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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异境3

 

食屍鬼首领自高处跃下,并用木bang直接砸si莫菲之後,站在原地冷冷地环顾四周。

虽然在战场上已经不乏有几只较为高大的食屍鬼,但与牠相b还是差距颇大,完全就是一枝独秀的存在。只不过此刻双方鏖战正酣,不管是人或食屍鬼,全都只顾着自己眼前的情况,根本就没注意到牠已经来到战场。

食屍鬼首领先是扫视一番,接着很快将目光锁定在了金钢身上;这个拿着双挺机枪的人类,气焰太盛,且正不断开枪杀害自己的手下。

牠咬牙切齿、恨之入骨,非将之生吞活剥不可;确认目标之後,便狂奔而去。

金钢正扫s完一波,於是先放下其中一挺机枪,然後拿起弹链为手上的机枪进行更换。他自己也清楚,此刻正是自己最危险的空档,所以在更换弹链的同时,双眼便环顾四周警戒。

他忽然感到右侧似乎有不寻常的动静,细看之下便发现到高人一等的食屍鬼首领,正朝着自己狂奔而来。他大吃一惊,不由得加快更换弹链的速度,以准备应战。

食屍鬼首领三步并做两步,用极快的速度冲来,沿途摧枯拉朽,不管是人类或是食屍鬼,全被牠一bang扫飞。金钢才刚为机枪装填好弹链并上膛,食屍鬼首领已然杀到,牠手中大bang更是轰然而至。

不得已之下,金钢下意识挺起机枪,用枪身去y接这一bang,因而碰出剧烈声响。

食屍鬼首领的力道极其惊人,铁制的枪身被打到微弯变形,而金钢双手一麻,立即连退了数步,这才y撑下来。然而食屍鬼首领仍不松手,继续施加力道,接着便像击出全叠打般,用力一甩。

金钢侧身急闪,但木bang还是顺势削过了他的头右侧。他登时感到有些头晕目眩,所幸有头盔保护,才不致於受到重创;他赶紧往左後方翻身,并在地上连滚几圈,这才化解了牠的攻势。

金钢起身後连忙脱去头盔,因为头盔已经变形挤压,让他一直感到极不舒服。

食屍鬼首领再次攻来,金钢将头盔直接丢往牠的脸上;食屍鬼首领被头盔击中额头,虽然有顿了一下,但也没其它太特别的反应,接着便又继续朝金钢攻来。

由於机枪已经变形,再s击恐有膛炸风险,故金钢索x手握枪管,拿来当做球bang使用,并与食屍鬼首领的木bang互相挥舞对撞,双方b拼蛮力,一时之间倒也有来有回。

但相b之下,食屍鬼首领的力量终究更胜一筹,激战数回合後,金钢又渐落下风,双手发疼不断防守後退,显得有些狼狈。

在一次双方的武器对撞之後,金钢一时大意,被食屍鬼首领一脚踹趴在地,机枪也脱手而出。

他才刚翻过身,就见木bang已轰然而至,b不得已他四肢并用,用力朝後一挪,木bang就这麽刚好砸在他的两腿之间,幸运闪过这致命一击。食屍鬼首领不si心,再度举bang轰下,而金钢不得已仍是拼命後移,如此反覆了四五次,他感到有些乏力,自己危在旦夕。

千钧一发之际,数发子弹击中了食屍鬼首领的右半身,疼痛感b得牠转攻为守,双手连忙护头。

原来稍早前,在附近的公爵看见食屍鬼首领正在攻击金钢,他连忙发话通知所有人。但见众人一时之间都ch0u不开身,无奈之下,他便咬牙拖着不便的身t,一瘸一瘸朝他们的方向靠去。

见金钢危在旦夕,公爵於是开枪对食屍鬼首领连番s击。「你这天杀的丧屍王,没看见主角在这,看我收服你。」

食屍鬼首领冷不防吃痛,导致攻势受阻,牠脑怒至极,接着很快发现了附近的公爵。紧接着,牠突然转移目标,直接朝公爵的方向奔了过去。

「狗屎!」公爵脸se大变,他急忙换上新弹匣,然後边开枪边往後退。

然而,食屍鬼首领速度实在太快,加上公爵脚伤不便,故距离很快就被拉近了。眼看逃不了,公爵只好趁食屍鬼首领大bang挥来的刹用,顺势侧翻躲开。

原本再熟悉不过的顺势起身动作,因为腿伤关系,公爵这回竟然完成不了,还狼狈地一pgu跌坐回地上。

想当然尔,当食屍鬼首领的木bang再次挥来时,坐在地上的公爵已经无法闪避,只能用双手y挡。结果可想而知,他被这一bang紮紮实实击中,直接喷飞老远,落地後还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这才停了下来。

「公爵!」金钢大吼,快步奔来。

公爵口吐鲜血,本想尝试着撑起身t,但没意识到双手已断,瞬间剧痛令他再度趴坐在地。他低头不断喘气,然後便见到一双巨大的脚掌缓缓走到自己身旁。

他自知大限已至,索x使出全身力气举起右手,并朝食屍鬼首领b了个中指。

食屍鬼首领大怒,牠高举木bang後便用力砸落,公爵也就此阵亡。

食屍鬼首领看似已丧失理智,尽管对手早已si去不动,仍然不断挥动木bang砸落,就连金钢一直开枪打牠也浑然不在意;直到一gu剧痛由牠左後背直透前x,食屍鬼首领这才回过神来,低头就见到一根刀尖已透t而出,穿过牠x前寸许。

