知羞耻。

“啊啊啊……太、太深……主人……呜!”

身下的桌面上积聚着一小滩水渍,翘在半空里的屁股就像被摔在案板上扑腾的鱼,左右前后的摇摆着,不知道是挣脱还是迎合。

苏研再次被顶到了深处,急促的呼吸声中呛出一声呜咽,眼睛都开始翻白了。

无力的手拼命勾着桌沿,被压在桌上肆虐的少年两只小腿伶仃又可怜。

但他在极致的混乱和刺激中,偶然瞥见了主人的脸。

熟悉的、英俊的面容在肏弄他的时候都很克制,眸色却冷漠,只隐隐能接触到他深层级的怒火。

“呜——”

后穴内壁被一股激射的热流撞击,抽搐的肠壁绞紧了肉棒。

“啵”的一声,龟头从穴口抽离,雌虫从他的身上离开。

失去了按压住双腿的力道,苏研短暂地维持住了屁股悬空举在半空中,整个身体叠起的姿势,大厅中的仆虫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私出那穴眼儿因为过度的使用而外翻出了一圈粉肉,更显得中间那个肉洞好像有婴儿拳头的大小,污秽的白浊液体从穴口溢出,简直就像是合不拢了一样。

可苏研甚至顾不上这些,可怕的酸疼感从腰部炸开,浑身如同被车轮反复碾压过一般疼痛。

即便如此,苏研依旧没有讨厌祈元嘉。

奴隶受不就是会被主人反复折腾的吗?虽然现在被肏得狠了,但是从前学院里的哪一样课程不比现在辛苦?

况且他的主人对他不算糟糕。

这是由苏研前世留下的思想烙印。

他小心翼翼的翻身趴在桌面上,用脚尖接触到地面,才把身体一点点儿挪下去。

他的身体十分僵硬,最后趴到地上的时候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他灰头土脸地趴着,从头发尖到脚趾都是僵硬的,颤动的嘴唇里发出软弱的痛呼。

祈元嘉语气带着淡淡的厌恶:“受不了就滚。”

苏研被他吓得睁大了眼睛,连忙挪向祈元嘉的脚:“奴受得了…主人您相信奴,奴愿意的,奴什么都愿意去做,求您不要抛弃奴……”

他惶恐害怕的太真切,一时间连祈元嘉都好似心头被揪了一把,酸酸麻麻的,竟还想把他压在身下肆意妄为。

祈元嘉捏了捏手指,看着苏研裸露在外的屁股,都觉得心尖痒痒的,像是在勾引他似的。

这小东西这么会勾引虫肏他,真不知道是被多少虫肏过了,才能这么骚。

“喜欢当我的奴隶?喜欢我?”祈元嘉按捺下短暂的动摇,冷着脸问。

苏研被他吓怕了,满眼含泪,慌里慌张地点头,又怕只点头不能表露他的心声,哽咽着说:“奴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就希望您能当奴的主人。”

他的嗓音因为长时间的折磨而变得嘶哑,又因为落泪而无法控制自己的吸气声,听上去很怪异。

但很真切,一副不会撒谎的样子。

祈元嘉摩挲了一下手指,心口好像吹过一道清风,散去了些许沉沉的郁气。

但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喜欢一只自甘卑贱的亚雌。

所以他垂眸看向匍匐在自己脚边的亚雌:“我刚才叫你爬过来的时候,我强暴你,还不够让你讨厌我吗?”

苏研想了想,有些茫然:“您是主人,这些事奴都愿意去做。”

祈元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我现在要求你去求这里所有的仆虫扇你的脸,你也会去照做?”

苏研才刚刚来祈家,定位还未明晰,一旦今天祈元嘉让苏研赤身裸体地去跪求所有仆虫打脸,苏研的处境就变得岌岌可危。

祈元嘉不宠爱他,他就会转变为整个祈家最卑贱的奴隶。

苏研不在乎这些,奴隶唯一需要在乎的只有主人——他只需要在乎祈元嘉。

所以苏研很努力地点头:“主人,奴可以做到的,求您不要抛弃奴。”

苏研很惶恐,只有得到主人的喜爱,奴隶才有价值。

可是他只会温顺听话,也只知道温顺听话才能得到主人的喜爱。

他拼命地想要证明自己的驯服和温顺,却不明白这只会把祈元嘉推得更远。

失去自我,成为雄虫信息素控制的奴隶,是高等雌虫最恐惧的未来。在雄虫的信息素面前,高等雌虫和苏研又有什么区别呢?一样只会摇尾乞怜罢了。

仅仅是一只放浪堕落的a级雄虫,连信息素都沾染着肮脏情欲的滋味,当信息素刻意散发出交配的信息,就能迷惑高级雌虫的心智。

尽管祈元嘉的信息素紊乱已经走向末期,这才放大了他臣服的念头,可依旧折射出雌虫可悲的命运。

生存或是毁灭。

匍匐着生存或是疯狂的毁灭,唯有这两条末路。

苏研如一面镜子,时刻提醒着祈元嘉警醒,千万不能坠入那样的地狱。

所以,祈元嘉绝不会喜欢苏研。

“你只是一只亚雌,你能明白什么呢?”

祈元嘉的心中渐渐沉入深渊,变得无比冷硬,脸上却露出了虚伪的笑意,仿佛很喜欢苏研的温顺听话。

他说:“真是条贱狗,那你就去吧。我让虫去拿板子,打起来的印子会更好看一点。”

得到命令的仆虫从管家教导亚雌仆虫的管教室里捧来了一把戒尺,那是管家平时用来抽打偷懒亚雌的掌心的。

苏研有点儿害怕,他在等候的时候眼睫颤抖,想要偷瞄祈元嘉,又不敢那么直白。

但祈元嘉发现了这点,他抚了抚苏研的头颅,坐在椅子上,淡声说:“这是给你的见面礼。你进入祈家,服侍我,叩拜我,我鞭笞你以示恩宠。这些仆虫都是服侍我的老虫了,让他们代替我示恩,你有什么意见吗?”

苏研没有任何意见,甚至还会为了祈元嘉愿意解释而觉得庆幸。

他颤着声音回答:“奴、主人,奴……很高兴能成为您的奴隶。”

他捧着戒尺膝行向管家去了。

管家在送走了不速之客之后,回来看了苏研在大庭广众之下,衣衫不整地被主人肏透的全过程。他知道苏研在亚雌管教所里给顾霜口交换社会服务分的事,深觉得这只亚雌的心机不浅,更是一身勾引的好本事,此刻就有意为难,笑眯眯的看着苏研跪叩,既不叫起,也不接戒尺。

说实话,看着苏研只穿着上半身的衣服,哭得纤密的睫毛湿成一簇簇的,跪叩的时候塌陷下去的腰肢和肿臀里糊着浊精的嫣红穴口,确实十分可怜可爱,他能理解家主收下他的举动。

可是,祈管家无法喜欢他。

“求您赏了奴!”

苏研出师不捷,只能高高地托举着供虫取来抽打他的戒尺,求着管家惩罚他。

祈管家当然不会怜惜他。

他自己就是亚雌,知道亚雌这个群体中一些不择手段攀雌虫的亚雌有多么贪婪淫荡。

不在进门的时候立够规矩,这孩子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丢尽祈家颜面的事情来。

他看着苏研的双腿都在打颤了,才怜悯似的轻叹,下一秒抄起戒尺。

“啪!”

戒尺狠狠抽在亚雌完好的右边脸上。

责打扫得他的头偏向一侧,汗湿的碎发黏在脸边的肿痕上。

“咳咳”苏研的舌头试探着抵了抵激痛的脸颊,重新摆正了脸,身体摇摇欲坠。

“谢——”

话音未落,风声骤厉,第二下接踵而至。

“啪!”他的脸又被打偏了。脸上的红痕交叠在一起,红的像流血。

“你既然跟了家主,就别把外面脏乱的习惯带进来,否则饶不了你。”祈管家疾言厉色,半点不见刚接触时的慈爱温文,但好歹没有当众说出苏研与顾霜之间的社会服务分交易,默默给了苏研改正的机会。

但苏研不明白管家的用心。

管家说“他已经不是一只什么都不动的小虫崽了”,实际上苏研比小虫崽都不如,他被打疼了,就觉得祈管家很严厉,以后不能招惹他生气,最好能多远一些。

苏研从前就听说过,外面的主人日理万机,顾不上搭理小奴隶,经常会让管家兼任或是外面聘请调教师,总之也是要努力讨好的对象。

主人能决定奴隶的生死,管家就是第二号大人物。

苏研漂亮的眼珠子里正溢满了害怕,剔透的就像是两颗玻璃珠子,像是害怕管家会继续打他,却乖乖的仰着头,继续让管家打得顺手。

被抽得带上了哭腔:“奴错了,呜呜呜……谢谢您教导……”

知道错是骗虫的,苏研根本不知道错在哪里,他只想少挨打。

但他看上去就是那种骗死人不偿命的乖巧好孩子,谁能想到他是个小骗子呢?

