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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入云(柳九)

 

沈九一把扯住他垂下来的头发,死死拽着,低声骂他:“畜牲,下次你来试试啊!”

见对方抿嘴不说话,沈九更生气了,又用力拽了一下柳清歌的头发。柳清歌忍受着头皮传来的同感,只是顺着他的力道往下垂头,也不言语。

“闷葫芦!”沈九看到他这副模样,又骂道。

“咚咚咚。”

突兀的敲门声响起,门外是岳清源。

只听见清冽的声音缓缓唤道:“清秋师弟。”

“……”沈九顿时不想做声了,松了手,朝着仍盯着他的柳清歌挥了挥,示意他去应付。

柳清歌听话的紧,转身去开门。

“吱呀”一声后,是久久的沉默。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见柳清歌从竹舍里出来,岳清源还是感觉心口发凉。

岳清源遥遥往室内看去,依稀看见帷幕里,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侧躺在竹床上,薄被半盖不盖的搭在腰上,慵懒又疲惫的撑着脑袋,朝门这边看。

“掌门师兄,有什么事?”柳清歌顺着他的眼神也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从他的角度,能将那人看的更加清楚。三千青丝散落,衬得沈九那不常见光的皮肤愈发莹白,颗颗吻痕像散落在洁白绢布上的硕果,分外明显。昨夜的风露将他整个人喂养的平白生出几分媚态来,就映在那人凉薄的眉眼中。

柳清歌与岳清源几乎同时转过头对视,双方眼里都有些晦暗不明。

岳清源又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没有发问,只道:“今日早会商议着前往人魔边境支援一事,柳师弟可愿带队前往?”

“我……”柳清歌欲言又止。

若放在平时,他自然是首当其冲,但猛然想起床上的人,他又有些犹豫。

边界之地与宗门相距甚远,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他与沈清秋的关系才稍稍缓和,他实在不舍。

两人静默间,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冷笑,随后沈九清冷又沙哑的声音响起。

“掌门师兄,我与清歌同去。”

门口的两人一惊一喜,还未做出回应,便听见沈九又扔下惊天大雷。

“我意欲与清歌结为伴侣,就在出发前设宴做席以做公示。”

“小九!”岳清源失声大喊,却被沈九凉凉打断。

“虽然我与柳师弟皆为男子,无法育得子嗣,想必也不至于人人喊打。宴席一事,就劳烦掌门师兄代为操劳了。”

柳清歌少见的喜形于色,甚至激动得发抖。而岳清源也在发抖,他身形有些摇晃,冲屋内喊道:“小九!我们好好聊聊,你莫要赌气!”

“师兄说笑了,沈某虽不才,但也是个有思考能力的正常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沈九态度冷硬,咬着后牙一字一顿,淡漠疏离的声音一一砸在岳清源心尖,使他遍体生寒。

只听他说道:“宴席便设在援军开拔的前一天,还请掌门师兄广、发、请、柬,多、多、费、心!”

“好点了吗?”

柳清歌半坐半躺地倚着,怀里圈着头发乱糟糟的沈九。

最初柳清歌激动得冲过来抱他时,沈九还有力气挣扎,渐渐发现无论如何柳清歌都不放手,便索性放弃,闭上眼不理他。

沈九感觉并不太好。

腰臀像是碎过,又疼又重,嗓子也哑的紧,还有些发热。

柳清歌抱着他时一直为他输送着灵力。他的灵力波动清冽冽的,像是一汪寒泉,涓涓流入沈九的四肢百骸,渐渐抚平了他倦惫的身心。

但沈九没搭理他,懒洋洋地不动弹。

“不然让木师弟过来给你把把脉。”柳清歌又道。

沈九脸色瞬间变了变,又很快调整过来,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无声的表示拒绝。

柳清歌怀里一空,他愣了愣,随即也坐起来,静静地看着沈九。

“你怎么还不走?”沈九看了眼屋外的天色,皱眉浑了身边人一眼。

柳清歌也不恼,淡淡道:“想送你东西。”

“什么东西?”

“……你自己去挑。”

“?”沈九一脸不可理喻。

“……”柳清歌沉默了片刻,自知理亏,说道:“你想要什么都行。”

“我……”沈九脸色变换,扫了一眼面色如常,耳廓有些发红的柳清歌,心里觉得好笑,骂他道:“你难不成是想送我聘礼?”

他一说这话,柳清歌耳廓隐约变得更红,他低声说:“行。”

沈九觉得好玩,又道:“那聘礼和嫁妆都得你出。”

“为什么?”

“你作为与我同宗的师弟,为师兄出一份嫁妆不是理所应当吗?你又是婚典的男方,理应要准备聘礼不是?”

