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审判日2
就严格意义来说,道天会并非是异界猎人组织,虽然近年来有经过转型,但主要业务仍是中医药相关的开发以及贩售,相b更近似医药产业。
创办人自称〝恩天〞,据说他早年只是个乡下某药材行的老板,生意上马马虎虎还过得去,生活单纯普通。但在审判日之後,他却像是开了窍般,开始向异界猎人组织进了些货,并研发出许多独家秘方,在各种疑难杂症上颇有疗效,甚至创造了许多奇蹟。经过各方不断口耳相传,他的人生也正式迎来了春天,客户络绎不绝,产品供不应求;在众多朋友的鼓励及合资、并持续引进资金之下,他最终成立了公司,生意自至蒸蒸日上。
随着组织不断壮大的同时,公司也面临了重大抉择,因为他们的需求与日俱增,但重要核心药材大部份皆仰赖於〝异界配方〞,这使得他们常常得受制於上游的猎人集团,有时就算高价收购都不一定给货,因为珍贵异兽对方不一定要卖给你,而药用x高但单价不高的寻常异兽,猎人集团又多半兴趣缺缺。
有监於此,董事会最终做出了重大决议,让公司正式转型为商会,并开始跨足於其它领域,培养自家猎人,扶植旗下各个产业链等等。最後,集团决定将总部迁至香港,目标锁定整个大中华区以及亚洲市场。
至於商会名称,则是会长感慨世间本应《天道循环,生生不息》,而如今世界遭逢异变,导致混乱无序,故颠倒天道二字,并且正式定名为道天商会。
李昂走向中栋大楼,接着通过旋转门後进入了大厅。
整个大厅采挑高设计,内部相当宽敞,里头摆放了各种艺术品和玻璃展示柜。玻璃柜里除了展示一般的药材之外,各类异兽标本也不少。只见厅内这会儿正有几组人三三两两地交谈着,看模样应是业务在和客户洽商之中。
李昂并没特别在意那些人,兀自朝大厅深处的电梯方向走去。
这时,其中一道电梯门刚巧打开,然後从里头走出来一人。
那人在和李昂对到眼之後,随即嘴角微扬,并且笔直朝他走来。
就在双方即将擦身而过当下,两人皆十分有默契的同举右手,接着双臂互击,然後双掌用力一握。这就是他俩经常做的打招呼方式,彼此相视而笑。
此人外型粗旷,本名王尚文,为中国山东人,後来嫌自己的名字太过文青,就自行改名成王铁血,因此会内的人员都只管叫他为铁爷。他曾经服役於法国佣兵团多年,其後因结识了道天会某高层,被其说服後决定提前退伍,并且正式加入道天会,和李昂一样是新事业t草创时期最主要的猎人之一。
铁爷外表虽看似冷酷,实则面恶心善,他有个最有趣的事蹟,就是早年曾相当着迷於某部热门电玩游戏,总觉得自己就跟那主角十分相像,因此便率x地理了个大光头,还在头部和身上刺了相同的红se纹身;经他这麽一ga0,果然神似无b,感觉整个人就像从电玩里从走出来似的,也因为这一身奇特造型,加上他本身的能力,其名声很快在业界不迳而走,成为了道天会最为响叮当的人物之一。
铁爷下巴一抬,用其贯用的简单语句说:「大头不在家,老二又篡位。」
李昂点头并微微一笑,这话别人听起来肯定是一头雾水,甚至可能有所误解。
「你要出新任务吗?」李昂的外貌虽酷似欧美人士,但中文却说得相当标准,根本就像是本地人。
铁爷点头:「泰国。」
「那祝你顺利成功。」李昂也不再废话。两人再度举臂互击,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迈开脚步,彼此擦身而过;以两人的交情,完全不需要过多言语来互道再见。
李昂走进电梯後,伸手在面板的下方萤幕处扫描指纹,在听见「哔」一声後,便按下f5。单从面板的按钮来看,这栋总部大楼整t似乎是地上五层和地下五层。
电梯抵达五楼,李昂出去後便顺着走道动线往里边走去。
此楼层主要是内部行政相关部门,虽然员工人数不多,但大部份都认识李昂。他们在看到李昂时,亦会礼貌x地朝他点头致意或是打声招呼,而李昂也会适时回礼。
最後,李昂来到了一间大办公室前。坐在外头的秘书一见李昂,随即拿起电话向办公室里头的人通报,等李昂走近时,她刚好挂断电话,并说:「副会长请你直接进去。」
李昂微笑点头,接着走到大办公室的门前,只见门上贴了块烫金标示牌,其上头印有三个大字:会长室。
李昂也不多想,直接转动门把,在开门之後便往里头走了进去。
会长办公室内部十分寛敞,摆设淡雅朴实,但书柜酒柜应有尽有,在房间角落还放置了一个练习用的室内高尔夫球道。
这时一名中年男子正坐在胡桃木办公桌前,低头批阅文件。
李昂经铁爷的提醒,所以并没有特别惊讶,他出声说:「副会长,我来了。」
「哎呀,」副会长瞄了李昂一眼後,继续低头批阅文件;「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下午才会进公司,请稍等我片刻。」
「好。」李昂回道,於是他习以为常地站在原处静静等侯。
副会长名叫张诚,是道地香港本地人,他肤se白净,下巴还蓄了一小撮胡子,总是西装油头,并带着一副深框眼镜,十足商人模样。每当会长不在总部时事实上绝大时间都不在,他就会舍弃自己的办公室不用,然後坐镇於此,这让外人看上去,就好像他才是会长的样子,而会里的人也早已见怪不怪了。
十来分钟之後,副会长终於签完了最後一份文件,并随手将笔往桌面上一丢,同时靠向了椅背。他扭了扭自己的头颈,说:「事情有点多,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请别这麽说,」李昂礼貌x微笑回应道:「副会长您辛苦了。」
副会长起身,并径自走向酒柜;他从柜里拿出一瓶葡萄酒以及两个酒杯,然後走向办公桌前的沙发区,并坐了下来,同时说:「李昂,你也坐吧。」
李昂於是副会长对面的沙发坐下,并将背包放置在一旁。他问:「义父不在?」
副会长开瓶後,边倒酒边说着:「会长临时有事,等不及你回来已先离开了。」
「这样啊,」李昂耸了耸肩,接着说:「前几天,他还特地发了讯息给我,要我早点回总部,他想要跟我见面聊聊。他很少会这麽说,所以我想义父是否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当面交代我去办,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跟他见到面。」
副会长没直接回应李昂的话,只嘟了嘟嘴,并将酒杯移向他,自己则拿起另一杯酒浅尝了几口;「会长说,有关尼日行一事,你可以向我报告就好,你就先说说吧。」
李昂点头,说:「基本上,在泰米阿异境时的种种经历,我已经在报告上有详细描述了,那之後我为了追查奇美拉的下落,还在那边多待了好几天,只是都一无所获;然後我收到了义父的讯息,并见到独角兽集团的特搜部队也都到了,於是就放弃搜寻回来了。」
副会长先是嚐了几口酒,然後才淡淡的问道:「我记得会长不是有特别交代,你这趟任务主要的目的,只是要确认长角狮子存在一事,非必要则尽可能别牵涉其中;怎麽你最後不但露了面,而且还出手去跟他们抢那奇美拉?」
李昂说:「我从未曾想过要去抢奇美拉,尼日行我什麽抓捕装备也没带,所以也不允许我这麽做;至於出手只是因为当时事发突然,odo有人被奇美拉给抓住了,人命关天,我无法视而不见。」
「老实说,我倒挺希望你是有认真想抢;」副会长转而问道:「但既然你没这个意图,为何不在食屍鬼洞x确认了奇美拉存在之後,就立即彻退,反而还跟着他们继续深入呢?可知你这一出现,情况就变得很复杂,所有人都认为,我们道天会想在背地里想ga0事,想抢现成的,尤其是这次人员si伤众多,他们就更想找替罪羔羊,来为这次行动失败背黑锅,若不是有那个odo小队长极力为你辩护说情的话,我看这事只怕很难善了。」
李昂若有所思,他觉得此事已定,好像也不需要再做什麽隐瞒,便说:「其实义父在临行前,曾交代我若确认了长角狮子是奇美拉的话,能在牠身上置入追踪器是最好,不然助独角兽集团的人抓住牠也行,这样看在这份功劳和我们本是商业夥伴的关系上,後续在和他们商谈议价方面,应该也会助益不少。」
副会长瞪大双眼,说:「有这回事?!会长早就猜到了长角狮子就是奇美拉?」
李昂点头:「当时马叔也在,这当中的细节你可以去问他。」
副会长将酒一饮而尽,接着继续为自己斟酒,过程中他双眼发直,若有所思。
李昂续道:「因此我才追了进去。本来,我第一时间就想向独角兽的人表明来意的,可是当时odo的战士也在,但看当时情况,他们彼此间似乎敌意甚深,所以我才认为还是先暂不表态为好,并帮他们守住洞口。只是哪里想的到,奇美拉实力如此惊人,战况一瞬间就被反转,最後演变成这等结果。」
後面这些话,副会长似乎已没多大兴趣,他只兀自喃喃道:「会长怎麽判断出长角狮子就是奇美拉的?他想买奇美拉,那肯定要价不菲,值得吗?要用在哪里?什麽奇方妙药需要用到?」
李昂听了,索x直接回说:「其实不管义父是怎麽想的,已经都没什麽意义了,奇美拉此刻已逸无踪,任何人想再找到牠,只怕都不是那麽容易,或许也只能静待独角兽集团他们能有所佳音了。」
副会长挑了挑眉,叹了口气说:「这样也好,总之奇拉美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已经不关我们商会的事了;好在……,你这趟尼日行,也并非全无所获,对吧?」
李昂明白他的意思,於是从背包里取出了金钢杵,然後递给他。
副会长接过金钢杵後,瞬间双眼发光,不停地监赏把玩。「不可思议……,未免也太jg致……,什麽材质可以做到这样的工艺?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说这是地球的东西,打si我也不相信………为何要送人?这肯定能大捞一笔不是吗?究竟是为什麽……」
片刻後,他突然随手将金钢杵丢到前方的矮桌上,然後问:「可有你义父只告诉你,而我还不知道的事吗?」
李昂微笑回道:「没有了。」
副会长点了点头,接着便又拿起金钢杵来继续把玩。
忽然,他咧嘴而笑说:「你报告上曾提到,奇美拉因为有了这把金钢杵,这才扭转整个局势,对吧?」
不会吧!李昂心头一惊,听副会长这样说,不晓得他又在动什麽歪脑筋。「我只是如实描述,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当时奇美拉咬着金钢杵,并吐出了牠唯一一次的剧焰,而金钢杵在牠口中亦确实散发异光,但两者间是否真有关联,实在很难去做考证。」
副会长从口袋里拿出了打火机,说道:「自古以来不是一直都有流传,某些法器会蕴含强大的能量,所以才能降妖除、驱邪避凶。我一眼就觉得,这把金钢杵绝非泛泛之物,但也可能只是我一厢情愿也不一定;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乾脆来做个实验,看看它是不是真有将小火变成大火的能力,如若可以的话,那我们不就当真是捡到大宝了。」
李昂深知副会长是个商业气息相当重的人,便顺势说:「我想这不太好吧,如此贵重之物,若是因此弄w或是损坏,只怕会对它的市场行情会大打折扣,这不挺糟?」
没想到,副会长只是耸了耸肩,并一反常态不在乎地说道:「没关系,出了什麽事我负责。」
见他如此一意孤行,李昂索x双手一摊,便不再多说什麽。
只见副会长左手紧握金钢杵的狮头部份,右手则拿着打火机;随着「咔嚓」一声,打火机冒出了一道细长火舌。
他神情兴奋,并开始将打火机缓缓移向了金钢杵下方。「来罗!」
李昂打心底觉得,不可能会发生任何变化,就算金钢杵真的能x1引和释放能量,也不可能仅单凭这麽ga0就能触发,又不是在点燃zhaya0引信,哪有这般简单。但他见副会长煞有其事的模样,似乎也受到了感染,还当真希望能发生些什麽事来。
可就在此时,警报声突然大作。
李昂不想和副会长继续胡闹,便趁机迅速起身说:「我去了解一下状况好了。」
「等等;」副会长关上了打火机,并与金钢杵一同丢到了矮桌上。他接着叹了口气,然後也站起身来;「稍早前就已响过一次警报,到现在还没给我ga0定,我和你一同下去瞧瞧,看他们究竟是又给我t0ng出了什麽篓子来。」
片刻之後,副会长与李昂两人一同步出了办公室,然後走向电梯处。
进入电梯後,副会长刷过感应卡,然後毫不犹豫按下了最底层的b5。总部大楼内部管控严密,除部份特定人员之外,一般员工只能刷卡进出自己被设定好的楼层,另外像李昂这种不适合携带感应卡的外勤人员,亦可以透过下方的指纹系统来进行身份辨认。
电梯门关上之後,便启动向下。
整座电梯系统经过特殊设计,四面皆使用透明玻璃,这让客户在搭乘电梯时可观看外边巨幅萤幕,当中显示了各类药材产品简介、广告,有时还播放大自然山景或是流水瀑布等3d实景,可以令人心情为之放松。
而一旦电梯穿越客户鲜少抵达的地下楼层时,整个便画风骤然改变。
那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四面全无阻碍,当电梯该楼层高处时,甚至能看透楼层的每个角落,完全一览无遗。故整个道天会总部大致是是采凸字型结构设计,三栋总部大楼的地下楼层全部连通,只有中间这栋大楼的电梯可以直通地下,而另为两栋大楼则是的地上建筑其实也有建置楼梯可供出入。
地下一楼和二楼是员工数量最多的楼层,主要是生产各类的中药商品,这里头摆放了为数众多的药柜,甚至有几条自动化的机台在运作,使得各产品线从方剂调配、抓药,包装或入罐,所有流程皆一t化完成,十分有效率。除此之外,当然还有不少纯人工的处方调剂抓药,以提供高单价客制化的服务。
电梯继续向下。地下三楼则是药材制作中心,从初期的分类、选用和汱除,再到各式加工如研磨、泡炙等工序,等药材成品之後,再运送至各药柜进行存放。
地下四楼则是是珍稀药材的研发以及培育基地,里头摆放了数不清的灯箱,里头种满琳琅满目的奇花异草,其中亦包含一些小型或较温驯的地球和异界生物较大型的生物则交由旗下相关产业链的公司进行专责饲养,故看上去就宛如一座小型的动植物园。
由此可看出,这总部地上楼层主要是做为公司对外的行政业务方面,而地下楼层则是内部在使用的生产及研发中心。有趣的是,尽管警报器刚刚才响过,但所有楼层的员工们却都像没事发生似的,继续忙着自己份内的工作,彷佛他们早已见怪不怪了的样子。
最後,副会长和李昂终於来到了最底层的地下五楼。
这楼层主要是特殊研发部门专用,从提升生产效率的各式自动化机械设备、培育灯箱,再到具有伤杀力的武器长铳枪、各类特制霰弹等等,都是从这里开发出来的;这当中自然还有不少正在测试中的半成品,因未拿捏好其威力,而导致爆炸或起火事故频传,故该楼层也是最为吵杂的楼层。
两人出电梯後,就直往深处走去,而沿途的工程师见副会长到来,都会急忙放下手边的工作,并起立向他鞠躬致意。而副会长大都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并未想停下脚步来与之交谈。
很快的,他们就又走到了另一座电梯前。此时,已有五名人员站在电梯口前等待,其中四人是守卫,各个全副武装且表情严肃,而另一人则身穿白袍,看起来是此楼层某部门的研发工程师。
四名守卫见副会长到来,立即向他敬礼致意,而为首一名年纪较长的守卫,接着亦和李昂礼貌x地握了握手。此人名叫孙志,是总部守卫队队长,个头虽然不高,身材却很jg壮结实,完全看不出已经五十来岁的模样。
副会长瞅了一眼在他们身旁的那台大型仪器,好奇问道:「这是什麽?」
白袍工程师听了,连忙向前一步说道:「报告副会长,这是我们部门最新研发的设备,我们暂时叫做〝多功能频谱追踪仪〞,虽然目前还没完成,我们还在持续调校改进之中,但它功能仍然强大,主要可以用来……」
没等他长篇大论,副会长便已转头问了孙队长:「刚刚又怎麽了?」
白袍工程师见状,又连忙识趣地止住了口,并退回到一边去。这人一头卷发,年纪约莫三十来岁,是美国电子工程专家。
孙队长说:「极秘研发部在让一只小宝贝脱逃後,登时大乱,还让牠误触机关放出了更多宝贝,稍早前幸亏有铁爷的帮忙,总算是控制了局面,但那只刁钻机灵的小家伙,却始终没找着。没想到牠刚才又触动开关,并放出了一头像犀牛的宝贝,那大家伙可就不一样了,到处破坏,还险些撞坏一些重要设备,b得我们不得不紧急按下紧急闸门,因此才触动了警报。」
这副会长老ai将异兽称做宝贝毕竟是能赚钱的工具,久而久之,会里的人也都跟着这麽叫了。
副会长点了点头。就在此时,货梯也已抵达并且开启了电梯门。
副会长和孙队长率先走进货梯,其余三名守卫则合力帮那工程师将仪器或推或拉地运进了货梯里,而李昂最後进入。
孙队长拿起自己的识别卡,往萤幕刷去,接着又在萤幕上作了些c作之後,并按下指纹。只听得「哔」一声後,电梯虽仍静止,但它的下方似乎有机械在开始运作起来。
然後,梯厢启动并且往下。
当梯厢上头整个没入地下五楼的地板之後,梯厢突然再度停止。紧接着它的上方和下方同时传出机械的转动声。而当转动声停止之後,轿厢便又继续向下。这秘密楼层的维安措施果然十分到位,几乎是密不透风。
副会长接着问:「那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孙队长说:「我们守卫队已经全都过来支援了,逃脱的宝贝大多都已关回了笼子,现在就剩下几只还在顽抗,至於那只罪魁祸首实在太会藏了,我们实在没辄,所以我才来商请开发部门的同仁予以协助,希望陈组长的这台仪器管用,可以尽快ga0定此事。」
白袍工程师又连忙接话道:「副会长,孙队长,请你们放心,交给它万事ga0定。」
副会长这才像是想到了什麽,问:「对了,你是?」
白袍工程师回道:「我是研发七部的组长陈查理,很荣幸在半年前加入这个团队。」他原名史蒂芬?强生,中文说得极好,甚至还早就为自己取了一个中文的名字。
副会长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陈组长欣喜回道:「请副会长别这麽说。」
正说话间,货梯已经抵达了地下六楼。
电梯门一打开,眼前的景像让副会长眉头瞬间紧皱。
只见外边一整个凌乱不堪,感觉就像发生过大战似的,家俱东倒西歪,文件散落四处,玻璃碎裂满地,而员工则是各个神情慌张、不停奔走,不知都在忙些什麽。
这时,一名看似在现场指挥的警卫见众人来到,随即叫了一旁的年长白袍男子数声,直到年长男子也发现了副会长等人。两人接着快步朝电梯口方向奔了过来,并向副会长和孙队长出声致意。
一阵简单交谈过後,副会长手b向孙队长,示意由他来全权处理这里的状况。孙队长也不推辞,直接询问那名刚才奔过来的警卫:「李应,现在情况怎麽样了?」
「基本上差不多都已经ga0定,现在就剩下那只始作俑者,以及那头小犀牛……」李应手指他奔来的方向,此时仍有不少警卫和白袍员工围着的地方,「虽然只是头幼兽,但力气真不是普通的大,我们还在想办法控制住牠。」
「都说过好几次了,」白袍年长男子cha口说道:「你们怎麽就记不住,那宝贝叫做《兕ㄙˋ》,不是犀牛,是山海经里记载的生物。」
「是!是!」李应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说:「目前,我们只能尽可能消牦牠的t力,等牠没力时,应该就没问题了。」
副会长反问白袍年长男子:「兕?你已经向odo报审了吗?」
白袍年长男子支支吾吾的说:「这个…实在抱歉…,我本是想等三尾的监定资料都完成後,再连同那几只宝贝的资料一起去送审,以节省作业流程和时间,所以……」
此人就是此秘密楼层的主要负责人,五十余岁,名叫祝枝山,曾是世界着名的生物权威学者。
「总之,别忘了报审就好,」副会长说:「千万别又向上次那样,因这等小事,结果ga0得所有人都不愉快。」
祝部长连连点头道:「这我明白。我明白。」
孙队长问:「那麽,那只可ai又可恨的小宝贝,你们有找到牠躲藏在哪了吗?」
李应摇了摇头,「我们都地毯式搜索过好几轮了,但就是连根毛都没找着。」
副会长问:「那小家伙究竟是什麽来头,怎可以ga0出这麽大的sao动?」
祝部长接口道:「牠是蕾贝卡於一星期前,在云南出差时无意间捕获到的,t长约莫只有五、六十厘米,其中尾巴就占了一半以上,长得有点像鼠类或是狐类,遍th毛;我们查遍了各种书籍文献,都没有与之相符的记载,因牠最主要的特徵是长有三条尾巴,所以我们就先暂时以〝三尾〞来称呼之。」
副会长脸se不悦的问:「那怎麽会让牠给脱逃的?这种事情一再发生,你们的人难道都没有按照标准程序在再c作吗?」
祝部长再度面露愧se,「实在抱歉,都是我控管不严、督导不周,是我的错。」他学识渊博,但管理上似乎不是特别在行。
副会长想听的不是这些,再问:「这事是怎麽发生的?」
祝部长乾咳了几声,说:「稍早前,我们一个b较没经验的新进员工,因为轮值在为三尾换食物和水时,因他一时疏忽大意,没有做好完整程序就开启了笼门;但这小宝贝也实在聪明狡猾,前些天都还故意装的十分顺从听话,没想到这次竟突然冲前咬了他,并顺着他缩手的瞬间逃出来了。我们随即动员部里的所有同仁上前围捕,结果非旦抓不住牠,反而还让牠误触许多开关,让更多宝贝跑了出来,所以才演变成至今这个局面。」
「行了行了,」听到这里,副会长已经有些不耐烦,没好气地对众人说:「赶快给我ga0定,总之小心点,千万别让宝贝们受伤了。」
就在众人齐声应「是」的当下,兕那边突然引起了一阵sao动。数名员工像被什麽撞飞般,朝後弹开,然後摔倒在地。
孙队长见状,摇了摇头说:「祝部长,陈组长,小家伙就暂时交给你们处理了,我和李应先过去ga0定那边,解决之後我们再过来。」两人点头说好。
李昂说:「队长,我也过去帮忙。」
「没关系,」孙队长说:「兕毕竟只是头幼兽,虽然难ga0,但如果我们警卫队全t出动了都还ga0不定,那未免也太丢脸了,放心交给我们吧。你是我们会里的高阶猎人,搜索和抓补你远b我们在行,所以你就留下来帮助部长他们吧。」
李昂微笑点头。孙队长在李昂左肩轻拍了几下之後,随即转头招手:「你们几个,全都随我过来吧,快。」
於是,众警卫在孙队长的带领下,便朝着兕的位置奔了过去。
陈查理组长将仪器接上电源,然後启动系统,仪器开始哔哔作响运作起来。他飞快在键盘上输入指令,心里则是带着些许兴奋和忐忑,毕竟这仪器目前还是半成品,若是临时失常那就糗大了。当他在执行键重重按下後,仪器再次嘎吱作响起来,接着萤幕画面由一些点和线,逐渐成形成各种环境画面时,他这才松了口大气。
此仪器的运作原理,就是利用更强力且连续的超音波来扫瞄环境资讯,并加以运算成像。只见该层楼物件的外观和位置皆十分准确,就连此刻在兕那方的动态变化,几乎没有延迟,全都一览无遗。
副会长凑近观看,他搓着下巴说:「不错嘛,但这样就能找到小家伙?」
「这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陈组长边说,边打开仪器上的一个小压克力罩子,然後就果断压下里头的红se按钮。
当仪器内部有零件高速运转声音响起後,萤幕的画面上亦多了些红hse为主的光晕区块,这是由於红外线热源感知器正式启动,故各类发热源、生物热能皆无所遁形。
副会长频频点头说:「这台仪器很可以啊。」
受到长官的肯定,陈组长不免露出得意的微笑;「这仪器算是我来公司的头一个心血,目前还在改良中,期望哪天,我能做到像箱子或笔电般的大小,这样就能让外勤人员直接带出去使用。」
李昂微笑说:「我很期待哦。」
祝部长紧盯着萤幕说:「三尾的身长就和手臂差不多,你赶快找找?」
「是。」陈组长应道。接着他滑动触控板,将画面移动到有热源出现的位置,并进行旋转或是缩放,逐一聚焦检查。
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组长不时用力眨了眨眼,喃喃自语道:「奇怪了,怎麽可能没有,难道…真的让牠给逃走了?」
听他这麽说,祝部长顿时感到汗流浃背,急忙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事情发生时我就按下紧急钮,并进行全区封锁了,他不可能逃得出这层楼的。」
「等一下,」李昂突然出声并上前一步说:「组长,可以请你将画面倒退一些吗?」
「好。」陈组长接着就遵照李昂的指示来滑动触控板。「再退後,好,接着往右…,停,这里往下,对了,停,好,这里放大,可以转九十度吗?」
细看李昂所指之处,原是一道微弱的蓝白光源,又细又长,老实说极不明显,甚至更像是某种g扰而谈不上是热源。
「这不可能是吧?这怎麽可能是……」祝部长苦笑道。但随着画面的拉大,他立即住口,双眼也越瞪越大。
只见那蓝白光源内出现一道细微红点,一闪一灭,缓慢且规律。
陈组长眼睛发亮,赞道:「太神奇了吧,这小家伙!竟然让自己进入假si状态,还差点骗过了所有人。」
副会长说:「我更好奇的是,牠是怎麽钻到那里面去的?!」
李昂认清了位置,然後开始着手整理装备,「我去抓那小宝贝归案吧。」
祝部长吐了口长气说:「我找队长派些人手过来帮你。」
「先不用,」李昂说:「那小家伙很机灵,人多反而容易坏事,我去准备一下,待会我想来个瓮中抓鳖。」
祝部长连连点头,并紧握李昂的手:「有劳你了。」
副会长最後也叮咛了一句:「小心点,别伤着宝贝了。」
李昂来到二号实验室,进去後便将门轻轻带上。
祝部长则贴在门上的小玻璃窗前,朝里头紧紧盯着。
既已知道三尾的真正躲藏之处,李昂便好整以暇,直接轻声朝目标细管线处走去。
没想到三尾可以将自己的身t拉长,y塞进这个满是线路的管线内,着实厉害。他沿着管线审视,果然发现了在离牠後方数寸的地方,有个不怎麽起眼的破洞。
李昂於是将计就计,在不发出任何声响的情况下,在洞口布置了一道小型陷阱;这陷阱只要一经触发,底座就会迅速张开细网,然後便可将触发物一举捕获。
一切准备就绪之後,李昂轻声走到管线的前方,然後用力踢动管线。
三尾被这晃动和巨响惊醒,本能地迅速倒退,李昂还能感到牠因挣扎震动而引得细管嗄吱作响的样子。
就在一切顺利,三尾即将退出洞口触动陷阱的刹那,没想到牠竟然又缩回了洞里,结果导致陷阱被触发後,只网到了空气。
李昂正yu上前拦截,没想到三尾受此惊吓後,不敢再由那个洞口出来,反而使劲向前游移,一溜烟就顺着管线钻到了近天花板处。这三尾竟然事先就已为自己预留了後路,上头也有个洞,当真是狡免三窟。
看来考验才刚开始,李昂拿出了电击枪和塑胶子弹用枪,一手一枪;他在三尾刚钻出洞口的刹那,随即朝牠发s电击针。
三尾一个弹跳,便轻易闪过了电击针,但牠也不去理会李昂,只想迅速离开这里,於是在实验室里不停东奔西窜,其速度之快,几乎令人眼睛都快要跟不上。
这实验室为p3等级,内部闭不透风,病菌都传不出去,更何况为了应付一些大型异兽的检测,内部基本上都做了多层加固,防震抗暴,故要逃出去谈何容易。
只要实验室的门没打开,三尾想从这里逃出去,根本就是不太现实的事,故李昂此时也不急,便静静看着牠不停瞎绕,让其就这麽消耗些t力也不错。
果然,三尾在奔跑好一阵子过後,似乎终於累了,於是卷缩在室内一角不住喘气。
「小宝贝,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放轻松,……」李昂刻意放慢动作和音量,试图降低三尾的紧张情绪,并缓缓靠近。
但三尾见李昂不断接近,还是立刻拱背弓身,咧嘴低鸣,随即马上跳开,继续在实验室里高速狂奔。
李昂见牠表现得越来越焦燥,甚至数度朝玻璃窗冲撞狂抓,吓得在外头的祝部长一阵虚惊,不由得退了几步。三尾再这麽下去,极可能会令自己受伤,他思及至此,便决定更改原先的策略,准备速战速决。
李昂看准位置,接着就朝三尾连续s击多发的塑胶子弹。虽然他已尽量避开其要害,但其中一发还是擦过了三尾的腹部,痛得牠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
三尾站起并抖了抖身子,虽看起来没啥麽大碍,但也变得越为焦躁,立即又四处飞奔逃窜,不时还撞飞了一些实验器皿。
李昂继续预判三尾的行进路径,然後适时在其前方补上一枪,b得牠不得不y生生调头转向。此经过数个回合,牠的t力消耗甚钜,速度也明显渐渐变慢。
三尾不断被李昂限缩空间,逐渐被b到实验室一角。退无可退之下,牠的行为举止看来已由恐惧转为愤怒,接着直直朝李昂冲来,似乎想做最後反扑。
李昂则是轻松以对,面对这种等级的对手,他丝毫不感压力,冷静地连续补枪,朝三尾行径前方s击,b使牠不断侧移,从而减低了些许速度。
最後,三尾看似已按耐不住,就在离李昂不到数米的距离时,牠在闪过塑胶子弹後,随即使劲奋力一跃,目标则是敌人那可恨的头脸处,准备让他後悔莫及。
而李昂其实就是一直在等这个时刻,电击枪s速慢,平常不容易打中狡猾的三尾,但此刻牠近距离又加上身处半空中,已经无法变换方向。他举起了电击枪,紧接着发s。
电击针正中了三尾的前x,令牠瞬间触电、全身僵直;李昂则侧身一闪,而三尾就这麽和他擦身而过,然後摔落在光滑的地板上,顺势还滑行了好长一段距离。
李昂接着快速上前,用双手压住三尾的头和身t,将牠牢牢控制。
祝部长目睹这一切,早就迫不及待的提着笼子冲进门来,然後迅速将三尾收入笼中。
「成功了,李昂,太感谢你啦。」他起身後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还用力拍打着李昂的手臂。李昂微笑以对。
两人随後步出实验室,而看起来孙队长那边似乎也已经差不多ga0定了,现就只差将幼兕推进笼子里。这出闹剧,至此终於告一段落。
回到会长室之後,副会长和李昂回到了沙发处就坐。
「还好今天有你在,不然谁晓得他们还会乱到什麽时侯!」副会长边说,边为两人斟满了酒。
李昂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副会长拿起酒杯,并示意李昂。李昂明白,亦拿起酒杯,接着两人乾了杯。
副会长喝了几口後,用左手指拨了拨金钢杵;经过刚才这麽一番折腾,他也已经无心再瞎ga0了。「我就不再废话了,会长有新任务要交代你去办。」
李昂早就有预感,点头问:「好,任务的内容是?」
副会长拿起金钢杵,又把玩了一会,然後才依依不舍地丢向了李昂。「会长要你走一趟西藏拉萨,然後去伏魔寺找一位古智活佛,并且将金钢杵亲自送交给他。」
「古智活佛?把金钢杵送给他,为何?」
「我有问过会长了,但他什麽也不说,所以我也无法理解,总之你照办就是了。」
「好,只不过若只是去送个东西,有需要特别一定要我去吗?」
「还真别说,这我也问了,毕竟你是我们会里的高阶猎人,责任重大,让你把时间花在这种事情上,实在太没效益了;但你义父执意要你亲自跑一趟,他还特别交代,若是活佛有什麽要求,你就一切听从他的安排,尽力完成便是。」
李昂听得一头雾水,於是说:「我想我还是打个电话,跟义父聊聊好了。」
副会长耸了耸肩,回道:「事实上,你义父是又去闭关修仙去了,你找不到他的。他总是这样不是?莫名就消失好一阵子,然後就电话什麽都不接,现在都什麽年代了,要和他随时取得联系g0u通,竟然还是那麽困难的一件事;我觉得他aiga0神秘的程度,完全不输给夜星的那个大老板。」
李昂点头微笑,表示明白,这确实是他义父的行事作风,但也因为这样,代表义父对这个副会长信任有加,可以如此放心的将会里事务完全交给他全权处理。
副会长嘟了嘟嘴续道:「这出家人能有什麽大事要处理?所以,你就快去快回吧,会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办呢。」
李昂点头,既然是义父特别交代的,他也就没什麽好质疑的了,他将金钢杵收入背包里,然後起身准备离开。
副会长跟着起身,并且一手一个酒杯,「待会你就先去找外务部安排一下,在此祝你一路顺风。」
李昂接过了自己的酒杯,然後与之乾杯,双方接着一饮而尽。
西藏拉萨,贡嘎机场——
西藏为青藏高原的一部份,其平均地势在海拔四千公尺以上,素有世界屋脊之称,故日夜温差极大,有一年无四季,一日见四季的说法。
当李昂搭乘的飞机抵达该机场时,天se已晚,室外气温寒冷,於是他搭计程车直奔香格里拉酒店,预计先歇息一晚过後,明日再前往伏魔寺去交差。
来到酒店之後,李昂於柜台办理入房登记,接着就来到这间组织早已预订好的501套房。他打开房门,室内整t采藏式风情设计,非常典雅舒适,且yan台处还可尽收布达拉g0ng等美景,着实令人心旷神怡,这让他感觉此行像是来渡假,而非出任务的。
简单盥洗过後,李昂坐在床缘上,他从背包里拿出了几本书和地图,然後又取出笔记型电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开始查找有关於伏魔寺的相关资料,好知道自己明天该往哪里去。
奇怪的是,他透过网路尝试查询,并过滤了无用资讯之後,却怎麽也没找着伏魔寺的相关讯息。他心想或许是词汇有异,毕竟伏魔寺这名称,实在太像汉人寺名,在西藏也许不那麽称呼,於是他又利用翻译软t等其它方法,尝试改用其它名称来进行搜寻,但一样没有结果。
於是,他乾脆拨电话直接询问柜台人员,或许这样快得多。不过,柜台人员同样没人知晓,这伏魔寺究竟在哪里;但他们很热心地告诉李昂,会代为向各方询问,若一有消息,便会立即来电予以告之。
挂断电话之後,李昂又继续查找了一会儿,最後索x合上了电脑;他这时倒也没太在意,心想就等柜台人员消息,或是明天直接向当地人询问打听就好了,总会有人知道的。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便拿起西藏的相关书籍随意浏览一番,然後熄灯就寝。
翌日一早起床後,李昂先完成自己每日例行的t能训练以及静坐调息,接着才到酒店的餐厅去享用早餐。
期间,他还特地主动去询问了下柜台人员,但得到的结果和昨天一样,而他们建议李昂,可以去布达拉g0ng或是一些较大的寺庙问问,毕竟同为佛门中人,他们之中或许会有人知道伏魔寺的所在。
李昂向柜台人员表示了感谢,他用完早餐,并将房间钥匙寄放於柜台之後,就背着背包轻装出门了。而他也听从了酒店人员的建议,首站便是直接前往布达拉g0ng。
西藏是十分特殊的地方,虽然地广人稀,却是大小寺庙林立,人民相当虔诚。
而布达拉g0ng,正是西藏最富盛名的景点,它座落在拉萨西北的红山之上,依山而建,气势雄伟,每年游客络绎不绝。
李昂在g0ng里信步而行,并不时向遇见的喇嘛合十询问,但结果出他意料之外,依然没能问到这伏魔寺或古智活佛的任何丁点讯息。这俗话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所以李昂很难想像喇嘛们会集t骗他,且看他们回话的样子,并没有特意闪躲,应该是真不知情才是。
带着万般疑惑,李昂又去了着名的大昭寺和小昭寺查访,却仍是败兴而归。
难道副会长记错寺名?还是他弄错了什麽义父想传达的内容?不,不可能,他这麽jg明的一个人,怎麽想也不太可能,还是是我遗漏了什麽……
此时夕yan西下,李昂索x先回酒店休息,打算明天再继续进行查访。
晚间,他又再度上网查找资料,并且扩大搜索范围。他心想,这伏魔寺或许位处拉萨郊区,所以在市中心区域的人,才会无人知晓,於是他就选定了几间拉萨郊区的大寺庙,做为明日的查访重点。
由於这些寺庙来回时程相对较长,所以隔天李昂很早就出门了。
依其计划,他开始踏足各大寺庙,这近的诸如se拉寺、哲蚌寺,远的则至甘丹寺等等,但直到傍晚还是没有任何收获。眼看又将空手而归,他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要嘛明日持续往更外围的寺庙去寻找,例如扎什l布寺位於日喀则市,已偏离拉萨,且来回差不多就得花费近一天的时间;要嘛就打电话回组织,直接找会长或副会长进行确认,尽管这麽做会有些失礼。
但现在趁着天se还允许,他决定查访完今日最後一个地点:桑耶寺。从那里回酒店约莫只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尚能接受,至少他想努力到最後一刻。
桑耶寺,该庙位处山南地区的紮囊县桑耶镇境内,占地庞大,是一座相当古老的庙宇。相传该寺建造於公元八世纪左右,寺里依佛教的宇宙观进行布局,兼具藏族、汉族、印度等三种风格,因此也被称作三样寺,它也是藏传佛教史上第一座佛、法、僧三宝俱全的寺庙。
当李昂坐车来到桑耶寺时,天se已暗,故仍在建筑外头走动的僧侣或是游客,都明显少了许多;如今,他也只能边走边看,并只求能碰到几个喇嘛问问。
突然,一gu强烈的第六感闪过他的脑海,似乎有人在跟踪自己。这种能力是他做为异界猎人多年,经常出生入si所培养出来的,太半不会有错。
於是他先不动声se,如常信步而行,实则用斜眼不停扫向四周。果然,他一次侧头,便注意到了右後方的墙角处,有道黑影会时不时探出墙来观察自己,然後又迅速缩了回去。
有人跟踪我?是为了什麽?难道是与我的目的有关?
