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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力挽狂澜

 

白熠珑趴在罗棘肩头。一瞬间罗棘有种在哄美貌老婆的快感,头一次心甘情愿地摸摸白熠珑的头:“别哭了,我错了,我真不是那意思。”

“你、你给我等着。”白熠珑抽噎道。

他现在说这话一点儿气势也没有,罗棘压根不怕:“不哭了,你这么漂亮,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白熠珑锤了他一下:“你再说一遍。”

罗棘忍不住笑起来,嘴上哄着他:“好看,还是好看,就是没不哭的时候漂亮,所以别哭了。”

白熠珑刚平复就到游乐园了,下车时眼睛鼻头还发红。温若菲发现了,惊讶地问:“表哥,你怎么了?你哭了吗?”

白熠珑没说话,冷着脸在手机上买票。

温若菲还没见过白熠珑哭,她觉得白熠珑总是霸道又不耐烦,潜意识里认为只有他把别人弄哭的份儿,于是像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一样,看向罗棘追问:“表哥是不是哭了?为什么?你把我表哥弄哭的吗?”

“他没哭,刚才在车上喝水呛了一口。”罗棘面不改色,拍拍她脑袋,“去叫杨杨过来,我们要进去了。”

白熠珑不想跟两个小孩玩,一进去就嘱咐保姆和司机看着他俩,自己要拉着罗棘走。温若菲不肯,抱着罗棘不放手。白熠珑说要去鬼屋玩,想吓走温若菲。但温若菲仰起脸对罗棘说:“你会保护我的吧,罗棘哥哥。”

“我要玩跳楼机!”温如杨在旁边叫,“你们谁跟我玩跳楼机!”

罗棘被缠的没办法,举手报名:“我玩跳楼机!”他挣脱温若菲和白熠珑,和温如杨一起奔去玩跳楼机了。

因为温若菲和白熠珑种种分歧,这一天的行程安排都掌握在温如杨手里。一直到最后去坐大摩天轮,温若菲嚷嚷着要和罗棘单独坐同一个。白熠珑沉着脸要拒绝,罗棘受不了了:“人一小孩儿想跟我坐个摩天轮怎么了?一天了,白熠珑,一直摆着张脸,你有必要吗?”

白熠珑愣愣地看着他,趁这个当儿,罗棘被温若菲拉着一脚踏进刚来的包厢,关门走了。

“小珑,快进去啊。”司机示意白熠珑上下一个。

“不…”白熠珑面无表情道,“不想玩了。”

明明就是情侣才会一起坐的摩天轮啊。白熠珑咬着下唇,手紧紧地攥着。如果是爸爸妈妈,肯定不管怎么样都会一起坐的,才不会因为谁想跟他们其中一人坐就妥协分开了。可是为什么只要他不抓紧罗棘,罗棘就会跑掉。

他不想离开罗棘,但是罗棘不光不会离不开他,还总想着跑掉。要不是罪证还在他这里拿着,罗棘早就跑了,跟以前一样……说消失就消失。

怎么,怎么才能让罗棘离不开我?白熠珑整个人都陷进这个问题的漩涡里,脑子里疯狂运转着乱七八糟又极端的想法。废掉他的腿,让他只能坐轮椅?想去哪里只能哀求我,让我抱着他去——但如果他跑了,他找别人呢?仍然可以被代替……那洗脑、调教呢?让他变成一条狗,只能对我摇尾乞怜……还是给他定期注射点东西,让他……

他不知道想了多久,全身都僵直地矗在那里,直到一道声音传来——

“白熠珑!”

白熠珑抬起头,看着罗棘下了摩天轮,直直朝他跑来。

“我让阿姨带他俩去买冰激凌吃了,走吧,我们两个去坐摩天轮。”罗棘抓住他的手,拉着他重新排摩天轮,“你就让一让菲菲嘛,她过几天就走了。其实她是想跟你玩的,你知道吗?她刚才跟我说,她一直缠着我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因为你总是不理他们,不跟他们玩。”

白熠珑没说话,但是刚才冷掉的心好像慢慢回温了。温度从被罗棘抓住的那只手,一点点蔓延到心上。

“你怎么不说话,”罗棘看了看他,“又生气了?”