管家看着他:“手伸出来。”

苏研的手缩了缩,掌心反复的在上衣下摆上摩擦了好几下,才把手伸出来。

他以为自己的手也要挨打了。

冰凉凉的戒尺落在他的手掌中,他后知后觉的蜷缩起手指抓住。

诧异的仰头,通红的脸上好生的可怜。

“继续吧。”

苏研控制着没问他到底讨不讨厌自己,低声应是,举着戒尺朝着别的仆虫爬去。

有了管家做演示,其他虫都动了手,但所有仆虫都只打了一下,没有超过管家的数量。

爬完一圈,本来还能看的脸都被抽肿了。

爬回到主人脚下的苏研根本抬不起头,但是一想到自己接受了主人的见面礼,以后是有主的奴隶,顿时又高兴起来。

“现在怕了吗?”

祈元嘉掐着他的脸逼迫他抬头,没有刻意避开伤处的粗暴举止让苏研又发出了好几声小兽似的呜咽。

这是一只弱小又无害的小亚雌,祈元嘉以为他被打怕了知道疼了就会想要反抗,但是也许亚雌天生就是没骨气的贱种,只知道朝着比他强大的虫族摇尾巴,苏研的目光中残留着恐惧,脸上也都是干涸的泪痕,可是依旧温顺,就像被抽到了骨头一样的温顺。

“主、主人……”他口齿不清的说。

祈元嘉的嗓子微微干哑,刚刚抚平平的欲望好像又生出了波澜,他如不经意的改变坐姿,双腿交叠在一起。

甩开了手,他沉声说:“丑死了。管家,把他带下去上药。”

……

忠心的管家完成命令后回到主人所在的书房,动了动嘴唇:“苏研请求修改了服务时间,对其他条款没有意见,已经签署了服务合约。”

年轻的家主嗯了一声,翻过一页文件,好像很不在意的问:“他哭了吗?”

那只小亚雌一定很害怕。

亚雌管家微微颔首:“先生,我在那只亚雌的喷雾里加了一些助眠的药物,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睡下了。”

祈元嘉的眉心稍稍松开了一点儿,示意管家可以离开了。

但管家没有立刻离开,祈元嘉就知道他还有话要对自己说,于是放下东西,侧目认真的看向管家。

只见管家踌躇了短短一瞬,就把自己在亚雌管教所的见闻一五一十的描述了出来,忧心忡忡地说:“先生,如果您愿意接受亚雌,请物色刚满十六岁的亚雌吧,他们刚刚成年,还没有学会为了亚雌管理法案而出卖身体,会干净许多。如果您不愿意接受年级太小的,我们可以先把小亚雌当成佣虫培养。”

亚雌管家看着祈元嘉长大,知道他在看似强大,在感情上却是空白一片的新手,担心他被这种表面弱小无辜,实则诡计多端的亚雌给骗了。

祈元嘉没做声,过了一会儿才说:“收都收了,养着吧。”

管家脸色还是不太赞同,可该说的也已经都说过了,只能无奈点头:“那么,我会每月按照仆虫提高20%的标准给他发放亚雌社会服务分。”

为了防止亚雌仆从工作三心二意,高等雌虫家庭在日常聘用之外亚雌当仆虫的佣金之外,还会发放一定额度的社会服务分。特权种财大气粗,额度只会更高,往往每个月发放的社会服务分汇聚起来能够覆盖掉审查需求。

这样的好工作十分是要抢破头的。

不知不觉中,苏研竟也拥有了一份说出去亚雌羡慕的好工作呢。

祈元嘉没有在意这一点,他正从一叠请帖中抽出一张格外简明大气的请帖,打开翻看。

是一场私人茶话会的邀约请帖。

祈元嘉皱起了眉头,他与云烈阁下的私交并不亲密,可开设在私人花园里的茶话会,默认是只有社交关系相对亲密的朋友之间才会收到邀请。

联想到云烈阁下长期以来维护雄虫利益的偏向性,而祈元嘉在此之前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雄虫递来的橄榄枝……

来者不善。

祈元嘉把请柬反扣在桌面上,眼神阴暗了许多。

准备好的客房里有着管家先生在出发去接苏研之前,特意让虫准备的松软被窝,还有亚雌会喜欢的玩具摆设。

每天早上拉开窗帘就能看到秀美的风景,是管家好生挑选出来的房间,期待和欢迎都展露无疑。

即使领回来的亚雌让管家不喜的现在,也没有改变已经准备好的房间。

“抬头。”

小亚雌被年长的亚雌引导着露出疼痛的部位,他仰着脸,冰冰凉凉的修复喷雾喷洒在伤口上。

“嘶——呜——”

喷雾很快成膜,覆盖住伤口,舒缓了疼痛。

小亚雌的眉头展开了一点儿。

年长而严厉的亚雌管家不动声色地把喷雾递给苏研,示意他自己上药和擦洗。

小亚雌不知道最基本的害羞,也许是习惯了在虫面前脱光衣服,当着管家的面就要把药喷在胸口、膝弯、大腿内侧和屁股上。

直到苏研用不知所措又无助的眼神看向管家,管家这才叹了一口气,接过喷雾瓶子,看着小亚雌背对着他,两只手背到身后,肉感十足又饱受折磨臀肉被迫朝着两边分开,露出中间那一块肿胀的穴肉。

苏研的屁股遭了好多罪,遍布淤青,没剩下多少好肉。

他在臀肉上喷了好多药,肌肤表面滑不溜就的,一只手根本掰不开。

这是一只笨逼亚雌,笨笨的,又小小只,就连上药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幸好没有给他安排仆虫的工作,否则这孩子一定会笨手笨脚,摔坏主人的财产。

管家暗地里叹了口气,蹲下身近距离查看,才发现这只亚雌连后穴都被虫用鞭子抽打过,在臀缝里留下了还没有消散的痕迹。

但更醒目的还是承受了主人恩宠的小穴,颜色红如沁血,一圈肛肉肥肿了许多,紧紧地缩成一圈嘟起的肉花。刚才这孩子在浴室里熟练地灌肠,让本该在一旁指导的管家如鲠在喉,不知道该夸赞他细致熟稔,还是猜忌他从前挨了多少肏。总之清洗之后,表面仿佛莹上了一层水润的光泽。

祈管家温柔细致地在每一个角角落落喷上药剂,连褶皱都没有放过。

一直都很乖巧的苏研破天荒的交替着跺脚,像是脚底下踩到了尖锐的东西似的,可见是疼的。

祈管家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故意问他:“听你说你要准备入学考试,想好要去哪所学校了吗?”

亚雌的公共教育只有到十六岁。

不仅是因为亚雌管理法对年满十六岁的成年亚雌施加了更重的束缚,比如每三年一次、如利刃一般悬挂在所有亚雌头顶的亚雌社会服务审查,也是因为高等教育只对很少的亚雌开放。只有很少的高校对亚雌开放入学名额。

社会不需要太多获得高学历的亚雌,年满十六岁的亚雌就可以出门工作了。

“奴准备考帝国文理学院。”苏研认认真真的回答。

反倒是管家可疑地顿了顿,干巴巴的说:“嗯……那你得好好准备。”

虽然以貌取虫,但是,眼前这只笨逼亚雌……应该考不上吧。

管家让苏研侧躺到床上,不要压迫到伤口,转身去打开了新风系统,一回头就看见亚雌亮晶晶的眼神。

“香香的。”苏研就像是小虫崽一样,只露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头,嗅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奴可以拉开窗帘吗?奴想要一醒来就看到阳光。”

他怕自己又会睡过头,他的新身体好像很喜欢睡懒觉,只要苏研一个不留神,就会偷偷睡到日上三竿。

他在夏宫的新朋友们也经常一副睡不醒、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而亚雌们虽然会说各种好听的话,私底下却不太喜欢搭理他,只有他问问题的时候,才会和他说话。

如果苏研睡了懒觉,亚雌们就会离苏研远远的,根本不带搭理苏研的,就好像孤立了苏研一样。

管家先生没说话,但转身就把已经合上的窗帘拉开了,露出了新房间后的落地窗,透明的玻璃外灯火稀疏。祈家占据一整片庄园,门前就有水天一色的蔚蓝湖泊,大概是因为居住人口密度低,就显得尤为恬静。

“谢谢您。”苏研水汪汪的眼眸一眨就湿润了起来,看上去好可怜,他眼巴巴地望着管家先生,没有一点儿尖刺,浑然无害。

管家扯了扯嘴角,依旧维持板着脸的样子,轻声说:“祝你好眠。”