李昂继续信步前行,忽然间他拔腿急奔,yu让这跟踪者措手不及,接着他迅速绕过寺庙建筑的数道墙角之後,翻身躲到了一座石狮子的後方。
果然没多久之後,一道脚步声就跟着快速靠近。
就在对方刚跑过石狮子,李昂便立即跳了出来,并且叫住了他:「这位大师,请问你一直跟踪着我,不知有何贵事?」
那人停下脚步,他先是一楞,接着转身望向李昂。只见此人浓眉大眼,全身做喇嘛打扮,虽然是个年轻男子,但是脸上皮肤粗糙,这让他看上去更显成熟不少。
浓眉喇嘛并不答话,只是猛盯着李昂瞧。
李昂又问了他几次同样的话,喇嘛依旧没回答,这让李昂不由得困扰起来,并搔了搔额头,喃喃道:「难道他听不懂普通话?我又不会藏语,该怎麽办?」自己顶多就学了几句简单的藏语词汇,多是做为问路用,若真要深度交谈,自己可没办法。
於是,李昂又试着边说边b手划脚,试图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但见对方始终无动於衷,他也只得放弃,并且环顾四周,并且期盼有人经过,这样或许还可以请其为自己做个翻译。
就在这时,喇嘛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并闷声不响地举起右拳,就朝李昂攻来。
李昂大吃一惊,连退数步,同时他提起左手,以掌接拳,护住了自己门面。
喇嘛见偷袭失败,顺势就贴近李昂,左手肘击亦紧接而来。李昂立即提腰仰身,他下巴还惊险闪过了肘击,然後他顺势出手推了喇嘛的x膛,借力朝後跃开一大步。
终於有出声的空档,李昂喊道:「这位大师,你要g什麽?」
喇嘛仍然没有回话,再度朝李昂冲来,他攻势不断,一会出拳,一会脚踢,同时还挥肘膝击样样来,就只差没用上铁头功而已。
不过,这次李昂有了心理准备,於是见招拆招,应对自若。在不清楚对方的意yu为何,且不想伤人的前提之下,李昂全然采取守势,既然对方想玩,自己索x就陪他过过招,就当做是切磋武艺便得了。
而十几个回合攻防下来,李昂已逐渐掌握了对方的招式套路。
见打了这麽久,对方仍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於是李昂便存心想要展现一下自己的能耐,好藉此劝退於他。於是,在他右腿踢出的同时,自己後发先至,跟着也踢出了左脚。
两人神奇地脚掌对脚掌互击,然後在同时施力之下,两人便各自弹退了数步,又再度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这次,喇嘛站稳身子之後,只是待在原地喘息,并没有选择再继续上前攻击。
「你身手不错。」喇嘛忽然开口说话,而且竟然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被他耍弄了这麽久,李昂亦半开玩笑的回道:「大师客气了,你也不差。」
「听说,」喇嘛问:「你想找古智仁波切,是也不是?」
仁波切,是藏传佛教中称呼那些转世高僧,或是修为很高、学问已达世人楷模之人的尊称,是极为崇高的头衔,而汉人则多以活佛或法王称呼之。
早在交手之初,李昂便已大致猜到了这个喇嘛的来意,这下终於确认。他外表看似平静,实则内心狂喜:「是,我有要事需见古智活佛,能否请大师明示。」
「你凭什麽?」喇嘛双手叉x,还带点怒气的问:「你究竟想要g嘛?」
李昂几经思考,为免再横生枝节,他便决定坦诚相告:「我是道天会的李昂,我们会长与活佛是旧识,会长特地命我前来拉萨,送交一支特别的法器给活佛。」
「道天会?」喇嘛侧头想了想,「没听过,你想拿什麽法器给仁波切?」
李昂从背包里取出了金钢杵,并且摊开在右手手掌上,让喇嘛过目。
喇嘛伸出手来,想去取那金钢杵,但李昂随即握住了它并且缩手。
李昂说:「抱歉,此乃贵重之物,我必须亲自送交给活佛,还请大师见谅。」
喇嘛一时楞住,似乎在犹豫接下来该怎麽处理。
李昂看明其心思,便道:「这样吧,若大师无法直言相告的话,那可否请大师代我向活佛转达一声,再请活佛定夺即可。」
喇嘛思索片刻,便道:「那好吧,你先回去等着,明天中午十二点整,你在布达拉g0ng的正门广场等我,请你务必准时,若是到时侯我没见到人的话,那可就别怪我直接走人罗。」
李昂点头道:「没问题。」
喇嘛接着说:「另外,若是到时侯,我没有出现的话,那你也应该明白这是什麽意思,不用我多做解释对吧;届时,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李昂一听似乎觉得不妥,正想要说些什麽时,谁知那个喇嘛转身便走,同时还补上了一句话:「记住,别迟到了!」
李昂只好目送着喇嘛离开,内心亦泛起了不少迷惑。这人真是活佛的人吗?我刚才是不是回应的太快了?假若他明天没出现的话,我该怎麽办?难道真要如他所言,直接打道回府?
一时之间,他心中也没有明确的答案,不过至少确定了伏魔寺和活佛的存在。他叹了口气,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既来之则安之,一切就等明天之後再说吧。
隔天,李昂一早就来到指定的地点,以等侯那名浓眉喇嘛的出现。
此时布达拉g0ng内人cha0络绎不绝,喇嘛更是随处可见,他站在广场一角,静静观察来往行人,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浓眉喇嘛始终不见身影。
李昂看了下手表,如今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小时,喇嘛却仍未出现,这让他的内心亦渐感不安起来。正当他犹豫着,是否还要再继续等下去的时侯,忽然瞄见远方一处人群之中,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并笔直朝他走了过来。
待那人走近些,细看确实是浓眉喇嘛,李昂这才松了口气。你可终於来啦!
浓眉喇嘛走到李昂面前,双手合十,他看似表情不悦地说道:「没想到,仁波切居然答应亲自见你,话说他平时是不轻易接见陌生来客的。」
李昂嘴角一扬,双手合十道:「非常感谢大师您的帮忙。」
喇嘛撇嘴不置可否,忽地转身并说:「阿弥陀佛,跟我来吧。」
李昂随浓眉喇嘛离开了布达拉g0ng广场,接着走到街边一辆红se吉普车处。此时驾驶座上已坐有另一名喇嘛,他见李昂到来,便合十行礼,李昂亦礼貌x地合十回礼。
浓眉喇嘛示意李昂去坐後座,自己则上到了副驾驶座。
接着,车子启动,并沿着主要道路一路向东驶去。
一路上,三人几乎没有什麽对话。期间,李昂曾试图闲聊、或是问些问题,以化解尴尬的气氛,但那浓眉喇嘛就是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几番自讨没趣之後,他也就乾脆闭口不再出声了。
过不多久,车子行到了某个叉路口,驾驶突然转弯并偏离主要g道,并朝一条偏僻小路开去。接下来,车子就在山路间弯来绕去,这附近几乎没有人烟,四周尽是最原始的自然风景,着实美不胜收。
然後,车子又来到了一处路口,驾驶再次驶离小道,这次弯进了一条更加崎岖不平的碎石路。就这样,车子一路行驶直到尽头si路之後,才停了下来。
「下车吧。」浓眉喇嘛侧头对李昂说,说完他亦打开了车门下车。
驾驶喇嘛向两人挥手打了声招呼,接着便开始回转车子,准备离开。
浓眉喇嘛对李昂说:「接下来的路,我们都要用走的,你最好给我跟上。」不等李昂回应,他已迈开脚步,走上旁边一条不起眼的石阶小径,李昂则快步跟了上去。
行径间,浓眉喇嘛似乎存心想试试李昂的能耐,开始故意加快脚步,越走越快,到後边几乎都像奔跑起来似的,不见丝毫停顿。两人就在山路间或奔或爬,一路翻山越岭而行。
在行经一段距离过後,喇嘛回头察看李昂,本想看其笑话,却发现他仍不急不徐地紧跟在自己後头,且脸上亦没有任何疲惫之感,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反观自己,气息开始絮乱,t力渐感不支,还不停发喘冒汗,这让常年往返此处的自己,情何以堪,故不由得对他生出了些许敬佩之心。
喇嘛刻意放慢了脚步,以靠得李昂近些,然後对他说:「有件事请记住了,你在这里问不到伏魔寺或是古智仁波切,并非我们没没无闻,恰恰相反的是,古智仁波切在藏佛界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在未经允许之下,是不会有任何人告知你任何事的,更别说找着这里了。」
李昂说:「原来如此。」
喇嘛续道:「早在你四处向人打听伏魔寺的时侯,我们这边亦已收到了消息,所以大师兄这才派我前来监视你,看看你究竟想做什麽。如今仁波切既然愿意破例来接见你,那自是你莫大的福气,也希望在你离开这里之後,别辜负了仁波切的美意,请守口如瓶,莫再向其他人提起这边之事。」
李昂点头回道:「我明白。」
说着说着,他们就绕过了一道山坡,眼前忽然一片豁然开朗。浓眉喇嘛忽地停下脚步,「我们到了。」
李昂跟着止步,他望向前方,没想到在这群山围绕的山峦之中,竟然有座依山而建的庙宇,虽说规模不大,但想必那应该就是伏魔寺了。
「阿弥陀佛,」浓眉喇嘛说:「我们快走吧,别让仁波切久等了。」
两人接着延小路下行,没多久就来到了山门处;只见这山门的牌坊上,写有伏魔寺三个古汉字,这下李昂就更确定自己是来对地方了。
整t来说伏魔寺并不大,而这山门是该寺的唯一出入口,顺着路进去,就是一道大广场,此时正有三两聚集的喇嘛,或在相互交谈,或是在b武切磋之中。在广场後方,是三栋主要的寺庙建筑,而除了两栋的四方楼房之外,居中的主寺竟将大半建筑t,直接镶进山壁之内,简直是鬼斧神工之作。
当李昂随着浓眉喇嘛经过广场时,其他喇嘛纷纷停止了原本的动作,并对他这个外来者投以好奇的目光。
穿过广场之後,两人便一前一後进到了主寺。
这主寺刻意将两三层楼直接并成一层的挑高设计,让整个一楼大殿格外地宽敞。大殿上摆放有一尊巨大的坐莲大佛,法相庄严,此时亦有不少喇嘛正端坐於佛像前,心无杂念地闭目念经,完全没去理会李昂的到来。
当他们走向了侧边的廊道时,一位年轻nv尼忽然迎面而来,这让李昂有些惊讶,心下暗想:「怎麽伏魔寺里男僧nv尼皆有??因为就寻常的佛教寺庙来说,两者同处一寺的情况并不常见。
nv尼来到两人面前,她先是向李昂合十行礼:「施主远道而来,辛苦了。」
李昂跟着合十回礼。他细瞧这名nv尼,虽然理了个大平头,但仍掩不住其清秀的五官,看上去年纪也就约莫二十来岁而已;但瞧白晰的皮肤和脸部的轮廓,似乎与本地藏人有所不同,反倒更像是一般的平地汉人。
nv尼接着转头对浓眉喇嘛说:「哥,仁波切已在静心堂等侯你们。」
「知道了。」浓眉喇嘛问:「大师兄呢?」
nv尼说:「他陪在仁波切身边。」
浓眉喇嘛点了点头,接着就自顾自穿过了nv尼身旁,并叫李昂跟上。
他们来到楼梯处後就一路直上三楼挑高部份不计,接着穿过了几间厅室,最後就来到了一间大和室门前。
隔着和室门,浓眉喇嘛出声道:「仁波切,您想见的人已经到了。」
只听门内响起了一道脚步声,紧接着和室门「刷」地应声打开,一名中年喇嘛探出身来。他直接看向李昂,然後合十说:「阿弥陀佛,施主请进。」
李昂合十回礼,然後脱鞋准备进入,而此时中年喇嘛则趁机对浓眉喇嘛说:「这里交给我就好了,你下去忙自己的事吧。」
浓眉喇嘛回道:「大师兄,我就在这门外待一会儿,你们可以不用管我没关系,若万一有什麽事的话,我也可以马上有个照应。」他虽然没特别说明什麽,但很明显就是不怎麽信任李昂的意思。
中年喇嘛不置可否地说:「随你吧。」此时李昂已脱好了鞋,於是他就领着李昂走进室内,并顺道将和室门给关上。
这间静心堂,其实就是该楼之中最靠向山壁外侧的部份,整t就占了该层近四分之一左右的空间,其楼板地面还铺上了一层木板材质,十分乾净且宽敞舒适,看样子就算寺里的所有人皆在此聚会或集t蝉修,应该也不致於成什麽太大问题。
此时堂内没有开灯,加上窗户都拉上了窗帘,因此显得较为昏暗,只有窗帘偶尔随微风吹起摆荡,才有些许光线透入;而李昂注意到,有个人正低头盘坐在靠窗处附近,想必那人就是古智活佛了。
待两人走近,那人忽然抬起了头,并用苍老的声音说:「楚庆,有宾客来了,你将窗户和窗帘都打开吧。」
「是。」中年喇嘛应道,接着他走去将窗帘收起,并将窗户全部打开。
整个静心堂内瞬间一片明亮,直到这时,李昂才终於看清楚了活佛的样貌。
那是张老的不能再老的脸孔,满脸白须延伸至腹部,他双眼呈半睁半闭状态,再加上浮肿的眼框,真让人分不清他还能否看得见。
李昂上前跪坐,并合十行礼道:「活佛您好,我是道天会的李昂,我受义父之命前来,要将一把珍贵法器送交给你。」
活佛抬头看向了李昂,他并未对所谓的珍贵法器有所在意,只是微笑道:「烈火之子,你终於来啦。」
晚间,香格里拉酒店,李昂在自己房间与组织通话之中。
李昂说:有,我已经将金钢杵亲自交给活佛了。
…………两人持续对话,电话那头正是道天会的张诚副会长。
他很高兴,不过他最後说了有事想请我帮忙,所以我还得在拉萨待上一阵子,麻烦副会长您代我向义父或是马叔报备一声。李昂用肩膀和右脸固定住手机,然後简单收拾衣服和物品,对了,活佛希望我後续直接住进伏魔寺,所以酒店这边,我就不需要续租了,明早离开时我会办理退房。
副会长说话的语气明显不悦,似乎不太能理解李昂的决定,毕竟组织里的高阶猎人不多,调度不易,换言之他在这里待的越久,组织的损失就越大。
义父不是曾经交代过,一旦活佛有事相求,那麽就务必要帮他完成;现在,既然活佛都开这金口了,那我就势必得留下来帮忙不可。
…………副会长直接了当问了活佛要帮忙的事情是什麽。
李昂回道:这我也尚不清楚,活佛当时并未明说。
…………副会长又说了很多话。
是,我明白,那麽没问题的话,就先这样吧;就在李昂即将挂断电话之际,忽然想到一事,对了,伏魔寺那边几乎没有讯号,手机无法使用,所以如果会里有什麽事情想要连系我的话,可以去布达拉g0ng找一位格桑喇嘛,请他代为通报即可。
…………
没错,好,我知道,好,那就先这样,再见。
挂断电话之後,李昂继续收拾行李,待一切就绪之後,他才去稍作盥洗。
夜深就寝,他整个人静静躺到了床上,并看向天花板。一时间他也没啥睡意,脑海里千头万绪,不知不觉间他又回想起了,稍早前与古智活佛见面那时的场景。
白天於静心堂内,李昂与活佛面对面跪坐,楚庆喇嘛则是坐在两人中间靠右侧,整t三人约略呈ㄇ字型坐定。
「阿弥陀佛,」活佛淡淡说道:「远道而来,辛苦你了。」
「活佛客气了。」李昂双手合十,然後他从背包里取出了金钢杵,并恭敬地递给了活佛。「受我会长之命,今日特来将这珍贵法器,送交给您。」
活佛只是看了下金钢杵,并未移动身子,反倒楚庆喇嘛则赶紧伸出双手,代为接过了金钢杵,并转送到活佛面前。
活佛盯着楚庆手中的金钢杵良久,表情微微变了,整个人也跟着颤动起来,似乎此刻他的内心,并不太平静。
见活佛迟迟未伸手来取,楚庆喇嘛出声询问:「仁波切?」
活佛这才说道:「你就直接放着吧。」
「是。」於是楚庆喇嘛恭敬地将金钢杵,平置在活佛身前的地板上。
活佛对着李昂问:「这支金钢杵从何得来的,可以告诉我吗?」
李昂点头,於是他将先前的尼日任务行,所有过程全都向活佛一一如实交代。
活佛听完後深深叹了口气:「阿弥陀佛,虽道世间变化无常,但何以会演变至此?」
李昂不知活佛这话是什麽意思,也不想深究,便续道:「像金钢杵这类法器,一直以来都是贵教的重要象徵之物,凭我们会长与活佛您的交情,他自然想到了您,盼您笑纳。」
活佛微笑问:「这可是你差点赔上x命,才得来的宝贝,你当真愿意割ai?」
李昂回道:「能够将它交给活佛您这样德高望重之人,我也十分认同会长的处置。」
活佛再度微笑并摇头,说:「只可惜,我等皆非有缘之人,怕是承受不起。」
李昂不解问道:「活佛此话何意?」
活佛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话,只是续问:「对了,恩天施主除了要你送这法器过来之外,还有说些什麽吗?」
没想到活佛这麽问,李昂如实回道:「会长还有交代,若是活佛您这会有什麽事情需要托我去做的,可以尽管纷咐没关系,我一定尽力去办。」
「阿弥陀佛,」活佛双手合十,突然深深向前鞠了个躬;「恩天施主,老僧在此先行谢过了。善哉。善哉。」
打从一见面开始,活佛就净说些自己听不太懂的话,更别说现在这个举动了,这让李昂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活佛,您这是……」
活佛说:「我确实是有一件大事,想请李昂施主帮忙,只是这事并不轻松,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即便如此,你是否还愿意帮我这个忙?」
李昂斩钉截铁的回道:「没问题,活佛请直说无妨。」
这时,活佛却摇了摇头,说:「只是眼下时机未到,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我需要你在此等侯一些时日,不知你是否仍然愿意?」
「这……」没料到活佛竟会要求自己住进寺里,李昂迟疑回道:「像我这种人,待在此处只怕会打扰到活佛您和众位师父的清修;不如这样吧,我会在香格里拉酒店待着,若是活佛有需要时,就派人来找我便可。」
活佛说:「出家人随缘喜乐,无所谓打扰不打扰的问题,倒是这里生活单调,且只有粗茶淡饭,我想你不愿意待在这里,也是很正常的。」
李昂连忙回道:「活佛您误会我的意思了,说实话身为异界猎人,再艰困刻苦的环境我都待过……,呃,我不说这里不好……,我的意思是……」
「你不用在意,我明白的,」活佛微笑接话道:「事实上,我留你住在寺里,是有特别用意的,当然若你不愿意的话,我也绝对不会勉强。」
李昂听了,只好回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全听您的安排便是。」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活佛点头道,接着他转头望向楚庆:「那李昂施主入住寺里的相关事项,就有劳你处理了。」
楚庆合十回道:「是,仁波切。」
隔天一早,约定时间已到,李昂於是背起背包离开了自己的房间。由於这香格里拉酒店,是道天会长期合作的企业之一,所以他无需烦恼结帐等相关问题,在柜台简单办理退房之後,他就直接步出了酒店大门。
果然,浓眉喇嘛和那辆红se的吉普车,早已经在酒店门前进行等侯。
早前已得知,这浓眉喇嘛的法名叫做贡布,李昂与他简单致意之後,便直接坐上了车。车子出发,再度翻山越岭,之後他们便又返回了伏魔寺。
这时,楚庆喇嘛早已在广场前等侯,见李昂到来,便上前招呼。
楚庆领着李昂,先前往南院的厢房放置背包行李,然後再带他四处走动,导览介绍伏魔寺大致的环境。
除了这镶进山里的主殿之外,左右两边各有一栋长方形的五层式建筑,左栋建筑称之为南院,主要是男x僧人的宿舍以及活动场所。南院一楼是厢房区域,最内侧房间为活佛寝室,左右两侧分别为楚庆喇嘛,以及年纪最长的才望喇嘛所住,其余厢房则是部份较资深的喇嘛、以及客人房专用;二楼则是大通舖,是其他多数喇嘛们的共同休憩之处。
而右栋称之为北院,这建筑的情况较为特殊,除了一楼是为斋堂、二楼则做为各类佛经书房之外,三楼以上就全是nv尼们的专用场所,男x一律严禁入内。据楚庆说,这是寺里近年来才做成的改变,活佛特意邀请了四名高德望众的nv尼,连同卓玛成立了这nv尼分部;虽不明活佛用意为何,而平时nv尼们也不太常与男僧们进行交流g0u通,除非活佛有特别指示或交代,所以倒是也都相安无事。
大致介绍完寺内环境之後,楚庆喇嘛最後又带李昂回到了厢房。
楚庆说:「你就在此安心住下,有任何不清楚的地方,欢迎随时来找我;现在离午膳还有一点时间,你请自便,待会我再过来找你。」
「感谢大师。」李昂合十道。楚庆喇嘛合十回礼之後,便退出了他的房间,顺便把门带上。
话说这客人房,相当的〝简朴〞,除了一张床和一组木制桌椅之外,就几乎没什麽了。李昂从背包里取出了几本书,然後躺在床上随意翻看。
过了一会,他便开始感到无聊,看了下手表,竟然还没过去一个小时,这对常年习惯於紧凑生活的自己来说,这反而是另一种折磨。於是,他索x放下书本,心想出去走走,认识一下新环境也好,反正寺里人应该都知道自己的存在了,并不会太显突兀,若是趁机能和他们聊上个几句,藉此打好关系也是不错的。
就这样,李昂在寺内信步而行,偶尔碰见喇嘛就躬身合十,而喇嘛们大多也都会合十回礼;只不过,他们都未曾有人停下来与李昂交谈,不知是因为语言不通,还是本身个x害羞寡言,亦或根本是仍排斥外来的他,这一切就不得而知了。
他继续闲逛,来到了广场,正想前往主殿去看看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瞄到了一名nv尼,她正巧步出北院大门,似乎也发现了自己,并向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李昂有印象,那nv尼正是贡布之妹,於是便停下脚步等她过来。
只见nv尼手里正抱着一团棉被,直至走近,她仰头看向李昂,惊呼道:「哗~你好高。」不等李昂回应,她转入正题:「施主你好,我刚好有事要找你,昨天我们有见过面,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李昂点头合十道:「我记得,你叫贡布师父为哥哥,对吗?」
nv尼道:「对的,我是卓玛,你普通话说得真好,我还以为你是外国人,不会讲中文,正发愁已经很久没讲英文,都生疏了,不知该怎麽办呢。」
李昂微笑回道:「没关系,我很习惯被这麽误会了。」
卓玛嫣然一笑,问:「那不知施主该怎麽称呼。」
「李昂leon。」
「leon?是你的英文名字麽?你普通话说得这麽好,应该也有中文名字对吗?」
李昂点头:「一样叫李昂,木子李,昂首的昂。」
卓玛先是一楞,随即想通之後便笑了出来:「我懂了,真方便呢。」
李昂说:「名字是我义父取的,中文名则是懒得想了,所以就这麽将就用了。」
卓玛又是嫣然一笑,然後说:「对了,西藏的日夜温差很大,所以晚上会很冷,这客人房一般鲜少人来住,所以被单还是薄的,我拿厚棉被过来给你替换上,免得害施主你住着住着,就冻着了。」
听到是要给自己的,李昂连忙说:「感谢,你给我吧,我自己用就好了。」
卓玛没让李昂将棉被取走,边走边回答:「没关系,这些琐碎之事,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我来吧。」李昂只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在她後头走着。
进到厢房之後,卓玛便兀自将厚棉被依序塞进薄被单里,过程都不让李昂cha手帮忙。看着卓玛安静在忙,李昂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便想找话题随便聊聊,以化解尴尬:「看起来,你们兄妹俩并不是藏人,对麽?」
「是的,」卓玛很爽快的回道:「我们算是香港人吧,不是本地藏人。」
「那为什麽会……?我是说……,你们还这麽年轻,怎会……」
「你是想问,我们怎麽会千里迢迢跑来西藏出家对麽?」
李昂尴尬微笑,也惊觉这麽问似乎有些不妥;「抱歉,问这些好像有点……」
「没关系,但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卓玛边整理棉被,边说:「我的俗名叫林可欣,我哥叫林家凯,父亲原本是个香港商人,本来家里生活还算平顺,不过2008年的全球金融风暴,让父亲的事业一落千丈,再加上被连动债所牵连,使他一夕间背负了巨大债务。结果父母一时想不开,就丢下我们兄妹俩自杀了;想想那年,我哥才九岁,而我也才六岁。」
听到这里,李昂再次感到有些愧疚,说:「对不起,我真不该问的。」
「阿弥陀佛,都过去这麽久了,我早已放下啦;」卓玛以她一贯爽朗的笑容,续道:「在那之後,香港的亲戚大多都不愿意收留我们,因为我们很可能会继承父亲的债务,结果反倒是母亲的妹妹,也就是我二阿姨,她毅然地决定收养我们;她早年已嫁去成都,所以我们自然也就跟着去到成都生活了,而他们全家都是虔诚的藏传佛教信徒,所以我们兄妹俩,自然而然也跟藏佛结缘了。」
李昂频频点头,只是静静听着,不想去打断她说话。
卓玛说:「或许是佛祖保佑吧,审判日的剧震,并未对阿姨家造成什麽太大损害,但其他人就没这麽幸运了。因此,身为当地藏佛协会副会长的姨丈,他透过其影响力,常年请来藏传佛教的得道高僧们,前来成都进行法会,藉以抚慰安定人心。」
「之後,忘了是哪一年,好像是我十四还十五岁的时侯吧,那届法会有幸邀请到了古智仁波切亲莅会场并主持,我们全家也才能幸运地与他近距离接触。当时我印象很深刻,在会客厅内仁波切似乎对我非常感兴趣,一直在问我问题;而法会过後,他就派楚庆师兄前来阿姨家,直接询问我修佛的意愿,然後我跟我哥便在这儿啦。」
李昂说:「原来如此。」
这时,卓玛已经把厚棉被整理好了,并且叠成了豆腐形状,最後放好位置。
「行了。」她在棉被在上面拍了拍,道:「好啦,绵被ga0定了,故事也说完了,那我就回去忙别的事啦,李昂施主请自便。」
李昂合十微笑:「真的非常感谢卓玛师姐。」
听李昂这麽叫,卓玛摆了个好笑的表情,但她也没太在意,迳自走向门口。当她开门走出房门的时侯,楚庆喇嘛正巧也来到了门口;她向楚庆点头合十之後,便自行离开了。
楚庆说:「我们出家人生活规律,用膳时间通常b较早一些,你跟我来吧。」
李昂点头,接着便和楚庆一同步向了斋堂。
午膳时间,活佛再次向喇嘛们郑重介绍李昂,说他是自己的重要贵客,并且会在寺里住一阵子,希望众人日後多多给予关照。喇嘛们则纷纷躬身合十,以示欢迎。
下午,李昂就随活佛来到静心堂,随意闲聊。
活佛常年深居简出,於外界的情况虽略有耳闻,但所知有限;因此,大部份时间多半都是由李昂在分享时事,而活佛则是多听多问;他们亦聊到了李昂的义父,以及道天会的近况,总之就是无所不谈。就这样,一人说得兴起,另一个人则听得有趣,下午时光就这麽慢慢流逝了。
晚间用膳之时,活佛又特意邀请李昂,於饭後再到静心堂一聚,而他也答应了。饭後,李昂先回到自己的房间稍做休息,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便再度前往静心堂。
此时天se已暗,喇嘛们生活简约,寺里只留了几盏残灯照明,因此沿路上都显得昏暗冷清,但这反衬得星空格外明亮,看上去十分壮观浩瀚。
李昂一个人来到了三楼的静心堂,这时整层楼安静无光,若不是因为楚庆喇嘛早已坐在静心堂门口进行等侯的话,他或许真会以为自己来早了、或是记错了时间。
楚庆见李昂来到,便说:「阿弥陀佛,仁波切在里头等你了。」
李昂点头合十,然後轻声步入内室,这回楚庆并没有跟他一同走进去,而是在关上和室门之後,便一个人继续守在了门口处静坐。
在内室里,活佛仍旧坐在他最常待着的那个位置处,闭目禅修。
李昂轻声说道:「活佛,我来了。」
当他走近,便注意到活佛将那支狮头的金钢杵,摆在其正前方处,杵旁还有一壶飘着细缕的沉香,以及一盏淡淡烛光,而这烛光则是此刻堂内唯一的光线来源。
活佛深深吐纳了几口气,接着悠悠睁开眼睛,他摆手示意李昂,於自己的对面就坐;李昂会意点头,接着上前与他面对面盘腿坐下。
李昂原以为活佛会先开口询问自己些什麽,没想到他接着什麽话也没说,便低头闭目,继续入定冥想去了。
见此情景,李昂也不好意思再出声打断活佛,也只能等他完成禅修再说了;转念又想,自己本来就有每日例行的训练菜单,现在既然要等活佛,那就趁此来完成其中一项:静坐练气,也是不错。
於是,他也闭上了眼睛,开始静坐调息起来。
气功对他这个异界猎人的工作,确实助益甚大,不论是在身t方面还是心灵方面都是,自从会里的马叔教会了他调息理气之法後,他便一直持之以恒地修练,不论当时身处的环境有多麽恶劣,他也几乎从不中断。
李昂缓缓调匀呼x1,逐步收敛心神,他不断屏除脑海里层出不穷的杂念思绪,渐渐进入到一种〝空〞的状态。入定後的他,开始集中意念於肚脐下的气海x,一gu热气便缓缓滙集,最後形成了一颗小火球。
接着,他开始〝驾驭〞这小火球,行走於全身的各个经络。这气功有所谓的大小周天,自任督二脉开始,乃至运行整个十二正经以及奇经八脉,火球所过之处,x脉尽通,此时身t虽然不断冒汗,他却没任何燥热之感。如此练jg化气,练气化神,直至练神还虚,不断循环反覆,每趟周天行将下来之後,自己就会觉得更加神清气爽,通t舒畅。
「阿弥陀佛。」活佛突然出声说道:「想不到李昂施主能在这麽短的时间之内,运气游走於大小周天这麽多回,修为当真了得,令人钦佩。善哉。善哉。」
听见活佛说话,李昂一时间并不急着睁眼回应,而是运气重归於气海丹田,接着又进行了几下腹式呼x1,完成收尾动作後,这才张开眼睛。
李昂问:「活佛怎知道我正在修练气功,而且还能看出我内在的变化?」
活佛微笑,「我的r0u眼虽已经老化,但心眼仍在。」
李昂好奇问道:「何谓心眼?」
活佛说:「简单说便是五眼六通,你知道吗?」
李昂摇了摇头:「愿听活佛指教。」
活佛再次微笑,於是开始向李昂讲解说明,但由於这内容颇为深奥,而他向来不喜欢明示,其说法常常带了些隐晦,故李昂在听完之後,仍然是一知半解。
活佛见状,於是起身并同时道:「解释得再多,不如亲身t会,既然你我有缘,就让我助你一回吧。」
李昂闻言大喜,能得活佛这等高人相助,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缘;「非常感谢活佛,不过我真的可以吗?」
「放心吧。」活佛并未多言,便站到了李昂身旁,并且用右手掌轻轻盖在了他头顶,然後两眼紧闭,呆立不动。
数分钟过去後,只见他表情微变,接着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果真是我族封印……,唉……,幸也不幸……,好在这头一道不难解……」
李昂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於是轻轻叫了声「活佛?」
活佛回过神来,并对李昂说:「我们开始吧,万变不离其宗,这修灵和练气的程序和步骤,其实差不多,只不过练气着重於内,修灵则感於外,所以你待会入定之後,须将意识归於眉心处,然後听我指引便是。」
「眉心处?原来这就是修灵的起手式麽?」李昂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接着说:「以前曾有人这麽教过我,要我将意识聚焦在眉心,我照着修练,很快就在眼皮内看见点点光芒,甚至还会看见一些莫名的影像;但接下来,我会突然没来由地心跳加速,混乱慌张起来,并且陷入一种天旋地转、无法自拔的状态,最後不论是我自己主动回神、还是被别人叫醒的,事後都会全身乏力、疲累不堪,然後就什麽事也做不了。」
活佛点头:「我明白,你是走火入魔了。」
李昂亦点了点头,续道:「之後我每次做这种修练,无一例外都会出现状况,所幸我在行练气功法时,就没发生过这种情况;故後来我便只专注在气功的修练上,并且过程中会时时警惕,但凡一有徵兆出现,我就会立刻中断冥想,等身心回归平静之後,再看看是否要在继续。」
活佛微笑道:「这次有我在,你可以宽心,既然你已经知道方法了,我们便可省去不少说明的时间,你就直接试试如何?」
「好。」李昂回道。他对活佛自然是无b信任,於是便马上闭起了眼睛,并且开始调匀呼x1,放空思绪。
当进入化境之後,原本他会将意念归於肚脐下的气海x,这次则是直接移到了眉心之处。眉心处很快便有了胀热感,然後眼皮开始冒出如繁星般的点点光芒,到处闪烁;过没多久,碎片式的景像随之出现,什麽景se都有,有高山、有荒野、有溪流大海,甚或是阵阵白云飘过,总之不停在变化,宛如走马看花。
通常到了这个阶段,李昂便会警觉地马上中止冥想,但因为这次有活佛在,所以他便彻底放开枷锁,任凭持续观想下去。
一如预期,随着场景变换的速度越来越快,眼前的影像果然开始产生了扭曲感,这种情况就好像短时间之内吃了大量食物,身t根本无法负荷那般,他的头脑逐渐发胀,但却又无法从观想的画面中跳脱,於是头昏眼花,不停冒汗。
就在这时,一般清凉的气流从头顶百会x流入,瞬间有如淋了桶冰水那般,令李昂迅速冷静下来,头脑也不胀了,混乱思绪一扫而空,眼前景像重归正常,并且似乎更加清晰协调了不少。