食屍鬼首领大怒,用左手抚x的同时,右手木bang使劲朝後挥去,并顺势转身。

没想到牠转过来後,眼前竟然没人。食屍鬼首领还没会意过来,右侧pgu又传来一阵剧痛,并直连下方大腿;牠再次慌忙乱动木bang,并乾脆不停原地打转,这才发现了杀手。他见攻击得手,也不恋栈,早先一步退离了木bang的攻击范围。

稍早前,杀手有听见公爵发话,无奈一时ch0u不开身,好不容易趁隙赶过来时,只可惜已经慢了一步。他趁食屍鬼首领浑然忘我之时,悄悄接近其背後,然後发动致命一击;本以为这招能让其一击毙命,却不料食屍鬼首领身t结构特殊,没能刺中要害,故顺势跟着牠一同转动,然後再削去牠右大腿上的一大块r0u。

食屍鬼首领怒极,不顾痛楚一跛一跛地冲向杀手。

杀手见食屍鬼首领行动已大不如前,前x和右腿还不停血流如注,便不想和其y拼蛮力,索x左右游走,bang来刀挡,试图消耗牠的t力。

如此周旋数回合後,食屍鬼首领受伤之余还运动过甚,t力消耗更钜,牠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不断喘气,却仍然对杀手莫可奈何。

食屍鬼首领追了杀手一会儿,突然牠仰天一吼,然後竟然不理杀手,兀自掉头和挥bang乱扫。原来,是螳螂也利用牠将心思都放在杀手身上之际,悄悄接近其背後,然後对着牠的双腿就是一阵乱砍,意图要让这头怪物丧失移动能力。

螳螂的独门兵器是两把镰刀,平时收起置於背後,要用时即可ch0u出使用。这时看他双手持刀戒备和恣态微躬的模样,再加上小头小脸和瘦长身型,难怪他要被叫做螳螂了。

食屍鬼首领被两面夹击,恼怒异常,不断乱bang来回攻击杀手和螳螂。然而杀手和螳螂都很聪明,自知已占上风,便敌进我守,敌退我攻,两人轮番攻击,ga0得食屍鬼首领穷於应付,十分狼狈。牠浑身是伤的情况下,开始渐生怯意。

就在一次杀手接近时,牠高举木bang,要挥不挥,感觉犹豫不决,因为牠以为杀手这次又会像先前那般,故弄玄虚後很快退去,目的只是在耍弄自己。

杀手见状大喜,他终於等到了这个时刻,反倒大胆趋前,就在食屍鬼首领迟欵之间,他已然近身。牠挥bang击落,已然不及,杀手脚步不停,轻灵晃过牠的身侧,并顺势举刀用力一扫,并瞬间已穿越至食屍鬼首领身後。

同一时间,食屍鬼首领转身再次挥动右臂用力挥bang时,却感到一丝怪异,右手轻飘飘的,彷佛没重力的感觉。原来,就在牠还没意识到发生什麽事的情况下,右小臂已经连同木bang一起甩飞落地,并彻底与身t分了家。

食屍鬼首领厉声狂吼,此时牠已无心恋战,左手乱挥乱抓之余,身t也不自觉地往牠原本来的方向退去。杀手和螳螂自然不会让牠得逞,更何况牠已经断了一手,亦没了致命武器;两人持续围着牠轮番猛攻,并堵住其去路。

食屍鬼首领仰天连声大吼,这举动和刚才召唤食屍鬼群进洞时,感觉颇为类似。

果然,食屍鬼陆续停止了原先的举动,纷纷朝声音方向望来,紧接着就开始往食屍鬼首领方向奔来。

队长见状,立即发声道:兄弟们,食屍鬼首领在求援,胜负已定,牠si了就能结束这场战斗;我们要全力阻止其它食屍鬼过去,大夥冲啊!

听见队长的话之後,所有人无不信心倍增,并且不再保留,趋前火力全开。

食屍鬼们这会变得左右为难,牠们想前去营救首领,但自己又遭受猛烈攻势,一时间不知该不是回头反击;但就在这麽犹豫不决之间,反而让人类更容易瞄准开枪攻击,因此断送了x命。

金钢默默走到公爵身前,然後轻轻将他上半身扶起。只见此时的他面目全非,金钢不由得悲痛yu绝,毕竟他是为了救自己,这才犠牲了自己的x命。

金钢咬牙切齿,怒瞪食屍鬼首领,然後又看向了落在一旁的断臂和木bang。

另一方面,尽管有些食屍鬼突破了重围,来到食屍鬼首领身边,但亦很快就被杀手和螳螂给解决了。而食屍鬼首领根本已无心恋战,更不顾同伴们的犠牲,还趁机踉跄退却想要尽速逃离战场。

这时,屍鬼首领背後突然有一gu无形巨力推来,害牠不由自主地往前,并且因脚步跟不上而扑倒,然後还在地上磨行了好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不用想也知道,这又是白曼巴脉冲pa0的杰作。

食屍鬼首领躺在地上,拼命蠕动,牠虽不像寻常食屍鬼那般容易被麻痹,但一时的酸痛无力感还是够让牠受得了。

好不容易牠左手撑起了身t,正当准备起身时,牠看见了一双人类的脚已缓缓来到自己身旁。

那脚的主人原来是金钢,「就让你也尝尝,鹰眼和公爵所受的滋味为何!」

食屍鬼首领抬起了头,就见那根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东西,正被金钢高高地举起,然後就朝着自己脑门砸落而来。牠头遭重击,晕眩嘶鸣,左手也因为要保护头部,而让自己又躺回到了地上。