新风系统模拟着温柔的晚风,和止疼喷雾一样,不声不响的夹带了安神助眠的私货。

很快,苏研的眼角就挤出了生理性的泪水,脸颊稍稍蹭了蹭柔软的枕头,就又因为摩擦而生疼,苏研不敢乱动了。

他闭上眼睛,以为睡不着,眼皮却越发沉重。

舒缓药剂起效了。

管家这才关上灯,退出去轻轻阖上了门。

——

梦境如潮水一般,层层叠叠的涌上来,绵密的包裹住他。

苏研的呼吸声逐渐急促,身体、脖颈、脸上都开始浮现潮红。

被窝下的身体如煮熟的虾子一般蜷缩,绞紧的双腿摩擦到伤处,被刺激得疼了,才不情不愿的分开。

豆大的汗水在鼻尖汇聚,苏研张开泛着热气的嘴唇,带着哭腔:“不……不要……不要……”

梦境五彩斑斓、光怪陆离,与现实截然相反——

大厅金碧辉煌,典雅华贵,猩红的地毯从楼梯上逐级绵延而下,如流淌着的血河。

头顶的水晶灯流光溢彩,光线明亮稳定。

这是苏研记忆中十分深刻的地点——海棠世界他们学院的主楼。

每天早上的时候,各年级的学生都要匍匐在红毯外的地面上,等候衣冠楚楚的老师们从地毯上走过,在老师们吃早饭的时间段开始他们的晨训。

主楼的大厅里有着一条长长的大理石餐桌,得到老师宠爱的学生才有资格去服侍。

老师们会在用餐的间歇谈及教学计划,聊到天气,谈论某些毕业学生的现状,伴随着学生们被鞭挞忍疼的吸气声谈笑风生。

总之,只有老师们才能坐在那张长长的餐桌边,文明又高贵的进食。

那张长桌是神圣的。

但此刻,光滑的大理石高脚长桌变了样,一张方方正正的、原木色泽的矮桌出现在长桌的位置。

苏研对它记忆犹新,因为他不久前才被主人压在这张桌子上肏干后穴。

可是此刻仰躺在桌子上的不是他。

看不清面目的雌虫有力地双腿正分开夹住他的后腰,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用爱慕迷恋的目光看向他,主动耸动身体,用温热谄媚的穴口卖力地含吮服侍肉棒。

而苏研的视角正是那个享受着雌虫讨好的角色,对奴隶而言只有排泄和被管教两个作用的贱根正深埋在温暖湿润的肛穴里。

身下的雌虫正在发出淫荡的声音,几乎叫的苏研魂飞魄散:“雄主……哈啊……”

确实是魂飞魄散,不过不是色授魂与、销魂蚀骨,而是立刻吓萎了的大惊失色。

当看不清面容的雌虫浮现出祈元嘉额下的面容时,即使是在梦中,苏研都腿一软,立刻给主人跪下磕头了。

他砰砰用力地磕头,如果是在现实世界中,额头早就应该破损出血了:“奴、主人……主人饶命!”

“雄主,呜……好痒……要雄主的肉棒……”

等到那道缠绵嘶哑像是被肏了十天十夜的声音继续发情一般淫荡的叫床声,苏研已经朝着主人高高地撅起了屁股,随时准备好接纳主人的欲根,哆哆嗦嗦地求他惩罚自己:“奴…奴不敢以下犯上……奴没有不臣之心,主人明鉴!”

第一层梦境不情不愿的破碎。

依旧是奴隶学院的大厅,漂亮璀璨又庞大的水晶灯下悬挂着数道森冷黝黑的铁链,吊着雌虫的双手,双脚被迫大开,露出雌虫隐秘的穴腔,他满身是血,气息微弱,只有腹部鼓成一个可怕的圆球,随着微弱的呼吸而颤动。

雌虫的穴腔挂着淋漓的湿液,一颗椭圆的大白虫蛋露出了一个钝钝的圆头,肉穴被扩成可怕的大小,一圈肛肉紧紧地圈着白蛋最粗的地方。

大概梦境也知道了苏研的懦弱无能。

这一次是旁观者视角,雄虫暴虐又随意地甩着绞铜丝、带倒刺的长鞭,每甩一下都能生生撕下一条皮肉,正在生育的雌虫满身都是血痕,而雄虫依旧不紧不慢地握住鞭柄,暴戾又戏谑地说:“虫族元帅就只有这点本事?抽打了几鞭子就生不下崽子了?真没用啊。”

鞭子凌乱地舔舐着雌虫的躯体,但每一下都会活活地刮下一层血肉。

“雄主……是奴无用……”气息奄奄的雌虫却依旧渴慕着雄虫,分明具有远超雄虫的实力,依旧鬼迷心窍地默许雄虫的凌辱。

雄虫志得意满一般的勾唇微笑,他拥有与苏研相似的面容,在最为关键的蜕变期顺利度过成年日的雄虫褪去少年时的青涩,日趋成熟,体格高挑匀称,四肢修长。虽然依旧无法与高大的雌虫相比,却不再如亚雌一般孱弱纤细。

被吊在水晶灯上的雌虫掉到地上,护着肚子发出沉重的闷哼,身下流出可怖的鲜血,依旧沉默地摆出了背手跪立、分开双腿的姿势,任由雄虫踩踏碾压比雄虫更加雄伟壮观的阴茎。

长得像苏研的雄虫充满了恶意:“长得大又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只能被我踩在脚底下。再生不下来,就不用生了,正好莱卡缺个雌奴,我看你就很适合啊。”

雌虫沉默而温顺,他遍体鳞伤、被残暴的刑具捅进生殖腔碎了蛋,朝着突然出现的第三只虫张开双腿,神情看上去就像是熄灭了的火种,又或者是掉进下水道里再也飞不起来的蝴蝶。

苏研被隔绝在无形的光幕后:“不,不可能!主人不是这样的。”他咬着唇,泪流满面,拼命摇头。

第二重梦境轰然破碎。

大约是发现了苏研的油盐不进,场景变化成阴森的亚雌管教室,但是墙上挂着的、盒子里装着的不再是针对皮薄肉脆的亚雌的教具,而是能伤害雄虫的、闪着寒光的刑具。

雌虫颈部紧紧地扣着带有倒刺的颈环,倒刺深深扎进肉里,磨得血肉模糊,颈环紧扣只留下艰难呼吸的余地,这一幕的残忍之处在于摘持,两扇骨骼坚硬无比的翅膀离开了宿体,跌落在尘埃里,再无法飞起……

“脏狗。”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

是从成熟体雄虫、拥有着与苏研务必相近面容的雄虫口中说出来的。

第三重梦境破碎。

……

无数梦境的片段都是雄虫支配奴役雌虫的场景,苏研无法挣脱,直到情绪激荡到了极点,才猛地从梦境中惊醒。

他浑身颤抖,不知不觉间依旧被吓哭了,连床都不敢睡,连爬带滚地摔到地上跪着。

直到地面冰冷的温度传递到身体上,苏研才稍稍止住了颤栗。

太可怕了。

梦境太可怕了。

他是奴隶受,怎么可以有大不敬的念头。

在前世,他这种不合格品,一定会被烙上低等奴隶的烙印,在壁尻零售机里度过残生。

一定是这个世界的他太过懈怠,从来没有按照学院侍主的规矩严格要求自己,才会生出邪念妄想。

此刻的天空刚刚浮出鱼肚白,苏研不敢再耽搁,低头检视了一遍自己好转的伤势,就去洗漱室轻车熟路地开始灌肠清洗自己。

等日常清洗流程走完之后,苏研按照晨训的规矩,跪趴到楼梯下等候主人的来临。

他是认主的奴隶,本该跪到主人门外等候晨侍,但是他第一次来主人家中,管家没有给他介绍主人的居所,他不能私自去找主人。

所以才只是趴在楼梯下,静静等候。

清晨,醒来的仆虫开始工作,沉寂的庄园焕发生机。

亚雌们各司其职,开启轻手轻脚又忙碌的早晨。

第一只发现苏研的仆虫被趴在楼梯下的虫影吓了一跳,捂着嘴唇差点惊呼出声。

跪伏在地上的亚雌听到吸气声,抬起无辜的眼睛,明晃晃的表示出他的疑惑。

他不知道仆虫在惊讶什么。

而那只仆虫的表情也很快恢复了自然,只当成没有看到苏研似的,只是偶尔会在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偷瞄着苏研。

随着在楼梯下徘徊的仆虫们越来越多,他们的窃窃私语中难掩担忧。

苏研顺着风声听到了一点儿动静。

“为什么要跪在那里,是管家的吩咐吗?”

“最新规定要我们跪迎家主吗?”

“祈家没有这种先例吧?我从前在别的雌虫家做工倒是见过。”

“我们也要跪吗?”