他大大松了口气,接下来便彻底放飞思绪,让自己就像个观众似的,静静〝看着〞眼前这无声影像的播放,一幕紧接着一幕。虽然影像大半都是些自然场景,本来是颇为无趣,但他此刻却甘之如饴,没有任何烦躁无聊之感,因为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t验。
不知过了多久的某个时刻,他眼前的影像画风突然一转,像是来到了某个乡间小镇,而自己彷佛融入其中,变成了第一视角,缓缓向前并四处张望,看着行人来来往往,各式店家和招牌,彷佛自己就生活在其中似的,相当新奇有趣。
而又一个念想闪过,自己突然高速移动起来,这情况就好像是自己正开着一辆无形的敞篷车,快速行驶在小镇各个街道巷弄之间,忘情兜风,而且还不用怕会撞到人什麽的,好不畅快。
终於,他感觉到有些疲累,只是这种疲累感并非来自心灵,更多是像身t所传来的诸如因坐太久腰酸腿麻之类的。他自觉今天已经收获良多,也心满意足了,於是便将思绪重归於眉心,并且深深吐纳收功,画面随即消散,然後他才缓缓张开眼睛。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活佛不知哪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静坐襌修;但原本闭目中的他,像是知道李昂已经完成修行那般,亦跟着睁开睛眼。
活佛问:「还好吗?」
李昂随意伸展了下四肢筋骨,回道:「从没这麽好过,难以言喻。」
「善哉。善哉。」活佛微笑道:「那倒也未必,说不定你只是忘记罢了。」
李昂好奇问道:「活佛知道我曾经失去记忆?」
活佛说:「确实,恩天施主有跟我提到过,他在审判日那天救了一个人,并且收为义子,还跟我聊了许多你的事,所以我一早便知道你的存在。」
李昂继续伸展筋骨,轻松的说:「原来如此,也不瞒活佛,审判日那天我虽大难不si,但或许是头部曾经遭受过重创,所以我已经没有了审判日之前的记忆,刚才听您这麽说,我还以为您知道我过往的事。」
李昂想了想,又接着问:「刚才我在进行观想时,有好几幕场景,感觉似曾相识,还差点令自己恍了神,难道这是我以前的记忆?」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活佛说:「是或不是,又何必太过纠结呢?!」
李昂轻轻叹了口气,回道:「的确,都过了这麽久,我早就不介意了,更何况如今在道天会的生活,我是挺满意的,所以过往如何,忘了就忘了吧。」
活佛说:「你能这麽想,甚好。阿弥陀佛。」
李昂扭了扭腰之後,重新坐定。「那我就继续了。」
活佛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夜已深,来日方长,切莫心急。」
李昂用微弱的烛光看了下手表,原本以为刚刚并没做多久,没想到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过了近三个小时。
「原来已经这麽晚啦,那好吧,今天就先到这吧,非常感谢活佛今天的帮忙。」
「阿弥陀佛。别客气,你明天再过来吧,晚安。」
李昂来这伏魔寺暂住,转眼间也过一个星期有了。
头几天,活佛还有频繁找李昂,但近些天除了夜间於静心堂的固定修行之外,几乎就很少找过李昂了,亦不曾要求他做任何事,完全放任他自由行动,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整天无所事事,却也让已经习惯於紧凑生活的他,感到十分无聊及困扰,故只要一有机会,便会向活佛询问相帮之事为何,但活佛却总是说「时机未到」,希望他在耐心等侯几天,而他也就只好这麽默默地继续住下去。
伏魔寺的喇嘛们,生活规律简单,天未亮他们便起床用膳,之後便是在大殿的佛像前面,集t诵经念佛,直至中午。而午膳过後才是众人的〝自由时间〞,多半嘛喇会进行午休,部份人则是做着一些被交代的事项,诸如打扫、整理书房,甚或是室内修膳等杂事;而午休过後,多数人便会下去做些自己感兴趣的事,像是研读经书、练字做画等等,总之就是各做各的事,无所拘束。
一到下午三点钟,喇嘛们就会再度於广场处聚集,开始练习武艺。
高原空气本就稀薄,气温偏冷,故这时间点用来活动c练,正是时侯。一开始,会由某个较资深的喇嘛轮班带领,进行多套功法演练,整个c练结束之後,众人就会自动分成数个小组,并且各自带开,然後互相切磋讨论。
别看喇嘛们平时x格淡然内敛,一旦练起武来,各个动作浑厚有力、标准流畅,不论年纪大小,所有人皆十八般武艺,样样jg通,全都是练家子。这其实并不意外,因为他们毕竟都是活佛钦定,是来自各大寺庙的一时之选,可谓文武双全,其能力和资质自然都不在话下。
整天闲闲无事,让李昂决定融入喇嘛们的作息,在他们於佛像前诵经念佛时,他则是一个人在众人最後方跟着静坐自修;或许是听得多了,耳濡目染之下他逐渐感到平静,并且竟然开始对佛学产生了些许兴趣。因为失忆的关系,他一直对新知识都抱持有开放并且求知的态度,想藉此来填补过往记忆的缺口,若是学习中因此而想起了什麽,那更是求之不得的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索x就向喇嘛们借点经书来看,就算最後什麽都收获,那至少也消磨了时光。
晚间,李昂还是照例到静心堂,与活佛一同进行襌修。
活佛似乎看出了他近来的变化,询问之下才知他对佛学产生了兴趣,於是除了例行的静坐蝉修之外,活佛亦趁机对他进行传道解惑,甚至聊到佛家独有的内外修行功法,然後还找来了几本经书,好供他自行理解。
隔日午膳後,李昂因本就没有午休的习惯,於是他便拿着活佛给的这几本梵文经书,一个人来到广场旁的凉亭处,准备好好研读一番。
卓玛刚忙完自己的事,步出寺外,她看见了里昂,便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阿弥陀佛,」卓玛双手合十:「李昂施主,中午好。」
李昂稍早就已看见卓玛,打趣回道:「师姐好,你还没去午休?」
卓玛回:「今天布达拉g0ng有活动,几位师姐都随师兄们前去支援了,我刚忙完,本来是想去休息一下的,但看了下时间,心想算了,又正好看到你一个人在这里,於是就过来看看师弟你需不需要帮忙啦。」
这阵子以来,卓玛算是伏魔寺里李昂最常接触且最熟识的人之一了。一来是活佛和楚庆喇嘛会请nv尼们帮忙看照李昂,诸如生活用品上的补给、缝补衣物之类的事,而卓玛是nv尼们中年纪最轻、资历最浅的,所以她便自愿主动承担起这些工作;再则是两人在语言g0u通上完全没有障碍,观念也较相近,故更能彼此g0u通理解,所以李昂在遇到一些问题时,常常会优先向卓玛请教。这一回生、二回熟,相b其他人而言,俩人已较为熟识许多,谈话亦轻松自然了不少。
李昂微笑道:「我正在看仁波切借给我的经书,但读到现在,感觉确实挺需要人来帮忙的。」这阵子以来,他也已经逐渐改口,随寺里人这麽叫活佛了。
卓玛凑前,她先是翻了翻放在石桌上的其它本经书,「等等,你看得懂梵文?」
李昂点头:「我也是来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会梵文,你说神不神奇?」
「没想到师弟你竟与佛如此有缘,梵文可不是一般人想学就能学得会的,说不准你在失忆之前,就是个出家人也不一定。」
「若真是这样,或许我该请仁波切直接帮我剃渡算了,就此回归我佛,这样不就可以成为你真正的师弟了。」
「阿弥陀佛,我真是受宠若惊了,」卓玛忽道:「那你赶快去找仁波切吧。」
她一说完,两人相视大笑。
卓玛接着说:「你好好加油,仁波切借你的这几本经书,其实是我们密宗的不传经典,若非他点头,我们也是无法随意的,你可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才对得起他老人家的期待。」
「是麽?」李昂听了倒是有些惊讶,「原来受宠若惊的人是我,仁波切对我未免也太好了。」
卓玛微笑,「是啊,所以你在观看之余,也请务必妥善保管好这些宝贵的经书才是。」
李昂点头,接着说:「不过正确来说,虽然我梵文多半都能听得懂,也大致理解其意,但在多数的文字辨认上,却又相当模糊,感觉就和普通人一样,几乎不像是已经学会梵文的样子,尤其是这经书内容太过深奥,我看到现在仍是一头雾水,刚才看见你走过来,原本还想说要向师姐你好好请教呢。」
卓玛闻言便直接往李昂身旁的石椅一坐,大方道:「没问题啊,你问吧。」
「这…」李昂想起了她刚刚才说过,这些为秘典不能随意观看的话,又不好意思直说,只得轻声反问道:「真的可以吗?」
卓玛明白李昂想什麽,再次微笑道:「这几本经书,仁波切之前就已经让我看过了,所以没有关系;你问吧,哪里不清楚,让师姐来好好为你解惑。」
李昂听了甚是高兴,便立即将手上经书平置於石桌上,接着用手指一一b出了他看不明白的地方。
两人就这麽忘情地讨论着,而这情景,却被隐身在远方角落的一个人看在眼里,此人正是卓玛的哥哥:贡布。只见他目光呆滞,表情平淡,只是直盯盯地瞧着两人,不知他此刻内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麽。
下午三点一到,没去布达拉g0ng支援的喇嘛们,准时来到广场准备习武。
今天是由年札喇嘛带领c练,喇嘛们很快集结,并自动散成了一个等距方阵,然後就开始有序地演练各种武术拳法套路。一路下来,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喇嘛们也在完成了所有套路的c演。
众人原地休息了一会儿之後,就自动分成了数个小组,各自下去切磋练习。
虽然喇嘛们并未对此有表示过意见,但李昂在这个时间点,基本上也是不会出现在广场附近的,因为他深知武学领域一般都有不愿让外人随意参观的禁忌,便会主动回避,只是因为稍早与卓玛讨论过後,令他茅塞大开,竟一时忘了这事,即便卓玛已经离开,他仍然留在凉亭里继续研读经书。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李昂施主。」
听见有人叫自己,李昂本能地抬头望向广场,发现叫自己的,正在贡布;只见他正朝自己招手,同时续喊道:「能否请你过来一下?」
李昂已大致猜到贡布的意图,本想出声拒绝,但犹豫片刻之後,最终还是放下经书,并朝他的方向走去。人在屋檐下,总不好意思就这麽拒人於千里之外。
李昂走近,「贡布师兄,请问有什麽事?」
「叫我师兄,实在是愧不敢当,你客气了;」贡布接着说:「我只是想起上次在桑耶寺,我们还没分出胜负,不如就趁今日你在,我们继续过过招,切磋切磋吧。」
「上次那纯粹是误会,请你别放在心上。」
「我哪是这般小气之人,自然没放在心上;」贡布招手道:「所以啊,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来吧来吧,就过个招玩玩,不必太认真。」
「只是…」
李昂话还没说完,贡布就一个箭步上前,又向先前在桑耶寺那般,突然出手,他右拳轰出,还不忘顺势喊道:「小心,我先出招罗!」
李昂急忙侧身,闪过这紮实的一拳,贡布瞬间化拳为掌,直劈其x口。
李昂立即朝後退了一步,同时举起左臂挡住贡布的手刀;不料贡布顺势回身,左拳又跟着挥来。
尽管贡布攻势凌厉不断,但毕竟俩人曾经交手过一次,李昂多少了解一些他的套路,故皆能很快一一化解。只是李昂不想再这麽继续下去,边防守边喊道:「等等,你找别人吧,我不想再打……」
贡布闻言,不但装做没听到,反而对他展开更猛烈的攻击。
一些喇嘛见状,纷纷围了过来,他们早就对李昂的身手感到十分好奇,若非因活佛说他是重要客人的话,或许早就有人向他提出b武切磋的邀请了。
交手数回过後,李昂心想,既然已经躲不掉,若是再刻意留手,只怕贡布永远不会罢休,那不如就乾脆放开手脚,好好切磋一场吧,这样也算是为此事做个了结。於是,他在贡布又一个肘击攻来之时,突然转守为攻,主动趋前相迎,并在接招的同时,顺势抓住了贡布的手和腰,紧接着就来了个侧摔。
面对李昂主动出击,贡布的反应也算不慢,他单手落地後,急忙稳住身子,接着立即一个後空翻,先拉开两人距离,以防李昂的下波攻击。只不过,李昂反应更快,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贡布的下一步,迅速跟前,不待他空翻落地,就双拳同时轰出。
贡布还没站稳身子,便用双手接拳,结果反被顺势一推,朝後弹开了数尺远,在重心不稳之下,落地後他接连又倒退了好几步,这才停了下来。
贡布心有不甘,正想上前反击,不料李昂已三步并做两步,出拳朝他攻来,他只好抬手化解。之後的数回合,两人攻守对调,李昂攻势凌厉,拳如雨下,贡布则si命防守,好不辛苦。
好不容易,贡布在架开了李昂的迎面一拳之後,趁势贴近,同时一掌朝他的脸部推去。而李昂却不选择y接这一掌,突然迅速蹲身,同时祭出了扫堂腿。
由於距离过近,贡布避无可避,直接中招,整个人朝侧边倒去;所幸他功夫底子还算深厚,落地前迅速用两手撑地,这才免去跌了个狗吃屎的尴尬。其实,李昂虽已放开了手脚攻击,但於劲道的拿捏上,多少还是有所保留,不然他这会铁定不好受。
一招吃鳖,贡布连忙侧身翻滚,如此滚了好长一段距离後,这才敢鱼跃起身;起身後他才发现,李昂其实并没有继续追击过来,而自己滚得这麽远,反而有些蠢。
李昂拱手道:「贡布师兄,承让了。」
围观的喇嘛们爆出了热烈的掌声,同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
贡布环视众人,感觉他们像是在嘲笑自己的落败,内心咽不下这口气,便迳自走向了一旁。他随手拿起了一根木棍,接着便朝李昂的方向一丢。「接着!」
木棍已经飞在半空中,李昂尽管不情愿,亦只能顺势将其接住。
贡布接着又用脚挑起了另一根木棍,然後走回到李昂面前。
只见他随手耍弄了几招棍法,最後摆出起手势,说道:「b拳脚我认输,我们改换武器来切磋切磋,别说我欺负你对木棍不熟,我让你先手。」
确实,这细长木棍李昂根本就不怎麽会使,甚至可以用弱来形容,若真要用棍bang对打,那还不如真的就给他根大bang子,说不定还更加称手一些。他正想出声直接认输,但贡布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大喝一声之後,便踪身朝他冲来。
贡布一上来,就直捣李昂x口,他只能侧身惊险闪过。贡布迅速变招画圆,这次李昂无从闪避,右小腿y是吃了这一棍,所幸木棍这类武器,并不像刀剑般致命,但皮r0u之苦则再所难免。木棍在贡布手上,确实灵活多变,他不停画圆挑转,连消带打,不停攻向李昂身上的各个部位。
李昂只能以棍挡棍,或是使劲闪躲,但没几下功夫,身上就已经接连中招。
贡布内心颇为得意,他一个变招并斜举木棍,正准备要给李昂的面部难堪一击时,忽然一道声音大喊道:「全部停手!」
这喊声原来是楚庆的,不知何时他已来到了广场上,贡布闻言亦只能收棍。
楚庆接着向年札喇嘛交代了几声,然後便自行走回主寺,年札喇嘛随即大声呼喊,示意众人集合,众喇嘛们也开始陆续朝他奔去。
贡布不情愿地收起木棍,并向李昂合十行礼。b武就这麽幸运地结束,李昂也松了口气,亦跟着合十回礼。
正当贡布准备过去集合时,他突然又回过身子,并对李昂说:「你终究只是个过客,所以不需要一直对我们装熟或献殷勤,懂吗?尤其是对我妹,离她远点!」
语毕,贡布也不等李昂回应,就迳自迈开步伐转身离去。
李昂叹了口气。我做了什麽?何以令他如此厌恶我?
但仔细想想,贡布这话说的也没错,自己终究会离开,而离去之後,自己或许就和这伏魔寺再也没任何的g系了,自己说到底,终究就只是个过客。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就顺其自然,套句佛门的说法,一切皆随缘吧!
时间又过了数天,寺里生活依旧规律平顺。
李昂虽并未因贡布说了什麽而做大的改变,但至少会针对嘛喇们的习武时间,更加慬慎地刻意去回避;而自从那日之後,贡布亦很少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反倒是有更多嘛喇会主动前来与之攀谈,这也算是和贡布b武切磋後的意外收获吧。
照例,李昂每晚还是会来到静心堂,与活佛一同静坐修行,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天天见着活佛,并且稍稍与之对话。
在同样位置,同样的场景,以及两者间同样摆放好的金钢杵、淡淡烛光,以及那一缕沉香。现场安静无声,两人面对着面,各自闭目静坐。
这些日子在活佛〝提点〞之下,李昂已经感受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全新境界,每当一入定,他便心眼大开,一幕幕如梦似幻的画面,便在脑海里不停闪现。
而每天的修行,他也会将活佛讲述、以及经书上的新理解,试着融入到自我的修行之中,不论是外在的坐姿调整,手印变化,乃至於内在的调息理气、意念导向之法等等,并用心t会其变化,从而达到更高的境地。
随着烛光持续且轻微的抖动,时间也一分一秒过去。
这时,活佛忽然察觉到李昂的异样,只见他呼x1紊乱,并且不时发喘冒汗。
「李昂,」活佛出声大喊:「停止冥想,调整呼x1,并且跟着我默念: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
经活佛这麽一喊,李昂似是心有所感,他调匀呼x1,整个人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几番深深的吐纳过後,他双手重新放回膝盖上,这才缓缓张开了眼睛。
「阿隬陀佛,」活佛问:「你还好麽?」
李昂又舒了几口长气,才道:「刚刚我一入定冥想,不知怎地好像突然踏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并且过於入迷了,幸好有仁波切在,将我y是拉了回来,不然後果难以想像。」
活佛问:「你刚刚经历了什麽,不妨说来与我听听。」
李昂点了点头,但他随即呆住不动,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片刻後,他才道:「以往的观想,我顶多像是观众在看着电影般,眼前不停闪过画面罢了,起初也确实是这样没错;但不知何时起,我整个人彷佛融入了场景之中,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对,正确来说应该是另外一个小孩,并且我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空间,不在这静心堂里,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这感觉实在太过b真……真的很奇妙……,仁波切,这是……」
活佛点头,似乎已经有了想法,却没直言,只道:「你继续说下去。」
「是。」李昂低下头,接着说:「我记得,我有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双手,那确实是小孩的手没错,接着我便抬起了头,想看清楚自己身在何方;看起来,那是一片巨林,里头的树木都异常地茂盛高大,抬头亦看不见树顶,所以连yan光都稀稀落落的、几乎照不进来。
忽然,我像是被什麽x1引,迅速转头朝右边看去,结果发现还有几个小孩也在这里,他们正快速从我身边穿过,其中一个小孩,还用力敲了我後脑勺一下,然後回头表现出一副要我快点跟上去的模样。
我想,我应该和他们是一夥的,因为自己真的起身,并且追了上去。
而接下来的时间,没想到大夥儿就在这片森林里,肆意探索嬉闹,有时还学泰山那般拉着树藤到处摆荡,这情景好不快乐,甚至让我忘了自己正在入定观想。?
「但瞧你刚才的状态,似乎并非是那麽愉快的经历,对吧?」
「仁波切说的对,因为事情到这还没结束,接着很快便出了状况;就在我们几个小孩忘情嬉闹之际,一头异兽赫然出现,并直接扑倒了其中一个小孩。」
「异兽?」
「没错,牠的外型看起来像花豹,但有三只眼睛和六条腿,我身为异界猎人多年,却从未听闻这种异兽,如果它是真实的存在,那肯定是新品种。」
「明白,你继续吧。」
「是。当时包括我在内,小孩全都没有逃跑,反而上前与这头b自身都还高大的异兽进行对峙;冲着一gu莫名的责任感,我们不断大声喊叫,并且随手拿地上的东西丢它,目的就是试图救回那个被咬住右脚的小孩。
当时,我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在地上捡了块大石头,瞄准後结果jg准命中了那异兽的头。异兽吃痛,终於放开了牠的嘴,并且本能地朝後跳开,还不停用前足挠着自己的额头。
我们趁这个机会,顺利救回那个受伤的小孩,其中一个小孩更是迅速地背起他,接着就拔腿狂奔,其他人亦连忙跟上。
但那头异兽很快便又追了上来。我感觉自己触怒牠了,因为当小孩们慌乱四散跑开的时侯,牠竟谁也不追,且毫不犹豫地一路朝我奔来。
我自然si命狂奔,但一个不注意,我被地上秃石或是坑洞什麽的给绊了一下,结果整个人就瞬间扑倒在地。当我想要起身时,那头异兽已经扑了上来,并且将我牢牢压在地上,全身动弹不得。
异兽张开血盆大口,并向我靠近时,我原本以为自己就要si了,所以十分慌张,心跳加速;或许是这时侯,我的状态有变,所以就被仁波切您给察觉到了吧。?
「原来如此,所以你就这麽被我唤回神了?」
「不是,还有後续,就在异兽张口正准备朝我咬来时,牠整个身t突然向左横移飞开,我当时还愣了一下,才转过头去看发生什麽事,结果就见牠被一根东西穿透腹部,并牢牢钉在了一旁的树g上。异兽腾空不停扭动,但挣扎没几下就si了。
我就这麽呆呆地望着那根杀si异兽的东西,瞧了好一会儿;现在细细想来,那是把通身银白的长剑,而且剑柄上的狮头,就和这支金钢杵的一模一样。
而我很快就感觉到,从长剑丢来的那个方向,似乎有人正朝我这边接近而来。
我别过头去,却完全看不清楚那人的样貌,明明树林里密不透光,但他却像是背着yan光而来那般,就只能看见他的外型轮廓,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不知为何,当时他给了我一种莫名的安心之感,我实在很想知道他究竟长怎样。
但就在我心情逐渐放松之际,那人身後突然窜出来一团物t,并跑到了他的前头;而我一眼就认了出来,那物t正是头奇美拉,而且牠右角断了一半,竟然是我在尼日遇见的那头奇美拉……
奇美拉同样朝我奔来,随着牠越来越靠近,我感觉自己的心跳亦加速起来;而就在这时,我便听见了仁波切您的声音,并随着你一同念起了六字真言,这才慢慢收敛起心神。
紧接着,我一个恍神,眼前幻象随即消失,意识也重回现实。?
说完了这整段意识上的奇妙之旅,李昂静静看向活佛,并等侯他的提点;谁知他又像入定那般,始终不发一语。於是李昂忍不住出声问道:「仁波切,这是梦境?还是我过去的记忆?还是其它什麽……」
活佛直接摇头,「我不好妄加评论。阿弥陀佛。」
李昂听了有些失望,他兀自喃喃说道:「难道,这是我小时侯的亲身遭遇,但里面的人事物,我却怎麽连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为何那头奇美拉也出现在梦里,不可能我小时侯就见过牠吧,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活佛微笑道:「不管怎麽说,我只知你又再度突破了自我,并达到更高一层的境界,b我预想的快多了,真心恭喜你。」
李昂只是淡淡的回应活佛,然後又陷入刚才的幻境之中,毕竟它是那麽真实,而自己亦迫切想知道这其中所隐含的义意。
活佛见状,沉思过後问道:「你说,你看见了一把剑柄上有着狮头造型的银se长剑,对吗?」
这问题直接切中李昂的内心,连忙回道:「没错,」同时他用手指向了金钢杵,「无论是外型和颜se,都长得和这支金钢杵极为相似,只不过它是一把剑就是了。」
「阿弥陀佛,」活佛深深x1了口长气,接着说:「天意,看来也该是时侯了。」
李昂不解,好奇的问:「仁波切,您的意思是?」
活佛说:「之前我曾说,想请你帮忙做一件事,看来是时侯进行下一步了。」
李昂闻言大喜,刚才所有的迷惑瞬间抛诸脑後,「仁波切请明示。」
谁知,活佛此刻又卖起了关子,「不过,在正式请托之前,你还有最後一道关卡得过,待过了之後,你接着还得去完成另一项艰巨的任务;到那时,成功我们自然就继续下去,但如若失败的话,那也是天意如此,并非你的问题,我从此亦不再强求,你可以自行离去。」
李昂听了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喜道:「我这个人最喜欢挑战,不管失败几次,我都会坚持到底,并完成使命的,活佛请放心。」
活佛只是微笑,没有再为此说些什麽,他接着问道:「那好,现在时间尚早,你愿意继续吗?」
李昂直率回道:「当然,我没问题。」
活佛点头,然後道:「待会我们再次入定观想,只不过,这次你得用心倾听我的声音,并全程遵照我的指引去做,无须犹豫,亦无须迷惑,可以办到吗?」
「是。」
「很好,那我们就来吧。」
两人重新坐定,并且各自调息冥想。
就在李昂意识逐渐放空,即将进入化境之时,忽听活佛的声音传来:「李昂,将你的意念,从眉心转移到心窝处,也就是在两r之间。」
李昂闻言照做,他感觉眼前画面消失,并陷入了一片黑暗,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意识似乎在下沉。
「慢慢转化意念,并回想刚才你进入幻境时的感觉,想像你此刻变成了第三者,并〝观注〞正在静坐中的自己,这副躯t已经不属於你,想像它是如此巨大,以致於身处在它心窝处的你,显得十分渺小……」
李昂遵循指引,意识停在了心窝处,他感觉自己彷佛已经灵r0u分离,虽然依稀能感觉到整个身t的存在和感觉,却又好像跟自己无关似的,而目前自己只是停留心窝处的一个点,犹如置身在巨大空间中的一叶孤舟,无依无靠,且整个人轻飘飘的。
随着意念越加集中,身t感觉更是逐渐消失,因为置身在黑暗无边的巨大空间之中,故连空间感和方向感都紊乱了,自己开始像个钟摆般不停地摆动,甚至还差点旋转起来,这意想太过真实,以致於一gu恶心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活佛的声音再度传来,只是他的声调变得低沉浑重,并且回音充斥在李昂所处的空间之中:「你已经脱离了r0ut的束缚,一开始不适应是必然的,你无需排斥,随心为之,并适应它。」
李昂闻言,便放下执着意念,不再抵抗反制这种感觉,并任凭自己摇晃摆动;果然,这种作法很快让自己逐渐稳定下来,反而不再摆动。
「很好,现在你开始朝上移动,不需使劲,想像有gu浮力正带着自己往上飘。」
李昂言听计从,意识竟真的逐渐上移,但他感觉越是往上,似乎有一gu无形下压的力道就越大,尤其是他意识从脖子飘上头部的那一瞬间,更是强烈。
当他即将回到眉心处时,这gu下压的力道,让他觉得自己已停滞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gu冰凉的气流,从黑暗虚空的上方裂开一处孔洞,并且倾泄而下,瞬间消解了那gu无形阻力,随後再度传来活佛的声音:「你的封印强大,我只能你帮到这儿了,接下来成与不成,就得靠你自己了。坚定你的意志,继续朝上,并且冲过这头顶的百会x。」
李昂顺着气流,有如泛舟般逆流而上,此时虽然压力仍在,但李昂无所畏惧,一心一意前行。
「很好,只差最後一步了,继续专注意念,并且跟着我一起念: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
李昂心无旁鹜,全心一意,就在他意识穿过头顶百会x的瞬间,一道剧烈白光袭来。当光芒瞬速褪去之後,眼前的景像令他无b震憾。
李昂〝感觉〞,自己此刻正身处在半空中,他低头看向自己,却什麽也没看见,哪怕是有下意识伸出手,也没看见手在哪。他转而望向四周,只见静心堂内变得明亮许多,虽然还达不到白昼那般,但四处都有光在飘动着;堂内虽一目了然,但所有物t的轮廓都现出了一种奇怪的模糊感,彷佛像是山水画似的,这亦包含了下方正闭目盘腿中的自身躯t。
难道自己灵魂出窍了?
这时,他很快就被那道燃灯x1引,做为先前静心堂内唯一光源的它,现在竟变得更加明亮数倍有余,且此刻烛光火苗竟变慢了速度,如流水般缓缓流动着,并且火舌旁多了无数的红se或白se的光点,围绕火苗旋转跳动,宛如在跳舞一般。
「那是火之元素jg灵。」
忽然听见声音,李昂下意识〝抬起〞头,赫然发现另一个活佛,出现在其躯t的上方,只见他全身散发金光,外型轮廓却同样有些模糊,不过李昂还是能意识到,他正是活佛无疑。
他正想要出声,询问活佛自己的疑问,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活佛也没多做解释,便道:「随我来。」其声如洪钟,回荡在整个空间之中。
只见活佛的〝灵t〞缓缓向前下落,李昂见状,亦跟了上去。不久之後,两人来到了金钢杵上方不远之处。
「现在,你看着金钢杵,将心思全都聚焦在它身上。」
李昂闻言照做,将〝视线〞从活佛的身上,转移到金钢杵器身上。
此时金钢杵只是静静被置於地板之上,并没有任何异状。李昂盯了好一会,开始感觉无趣,当他正想将视线转开时,就听活佛的声音随之传来:「别移开目光,摒除杂念,继续观注它。」
经活佛这麽一说,李昂立即将目光聚焦在了金钢杵上,不敢再做它想。
过没多久,他开始感觉到有些不同,似乎有一gu无形的x1力,正将他缓缓x1向了金钢杵。
随着越靠近器身,那gux1力也就越大,起初他还有些小惊慌,并升起了一gu反抗意想,但见活佛始终未再出声指引,想来这或许是正常的,应不会出什麽问题,於是便放开了抗拒心理,任凭其顺势而为。
这时他注意到,不知是自己在缩小,还是金钢杵正逐渐在变大,随着两者距离的拉近,其尺寸的差距就越拉越大。
就在李昂飘近到离金钢杵数尺远时,那x1力骤然消失,自己也因此停止了前进。
这时的金钢杵,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座五层楼高的连栋式建筑,无b庞大。金钢杵器身银白无瑕,亮眼夺目,李昂受到x1引,不自觉又主动朝它飘近了些。
突然间,金钢杵的器身表面,伸出了无数银白长丝,它们先是随意飘动,接着又像是感应到什麽似的,一致转向李昂,然後便静止不动。
但李昂这会就像是受到了魅惑那般,全然没注意到银白长丝的存在,更丝毫没有畏惧之感,持续飘向了金钢杵。
那万千银丝骤然伸长,朝他激s而来;就在李昂还没反应过来的时侯,银丝已纷纷刺中了他,并直接〝透t〞而过。
李昂瞬间觉得心跳加速,血脉贲张,心脏几乎到了快要爆裂的程度,同时还伴随一gu强烈的窒息感,根本无法呼x1,整个人就是十分痛苦且难受。他想向活佛求援,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什麽也做不了。
此刻时间彷佛静止了那般,令李昂觉得相当漫长。
就这样不知经过多久,金钢杵的器身忽然散发出阵阵白光,明亮夺目,紧接着器身上有无数金光和红光乍现,无数光点迸发,并在器身周围快速移动,同时还伴随了不知从哪传来的嗡嗡声响,此起彼落,十分吵杂。
杂音令李昂觉得难受,自己又无法动弹,正不知该怎麽办时,久未出声的活佛终於说话了:「李昂,你做的很好,接下来你只要顺其自然,任凭其发展就可以了,无须害怕,倘若你觉得承受不住,那就持续默念六字真言,如此便可以安定心神。」
终於等来活佛的指引,李昂的内心也稍稍安心下来,接着他听从活佛的建议,反覆念起六字真言。
他发现,一根根银丝正在逐渐脱离自己,并缩回了器身之内,也因为如此,他感到如释重负,烦躁和窒息感亦逐渐消褪。待最後一根银丝脱离他身上之际,瞬间就感觉到自己又能够自由行动了。
直到这时,李昂终於能放松心情,他决定正面去面对眼前的异像,并仔细聆听这杂音到底想表达些什麽。
他只听了一会儿,便察觉到某些蛛丝马迹,似乎杂音带有某种规律,就像是有个人一直反覆念着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那般,并且这规律的片语还不是只有一组,而是有多组片语同时反覆发声,无怪乎会这麽吵杂了。
李昂便试着聚焦在其中一段相较简单的片语,看能不能听出个什麽端倪来。
这是…梵文?
