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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乡

 

“当年偷了师父的酒,埋到树下,想风儿及冠时挖出来喝。我怕师父发现,谁也没敢告诉。如今,这酒,风儿是喝不上了。你我替他喝了,权当送他一程。”

李忘生看看坛中清酿,举到唇边喝了一口。他从没用坛子饮过酒,酒液顺着边缘淌到下巴上,他慌忙放下酒坛,掏出手帕擦拭脖颈和衣襟。

“四十年的美酒,可别浪费了。”谢云流抱过坛子,宝贝似的搂在怀里,“剑气厅一片废墟,这酒福大命大逃过一劫,不能在你手里敬了黄土。”

“抱歉。”李忘生收起方帕,“剑气厅……没给师兄留好。”

“谁拆的?”

“卓师弟。”

“卓师弟?那个大高个子?”

“嗯。”

“呵,”谢云流晃晃酒坛,“我还以为是神策,或者那个祁进。”

“卓师弟生性鲁莽了些,师兄见谅。师父罚他负巨剑思过,以示惩戒。”

“师父怎么净收些没脑子的徒弟。”

“师兄!”李忘生皱眉道,“师弟师妹各具天资,你怎好这样说话?”

谢云流不屑道:“他们是你的师弟师妹,又不是我的师弟师妹。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他们也没拿我当自己人。”

李忘生叹了口气,“他们入门晚,年纪小,得师父亲授,俱对他老人家敬爱有加。当年之事他们不曾亲历,师兄经年不归,宛如传说话本中的人物,他们难免对你打伤师父的事颇有微词。”

“颇有微词?”谢云流哼道,“静虚弟子受了多少欺负,你以为我不知道?”

“师兄回返中原后,神策军与东瀛人屡犯华山,门下弟子多有不忿。纵我有心劝导,也是力有不足。”

“祁进连你的话都不听?他要反天不成?”

“祁师弟……”李忘生扶额,“他性情耿直,嫉恶如仇,兴许师父正是看中这点才将他……”

“嫉恶如仇?”谢云流拎起酒坛灌一大口,“好个嫉恶如仇。”

李忘生顿觉失言,“师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你……”

“看他持剑姿势,不是纯阳宫长大的吧?”

李忘生摇头,“不是。他先入神策军,后进凌雪阁,十八岁时受师父点化,拜入纯阳。”

“真好,太好了。”谢云流又灌了口酒,“当年我被神策军和凌雪阁撵得流离逃窜,险些丢了命去。师父他老人家真是心胸宽广,给我收来这么个好师弟。”

“你离山那年他才刚出生,与他何干?”

“哦,原来这小子生来就是为了克我。”谢云流把酒坛搁到一边,“他人现在在哪儿?”

李忘生目光警惕,“师兄,你要干什么?”

“我去教教咱的好师弟,剑该怎么用。”

“师兄!”李忘生抓住他的胳膊,“祁师弟一时冲动不知轻重,你莫要跟他……”

“你说他是一时冲动不知轻重,说我就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谢云流一把挥开他的手,“李忘生,你就是这么讲故事的?我打伤师父是我不对,可那时我以为你们要把我交给朝廷!纵然如此,这么多年我每一天都后悔不已,恨不能回到师父面前以死谢罪!可他祁进呢?”谢云流眼睛发红,“洛风做错了什么?他连剑都没拔!他祁进在你身后藏得好好的,没人要杀他,没人要害他,他凭什么一剑出手就要取人性命?你还替他说话!”

“师兄,”李忘生垂下视线,“当年你走后,我和师父亦是追悔莫及。往昔教训历历在目,总不能让祁师弟重蹈你的覆辙……”

“重蹈我的覆辙?”谢云流怆然惨笑,“我救了人,我伤了人,所有责任我一人承担。纯阳怕我牵累,我便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头。你怕祁进重蹈我的覆辙?他是悔恨难当,还是愿以命偿?别说负荆请罪,一个月过去我连句道歉都没听到,是你不许他寄信?还是说,他只恨杀的不是我谢云流?”

李忘生无以作答。

“方轻崖的事,你知道吗?”谢云流轻声问道。

“知道。很晚才知道。”

“多晚?晚到他被人骗,被人抓,被人冤枉了那么久,纯阳上下只有几个小弟子知道?”