仆虫的工作效率低下引来了管家的瞩目,他刚要板着脸驱散虫群,就看到家主穿着居家的睡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平台上,十指交叉地叠在身前,眼神深邃可怖。

翻腾的、暴躁的精神力如狂风过境一般,仿佛要湮灭眼前的所有,汇聚在底下的亚雌只是被风暴的尾巴稍稍擦到,都窒息得仿佛要死过去一样,流露出满脸的骇然。

没虫知道仅仅睡了一觉,家主为什么会睡出这么大的怒意。

苏研也不知道。

家主没有穿鞋,赤裸的脚面能看到颜色浅色的青筋,就那样毫无防备的裸露着,踩踏在冰冷冷的地面上。

他一步步跨越着楼梯,赤裸的双足从苏研的面前走过,冷漠到仿佛完全没有看到苏研。

这种状态下的祈元嘉,就连管家都没敢建议他穿上鞋子,而是吩咐仆虫把准备好的早餐送上去。

仆虫飞快地在餐桌上来回忙碌,一样样热气腾腾的餐点依次送上餐桌。

但祈元嘉的目的地不是餐厅,他在昨天睡了苏研的桌子前停顿了片刻,伸手触摸了一会儿,然后用力一拍,桌面碎裂成不足拳头大的小块。

他若无其事:“换一张桌子。”

亚雌管家连忙答应了下来,见祈元嘉好像心情转好了一些,小心翼翼地问:“现在用早餐吗?”

祈元嘉点头,大厅中的仆虫才放下了心。

苏研十分乖巧地跟在祈元嘉脚后爬行,目光所及的位置只有祈元嘉的脚踝以下部位。他穿的是管家给他准备的衣服,白上衣灰裤子,显得他年纪很小。他没有穿鞋,两只脚丫子撇在身后,随着爬动的姿势偶尔泄出一点儿的肉色。

等爬到餐厅,祈元嘉入座,有管家在场,没有苏研侍立的用武之地,所以他和以前一样跪在不近不远的地方,保证主人想要见到自己的时候随侍,又不会喧宾夺主,碍了主人的眼。

在餐厅里过分的沉默中,管家硬着头皮建议:“家主……您先穿上鞋?”

祈元嘉的信息素紊乱症在管家这里不是秘密,在成年之后坚持没有寻找雄主的高等雌虫大多都有信息素方面的问题。管家曾参与过祈元嘉的成长过程,见识过他在刚进入青年期因为对雄虫信息素的渴求而冰浴,用一管管抑制剂控制理智,拒绝向信息素屈服。

那时候的祈元嘉满身沸腾的热血,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在无人的清晨背诵祈家的家规。

后来青年雌虫逐渐成熟,成为优秀的军雌,再难见到那样外放的情绪。

祈元嘉已经很久没有赤足踩在地面上了。

祈家如今的家主恍然:“不用,我没事。”

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但是祈元嘉的一举一动都很优雅,刀叉切割鸡胸肉的样子如同在上流社会的晚宴上分割牛排。

仅仅看上去有点不对劲而已。

管家把更深重的忧虑咽下,在心底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不该说的话。

就在这时——

“主人,奴可以给您暖暖脚吗?”

声音卑怯而悦耳,就跪在五步外的小亚雌两只爪爪压在膝盖前的地面上,仰着脸卑微地求着主人的使用。

小奴隶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急于证明自己:“奴的身体很热,而且不会乱动,主人,主人就把奴当成一块脚垫。老师很喜欢用奴当脚垫。”

仿佛给主人当脚垫都是恩赐,是需要争抢才能获得机会。

他容貌精致清隽,温柔清纯,扬起的脸上都是诚恳乖巧,是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的长相。

有点像青涩的小青苹果,还会散发淡淡的苹果香。

实际上却是烂熟的红苹果,昨天晚上还恬不知耻地被雌虫当众肏干,今天就能像是没事虫一样继续朝着主人献媚。

亚雌管家蹙起了眉头,严厉地看向这只彻底不要脸的小亚雌。

哪个好虫家的小亚雌能当众献媚?真是缺乏管教。

如果不是在家主面前,亚雌管家能拧着他的胳膊把他带进管教室里。

但祈元嘉的表情却生出了细微的变化,像是感到恶心的厌恶,看向苏研的目光冰冷,随即,又缓慢地发生了变化,眸色逐渐复杂,最终定格为若有若无的恶意:“可以,过来。”

谁也不知道祈元嘉在这个夜晚度过了怎样的一场噩梦,被凌辱被欺侮,更可悲的是,那是大多数雌虫的真实命运。

信息素将雄虫捧到了虫族的高点,受到无限优待的雄虫不思进取,以窝里横为荣,以伤害雌虫取乐。

祈元嘉曾在梦中惊鸿一瞥,凌辱他的雄虫和眼前乖巧温顺的亚雌有着极为相似的面容。

但苏研不可能是雄虫,虫族社会的雄虫从不会卑微,他们暴躁易怒,普遍智力低下,却容易过度高估自己。

祈元嘉的神色淡了淡,那就,只能是他的信息素紊乱程度已经岌岌可危,那场混乱的梦境是身体急于自救才会出现的征兆。

祈元嘉的怒意与无力感交织,可他从不选择认命,只唯独对苏研厌屋及乌,生出了几分恶意。

他的愧疚也十分有限。

一只爱慕虚荣的蜜虫签订下合同,约定了奉献出身体给他取乐,接受祈元嘉给出的报酬,那么规则范围内的欺负就是他应该承受的。

小奴隶得到允许的答案,脸上露出明晃晃的惊喜之色,带仿佛这真是一份恩赐似的。他立刻爬进餐桌底下,却没有急着履行脚垫的指责,而是蜷缩起身体,把主人冰冷冷的双脚抱进温暖柔软的小腹上。

不知道主人踩过了多少地砖,苏研抱着主人的脚就像是抱住了两块冰坨子,隔着一层衣服贴上都让苏研轻轻抽了口冷气。

可这样还不够暖,过了一回儿,主人的脚都没能热起来,苏研只觉得自己没用极了,连一点儿让主人舒服的小事都做不好。

在大厅中服侍的仆虫目光若有若无的瞟向桌布下,那里表面什么都没有,实则正有一只表面很干净纯洁的亚雌缩在昏暗桌布下的狭小空间里,跪着为雌虫主人服务。

餐厅里很安静,祈元嘉使用刀叉几乎不会发出声音,而其他仆虫也根本不敢说话,这就让桌布下的动静变得很明显。

一阵细细索索的衣物摩擦声后,桌布下的动静消失了一会儿,但是仆虫却能看见祈元嘉的刀叉停顿了片刻,之后才又流畅的使用。仆虫们顿时想入非非。

是什么样的动静让他们的主人都会发生情绪变化?

是不是那只不知廉耻的亚雌偷偷用手、用嘴去伺候了小主人?他们就知道那只蜜虫是狐媚子,就连雌虫的肉棒都能舔的香甜,是不是还要靠着那张嘴吸出精液当做早饭?

然而,实际上,苏研只是担心这次说了大话,没能让主人称心,下次主人就不会再把他当成脚垫使用,所以变换姿势,掀起小腹上的衣物,肉贴肉的抱住主人的双脚,柔韧又脆弱的肚子成了雌虫可以随意踩踏的脚垫,就连胸膛上的乳头都没能避开被践踏的命运,成了主人的玩具,被无意间零星的碰触激得高高挺起。

大概是单纯的取暖太过无聊,主人随意地施加着力道,摩擦过敏感的部位,让苏研的耳根都红了起来。

他一动都不敢动,温顺的就像是一只真正的暖脚炉。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研听到主人放下刀叉的声音,随后就是桌布外仆虫们轻微的脚步声。

直到胸乳被轻轻踢了一脚,主人的声音传来——

“出去。”

苏研才衣衫不整地从桌布下爬出去,他脸颊红彤彤的,因为维持一个费力的姿势而手脚酸麻,他爬的很慢,就好像做了不可见虫的事儿似的。

主人在早餐结束之后离开家门,仆虫们才开始分发食物,若有若无的目光萦绕在苏研的身上,苏研看了看食物的种类,都是奴隶不能吃的东西,就想要找管家要一管营养液。

但是昨天还帮他上药的管家变得格外严厉古板、不好接近,苏研还没有提出他的要求,管家就先冷着脸,不耐烦的问他什么事。

苏研就又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管家看他很不顺眼:“刚才还什么都敢说,现在哑巴了?”

苏研就觉得自己饿一顿也不要紧了,嗫嚅着嘴唇说:“没,没什么的。”

他拿了一颗水煮蛋就跑回了自己房间里。

到了下午的时候,苏研的新手机亮起了新消息的红点。

这台手机还只记录了一个号码,是云烈的私人通讯号。

信息上只有一个时间和地点。

按照他和云烈阁下的约定,周一到周五的晚上,苏研都要接受云烈的私人教导。

苏研顿时惴惴不安了起来,生怕自己从昨天到今天服侍主人发生了错漏。如果他哪里没有做好,一定会被云烈阁下狠狠惩罚的吧?