就在他尝试随着那道杂音〝念出〞该段片语时,金钢杵器身上的金光和红光,突然产生变化,开始各自流动滙集,并在器身表面逐渐浮现出图案;他看了随之一怔,可就这麽一分神,那些闪烁不定的图样便又迅速分裂散开,回归於原状。
「李昂,可以了,接下来专注呼x1,回归於本心。」活佛说完,开始连续y唱着金刚经经文。
听到活佛的指引和经文,恍惚之下李昂感觉自己瞬间远离了金钢杵,接着又迅速回归自己的r0u身,很快身t的酸麻感亦随之而来;他立即深深吐纳起来,眼前恢复成一片漆黑,而耳里不断传来的,则是活佛那苍老的诵经声。
回归现实意识,李昂不急於马上睁开眼睛,他先是运气行遍周身,待确认身t并无异状之後,这才导气回归丹田,然後完成最後收功作业。当他一张开眼睛,就感觉自己像脱胎换骨似的,哪怕此刻静心堂内仍旧幽暗,但眼前景像却是明亮通澈,并维持了数秒,这感觉真有种说不出来的美好。
见李昂睁眼环顾四周,活佛停止了诵经,微笑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李昂见状,便兴奋地将刚才种种的t验,一gu脑全都向活佛交代了一遍。
活佛点头:「你果真是天选之人,实是可喜可贺。阿弥陀佛。」
李昂不解地问:「仁波切,您这话是何意?」
「刚才你所经历的任何异像或杂音,那是专属於你的考验,我也只能从旁引导罢了,所以实际上只有你才能看得清楚、或是听得明白。」活佛接着用右手,轻轻托起了地上金钢杵,并且递给李昂;「现在,你不妨对着这把银se雄狮,专注默念你所理解的那道咒文试试。」
「银se雄狮?」李昂接过金钢杵,笑道:「仁波切,您为这法器取名取的好,十分直觉。」
活佛微笑不语。
李昂问:「我刚才听见的杂音片语,真是咒文?」
活佛说:「你且试试无妨。」
见活佛没有要详加解释的意思,李昂於是点头,并且双手托着金钢杵,开始对它大声念起了那句令他印象最深的类梵文杂音片语。
只不过念了数回之後,仍旧什麽事也没发生。
「不是这样,」活佛微笑摇头,「你喊再大声也没有用,重点在於,你必须利用咒语来连结心灵意识,使其和金钢杵达成一致的协调共振,如此方能成事。」
「和它协调共振?像心电感应那样吗?」李昂喃喃自语着,因为他并不理解,要如何与这冰冷的物t,产成协调共振?但既然活佛都这麽说了,那就姑且一试吧。
李昂重新拿好金钢杵,同时两眼紧盯着它,然後他调匀呼x1,并静下心来,口中则不断反覆轻念着那段咒文。
就在他感觉自己又将恍惚入定之时,神奇的事接着就发生了!
在他手上的金钢杵,突然散发亮光,接着就像幻境里那般,原本它银白无瑕的器身上,开始浮现渗杂金se和红se光点图样,并且不断变化。这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什麽,一时心有所感,便缓缓调整默念咒文的速度和频率,好和脑中那不知从哪传来的细微声音同步。
就在金钢杵器身上一段红se图案成型的瞬间,整个金钢杵突然产生剧烈的变化。
而这时查觉堂内有异的楚庆,亦起身迅速朝两人奔来。於是,三人便同时见证了金钢杵这十分不可思议的惊人变化。
匈牙利,布达偑斯郊区——
日正当中,在某座废弃工厂处,有名男子正从它的某道窗口探出头来;他先是不停环顾四周,在确认周遭无人之後,就伸出右脚小心翼翼爬出了窗外。
男子一头杂乱的金发,其身型略显清瘦,从他右半边脸看上去,应该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但若从他皮肤松胯的左半边脸颊看去,那活脱脱就像个老人似的,左眼睑还严重下垂,几乎到了会影响视觉的程度。而这副模样,简直就如同是odo游隼小队中的鹰眼的翻版。
金发男拉住窗户外缘,并站稳在三四楼间凸出的小石台上,接着便全身紧贴墙壁朝右侧移动,并谨慎跨出他的每一步。
过没多久,工厂内接连传出吼叫声。
一名手中拿枪的壮硕黑衣男子,此时冲出了工厂大门;他先是四处张望,而甫一回头,随即就发现了高处的金发男子。他不停大声吼叫,似乎要金发男停止行动,但金发男根本就不予理会,继续一步一步地移动。
黑衣男见金发男无视他的命令,终於忍受不住,便朝其周边开了数枪;他此举的目,似乎只是要吓阻那金发男,并没有要取其x命的样子。
金发男起初确实有被枪击所引发的沙石四散吓到,一时间不敢妄动,但随即查觉身上一点事也没有,便想通对方并没要下杀手的意思,於是又鼓起勇气继续前进。
此时另外一名黑衣男子,也从金发男逃离的窗口探出头来;他一见到金发男,便破口大骂道:「小子,你给我站住!快点回来!」他语调带有浓浓口音,不细听,还真听不出在讲些什麽,不过倒也不难猜出其意就是了。
金发男见状,不但不停下来,反而加快移动脚步;黑衣男随即又是一阵斥喝,然後就跟着爬出了窗外,并紧追在他後头。
不久,黑衣人越聚越多,他们分成了两路追击金发男。一路人马走在大街道上,抬头对他不停吼叫,亦或是偶尔开枪来阻止他继续前进;另一路则是同样从窗户而出,并持续紧追在他後头。
这座工厂虽然是栋的建筑,不过与一旁的整排同型同款三层楼民宅之间,也就仅仅隔了一道不足三公尺的防火巷而已。故当金发男好不容易走到了建筑的墙角处,并转到另外一面之後,随即纵身一跃,轻松落到了第一栋民宅的屋顶上。而这下子,在地面上的黑衣人,就不容易再开枪打到金发男了。
金发男压低身子,迅速在整排的民宅屋顶间急奔,在地面的黑衣人则使劲搜寻他的身影,然後跟着快步奔去。
过没多久,在金发男身旁忽然闪过了一下火花,吓得他立即跳开并寻找遮蔽物;原来此时从窗户追过来的黑衣人,有两人也跳到了民宅屋顶,而其中一人随即朝他身侧开了一枪,以阻止他继续前进。
金发男先是探头看了看,他不清楚黑衣人会否真的痛下杀手,但也明白自己绝不能留在原地,不然铁定很快就会被他们给追上;於是,他咬牙继续狂奔,并边寻找掩蔽物边移动,或是采取迂回的方式前进,以求躲避那些黑衣人的枪击。
接下来,一段漫长的你追我跑,在城市的屋顶间持续开展。
这金发男的跑酷动作,十分了得,他不断上窜下跳,灵活穿梭於各式建筑物的地形结构,并逐渐掌握了优势。但这些黑衣人似乎也并不是省油的灯,纵然没有他那般敏捷的身手,却也能靠着众人的默契和联系,不断分头包围夹击,并时不时开枪予以拦阻,让金发男始终摆脱不掉他们的纠缠。
一群人在不断追逐之下,逐渐来到了较热闹的区域。
由於路上行人增多,黑衣人们看似也不想节外生枝,便纷纷收起枪来,但仍然紧追金发男,试图耗光他的t力。但这倒也给金发男一丝喘息的空间,只要专心运用建筑地形、全力逃跑就是了。
他思考着,自己究竟要怎麽做,才能彻底的摆脱掉那些黑衣人。而就在这麽想的时侯,他眼神随之一亮,像是看见了什麽般将视线定在了某个方向;为此他还特意停下脚步,眼睛也瞪得老大,然後越注视,嘴角亦跟着越上扬起来。
随着身後的吆喝声变大,瞬间将金发男拉回了现实,他回头一看,只见身後的黑衣人已经离自己不到数十公尺外的距离了。
是si是活,就在此一举了,拼啦!
金发男的眼神转为坚定,他迈开步伐,并顺着刚才视线关注的方向,急奔而去。
就在这时,没想到在此条路径之上,竟然有个黑衣人找到了上来楼顶的方法;他才刚打开门,就看见金发男正朝他直奔而来。
金发男见状,居然不退或是绕路,仍然继续朝他冲去。那黑衣人冷笑一声,跟着伸展了下拳脚,并好整以暇地等待金发男主动自投罗网。
就在双方即将接触之际,黑衣人伸出双手,上前一步想要抱住那金发男,没想到他突然转身朝侧边一跃,接着靠墙壁的反作用力,潇洒翻身落到了黑衣人身後。
黑衣人大怒,迅速转身朝金发男抓来,还差点就构着了他的左手臂,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他脱身之後便继续顺势使劲狂奔,一下子就拉开了与那黑衣人的距离,而黑衣人只能紧追其後。
此时陆续有黑衣人跟了上来,他们就在金发男後头不远处,si命狂追。
这时,在下方的黑衣人给了楼上的同伴一道消息,原来在这排民宅建筑的尽头,便是条大马路,只是继续b迫,那金发男势必会无路可走。众人得知後士气大振,他们彼此相视一笑,除了更加紧追不放之外,还再度取出枪来,全然不再给他中途调转方向的机会。
只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金发男在临近尽头处时,非但没有要减速的意思,反而还全力冲刺起来。要知道,他们此刻正处於五层楼高的楼顶,若稍有不慎摔落,那铁定活不了。
黑衣人们纷纷大喊:「小子,你不要命啦!」「快给我停下来!」
金发男想也没想,一路冲到建筑尽头,接着他一个跨步,跳上了那道矮围墙,紧接着又一个大跨步,直接跃向空中。
黑衣人们眼睁睁看着金发男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围墙後方,令他们一时全都慌了;待他们奔到矮围墙处时,全都急停下来,并探头朝下寻找那金发男的身影、亦或是他的屍t。
结果,他们看见金发男,竟安然无恙地落在马路对面的一栋建筑物上头;直到这时,他们才明白,金发男那用力一跃,竟就这麽横越了这条大马路,直接落在对面那栋四层楼高的餐厅楼顶。
黑衣人们又惊又怒,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金发男能事先知道,对面就这麽刚好是差了一层的餐厅,不然要是差了两层楼的民宅,那只怕没摔si也得重伤;另外就是两个建筑距离过远,他当时势必得用尽全力跳过去,并且需要迅速屈膝并向前滚动数圈,才能抵消这惯x力道,没想到餐厅顶楼如此平坦,几乎没什麽障碍物,这才让他得以全身而退,若说这是运气,那他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些。
金发男站起身来,微笑朝那群黑衣人挥手,状似道别,并颇有挑衅的意味。
其中一名黑衣人,看似咽不下这口气,他举枪瞄准金发男,并准备s击,但随即被其他的黑衣人给阻止了。
金发男见状,则连忙倒退数步,最後躲到了一座通风井後方;他不敢再做逗留,当即寻找离开此处的路,然後就继续跑酷穿梭於各建筑物之间。
最後,他成功隐身没入了巷弄之中,并永远消失在这群追捕者的视线之外。
太yan西下,金发男尽量避开空旷地区,最终来到了某个小镇街区。
他内心估算,此地距离那座废弃工厂应该至少有几十公里,周遭亦没有疑似黑衣人出现的迹象,他这才稍稍放松警戒。但奔跑了一整天,自己已饿的发慌,而身上没有半毛钱,暂时也无计可施。
正踌躇间,一个看起来有点粗线条的中年男子,正巧迎面而来,就在俩人不经意擦身而过之後,那名中年男子的皮夹,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到他手上,而男子却浑然不觉,越走越远,显示其手法相当的纯熟老练。
金发男翻看皮夹里的钱,并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不敢在室外过多逗留,以免暴露行踪,於是就在路上随便买了几块面包,然後就随便找了家旅馆准备投宿。
旅馆老板见到金发男那奇怪的脸庞,加上说话和行为不时闪躲,身上更是什麽也没带,并不是很像旅客的模样,便稍稍有些起疑;为此,他请金发男出示身份证件,好方便登记,并说这是住宿制式程序,请金发男安心。
为此,故要求他出示身份证,以方便登记,但为了不赶跑这难得的客人,便推说这是正常程序,请他安心。
金发男虽有犹豫,但也只好y着头皮将皮夹内的身份证件,交给老板登记。
所幸,为了不吓跑这难得的客人,老板也只是随便验证,加上原皮夹的主人也是金发,两人还稍微有些神似,因此老板不疑有他,很快就予以登记。金发男见状,更是赶快掏出皮夹里的钱,以付清款项,老板随即给了金发男房间钥匙。
金发男赶紧收回证件,然後就步上楼梯。他暗暗庆幸,若早前他不是锁定那名中年男子,而是看起来更好下手的买菜妇nv的话,那现在恐怕就很难自圆其说了。
他一路来到四楼,并顺着房号找到了自己的房间。直到进门的这一刻,他才大大松了口气,并且直接往床上一躺;或许是太过疲累,他很快就沉沉睡去。
但睡没一个小时,他就被恶梦给惊醒了,整个人还从床上弹了起来。意识到是做梦後,他呆坐在床缘,待睡意渐去,他才缓缓起身去洗了个澡,好冲掉这一身疲惫。
在浴室里,他望向镜子里的自己,并且抚0着那松胯的左脸颊。我怎麽会变成这样?那些人又是谁,接下来我该怎麽办才好?
洗完澡之後,他感觉舒畅了许多,然後便囫囵吞枣,吃起面包来。
吃完了食物,感觉心情更好了些,於是他又静静坐回床缘;最後,他乾脆直接仰躺在床上,并且放空似地望向天花板。
此时脑海里思绪纷呈,他开始不断回想,并且试图厘清自己究竟是做了什麽,才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
我,堤奥.马丁théoart,法国人,今年二十五岁,我的父母……不详,所以自小便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记得在很小的时侯,我是师长们眼中那个既聪明又有才华的好学生,只不过我个x内向,不善与人交际,结果反倒让其他人觉得我总是高高在上,所以也一直交不到朋友。在无父无母,又没什麽朋友的情况下,我的童年生活过得并不快乐,我总是感到很孤独。
正因为如此,青少年时期处於叛逆期的我,在强烈渴望并误交了一些损友之下,我x情整个大变,学业每况愈下,最後更是搬出了孤儿院与这些狐群狗党一起厮混,每天四处打架闹事,过起了荒诞不羁的生活。
虽然这生活很糟,不过却也让我尝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我的那帮兄弟,说起来倒也不全都是一无是处的混混,他们热ai跑酷,各个身手了得,毕竟这对於〝社团活动〞来说,也是十分受用。我常年跟着他们,混着混着自然也就迷上了跑酷,所有人总是腻在一起训练讨论,还经常练到伤痕累累,但大家仍是废寝忘食的训练,乐此不疲。
随着跑酷能力不断变强,大夥的行为也变得越来越大胆,从一开始的小偷小0,到後来专找高难度住宅行窃等等,什麽事都敢做;但就算没做坏事,经常在住宅间跑上跳下、穿梭往来的我们,自然令住户们皆不胜其扰,一时之间,我们亦成了整个社区里的头痛人物。
我因为自身t型较为瘦小,所以打架并非是自己拿手的事项,故我更多是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在幕後为社团出谋划策,甚至我还特地去学会了各种开锁技巧,成了社团里头的技术担当。
我们虽然坏事做尽,也理所当然成了警局里的常客,但因我们最多就只是ai小打小闹,所犯之法并不严重,且通常没有关键x证据来定我们的罪,所以就算入狱,也是顶多关几个月就放出来了,一直无往不利的我们,心态不断膨胀可想而知。
但就在我十九岁那年,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从此改变了我的人生。
那时,我们锁定了某栋公寓中一户高楼层的富裕人家,准备行窃;至於为什麽锁定他们呢?原因很简单,同夥里的小史无意间得知他们即将要举家出国旅游,所以这麽好的机会,我们怎麽能够错过呢。
不用说,我们五人组不费吹灰之力,就成功进入了那户住宅,并且大肆搜刮。
一阵搜刮之後,我们心想反正时间还多的是,於是大夥儿便不客气享用冰箱里的食物,或是到浴室里冲澡享乐,甚至还开起音响跳起舞来,完全就没在意会被隣居检举什麽的,而疯狗那个家伙,竟然还去屋主床上拉了坨屎,我想他肯定是嗑了药。
不知是小史的资讯有误,还是其它什麽原因,正当众人心满意足、背起搜刮物品大摇大摆从正门准备离去之时,没想到竟撞上了那户人家归来,他们不但没有出国,而且还回了家。我们正面相遇,场面瞬间变得十分尴尬。
这户人家是由夫妻俩人,再加上一个七岁男孩,和一个五岁男孩所组成,男主人身材颇为壮硕,他见家里被闯了空门,第一时间不由分说就上前跟我们扭打起来,而nv主人则是在一旁不断尖叫。
或许是被b急了,那疯狗居然跑去厨房拿了把刀,然後回来就直接朝男主人身上猛力招呼。男主人很快就倒卧在血泊之中,我和其他人则呆在当场,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疯狗见nv主人还在尖叫,他像是杀红眼似的,除了不断飙骂要她闭嘴之外,还凶狠地朝她冲了过去,他肯定是嗑药无疑了。可想而知,那nv主人的结局会是什麽,她真的不再叫了,并且逐渐瘫软在地。
在那时刻,我整个人脑中轰然巨响,一片空白;虽然我们经常惹事生非,却也从未想过会犯下杀人这等重罪,如今我们不再是偷窃集团,而是强盗杀人集团了。
我看见疯狗,双眼还紧盯着那两个因过度恐惧而呆住不动的小孩不放,便知道他在想什麽,我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折磨,於是上前用力将他推开,并谎称听到了警笛声,要大家赶快离开。
就在众人的半推半拉之下,疯狗这才不情愿地跟我们迅速离开了那间公寓。
临走前,我回头望向那两名小孩,他们的神情令我终生难忘;想起过去,虽然不晓得当年父母是因何事而抛弃我,让我成为了孤儿,但今日让两个小孩成为孤儿的,居然是我们。
最终,我们自然是逃不过法网地被抓了,并且被判刑关进了监狱里。自那时起,我也大彻大悟,并决心摆脱这种地狱般的人生。
因为我不是主要的杀人犯,因此被判了五年牢,这刑期我自认是可以接受的。
在监狱里我平静地度过了三年,期间奋发图强,努力看书自学,还因此考到不少执照,也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所以我获得了假释的机会。
出狱之後,我彻底洗心革面,并找了一个平凡的工作,从此过上白领族的生活。
几年过去了,我每每总是会想起,那两个因我们才变成孤儿的小孩,终於有一天,我下定决心寻找他们的下落,并想看看他们如今是否安好。而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最终查到了两兄弟所处的孤儿院,看着他们生活还过得去,我也就安心了些;於是我还把每个月赚来的钱,大部份都捐给了这家孤儿院,金额虽不多,至少聊表心意。
倘若,日子就这麽平顺地过下去,那倒什麽事也没有了。
世间就是有这麽多不公不义之事,还偏偏让我给遇上了,某个财团盯上了这家孤儿院的地,他们想强行收购并改建成商业大楼,院方自然不同意,於是他们便经常派人暗中sao扰滋事,想b院方妥协并签下不公平的协议。
院方无权无势,结果可想而知,他们经受不起对方一再闹事,於是已经准备放弃抵抗,而孤儿院也即将面临搬迁、甚或是解散的命运。
得知此事之後,我气愤难平,b起曾经小偷小抢的我们,他们简直还要恶劣百倍,至少我们绝不会去欺负那些弱势的群t,而我们做了错事,也已经受到处罚,但他们明着做缺德事,看起来却不会受到任何制裁。
於是,我想要教训他们,心中也兴起了一个天大计划。
我开始用心搜集该集团的相关资讯,包括那不良老板的习惯、喜好,以及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蹟,并且深入了解该集团大楼的整t结构图、所有监视系统,人员出入名单等种种资料。
或许是上帝眷顾,很快的,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便来临了!
因数年前一场世纪巨震,让该大楼的部份结构产生受损,可那吝啬的老板却为了省那一点钱,没有立即进行修复或改建;於是经年累月之下,那受损结构部份终於承受不住而坍塌,影响了整个大楼的安全。专家给的建议是,若再不进行修复补强,整栋大楼都有倒塌风险,这老板最终才勉强同意择期施工补救。
於是,我趁着一次委外补强工程的机会,假冒施工工人偷偷潜入集团大楼,并运用先前收集到的建筑蓝图资料,巧妙闪过了警卫以及各种防盗系统,最後成功潜入了该老板的办公室。
这老板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建造了一座保险室,用以存放他许多价值不斐的收藏品,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这保险室虽然机关重重,他却万万没想到,这些引以自豪的保险措施轻易就被我给攻破了。
我算是很有良心的,除了主要拷贝的一些〝特殊资料〞之外,我也只是多拿走他几件稍嫌花俏的珠宝,以及一副名画罢了。
之後,我便将这些特殊资料传给了警政单位和多家媒t。
一时之间,那财团成了众媒t追逐报导的对象,ga0得他们焦头烂额,自然也无心再去管收购孤儿院这些事了,院方危机也解除了。至於那些珠宝和名画,等风头一过,我就联络了〝有管道〞的熟人为我销赃,并且获得了一笔庞大的资金。我谅那老板应该也不敢去报警,除了特殊资料问题未解之外,毕竟那些东西,我猜想多半也是非法得来的。
後来,我以匿名的方式,在孤儿院附近买下了一座庄园,并且转赠给院方;那里占地庞大,环境清幽,绝对b原址好多了,更不用烦恼会遭人觊觎,并且那原址卖掉得来的钱,亦可让他们安心经营好一阵子。我远远观看,孤儿院上下所有人都相当高兴的样子,这样我也就安心了。
而我利用买庄园後剩下来的钱,还让自己过上了好一段舒服自在的生活,这次的成功,让我获得了满满的成就感。只不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可就难了,这钱赚的太容易,我对上班族枯燥乏味且低薪的生活,已经无法满足了,我的心再度浮动了起来。
之後我便会偶尔锁定一些富翁或是政客,并偷偷潜入他们府邸,向他们〝借点〞金钱或是贵重物品来享乐花用。而与我经常接触、并被业界尊称为教父的黑市掮客,十分欣赏我的才华,故还会主动介绍一些活儿给我,我也使命必达。我们合作无间,那一阵子倒是赚得钵满盆满,日子过得颇为愉快。
只不过,一旦重c旧业,想ch0u身就难了,而夜路走多了,亦总是会碰到鬼。
不少曾被我光顾过的富豪,他们不甘财务损失,因而联合起来重金悬赏抓我,好在由於教父的掩护,他们暂时还没能查出我的真实身份。但眼看纸即将包不住火,教父便建议我离开法国一阵子,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於是,在他的安排之下,我离开了法国,并且躲到了匈牙利来。
就这样,我在匈牙利布达偑斯郊区小镇生活了几个月。
这期间我完全不与外界联络,更不敢用信用卡或是提款卡什麽的,只用现金,以免泄漏行踪;也正因为如此,我的钱也差不多快花光了。
眼看即将无以为继,於是我便打算发挥自己的专长,在出门闲晃之余,会顺便看看有没有什麽可趁之机。
某日,没想到真让我盯上了一名老头,那个害我至此的该si老头。
就见他冒冒失失地走在街道上,并且时不时左顾右盼,双手更是紧紧夹住斜背的大提袋,明眼人一看便知其中有鬼,那袋子里肯定藏了什麽值钱的东西,不然他何必这麽紧张。
啊!是了是了,就因为那一时兴起的念头,我才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的。
趁着那老头迎面走来时,我刻意制造与他不经意的擦撞,然而就这麽一下功夫,我已轻松得手了。当然我当下立即先声夺人,斥责他都没在看路,他也楞了一下,并马上对我连声抱歉,然後便快步离开了。
见他走远,我便拿出这偷来的jg致锈包,这是我瞬间割开手提袋後顺手0来的,只见里头鼓鼓的,不知道是什麽。在路上不好太张扬,於是我又收起了锈包,然後直接返回住处。
回到家後,我就迫不及待打开了锈包,没想到里头除了一颗像是石头的不规则球t之外,就没有任何其它东西了。
审视一番过後,发现石头约莫如乒乓球般大小,表面粗糙,se泽黯淡,就自己多年的经验,怎麽看都不像是有价值的感觉;我瞬间有些失望,就没好气地随手将它扔到了床上。
但想到那老头慌张的模样,且这石头还被他如此郑重其事地放在jg致锈包里,怎麽想也觉得不单纯。难道,这是颗还没加工过的朴石?不会是钻石的原石吧?这麽大一颗,是的话我可发达啦!
於是,我就再次拿起石头,并凑近脸好好审视一番;没想到,这次却发现石头内部似乎真的有微微反光。
这让我异常兴奋,为了看得更仔细,我连忙闭上左眼、并且用右眼审视,结果石头并没有反光,也没有任何奇特的地方。我不甘心,於是很自然地改用左眼观看,结果那道反光竟然又出现了。我试了几次,结果都是如此,竟然用左眼才能看见反光,右眼却没有,这是何等奇怪的现象。
纳闷之余,我乾脆将石头贴近到距左眼球几乎不到一公分的距离,果然看见了更奇特的现象。只见石头内部有如宇宙,虽整块漆黑却带了点透明之感,而在黑暗空间之中,闪烁着无数白点,其中最深处似乎还有一道淡淡h光,在隐隐流动着。
这太诡异了,我就这麽如痴如醉地盯着石头。
这时,我感觉到h光似乎正朝我眼睛的方向,缓缓流近;就在我还没会意过来的时侯,h光突然加速,并shej1n我的眼球,周遭瞬间金光四s,而我则眼冒金星。
我下意识想要拿开石头,但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左眼球竟已跟石头黏在了一起,一出力就产生更剧烈疼痛,根本就取不下来;而且,石头还不断融进自己的眼球里,自己则完全无法阻止。
这过程或许只是经历几十秒,但我却感觉像是过了数十年般的漫长,同时那gu伴随而来的剧痛感,令人痛彻心扉,我想就算是nv人生孩子,应该都有没这麽痛吧。
我眼冒金星,剧痛难当,在房里不停乱撞挣扎;就在意识逐渐模糊之下,我想起了应该向外人求救,於是忍着剧痛一步一步爬向门口。
最後,我虽打开了房门,但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张口呼救,因为在一阵昏眩袭来过後,我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虽说墨镜男的离开,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但危机事实上并没有解除,我得想办法赶快逃出去,不然等他发现我说谎,那可就真的惨了。
就在这时,铁门另一边发出了叩叩轻响,而留在室里的黑衣人随即靠了过去。
我很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麽,便紧紧盯着他及铁门那方向看。神奇的事情,突然发生了。我的左眼竟看穿了眼前白布,看到室里的那名黑衣人,紧接着视线又穿过了铁门,直接看到顾守在门外的黑衣人。
透视功能?!我这…真的见鬼了!
但见两人说话着,事关重大我也没有心思去多细想,只是专注〝看着〞,想理解他们在说什麽。虽然一句话都没看懂,但见外头的黑衣人在闲聊了几句之後,就叼起了一根烟,然後兀自悠哉地沿着廊道信步走去。顺着他的方向继续向前〝望过去〞,那头似乎有间厕所,当下大致明白他的意思了。
门外的黑衣人看似辈份高些,想去偷懒一会儿,这真是个绝佳的机会!
趁此我接着环顾四周,看穿了大楼的一切。我发现,自己原来是被抓到了一间废弃机械工厂里头,而我现在所在之处,则是於於四楼的其中一间储藏室中。整栋建筑放眼望去,除了看守我的那两名黑衣人之外,几个重要路口和大门处都有黑衣人把守着;看来我要从正面逃出去,恐怕没有那麽容易,难怪刚才那墨镜男可以如此自信的离开了。
扫视观察良久,依旧没有半点主意,更何况此时我全身还被绑的sisi的。
或许是透视观察过久,我的左眼一阵发酸,於是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当我再次睁眼时,左眼视觉已恢复正常,只能看见白茫茫一片。
唉,难道我真的要命丧此地了吗?想到此时处境,一gu绝望感便涌上心头。
忽然,左眼像是感应到自己情绪似的,开始一阵胀痛,然後又出现了异象。
我原本还以为是又出现透视了,但在一阵头晕目眩之後,我就发觉不对劲,於是赶紧闭上右眼;果然,左眼的影像随即清晰起来,竟是跟右眼极不同步的影像呈现。
我居然看着,这间储藏室的天花板,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如果不是还有意识到自己正被绑在椅子上的话,我真会以为自己浮在了半空中,十分诡异。不知是左眼应我所想,还是影像原本就是要这麽呈现,总之我的〝目光〞突然转而向下方看去。
什麽情况?!我说这……这位鹰眼大哥,都到这关头了,你千万别ga0我!
我正居高临下,看见了一个被绑住的〝自己〞,一个完整的自己。难道我灵魂出窍了?
就在这时,我看见底下的自己突然剧烈挣扎,不断想扯开绳索以解开束缚,同时脸上还露出扭曲痛苦的神se,宛如一个发了病的癫痫患者。
我可不记得我有得这种病。
底下自己由於挣扎太过激烈,最後连人带椅的倒向右侧,接着不停ch0u搐;看着青筋暴露、脸se惨白的自己,一时间内心都感觉难以承受。
室内的那个黑衣人,初始以为自己是假装的,还走过来用力踢了几下;这情况感觉很奇妙,现实中我确实没有被踢的感觉。
後来,他似乎查觉不太对劲,於是蹲身察看自己的状况。
他边摇自己肩膀,边用力搧耳光;见自己情况没有任何改善,看起来他也不愿意这时侯出了什麽状况,於是一面朝自己吆喝怒问,一面帮自己解开部份绳索,好让自己能稍稍喘口气。
他见自己这种要si不活的情况,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麽办,於是站起转身想要找人来帮忙。但他却万万没想到,这个躺在地上像是快要si掉的自己,竟趁他不注意的时侯,突然爬起来并跳上了他的背,并且用绳索紧紧缠绕住他的脖子。
那黑衣壮汉si命挣扎,想要甩掉背上的自己,但自己就是si命抱住不放,加上自己双手仍被绑着,他反倒无法直接扳开,於是就这麽被自己牢牢地控制着。
片刻後,那黑衣人表情痛苦,逐渐乏力,终於扑跌在地;他像是突然想到要寻求同伴解救似的,努力朝门边爬去。
但就在他离门边仅一寸之遥时,便无力再前进;他颤抖地伸直了手,接着全身瘫软,不再挣扎。
自己初时还不敢放手,但过没多久後就从他身上跳开,然後缩在了一旁。
看到这里,我内心忽然泛起一丝莫名的恐惧;难道,我也步上了疯狗的後尘,真的杀人了?
底下自己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於是连忙上前朝那黑衣壮汉探了探鼻息。
从自己的表情回馈来看,看起来情况似乎没有想像的那麽糟。
突然,自己目光迅速移向了房门,惊恐表情也直接写在了脸上;然後就见自己急忙起身,然後边咬开绑住双手的绳索,边来回踱步四处观望。
这时,自己的视线突然定格在了右後方的某处。而就在我还没意识到发生何事的时侯,左眼影像骤然消失,再度恢复成一片白se。
这又是什麽情况?!
望着眼前那名面无表情的黑衣人,我脑中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刚才自己怎麽了?
就在自己兀自理着思绪时,一gu强烈的酸麻感和疲惫感,突然瞬间垄罩全身;那种感觉就像自己跑了一整天的马拉松,中途完全没有休息,整个jg力都被彻底ch0u乾似的,浑身乏力难耐。
寄宿在石头里的鬼魂,终於准备要夺走我身t了吗?不要……
我疯狂地想要举起双手,想抱住胀痛yu裂的头部,但无奈被绑住了,所以我只能疯狂地挣扎。最後,因为太过用力的关系,我连人带椅直接倒向了右侧。
看守我的那名黑衣壮汉见状,立刻靠上前来,并用力踢了我好几下。此情此景,我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这场景怎麽如此似曾相识?!