李忘生攥紧衣角。

“风儿说得对,纯阳比以前大多了。你不可能每个弟子都记得、谁在哪里都清楚。可他偏偏是静虚门下,偏偏是风儿的徒弟,偏偏是为我谢云流的声名才与人大打出手、流浪山下。说到底是我连累他们,可你李忘生……”谢云流的声音有些哑涩,“怎就不能对我静虚门下有半点私偏?他们连个撑腰的真人都没有,风儿不在的时候,你就让他们任人欺负吗?”

“我……”

“你口口声声说你思念于我,可剑气厅毁了,静虚一脉备受欺凌,若你真懂我当年苦衷,为什么亲传师弟都欲与我大打出手?祁进要了风儿的命,你还护着他。我忤逆叛逃遭人唾骂,他杀了人,不该偿命吗?李掌门是对师弟太过护短,还是对我谢云流厌恨入骨?”

“师兄,”李忘生黯然开口,“我每一句话都是真心,但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该是哪样?”谢云流解下长剑,远远抛到雪地里。“四下无人,手无兵刃。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

“那日寇岛相见,我请中原大派的友人同道前来,是为了让全江湖相信,我师兄并非不忠不孝的大恶之徒。我想你离山而去是因一场误会,打伤师父实乃无意,劫宫救人亦非谋反。他们相信这些,才会相信所谓剑魔为祸定然另有隐情。洗脱种种妖魔骂名,我才能迎你光明正大地回归纯阳。”

“为些江湖虚名,何需大费周章?”

“神策借清叛之名频频侵扰,我纯阳既为国教,就不能不考虑朝廷信任和江湖声誉。”

“这些我自然知道。我说的不是纯阳,而是我自己。那封书信,我邀的是我师弟李忘生,不是纯阳掌门。约在寇岛,是为了找个僻静之处,免得事多纷扰。结果呢?”谢云流自嘲地笑,“来的是纯阳掌门,生的是滔天大乱。你不知道风儿为这事磨了我多久,到头来……竟害他搭进性命。”

李忘生默然不语。

谢云流长叹一声,“纯阳,自我离山那刻起,就再也回不去了。当年之事,我从故旧口中也听说不少。这些日子静下心来想了想,三清殿中师父的意思,是想自己进宫面圣吧?”

“正是。”李忘生喃喃。

谢云流摸起酒坛,仰头痛饮。“是我辜负了他。师父把我养大,教我成人,而我……我连这层信任都不肯给他。”

“师父不怪你,他一直盼你回来。”

谢云流搁下酒,转头看向李忘生。他的眼睛湿漉漉的,不知是因酒太辣还是太苦。

“我从死人堆里被师父捡走,修身、习剑,我想让自己变强,强到足够保护我身后所有人。结果呢?我什么都丢了,谁都没护住。重茂变得陌生,风儿一夜长大,连你李忘生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谢云流扯扯唇角,“师弟,我这半生不算荒废,却实属荒唐。”

李忘生的掌心覆上他的手。

“祁进……你打算怎么处置?”谢云流问。

“祁师弟入道修行,正因厌弃俗世纷争、无谓杀伐。他本就对昔日为朝廷鹰犬之事耿耿于怀,心障未解,又错手杀了风儿……”李忘生叹道,“给他点时间想想吧。我不想让师父……再失去一个徒弟。”

谢云流捏紧拳头。

“好。我信你,我给他时间。”

他深吸一口气,捏捏鼻梁,整理情绪。

“那你呢?”他低声问,“祁进的心障是他手上鲜血,你的心障又是什么?”

我的心障?李忘生哑然自笑。我的心障是什么,你当真不知道吗?

“师弟,来此之前,我见到一个人。他留了一样东西,托我办一件事。”

李忘生侧目,谢云流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什,递到他面前。

是条剑穗。

“你还记得它吗?”

李忘生接过剑穗,搁在掌心细细端详。

“记得。”他摩挲那道鲜红的绳结,“是我十七岁生辰时,风儿送给我的。他自己编不满意,误了日子,便央师兄帮他一起编。编好之后又不好意思再提,悄悄搁我桌上就跑了,还是我拿着剑穗去问师兄,才知道此间原委。师兄走后,我怕风儿睹物伤心,便将这剑穗收入匣中。”

“只是……”他抬眼望向谢云流,“那木匣我一直妥帖收在房中,尘封数十年,不知这剑穗怎会回到师兄手中,又怎会如此焕然崭新?”

“这不是你匣中那条,这是新编的。”

”竟能仿似至此?”李忘生提起剑穗指给他看,“连编错的地方都一模一样?”

谢云流露出一丝笑意。“你不问我所见何人、受托何事?”