金钢没要放过食屍鬼首领,高举木bang不断砸落。

食屍鬼首领的左手渐渐使不上力,牠的头更是被连番重击,无力抵抗。终於,牠咽下了最後一口气之後,便不再动了。

杀手走上前来,并用力拖住金钢的右上臂,这才让他停止了动作。「够了金钢,牠已经si了。」

金钢缓缓放下了木bang,兀自不停地喘气;片刻後,他朝食屍鬼首领的屍t吐了口痰,接着便将木bang丢弃在地。

首领si亡,其它残存的食屍鬼顿失战意,开始到处逃窜。众人见状,立即趁胜追击,清除余孽,避免让牠们四散逃逸。

战斗至此,局势终於大致抵定,人类方获得了最後胜利。

在大山洞内,还有行动能力的人,继续扫荡逃跑和尚未si透的食屍鬼,或试图在成堆屍t之中寻找人类夥伴,无论其是si是活。

骇客蹲在公爵的屍t旁,掩面痛哭,他重重一拳垂地:「你ga0什麽,公爵!你忘了有未婚妻在等着你回家啊,你忘了还要出书赚钱,等我们退休过去一起同住啊,你这家伙究竟在逞什麽强啊?」

队长亦蹲在另一旁,始终沉默不语。小队自从鹰眼三年前加入之後,这些固定班底成员基本上就再也没变动过了,没想到最後一个加进来的鹰眼,却是第一个走了,而由始至终都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创队元老公爵,竟离安然退伍就只差这麽一步之遥,身为队长的自己,同样没能守护住。

这趟任务,小队实在是犠牲太多了,此刻他内心有多麽沉重可想而知。

片刻後,队长收拾了心情,接着拉起白布,慢慢盖住公爵的脸。

金钢心里郁闷至极,他看见螳螂和白曼巴并未积极去抓捕残存的食屍鬼,反而一直在那些杂物堆中东0西找,不由得怒火中烧吼道:「独角兽的,你们现在没事可g了吗?」

螳螂和白曼巴起身,他们互望一眼表示不解,螳螂说:「我们怎麽了?就现况来看,我们已经胜利,事情到此结束了不是吗?」

「结束?」金钢说:「你没看见还有这麽多食屍鬼在四处逃窜麽?」

螳螂说:「我想经此一役之後,剩下的食屍鬼应成不了什麽气侯了,就算牠们有些逃走了也无妨,只待尼日军方日後慢慢解决即可,何必担心呢。」

「我听你在放p,」金钢转而说道:「若不是因为你们,我的兄弟们也不会si,所以这结果你们可满意?」

听到这话,猎人们这才明白金钢只是故意在找碴。

螳螂理解对方正处在悲痛的情绪之中,故不想做任何回应,反倒是平常极少发言的白曼巴,突然指向不远处那两具盖着白布的屍t说:「这麽说就不公平了,我们也犠牲了两名同伴,所以你们并没有吃亏。」

白曼巴这个说法立刻引起了金钢和驴子的怒火,纷纷回应道:「同伴的x命是能够这麽b较的吗?你真是冷血!」

经这麽一骂,白曼巴亦不甘示弱回击,双方火气都很大,开始逐渐吵了起来。

「好了!」队长站起身来并大声喊道。他不想双方再继续争吵下去,免得ga0到最後无法收拾,续道:「这一仗我们虽然险胜,但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谅谁都不好受。眼下此处是异境,还是食屍鬼的巢x,为免再有意外,我希望尽快将伤亡弟兄都带回阵地,b较保险一些,大夥可有意见?」

众人有的点头表示认同,有些则沉默不表意见。

见无人有异议,队长接着说:「那好吧,大家尽快收拾收……」他这话才说到一半,就突然闭了口。

驴子问:「怎麽了,老大?」

队长没有回话,不过稍用眼神示意众人,已意会的人便循着他的视线方向望去。

在这大洞x最深处,有个离地约莫十米高的大横坑,此时在洞口处出现了一道不自然的轮廓,几乎和岩壁y影自然融合在一起。若不是因为〝它〞偶尔摇头晃脑、或是伸舌t1an唇这类举动,一般人根本就不会察觉到它的存在。

众人惊呆,内心瞬间都闪过了一个名字:长角的狮子?!

猎人们则是兴奋大於惊讶,螳螂嘴里还喃喃念道:「首席探员果然没有骗人……」

看见特战队员和猎人们突然不动,在此氛围渲染之下,原本在屍堆中搜寻同伴的尼日士兵,或是被医生救治中的伤者,亦顺着他们的目光一同望去。

此刻,时间宛如被冻结了那般,所有人皆静止不动。

洞口的怪物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已被人类发现,索x就慵懒地扭动身子,并张开血盆大口,还打了个大哈欠。忽然间,一颗蛇头莫名自横坑深处探了出来,并且穿过狮头上的两角之间,这时众人亦看清怪物右角似乎断了半截。