但全身状况连连,我根本无法再细想下去,只是不断挣扎ch0u搐。
黑衣人蹲下身来,并查看我的状况,接着不停摇晃肩膀以及搧我耳光;最後无奈之下,他索x为我解开了绑在椅子上的绳索,好让我能松松口气和疏缓痛楚。
我突然觉得一下子好了许多,但不想让对方察觉,於是我还是假装继续ch0u搐。
就在他站起并转过身去时,我脑中灵光一闪,直接拾起地上的绳索,然後就想也不想地跳上他的背,并且趁他还没会意过来时,用力把绳索缠绕在他的脖子上。
最後,黑衣人背着我瘫软倒在了门前不远处,不再挣扎。
我杀人了?
一想到这问题,原本缩在一旁的我,连忙上前探了探黑衣人的鼻息。还有气息!呼,好险。好险。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叩叩声响,刚才在外头的那名黑衣人似乎回来了。
我顾不得那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边咬着绑住自己双手的绳索,便四处查看是否有逃生之路,不然等门外的黑衣人发现状况不对并闯进来的时侯,我就cha翅难飞了。
此时,我忽然想到了什麽!怎麽回事…,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怎麽…和刚才左眼所看见的影像…如此雷同……
思及至此,我便顺着左眼最後观看到自己注视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在那道堆了不少杂物的墙壁上头,有个离地不足两米高的中型气窗……
我猛地惊醒,瞬间弹起身来,但见自己仍在旅馆房间里,这才舒了口长气。
原来是做了恶梦!我呆坐在床上,并r0u了r0u额头以及太yanx,看了下手表,发现自己已睡了两个多小时。
今天,真是刺激又紧张的一天!
或许是t力消耗过度,肚子又饿了,我拿起话筒,本想打电话给旅馆主人,看看还有没有什麽餐点可以提供;正想按电话键时,想想觉得自己此刻还是不要太过张扬好些,於是又把电话给挂上。
自癈弃工厂逃出以来,心里头总是提心吊胆,生怕那群黑衣人会再度追来;就在我备感心力交瘁之际,不知不觉间头和眼睛又开始痛了起来,於是我索x闭上眼睛,好让自己舒服一些。
恍惚之间,我的左眼再度闪现模糊影像,我立即紧张起来;当影像逐渐清晰,我发现这会视觉影像是在这房间里头。
不会吧!又来?!
是透视?感觉不是,因为自己眼睛的视角似乎和影像不一致,我脸部此刻是面向墙壁,但影像却是直对着门口,就连我刻意转头,左眼影像也没跟着变动。这时,我想起了在癈弃工厂储物室里的那一幕,难道又灵魂出窍了?
正当我还在试图理清这是什麽情况时,左眼影像居然动了,彷佛就和正常视角似的,迳自朝门口快速移去。
眼看影像似乎没要停下来的意思,我内心一阵惊呼:快停止,要撞上门啦!
但一个晃眼过後,我居然穿过了房门,并直接来到门外;然後,我依然快速地行经廊道,直至楼梯口,接着又一路下到了二楼。
於此同时,我看见有数人正从一楼奔上了二楼,而领头之人竟然是那墨镜男;而他们似乎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继续如常上行。
我的上帝!这什麽情况?!
从这里之後,左眼影像就一路随他们的行动,跟着迅速倒退,这情景简直就和拍电影没两样。
最後,他们就像是早已锁定住我似的,直接来到了我房间的门口。
只见黑衣人有序地站在房门的两边,而墨镜男则站在门前正中央,他刻意压低声量跟属下们交代了几句,接着在扭动几下脖子之後,便抬脚用力一踹。
这一踹,直接让我全身狂震了一下,左眼的视觉也立即恢复原状。
我睁大双眼,抱头不住喘气,正在想着刚才那是什麽情况时,一gu熟悉的强烈酸麻感和虚脱感亦随之涌来。有了上回的经验,我索x整个人躺在床上,忍着痛楚静静等这枯竭感平顺的渡过;不知是此次较轻微,还是自己的忍耐度提高了,总之b起上次来说,这回负面反馈似乎减轻了许多,也让自己能够有所思考。
难道,这是预知?
一想到此处,我便心头一惊,顾不得还没完全恢复的身t,连忙起身穿上衣物和鞋子,然後踉跄地走向门口,准备下楼去一探究竟。
正当我伸手想转动门把开门时,一gu莫名的感觉让我停止了动作。他们,不会已经在外面了吧?
为了确认自己的疑惑,我先是静静贴在门边以聆听外头的声音,似乎没有任何动静。或许是自己多疑了,但保险起见,我又将右眼靠向了门上的猫眼,好确认这外头真的安全没人。
但当我望出去的刹那,一颗心脏就像是要蹦出来似的,瞬间狂跳不已;那墨镜男竟赫然就在门外,并且此时正在扭动着他的脖子。
没想到他们真这麽快就找上门来了!但仔细一想,好像也没那麽奇怪,自己的这副尊容那麽明显,他们肯定是问到了旅馆主人、或与我接触过的谁,要追踪到我自然不难,只能怪自己太大意了,逃亡中居然还想着住旅馆这麽明显。
我不假思索地往房内退去,并跌跌撞撞来到了yan台,眼下也只有这里能逃走了。我朝四周和下方察看,此时夜深,附近店家或是住家多半都已关灯就寝,因此周遭尽是一片漆黑。
我瞄见了右边隔壁的店家,其二楼处似乎有个突出物,脑中便闪过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我必需确认心中所想,於是紧盯着那突出物,想看清楚它究竟是什麽时,左眼忽然发生变化,视觉竟直直朝它拉近,同时四周亦变得明亮有如白日。
居然连夜视功能都有!我说鹰眼大哥,不管你是否真的存在於我身t里,我都只想跟你说:我aisi你啦!
我看清了那个突出物,果然,就是原本所想的遮yan棚无误。这下子有救了。
就在此时,後方的破门声随之传来,一群人迅速涌进房内。一名黑衣人很快就发现处在yan台的我,於是边示意同伴边朝我奔了过来。
眼下已无路可走,若被抓住铁定完蛋,我当下想也不想便跳上了围墙。
就在那人即将抓住我的脚之前,我纵身一跃,朝右侧凌空跳去。
风压在耳边不停呼啸过後,我便jg准地落在了遮yan棚上头,而棚子和支架瞬间承受不住我下坠的力道,亦立即裂开变形;我则在棚子上轻弹了几下之後,迅速握住支架的前缘,接着翻身安然落地。
我微笑仰望yan台,只见那墨镜男亦正低头看着我,他虽面无表情,但我想他此时肯定是气炸了。我存心想气气他,於是边退边朝他用力挥手道别。
没想到,墨镜男竟然也直接跳上了yan台,看到他的举动,我立即心知不妙,不敢再看下去,当下转身拔腿便跑。
在奔行一段路之後,我用余光看向後方,发现墨镜男果然已紧追其後,吓得我丝毫不敢放慢脚步,si命狂奔。过程中,我不停利用一些地形障碍,进行跑酷动作,好试图摆脱他的追捕;但对方身手同样了得,我始终甩不掉他,被他这麽紧紧跟着。
天啊,他刚才怎麽下来的,我到底是招惹上什麽样的组织了!
最终,我奔到了一处交通要道,那里有一座大桥;老实说,我已经ga0不清楚这里究竟是哪里了。我当下想也不想,就转身往桥的另一头奔去。
这时我回头望去,发现那墨镜男在追到桥头之後,便开始用走的了,似乎不再全力追我。正当我纳闷之际,便发现去路迎面驶来了一辆黑se箱型车,它一个侧向急停之後,整台车的车身挡住了大半道路,接着车门打开,五六个黑衣人便陆续下了车。
我连忙止步,然後转身望去,只见在墨镜男後方的来路上,亦驶来了辆箱型车,它停妥之後,亦有数名黑衣人陆续下车。
完了,我又被包围了!
前无去路,後有追兵,我被围在桥的中间,瞬间没了想法,我无助地朝栏杆边靠去,如今看来只剩跳河一途了。
我朝桥下望去,只见下头直是黑的彻底,什麽也看不见,如果真就这麽跳下去,只怕怎麽si的都不知道。
忽然我灵光一闪,想起了刚才在yan台上所发生之事,若是夜视桥底风貌,或许还能有那麽一线生机。在我聚jg会神凝视之下,果然,河底景像逐渐清晰明亮起来。
我在桥边来回审视,仔细观察哪里有石头流水,哪里是沙床或深g0u。终於,让我找到了一处看似水位最深、并且相较平坦没有石头的河底。
我站定後,见黑衣人已逐渐b近,便不假思索地翻过了桥边护栏。
墨镜男见状,生怕我真的直接跳河,在从怀中取出一把类似网枪的同时,亦全力向我奔来,其余黑衣人见状,亦跟着跑了起来。
拼了!我深知现在不跳,再晚就没机会了,再次低头确认位置没问题之後,我深深x1了口长气,然後便勇敢地向前用力一跃。
虽然我的pgu因撞到河底而生疼,并且窒息感还先一步而来,就在我快要没气的时侯,身t终於顺利冲出了河面。
太爽啦,我没si,成功了!
我大口大口的呼x1,虽然自己苦吞了不少河水,但活着的滋味还是份外香甜。
我顺着水流往下游飘去,然後我在一处水流较缓的地方,奋力朝岸边游去。
上岸之後,我仰躺岸边,好好地喘气歇息一番;此时夜空,真的好美!
我不敢休息太久,因为生怕他们很快就会追来,所以尽管仍十分疲累,依然托着身t朝一旁民宅方向走去。
此时早晚气温仍然偏冷,而全身sh透的我,不免直打哆嗦;於是我沿途〝借用〞了一些人家晾在外头的衣物,边走边换,尽管不太合身,但总是聊胜於无。
然後,我决定反其道而行,开始往原路走去,也就是刚才大桥所在的方向。我的想法是,他们在河底寻不到我,必定会一直往下游搜去,他们肯定不会想到,我竟然这麽大胆,反朝他们靠近。
我小心翼翼地前进,但见有人影,我就会刻意避开。
待行至大桥附近时,已是清晨时分,天se渐亮。那桥之处,原来是这城市的主要交通要道之一,路上车辆渐增,行人亦同。
我混在人群之中,在即将靠近桥边的时侯,还刻意压了压帽缘,然後用余光看向桥的方向。只见那墨镜男正站在桥中央,低头看向河底,同时还拿着手机不停说话,而桥底下则时不时冒出多道探照灯光。
只见墨镜男越讲越气,甚至偶尔还露出破口大骂的模样,这看得我内心真是一阵愉悦,多美好的画面。
我不敢稍作停留,穿过桥头处後继续向前行走,然後来到一处公车站亭。
当第一部公车抵达时,我二话不说就直接上了车,管它终点站是哪里呢,总之先离开这里再说。
上车後,我随便找个空位坐了下来,累了一整晚,终於可以好好休息一会了。
但才一闭眼,我的左眼又开始跳动起来,紧接着出现一名红发nv人的正面影像,并在几秒之後随即消失。
这……这谁,模样凶巴巴的,不会是在预示我会让她给抓住吧?
我还没想明白,左眼又闪现出nv人的影像,但这次却是另一个人,亚洲脸孔,虽然她异於常人理了个平头,但模样清秀和善,与红发nv截然不同。哗~这个看起来舒服多了,还是我喜欢的类型,算了算了,被你抓住我也心甘情愿了。
亚洲nv人在几秒後亦消失。至此,左眼就没有再出现什麽奇怪的影像。
我等待着虚脱感的到来,然而此次似乎所有不同,身t并没有过多的虚脱反应。
我猛地想起,她们会不会在车上?於是立刻压低帽缘,在小心确认了她们并不在车上之後,这才松了口气。
这两个nv人是谁啊?我不认识她们,而且从外型和打扮来看,似乎也不像是黑衣人那夥的,所以这是在预示什麽?
在这之後,但凡有人上车,我都会特别慬慎注意一下;所幸,这两个nv人始终没出现。
车子逐渐驶向了郊外,乘客也越来越少,看来危机应该已暂时的渡过了。
我静静看向窗外。唉~怎麽想抓我的人,越变越多了,我究竟还能躲去哪?
看来那黑衣人势力庞大,自己的一切,想必对方很快就能0得一清二楚,所以此时不能冒然回家,亦不能联系熟识之人,不然可能随时会曝露行踪被逮。
不管了,总之走一步算一步吧,不然……我还能怎麽办呢?
伏魔寺广场上,李昂手拿一柄造型奇特的银白长剑,并被四名喇嘛围在其中。
喇嘛分别处於李昂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一人用剑,一人拿刀,一人使棍,最後一人为手持双拐;其余的喇嘛则自然形成了一道扇形,居中者为活佛,围着他们站在不远处观看。
只见李昂手中的那把长剑,剑柄为狮头造型,与他从尼日得来的金钢杵模样极为酷似,但更加外张放大些;而剑身则是从狮口里延伸而出,整t长度b寻常剑要长上不少,近一米六七,剑t通身银白,堪称艺术之作。
这把长剑,竟然是由金钢杵变化而来,也就是活佛所称的银se雄狮。
回想十余天前,李昂经活佛指引,念动咒文引发了金钢杵的共鸣,然後杵身开始散发光芒,并且像金属遇到了极高温般,顺着原有纹路松散软化,并化成无数银丝;紧接者,这些有如〝鬃毛〞的银丝,就不停往狮头里缩了回去,狮头跟着立t外张,而银丝则从狮口中顺势延伸出来,最後凝聚成剑身,部份银丝则是化成了剑柄。当白光逐渐收敛并且消失之後,一把银白长剑就此正式成型。
回到广场之上,楚庆用藏语大喊:「开始!」
使剑喇嘛与李昂抱拳行礼之後,率先出手,他转动手中的长剑向李昂直刺而来。李昂则从容地举起长剑,横移护身,架开了使剑喇嘛的第一击。
使剑喇嘛随即变招,李昂亦小心应对,接下来两人一连交战了数十回合,其间互有攻防,有来有回。但渐渐的,使剑喇嘛看似越来越趋居於下风。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同样的武器下,李昂手中银剑本就b使剑喇嘛的剑要长上不少,加上李昂又身高手长,使剑喇嘛明显要吃亏不少,经常本是他先出招的,却反被李昂一手後发先至,结果却变成像是他自己送上门来似的,不得不变招急退,如此处於被动,相当的难受。
在一次的转动剑身荡开银剑剑刃之後,使剑喇嘛缩手迅速欺前,紧跟着左拳直接轰出;既然在武器上占不到任何便宜,他乾脆就剑拳并用。
李昂收剑同时,顺势腾出右手举臂格挡。
两人简单过了几招拳脚之後,再度贴剑互卡绕圆。最後,两人掌对掌互击,并各自退了数步,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
使剑喇嘛这回没有再继续上前,反而微笑抱拳,并且退回了原本站定之处。
这时,使刀喇嘛大喝一声,他随意耍弄了几下大刀之後,就向李昂直接奔来。
喇嘛迎头便是一阵猛劈,李昂连忙接招抵御;刀与剑相b,明显多了几分刚猛霸气,尤其在使刀喇嘛的全力施为之下,变招之快,刀如雨下。
李昂本就是拿剑的,故在剑术的造诣上还算颇有心得,所以他着重於防守,刀来剑挡,他想先看清楚对方的招式套路之後,再寻反击之道。
或许是受迫於大刀的威压,在一次对战中,李昂大力挥剑与刀互击,没想到单刀竟应声断成了两截,其中断掉的部份,还不巧飞向了人群,所幸使棍喇嘛反应极快,他一个箭步上前,迅速打掉了飞行的断刀,这才避免了一场可能的意外。
没想到b武就这麽突然宣告结束,使刀喇嘛惊讶之余,他收手抱拳,并且自动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李昂抱拳回礼,并且不好意思地对使刀喇嘛说:「纯粹是武器占了上风,再打下去我未必能赢得了大师,所以这回我们算平手吧。」
使刀喇嘛再度微笑回礼,其实他对b试结果本就没有太过在意,刚才的惊讶,主要还是怕断刀伤了人。
这会在场众人都更加确认了银狮长剑的威力,它看似柔韧无锋,但想要与其y碰y,简直是痴心妄想,应该很少有寻常武器能够撑得上几回的。
他们内心都有一个共识:这绝非是地球之物!
这时,使棍喇嘛趋前一步,他朝李昂抱拳行礼,然後耍棍画圆并停在了起手势。
木棍是佛门弟子们最常使用的武器,主要简单轻巧,且不会轻易伤人。上次李昂曾与贡布对战过,明显被其压着打,故他深知这木棍在佛学武术中,已属上乘之作,招式变化多端,达到了以柔克刚的境界,非常不好应付;而这次他要面对的,更是伏魔寺里一等一的使棍高手,稍不留神就要吃大亏。
故不等使棍喇嘛出招,李昂就先行向前,主动出击。
李昂远远的一剑刺去,这剑身不b木棍短多少,使棍喇嘛不敢与之y拼,只得画圆卸开来剑,随後他棍头一转,反向朝李昂右脸打去。
李昂举剑反手迎上,就在剑棍即将交会之际,他本以为木棍脆弱,可能又要被长剑劈成两半时,却没想到使棍喇嘛突然手一抖,木棍就柔软弹开,而使棍喇嘛随即又变招画圆,并顺势反向打中他的背部,令他生疼。
李昂连忙舞剑学其周身画圆,b得喇嘛暂且退开数步,而喇嘛此时倒也不急,待两人重新摆好架式之後,再相互上前再战。
双方激烈缠斗数十回合,两人一刚一柔,各显自家优势之处谨慎应战,一时之间竟不分轩轾,双方都没占到什麽太大便宜。
或许是使棍喇嘛觉得打的时间也够久了,最後他突然收手,并微笑向李昂躬身合十,然後就退回到他的位置处。
李昂虽然意犹未尽,但还是尊重使棍喇嘛的决定,抱拳躬身回礼。
现在,四人中就只剩下双拐喇嘛还没有出手,不过此时他倒是没有急於上前,似乎是想给李昂一些歇息的时间。李昂朝双拐喇嘛微笑抱拳,示意他不必介意;双拐喇嘛点头,接着就上前摆了起手势。
与前三种武器相b,这双拐看起来更有利於近战r0u博之用,而李昂的长剑似乎占了极大优势,没想到在喇嘛上前迎战後,他的双拐攻守一t,变化莫测,在单拐架开长剑的同时,便迅速欺前,另一拐随之而来,李昂的优势就很容易就转成了劣势。
果然,在一次李昂挥剑横扫之後,喇嘛左拐转至手臂处格挡,右拐已转前撞向了李昂x口。李昂无法y接,只得侧身闪避。但喇嘛轻轻一转木拐,并顺势更贴近李昂,同时短柄处又朝李昂冲来,然後x口就结结实实吃了一拐,令他一时上气不接下气,连忙回剑护身,并且向後急退数步。
双拐喇嘛这时并未追击,反而是给了李昂一些调息理气的时间。
李昂心存感激,待气息稍顺,他便上前再战。就这样,两人对战了数回合,期间李昂总是不断变招,且战且退,并试图拉开距离,而喇嘛於双拐的运用上,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招式变化多端,经常连消带打,令其难以招架,故每每打到後手,李昂都会渐落下风。
看样子在对阵双拐上,李昂确信自己已经占不到什麽便宜了,他忽然想起一事,便决定试试,起码不要让自己输得这麽难看。
对招之余,李昂逐步收敛心神,同时口里喃喃念起了另一道咒文。
众目睽睽之下,银狮长剑突然泛起白光,并且在李昂手里开始发生变化。只见剑身再度化成了柔软银丝,并且不断收进狮口里,随後狮头上的鬃毛直竖,开始伸长;至於狮头部份,则是不停外张,几乎是从立t转成了平面状态。
双拐喇嘛见到此等情况,一时也看呆了,他并没有趁机攻击,反而静静看着,不然武器变化持续了这麽长的时间,李昂根本无法防守,必败无疑。
就这麽数十秒时间过後,一张b人还要高的银白巨盾,赫然成型!
老实说,这巨盾型态也是李昂才这两天才〝顿悟〞出来的,大概就活佛和楚庆看过而已,故喇嘛们见此奇景,多半都还是惊叹连连,议论纷纷。
现阶段,李昂已大致掌握了银se雄狮的三种变化,即杵、剑、以及盾,但他并不确定,银se雄狮是否就只有这三种变化而已,因为看似还有多道咒文尚未理解。在已知的这三种变化之间,并没有必然的关连x,也就是说,金钢杵可以直接转化为剑,亦可直接转化成盾,这就有如三角型的三个角,另外两种型态亦是如此相通可变。
只不过,要让银se雄狮变换型态,目前所需时间都太长了,无法做为临敌应敌使用,但据活佛说法,目前只是李昂〝杂念〞太多,还未能做到与银se雄狮〝人狮合一〞的境界,只需要经年累月持续修行,假以时日必能有所突破。
当巨盾就这麽横在自己和李昂中间,双拐喇嘛一时也不知该从何下手。
他先是试探x的移动脚步,向左右两边绕去,却没想到李昂像似看到了一般,跟着移动脚步,并让巨盾始终正对着自己。
最後,喇嘛双手一摊,在巨盾上用拐轻轻敲了几下之後,正式宣告结束不打了。
李昂将盾轻轻靠於地面,为了拿取方便,他念起了咒文;一会儿时间过後,这巨盾就再度变成了金钢杵。
就在围观的喇嘛们大笑议论之余,活佛和楚庆等人则是迎上前来。活佛先是朝楚庆点了点头,楚庆会意,接着转头朝众人大喊:「今天就到这里,大家解散。」
这双拐喇嘛是个年近六十的道地藏人,名叫丹巴,他的普通话不是太好,於是劈哩啪啦地说了一连串的藏语,像是在询问李昂些什麽。
李昂正苦恼的时侯,卓玛代为翻译说道:「师兄在问,刚才那巨盾不是整个挡住了你的视线?你怎麽晓得他想绕哪边偷袭你的?他一直说,这太没道理了。」
李昂笑答:「老实说,我也不知该怎麽去形容,只是当我全神贯注於盾时,会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我与盾上的狮眼连结似的,能〝感应〞到前方的物t和动静,然後脑中瞬间闪过一些模糊影像,或许这也算是它的另一种能力吧。」
卓玛代为翻译之後,丹巴喇嘛双手合十,连连啧啧称奇。
这时,活佛说:「李昂,你先休息片刻,待会你和卓玛来静心堂与我一聚,我有事想和你们谈谈。」
两人同声点头道:「是,仁波切。」
约莫半小时过後,李昂依约来到静心堂。
楚庆见李昂到来,在招呼他入内之後,自己却走出了门外,并将和室门给带上。李昂入内後,便看见卓玛正跪坐在活佛的对面,原来她早就已经到了。
一见李昂到来,活佛右手向前一摆,说:「阿弥陀佛,坐吧。」李昂点头,走到卓玛身旁盘腿坐下,并将金钢杵放置在前头。
这时,活佛转头望向卓玛,「你去取古木盒来。」
卓玛听闻顿感讶异,「仁波切,您的意思是?」活佛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知道了,我这就去取。」卓玛起身合十,然後步出了静心堂。
活佛问李昂:「还顺利麽?」
「还行,」李昂回道:「除了盾型态需要再加把劲之外,其它型态都算是小有把握,但总之都得持之以恒继续训练就是了。」
「甚好,继续努力。」活佛说,接着他就和李昂讨论并解答一些疑惑之处。
片刻後,卓玛再次回到静心堂,这次她手上还多了一个古木盒。
卓玛走到李昂身旁後跪坐,并将古木盒轻轻平放地上。
李昂好奇问:「这是?」
活佛没有马上回应李昂的问话,而是对卓玛说:「打开吧。」
卓玛点头应是,接着打开盒盖,并放在木盒旁边。只见木盒之内放有一张羊皮卷,以及一个造型相当古朴的佛经筒。
活佛取出羊皮卷,接着放在地上将之整个摊开。
李昂凑前一看,只见这羊皮卷上画有一个魔nv仰卧的图样,其右臂上举,双腿弯曲,左腿还自然遮住y部。见此图画,他感觉似曾相识,仔细回想之下,忽然灵光一闪,脱口说道:「这不就是《西藏镇魔图》麽?」
活佛问:「这图你识得?」
李昂点了点头,「我忘了我是在哪本书里有看到过,不过印象中,但凡在西藏的旅游书里,都有约略提到的样子,是一个流传西藏民间已久的典故,这《西藏镇魔图》,又称《魔nv仰卧图》,相传是由古代大唐远嫁来此的文成公主所创,她因深谙占星风水之学,於是推算出此处地形犹如一仰卧的罗刹nv,不利人民及国运,於是她便亲绘此图,并在罗刹nv的各个重要部位处建造寺庙予以镇压,这才有了着名的十二座古寺以及布达拉g0ng。」
听到李昂解说,活佛忽然仰头朝天,若有所思;「是啊,是文成公主啊……」
「不过,」李昂低头瞧着羊皮卷,续道:「这张羊皮卷上所绘的图画,似乎与我看过的图案不同。」
活佛微笑问:「哦,何以见得?」
李昂回道:「我记得,原本在魔nv身t里所画的,应该是些山川河流或是寺庙才对,而这张羊皮卷上所画的,虽然也像是地形地貌的呈现,却又十分不同,看起来更像魔nvt内器官的分布,就宛如古代版的人t解剖图,这难道是假的?」
活佛说:「错了,这幅正是文成公主亲绘的原图,而如今广泛流传於外界的那张图,反而是她刻意制做出来,用以混淆世人的加工图。」
「混淆世人?这麽做是为了什麽?」
「为了守护一件重大的秘密。」
李昂和卓玛互相望了一眼,同感讶异;这羊皮卷她虽然已经看过数次了,但活佛这个说法,她也是头一回听到。
「秘密?」李昂再度细看着这羊皮卷,发现图画里接近各器官处的边上,还有用不同颜se所书写的古文字,他忽然若有所悟,脱口道:「难道…这是张地图!」
活佛听闻後亦不再废话:「是的,这原图,其实就是张地图,是一座规模相当宏大的地下迷g0ng的地图。」
李昂点头,同时大致也猜到活佛想要他做什麽了;「仁波切,您是想我进入这地下迷g0ng做些什麽,对吗?」
活佛叹了口气,然後点了点头道:「希望你和卓玛能为我取回一样东西。」
李昂望向卓玛,发现她这回并无惊讶之情,显然活佛早就和她提过了的样子。
「我明白了,」李昂道:「没问题,交给我吧。」
活佛再度叹了口气,道:「迷g0ng内十分凶险,你可以先听听我後续的说明,再评估是否可行,若最後不愿意也无妨,因为我没有任何理由要你为我去冒这个险。」
李昂说:「我常年出生入si,就如同尼日行那般,我早就习惯了,这点险根本算不上什麽,不过若是危险的话,我一个人去就好,犯不着让卓玛也去冒这个险。」
卓玛微微一笑,合十说道:「没办法,此行我是一定得去的,师弟请放心,我没你想的这麽弱,不会扯你後腿的。」
李昂连忙摇手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活佛说:「卓玛是代我行事,要取回这东西非她不可。」
见活佛说话点到即止,李昂亦不方便在追问下去,便道:「明白,我会全力守护卓玛师姐的安全,请放心。」
活佛点头。卓玛接着合十说:「那就先谢过师弟了。」
李昂这时忽然想到了什麽,但却yu言又止。
活佛注意到了,便说:「李昂,你有何疑问,但说无妨。」
李昂说:「其实我自知,在寺里有不少师兄的武艺造诣皆不下於我,虽然承蒙仁波切您的厚ai,但毕竟我只是个外人,既然地下迷g0ng如此机密,仁波切为何不找师兄们相助就好?我这问题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只要仁波切开口,师兄们铁定没任何人会犹豫推迟的。」
「实不相瞒,我确实曾经有这麽想过,」活佛接着摇了摇头,续道:「但回归理x,我也明白迷下迷g0ng关卡众多,危机重重,想要闯关是没那麽容易的;我最终还是不忍弟子们为我轻易涉险,其实对你自然也一样。」
活佛再度叹了口气,道:「事实上,若你仍无法驾御这把银se雄狮的话,那麽我就不会向你坦言此事,而我或许也就会永远放弃了这个念想。」
李昂直到这时,才明白之前活佛始终说时机未到的真正理由了。「这阵子以来,仁波切真是惠我良多,此事已经无关义父的命令与否了,不管如何,我都希望自己能够为仁波切尽点心力,我会全力以赴完成这个任务的。」
「阿弥陀佛。」活佛合十,并且深深地鞠了个躬;「那麽我在此就先正式谢过两位了,尤其是你,烈火之子。」
活佛突然行了个这麽大的礼,两人受宠若惊,连忙上前扶了他一把。
李昂问道:「仁波切,这是您第二次称呼我为烈火之子了,不知当中有何涵义?难道〝烈火〞是您对我义父的私下昵称吗?因为我记忆中倒是从未听过有人这麽称呼义父,不知是什麽样的故事。」
活佛寻思片刻,接着长叹了口气,说:「此事说来话长,我想现在说这些,只会令你分心和徒增困扰。这样吧,等你们平安归来之後,我们再好好的聊聊;我想,就当做是此任务的谢礼吧,届时我会把所知的一切全都告诉你,至於这内容是否有用,就交由你自行判断了,如何?」
李昂一时间并不理解活佛这话的意思,但他接着想想也是,此刻还是不要让其它杂事来分心会b较好,於是便答应了活佛。
「那我和卓玛接下来该怎麽做?」
活佛伸手在羊皮卷的罗刹nv嘴巴上轻轻一指,「这座迷g0ng的唯一入口,并不在别处,而是就在我们伏魔寺里头。」
「什麽?!」李昂和卓玛异口同声惊讶回道,并且不自觉地环顾起四周。
活佛道:「别急,在正式进去迷g0ng前,就让我先好好介绍并说明它的一切吧。」
几天後,李昂重回香格里拉酒店。
「你好,我来领取道天会寄送的物品。」
柜台人员查了一下电脑,接着亲切地说:「有的,物品昨天已经寄到了,我马上报通长官,请您稍侯片刻。」李昂点头,并在柜台进行等侯。
过没多久,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x,从内厅里朝他走来。
男子先和李昂握手,并保持一贯的笑容道:「贵宾您好,我是品保部的经理司如贡堆,很高兴能够为您服务,请跟我来。」
李昂随着经理朝酒店内部走去,然後来到一间贵宾室,不之後一名服务人员就拖着一个行李箱,敲门亦走了进来,并将行李箱交给经理。
经理将行李箱提起并放在桌子上,然後对李昂说:「我们需要跟您核对身份,依照惯例,只要你能将够将这行李箱〝正常地〞打开就可以了。」
李昂微笑点头,接着在行李箱的密码锁上转动数字,不一会儿箱子内部隐隐啪的一声後,他便将行李箱盖轻轻提起。
经理双手一拍,笑道:「那好,这贵宾室就交给您全权使用罗,贵宾若是要离开的时侯,再烦请您告之柜台一声,感谢。」
李昂点头:「好的。」
经理鞠躬回礼,接着便退出了贵宾室,并且为李昂关上房门。
李昂打开行李箱,开始逐一清点物品。为了活佛此次任务,他前几日特地联络组织准备相关事宜,今日终於将所需品寄来了。
首先,他拿出了自己最熟悉的长铳枪和手套,并且仔细检查一番。
再来,他取出行李箱内最主要的物品,也就是从头至脚,衣k、手套、登山鞋等等一男一nv的全身用套装。此回任务主要是闯那地下迷g0ng,李昂这边倒是没啥太大问题,专属腰带亦重新制做了剑套部份,好让他能够放置金钢杵,反而是卓玛没并有专属装备,这将十分不利於行动;於是,李昂曾找卓玛索要一些身材上的相关资料,她起初还不太情愿给,不过在李昂百般要求之下,最後她还是勉为其难给了。
大致看了下装备没问题後,李昂接着取出行李箱内剩余的两个背包,这里头装了其他用品,诸如手电筒、药壼,还有一些登山设备如绳索、登山锤和登山带等等。
一切检查无误,李昂便将物品全都放回了行李箱,接着离开贵宾室。在与柜台人员打过招呼之後,便步出了酒店。
只见,那辆熟悉的红se吉普车已经在酒店门口等侯多时,这次随李昂前来的,并不是贡布,而是楚庆喇嘛。
不久之後,他们又再次回到了伏魔寺。
次日,与活佛约定的行动时间,正式到来。
李昂和卓玛早用过膳之後,便各自返回房间去进行准备。为了不让卓玛觉得太过突兀,这回李昂特意不穿自己会内外勤专用的会服,而是选择与她相同款式的特制套装,其布料材质舒适透风,虽是紧身但延展x佳,十分便於活动。
他穿好衣k和背心腰带,接着一一整理弹匣以及特制子弹,然後就收妥长铳枪和金钢杵,最後他检查了下背包里的手电筒和登山工具等物。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後,他背起背包,戴上特制手套,然後就步出了自己的厢房。
在大殿上,所有嘛喇此刻都聚集到此处,他们都不敢置信,寺里竟然隐藏了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他们虽是数日前就被告之了此事,但众人全是活佛从各大寺庙所jg挑细选而来的弟子,其品x自然不在话下,故就算得知了该秘密,也没有任何人会去对外张扬。
就当众人兴高采烈、热烈讨论之际,却有一人孤身隐在墙角处,并面露不悦神se,而那人便是贡布;此时他内心应是复杂的,毕竟妹妹即将要去涉险,而自己却只能置身事外,所以心情才特别不佳吧。
李昂穿过了众喇嘛,来到大殿後方的楼梯口处,只见活佛已在那里等侯了。
不一会儿,卓玛同样从外头走了进来。已换上紧身套装的她,t态婀娜多姿,一览无遗;平时都鲜少穿居家服饰了,如今还穿上这麽贴身的衣物,令她不由得尴尬害羞起来,不过为了任务需要,她还是义无反顾穿上了。
当卓玛经过时,一些喇嘛见状也是不知所措害羞起来,他们不是撇过头去,不然就是低头默默的念经,完全不敢直视於她。
活佛见两人来到,连连微笑点头,然後就领着他们往楼梯间更後头的房间走去。
这後方的房间,本是做为储藏室之用,是另一个完全的空间,除了就近放置一些清洁打扫的工具之外,更里头则是摆放了许多旧的佛像雕像、或是一些废弃桌椅和旧的活动道具等等,寺内僧人一般不太常进出此处,故随处可见灰尘蛛网。
众人万万没想到,这天大秘密竟然藏在这里!