苏研双手揪住衣服下摆,白着脸去向管家申请离开祈家庄园。

在合同的约定范围内,管家没有难为苏研,也许是消了气,看着苏研叹了口气,给他的手机上转了一大笔现金,是普通亚雌仆虫工作一个月都未必能挣到的金额:“除合同约定的主星房产以外,你的社会服务分跟着庄园仆虫每月一结,薪资每次离开的时候都可以找我来领。”

苏研茫然地看着到手的薪资,不知所措。

给主人当奴隶还能领到工资吗?

但他前世还没有从学院毕业就穿越了,他也不知道找到主人的学长们有没有工资。

于是,他带着不解的收下。

管家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好自为之。”

云烈阁下给苏研的地址是在主星二环内的一间民居。

独立带小花园的户型,高高的墙壁上爬满了蔷薇花,风一吹就是满园芬芳。清幽淡雅,仿佛随时能够抛弃所有烦恼。

——看上去像是犄角旮旯的小星球上的自建房,既不是寸土寸金、立体运用空间的高楼大厦,也没有如同老牌贵族一样铺张,在主星上去圈起一镜湖水当成庄园的自留地。

苏研走出公交线,还没注意到外表平平无奇的宅院,就先被巷子里散发着浓香的甜品店吸引了目光。

腰间围着小兔围裙的温柔亚雌端着试吃的甜品招揽客户,甜品被分割成一口一个的小块,切口处不平整,细腻的蛋糕胚洒落在硅油纸上,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明亮璀璨的灯光下,甜品店的玻璃展柜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美味甜品,苏研走不动路了。

他贴在玻璃窗上,目光直白又热切地看着玻璃橱窗里的甜品。

好多、好多类型……

抹茶芋泥麻薯吐司、芝士香肠可颂、椰香红豆脏脏包……苏研来到虫族世界才知道蛋糕居然有这么多种类。

虫族野蛮,占据无数资源星球,疯狂向外扩张,原始的暴力和贪婪是铭刻进骨子里的,主星外的大多数雌虫都不看重生活质量,他们只知道疯狂地投身进绞肉机似的星际战场,积攒军功,兑换和雄子的约会或者……雄虫的冻精。

但这里是主星,即使整个虫族在享受生活上十足的贫匮,但主星依旧相对而言物质十分富裕。

即使是一点点大的亚雌,都很少会沦落到馋蛋糕的程度。

亚雌店主爱怜地看着几乎贴在玻璃上的少年。

少年的脖颈上干干净净,没有虫纹,是一只亚雌或者雄虫。

纯黑的发丝零散柔软,面庞青涩,还没有彻底长开,但依稀能看出成年之后的美貌。

美中不足的是脸上还没有散尽的肿痕,亚雌店主在心中暗暗唏嘘。

可惜了,他是一只亚雌。毫无特色的亚雌是虫族的次等虫民,必须温驯听话,才能换来社会的宽容。

雄虫生来就是整个虫族的瑰宝,即使是最低等级的雄虫,都会被雄虫保护协会保护起来,给与碰触棉花都会担心受伤的珍视,哪里会有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时候?

更不必说,会被毫不留情地掌掴脸颊了。

店主低头看了看还剩下不少的试吃品,虽然分割了之后并不好看,但是并不影响蛋糕本身的美味。

“要试吃一下吗?”店主咳了咳,压低了的声音十分温柔。

即便如此,苏研依旧被吓了一跳,他吓到的时候,瞳孔猛地皱缩成针尖大小,在某个瞬间真切地显出穿越异世的虫族特征。

但苏研很快就恢复过来,他手足无措,手脚都不知道该摆在哪里:“不,不用了。”

店主看向他的目光更加柔和:“不用怕,我做了新品的蛋糕,正在做推广,询问大家对口味的建议,你愿意来帮帮我吗?”

苏研抿着唇,目光更暗淡了一点儿,摇了摇头。

店主讶异,没想到会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毕竟苏研看上去那么想要。

“我没有尝试过很多蛋糕,给不了您中肯的建议,谢谢您的好意。”苏研不是蠢货,店主的好意太过于直白外露,苏研习惯看别人脸色,立刻就分辨了出来。

店主挑了挑眉,低头看看失去诱惑力的蛋糕,只觉得眼前这只嘴硬的小亚雌实在好笑,他空出一只手来揉揉苏研的头顶:“没有尝过也可以试吃。”

苏研的头顶传来温暖的温度,他下意识地抬头,又感受到头顶罩下的重量,嗫嚅着嘴唇:“不、不能吃。”

他拉开了和店主之间的距离,最后看了玻璃橱窗中的蛋糕,撒开腿就要跑,看上去蛋糕不是美食,而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苏研跑得很快,也很慌张,他的视线偏低,只能看到身前两米左右的地面。远远看到雌虫裤管的时候,即使没有撞上去,也会因为自己的过分靠近而弯腰道歉。

“对不起。”他垂着脖子,弯腰道歉。

“我每次见到你,你都在道歉。”根本没有被撞到的雌虫眼眸如被冰封的荒原,此刻荒原的冻土微微波动,又恢复自然。

“是您!”苏研听到熟悉的声音,飞快抬头看了一眼,语带惊喜。

是被他弄脏了裤子都没有怪罪他,后来还给了他社会服务分的好心雌虫阁下。

苏研的惊喜太过于真切,让顾霜不太自在的压低了帽檐。

“阁下,我还没有向您赔偿弄脏了您的裤子的费用呢。”苏研戳开了自己的手机,进入存款的页面。

孤零零的一笔账款列在最底下,是祈管家才汇给他的,苏研毫无防备的意识,将页面展示给雌虫看,仰着脸讨好似的笑:“阁下,我现在有钱的。”

顾霜的瞳孔骤然一缩,他看到了苏研还没有消肿的脸。

他清楚的记得,昨天苏研挨得两巴掌都在同一侧,而此刻,苏研的两边脸都是微微肿起的。

大概是用过促进伤势转好的药物,苏研脸上的伤势并不难看,只留下了还没有散尽的淡红色淤痕,看上去就像在外面玩野了的花脸猫咪,此刻正仰着头喵呜喵呜地讨要小鱼干。

只是被掌掴的脸颊配上莫名出现在账户里的、对普通亚雌而言的一大笔钱……顾霜轻易就能联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嗯。”顾霜冷淡地应了一声,手指钳住娇小亚雌的下颚,逼迫他仰头,露出隽秀的整张脸,姿态强硬而轻薄。

但熟谙钱色交易的少年足够温顺听话,即使眼眸中浮现困惑之色,依旧仰着头,任由顾霜打量。

“脸怎么了?”手指擦过脸颊的肿肉。

苏研伸出自己的手碰了碰自己的脸,语调却很甜,像刚刚偷吃了蜂蜜的小熊玩偶:“主人赏给奴的见面礼。”

说完,他牵动嘴角,轻轻嘶了一声。

不知道为何,顾霜阁下突然用了好重的力道,手指压得他的脸颊好疼。

苏研的手指揪到了一起,他仰着脸,没有提醒顾霜阁下,而是眼眶悄然滚动了泪。

这具身体好像格外的娇弱,泪腺也非常浅,几乎一刺激就能落泪,但是苏研分明没有觉得遭受了过分的待遇。

“管家给我钱了,我可以赔偿您。”声音也带上了哭声。

眼泪啪嗒一下,砸到顾霜的手背,冰冰凉凉的。

娇弱的亚雌连眼泪都是柔软的。

顾霜陡然回神,收起心头浮动的负面情绪,抽回手,他的脸色变得很差,眸光明暗不定,喉咙里溢出含糊的应答声,然后才掩饰似的说:“不用赔偿。”

顾霜不缺苏研这三瓜两枣。

苏研又抠了抠指甲,低下了头。

他从没遇见过顾霜这样的雌虫,不需要他尽心尽力地讨好,就会对他很宽容。

可越是这样,苏研对顾霜阁下就越来越愧疚了。

不仅弄脏了他的衣服,还害得顾霜阁下花费时间精力来管教他呢。

风中飘来糖霜和烘焙奶油的甜香,苏研的鼻子动了动,又想起了香甜的蛋糕。也许是经历了穿越的影响,这具身体很容易被甜味吸引,就像是小虫崽子一样受不了诱惑。刚才路过蛋糕店的时候,实际上苏研都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自动贴到了橱窗的墙壁上,紧紧盯着那些流淌着蜂蜜色糖浆的、新鲜出炉的小点心了。

始终被压抑着的欲望在此刻蠢蠢欲动,苏研在顾霜就要绕开他的时候,突然伸手抓住雌虫的上衣下摆:“阁下,您不要我赔偿,那我就请您吃蛋糕吧。”

和求饶似的,小亚雌的话语都是甜的。

他的鼻子动了动,好像在嗅闻空气中的甜味,眼眸亮晶晶的,像是被珍藏起来的宝石:“前面就有一家蛋糕店,我看见好多品类的蛋糕,您一定会喜欢的。”

这哪里是顾霜会喜欢,分明是苏研已经喜欢的不得了了。

顾霜的指节摩挲了两下,苏研虽然牵着他的下摆,但是一点儿也不闹腾,用的力气很小很小,是随随便便就能把衣袖抽出来的力道。

“好。”

顾霜没能从这软小的力道中抽身,就像他没能拒绝得了小亚雌软软的请求一样。

苏研绽开明艳的笑容,如骤然开放的格桑花,但是很快就消失了,仿佛多露出笑容都是罪过一样,但是他的眼睛明亮了许多,声音也是活泼的:“那我带您过去,请务必要挑选到您喜欢的蛋糕呀。”

——

苏研曾经在亚雌店主的目光下落荒而逃,此刻回来的时候,脚步轻快,还带着高大俊美的雌虫。

店主还记得他,笑着问他:“这是你的哥哥吗?”