蛇头就这麽浮在半空中,凝目扫视洞内众人,且不时吐着信。

双方就此僵持了好一会後,那怪物似乎觉得无趣,突然前行了几步,然後迅速回身,奔入洞里,就此消失不见。

直到这时,众人才松了口气,并且大声讨论起来;只不过没人敢将视线移离坑洞口,生怕那怪物又去而复返,自己会来不及应变。

驴子伸了伸舌头说:「那坑洞我曾经将之视作为飞弹轰炸的目标之一,只不过因一直未看见食屍鬼从里头出来,这才转移目标,没想到里头竟然真有其它东西存在。」

骇客说:「那狮子和蛇,感觉好像是一t的…,你…你们有看见吗,阿里竟然没有提到这个。」

白曼巴脱口而出道:「有啥好奇怪的,奇美拉没听过吗?」

「奇美拉?!」「长角狮子就是奇美拉?!」面对特战队员们的疑问,白曼巴则是没有再回话。

「老大,」驴子问:「那现在怎麽办?」

队长思考片刻之後,说:「我们计划还是不变,先尽快彻回阵地再说,至於长角狮子的事,待跟博士讨论过後再看要怎麽处理。」

特战队员们齐声应是。

队员们热烈讨论之际,一旁默不作声的螳螂和白曼巴两人,此时早已兴奋难耐,他们彼此确认过眼神之後,便开始悄悄朝怪物消失的那个坑洞方向移去。

金钢一直在紧盯猎人们的举动,很快就察觉他们的意图,出声喊道:「站住,你们再向前一步,我就开枪了!」

两名猎人同时停下脚步,他们很了解金钢这个人,别人或许只是说说,但他绝对有可能会乱来。螳螂说:「队长,这里应该没我们的事了,对吧?」

驴子说:「虽然你们老是说为资深同事而来,但我们都知道,你们的真正目的其实是那长角狮子,我们本不该加以阻拦,只不过现在状况未明,我们现在也无力再行支援,未免有所闪失,你们不如先随我们出去,待与博士商量过後再做行动如何?」

螳螂摇头说:「我们之前就有明言,我们帮你们剿灭食屍鬼,但你们并不需为我们抓奇美拉,这事依然生效。到目前为止,我们也算合作顺利,不是吗?如今奇美拉已现身,此时此刻若我们不去追的话,一旦错失良机,而又让牠消失无踪的话,这绝对是我们无法承受的後果。」

队长说:「必须说,这次没你们合作帮忙的话,只怕我们的伤亡会更大,更何况你们亦折损了两名重要夥伴,我在此诚心向你们说声道谢。」

螳螂微笑说:「队长,您客气了。」

队长接着说:「只是光凭你们两人想对付那长角狮子,恐怕也力有未逮,不是吗?不如我们先出去,等商讨出一个万全之策再行动,岂不是更好?」

「谢谢队长您的好意,」螳螂说:「但请放心,g我们这行的,向来都是随机应变,後果我们会自行承担,你们不须担心。毕竟,我们都已犠牲这麽多了,若是这次再错过,那才是真正白费他们的x命和心血,所以也希望队长能够成全,可以吗?」

队长仔细想想,接着叹了口气:「好吧,你们请便。」

螳螂嘴角微扬,向众人恭敬b了个手势;「感谢,那就此别过。」

说完,他和白曼巴便快步转身离去。

「你们……」金钢奔前数步,心有不甘似要爆发。

队长大喊:「算了,金钢。」

金钢「啧」地一声,停下了脚步,最後他还是选择接受队长的决定。

只见两名猎人转眼间,就已奔到坑洞下方,且戴上了自家集团用的高科技手套;两人朝岩壁上踪身一跃,手上看似没抓到什麽秃岩,却牢牢没摔落下来,跟着就有如壁虎般快速攀上了坑洞口,并进入洞内。

过没多久,一道人影突然自来路坑道口冲进了食屍鬼洞x,他沿途闪过许多士兵和地上的屍t,快速奔行。

驴子和骇客同时大喊:「什麽人?!」但来人头戴兜帽,看不清其样貌。

离神秘人最近的杀手,率先拔刀横扫,想要b他停下来。只是没想到那人似乎无所畏惧,他直面刀锋,接着在刀离脖子寸许时,突然一个下腰和前翻,刹那间闪过了杀手的阻拦。他动作一气呵成,并继续向前急奔,杀手已然想追也追不上他了。

金钢见状趋前,待神秘人靠近时,就朝他扑过去并连挥数拳,却又被他用灵巧的身法给晃过甩开。眼见他连过二人,驴子和骇客纷纷举枪喝令止步。

队长见状大喊:「人类不是敌人,由他去吧。」

听见队长的命令,驴子等人这才缓缓放下了枪。

那人的目标看似也是长角狮子,他迅速奔向大坑洞处,并在靠近时扬起左手,一道钩索就从他的护腕前端s出,然後牢窂钉在洞顶附近的一块秃岩上。紧接着,他手腕一抖,钢索竟然开始收回护腕,顺势又将他整个人带离地面,而他也利用这钢索离心力的摆荡,顺利荡上了坑洞口。此时他不知作了什麽,纲索应声而断,他站隐後便随即闪入坑洞内。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令所有人都看呆了。

骇客没好气的说:「现在猎人的装备都在b酷炫的,是怎样。」

驴子说:「我想这个人,应该就是鹰眼先前提到的神秘人吧,身手果真不同凡响。」

这时队员们都不知道,此刻金钢的内心已经彻底产生了变化;他前去默默整理装备,然後拿着那挺完好的机枪,就直往坑洞方向走去。

杀手见状,问道:「金钢,你要做什麽?」

金钢回头说:「我已经受不了老被那些利益集团一再利用,还因此赔上兄弟的x命,我得让他们明白,不管长角狮子是si是活,都是属於我们odo的,我这就去抓来给博士他们的部门去进行研究。」

骇客说:「你别胡闹,博士部门又没说要抓长角狮子,你这麽做,反而会造成他们的困扰。」

「我不管,」金钢大声道:「这件事是我自己要做的,与你们无关,所有後果我会自己承担,总之我自己一个人去,你们别跟来。」

金钢不听任何人劝阻,执意往坑洞方向而去。

到了坑洞下方,他斜背机枪,然後贴着岩壁一点一点地徒手攀爬,最终还让他顺利上到了坑洞口,他接着二话不说就奔了进去。

金钢的固执,再度让队长陷入两难。

先前鹰眼想据高塔支援时,他曾隐隐感觉有些不妥,但因尊重他的决定,便没加以阻拦,没想到之後便是天人永隔;後来,又因自己一时烦心,以致於对猎人的心思没加以留意,最终导致全员得冒险进入异境,结果是又失去了公爵。如今,他再次陷入因境,理x上他应该舍弃金钢,并按既定计划彻退,但在情感上他已经了失去两名夥伴,若要再丢下金钢不管,他内心同样相当很难割舍和下定决心。