喇嘛们一路跟随活佛,一起走进了储物间,这时楚庆和才望喇嘛十分有默契地停下脚步,其余僧人也识相地全在他们身後止步,然後目光看向活佛三人继续朝更深处走去。
储物间是一道狭长的长方形空间,前半部还有灯光照映,但後半部却没有,因此越到里处越昏暗。活佛三人最後来到了最底端的墙壁处。
活佛转头咛咛道:「你们可都还清楚记得所有的要点?」
李昂和卓玛同时点头,「记得。」
「阿弥陀佛,甚好。」活佛点头,接着他在墙壁上0索了一会儿,然後看似0到了某个不起眼的小孔洞;他从脖子上取下一串佛珠项链,并拨弄起佛珠来,最後停在了一个不似佛珠的小型饰物上,其形状有如金钢杵。
活佛将饰物一头cha进了墙壁上的孔洞,然後顺时针转动了几圈。
由於此刻储物间相当安静,因此李昂和卓玛都听到了一下「喀啦」声,而在轻微声响过後不久,靠近孔洞右侧的一小区壁面,突然开始下沉,最後露出了一道长方形的等身洞口。
李昂探头朝里望去,然而内部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见;於是,他取下了夹在背心肩上的手电筒,然後朝洞内照去,这才看见了一些端倪,原来内部是条看不见底的斜下坡道。
「这里,就是迷g0ng的入口了;」活佛说:「记住,你们一旦进去之後,就再也无法从此处回来了,也就在说,若是无法闯关成功,那你们就会永远困si在里头。事到如今,我最後再确认一次,即便如此,你们仍愿意为我去冒这个险麽?」
李昂和卓玛两人不约而同,合十点头应「是」。
活佛长叹了口气,「好吧,你们慬记我曾说过的每一句话,一切小心为上。」
李昂再次点头,并对卓玛说:「那我们就出发吧。」
卓玛亦点头,然後两人打开了手电筒,一前一後走进秘道。
活佛在洞口双手合十,并且鞠了个近乎九十度的躬,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阿弥陀佛,我在出口处等你们平安归来。善哉。善哉。」
洞里y暗,两人就靠着手电筒那微弱的光线照映,小心翼翼前进。
这秘道空间虽然不大,但勉强可以两人并肩而行,且沿途也没有什麽特别难走的路,前进还算顺畅;只是越往下走,坡度越来越陡。
据活佛所说,这地下迷g0ng是依着魔nv身t的形象而设计,而伏魔寺正是她嘴巴所在,此秘道即是自口延伸而下的食道部位,而他们此行的最终目标,便是那魔nv心脏的所在处:神殿。
在一段漫长的通行之後,秘道不但越变越窄,坡度更是经常超过了四十五度,必需得用双手撑壁才能不致跌落;由於卓玛不像李昂有背心可以夹住手电筒,因此最後她只好将手电筒收入自己的背包,然後紧跟在李昂後方,依着小心前进。
终於,他们在远处黑暗中,看见了时而闪现的一抹红光。
「前面有光,出口快到了。」李昂说。卓玛轻轻回了声「嗯」。
他们继续前行,这时地面开始变得异常的滑,轻轻一动可能就有摔倒的风险,并且说不定就此会一路滚下去,十分危险。
「我想就是这里了,」李昂问:「你到我前面来吧。」
卓玛又「嗯」了一声,接着她谨慎地从李昂右手腋下,穿了过去,并且来到李昂前头,过程中李昂则腾出了一只手,护着她以免滑倒。
两人一前一後紧紧靠着。卓玛双手双脚撑住岩壁後,深深x1了口长气,道:「我准备好了。」
「好,我们走!」
李昂话一说完,卓玛便将身子蹲低前倾,同时放开双手,任凭双脚顺着坡道向下滑行。随後,李昂也跟着放开双手,和她一路朝下滑行。
这下方之路意外的平坦,两人努力保持重心,沿途用双手轻触两边岩壁,以防跑偏。随着速度不断加快,那抹红光亦跟着逐渐清晰,且越变越大,并伴随一gu热气迎风而来。
就在坡道尽头将至时,李昂大喊:「准备!」
坡度骤然变平,但两人速度依然不减,就在卓玛离开通道尽头的刹那,李昂再度大喊:「卓玛,跳!」
卓玛闻声用力一跃,整个人飞在了半空中,而她眼前迎面而来的,是一根巨大的圆柱岩,她立即施以巧劲并且抱了上去;几乎於此同时,李昂也顺势抱住了她身旁另一根的圆柱石。
两人在圆柱岩上稍微喘气休息,直到这时,他们才能够好好环顾四周,以观察当前所处的情况。
此处,就叫做胃壁溶炉。
严格意义来说,这里正是地下迷g0ng里的头一道关卡,魔nv食道不过是其延伸连结的存在罢了。在胃壁山洞的下方,是一整片热滚滚的岩浆湖,四周没有任何路可以通行,想要通过这里到达前方尽头的平台处,除了飞过去之外,就只能靠洞x顶端这群有如钟r石般的圆柱石,才有办法通过。
而这里就不得不赞扬设计者的智慧,从魔nv食道到这胃壁溶炉,基本上看似都是天然的地形,并没有太多刻凿痕迹,但却能如此巧妙结合在一起,若闯入者不能借助食道底端的滑行前进,那麽就极可能会因力道不足而构不着圆柱石,结果就此掉进岩浆湖丧命;可若是速度过快,或是收力不及的话,那麽便会直接撞上圆柱石,那恐怕命运也不会太好。
光是这道关卡,估计就足以令闯入者损失大半了;好在李昂他们事先有经过活佛和羊皮卷的提点,才能够顺利攀上这圆柱石,不然只怕结果亦难料。
然而危机还没真正渡过,在未踏上尽头平台地面之前,一切都有变数。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小心翼翼地在各个圆柱岩之间跳跃穿梭,努力朝尽头的平台方向一步一步前进;而在这过程中,李昂会刻意让卓玛先行,自己则做为殿後,如此以确保她的安全。
眼看平台已经近在眼前,卓玛照例跳向了下一个圆柱岩,但或许是因为年久风化的关系,这根圆柱岩竟突然由根部崩裂,结果使得她连人带石掉了下去。
危急时刻,李昂双腿收起,接着在岩上用力一蹬,然後朝卓玛方向飞冲而去。
他左手一把抱住了卓玛的腰,接着举起右手,朝前头岩壁顶部发s一道钢索。钢索牢牢钉住壁顶,瞬间止住了两人下落的力道,并顺势往前摆荡。
当两人即将荡至平台上方时,李昂立即转动手腕,切断了钢索,两人便顺势被抛向了平台。
落地刹那,李昂紧紧护住卓玛的头和身t,让自己侧身和背先行着地,接着两人就这样侧滚好几圈之後,才终於停了下来。
卓玛缓缓回过神来,她这时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早已经身入佛门的她,至今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身t接触,连忙羞愧地将李昂轻轻推开,然後顺势站起身来。
李昂跟着坐起,他道:「你没事吧?」
「阿隬陀佛,多谢师弟救命之恩,我很好,你呢?」卓玛合十说。此刻的她,面红耳赤,不过庆幸的是,这岩浆湖照映四周呈红通通的一片,闷热更是会使人脸红发烫,故李昂就算看见,应该也不致於能察觉她此刻内心的变化。
「我没事。」李昂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做为异界猎人的他,皮r0u伤乃是家常便饭,他早就习惯了,就算多有擦挫伤也并不碍事。
他环顾了下四周,忽然被平台边上的一件东西所x1引,於是走过去将之捡起。
只见,那是个被岩浆融去了半边的军用头盔,头盔上竟赫然出现卐字的纳粹标志,他心中随之一凛。
这时卓玛已平复了心情,走到李昂身旁,问道:「怎麽了?」
李昂随即将头盔递给卓玛观看;「我曾经在书上有看过,在二战时期,纳粹似乎曾派人前来西藏寻宝;我只是没想到,在这里竟然出现了他们的头盔,难不成纳粹曾经来过伏魔寺?」
卓玛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我从来没听仁波切或是其他上师说过。」
李昂点头不置可否,接着又转了转头盔陷入沉思。
卓玛说:「我们快走吧,还有不少难关在等着我们呢。」
李昂再度点了点头,此刻他也不想再去深入探究,毕竟此事与任务无关,於是他就随手将头盔往岩浆湖一扔,然後就和卓玛一同走进平台深处的那个隧道入口。
下一道关卡,是为小肠迷g0ng。
该关卡规模宏大,是这整座地下迷g0ng里最为主要的区域;虽然名为小肠,却非一根肠子通到底那般的简单结构,内部数不尽的明坑暗道,且有如蜘蛛网般条条相连,十分错综复杂。
事实上,这小肠迷g0ng内部并无任何机关或是陷阱,就算暗藏不少深坑,但只要不太过粗心,基本上都能轻易避开。然而迷g0ng范围巨大,在这样几近雷同的地形地势环境中待久了,就很容易就分不清当前所处的位置和方向,只觉得自己老在原地打转,导致最终亦丧失了时间的概念,个人意志和信心逐渐崩溃,接着便是发疯似的想要逃离此处,结果就真的粗心跌落某个深坑暗洞,导致屍骨无存,再不然就是jg力耗尽,最後虚脱si在了某条隧道中的悲惨结果。
活佛说:要通此关,最重要的便是:时刻观察,永保耐心。
耐心,正是李昂做这异界猎人多年来,所训练出来的强项。他曾经为了要抓住某只狡猾的异兽,在灌木丛里整整待了两天两夜,其间寸步不离;或是,在范围与这迷g0ng差不了多少的山洞林间里出任务,这类情况更是经常有之,故小肠迷g0ng虽大,却也还难不太倒他。
尽管如此,两人在复杂的隧道内行走,经常得蹲着身子前进,或是钻下爬上,这确实颇耗t力,好在他们早知道了破关之法,否则就算有如李昂那般顽强的意志,只怕最终也得消磨殆尽。
每到一处叉路口,李昂就会仔细寻找隐藏的记号,这些记号大部份是凿刻符号,或是简单涂画,甚至是以特殊地形暗喻皆有,整t来说不下三十余种,每种记号代表的意义也不尽相同,b如记号所在处即是出路,也有些记号恰恰相反,指的是对面或左右其它通道才是正确通路,这只要其中判断有误,就得花费不少时间重新来过。
最後,没有意外的是,两人还是顺利从迷g0ng出口逃了出来。
自小肠迷g0ng出来之後,一直处在地形狭窄、地势高低起伏剧烈、或是须得长时间蹲伏前进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好好舒展了一番全身的筋骨。李昂看了下手表,算一算竟然花了三个多小时左右,才通过此关。
他开玩笑说:「这迷g0ng真折腾人,就算我们知道怎麽走,沿路也几乎没什麽耽误,却仍得花上三个小时左右,t感时间就更别说了,枯燥且漫长,好在回程不需要重走这里,不然我肯定骂人。」
卓玛微笑附和道:「确实。」
两人原地休息一会,顺便观察周遭的环境。这处洞x范围不大,然而却高不见顶,整个地势宛如一座放大版的水井,四周岩壁亦看不见任何横坑或暗道,看来想要离开此处,就只能乖乖往上爬了。
卓玛说:「这里应该就是昇肠道了。」
李昂用手电筒照向岩壁顶部,其中有一处的光晕折s,与其它处稍显不同,他手指该处道:「横肠道口在那,安全考量,我先上去看看,然後再试着放下绳索拉你上来。」
卓玛不置可否,她转了转手腕,并重新调整一下手套,然後0着岩壁说:「这麽瞧不起你师姐,这样吧,反正都快到达目的地了,不如我们就来b个赛,看看谁先到上面。」
李昂连忙挥手澄清说:「你达别误会,我这麽说没有看轻你的意思。」
「阿隬陀佛,我知师弟你绝非轻狂之人,别担心;」卓玛续道:「我刚才是开玩笑的,这一路上凶险又漫长,我们内心都不自觉变得越来越紧绷,是需要转换一下心情了;这道关卡看着还行,不如我们就换个方式,轻松以对吧,这对接下来的挑战或许也是好的。再说,我也想看看自己的能耐究竟到哪了,总不能老像个拖油瓶似的,你说是吧?」
李昂想想也有道理,於是便微笑耸了耸肩,自己虽然鲜少在广场上看见卓玛出现习武,但至少知道她是有功夫底子的,单纯的攀岩登顶,应该难不倒她才是;「既然师姐都这麽提议了,那就来吧,回去之後,谁输谁请客。」
「善哉。」卓玛一时童心大起,道:「那就稍微让让你师姐,我先上罗。」
「请稍等,」李昂从背包里取出了登山绳和冰斧;「b赛归b赛,安全还是最重要的考量,我们先系上吧。」
卓玛明白并点头,毕竟这只是余兴节目,不能因此而坏了大事,因为若真有个万一,李昂可以s出钢索及时拉住两人;反之,自己亦可取出冰斧g住秃岩,如此多少减缓下墬之势,让李昂更有利做後续的行动反应。
两人分别将登山绳绑在身上,并刻意多留了一些长度,然後确保不会松脱。
一切准备就绪之後,李昂b了个「请」的手势,卓玛微笑抱拳回礼,接着用嘴咬住手电筒,双脚用力一蹬,双手就顺势抓住两块小凸岩,然後便迅速地朝上攀去。
李昂第一时间倒也不急,他先是静静观看卓玛的动作,见其敏捷俐落,身手确实极好,这才松了口气;眼看绳索正逐渐收紧,於是他也赶紧攀岩而上。
在没有任何安全的防护之下,两人就这麽徒手攀岩,各凭本事。双方近乎并肩而行,速度不减,动作流畅丝滑;到後头两人皆越爬越快,显然都认真起来了,单纯就是想要一较高下。
就在李昂自以为即将获胜,因为差几步就将构着洞口地面时,一只纤纤玉手突然朝他伸了过来。
没想到,卓玛已早一步登上横肠道口,李昂故意摇了摇头,并轻叹一声,接着便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然後顺势跃上了洞口。
「我真的小看师姐了,愿赌服输。」
「阿弥陀佛,胜败乃兵家常事,师弟不必在意,记得请我吃顿斋饭就好。」
「一定一定。」李昂回道。两人接着相视大笑起来。
李昂起身用手电筒照向前方,只见通道y暗深邃,并且颇为工整,宽度两米,高度足足有三米左右,相当宽敞。
这也是他们闯地下迷g0ng至今,感觉上最有人工凿刻痕迹的一道关卡了。
卓玛说:「我们终於到这横肠道了,神殿的入口就在其中,我们得注意些,以免错过。」
李昂点头道:「活佛曾说,这横肠道是最能t现设计者巧思的一道关卡,你瞧,通道如此宽敞平坦,沿途却有为数不少的大小孔洞,有些甚至还残留武器箭头,这难免会让闯入者以为整条路都有机关陷阱,因而加速通过,就算路上都没有触动机关,他们也只是会认为自己运气好,或者是机关陷阱早就用完,甚至是因为年久失修不起作用了,但他们不知的是,这其实就是道心理陷阱的关卡,毕竟实t陷阱或机关,最多就只能用个几次,完全无助挡下那源源不绝的闯入者,所以设计者留下这些孔洞武器,就是做做样子而已,一旦闯入者信以为真,拼命抵达了尽头的降肠道,那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往下走,殊不知,这条路最後只会通向一座封闭的大山洞,而降肠道中後段的岩壁,其材质就如食道後段那般非常的滑,就算下去没有摔si,只怕也永远出不来了。」
卓玛微笑点头,「你记得真清楚。」
李昂回道:「当然,那是一定要的。」
两人横肠道上缓缓走着,并特别仔细查看上方孔洞,以找寻那正确的出路。
约莫走了半个小时後,他们终於看见了那孔洞,其直径近一米左右,亦是唯一一个b人身还宽上寸许的孔洞;若是不知情的闯入者见到此洞,定会以为其中必有恐怖机关,诸如会掉落巨大石头来砸人之类的陷阱,因此就刻意从旁迅速绕开,然而他们却不会想到,自己即将离出口和生路越来越远。
正确入口找是找到了,但是想要钻进此洞,亦实属不易,毕竟它离地三米有余,这b李昂的身高都要高上甚多。
卓玛说:「我身子轻,你肩膀先借我,我进去後再拉你上来。」
李昂看了看坑洞,感觉也只能如此了,於是他再次将收好的登山绳拿了出来,然後两人各自绑好固定。
一切就绪後,李昂就让卓玛坐在自己的肩上,并站起身来。
卓玛慢慢起身,双脚踩在李昂的肩膀上,而这高度已经能让她构着洞口了,李昂接着握住她的小腿,然後用力一托,她顺势钻进洞里,并用双手和双脚撑住岩壁。
卓玛朝上爬行了一段,绳索跟着逐渐收紧;於是,她停上攀爬,用双脚牢牢架住壁面,并调整好姿势,接着她抖了抖登山绳喊道:「可以了,你上来我拉住你。」
李昂应了声「好」,身高接近二米的他,伸直手几乎就能碰到壁顶,若不是因坑洞较窄,他或许靠自己就能上去了。他原地起跳,在双手撑住壁面的同时,卓玛适时收紧绳索,并且用力上拉;他借其势,使劲往上蹭去,直至双脚能够撑住岩壁。
成功之後,两人便持续朝上攀爬。
没想到,这通道b他们所想的还要长的多,不知爬了多久之後,卓玛终於看见出口;高兴之余,两人便加快速度,使劲地朝出口爬上去。
终於,两人一前一後爬出了洞外,而神殿赫然就出现在其眼前。
神殿,座落在巨大山洞中的西北一角,洞内十分空旷,几近无物。
在神殿中央,有一格局方正的石坛,其上还摆放了一副石棺,在神殿四周则散落有数尊石佛雕像,其造型各异,而这当中又以石坛前方的两尊怒目金钢最为醒目,高度皆在三米之上,b其它石像都要高大许多。整座神殿所用之石,材质极为特殊,皆会散发淡淡的白绿光,这也让整座神殿内外,无光自亮;若非经活佛之口,知道了此处为古代遗迹,不然李昂必定会认为此处就是另一个异境。
李昂取出金钢杵,并且念动咒文将其转化为长剑,然後道:「仁波切说,他之前犹豫再三,不敢派人前来,就是因为石像的缘故,它们会对闯入者发动攻击,最终造成伤亡,是整个地下迷g0ng中最困难的存在。」
卓玛问:「他有教你解决之法吗?」
「他说可以试试砍下石像的头,或是破坏双脚令其无法行动,只是一般武器要砍断石头,谈何容易;」李昂举起手中的银狮长剑,续道:「或许是因为这把剑带给了他信心,这才下定决心让我们前来一试吧,也不晓得是否真的管用。」
卓玛点头,两人先是对神殿外围的散落石像,检查一番,但见石像雕工细致,除此之外倒也没什麽特别之处。李昂趁机挥剑砍了其中一座石像,并在它身上留下数道剑痕,然而它依旧纹风不动。
卓玛说:「不管了,我们先去石棺那里看看吧,仁波切想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李昂应允,两人便走向了石坛。
来到石坛前方,两尊怒目金钢就在眼前,法相庄严,直视两人,有种守护石棺的门神既视感。左侧石像光头大胡,怒目圆睁且龇牙咧嘴,全身通红,右手则握有一等身禅杖;而右侧石像则浑身泛绿,虽然同样双目圆睁,却是斯文许多,其头戴法冠,身型瘦长,造型也较复杂,共有四手,且每只手上都持有不同法器。
见石像没有什麽变化,两人於是直接走上石坛,并且来到了石棺旁。
石棺外观r白中透着泛h,上头刻满了无法辨识的古象形文字和图样,看起来十分诡异,且整t长度至少有三米五,若内部真是屍t的话,那它肯定是个巨人。
李昂想查看石棺内有什麽,在没跟卓玛商量之下,便将长剑放在石棺上,然後双手撑着棺盖用力一推;棺盖虽重,但仍然随之位移,并且露出了左上方一角。
没想到一gu莫名的异样感,随即涌上心头,令李昂忍不住咬牙切齿,情绪失控。他连忙退开数步,并大口喘气,试图压仰自己没来由的复杂情绪。
卓玛绕到李昂身边,并大声道:「快跟我一起念诵心经。」
原来,这gu异样感卓玛也感应到了,两人不停大声朗诵佛经,这效果似乎不错,内心稍有平复。李昂趁这机会,赶紧跑到石棺对面,推动棺盖将它重新归位,果然那gu异样感随即烟消云散。
李昂问:「这是怎麽一回事?」
卓玛道:「事到如今,跟你说应该没关系,仁波切告诉我,这石棺里封印了一个魔王,而我此行最主要的任务,便是将它移转到我所带来的这个佛经筒里。」
「有这种事!」李昂瞪大了眼睛问道:「魔王是谁?历史上有记载吗?」
卓玛回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仁波切并没细说,他为了此事,几年前就开始传授我封印转移之法,并且要我不断练习,只是当时还不知任务是什麽就是了。」
两人在讨论交流之际,浑然不知那两尊怒目金钢,此时亦产生了不小变化。
早在李昂推开棺盖的刹那,两尊石像的头部便「咔嚓」动了一下,它们额头上那象徵第三只眼的雕刻,亦由石灰se逐渐转变成了淡蓝se,化成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无瑕宝石。接着,在身躯不动的情况下,它们的头慢慢转动了一百八十度,然後凝视着两人,而李昂他们当时正遭受异样感的侵袭,根本没有注意到石像的转变。
两人正在探讨石棺内为何物的时侯,毫无预警之下,绿石像手上的石金棡杵已经朝他们砸了过来。
正面向着石像的卓玛,首先注意到了,并大喊:「小心!」
於此同时,李昂虽然背对石像,但他也感觉到一gu杀气,便毫不迟疑地翻身跃过石棺,顺便拿回了银狮长剑。两人连忙蹲下,躲到了石棺後方。
石金钢杵猛力砸中了石棺,令他们都为之一震,而石金钢杵接着弹开,并从石坛上滚落至地面。
李昂没好气说:「石像竟真的会动,是在拍电影吧!」
两人小心翼翼探出头,就见红魔像在前,绿魔像在後,双双朝石棺处迈步而来。
李昂取出长铳枪,起身对准红魔像一阵扫s。然而,子弹虽尽数打在红魔像的身上,并溅起不少碎石尘烟,却丝毫没能阻止它前进的脚步。
这时,卓玛突然又喊道:「蹲下!」
李昂会意,不假思索地蹲回石棺後方,而就差那麽一秒,一道黑影从他头顶呼啸而过,倘若他刚才犹豫半分,大概就被砸中了。而那道黑影,正是绿魔像左上手的石法轮,在飞过李昂头顶之後,直直撞向了後方的石墙,接着反弹落地。
两人蹲在石棺後,神殿和山洞空旷,不利防守,这时只能靠李昂起身开枪,暂时无计可施。就在这时,他们看见在地上的石金钢杵和石法轮,突然不停晃动,片刻之後竟同时飞回了绿石像的手中。
卓玛说:「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若是石棺遭受到破坏,那可就麻烦了。」
李昂点头,说:「你躲好,我去引开它们。」说完就准备行动。
卓玛适时拉住李昂的手臂,「你一个人要同时对付两尊魔像,太过吃力了,我去引开绿魔像,你先专心对付那红魔像再说。」
「不行,你手无寸铁,这样做太冒险了。」
「没事的,我不会跟绿魔像正面交手,只需引开它的注意力就好了,等你解决红魔像之後,再过来帮我。」
「这……」李昂还在犹豫,卓玛已轻拍他的手,接着毫不犹豫冲了出去;「我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卓玛已经走了,李昂自己再想也没什麽意义,於是抬头观看战况。
只见卓玛从右侧绕开,然後迂回朝绿魔像奔去。红魔像没特别在意卓玛,依然迳自朝石棺和李昂处走去,而绿魔像则是因为卓玛急速的靠近,注意力便落到她身上,它停下脚步,等卓玛再靠近些後,便挥动右下手的石剑朝她扫去。卓玛身子急扭,惊险闪过了这一剑,然後还故意趋前逗弄绿石像,就像玩抓鬼游戏似的,在其周边围绕游走;渐渐的,绿魔像就这样被她给x1引,并往右侧带开了。
绿魔像已不在,那现在就可以全心全意对付这尊红魔像了。
李昂想起活佛的话,但魔像高大,要砍下它的头谈何容易,为今之计,或许先针对它的双脚,最起码废去其行动力再说。
他取出一枚特制的爆烈弹,并装入长铳枪。针对此次地下迷g0ng的攻略,他先前已推敲过各种方案,并拟好了策略以及选定种类;为此,他还特别交代组织的工程师,将爆烈弹剂量调低,以免因威力过大而引发诸如山壁崩塌之类的意外。
李昂起身绕离了石坛左侧,见红魔像转身迎面而来,於是他发s爆烈弹。
爆烈弹正中红魔像x膛,随即引爆,其威力让它不自主倒退一步,并愣在原地。
趁此机会,李昂收枪迅速奔前,然後双手持剑砍向它粗壮的右腿,在几下清脆的敲击声过後,魔像腿上留下了数道剑痕;只不过,其腿部粗如巨木,想整个砍断真的很难。
红魔像顿了顿後,开始反击,它高举禅杖,接着轰然朝李昂砸来。
李昂不敢y接,连忙翻身跳开,禅杖重重击在了地上,瞬间碎石四s,地面为之震动。李昂虽被无数碎石喷中,但皆无大碍,他接连後翻,迅速拉开距离。
交战又过没两下,禅杖再度挥来,这次打中了一尊罗汉雕像,它瞬间被劈成了两半,上半身还弹飞老远。
这红魔像力量奇大,哪怕不幸被击中一次,小命就极可能不保,看来不宜y拼,只得智取;在还没0清楚其行为模式之前,李昂只能尽量与它保持一定距离,并在周身不停游走,守多於攻,然後试图寻找其弱点或破绽。
随後,他注意到,红魔像额头上的那颗淡蓝宝石。刚才他们曾近距离观察过两尊怒目金钢,尤其是面部,印象中并不是长这样啊,何时多了这宝石?
难道,魔像的动力来源,便是源自於这颗宝石?