“……没有。”白熠珑抱住他,无视周围人惊讶的目光,满足地亲了亲罗棘,“你真好,老婆。”

罗棘心里暗暗松口气。

他本来就没想再跟白熠珑坐一次摩天轮,但是坐到一半他收到了司机的微信消息。

[小罗,小珑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你一会要不哄哄他,别让他在这里闹起来。]

[好。]罗棘只能回道。

接下来的日子白熠珑消停了不少,他的工作多了起来,加上学业的任务,基本上都在工作的房间里待着。他提出过让罗棘陪他一起,但是罗棘觉得这简直不可理喻,一直没答应,白熠珑一提他就转移话题。

只要不被白熠珑一直盯着,就算天天陪两个小孩玩,罗棘也有机会尝试联系他为数不多还算信得过的人之一,程百柯。程百柯曾经跟他一起混过诈骗集团,但后来退出,在他混道的舅舅手下做事去了。罗棘出卖集团留的后手有一部分就是靠程百柯接应。事成后程百柯也拿到了一笔不小的数目,当时两人还约定改天一聚。

白熠珑不许罗棘再联系之前跟诈骗案有关的人,几乎把罗棘的联系人都清空了。罗棘不敢再用暴露过的号码以及相关的联系方式。他有一个备用的手机卡藏在手机壳的一个小机关里,一直没被白熠珑发现。这几天他就在捣鼓这个号码,成功从脑子里仅存的信息中联系到程百柯。

程百柯有联系过他,但是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删了,还推断过罗棘是不是被人报复出事了。这次罗棘突然发消息,程百柯有点吃惊:[你真是喆子?]

小时候上户口的时候罗棘原本该叫“罗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户口本上写的是罗棘。即便如此,老家的大人还是总叫他“喆子”,只有跟他认识早的知道这个小名。

[是我,程哥。我最近出了点事。]

[什么事?他们有人去报复你了?我之前给你发消息,发现你把我给删了。我还托人去打听你,除了说你去南边了,其他什么也没打听到。]

[不是他们,但是说来话长。总之我现在没有什么人身自由,之前的联系方式也被监视了,我需要你帮我。]

[怎么帮,你说,需要钱吗?]

[不知道,现在拿不准。程哥,你帮我看一下我所有账户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吧。]

“哥哥,哥哥!”温如杨拿着飞机模型过来找他,“你看帅不帅!”

罗棘迅速锁屏:“……帅!”

“你在干什么啊哥哥?”温如杨问,“刚才我在那屋叫了半天你都不说话。”

“玩手机,没听到。”罗棘说。

“你在看什么?”温若菲闻言蹦到他身边,拿起他的手机要看,结果有锁屏密码,“我也想看。”

“没看什么,就刷视频。”罗棘伸手要把手机拿过来,结果温若菲跑开了。她笑着往白熠珑的工作室跑:“你不让我看我就让表哥解锁!”

白熠珑是知道密码的。罗棘心一紧,故作淡定道:“好啊,你跟他一拨,那我以后不跟你玩了。”

温若菲吃这一套,又蹦回来:“我不跟他一拨,哥哥,你让我看看。”

罗棘趁她不注意把手机抽回来:“不让看。”

温若菲作势要打他,他一路跑到三楼。三楼是观影厅,很黑,温若菲不敢上去,叫嚣着让他下来。罗棘只能趁这个空隙看了眼手机。

[都被冻结了,兄弟,怎么回事啊?]

[先不说了程哥,改天有机会再讲。别让别人知道我这个号。]

罗棘发完,迅速把手机卡换下来装回暗槽里,这才松口气,下楼去找温若菲。

晚上吃饭的时候,白熠珑说:“今天小姨打电话了,说明天下午让你俩回去。给你俩报了暑假游泳班,后天就开始上课了。”

兄妹俩有点不开心。温如杨说:“回去没意思,罗棘哥哥能不能去我们家住?”

“对啊,去我们家住吧。”温若菲起哄道。

“还没跟我玩儿腻吗?”罗棘笑起来,他头次知道自己这么招小孩喜欢,“咱仨这几天基本上天天粘一起。”

“可是你总在玩手机!”温如杨点名批评。

“就是就是,下午的时候杨杨一直叫你你都没听见!”温若菲插刀,“而且你还不让我看你在玩什么!”

罗棘笑不出来了——怎么什么都说啊你们俩!

白熠珑本来兴趣缺缺地低头吃着,听到这话抬起头:“所以最后看到了吗?”

“没有。”温若菲摇头撅嘴,“他从我手里抢过来了,还跑到了三楼去躲我。”

“逗你玩儿呢嘛。”罗棘背后已经出冷汗了,但脸上还很轻松地调侃,“你敢上三楼我就给你看。”

温若菲“切”了一声。白熠珑没什么反应,继续吃饭。

罗棘以为这事就结束了。结果吃完饭后,白熠珑问俩小孩:“最近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温如杨举手:“战机模型!”

温若菲想了想:“有台单反相机,妈妈不给我买。”

“现在,回你俩住的那个楼自己玩儿去。明天你俩走的时候我就能送到。”白熠珑拍拍手,“去吧。”

兄妹俩一脸兴奋地回去了。罗棘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手机拿过来。”白熠珑朝罗棘伸出手,“我看一眼。”

如果白熠珑仔细调查,很容易就能发现他这个备用号。为了不让他查太细,罗棘只能配合:“没必要吧。”

白熠珑看了看,突然问:“给你换个手机吧,怎么样?”