苏研轻轻摇头,他悄悄去看身边雌虫的脸色,担忧着自己被错认成弟弟,顾霜会不高兴。

却没有想到顾霜竟然点头了,还用右手摸了摸苏研的头发,显得十分亲密似的。

苏研愣住了,手指绞着自己的衣角,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店主没能想到是苏研要邀请顾霜吃蛋糕,十分自然地开始向顾霜介绍蛋糕:“……这款奶油蛋糕很受亚雌群体的喜欢哦,您的弟弟应该很喜欢吃甜食吧?”

顾霜想到在公共交通上嗅闻蛋糕好久没舍得吃的苏研,那时他表露的喜爱十分纯粹又直白,应当是很喜欢的:“他很喜欢奶油。”

“这就对了。”亚雌店主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在您还没有过来的时候,您的弟弟在橱窗外面站了很久,应当是喜欢的。就是有些怕生,我请他试尝蛋糕,他就跑远了。”

顾霜一愣,低头看向苏研。这孩子在他的面前很拘谨,目光很规矩地只看向地面,没有往那些他喜欢的蛋糕上多看一眼,显然没有给自己购买的打算。

可是,苏研才刚刚得到了一大笔钱,足够购买许许多多的蛋糕了。

这种忍耐和克制,顾霜很少在苏研这个年纪的孩子身上看到。

顾霜想了想,在这个不大又温馨的店面中环顾了一周,拿走了一个最便宜的毛巾卷蛋糕,就让店主去结账了。

苏研在这个时候很积极,举着手机的付款页面就去找店主结账了。

没过一会儿,拎着小袋子的苏研跑回来,他低头看了看付款页面,犹犹豫豫地抬头询问顾霜:“阁下,您只要这个吗?可以再看看别的蛋糕呀。”苏研看了结算台背后的招牌,才发现毛巾卷是最便宜的了。

“只要这个。”顾霜的目光很专注,俊美的脸上也不再是全然的冰冷。

苏研很会看眼色的,能从学院以优秀毕业生身份毕业的小受在察言观色上都不差,但是顾霜反馈给他的情绪很陌生,像温水漫过心田一样,酸酸的,但苏研不讨厌这种感觉,整只虫子却像是傻了似的,只会呆呆愣愣的回话。

连顾霜让他等一等,他也听话地呆在原地。

直到小巧的蛋糕盒子捧到他的面前,苏研才彻底回过神来,乖乖巧巧地接过。

这反应和顾霜想象中并不一样,他蹙了蹙眉:“你不喜欢吗?”

“啊?”苏研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要给自己的,顿时手上像是被烫到了似的,几乎握不住袋子,“这、这是给我的吗?”

“你弄脏了我的裤子,我也害你没能吃上蛋糕,这块蛋糕,是赔给你的。”

“那怎么能怪您呢!”奶油的香甜味窜进鼻子里,苏研连忙推拒,想要把烫手的蛋糕还给顾霜,“是我没能抓紧,才会让蛋糕掉在地上,与您没有关系,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拿着。”顾霜压低了嗓音,用命令式的决绝语调说话,就看到苏研顿时安静了下来,交错着双手抱住了蛋糕袋子。

唇齿间却依旧小声的嘟囔着:“奴不能吃。”

虫族世界的营养液品种很多,口味也比苏研从前习惯的海棠世界营养液美味很多。苏研从穿越以来就按照从前的习惯食用营养液,唯一的变化大概是食谱上多出来了夏宫的蛋糕和祈家的水煮蛋。

但是这都是被允许了,苏研才会去吃。

苏研颠三倒四的解释,让顾霜渐渐皱起了眉头。听上去就像是苏研在夏宫服侍的雄虫太过恶劣,才会制定这种严厉的规则。

但是看着苏研略带惊惧的眼神,顾霜按捺住了怒意,和缓了声音:“你家主人昨天给你了蛋糕,就是允许你吃一块蛋糕的意思,只是碰巧弄丢了,所以才补上一块……你依旧只吃了一块蛋糕,对不对?”

顾霜也没能想到,从来都是维护规则的自己,竟也会仗着苏研不大聪明,连哄带骗地带着他找规则的漏洞。

苏研原本还能坚守住阵地,可他们这种被洗脑透了的小奴隶都不大聪明,才听顾霜说了几句,便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了。

紧紧抓住了纸袋松不了手了。

他笨嘴拙舌地道谢:“谢、谢谢您。”

即使苏研真的很笨,他也知道,这个蛋糕是顾霜送给他的。

他按住心口,迷茫的想着:好奇怪的感觉。

云间小筑前有一段长长的石阶,苏研牵着顾霜的手,走在巷子里的时候,好像真的是一对兄弟似的。

仰着脸,苏研确认了门牌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找到地方了。

“谢谢哥哥,我到啦。”苏研仰着脸乖乖道谢,手指拘谨地从顾霜的大手中抽出。

苏研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成年,手指也软软的,顾霜骤然失去手中的温度,心境稍稍波动了一瞬,但转眼间就平复了下来,只深深看了苏研一眼,慢慢松开手:“好好学习,要是缺钱或者需要帮助,都可以找我资助,别再做傻事了。”

苏研本就对顾霜没什么防范心,才在小巷子里走了一段路,就连自己要去考帝国文理学院的事情都吐露了出去。

此刻被顾霜告诫着,虽不明白他的用意,也不觉得自己缺钱或是遇到了麻烦,苏研却不愿意让顾霜觉得他蠢笨又不受教,目光中还带着茫然,就乖乖点头了。

他的样貌尚且青涩腼腆,真真是能叫虫心软。若非顾霜知道他已经十九岁了,又很有自己主张地跑去给高等雌虫当了蜜虫,真要以为他是个好虫家教养出来的小崽了。

——

苏研站在云间小筑的门外,目送顾霜离开。

顾霜原本要把他送进去,但苏研存有私心,支支吾吾地推拒了几回,就没让他把自己送进门里。

等雌虫的身影消失,苏研左右瞧了瞧,缩着身体躲进了避风的角落里,后背贴着铁艺的雕花围栏蹲下身。

装着奶油蛋糕的手提袋捧上并拢大腿支起的小平台上,苏研悄悄左右偷看了两眼,没见到虫,这才放心地拆开包装袋,叼起叉子,埋头享受昨天没能吃到的蛋糕。

他好饿啊。

祈家连仆虫都能享受天然食物,那是老牌家族赐予仆虫的恩惠,但是却不在苏研的食谱上,他经历的教育告诉他只能去喝难喝的营养液,天然食物是老师们和学院外的主人们的食物。他们这种卑贱的奴隶只有在厨艺课的时候,才能用卑贱的唇舌品尝天然食物,为主人调味。

海棠世界的营养液特别难喝还只有单一的口味,虫族世界的营养液品类繁多,口味也经过调整,尤其是云烈阁下派虫给他的特殊营养液,相对不错的味道已经让苏研很惊喜了。

但那也远远比不上小蛋糕好吃。

苏研两腮鼓鼓的,忙碌得根本抬不起头来。

他希望享受蛋糕的时间能越长越好,可实际上心里总担心会被发现偷吃,吞咽的速度很快,没过一会儿就消灭了干净。

心口扑通扑通的跳着,苏研手脚麻利地在手提袋上打了个结,下一步就是去找个垃圾桶毁尸灭迹。

他这才多出了几分对外界的关注,呼着气刚要抬头,就发现一道淡淡的阴影投射在他的身前。

顿时吓了一大跳。

矜持华贵的雌虫阁下不知道注意了他多久。

雌虫的身体素质无比强大,走路无声是最基本的控制力,远远不是苏研这样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未成年雄子能够比拟的。

与云烈阁下对视的瞬间,苏研的眼睛就红了一圈,好在没有哭出来,也许蹲久了的大腿太酸麻,他一抖就摔了一个屁股蹲,裤子紧紧勒住屁股肉,很贴合身形。

养尊处优的小雄虫身上是有肉的,原本的脸也圆圆的。在经历了精神力的进阶,由苏研接手之后清减了许多,但贴着衣物的时候还是能瞧出些许的软糯。

“阁下……”苏研心虚地垂下眼睛,小腿下意识地蜷缩在一起,胸前贴着大腿,腰背弯曲,蜷缩成一团。

他一直都很害怕云烈阁下,即使云烈始终都好像对他保留着相当的善意,苏研依旧很畏惧他。

就好似如海洋般包容的碎冰蓝眼眸底下是刀刃般锐利审视的锋芒,善意的表象下随时都会把他切成碎片……苏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感知和云烈的温和表象会如此大相径庭,可是从上次云烈阁下示威之后,不再刻意温和之后,苏研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是怕极了没有边界又暗藏锋芒的温和假象的,从前还在海棠学院里,厨艺进阶课程的老师就是一位看似温和的老好人。

厨艺老师的性格好的出奇,不仅不会动辄辱骂责罚学生,对违规多品尝一两口菜肴的小动作视而不见,而且还会给学生们送小糖果。

但这一切都在期末的时候算起了总账,苏研至今都记得在期末考核的时候,向来和善的厨艺老师是怎么一边给学生打上不及格的分数,建议该生去厕所做公共服务,一边叹气的说:“尝到了甜头的小崽就不肯喝精尿了,还是得去厕所改一改他们的恶习。”

当时的苏研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陷阱,可来到虫族世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会几次三番做出不符合奴隶规则的事情,还每一次都犯在了云烈的手中。

他究竟是多么的鬼迷心窍,才会以为自己只要藏的好,就不会被发现偷偷吃了蛋糕呢?