“师兄愿讲自然会讲。若不愿讲,我又凭何过问。”

“是你。”

李忘生骤然抬眸。

“十七岁的你。”谢云流面朝那道剑穗,目光却仿佛投向很远的地方。“他拿着剑穗来问我,是不是风儿粗心落下。”

“师兄所说莫非幻梦?”

“证据便在你手中,怎会是梦。”

粗糙的绳线摩擦指腹,他当然知道这是真的。可这故事太过离奇,不免令人一时怔愣。

“何时之事?”

“你我约见那日夜里。”

李忘生的面色白了几分。他竭力回想当年情状,艰难问道:“他托师兄……来做什么?”

杀你。谢云流想。可李忘生分明无心相害,一腔怨愤已随飞雪扬散。

那他还来做什么?

他想起少年人那道明媚的微笑。

“他说,要我当个开开心心的天下法地舔吻。他像只标记领地的动物,势要用自己的气味涂满李忘生口腔每一寸,将之前那头恶兽的痕迹彻底覆盖、抹个干净。

李忘生的嘴唇被他咬破了皮。他舔着那点铁锈味的血,体内神经愈发躁动。他三下五除二扒掉他的衣服,扯袖子的时候发现那条剑穗居然还绕在他手上,气得简直天灵盖要冒烟。

“你还攥着这东西做什么?”他劈手去夺那条红绳,“你就这么放不下他?”

“我不是!”李忘生慌忙解释,“这是风儿送给我的礼物,是师兄你帮他编的呀。”

“那人碰过没有?”谢云流眯着眼睛问。

“碰、碰过……”

“扔了。”谢云流头也不回地把剑穗甩飞老远,“我不走,风儿也在,你收礼物的机会还多的是。你房间里就那么点地方,这种零碎东西,脏了就扔。你要剑穗,师兄再给你编,师兄给你编一百条新的!”

李忘生没再去看那条剑穗。他望着谢云流挪不开眼,一副锋利眉目漂亮得惊心动魄。

谢云流剥净他的衣服堆到床尾,把他光溜溜地晾在床上,下地叮里咣啷推拉抽屉,找出一盒油膏。李忘生看着他手里的小盒,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知道这是什么?”谢云流问。

“知道。”李忘生顾左右而言他,“纯阳含真散,润肤用的。”

“润肤?”谢云流哼道,“这会儿你还想着润肤?润得滑滑嫩嫩给谁看?去勾那个糟老头子?”

“师兄!”李忘生恼羞成怒。

“知道这是润什么的?”谢云流叩着盒盖走回床边,身躯阴影投盖下来,俯身把小盒举到他眼前晃了晃,“润你下面那张小口。”

李忘生羞涩地夹腿,却被他毫不留情一巴掌拍开。一声脆响拍得他臀腿颤颤,陡然惊叫。

“害羞什么?”谢云流挤到他膝盖中间,摸过一只软枕垫到他腰下,“亲嘴的时候没见你害羞,方才不是还说要教我春宫风月?来,给你机会。”他把油膏小盒塞到他手里,“你自己来,润给我看。”

“我不会……”

“你不会?你不会怎么办,我也不会啊。”谢云流抱着胳膊装傻充愣,“那就别润了,我直接进去,疼不疼的你自己挨着。”

“别!别别别,我自己来。”李忘生怕他动真格的,抬手打开小盒,指尖蘸了些白膏,拨开自己挺立的阴茎,往身后探去。

这感觉太怪了。他进了一点就想往外退,可谢云流两只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他只好硬着头皮往里顶。油膏太少了,他探进半根手指就不得不抽出来,取了新的在指上涂匀,再伸到下面去。他在谢云流炙热的注视下一点一点扩开自己的穴道,白色的油膏蹭在穴口,又被他打着圈集起来抹进去。

两指到底的时候,穴道有了富余,心态也有了富余。他大着胆子分剪手指撑开穴口,恬不知耻地抬腰露给谢云流看,“师兄,里面就、就是这样的……”

谢云流有点忍不了了。他把李忘生的手指拽出来,听他被自己的手指刮得尖叫。他夺过那盒油膏,潦草涂了涂自己的手,接着把自己的手指捅进他的肉穴。

“啊……”李忘生扯着床单喘叫,“轻点,继续,嗯……就这样……”

“我学得怎么样?”谢云流问他,“要填你这张小嘴,是不是还得再加点份量?”