“…不用。”罗棘心里突突的,“这个我年初刚换的,用的顺手。”

“你的屏幕时间显示,中午那段时间你在用微信。”白熠珑说,“但是微信上没有任何新消息。”

“……我翻了下之前的聊天记录。”罗棘假装生气道,“我的社交基本上都被你断掉了,回顾一下也不行?”

白熠珑冷哼一声:“不然你再去发展一下老本行?”

罗棘嘟囔道:“我没意见。”

白熠珑把手机还给他:“我把锁屏密码关了,不许再设密码。”

“凭什么?”罗棘叫道。

“你有鬼。”白熠珑语气很笃定,“不愿意讲的话,最好藏的严严实实的,别被我知道。”

“关就关,你怎么总疑神疑鬼的。”罗棘感觉自己招架不住了,起身往沙发走,“小小年纪,疑心太重不好,知道不。”

他随便抽了本被小孩乱扔到沙发上的书翻看,脑子里盘旋着白熠珑会怎么调查,多久能调查出来,以及调查出来又会怎么样。他全神贯注地想着,完全没注意白熠珑的靠近。突然耳朵后有热气洒上来,罗棘吓得抖了一下,白熠珑从背后贴住他,手臂攀上他的手臂。“这是什么书?”白熠珑的手覆在罗棘的手上,提起封面看了一眼,“魔法宠物店……看这个干嘛?”

“好奇。”罗棘压根儿没在意自己拿的什么书。

白熠珑从罗棘的脖子开始亲,一连串细碎的吻,一直亲到他耳根。手臂交叠在罗棘身前,紧紧地抱住。

他带着一种发泄的情绪,手臂越收越紧,好像要把罗棘按进自己的身体里。罗棘感觉肋骨都快被摁折了,用手肘往后抵抵:“疼。”

白熠珑不听,还是在收紧。罗棘越抵抗越疼,只好松了力:“你想勒死我啊。”

“你要是被我勒死了就好了。”白熠珑轻声道,“要是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就好了……好安心。”

罗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以他这段时间对白熠珑的了解,他觉得白熠珑没在开玩笑。白熠珑精神有没有问题难说,但他心理绝对不正常。既然说了这个话,那至少在这时,白熠珑多多少少就是这么想的。

“……杀人犯法,”罗棘强调,“把我杀了你也得死。”

“我也去死。”白熠珑说,“我们死在一起,永恒就达成了。”

“不要,我还不想死。”罗棘坚定道,而且死也不要跟白熠珑死一起。他潜意识觉得白熠珑变鬼也会是那种很难缠的厉鬼,跟他死一起肯定没什么好事。

“你死了才能完全成为我的。”白熠珑喃喃道,好像在自言自语。

“……那就没意思了,白熠珑。你清醒一点。”罗棘生怕他什么时候从背后来一刀,“尸体就跟随便一个什么东西一样,就是死物,不会主动也没有温度。”

白熠珑松了力度,罗棘试着把身体扭向他,然后吻住他的嘴。白熠珑捧住他的脸,吻技比第一次好多了。

一吻结束,罗棘教育他:“我要是变成尸体,你就没这待遇了。”

白熠珑笑了笑,又抱住他,下巴垫在他肩上。罗棘看见他金色的长发像河流一样在灯光下熠熠发光,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好漂亮……”

他玩起来白熠珑的头发,半晌收手时才注意到,白熠珑的呼吸已经变得轻浅而平缓——他趴在他肩头睡着了。

程百柯已经联系上了,那目前最关键的就是销毁罪证。白熠珑之前说结婚就销毁,罗棘只是看到了罪证还能被销毁的希望,但他绝对不会放任事态真发展到和白熠珑结婚。如果他上了白熠珑的户口本,摆脱白熠珑的难度会再升一级。

所以当白熠珑再一次问罗棘要不要陪他工作时,罗棘迟疑片刻后同意了。白熠珑很开心,拉着罗棘去二层,向他展示。

二层是半开放的,它一部分和一层的大厅打通,可以站在扶手处俯瞰整个大厅。往里走是一个边缘形状不规则的大房间。

里面入眼是一处很简单的地方:大面积的白色和装点作用的灰色;一张弧形大桌子,桌上一台电脑,桌前两把椅子;入门有直饮水装置,旁边一个书架,整齐排列着几本学术书。除此之外什么也没了,比一层大厅还空荡直白。

罗棘看着就觉得无聊:“连个绿植也没有……”还不如他刚进集团时那个小办公室呢。

“我一般只在这儿上课。”白熠珑伸手推开墙上的一道隐形门,“这里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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