他真是昏了头了。

苏研懊悔地要抬不起头了,但是雌虫们好像很喜欢惩罚他的脸,所以他抱紧了手提纸袋,仰起小脸,声音怯怯的:“对不起,阁下,奴不该贪吃蛋糕。”

十九岁的雄子对自己的珍贵一无所知,满身都是被别的虫教训过的痕迹,现在又柔软地请求真正的主人施加惩罚。

仰起的小脸上隐隐留下的痕迹像是在暗示着云烈把这张漂亮的脸给打烂。

……只要云烈稍稍表现出不满,说不定不用他来动手,这只贵重而不自知的雄子就会诚惶诚恐,自己亲手把脸颊打烂,以此来讨好他。

云烈的表情藏在阴影之中十分耐人寻味,但幽深的目光却探究似的向苏研望去,仿佛在鉴定他的奴性究竟深入骨髓几分。

良久——

“跟我进来。”云烈没有在门外就惩治这只雄虫,他转过身,几乎是在走到门口的瞬间,精准识别了他的门禁转变为允许通过的绿灯,门锁自动弹开,露出门后的独栋小楼和门前草坪上的石阶。

云烈没有回头,源自高等雌虫敏锐到刺激的感知让他轻易就从衣物微弱的摩擦声中判断出苏研是在地上爬行的。

背后的小雄子大概从来没有过反抗的念头,就像虫族世界里自甘堕落、被当成玩物作践取乐的亚雌,也像是婚后不得雄主宠爱的雌奴。

自觉又乖巧,若非是他的雄虫性别令云烈憎恶,他实际上也很那从这样的小朋友身上挑出差错。

可惜了,这是一只雄虫。

只要是雄虫,只要云烈放任不管,过不了多久,苏研就会变得和所有雄虫一模一样,甚至也许在了解自己的珍贵之后,会因为悲惨的遭遇而做出报复性的行为,变得比雄虫更加不如?

云烈挑了挑眉,默认了苏研的奴隶地位,没有丝毫心软的意思。

他的步伐不紧不慢,没多久就走进了小楼里,小楼里采光极好,所有窗户都采用了单向玻璃,从外看不到楼里的景物,楼里却能对外一览无遗,保证了隐私不会外泄。

云烈是个大虫物,各类的工作都堆挤在一起,能空出时间管教这只异类的雄虫,是牺牲了大量的休息时间。

但真正要开始的时候,他又不着急了。

云烈按照自己的步调,设定家务机器人准备晚餐,去楼上的浴室洗澡,仿佛跟在自己身后的只是一只不大聪明的小狗。

纯粹的漠视着苏研。

可是这种冷遇,只会让被充分规训过的小奴隶越发惴惴不安。

苏研手脚并用地匍匐爬行着,这种无事发生、暴风雨前的平静却让他难以自抑地开始反思过错。

事实上,他从昨天在夏宫睡了懒觉开始,大错小错就犯了一堆。

一旦明确这个事实,苏研更加不安。

他很安静,既不会发出任何惹虫注意的声音,也不会缩在角落里躲藏,而是像亲人的猫咪一样,贴在云烈的脚跟后,既警醒又温驯。

仿佛只要云烈一低头,苏研就会拿头顶蹭他的手。可只要云烈给出一丁点儿不愿意搭理他的讯号,苏研也会安安静静绝不会打扰他。

云烈心中回转着念头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进房间的时候十分顺手的阖上了门。

轻微的关门声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响起,苏研骤然停下。

这具还不习惯长久爬跪的身体不在云烈的眼皮子底下,砰砰作响的心跳平复的时候,苏研这才察觉出自己背后的冷汗,稍稍松懈之后,这具身体从骨子里泛起酸涩难受,就连跪着都会显得歪歪扭扭。

他心里怕云烈觉得他蠢笨又爱偷懒,撑着身体想要跪得端正一些,然而雄虫从前哪里吃过这么多苦头,这几日的苏研强撑着挨了好几顿罚,身体已经想要罢工了。

实在跪得难看,苏研自忖在撒娇讨饶上实在没什么造诣,他从前的长处就只在乖巧忍耐上,如今这忍耐已经没了,就只剩下乖巧听话还能讨人喜欢一点。

因此,苏研交叠着双手支撑在地上,慢吞吞地沉下上半身,隐隐热烫的额头垫在手背上,撅着屁股往后耸,勉强维持着一个看的过眼的姿势。

“呜——”苏研的喉咙中隐隐发出一声啜泣般的呜咽,更怕云烈会讨厌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

身前的房门开合,冰凉的审视目光落在他的肩脊上,苏研抖了抖肩,头压得更低了。

发丝柔软细弱,末梢还有些干枯,若非身上还有些肉,看上去简直营养不良。

这是基因等级跨越的后遗症,快速拔高的精神力和基因等级抽取了苏研身体中的大量潜在能量。

为了弥补苏研缺失的能量,特制营养液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项能量补充来源。

云烈当了太久的雄虫权益护卫者,对雄虫各阶段的发育过程了如指掌。

神明并不眷顾虫族。

在强大的雌虫受困于信息素的同时,越发孱弱的雄虫进化成长的过程中危险重重,温暖的巢穴和悉心的照料缺一不可。

只要小小的疏漏,脆弱的未成年雄虫就能死给他看。

虫族中雄尊雌卑的格局不是一朝一夕形成,从前未尝没有狂妄的雌虫试图圈养雄虫,打断他们的脊骨,令他们对雌虫卑躬屈膝。

可接踵而至的却是雄虫群体抑郁和日渐衰弱而亡,失去大量雄虫的虫族陷入了可怕的黑暗时刻。

圈养雄虫的后果令整个虫族胆寒,这才奠定了雄虫的虫族珍宝地位。

相较于那些娇弱的连亚雌都比不上的雄虫,苏研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令云烈刮目相看了。

“饿了?”

“……饿。”

云烈不需要苏研的回答,他能当上雄虫保护协会会长,在大部分的虫族眼中都十分称职,对雄子发育中缺乏营养的症状了若指掌,他深知苏研需要的能量远远不是那一小块蛋糕就能满足的。

云烈不紧不慢地走到餐厅,家务机器人已经把四菜一汤端到桌面上了,中规中矩,挑不出大错,但是也说不上有多美味。

虫族崇尚让雌虫修习技艺博取雄虫的喜爱,家事已经作为雌虫必修课的一部分。如果说雌虫在修习技艺上已经很卷,那么亚雌只会更卷,虫族蔑视亚雌,大多数亚雌能够从事的只有工厂、仆虫的工作。家务机器人冲击市场只会让更多的亚雌失业,实际上并不普及。

苏研不懂这些,但是他深深低头,不敢去看散发着热腾腾香气的饭菜。

天然食物不是他能肖想的东西。

雄虫弱小无辜又可怜,眼巴巴的稀罕,又被轻易地忽视。

这在任何一个受过社会教育的虫族看来,都十分荒唐,却切切实实地发生最该保护雄虫的云烈身上。

云烈不是军雌,坐姿不会过分刚强笔挺,姿态很松弛却不容忽视,他的存在感强烈到如果有谁推门而入,注定会第一眼看到他。

并非衣着华美或是容貌英俊,而是居移气养移体、日积月累而生的尊荣。

即使眉眼温润,依旧称不上有多温柔。

年轻的雄子阁下们不能明白这种不具有攻击性、不张扬的尊贵气质,可雌雄之间的对比似乎足够惨烈,足以让只懂得吃喝玩乐的阁下们恼羞成怒。

苏研默默数着餐刀和磁盘碰触的声音,也许是因为在云烈阁下自己的地方,他没有强求不能出错的餐桌礼仪,偶尔会发出轻微的声音。

除此以外,室内很安静。

仿佛云烈真的只是随口问苏研饿不饿,实际上无论苏研做出什么样的回答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云烈是这么想的。