尽管心中已有想法,但李昂还是不敢冒然y拼,如此又经过数回合的试探之後,他终於逐渐掌握了红魔像的攻击套路。
它的主要攻击模式,多半都来自於那根b自身还要长上寸许的樿杖,且每一挥击皆是雷霆万钧之势,着重在中距离的一击毙命;也因此,它在需要变招转向时,动作就不是很顺畅,故招式流於单调,只要不与其y碰y,它其实还蛮好预测的。
於是,李昂放胆贴近红魔像,并不停地绕向它正後方。果然,红魔像的禅杖挥舞起来,开始左支右拙,一时变得毫无用武之地,它开始被动地跟随李昂转身绕圈,最後乾脆空出了右手,试图抓住李昂。
李昂灵机一动,故意举剑刺那红魔像,并在它试图抓住剑刃的刹那,使劲一ch0u;它的手指可不如粗壮的腿部,结果y生生被削去了几根手指头。当然,红魔像并没有任何知觉,它像是没事般地继续朝他抓来。
如此反覆之下,李昂找准时机,最终用剑削掉了它除大姆指之外的所有手指头。
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在红魔像一次用脚踢空之後,李昂迅速ch0u身,这次极大拉开了两者之间的距离。
红魔像见状,彷佛像是释放了压力一般,再度双手持杖,接着加速朝李昂冲来。连地面都为之震动起来。
李昂迅速取出长铳枪,接着朝红魔像面部不停击发。
而红魔像好似被激怒了一般,不顾子弹的冲击,高举禅杖持续前冲。李昂收起长铳枪,内心x有成竹,他嘴角扬起,并直视红魔像,不闪也不避。
就在双方即将接触的刹那,红魔像的禅杖由上而下,用力砸落,直轰李昂脑门。李昂算准时机,在最後一刻侧身急跃,而那禅杖就这麽惊险地从他身侧掠过,接着重重落在地面。
这一击惊天动地,威力十足,地面直被砸出个凹洞来。於此同时,红魔像没意识到,自己的右手几乎没了手指,在如此强大力道和魔像本身前倾的重量下,剩余的大姆指根本就握不住禅杖,於是瞬间滑脱,连带使自身失去了重心,向前倾倒。
所幸它最後双膝下跪,并且用滑脱的右手撑地,这才免了扑跌在地的命运。
成功了!李昂把握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箭步迅速跃上了禅杖,接着顺势让自己高高跃起。
红魔像一时间无法起身,它只能缓缓抬头看向李昂,却见剑刃已经近在眼前。
李昂挥剑砍中红魔像额头上的蓝宝石,宝石应声碎裂。一抹蓝se光芒,冉冉升起,并夹杂着无数结晶尘烟四散,最後飘散於无形。
李昂接着翻身落地,而红魔像就此便一直维持在最後的姿势,不再动作。
解决掉红魔像之後,李昂大大松了口气,可他明白自己并没有太多喘息的时间,因为他已经瞧见,在远处的绿魔像正将卓玛b到角落,她危在旦夕。
李昂再度装填上一枚爆烈弹,然後就朝绿魔像悄悄靠去。
绿魔像高举四手,当它准备将手上武器丢出以攻击卓玛的时侯,李昂适时朝其背部发s了爆烈弹。
爆烈弹爆炸,绿魔像不如红魔像耐打,被y生生推前了好几步,攻击节奏也随之中断。它回过身来看向李昂,接着便放弃了卓玛,直直朝他走去。
由於李昂已经知道了魔像的致命弱点,正是它额头上的那颗蓝宝石,他一边装填新的爆烈弹,一边思索该如何pa0制红魔像的经验,去对付这尊绿魔像。
绿魔像身型轻巧,很快就b近眼前,李昂二话不说,直接朝它额头发s爆烈弹。绿魔像反应不及,爆烈弹正中它的脸部,瞬间爆炸;冲击力之大,再度令其倒退数步,接着它竟不动了。
成了?李昂心中大喜,看似爆烈弹打中了蓝宝石,因此击败绿魔像了。
烟雾散去之後,只见绿魔像的右脸虽然已面目全非,但额头上的宝石却仍完好无损,似乎并不受爆炸影响。没想到,绿魔像这时冷不防丢出了右上手的石金钢杵。
千均一发之际,李昂瞬间回神,他急忙蹲身侧滚,石金钢杵从头顶呼啸而过。
但绿魔像接连又丢出了石法轮。李昂起身时已避无可避,於是他只得用双手握剑斜劈,接着瞬间借力使力让自己身子朝左侧弹开,虽然侥幸地躲过了这一刧,双手却也被震得酸麻生疼。
绿魔像高举两手,然後晃动起来,地上的石金钢杵和石法轮,亦跟着同步晃动。
李昂明白这是绿魔像正要召唤回自己的武器,趁此时机,他立即取出长铳枪,并朝其头部连续开枪。绿魔像随即举起了左下手的宝镜,护住自己脸面。
这绿魔像虽没红魔像那般的力量,但感觉却是更加难以对付,因为一旦与其拉开距离拉,它就会直接远程攻击。
眼见连爆烈弹对它也不起作用,他评估着:远攻不行,近身试试。
李昂收起长铳枪,持剑奔向绿魔像。就在绿魔像全身保持不动,正在收回金钢杵和法轮的刹那,李昂已然杀至,他压低身子一剑砍中它的左膝,并爆出些许碎石。
b起红魔像,这绿魔像明显要瘦长纤细许多,专攻它的小腿或膝盖,或许有机会可以将之砍断,能令其倒地那便是最好的。
这时,绿魔像突然挥舞起右下手的h金剑,扫向李昂,李昂闪身再攻,绿魔像用宝镜架开,同时h金剑又挥了过来。整t而言,绿魔像运用那剑和宝镜,有攻有守,动作十分流畅;它不停用剑朝下连刺,李昂则左闪右躲,偶尔挥剑反击,亦全被宝镜挡开。
两者激烈交战了数回合,不分轩轾,这绿魔像b那红魔像灵敏了不知好少倍,所幸它的力量也相对弱化不少,李昂能避则避,不行的话就举剑y挡。
但绿魔像不会累,李昂这凡胎r0ut却无法持续下去。
眼看近身缠斗讨不到什麽便宜,於是他找机会拉开距离,并为了防止绿魔像趁虚攻击,他同时取出了长铳枪连续s击,待绿魔像举起宝镜遮脸後,他便全力跑开。
绿魔像见到距离被拉开了,於是又迈开步伐,朝着李昂的方向跨步而去。
行至半路,它突然顿了一下,并且停止移动。原来,卓玛趁它将注意力全都放在李昂身上时,从後方悄悄靠近,并用带来的登山绳偷偷绑住它的右脚,正当她准备要将绳索另一头缠往它的左脚时,不料就让它给发现了。
绿魔像挥剑朝卓玛连续刺去,卓玛连连惊险翻滚闪过。
「卓玛,快退开!」
听见李昂的呼喊,卓玛一个翻身退离了绿魔像;若不是出於默契及信任李昂,她就这麽背对着绿魔像跑开,风险是极高的。果然,绿魔像一边趋前追击,一边已高举金钢杵,准备朝她掷去。
於此同时,爆烈弹在绿魔像的左腿上引爆。由於卓玛刚才的牵制,令李昂得以短暂静下心来,好好思考策略;自己曾令魔像左膝受创,或许可以再针对这弱点,更加扩大一些优势,於是他装填好爆烈弹并瞄准,在呼唤卓玛离开的同时,随即发s。
绿魔像踉跄数步後,它转头看向李昂,接着又转身朝他方向走去。李昂的策略似乎奏效,它移动变得有些拖沓,速度也变慢了。
卓玛见状,想着刚才只差一步,或许就能绊倒魔像了。她悄悄靠近魔像,并拉住了绳索的另一头,准备反手绕向它的右小腿。
不料,这举动被绿魔像给识破,它忽然用力抬起左脚。
卓玛被这麽一拉,顿失重心,魔像又用宝镜给予迎面撞击。这一击,直接将她弹飞老远,连滚数圈,并落在李昂右侧不算太远之处。
绿魔像面向卓玛,同时高举四手,李昂登时大感不妙,全力朝卓玛的方向奔去。
绿魔像就像是要发泄久居劣势的情绪那般,将所有武器同时丢向了卓玛,这四种武器的落点,完全涵盖她上下左右四个范围,几乎就是要令其逃生不能的模样。
李昂飞扑至卓玛身旁,x命交关之际,他脑海里闪过银狮巨盾的模样,而口里已下意识跟着不断覆诵咒文。
惊奇一幕就此发生,李昂手中的长剑,竟瞬间化成巨盾,时间连一秒不到,这在以往的练习上,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
他本能地抱住卓玛,并紧握巨盾,牢牢挡在两人身前。
随後「当当」两声,h金剑和宝镜击中了银狮巨盾,而金钢杵和法轮则是从两旁掠过;虽然只有两件武器击中他们,而且是只打在了巨盾上,但强劲的冲击力道,还是令李昂差点吃不消。
「趁现在,不能让它回收武器!」李昂喊道。
两人赶紧起身,迅速奔向绿魔像。
奔跑过程中,李昂心念电转,口念咒文,巨盾又瞬间化为了长剑。经此生si交关的一役,他与这把银se雄狮的〝默契〞飞速提升,他又大幅超越成长了。
李昂手持长剑,对付没了武器的绿魔像,攻守起来相当游刃有余;绿魔像想伸手去抓他,反被他削出一道道剑痕,手指亦掉了几根。
绿魔像高举四手,想要召回自己的武器。
正当卓玛趁着绿魔像停住不动、终於将绳子绕向它左脚的这个时机,李昂亦挪动了位置,并故意站到h金剑飞回绿魔像的路径上,接着喊道:「卓玛,你先退开,我有办法。」
卓玛点头表示理解,然後迅速退向一旁。就在这时,四把武器同时飞起,她大喊道:「来了!」
刹那之间,李昂用长剑砍向h金剑的剑柄,h金剑随即偏移旋转。绿魔像面对这情况,它反应不及,结果就被h金剑不偏不倚击中了x膛。
强大力道令绿魔像不由自主倒退了好几步,而它双脚又被绳索给缠住,故在退了几步之後,终於因重心不稳而朝後仰倒。
绿魔像跌坐在地,两手及时朝後撑地,免於了整个仰倒。但此时李昂并不给它起身反应的机会,在其身上几个弹跳之後,直接站在了它的双肩上。
李昂的长剑直直刺下,绿魔像额头上的蓝宝石应声碎裂,另一gu蓝se光芒飘散开来,最终同样化为无形,绿魔像自此便不再动了。
李昂随後翻身落地,并深深叹了口长气,战斗至此,终於告一段落了。
休息过後,两人逐一查看所有石像,确认其是否仍有〝行动〞疑虑,最後他们停在了红魔像前。
李昂感叹的说:「这两尊魔像,一刚一柔,且攻击一近一远,完美互补,如果不是你先冒险将绿魔像x1引走的话,光凭我一个人怕是无法击倒它们。」
「我不算什麽,」卓玛摇头回道:「还好有你在,假如现在是由师兄姐们和我前来,大概无法应付如此情况,只怕最终会是凶多吉少,所以仁波切找你来是对的。」
李昂微微一笑。卓玛走去捡回自己的背包,并且取出佛经筒,她喊道:「走吧,再来就请看我的表现罗。」
李昂点头,两人一起回到了石棺旁。
卓玛说:「待会,我会先念诵日轮经,等时机成熟之後,会需要请你帮我推开这棺盖,可以吗?」
李昂想起了那gu异样感,反问:「打开棺盖,没问题吗?」
卓玛点头:「请相信我。」
李昂亦微笑点头:「是,师姐。」
卓玛微笑不置可否,她走到石棺前约四五步距离的位置处,盘腿坐下。
她拿起佛经筒,并打开筒盖。这佛经筒,先前与羊皮卷同放在古木盒里,李昂瞧那材质好似金属,但在卓玛手中却十分轻巧,看起来并不重的样子。
接着,她取出筒里的一道卷轴,放置在身前地上,然後将佛经筒放在卷轴前头,并将筒盖轻轻放上。
卓玛轻轻拨开卷轴。这卷轴外观粗糙泛h,看似也是由某种动物皮革所制成,其上写满了蝌蚪文字,而神奇的是,她轻轻随手一拨,这卷轴便自然固定在停留处,并没有整个松开或回卷,颇不符合其物理特x。
她在卷轴某处段落上指了指,似在做确认,接着自顾自说道:「我要开始了。」
她先是做了下深呼x1,接着眼睛注视卷轴,口中念念有词起来。过程中,她聚jg会神持续念经,同时双手亦逐步地变换起手印。
随着时间过去,李昂静静待在石棺旁,这神殿内虽看似没有什麽变化,但他却隐约感觉氛围有变,只是说不上来哪里变了。他看着卓玛,发现斗大汗珠正不停地由她的额头、以及两颊处流下,心中更是觉得奇怪,念经有这麽激烈?更何况,此处位於地底,事实上还挺y凉的,就算刚才经历那麽激烈的战斗,他也没流什麽汗。
此时正值关键时刻,李昂亦不好出声打扰卓玛,忽然间他想起了什麽,接着就闭上只眼,并且开始调息理气。当他冥想入定之後,便尝试以此状态,睁开了双眼。
心眼大开的他,随即看见眼前那不可思议的景像,瞬间他便懂了。
只见佛经筒和筒盖之间,凭空出现了一幅巨大的圆形图案,它以佛经筒为中心,构筑了各种线条以及蝌蚪文字,组成形状如曼陀罗,金光闪闪,十分耀眼。并且,随着卓玛的持续念诵经文,陆续有线条或是文字浮现。
就在卓玛一声「起」之後,图案化做上下两份,上方的图案托起筒盖,然後移向了石棺。这要是在一般人眼中,见筒盖无端飞起,只怕也是要惊掉了下巴。
当筒盖和图案来到石棺正上方时,卓玛喊道:「李昂,请开棺。」
李昂回过神来,结果图案瞬间消失,他明白是自己修行还不够,所以无法保持观视,但此时也不是纠结的时刻,於是道「好」。接着,他用力推开石棺,将整个棺盖推落於地。
他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奇妙的是,这次并没有引发异样感。
李昂好奇朝石棺内一瞧,只见棺内同样刻满了象形文字,但里头却是空荡荡的,除了底部的黑渣余烬之外,似乎仅有一支半截巨角,以及一颗约莫拳头般大小的半透明黑se球t。
这时,卓玛喊道:「你先退开。」
李昂连忙後退,他想看後续发生了何事,於是再度静心入定。
当他一睁眼,便看见石棺内出现了大量黑雾,几乎要涌出石棺口,而正中央的黑雾,则是如龙卷风般被持续x1进了曼陀罗图案中央。一段时间过後,黑雾完全消失。
这时,卓玛变换手印,口念心经,筒盖和图案迅速飞了回佛经筒上,最後合而为一。直到这时,她才疲惫地喊道:「阿弥陀佛,终於大功告成。善哉善哉。」
他走过去扶起卓玛,她慬慎拿起了佛经筒,还仔细确认筒盖是否有盖好。而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原本古朴暗沉的佛经筒,此时变得明亮金h许多。
李昂回头瞧了下石棺内部,里头空空如也,就连那黑se轮廓也全都消失不见了。
他感叹道:「若不是亲眼所见,简直难以置信,看来师姐的任务b我辛苦多了,这根本就是在施展魔法了吧?」
卓玛微笑:「这是日轮经召唤的日轮封印阵,原先仁波切只是教我熟续经文和手印,我也是头一次真正施展,好在有成功。」
「是麽?」李昂说:「这世间真是无奇不有。」
卓玛收起卷轴,然後和佛经筒一起放回背包里,她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这佛经筒里的东西,没有仁波切在,我怕不知会否横生什麽变数。」
李昂说:「有道理,那走吧。」
两人依着活佛先前的说明,在神殿後边那面岩壁进行调查;果然,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右侧底部有个凹洞,里头则摆放了一尊佛祖坐莲的小小石像。
李昂蹲下身,用力转动佛像,岩壁右侧的一块大石竟跟着转动起来;待这佛像转至最底时,一条恰巧可以让人通行的秘道,便出现在他们眼前了。
「你先走。」李昂道。
卓玛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於是点头并毫不犹豫地进入秘道。不久之後,她的声音传回:「这边没问题,你可以过来了。」
李昂放开佛像,然後迅速钻进秘道。当佛像被放开之後,便以逆时针的方向开始转回,同时大石也跟着逐渐收窄,最後自然是秘道再度合上。
李昂穿出秘道後与卓玛会合,而挡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大水池。
卓玛犹豫着是否该跳入水池游过去,毕竟背包里的卷轴和佛经筒,她不知会否有浸水毁损的风险;而李昂则是二话不说,就朝山洞上方发s了钢索,然後就搂住她直接荡了过去。
顺利越过水池之後,卓玛不好意思微笑推开李昂,道:「师弟,你好歹先跟我说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呀。」
「啊,我忘了,抱歉。」李昂笑道,他接着环顾四周:「话说,这是哪里了?」
卓玛说:「仁波切提过,这出口部份,原本曾经是座湖泊,名曰卧塘湖,後来被文成公主以山羊驮土的方式,填平了此湖,并在其上建立大昭寺,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就在此寺的正下方吧。」
李昂点头,说:「不得不说,这文成公主真乃当世神人,这出口秘道看似就是利用水利来驱动,并且只能出不能进,而整个出口处结构如此复杂,她却可以事先想好并规划,并一路填平建造上去,这需要何等的智慧才能够办到。」
卓玛亦点头附和,两人又向前迈进。
没了神殿周围那自生光芒的照映,前方的路越走越黑,因此他们打开手电筒继续照路前进。几番顺通道而上後,来到一石阶处,又朝上走了一会,便看到顶部,结果路尽头是个si胡同。
两人便在岩壁四周0索探查,在不起眼之处,卓玛发现了一个圆柱石。
李昂使劲转动那圆柱石,壁顶上方突然发出「咯咯咯」的巨响,似乎有某巨型物t正被拖动着。他继续使劲转动,这圆柱石似乎可以一直转动下去,但当转动到某个程度时,位於他们上方的壁顶,居然开始朝左边移动了,然後逐渐露出了一条通道。
算一算,这道方形巨石所组成的阶梯,竟然有五道之多,每个巨石皆至少高达两米,要上去还真不那麽容易。有了刚才的经验,李昂让卓玛先行上去,待她上去一层後,李昂便放手让圆柱石自然回转,他则迅速地攀岩而上。
俩人身手都极好,攀上去倒没特别吃力,就在他们上到最後一道石阶时,离地板最近的那块巨石也开始逐渐闭合,最後整个合上,彷佛什麽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看来此处又是个〝经过设计〞的小山洞,地道旁同样座落一道水池,功能估计和下方的秘道出口一样,只不过这回并没有挡住他们的去路,且山洞四周有不少坑道,四通八达,活脱就像另个小迷g0ng似的。
两人顺着较大的通道前进,或是选择朝上的坑通,不一会,他们便看见了尽头处出现一道半遮掩的木门。
李昂轻轻推开木门,眼前随之一亮,此处竟然有灯泡照明,乍看是座地窖。他见木门上有门栓,好在早被打开,不然他们就得破门而出了。
俩人步出了地窖,果然此处是座寺庙,而当他们走上廊道时,前方佛堂处赫然出现了数个熟悉的脸孔,其中一人正是活佛。
活佛一见到两人,便合十道:「阿弥陀佛,欢迎归来。善哉,善哉。」
在回程的路上,活佛领着李昂和卓玛走在最前头,楚庆和才望喇嘛居次,其余人和大昭寺高僧则跟在其後。
李昂和卓玛轮番跟活佛讲述在地下迷g0ng里的种种经过,当他们说到如何打倒那两尊魔像的时侯,活佛突然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
众人亦跟着停下脚步,李昂问:「仁波切,怎麽了?」
活佛问:「你说,两尊魔像额头上的宝石,都被击碎了是麽?」
李昂应「是」。活佛又停顿了片刻,才叹口气道:「你们做得对,继续吧。」
众人一路来到寺庙门口。活佛领着众人,逐一和大昭寺的喇嘛大德们合十道别,接着便坐上车子,驱车返回伏魔寺。
李昂觉得,自他们从迷g0ng出来之後,活佛便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鲜少发言,理论上他应该有很多细节想问才对,如今车子已经行驶了好长一段路程,他同样不发一语。他想,或许是活佛想让自己和卓玛好好休息一会吧,而其他人应该也是这麽想的,自然不好率先出声,於是车内就这麽静悄悄的前行。
就在车子转向叉路,快到伏魔寺那条路口时,活佛忽然开口道:「李昂,感谢你和贵会为我所做的这一切;只是,我尚有一事相求,能否请你代为询问恩天施主?」
李昂回道:「仁波切,请别客气,您直说无妨。」
活佛说:「我想前往巨树岛一趟,不知能否为我做个安排?」
众人听了,纷纷大吃一惊,坐在活佛身旁的楚庆喇嘛,更是直接喊了「仁波切」一声,活佛则抬起了手,示意他先别说话。
「巨树岛麽?」李昂说:「我听说,那座岛以及其周边的海域,已经被联合队给层层封锁,一般人是不准靠近的,仁波切为何要去那里?」
活佛没有回话,只是道:「就算上不了巨树岛也没关系,尽可能靠得近些就可以了;没关系,你回去和恩天施主说说我的请求,他自然明白。」
李昂虽然纳闷,还是道:「好,我回去後会如实向义父禀报,再请义父定夺。」
「阿弥陀佛,」活佛深深合十鞠躬:「大恩不言谢。」
既然活佛没有想要明说,自己为何要去那巨树岛,众人便不敢多问下去,於是路上众人无语,各有各的心思,等他们回到伏魔寺时,天se也已经晚了。
晚膳过後,活佛便召集了所有人於静心堂集合,并告之了这个决定。
喇嘛们同样一阵哗然,资深的喇嘛更是纷纷询问活佛,为何他要这麽做,但活佛只是微笑摇头,不做任何解释。
事到如今,楚庆再也按捺不住,说:「仁波切,既然您已经决定了,那麽我愿陪同一起前去,这样便能好好照顾您的生活起居。」
活佛仍旧微笑摇头,「这麽多年来,你跟着我四处奔波,为我尽心尽力,真是辛苦你了,但这次有所不同,我必须自己一个人去,况且,我还希望你在我离寺的这段期间,好好为我打理寺内所有事务,这任务繁琐重要多了,不知你愿意否?」
楚庆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能激动再喊:「仁波切!」
这时,贡布突然说道:「仁波切,既然大师兄有重要任务不能去,我可以。」他这话一说完,其他众喇嘛亦纷纷附和起来。
「我说了,」活佛道:「这趟旅程,只能我自己一个人前往,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大家请安心,我很快便会回来。」
见活佛心意已决,众人也只能逐渐接受他即将远行之事,但一些人仍默默拭泪,因为近来之事太过奇妙,他们似乎心有所感,经此一别,或许就再也见不着活佛了。
活佛说:「时间不早了,大家都下去休息吧,我想在此待一会儿。」
楚庆说:「仁波切,我陪你……」活佛抬手打断他的话,「你也去休息吧。」
见活佛神情坚决,楚庆不敢再违逆他的话,只得道:「是。」
众人陆续离开,当贡布经过李昂身旁时,还恶狠狠朝他瞪了一眼,彷佛是在说,就是因他的出现,事情才演变至此的。他理解贡布此刻的心情,故也不以为意。
李昂走在返回宿舍的路上,仰望星空,一时有感而发。
自己在伏魔寺生活,也一个月有余了,如今自己即将离开,心里难免有些不舍;自己永远都会记得,这里的人,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以及眼下如此清澈明亮、如此的近、又如此壮丽的星空吧。
「砰」一声巨响,瞬间打破了这宁静的夜。
李昂猛地从床上翻起,一时间不清楚出了什麽事,於是迅速起身着装,然後步出厢房之外查看。这时,他见楚庆正从内厅里迎面而来。
「大师兄,发生什麽事了?」
「不知道,但听声音是从主殿那边传来的,我刚才已去过仁波切的房间,发现他并不在房里,说不定还在静心堂,我很担心会出什麽事,得赶紧过去看看。」
「嗯,我跟你去。」
两人随即步出南院大门。他们甫一抬头,便看见主殿静心堂的外墙,莫名被炸出个大洞来,大洞周围的窗廉着火,随风飘荡,而底下则石块和玻璃散落一地。
两人见状皆立感不妙,连忙冲向主殿。
途中,李昂的内心忽然涌现一gu莫名熟悉的恶心感,他骤然停步,望着楚庆远去的背影,不祥预感让他还是决定返回厢房,在取来了银狮金钢杵和创伤药之後,才又急忙奔赴静心堂。
李昂来到三楼的楼梯口,就见喇嘛们多半堵在静心堂门口,这很奇怪,他好奇众人为何不赶紧进去救灾,便大声问:「各位师兄,里头怎麽样了?」
喇嘛们一见是李昂到来,也没多作解释,纷纷靠边让出一条路来,好让他能先行通过。於是,他便不客气地向前挤去,只不过还没来到人群的最前头,就知道众人踌躇不前的原因了;虽感震惊,他仍继续前进,最後来到了站在最前头的楚庆身旁。
令所有人震惊的是,静心堂深处竟出现了一个头部几乎快顶到天花板的巨人,它全身一丝不挂,宽脸浓眉,h目红瞳,额头上还长着一根巨大独角,皮肤则是黑中带红,并带有隐约透明之感。
而此时在巨人身侧不远处,还孤身站着一名喇嘛,那人正是贡布,只见他眼神空洞,表情惊恐,完全不敢妄动的模样。
卓玛亦挤到了前排,她看见贡布後急喊道:「哥,你在g嘛,快点过来!」
贡布瞥了卓玛一眼,旋即又看向地下前方,口里则反覆喃喃念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李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地上还有一个〝未知生物〞,上半身看似为人,且身上还穿着喇嘛服饰,下半身却是长长的蛇尾,足足有二三米长,其上还有鳞片。那生物身躯俯卧,且面部朝下,整个一动也不动,不知其是si是活。
巨人目光如炬,在扫视众人一番後,突然开口说话,声音浑重嘶哑,难听至极。
虽然它的语调还算清楚,却没人听得懂它在说什麽,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巨人继续吆喝数声,见还是无人回应,它脸上愤怒渐盛,接着一gu无形气压袭向众人,令得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连退数步。
忽然间,它似乎想到什麽,神情逐渐缓和下来,接着它走到半蛇人身前,弯腰伸出右手以握住半蛇人的头颅,然後将之提起。
半蛇人似乎感觉到痛苦,於是闷哼了一声,原来他还活着。
巨人闭上双眼,完全不在乎现场的众人,它右手开始颤动起来,连带引得半蛇人亦跟者抖动。半蛇人不时地sheny1n,想抬手抓那巨人的手,但很快又无力垂下,看似连一丁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了。
楚庆瞧那半蛇人身上所穿的,正是活佛的服饰,不由得好奇心大起,他缓缓朝旁边挪动了几步,好看清在巨人指缝间的半蛇人的脸孔。没想到,他一看清半蛇人的部份侧脸,便立即大喊了一声「仁波切」,紧接着就朝巨人冲了过去,令李昂等人措手不及。
巨人背後的隆起忽然张开,竟然是对巨大的翅膀,型状有如蝠翼,它用力挥动数下,强大劲风四起,袭向了楚庆以及众人。
楚庆不得不停下脚步,而所有人皆压低身子,以防被这气旋吹倒。
片刻後,巨人收起翅膀,并放开了半蛇人的头,半蛇人便无力地倒回地上。
「吾竟被封印了如此漫长的时光,可恨!可恨哪!」
巨人情绪激动,紧握双拳,甚至颤抖着。它突然抬头扫视众人,令得众人胆战心惊,接着它吼道:「汝等蝼蚁,竟敢助纣为nve,全都给吾去si吧!」
它抬起右手,一gu气旋逐渐在其掌中滙集,最後形成了一颗黑球。
李昂顿感不妙,连忙上前数步挡在了楚庆身前,同时举起银狮金钢杵,口念咒文;幸好,刚才自己有特意回头去取武器来,不然现在肯定要完蛋。
巨人将黑球往众人的方向丢了过来。
就在黑球即将接触李昂的刹那,金钢杵已顺利转化为巨盾,黑球就这麽直接轰在了巨盾的狮头上。然而球t遇阻竟没散去,其沉重力道直直朝李昂推来;李昂连忙收紧双臂,将整个侧身靠在巨盾上,全力反推,才这止住了黑球的威压,不再倒退。
黑球随後膨胀并炸开,瞬间化成狂风乱卷,使得静心堂内有如遭遇了台风侵袭一般,东西飞扬四散,人们东倒西歪。
巨人没有想到,自己如此威力的一击,竟被不入眼的凡人给挡住了,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巨盾陷入沉思。「这盾…极为眼熟,吾何时见过?」
李昂举盾警戒的同时,与楚庆缓缓倒退,随後退回了人群处。
他回头低声向人群道:「这怪物实力太过强大,而此处空间狭窄,亦不利於战斗,我们何不先退离主殿再说。」
楚庆愤愤道:「这家伙究竟是何来历?为什麽莫名其妙出现在此?」
人群中突然有人回道:「它正是地下神殿石棺里的魔神,名叫蚩尤。」
发话者正是才望喇嘛,没想到一向鲜少参与事务的才望喇嘛,这次居然也到了。年轻时期的他,其角se便是有如现在的楚庆般,常年陪侍在活佛身侧,助其打理寺内所有事务;暮年之後,他虽渐渐退居幕後,不再多问俗事,但早年的相伴,已经深受活佛所信任,故很多事活佛都只会与他透露或分享,亦是活佛唯一谈心的对象,此事在寺里早已不是秘密。
因此,像地下迷g0ng之类的秘密,他应是寺内唯二知道真相的人,他说的话绝对没有人会去怀疑,故当众人听他说出了「蚩尤」二字时,皆感到相当地震惊。
「蚩尤」,在中华文化圈之中,那绝对是个家喻户晓的响叮当人物。它本是上古时期一个部落的首领,被尊为战神,它亦是战争的同义词,随後与华夏始祖「h帝」进行过无数次的大战,其过程可谓惊天动地,神魔乱舞。
然而,它最後兵败於「涿鹿之战」,为h帝所擒,它的下场则有众多版本,有说是遭h帝赐si,也有一说它被放逐海外,更有说法是它被释放并重用。总之,各种传言皆有,却唯独没有被封印的这麽个说法流传下来。
「桀桀桀,」巨人忽然怪笑起来,「蚩尤,嗯…,吾的其中一个名字,它见证吾最辉煌的时刻,也令吾最不甘心……」
说到这里,它忽然直盯李昂,厉声道:「吾记起来了,汝是伊坦士的谁,他的武器怎会在汝手上?还不给吾从实招来!」
李昂大声应道:「伊坦士是谁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麽!」
蚩尤再度狂笑起来,「有趣,从未有人敢如此回应吾,罢了,何必多言,管汝等是谁,吾这千百年来所受之苦,就由汝等来解吾心头之恨吧!」
蚩尤说话之间,再度凝聚起黑球,而这次的b之先前那颗还要大上许多。
当黑球丢来时,李昂只得举盾上前y接,这次黑球威力果然更甚,b得他不停倒退,楚庆和几个前头的喇嘛见状,连忙上前抵住他的背。
在众人齐力之下,终於止住脚步并反推黑球,而黑球随即爆开,强大气旋瞬间四处乱窜,这次更将一些站在边角的喇嘛带飞,或是撞向墙壁,或是抛向人群,几个人还因此晕了过去,整座主殿皆不由得晃动起来。
由丹巴领头的数名持棍喇嘛,待气流稍缓,终於按捺不住上前准备进攻,但被蚩尤随意挥动两翼,又将众人给b退。
李昂低声对身旁的楚庆说:「这里空间太小,大夥挤在这里很危险,待会我上前去拖延一些时间,你先让人慢慢彻离。」
楚庆点头,随即和後方的两名喇嘛贴耳交代了几句。喇嘛点头表示理解,接着也向身旁或後方的喇嘛进行传话,如此依序传递下去後,众人都理解地开始朝楼梯口退去。
蚩尤见状,便举起双手同时凝聚起黑球来;「想逃,汝等做梦!」
李昂连忙大喊「快走」,楚庆紧接着用藏语重覆喊道,众人一听纷纷加快步伐,但过程依旧井然有序,没发生过份推挤的情况。
於此同时,李昂举盾趋前,脑中则苦思着要如何挡住那双球的攻击。
没想到,就在蚩尤右手上那颗较大的黑球即将成形之际,那黑球突然失去控制,在它手中直接爆开,强烈气旋反将其右手整个撕碎;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其顿失元气,b使它不得不也放弃左手上的黑球,并控制其缩小後消失。
身为异界猎人的李昂,立刻嗅到反击的契机,他迅速将巨盾转化为长剑,然後直向蚩尤奔去。
蚩尤张开双翼,用力掁翅,静心堂内狂风大作。
此招一再使用,对李昂已不管用,他顶着狂风,顺势压低身子,然後循气流缝隙处滚去,在离它够近的距离处时,猛然向前一翻,挥剑横砍蚩尤小腿。
蚩尤拍动起翅膀,双脚凌空抬起,它闪过李昂这一击之後,直直朝後飞退数米,几乎退到墙边。一时之间,蚩尤还有些愣住,它望着断掉的右手臂,喃喃道:「没想到,吾竟变得如此脆弱!」
李昂亦注意到,这地上竟没有任何r0u块或是血迹,他又细看了下蚩尤的右臂,亦没有流血迹象,彷佛它的身t并非实t似的。
但此时已无须多想,李昂朝蚩尤奔去,准备继续朝它攻击。
蚩尤双脚落地後,右臂一阵使劲,没想到断臂处竟逐渐长出手来,最後又完好如初,彷佛什麽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当李昂近身时,蚩尤的右翼突然前翻并延伸,翼端尖刺直刺他的x膛。李昂横剑格挡。蚩尤右翼接着猛力施压。李昂蹲身,并朝右侧滚开。蚩尤左翼紧接着刺来。这次李昂已有心理准备,直接朝左翼来的反方向侧身避开。
蚩尤在用双翼攻击的同时,试图再次召唤黑球,只不过气旋始终无法凝聚起来,每每变大到某个程度之後,便随即消散。
李昂观察到,蚩尤的身t似乎又变得更加透明了些。
就在李昂持续进攻之际,由於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众喇嘛已彻离的差不多了,楚庆、丹巴、卓玛和几个武功较佳的喇嘛,便上前准备要支援李昂。
蚩尤见状,桀桀发笑道:「小子,汝很不错,改日相逢吾等再来一较高下,届时吾会让汝明白,何谓真正的恐惧。」
听蚩尤这麽说,李昂意识到它想离开了,而此时若不趁其虚弱击倒它,日後想再对付它,恐怕就很难了,於是他剑如雨下,不断朝它攻去。
蚩尤一脚踢来,李昂虽用剑挡住,却也被震退了好几步。此时众人已来到李昂身边,李昂於是连同众人,再度向前发起攻击。
蚩尤剧烈拍动双翼,先将众人b退数步後,突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朝旁边飞去,接着将贡布一把抱住。然後它迅速倒退,并飞出了墙外。
只见被蚩尤抱在x前的贡布,丝毫没有挣扎的念头,他活脱脱就像是只受到惊吓的绵羊般,根本不敢妄动。
卓玛大喊:「哥!」
蚩尤再度发出难听的狂笑声,「汝给吾记住了!」说完之後,它便调头往西边的方向飞去。
众人只能站在墙壁的破洞处,眼睁睁看着它们离去,直至最後消失无踪。
众人缓缓靠向半蛇人,却不敢太过接近,因为他们也不知该怎麽应对这种情况。
就在这时,楚庆推开众人,直接走到了半蛇人身旁後跪坐,并将其轻轻托起和翻身,然後依靠在自己的怀中和双腿上。「仁波切,您醒醒,您还好吗?」
众人听楚庆这麽一说,纷纷趋前,他们在看清了半蛇人的脸孔後,跟着大喊道:「仁波切!」「是仁波切!」「仁波切怎麽了?」
仅管众人不停喊叫活佛,他依旧是双眼紧闭,并且浑身瘫软毫无反应的模样。
此时李昂亦挤到了楚庆身旁。他先是审视活佛身上的伤势,见大多是皮外伤,还不算太严重,唯独x部塌陷,鲜血还浸sh整片衣裳,看起来情况相当不妙;於是,他轻轻解开活佛的外衣,果见其x腹紫瘀,心窝处还严重凹陷,并有血水不停渗出。
他皱了皱眉,因为情况远b自己想像中的严重,他取出创伤药壼,在和楚庆对望一眼、并获其点头认可之後,他就开始小心翼翼地为活佛涂上药膏。
药膏效力颇佳,活佛的伤口逐渐停止渗血,过没多久之後,他也悠悠转醒。
楚庆见状大喜道:「仁波切,您终於醒了,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其他喇嘛亦呼喊起活佛来,有些人甚至喜极而泣。
活佛虚弱地看向楚庆,接着又环视众人,而他第一句话便问道:「佛经筒…,佛经筒和卷轴…在哪?」
「佛经筒?卷轴?」大部份人并不晓得活佛所指为何,便交头接耳、亦或是四处张望起来,而在後头的卓玛知道他指的是什麽,於是连忙起身寻找。
很快的,她就看到被吹至角落的佛经筒和筒盖,於是连忙上前拾起。至於卷轴,她一开始就知道被放在哪,毕竟是稍早前自己亲自放妥的,她找到古木盒,打开之後卷轴果然还在里头,於是她一并拿起,接着走回穿过人群,来到活佛的身旁。
「仁波切,佛经筒和卷轴都安在,请您放心。」卓玛道。
活佛望着卓玛手中那已恢复成暗沉se泽的佛经筒,又看了下卷轴,他松了口气,又状似失落地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接着他便不发一语,闭目调息。
众人知活佛此刻正在自行运气疗伤,故没人敢出声或妄动,并静静等待。
数十分钟过去,活佛脸上气se逐渐转佳,众人见状,这才稍稍放下心中大石。
片刻之後,活佛张开了眼睛,他逐一与弟子四目交接,并微笑点头以安其心。
他道:「对不起,我骗了你们这麽久,还差点害你们为恶魔所伤。」
楚庆激动回道:「没的事,仁波切,请您千万别这麽说。」
活佛再度缓缓环顾众人,然後问:「贡布呢?」
卓玛面露愁容地道:「哥哥被那恶魔给抓走了。」
一听闻此事,活佛随即猛地咳嗽起来,楚庆连忙为其拍背理气。
片刻後,活佛缓过气来,他握住了卓玛的手,柔声道:「发生这样的事,我实在抱歉。」卓玛伸出另一只手搭在活佛的手背上,摇头不语。
李昂问:「仁波切,请问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楚庆忽然转头对李昂说:「好了,先别问了,我们让仁波切好好休息吧。」
活佛摇头道:「不用了,我伤势太重,已经没救了,但有些事我必须交代……」楚庆出声打断他的话:「不会的,您会好起来的,您绝对会好起来的,您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众人亦起身相劝。
活佛抬手示意安静,然後反手拍了拍楚庆的手臂,道:「生si有命,何须惧之,更何况此生有你们这些弟子相伴,我心足矣,然而在这最後时刻,你们就让我好好的处理完自己该做之事吧。」
楚庆听了,只得默默点头,而大部份人则是低头啜泣起来。
活佛见状,再次柔声道:「佛曰离苦得乐,而我即将涅盘解脱,你们应当为我高兴才是,别再难过了。」
尽管内心再不接受,却也不得不接受这现实,众人心里明白,亦不再多说什麽,或是默念心经祈福,於是现场气氛忧伤低落,就这麽安静了好一会儿。
这时,李昂看了看孤身静坐在人群外围的才望喇嘛一眼,然後直接转移话题问道:「仁波切,这怪物真是蚩尤?它是怎麽逃出佛经筒的?」
经李昂这麽一问,卓玛颤声说:「难道是我施法过程有误?才会…才会…」
「不,你做得很好了,」活佛说:「是贡布他……」
「果然就是贡布!」楚庆又气愤cha话道:「我早就在想,他为何会最先抵达静心堂,然後还站在恶魔旁边不肯过来,就是他打开佛经筒并释放出恶魔的对吧??
众人紧接着一阵喧哗,卓玛则是低下头来,不敢与其他人目光接触,显然她心里也是这麽想着。这时活佛又猛咳起来,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并趋前关心他的情况。
待咳嗽渐缓,活佛说:「这不能怪贡布,是我轻忽了魔神的强大,哪怕它已被封印在佛经筒里,却依然能影响蛊惑愤怒中的贡布,让他抢走佛经筒;我先是无法让他的情绪缓和下来,还完全来不及阻止他强行打开筒盖,这确实是我的疏忽。」
活佛这麽说,众人虽然没有直接提出异议,却也各有所思。
半晌之後,楚庆说:「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既然仁波切想进地下神殿,为何不找寺里的人来就好,我不是说找李昂是错的,但我认为,师兄弟们的身手同样不差,亦没有人会拒绝您的,更何况卓玛是贡布最重要的亲人,我们其他人不去也就算了,但连他都无法一道前往,好保护自己的家人,这难怪他会如此失控不满了。」
活佛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一开始确实有想过要找寺里人帮忙的,只是又想到,地下迷g0ng凶险,绝不是你们想的这般简单,尤其是那两尊魔像,更是凡人难以突破的存在,所以我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楚庆道:「我们师兄弟人多,总有办法打倒魔像的。」
活佛再次摇头,「地下迷g0ng的设计,种种关卡都是为了要阻止闯入者的前进,并不是人多就能成事的,更何况你们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反之,人多容易不一致,一旦出错就可能会造成伤亡,你们都是我最心ai的弟子,我怎能因自己的私念,还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让你们去涉险,不行,失去任何一个人都不行。」
楚庆听完之後,便不再多言。
李昂问:「这地下迷g0ng究竟是谁设计的?真是文成公主?她是怎麽打造出如此鬼斧神工的地下迷g0ng和神殿的?再说了,神殿是为了封印恶魔蚩尤而存在,但她和蚩尤所处的年代明明差距甚远,根本就对不上,这诸多疑问实在是想不透,是否能请仁波切您为我们解惑?」
活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向楚庆,「你可以扶我坐起来些吗?」
楚庆点头,接着轻轻托起活佛,旁边的人亦上前帮忙,好让他坐直一些。
「你们先别急,」活佛轻声说道:「接下来,我会将所有的来龙去脉,全都告诉你们,你们且耐心听我重头道来吧。」
首先,我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好呢?