「队长,」杀手理解他的心情,拍了拍肩膀说:「你们继续按照原定计划进行,金钢那儿就交给我吧,好歹我也是个副队长,我就是y拖,也会把他拖回来,这点小事就不需你亲自出马了。」

队长心中十分感激,这或许是当下最好的方案了。他伸出手与杀手用力紧握:「金钢就麻烦你了。」

杀手微笑点头,然後就转身朝着金钢追去了。

队长继续指挥众人行动,只不过他仍旧一直感到心神不宁。

就在部队准备正式彻退之际,他内心还是做下了重大的决定。他对驴子说:「我总感觉,那头长角狮子极其危险,我怕杀手亦劝不动金钢,那他们很可能会出事,所以我想前去支援他们。驴子,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帮手,又向来沉稳机智,我可以将彻离部队这个重责大任,全权托付给你吗?」

驴子似乎早已猜到了这个结果,随即点头说:「没问题,就交给我吧。」

骇客说:「老大,我和你一同前去。」

队长摇头说:「不用,你留下来帮助驴子。」

骇客回道:「这里交给驴子就够了,更何况还有医生在,绝对没问题的。」说到这里,他拍了拍手上的仪器,续道:「再说,有我在的话,你才不致於会迷路啊。」

驴子也觉得,这样或许会b较好,「老大,你就带上骇客吧,这样我们也b较安心一些,我们会尽快彻离并与博士会合,然後再想办法看看要怎麽支援你们。」

队长想了想,说:「那好吧,骇客,我们即刻出发,驴子你们也千万小心。」

众人同时点头。自此,他们便再兵分二路,各自行动去了。

队长和骇客两人在洞窟内尽可能地快速前进,期盼能早点追上杀手或金钢他们。

他们沿路上随处可见各种动物的遗骇,散落在四周,甚至还有酷似食屍鬼的;而且部份遗骇的骨头上仍沾有不少r0u渣,导致蛆虫密布,十分骇人。

看起来,骇客说:长角狮子并不是食屍鬼一夥的,而且我感觉食屍鬼还相当惧怕它的样子。

队长也有所察觉,彼此的观察相似,不过他还是微笑回问:何以见得?

骇客说:食屍鬼生x好吃懒做,哪会放过这里就近众多的遗骇不顾,而特地跋涉千里去觅食;牠们肯定是不敢踏入此处一步,所以可见得极为惧怕长角狮子。这里有这麽多动物残骇,我觉得说不定就是牠们觅食後特意送上的供品,以求长角狮子别吃牠们。

队长点头说:我也注意到了,若真是如此,那长角狮子想必是b食屍鬼更为恐怖的存在,我很担心金钢杀手他们就要与之正面交锋了,我们得加紧赶路。

他们对话之间,头盔内突然传来沙沙声:队长……还…谁……

队长立即回应道:金钢?杀手?你现在在哪里?

讯号逐渐清晰,我是杀…三叉路……选错边……是si路…回程…

骇客将追踪仪器伸向了队长,让他方便观看。「是杀手,他应该离我们不远。」

队长点头说:我们也正在路上,可以的话,我们待会於前方路口会合,请问杀手是否收到?但不管杀手有无回应,沿途队长都继续发声,以保持联系。

片刻之後,三人终於会合。

这里是他们进来追长角狮子後的头个大型三叉路口,两边确实很难分清哪个才是正确方向,杀手不幸选错了,却因此给了他们会合的契机。

至少他们这次不会因选错边而白费时间。三人继续赶路。

骇客收起仪器说:「金钢的头盔坏了,接下来我们得靠直觉和运气了。」

队长问:「杀手,你路上见着金钢或是其他人了吗?」

杀手摇头说:「他们都很幸运,没像我走了冤枉路。队长你们怎麽也进来了,大部队那边没问题吗?」

队长说:「我已经交由驴子和医生处理了,没问题的,倒是我不太放心你们,所以最後还是决定跟了过来。」

杀手「嗯」地一声,表示理解。

接下来,三人很少再做交谈,继续赶路。尽管沿途处处都有横坑或是叉路,但多半都可以直接忽略,毕竟长角狮子的块头就摆在那儿。

在经过一小段的爬坡之後,三人又来到一处多叉路口。这次通道的规模,有几处和先前的三叉路差不多,并不太好判断。骇客问:「怎麽办?」

杀手说:「不如我们兵分三路如何?先各自选择一条路,若是发现可能为正确路径、或是通讯已达极限时,我们再重新会合。」

队长点头:「这主意不错。」

骇客向前走了几步,他搓了搓手道:「先选先赢,我选这条吧。」

而就在这时,一道吼声突然自远处源源不绝传来。

骇客笑说:「这下不用选了,看来长角狮子也不想我们多走冤枉路。」

队长说:「听那声音,我们应该很接近了,大家做好准备。」

说完,众人顺着听感音量最大的那个坑洞前进。就在他们即将抵达通道尽头时,又再次听到了一阵吼声。队长等人加快脚步,即使恶战在即,他们亦无所畏惧。

三人冲出了坑洞,一映入眼廉的则又是座大洞x。

只不过,这洞x约莫只有前头食屍鬼巢x的近半规模左右,且洞内的地形更为崎岖复杂,秃岩处处。

此时首先x1引队长等人目光的,便是离洞口最近的那个神秘男子。细看下,其身材廋高,服饰确实与独角兽猎人不同,他左手拿着长铳枪,右手上却是把中古样式的长剑,武器配置颇为奇特。