沈九存心逗他,柳清歌倒真听进去了,思索片刻,竟缓缓点头,道:“你说得对······”

“哈哈哈哈。”

没想到柳清歌这么好忽悠,沈九顿时笑得仰倒。

在从窗隙透进来的一屡阳光中,沈九眉目舒展,将他原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梳理尽数冲散,像是春日融化的雪水,澄澈而甘甜。他好像是觉得透进来的光晃眼,抬起手臂挡住那片阳光,目光转过来看向柳清歌,面上还残留着笑意。

那笑与以往都不同,不是皮笑肉不笑的冷嘲,也不是练出来的维持场面的假笑,就是真真切切的欢快,是柳清歌从未见过的舒缓。

柳清歌一时间怔愣了,喉头滚动了几下,情不自禁的俯下身,衔住了那人的唇瓣。

两人的眼神交汇,沈九看见了柳清歌眸底的眷恋与柔情,被震得心中一软,并没有推开这个莫名的吻。

唇齿相交,温暖又柔软,让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在难得的温情中,时间被寂静冲淡。直到日光缓缓移动到两人脸上,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分开。

柳清歌撑着身子,与沈九对视良久。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我们走吧······”沈九有些尴尬地说。他倒没想真要柳清歌给他买东西,只是一直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先出去转转也好。

“嗯。”柳清歌只穿了里衣,他环视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自己那件皱皱巴巴的白色外裳,上面还有一大片干涸了的水渍,又陷入了沉默:“·······”

沈九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又笑出声来。

昨日暴雨,今天的天便晴地让人有些晕眩,好在沈柳二人都是修行之人,并不将这份燥热放在眼里。

清净峰里没有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规矩,像这样热的天都不会进行户外的训练,练剑的时间也挪到了傍晚。此时的清净峰只有此起彼伏的鸟叫蝉鸣与风掠过竹叶时的沙沙声,衬得这里愈发的宁静。

柳清歌今日穿得件淡青色的外裳,在衣领交叠处,有层层叠叠的竹叶暗纹。这是沈九的旧衣。

他踏过竹舍的门槛,在沈九身后撑起一把伞,探到前面为他遮阳。

沈九实在太过白净,仿佛夏日的一点点阳光都会烧毁了他。柳清歌想他应该是从不站在太阳下,才养出了这样一副皮囊。

沈九却挥开了那把伞,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神色有些讪讪。只听他干巴巴地说:“不用,我从不在晴天打伞。”

看着柳清歌疑惑的目光,他轻轻叹了口气,假装不在意的又道:“我以前吃过药,晒不黑的。走吧。”

他说着,率先离开,柳清歌站在他身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他心情不好,也不在多问,收伞跟上。

山下是一片热闹繁荣的景象,临近端午,还有不少人在湖中练习划龙舟,沿岸的商贩也多是卖些端午节时兴的小玩意。出来买些手工补贴家用的妇人们骤然看见衣冠楚楚,貌若天人的沈柳二人,顿时兴奋起来。

“两位公子,两位公子!奴家这里有放了艾叶的香包,要不要带一个回去呀?”

“这鸭蛋和粽子,都是家里自己做的!香的很!”

两人的周边顿时围上来好几个推销的妇人,沈九倒没觉得心烦,只要是递上来的东西,他都会买下,让柳清歌给他付钱。

见他好说话,有个妇人大着胆子探问道:“这位公子真是面若桃花,不知家中可有婚配?我家小女年芳二八,长得哟,那叫一个水灵!”

“他有婚配!”柳清歌一把隔开那人,将手里的银钱撒开,便拉着沈九快步离开。

沈九被他拽着,脸上有浮现出笑意,他在后面抱怨:“刚刚那个大娘认识我,我总在她家买酒。”

柳清歌停下脚步,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沈九便又说道:“她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嘴巴,不出三天,怕是全城的人都知道我婚配了。”

“知道了便知道了,本来就是事实。”柳清歌道。

“可他们也认识你,你反应那么大,估摸着都能猜到与我结得良缘的人是你了。”

柳清歌并不经常与山下的人接触,于是问:“认识我?为什么?”

“你救了人,你都不记得的?”

“哼。”柳清歌不明所以的哼了一声,再说话时声音很低,“猜到就猜到,本来也是事实。”

沈九听到了,但没搭理他,柳清歌便朝他走了两步,贴上来问:“难道不对?你不就是要与我结亲?你说话。”

沈九存心逗他,就是不说话。两个人在长街上紧紧贴着,时不时因为步伐不一致而磕碰一下。这条街上多是晚上营业的店铺,虽然白天人少,却也有行人,看见这一幕,都交头接耳的谈论着什么。

感受到他们探究的目光,沈九感到有些不舒服,不自觉地挺直了些脊背。柳清歌却向来都是不在意这些的,他只冷冷地扫视了几个尤其过分的人,便吓得一众行人噤了声,感受到身边的放松了一些,就又靠上去缠着他问。

“······”沈九依然沉默。

从前他最恨柳清歌这副唯我独尊的高傲样子,好像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法干扰他半分,如今却是有些讨厌不起来了。

他微微抬起头看向柳清歌那双深灰色的眸子,只在其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嗯。”

沈九轻轻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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