“什么?呃!”李忘生发出一声闷哼,谢云流显然是把协奏。谢云流持琴般把他抱在怀里,舒展又紧密,在他心弦上奏一首歌。李忘生不知道被他这样揉射过多少次。

“快点……呃啊……”

他催促的声音都变了调子。谢云流如他所愿,在他穴道里快速戳刺了几个来回。正当李忘生挺着腰喘息得趣时,他却毫不留恋地把手指一股脑抽了个干净,李忘生当即用力缩紧肌肉,却连一点指尖都没留住。被扩张得柔软可欺的小穴可怜兮兮地张着口,湿亮亮地渴求恩客造访。可惜,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它的恩客看不见。

“谢云流,”他把脸埋在床单里,攥着床单晃了晃屁股,“你忘了他们今晚是怎么输球的了吗?抓不住机会的人早晚会……啊……”

“会什么?”谢云流隔着裤子戳他的穴口。

“会受到……嗯……”

谢云流扯掉他的裤子,让他的屁股再次暴露在空气里。他屈起指节抵着穴口打转,磨得李忘生拉长了调子叫唤。

“受到什么?”

“受到惩罚……啊!”

谢云流的阴茎撞了进去。穴口的软肉热情地包裹着冠部,急不可耐地收张吞纳,想要茁壮勃发的肉茎进得更深。芒种落雨,端午涨水;芒种不种,再种无用。这片肥沃之地在湿热中等待着春末夏初的最后一次播种。

而谢云流是个很努力的农夫。优渥的水田被他翻开又插入,一下一下,一漾一漾。他的动作很快很有节奏,俨然一台马力十足的专业机器,充分利用这片土地的每一寸潜能。李忘生被他顶得往前窜,他索性松开他的腰,转而从下自上扣住他的肩膀,将他蜷缩的身体整个拢在自己怀中,用密不透风的包裹让他感受夏意蒸腾。

“好深……不行……啊……受不了了……”李忘生两只手都被他别在身前,小腹被他撞得像要胀破,阴茎硬得几近临界,却没有半点抚慰触碰的办法。他在谢云流的冲击下感到恐慌,他的身体止不住地战栗,这种全然失控的感觉让他合不拢唇闭不上嗓,昏昏然叫得更加痴狂。

“师兄,别这样,放开我,我要、我要……呃啊!”

谢云流的阴茎以一个无比麻爽的角度和力度碾过他穴道中分外敏感的一点,李忘生登时绷着大腿挺着屁股无法自抑地射了出来。他的嗓子在抖,身体在颤,可谢云流这时候偏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心思,他铁了心要趁这场春雨把这有意的落花捣做花泥,酿做一滩芳香馥郁的玫瑰酱。高潮余韵中的李忘生被他操得神志不清,软着身子任由他冲刺顶撞,明明受不住了却还习惯性地收穴夹腿侍弄那根凶物,直到谢云流抵着他的穴肉射在套子里。

他们一同栽倒在床上。

李忘生的头发凌乱地黏在脸上,手腕撑得太久已经酸软得抬不起来。谢云流倒还控制得了自己的胳膊,但他两只手上都沾着不干不净的黏液,伸到他脸上只会越抹越花。他们在一片淫靡的气氛中缠抱着躺了半天,谢云流的阴茎甚至还没从李忘生屁股里完全抽出来。他的手无意识地搭在他软呼呼的胸肉上,蹭一下乳珠就惹得李忘生一阵颤抖。他们合着眼睛,仿佛就要这样陷入梦乡。

直到李忘生的闹钟尽职尽责地惊醒这对爱情鸟。

他一个激灵窜起来按掉了六点半的响铃,谢云流的阴茎终于完全离开了他的身体。他别别扭扭地把自己砸回床上,一骨碌滚进谢云流张开的怀抱里。谢云流扯掉避孕套打了个结扔开,翻身抱紧他。

“你想去洗澡吗?”谢云流咕哝着问。

“懒得。”李忘生黏在他身上,“困。睡醒再说。”

“那就睡醒再说。”谢云流扯了几张纸潦草擦擦手,扯过被子盖住他的宝贝和他自己。“晚安。早安。”

“嗯。爱你。”

“爱你。”

一个幸福的周日早上。

一觉香甜。

*我再重复一遍:我们皇家马德里!是!2024欧冠冠军!十五冠王中王!世间五彩,我执纯白!

*本来想写双足球运动员au来着……大纲我都写完了,但是亚洲的赛事水平实在是代入不了一点……只能开个简单粗暴的车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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