神秘人似乎也发现了队长等人的到来,轻轻回望了三人一眼,便立即正过头去。他自始至终都将兜帽戴在头上,是以队长他们也没能辨清其样貌、或究竟是哪里人。

不过队长等人对这神秘人并没多大兴趣,他们的目光很快就移向了前头的金钢,接着又看到在他更前头约十来步距离的螳螂和白曼巴;而金钢以及猎人们,此时全都聚jg会神地紧盯前方,浑然不觉有人到来。

他们紧盯的对象,不用说,正是那长角狮子。

只见牠昂首立於洞x最深处的一块秃岩之上,与众人正面相视。

直到这时,队长他们终於看清楚了长角狮子的全貌。狮头、羊身,四肢为前爪後蹄,再加上一条与t长相近的蛇尾,简直就跟希脑神话里那头鼎鼎大名的怪一模一样,无怪乎猎人们会直接称牠为奇美拉了。然而,现实中的这头异兽,似乎与神话仍有不少差异,就拿奇美拉的羊首来说吧,实际上看来不过就是长在狮头後脑勺的一块大r0u瘤而已,诸如此类。

队长等人穿过了神秘男子,并来到金钢身旁。

金钢一见队长等人到来,随即露出惊讶的表情说:「老大,你们怎麽……」

骇客说:「这还用问吗,兄弟都做多久了,你怎会以为我们会放任你不管?」

队长拍了拍金钢的肩,事已至此,便不再客套直接问:「现在情况如何?」

金钢心里一阵感动,说:「我沿路追那两个猎人,结果就碰巧遇见长角狮子,牠看似已无路可走,最後便带我们来到了这里。我们这样对峙好一阵子了,因我还不晓得那怪物的底细和能耐,而且那两个家伙似乎也在盘算着什麽,所以我不敢冒然出手,结果就是你们现在看见的情况了。」

杀手在队长与金钢对话的同时,仔细观察了四周的环境。他接着说:「这洞x里的横坑暗道,虽然也不少,但除了我们来时的那个坑道之外,看起来都无法令长角狮子通行,牠等於是把自己困si在这里了。」

骇客亦环顾四周说:「牠也没有多聪明嘛,怎麽自己跑进了这个si胡同。」

猎人们听见对话声,回头便看见队长等人也到了。螳螂接话道:「看这方位应属山丘北侧,是我们之前负责的区域,我记得当时也炸了不少大坑道,或许是牠的退後都让我们给封了吧,不得已牠也只能退回到自己的老窝来。」

杀手点头说:「你这麽说还算合理。」

骇客忽然一声惊呼:「等等……,那…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骇客所指之处,是位於长角狮子身後不远的y暗岩壁边,那里似乎有个人形物t,并靠坐在岩壁上一动也不动。

金钢说:「我刚进来时也发现了,只是它从未移动过半毫,我想应该是个石像,或是酷似人形的石头吧。」

细看之下,那人形物t似乎还被披上了布料,其姿态又像是靠坐在岩壁边,在光线昏暗下会被误认成真人,倒也不是太奇怪。

白曼巴冷笑道:「若是真人的话,那铁定是个巨人无误。」

骇客哈哈一笑道:「这可奇了,难道长角狮子是个石像守护者?所以甘愿一直待在这个满是食屍鬼的地方,神隐不出,我们是在打电动吗?」

螳螂开玩笑说:「牠现在是什麽不重要,待我们集团的训兽师加以调教过後,牠就只会变成一只人见人ai的宠物。」

金钢说:「你在鬼扯什麽,长角狮子最终的去处,就只会在odo的实验室里。」

白曼巴「呸」地一声,「好狂的口气,你们抓得住奇美拉吗?」

金钢冷笑道:「刚才我一个人,倒真是没什麽把握,但现在我老大他们都来了,b起你们两人来,谁有胜算应该是一清二楚吧。」

白曼巴一时无语。

螳螂说:「在神话里,奇美拉可是头刀枪不入的怪物,光就此处的食屍鬼都不敢招惹牠的情况来看,这家伙的战力只怕远超食屍鬼首领,甚至还很有可能是幻兽级别b级的异兽。我想,单靠我们任何一方想要拿下牠,应该都相当困难;不如我们再度合作,先将牠生擒再说,你们觉得如何?」

金钢率先怒骂说:「什麽奇美拉不奇美拉的!总之还没经过我odo定名,牠就只是〝长角的狮子〞,你们别又给我越界了!」

白曼巴冷笑,「你高兴就好,我们无所谓。」

听他这麽说,金钢更怒了,他顿时情绪上涌,「我就不信有异兽能刀枪不入,试试便知。」说完,他就举起机枪对奇美拉一阵扫s。

面对这冷不防的攻击,奇美拉一时反应不及,身上有多处被子弹击中,接着牠边嘶吼边跳离闪避攻击。当金钢停止s击时,牠已然落到另一块秃岩上,并趴地t1an舐痛处。

「你g什麽!」面对金钢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螳螂和白曼巴皆有些恼怒,更生怕他们的奇美拉会出什麽差错而掉价。

但众人随即发现,那子弹多半只是卡在了长角狮子的表皮,虽有几处弹孔流着血,不过被牠轻轻一t1an、或是用脚随便一搔後,子弹便即脱落。明明牠中了那麽多枪,看起来却没啥大碍,直到这时,众人才真正惊觉事态不妙。