如你们所见,我并非地球人,而是来自於你们现今所称的〝异界〞。
很讶异麽?你们说异界不是近十年来才出现的,我怎麽可能会从异界而来?
你们想的没错,因为在二零一二年的审判日世纪巨震事件,确实并非是史上头一遭,早在数千上万年前,〝星界之门〞就已开启过一次,那时我们星球的人纷纷来到地球,并且有好长一段时间,还被你们古人奉若神明呢。
你问,〝星界之门〞是什麽?为何给地球带来这麽大的灾难?
简单来说,〝星界之门〞是一道究极的时空秘术,它开启了我们星球和另一个世界的巨大次元通道,就如同你们科学上所称的〝虫洞〞,亦或是现今许多影视中所谓的〝传送门〞,而这两次星界之门所连结的对象,正是地球。
当然了,在我们世界有能力施放此术的人,亦是寥寥可数,毕竟要开启这种跨星球、跨次元的星界之门,就必需得拥有无与lb的巨大能量,方能成事。一旦启动,过程之中那巨大能量所引发的时空扭曲以及时空撕裂,必然造成诸如巨震等各种极端异象的发生,完全无法避免,故别说地球如此凄惨了,我们星球亦同样难以幸免。
这里不得不说,只要星界之门持续开启,我们两个星球都会处在一种极不稳定的状态,因为时不时的能量外溢,便会在世界任何角落产生规模不一、时间不定的〝时空裂缝〞,导致过於接近的生物无端遭受牵连,在有意无意之间被传送到另外一个世界去,而这也就是李昂你们始终无法将异兽抓尽根绝的主要原因了。
你很好奇,我的星球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和地球一样,那是个十分美丽壮阔的星球,同样有着昼夜和四季,只不过更加极端和分明。我们星球物种繁多,远超你们所想像,不论别的,就拿高等智慧生物来说好了,地球不过也就只有人类算是,而我们星球光是类人种族,就不下十余个,更遑论其它的了,我们每个种族皆有自己的语言、文化制度、甚至是国家领地等等,而其它的方面还有,如同你们现代推崇科学那般,魔法则是我们世界的共通显学……
总之,若要细说我们之事,那绝非三言两语就能道尽,如今我也没有这麽多时间了,所以你们稍微了解便可。这样吧,为了後面说明方便,我还是称呼自己的星球为〝异界〞吧,而我们就是〝异界星人〞。
回归正题,上次星界之门的开启,让几个魔神和其魔族一夥,趁机逃到了地球,於是我异界数个高等种族,便跟着派人前来地球,以期将它们全部消灭殆尽。
然而,我们小瞧了地球之大,再加上各族各行其事,横向联系严重不足之下,导致整个搜索区域经常遗漏或是重叠,故始终找不到那些刻意隐藏踪迹的魔族们,哪怕派再多人,全都同样一无所获。
於是,高层们达成了一致共识,将派人长驻地球,并且划分各个管辖地,以进行更有效率的追捕行动。而我〝暴水〞一族,其管辖地便是古中国这片大地,我族先贤选择以h河流域边上做为根据地,然後开始发展以及进行对魔族的追捕行动;然而,魔人们实在擅於隐藏,尽管族人大举出动,千百年下来,成效依然有限。
随着时间流逝,我族逐渐在地球紮根,并且开始收拢当地尚未开化的人类,而这个策略,各地族人似乎皆是有志一同,因为籍由教导人类自家的语言,便於双方进行g0u通,接着又教授制度、各种工具使用以及生存技能等等,驱使着他们进化,自行建构文明,如此使得族人们成为他们的信仰,并且甘愿为我方做任何事,从而达到即战力的扩张。
人类胜在量多,起码至少能充当眼线,有他们的帮助,追捕魔族自然事倍功半。
只是魔人们也不傻,它们亦开始采用了相同的策略,尝试蛊惑并分化部份意志不坚的人类,使其加入己方阵营,而面对反叛或不从者,它更是会毫不犹豫地进行血腥杀戮,用高压统治以及恐惧加以征服。就这样,原就在我族管辖地的魔神蚩尤,在毫无忌惮地四处征战之下,其势力越来越大,而且与我族直接展开了正面冲突。
我军与蚩尤军大战不下十余次,总算逐渐削弱其势力,而蚩尤最终以战败收场。
魔神r0ut虽亡,但它的灵魂却可以不si不灭,所以必需得永久封印才行。然而,首领不知何故,并未将其带回异界,反而是选定了一处人迹罕至之地建造神殿,用以封印蚩尤,而神殿的位置如今你们也知道了,正是在这个大昭寺底下,也就是原卧塘湖的湖底;首领还派了重兵把守神殿,以防止残存魔族前来相救。
如此,一晃眼便过了数百年,而我就是在这种时空环境之下,於後期跟随父母来到地球,父亲此行的任务,便是接替前任守卫队队长的工作,继续保护神殿。
如此又经过了数百年,某日,首领突然告诉所有族人,说星界之门即将关闭,要族人们尽速彻离,但另一方面,他又放不下神殿安危,於是找上守卫队商讨此事。
看出首领的苦恼之後,我父亲毅然决然地决定留守地球,所有守卫队成员亦一致宣誓要追随我父亲,继续执行守护神殿的工作。首领深受感动,他答应众人日後必定会想办法尽快归来,好接我们重返家乡。
只是这一别,便是遥遥无期的漫长等待,直到如今。
族人离去後,魔族果然数次大举入侵,想要拯救它们的主子,但幸亏当时的人类对我族仍虔诚不变,其王又睿智有加,总会派兵支援,故魔族屡战屡败,最後在伤亡惨重之下,来犯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我方也看似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但随着时间不断流逝,人类因寿命短暂,且新掌权者为了政治目的,经常抛开原有的信仰,弃旧迎新,在世代更迭之下,人类已逐渐丧失了对我族的记忆以及敬畏之心,取而代之的是,残存魔族依然持续对某些人类进行蛊惑,并用计让他们前来欺瞒我们,令我们防不胜防,结果某次守卫队还遭到了人类的背叛,差点失守神殿。
於是,父亲决定与人类正式分道扬镳,不再和任何人进行接触;他划定了卧塘湖其及周边做为圣地,并明令公告,不管是谁只要敢踏入禁区范围,就一律杀之,绝对不予以宽贷。
禁令确实执行,初期还杀了不少人。在口耳相传之下,当地人将圣地视为不可逾越的的禁区,并且还会向外来人郑重警告,从此便再无人敢再闯入禁区半步了。
至此,我守卫队终於能平静度日,与世隔绝,不再受外界g扰。
只是,做为族里最年轻且唯一的守护者,虽然我备受众人呵护,但没有同龄人的相伴,我始终感到孤单。到後来,每当我觉得无聊之时,便会偷偷化身ren类,并跑去他们的村里闲逛;我其实明白,父母和长辈们应该早查觉到了,只是他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来阻拦我,或许也是对我抱有一种亏欠感吧,但我也不只是纯粹贪玩而已,我会趁机学习一些人类的新知识,或是了解时局现况,以避免我族与外界过度脱节;哈,针对我父母来说,这个藉口应该也说的过去吧。
就这麽因缘际会之下,我与某个nvx人类巧遇了,她也从此改变我的一生。
那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夏天午候,我刚从人类村庄归来,在进入圣地後,我认为自己已安全,於是便现出了原形,准备过湖返家。
没想到,一名人类nvx忽然从林间走了出来,还与我正面相遇。
这个nv人正是文成公主,刚刚嫁来吐蕃不久,故心情欠佳,於是趁着陪丈夫参与民间寺庙庆典的过程中,独自偷溜了出来,她本想在附近闲逛散心,没想到却越走越远,直至误入圣地。
她不但犯下大忌闯进禁区,又发现了我的秘密,本来我是可以立即要了她的命,但我已数百年不曾杀生了,当下便十分犹豫。而她就这麽一直站在原地,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根本就不怕我,总之她都没有想过要逃跑,这倒让我有些好奇。
我们俩就这麽一直对着眼,气氛尴尬无b。最终,我还是决定放她一条生路,但要其发誓,绝对得保守秘密,并威胁如果毁誓的话,日後我必定报复到底。
她当下立刻发誓,而我也选择相信,并要她尽快离开圣地,以免让其他族人给发现,那问题就更复杂了。
但她非但没有急於离开,反倒主动与我攀谈,除了说明还未有人跟她说过此乃圣地禁区之後,还主动透露自己的身份和相关资讯,以安我心。
最後在离去之前,她甚至表达了想与我交往的念想。
已经活了几千岁的我,早就失去对人类的信任,人心始终难测,不可不防,於是便直接拒绝了她。她倒也没再多说些什麽,而是默默地离开了。
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再出现过,而在人类村庄里,亦不曾有过关於我的任何传言;看来,她总算有信守承诺,这让我宽心不少,随着时间流逝,我也渐渐淡忘了此事。
没想到,在相隔一年後的同一天,她竟又独自来到了圣地边缘,状似等侯某人。
在收到族人通报之後,我便立刻来到她附近并躲藏起来,看看她究竟想做什麽。但从日出一直等到日落,她却什麽事也没做,只是在原地枯躁地站了一整天。
夕yan西下,她看似已经放弃等待,我能感觉到她脸上写满了失望,心里反倒有了一丝不舍,於是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侯,我以人类之姿走到她面前,并问明来意。
看得出来她相当高兴,她先是向我问好,接着便自顾自说着她这一年的种种特殊经历,并会时不时丢些问题给我,想要引导我回话。虽然我大多都没有理会,而她也不以为意,继续讲着,对我完全没有一丝恐惧,彷佛她久等之人,便是我似的,这让我对她更加好奇了。
之後,她常常会来到圣地边缘,并谨守分寸从未踏入禁区半步。而我虽然都在附近,但看心情偶尔出现,偶尔故意不出现,想看她会做何反应,而她倒也没有过多情绪反应,只是默默离开。日子一久,或许听得她讲多了,俩人都为离乡背井、并极有可能得在异地生活一辈子,这相似的遭遇让我对她逐渐有了好感,故大多时侯都会出现与她见面,甚至说上几句话;而到最後,俩人已经能互相敞开心x,并如朋友般地无话不谈。
老实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轻松自在的谈话了;虽然父母俱在,圣地里亦有不少族人,但因全是长辈,且我父之部属,故实在很难跟族人如同平辈那般自在的对话。而纵然无话不谈,她也十分的识大t,从未问过我任何敏感之事。
後来,她坚持要认我为师,而我最终也接受了。我开始会在她面前施展法术,她总是惊讶不已,而但凡她有所疑问,且只要我知道的,我必定对她知无不言、倾囊相授;我甚至带她逛遍那些只有我族知道、然而本地人却毫无所悉的层层地下通道,以直达西藏各处去游玩。
若单从人类眼光来看,文成公主无疑是绝对的大美nv,她非常善解人意,也很有主见,还相当有才华;对於这个人类nvx,我承认自己曾深深为她的魅力所x1引,我从未把她当做徒弟看,或许更多是当成了自己的……妹妹吧。
文成公主是个虔诚的佛教徒,故她经常会对我讲述一些佛学上的大道理,这让我获益良多,耳濡目染之下,我亦逐渐对这个宗教产生兴趣。而当我越深入了解佛法,便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後来我才知道,这位创教的大圣人,竟然就是我异界旱地族的一位大贤者,想当年星界之门关闭时,他自愿留在地球,继续向人类传授智慧,引人向善。後来,他为了更好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为此还创造转世轮回之说,好让自己能在漫长的岁月中,化身成不同人,持续彰显神蹟,感化众生,并完善自己的理念,直至寿终正寝。
於是,我自愿随她加入佛教,与她一同研习佛法,至此也有了心灵的寄托。
说真的,与她相处的那段日子,绝对是我此生中最为快乐的时光了;可叹的是,人类的寿命实在短暂,转眼间她便已两鬓斑白了。
在此阶段,我对她已是完全地信任,但看她这般转变,我心亦苦,我们俩还能相知相交多久呢?於是在某次的交谈中,我突然心血来cha0,一gu脑地将自己和我族的所有秘密,全都对她说了个遍,反正她早就知晓了我的真面目,又何需再隐瞒。然後,我还带她前去族人们生活的地方,并拜见我那垂垂老矣的父母。
可那天她回去之後,却突然消失了好一阵子,差点让我以为自己信错了人。
差不多一个月过去後,她就回来找我了,同时还向我提出了一个惊天计划,这令我震惊不已。
这计划的本意是:由於她丈夫松赞g布创立了新帝国,也就是吐蕃王国,虽然大权在握,可受限於本土宗教〝苯教〞的庞大势力影响,还是令他处处掣肘,并有威胁皇权地位之感,因此他极需要一个新的信仰来加以取代,以削弱其影响力;而文成她一生所致力的目标,就是推广佛教,这无疑和她丈夫的想法一拍即合。至於我族,她先前就一直说过,想为我做点什麽,如今她知道了我族这重大的使命,才明白我一直无法自由离开西藏的原因。
於是,她这个月来日夜苦思,终於让她想出了这个一举三得的天大计划。
计划实施前,我带她再度前去拜访父母和族人们,并针对计划中与我族相关的部份进行说明,以徵得其同意。而针对这计划,虽然有些族人觉得过於激进,但更多人明白时间已不站在自己这边了,若不这麽做,我族族人最终都会因老迈而凋零,最後恐落得无人看守神殿的地步。於是,族人们全员一致地点头了。
在得到各方同意之後,她的计划也正式启动!
首先,她结合自身所知所学,创造了一个虚幻的传言,也就是这吐蕃全域地形,有如一罗刹魔nv仰卧的形状,这在风水学上属於极凶之兆,因此必须在罗刹nv的各个重要部位,兴建寺庙用以镇压其行动,如此方能确保吐蕃国泰民安、风高雨顺。
为此,她还亲绘了一张《魔nv仰卧图》,并将标记有地下迷g0ng关卡的正本给我,而其它副本仿品则广泛散播民间,洗脑民智,以求获得全力支持。
不用说,计划十分成功,於是各大寺庙便开始陆续地动工了。
明面上,人类大兴土木建造寺庙,而暗地里,我族人亦开始进行地下迷g0ng前半段的整建。你们一定怀疑,仅凭我们少数族人如何能建造出如此巨大的地下迷g0ng,其实这全是文成的功劳,早在我多次带她逛这地下世界时,她就已经将所有地形地势牢记心中了,故她关卡多半都是结合原地形来创造的,本就无需劳师动众,再加上我族有法术相助,故我们的工程并不会b人类还要困难到哪。
而这做为迷g0ng入口的伏魔寺,亦是秘密建造的,她只找了些信得过的工匠,然後与化身ren类的我们来共同兴建;而这〝伏魔寺〞之名,亦是由她亲自所题,如此中原化的名字,或许就是她思乡之情的寄托吧。
在她运筹帷幄之下,所有工程都进展的相当顺利。
这最後一道工程,便是魔nv心脏以及神殿所在地,人们必须将整座湖给填平,然後兴建重要寺庙来镇压。她听从我们的建议,命人以山羊驮土的方式填湖,而我们族人则是混入施工人群里,并暗中施法助其完工,然後依照计划整建了迷g0ng出口後半段的布局,诸如各种机关和通道,最後在交给人类自行兴建大昭寺。
至此,所有计划终告圆满成功。
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後,她便让族人们进驻位於迷g0ng入口的伏魔寺,如此地大智大慧,真让活了数千载的我和族人们为之赞叹不已,而父母和族人们也终於可以放下心中大石,好好静养天年了。
只是数年之後,文成公主就带着微笑与我道别,然後便安然离世了。
文成公主离世之後,我顿失生活重心,没想到父母或许是心中已了无牵挂,过没几年也陆续大病不起。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先前早就想好了,曾要求文成公主特意制做了两尊巨大石像,并摆在神殿石棺前。他们临终前,要我将他们生命最後所遗留的〝舍魂珠〞,安入两石像中,他们愿化身为怒目金钢,永世守卫神殿,守护石棺;我虽不舍,但也只能遵造父母的想法,将他们与石像融合为一t,以完成他们最後的遗愿。
在此双重打击之下,我安置好一切之後,便将伏魔寺的住持之位交给我族一位长辈,然後便带着一个信得过的人类弟子,离开西藏云游散心去了。
你们问,〝舍魂珠〞是什麽?
首先,你们得知道舍利是什麽。是舍利者,即是无量六波罗蜜功德之所熏。那位佛教大贤者,早就向人类阐释过了,其说法与我异界基本上是一致的。
举凡修行之人,感应天地之道法,x1取自然之能量,经年累月下来,这天地自然之气,便会流入身t的经络骨血之间,融合後形成舍利。舍利它无形无相,一般用r0u眼是无法看见的,不过在高温淬链过後,或许会因t质的改变而产出结晶,你们人类称其为〝舍利子〞,但这说法有些变质了,只因人类眼见为凭,才会刻意夸大,好似是得道之人si後才配拥有,这并非舍利真意,其实人皆有之,差别多寡而已。
而修行时日越长,舍利越增,并且感受滙集之後,即可凝聚成〝舍利珠〞,至此从无形化为有形,并正式踏入魔法的领域,因为它能够变化天地之能量,召唤自然元素之力。当然了,若非本身天赋过人,或是有千百年以上的修为,一般是很难达到这个阶段的,人类因寿命太短,所以才始终不能一窥其妙。
至於〝舍魂珠〞,那是我暴水一族的独门秘法,其作法是分离自身一部份的舍利珠,并结合一部份灵魂所形成,使该珠能由自移动,并且发挥,诸如提升法术、使非生命t活化、甚至是馈赠而让收受方能在修行上事半功倍等等,总之功能十分强大。然而此法极难习成,没有一定修为也是不可能办得到,再说一旦施展这种不可逆的法术,持术者必然会丧失部份修为和折寿,故若没有必要,一般习成者也是不会轻易去使用的。
没事的,李昂,你不必为毁了石像,或为毁了我父母的舍魂珠而道歉,毕竟是我私心在先,不想让父母从此消亡,故没将正确解法告之,结果害得你们身陷险境,所以应该是我请求你们原谅才对。
好了,回归正题吧,总之我当时心灰意冷,在旧时暴水的管辖地四处游历,以解思愁。结果,竟在无意间解救了一位异界星人,他曾是大贤者座下的陪侍行者之一,并随大贤者来到了地球,而这位大贤者的真实身份,也就是他告诉我的。後来,他犯下大错,被大贤者关到异空间去了,因此也错过了星界之门的关闭,受困地球。
行者说,大贤者随身带有一宝盒,名曰虚空,它能够创造异空间,产生任意结界,甚至能自由开启三千世界的传送门,也许还能带我们回异界。
他建议道,我们可以结伴而行,并且去偷取那个宝盒来试试。
这个提议对当时的我来说,极其心动,毕竟我离乡太久了,而且自认对地球已经不再眷恋,於是便答应他了。
於是,我们经历了千辛万苦,一路跋山涉水,最後终於抵达大贤者生前所待的那间佛寺;可笑的是,我们留寺期间,很快就发现了宝盒所在,它就这麽显眼地放在住持厢房的一角,并且没有做任何防备。
以行者的身手能力,自然很轻易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了宝盒,寺里还因此喧闹了好一阵子。後来,我们打开宝盒,也就是这个佛经筒,发现筒里还放有一道卷轴以及一颗宝珠。
这道卷轴名为卍法秘卷,是大贤者取自己身上的皮肤所制成,卷轴上约有十余道由浅至深的法术,并以经文格式编成;他这种作法便如同我族的舍魂珠,并且更为直接简单,其目的是降低施术者的修为门槛,好让低阶施术者也能够施展这卷轴上的法术。他将卷轴及宝盒传承给人类弟子,期望能够代替自己继续降妖伏魔、普渡众生,并且代代相传下去。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其徒子徒孙对佛理上的钻研,似乎更甚於自我修为的提升,导致秘卷修行之法在代代传承中不断流失,最终这些宝物也就只剩下传家宝一般的存在,变成了摆设。
至於那颗外表纹路有如我们世界缩影的湛蓝宝珠,正是能够重返异界的关键,基本上就是个〝定位器〞;它可将接触的任意传送门,强制转换出口,让持有者去往异界。大贤者果然在决定长留地球的时侯,就已经设想好了,他取得宝珠,而宝盒本身就是个时空系法宝,所有的条件皆备,只是他最终都没有使用罢了。
好消息是,我们确实能够重返家乡了,坏消息却是,这宝珠只能作用於一人。
老实说,我并没有想太久,甚至可以说毫不犹豫就将这机会让给了我的新朋友,因这趟旅程下来,我的心境已经大为转变,自己还是得肩负起重责大任,继续守护神殿,如此才不致於愧对父母、族人,甚至是文成公主她为我做的所有努力。
於是,在送走行者之後,我便回到了伏魔寺,并重新接下住持的工作。
渐渐地,我终於成了族里的最後一人,之後我招收许多人类弟子,让伏魔寺得以延续,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刻意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因人类迭代快速,为了任务我须得一直保有伏魔寺的最高地位才行,於是我便借用转世之说,让自己每隔一段时间便〝正常si去〞,并且在圆寂之前指示弟子方向,让他们能够顺利地找到〝转生〞後的我,如此循环反覆。
没想到,这套转世理论最终竟莫名被流传开来,成了我藏传佛教的一大特se。
「这便是所有的故事始末了,」活佛说:「而今我行将就木,本以为此生也就这样了,却不曾想这星界之门再度开启,这令我重燃希望,并且相信首领或族人们很快就会来接我,由於此地变化甚大,我生怕他们会找不到我,还在西藏的许多地方留下我族印记,方便他们寻来;但遗憾的是,这麽多年过去了,他们始终都没现身,甚至连半点消息都没有。」
李昂说:「这并不奇怪,根据odo的记录显示,至今确实还从未有过任何可与人类g0u通交流的高等智慧物种出现,因此官方才从未承认地球遭受外星文明的攻击,而只用〝宇宙天文事件〞来做定论,我身为异界猎人多年,见过各种形形sese的异兽,若非今日亲眼所见,我还真无法想像有如仁切波您这般的存在。」
「我也不知这其中是何缘由,」活佛说:「星界之门开是开了,但此次却没有我异界之人大举前来地球的新闻传出,这不太像是人类高层为了保密而掩盖,毕竟想盖怕是也盖不住,或是说他们因为某种原因而决定不来了,但若是如此的话,为何还不关上星界之门?总之,这很不寻常就是了,但对於我来说是什麽都不重要,我只知道自己无法再这麽乾等下去了,更害怕星界之门会突然关闭,那我就真的至si都回不去了,并且神殿最终也会面临无人看守的状态。」
此时,他朝卓玛手中的宝盒望了一眼,顿了顿之後续道:「於是,我便想起了这个虚空宝盒,并打算利用它来转移魔神,然後亲自带回异界去面见首领,以完成守卫队最终的使命,这样我人生才算是真正的圆满。」
听到这里,李昂大致已猜到了个一二,「所以,仁波切昨天才会再度请托於我,要我们带您去巨树岛,是因为那里可以回到异界对吗?」
「是的,这次的星界之门,就是在那巨树岛的树顶上。」
「原来如此。」
活佛说:「虽然有了这个大胆的想法,但随即也记起了一个大问题,当年我父母在提取舍魂珠前,曾用法术刻意炼化了一块玉佩,好做为舍魂珠的识别信符;他们的用意是,但凡持有玉佩之人,就不会遭受石像攻击,这样我或族人就可带着玉佩自由通行於地下迷g0ng,以便进行巡查,而假如我族之人全都不在了,或许也可以传给某个信得过的人类,让他们得以代替我族来继续守护神殿。」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道:「但我却做了件严重误判,当时一直将玉佩戴在身边的我,哪怕是要外出云游了,都没有将它交给族人,这一方面是出於对父母的思念,再方面则是认为,只有自己才能守护好这块玉佩的周全。但令我没料到的是,自己在和行者旅行的过程中,居然被一个隐世魔人暗算偷袭,导致玉佩就这麽损毁了。之後我回到了伏魔寺,没多久便进到这地下迷g0ng去巡视,结果就惨遭父母石像无情的攻击,最後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仓皇逃了出来,而那也是我最後一次进这神殿了。」
「如今我已老迈,已不可能再闯迷g0ng,虽然想找弟子相助,但若是没有打败石像的方法,根本就什麽也不用谈了,更何况地下迷g0ng犹如单行道,一旦进去之後,就没有回头路了,故在准备万无一失之前,我不会冒然执行计划,亦只能这麽默默想着,别无它法。」
楚庆问:「那为何您最後会决定让李昂去…?」
活佛说:「虽然我最终放弃了让你们参与的想法,但这念头依然在我心中挥之不去,就在大半年前,我与恩天施主依约相聚,当时我将自己的苦恼全都跟他说了,没想到他一口答应要派人来助我完成心愿;但我谢绝了他的好意,连自己的弟子都不舍得了,怎好意思要不相g的人为我涉险。不过他叫我别担心,说他有把握,更有合适的人选,并要我给他一点时间,我只管耐心等侯便是。」
「而这一等就是过了大半年,」他转头望向李昂,「我本有预感,施主可能会派你来,结果你不但来了,还带着这把银se雄狮过来,我顿时明白了施主的真意,并下定决心要执行计划。」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活佛近来的一些言行举止,这下就全说得通了。
只见活佛再度叹了口气,说:「事到如今,大错已经造成,多说无用,而眼下最重要的,除了救回贡布之外,莫过於将恶魔重新封印回宝盒里,以免造成更多生灵涂炭,」说完,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也许是说了太多话,活佛此次嗽声不止,伤势看似反转而下,他原本稍见恢复的脸se,又逐渐转为惨白。楚庆和卓玛见状,连忙不停为其拍背顺气。
当活佛咳嗽稍缓时,他不经意抬起了头,正巧与卓玛四目相对,眼神迷蒙的他,突然微笑说道:「文成,你来啦,我好想你——」
卓玛一时楞住,连忙回道:「仁波切,我是卓玛,您还好吗?」
活佛闻言,笑容随即消失,片刻後他才说道:「卓玛,我能请求你一件事吗?」
卓玛不假思索地回:「是,您直说无妨。」
活佛说:「我想将封印魔神和救回贡布的大任托负於你,你可愿意?」
卓玛一听,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任务之艰巨,实是远超想像;她一时间不知要如何回应活佛,只能支吾地道:「我怕我能力不足,无法应付……,还是可以请师兄他们……,他们应该可以……」
活佛轻轻将手搭在卓玛的手背上,柔声道:「你天资聪颖,又极具慧根,所以我才会选择你来修习秘卷上的法术,故眼下这两件对付魔神的宝物,也唯有你才能用得了,日後只要持之以恒地修习便可,绝对能胜任这使命的,你无须太过担心。」
卓玛明白活佛的意思,她亦转念想到,师兄们或许会听他的话,不去记恨哥哥,但要他们尽心去营救哥哥,那确实也太强人所难,既是如此,自己便责无旁贷了。於是她心一横,说道:「我知道了,仁波切,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活佛挪动那虚弱的双手,微笑合十:「善哉,善哉,卓玛,我对你感激不尽。」
卓玛亦合十回道:「为了世人,也为了哥哥,这是我应当要做的事。」
活佛欣慰地点了点头,他转而望向李昂,说道:「很抱歉,看来我又得厚着脸皮向你和你的义父提出请求了。」
「我明白,」李昂回道:「仁波切请放心,此事我定会向义父说明清楚,而不管他做何决定及安排,对我而言,既然已领教过那恶魔的威力,我自然不会置身事外,所以在卓玛将恶魔重新封印回佛经筒之前,我都会好好保护她,不会让她独自一人去面对的。」
听了李昂的承诺,活佛大大松了口长气,「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听你这麽一说,那我就安心了。」
李昂这番话,亦令卓玛十分感动,她转头朝他点头致谢,他则微笑以对。
李昂接着问道:「只是世界之大,不知这恶魔究竟会去哪?」
活佛说:「记得父亲曾经跟我说过,蚩尤有几个同样强大的兄弟,同样不si不灭,它们虽然一起来到了地球,却谁也不听谁的,都想掌控主导权,结果导致四分五裂而各奔东西,这才给了我们各族分别击破的机会;而它们全都在数千年前便消声匿迹,这情况要嘛是逃回了异界,要嘛就是如同蚩尤那般已遭我族擒获并且封印了,而我是认为後者的机会更大一些。不过,因我们守卫队常年镇守神殿,亦鲜少和外界进行接触,故最後实际情况为何,我们所知也有限;如今蚩尤虽获重生,却是衰弱无b的状态,所以我猜想,它现在或许会很渴望找到自己的那些兄弟们吧。」
众人一听,无不面面相觑,一个魔神就已经恐怖如厮,要是再多来几个,那肯定真的是世界末日。
李昂追问:「仁波切,您可有何头绪?」
活佛说:「刚才蚩尤在x1取我记忆的时侯,痛苦之余,我的脑海中亦不断闪过被它窥视的记忆画面,现在回想起来,倒也印证了我的猜想,因为它除了试图了解这世界数千年来的变化之外,亦有在搜寻一些关於它同伴资讯的蛛丝马迹,幸运的是,我本来就是一无所知,故它实际能从我这里获取的资讯,应该十分有限。只不过,拜人类的科技日新月异所赐,如今资讯普及,随便都能轻松从书本或是网路上取得资料,而我确实曾研读过一阵子有关上古时期的资料,毕竟那是我异界族人活跃的年代,我想看看人类是怎麽记载流传那些历史的,而其中有个神话,确实令我耿耿於怀,印象深刻,而蚩尤亦在那段记忆处着墨不少,或许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是哪个神话?」李昂问。
活佛有些吃力的说道:「你可以猜猜,在世界众多的神话之中,有哪个神话是以悲剧收场,还几乎令众神全灭?」
不只是李昂,很多人都脱口说道:「北欧神话!」
活佛点头,「这古欧洲原是烈火一族的管辖地,极少和我族往来,但假如诸神h昏记载无误的话,那他们肯定是遭到魔神的偷袭无误,说不定魔神还不只一只,所以才会这麽惨烈,不过他们虽然同归於尽,却不知用了什麽方法,同时也将魔神给封印起来了,不然它们也不会完全消失无踪才对,所以我若是蚩尤,则必定会从那个方向先找起。」
烈火一族?北欧神话?诸神h昏是魔神所致?众人只觉得今晚的资讯量,已经大到快负荷不了了,而他们就连活佛本身的故事,都还没来得及消化。
「我明白了,」李昂说:「我会请组织多多留意,特别是欧洲地区。」
活佛边咳边说道:「我曾听说,魔神们有彼此感知的能力,所以千万别让蚩尤捷足先登了,当年它们因强大而分开,而今却因虚弱而可能结合,若是让它们团圆又回复能力的话,那後果真是难以想像。」他说完之後,随即一阵猛咳。
「好了好了,」楚庆不停轻拍活佛的背,并说道:「仁波切,您已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了,现在先躺下来好好歇息片刻吧。」
本来李昂还有些事想问,可见活佛这副模样,他只好将话收了回去。
活佛此时虽已上气不接下气,却仍不停地摇头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得做…,不然怕是会来不及……」
他不理众人的一再劝说,看向了卓玛,道:「你靠过来一些,我有话说……」
卓玛闻言,连忙将身子趋前,但活佛声如细蚊,边咳边说,她听不清楚,於是就侧着右耳,好更贴近活佛的嘴一些,以便听清楚他想说什麽。
突然,一只苍老的手伸来,贴在卓玛的左脸颊上,接着轻轻出力将她正过头去。
卓玛还没意识到活佛想要做什麽时,他已微微提起了身子,并将嘴直接贴到她的嘴唇上。
活佛这个举动,令众人大惊失se,不少人第一时间便别过头去,不好意思再看下去;而卓玛此时更是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是瞪大了眼睛,不敢妄动。
现场气氛骤变,陷入一阵尴尬。
就在这时,活佛的x口隐隐泛起淡蓝光芒,接着似乎有一球t缓缓上升,在经过脖子後,一路来到舌根会厌之处。他松开了嘴,蓝光便从口中散出,没多久蓝珠凌空飘出,并且进到卓玛的嘴里。
卓玛下意识闭上了嘴巴,并在一个自然吞咽动作之後,蓝珠就顺她脖子而下,最後消失在她的身t里。
卓玛先是呆了片刻,然後才回过神来出声道:「仁波切,您这是?」
只见活佛那土h带点黝黑的皮肤,犹如被上了灰阶般,迅速化做惨白,他似乎在用着最後一丝气力,使劲对卓玛说道:「我已将仅剩的修为全都渡给你了,望你能勤加修练,早日收为己用。」
卓玛失声喊道:「仁波切!」
活佛续道:「这卷轴上的法术,我先前只教了你一些速成和皮毛,本是想做为转移魔神之用而已,却不曾想事态演变至此,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所以你需得重头练起,努力紮好根基才行,明白麽?」
卓玛用力地点头,两行泪已不自觉流下。
「日後我不在你身旁了,但凡修练上遇到情况不对时,就立刻停止,待想通了再继续就好,以你的聪明才智,我相信是绝对没问题的,切莫心急勉强,知道吗?」
「是,我知道。」
此刻正抱住活佛的楚庆,亦感觉到他t温正迅速流失,身t也逐渐在变y和石化之中。最後,他对众人挤出了最後一丝笑容,道:「阿弥陀佛,想不到我习佛千年,最终却还是毁在了痴毒,我对不起大家,对不起世人,对不起……」
才没多久的时间,活佛的身t就已经完全石化,犹如一尊半坐半躺的雕像。
看到活佛这副模样,李昂脑中瞬间闪过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猛然地想起了尼日食屍鬼洞x中的那尊着衣雕像,两者竟是如出一辙。
此刻众人已经意识到活佛的圆寂,纷纷大喊着「仁波切」,众人早已泣不成声,现场陷入了一片哀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