但是真的好饿哦。

苏研闻着肉类的香气,鼻头因为嗅闻而耸动,口腔中渐渐分泌出渴望的液体,他甚至产生一种堪称狂妄的念头——如果云烈愿意把食物分给他,他愿意乖乖地听云烈的话。

这想法从常人的角度当然挑不出错,但是苏研很快就从口舌的焦灼中羞愧的苏醒过来——什么时候他的‘听话’是需要前提的了?不需要云烈对他很好很好,对他很坏也没有关系,他都应该乖乖听话。

没有前缀,没有前提,无条件的服从。

“铛——”餐刀和骨瓷接触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唤回苏研的神志,他才恍然发现,他的脸庞正在云烈阁下的小腿上摩挲。

这是一种标准的乞食姿势,但是这是只有很受宠爱的宠物才能做的。

苏研呆呆地仰头去看,恰好望进那一泓平静无波的深井中,仰视的角度中漂亮沉静的碎冰蓝显得无比深邃沉静,一眼望不到底,所以也不会有任何的动容和波动。

苏研顿时羞惭无比,他这种仗着自己被另眼相待,就恃宠生娇的念头在这种大虫物的眼中一定十分浅薄,浅薄得如同云雾,风一吹就散尽了。

云烈阁下这样的大虫物一定见识过许许多多的小虫崽子,比他讨人喜欢的,比他漂亮识趣的,比他体贴温驯的……见识过这么多的虫,自己这些小伎俩应该不会被放在眼里吧……

“你总是学不会专心吗?”

淡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隐隐含着微弱的不耐。以云烈身为政客的城府,他如果不想让苏研发现他的情绪,苏研一定发现不了。此刻的薄薄怒意已经是明确的情绪外露。

他的目光微垂,注视着小雄子红了一圈的眼尾和颤动的眼睫,青涩精致的面容渐渐映上惶恐和无助。

“……对不起,阁下。”他结结巴巴地说。

“你只会道歉吗?”云烈看着苏研更加紧张的表现。

苏研张了张嘴巴,像是想要道歉,又被云烈的话堵回去的样子,看上去既尴尬又滑稽,脸也涨红了一些,最后小小声地说:“奴让阁下生气了,就是奴做错了,奴应该要道歉。”

苏研低下了头,又只给旁人看一个眼熟的发旋,自顾自的讲述自己的错误,声音细细弱弱的,像是要哭出来。

许是因为还没成年,语调带着点儿囫囵个儿的甜味和软糯,简直能幻视成揪着手手罚站的可怜崽崽。

还未成年的小雄子就像是灵敏的琴弦,只要云烈信手拨弄,就能带起一叠的颤音。

可惜,云烈不是唯一一个能够拨动琴弦的雌虫。

云烈的眸底又渐渐生出真情实意的不悦。

雄尊雌卑的制度允许雄子设立一名雌君和多名雌侍雌奴,规则拘束着雌虫的言行,要求他们不可善妒,但……他为什么不能独占?明明是属于他的东西,凭什么给别的虫分享?

不只是苏研与虫族世界格格不入,敢于圈养雄子的云烈又能正常到哪里去呢?

——

云烈分出心神听着苏研讲述他的‘错处’,放在寻常雄子身上甚至称得上美德的小事,在苏研的口中简直罪大恶极。

云烈不知不觉之间,分出了大半的心神去听这些他知道的事情。

苏研没有一点儿隐瞒,却渐渐的无地自容:“……奴蠢笨,没能讨主人喜欢。”

虽然错误一大堆,但是没有比这个更加严重的了。

苏研的惴惴不安简直明晃晃的挂在眼角眉梢,如果云烈要用这个理由来攻讦他,这个蠢笨的、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推卸责任的小奴隶大概又只会道歉认罚了。

云烈没有那么坏心眼,他的眉目沉凝,俯视的姿态就像是一位真正的温和的老师,但真正的老师不会让自己的学生跪在脚下:“苏研,你经过专业的培训,你的身心都为所谓的主人准备好了,任何一只雌虫看到你的时候都会喜欢你,没有例外。所以,难道就没有想过,你无法讨好他,不是你的问题,而是这位所谓的主人不适合你吗?”

他唇边的微笑自然含蓄,仿佛在包容着一位不听话的学生,眉宇中的不赞同轻柔却精准,撞击着苏研的心房。

以云烈的身份和影响力,影响苏研本该是轻而易举,毕竟初临虫族世界的苏研看上去心机浅薄,他的常识甚至比不上小虫崽,涉世不深就很容易摇摆不定。

垂眸见小雄子的发旋深深,云烈笑意更深:“距离我们的约定时间只有两个月,你能保证阁下对你改观吗?爱护你,喜欢你,把你放进保护圈里?”他的声调拉长,如同叹息,“如果你无法让阁下改观,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想过了吗?”

“你这样天真的小奴隶并不少见,可惜了,不是每一位阁下都会表里如一,在公共场合下的勇敢无畏和怜惜弱小,也许只是一层一戳即破的表象。”

“苏研,你应该更相信我一些,我会为你安排更好的主人。还是说,你认为……你的眼光和经验会比我更充分?”

小雄子哆嗦了一下,在云烈并不严厉的恐吓下,外露的手腕转动了一两下,往胸腹缩了缩,整个身体都好像小了一圈。

云烈这个时候不再看着他了,他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并不认为被阉割过思想的苏研能够拒绝自己。

但是,苏研总是能让他感觉到意外。初见的时候意外,现在也是一样的意外。

小雄子几乎哭出来,依旧用不太自信的声音果断的拒绝了:“主人很好,是奴做错了事,才总惹主人生气……”

云烈默然了一会儿,苏研身形单薄,又总是惶恐哭泣,几乎看不出最初的狡黠了,仿佛那个曾经短暂的大胆试探新世界的他在被逼回熟悉的奴隶模式之后,就只剩下了不敢犯错的战战兢兢。

自己是凶手,云烈深知这一点。

可他同样的凶狠虚伪,这大概是铭刻在雌虫骨子里的本性。

所以他没有反思后悔,而是继续抿了一口花茶,语调依旧轻松和缓:“真是天真啊,但是两个月为限,我可以容许你在规则里的小小任性。出于对你负责任的态度,我想,我有必要考察那位阁下的品行。我将会邀请他参加茶话会,交流豢养你的经验。”他的语调微微带着笑意,“苏研,你可是很珍贵的呀。”

云烈悠悠地喝过花茶,放置够了苏研,这才从超低温冷冻储存箱里取出一剂营养液。

绿色的粘稠液体仅仅加热到温热的状态,就倒进了一只白色的瓷碟上,浅浅一滩液体无论是颜色和气味都很不美味。

难以想象这一支特效营养液就价值主星上的一套房。

苏研跨越的等级过大,初始等级太低,肉体和精神力强度不匹配,必须在短期内补上充分的能量,才能支撑他的身体不会被过于强大的精神力拖垮。

苏研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很幸运的遇到了商场恶性事件,雄保会出于对雄虫的过度保护才会组织对低等级雄虫阁下的回访。否则,一无所知的苏研也许会在某个明媚的白日或者寂静的夜晚陷入昏厥的危险境地。

稀少的雄虫是虫族当之无愧的核心,但是他们身体孱弱,没有锋利的翅膀和手撕机甲的力量,他们是没有刺的玫瑰,而雌虫才是保卫他们的刺。

只是天长地久,被奉为珍宝的雄虫逐渐退化,某些低等雄子阁下的智力水平着实令虫怜悯,只剩下挥舞着与生俱来的信息素耀武扬威了,与某些在。

这一剂珍贵的营养剂随着云烈的走动微微晃动,最终落在苏研面前的地面上。

忽视营养剂的价值,云烈的举止就像是对待一只小宠物似的漫不经心:“饿了吧?这是你的食物。”

尽管被十分轻慢地对待,苏研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就像是个单细胞的生物,只需要给他衣食就会被讨好、被感激。

和虫族世界中傲慢并且理所当然伸手索取的雄子截然不同。

苏研没有立即食用,而是会先瞧云烈的眼色,克制着热切又渴望。

“谢谢您。”

云烈退开了一步,苏研这才像是一只小狗一样,伸出嫣红的舌头,一下一下地舔舐着盘子。

发丝太过细软凌乱,随着苏研舔舐的举动自然垂下。

但苏研是一只爱干净的小狗,因为液体滋润而格外红艳的唇瓣微微嘟起,既幼稚又好似邀吻。

白皙的手指胡乱地压着碎发,把偏长的发丝别到耳后,但实际上,零散的发丝又细又软,轻易就从指缝间滑落,根本不受控制,让他的努力都成了无用功,既狼狈又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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