金钢十分火大,举起枪来还想再继续s击,杀手见状则连忙架住他的手予以制止。

两个猎人则更是相当不悦。本来他们的目的,只是需想办法在奇美拉身上〝放置〞好追踪器等物,籍此让集团能顺利掌握猎物行踪,如此他们所属的机动搜查部门的任务,便是算成功了,并不一定需要强行抓捕。之後,他们便可向集团内部申请快速反应部门或是武装部门的协助,再将异兽合力擒之,那功劳自然还是算他们的。

但现在看来,情况已经变得有些复杂,除了这支美洲的of小队一直在跟他们作对之外,竟然还有其它猎人集团的也同样跟到了这里,只求安装好追踪器这种想法可能行不通了,说不定最後反被别人给捷足先登,故只能y着头皮上了。

螳螂突然转头并高声向神秘男子喊话:「这位道天会的朋友,不得不说你挺厉害的,竟能瞒过odo和我们这麽多人的眼睛,一路跟到了这里。但你终究是慢了一步,我想规矩你应该懂吧?」

神秘男子看似明白螳螂的意思,他朝洞口退了几步,然後摆了个「请」的手势。

他的举动似乎在暗示,会守住这最後一道关口,若是他们都ga0不定奇美拉的话,最後便自然由他来接手,将奇美拉给收入囊中。

螳螂冷哼一声,并喃喃念道:「多此一举,你没机会了。」

螳螂和白曼巴再次确认过眼神之後,两人突然极有默契的同时行动,全然不顾队长的叫唤,并直朝奇美拉的方向奔去。

螳螂率先出手,并从腰间取出了一把麻醉枪;虽已见识到奇美拉铜皮铁骨的能耐,但毕竟是重要资产,所以还是不太想用真枪实弹去做攻击。他接着朝奇美拉连开了数枪。

奇美拉被s中几针,麻醉针头虽有刺入表皮,但在牠移动的过程中,轻易就脱落了。

「果然没用。」螳螂「啧」地一声,尽管没什麽用处,他依旧找机会不断进行s击,毕竟在经过食屍鬼战役之後,他身上能用的武器已经不多了。

骇客说:「都这时侯了,他们还想着要活抓那头异兽,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金钢冷冷回道:「集团本se,早就没救了。」

奇美拉接连被麻醉针刺中,虽然没有大碍,但也渐感烦燥;他躲过几下攻击之後,索x就转身朝着螳螂方向奔来。

奇美拉来势汹汹,螳螂却没有特意要闪躲,反而一副x有成竹的模样站在原地等侯。

就在奇美拉即将与螳螂近距离接触时,螳螂忽然一个後翻,与此同时,奇美拉亦被一gu无形的冲击波迎面击中,b使得牠人立起来,还险些朝後翻倒。

奇美拉连退了好几步,这才抵消了冲击力道,牠随即趴在地上,不断用舌头及前足抚弄被击中的面部和前x,顿时攻击慾望全失。

螳螂朝他後侧方的白曼巴b了个大姆指。两人合作无间、默契十足,先由螳螂去x1引奇美拉的注意力,再由躲在後头的白曼巴为脉冲pa0进行充能和瞄准,一旦最佳时机来临,他便发s脉冲弹来麻痹奇美拉。

「怪怪!」白曼巴看着奇美拉说:「正面吃了我一发脉冲弹,居然还没能令牠瘫倒,我说崔斯勒,这下真的难ga0啦!」

螳螂收起了麻醉枪,然後取出手枪;「既然如此,那也顾不了这麽多了,我们只要尽量避开牠的要害,让牠无法反抗就行,待顺利抓回去之後,再妥善治疗就好。」

趁奇美拉还在自我疗伤之际,螳螂再度趋前,然後就尽可能对准牠的四肢一轮猛s。

奇美拉麻痹感尚未退却,躺在地上嘶吼挣扎,子弹虽s中表皮,却穿不进肌r0u里,但就算如此,奇美拉还是感到相当疼痛。待麻痹稍退,牠便顾不得残存的酸麻感,使劲起身後跃,最後跳回到後方的矮石堆里。

螳螂没打算放过奇美拉,他动作迅速,始终黏在奇美拉身侧,并保持一定的距离。他於石缝间不断寻找调整开枪的位置,让子弹持续s向牠同一处的伤口部位。

一番攻势下来,奇美拉越来越怒,待觉得酸麻感已渐趋消褪时,便再度转守为攻,直接向螳螂扑来。螳螂不和其y拼,便退到了石堆之外,继续边游走边攻击。

奇美拉跳到岩石上,正当牠准备使劲一跃时,其後半身突然往左侧旋转滑倒,令牠跌落石下,连连悲鸣。这次又是白曼巴的脉冲弹立威,击中了牠右後腿腹这整片范围,麻痹感再次袭来,牠只能不自觉地缩起右後腿,然後用三只脚不停的踉跄倒退。

奇美拉除了行动变得不便之外,看似还对脉冲波产生了忌惮,不断後退试图拉开与猎人们间的距离。这让两人信心大增,为了不给奇美拉有太多喘息复原的时间,两人持续近b,且专挑其伤处和弱点进行攻击。

螳螂此时亦取出了左大腿上的特制网枪,已准备好要将奇美拉给一举成擒。

只是,奇美拉虽然暂时失去了一条腿,但行动力依然不差,牠在石堆间不停奔来跳去,另猎人们一时之间也没能找到适当时机出手抓捕。

双方就这麽僵持不下地来回绕着。

猎人们眼看时间已时不我与,决定先行後彻,然後等待机会再上,却没料到奇美拉突然後脚用力一蹬,冷不防转守为攻,并且舍弃了纠缠中的螳螂,直冲躲在後头的白曼巴。

杀手及骇客见状,同时脱口而出道:「聪明!」

白曼巴没料到奇美拉竟早已锁定自己,更没想过牠的身t复原得这麽快,令他完全无从闪避。牠张开血盆大口,别说脉冲pa0当前还只充到了一半,尚无法进行攻击,就算y要瞄准发s,也已经来不及;无计可施之下,他只能挺起pa0身直接挡住牠的大嘴。

这支脉冲pa0,整t采合金外壳,理论上能承受相当程度的巨力挤压,但在奇美拉惊人的咬合力之下,外壳竟然逐渐凹陷且gui裂变形。

白曼se紧握武器不放,而奇美拉除了在嘴上继续施加力道之外,还不断地左右甩头拉扯,这使得白曼se亦被带着左摇右晃,模样十分狼狈。

螳螂凑前准备救人,但此时脑中忽然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他放低姿态,嘴角微扬,接着悄悄地更靠近他们一些,然後发s网枪。

钢网激s而出,并迅速张网,朝那一人一兽垄罩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奇美拉突然松了口,且猛然跳出钢网范围。但白曼巴就没这麽幸运了,他被整张网牢牢套住,倒在地上不停挣扎。

白曼巴越是挣扎,钢网便缠得越紧。他自然明白螳螂的心思,不由得大吼大叫:「崔斯勒,你这家伙!」

这番c作失手,螳螂自知理亏,但此刻他也无暇再去理会白曼巴,因为奇美拉正朝自己急奔而来。他丢掉网枪,并收起了手枪,接着从背後取下了双镰刀,凝神准备应战。

眼看猎人们情势不妙,在此下去螳螂势必也撑不了多久,队长随即喊道:「我们上前救人。」

金钢早已等侯多时,兴奋感道:「哼,我早就说了,长角狮子是我们的!」

奇美拉攻势之快,令人防不胜防,螳螂还没等到援军前来,就因一个不留神而被牠的蛇尾扫中腹部,然後弹飞老远。

危急时刻,索x队长等人适时赶到,接手围攻奇美拉。而奇美拉的注意力也不得不转移到特战队员身上,这才化解了猎人们的危机。

螳螂忍着疼痛起身,他见奇美拉正和队长等人陷入激战,双方有来有往,战况相当激烈,原本他想立刻加入战局,但忽然间,他眼角似乎瞄到了什麽,接着将头转向石像处。

此时他竟不顾奇美拉那边的战况,独自悄悄往岩壁石像处移动。

来到这石像边,螳螂头一次看清了石像的完整样貌。细看之下,石像五官立t,面容安详,双眼紧闭,其雕工jg细,栩栩如生。石像背靠岩壁而坐,身上竟如寻常人那般有穿上衣物,虽破旧不堪,但年代看似应不久远。整尊石像若是人立起来,估算应至少有三米高;他不禁疑惑想着,这创作者不知为何人?他为何要造此石像?亦为何会要将石像摆放在这麽特别的地方?

螳螂进一步观察,这石像似乎还有偷工减料之嫌,因为多处已呈现沙化现象,导致了它的表层处处出现裂缝或是剥落,感觉稍加碰撞便有可能成块崩塌的风险。不过,他对石像本身也不是太在意,真正令他关注的,是它右手上正握着的东西。

初看其露出石掌部份的,是个狮头造型的银制物品,看似相当jg美。他心想:没想到这趟任务竟然还买一送一,真的是赚翻啦!

螳螂试图扳掉石像手指,好直接取下这银制品,甚至不经意剥去了一些碎小石块,只是它却还是牢牢卡在石像手中,拿不出来。时间紧迫,他索x调整姿势,双手紧握银制品的两端,想靠蛮力强行取出。

螳螂使尽浑身力气扳动,结果「啪」地一声,石像的右小臂应声而断,紧接着断臂开始裂解成无数小块,然後掉落在地,他也因此顺利获得了银制物品。

他拍了拍物品上的尘沙细石,然後仔细监赏。看起来像是把佛教常用法器:金钢杵。

只见它做工jg美,上头纹路细致而复杂,通身银白;杵的一端为狮头造型,约莫拳头般大小,另一端为为类球型六边t,尺寸差不多等同狮头,从纹路来看,这六边t彷佛是狮头後端鬃毛的延伸汇集所成。

他试着轻抛了金钢杵几下,它看似结构紮实,没想到重量却很轻,手感十分奇妙。

就在螳螂仔细审视金钢杵的时侯,石像不知是否因断了一支手臂,导致结构平衡遭到了破坏,已悄然开始逐渐产生裂缝。当达成一个临界点时,石像突然大肆破裂崩解,最後竟然化成了一道细石沙堆,顿时尘烟四散。

这时,一声长啸吼声在山洞内传开,久久不绝,相当震憾人心。

然後,螳螂看见奇美拉正朝着自己狂奔而来,且全然无视於特战队员的攻击。

这等气势,显见奇美拉似乎是相当愤怒。螳螂赶紧收起了金钢杵,并取下镰刀备战,面对这生si交关时刻,他绝不敢大意,摆好架势凝神准备迎接最致命的一击。

奇美拉倾刻间已然杀到。

螳螂待在原地不动,就在双方即将接触的刹那,他全力朝右侧跳开,顺利闪过这来势汹汹的一击。这可谓是险招,一旦闪过就能令奇美拉收势不及,无从再接续进攻,并进而消减其高涨的气势。

只是,牠没料到奇美拉竟然还有後手,就在他翻身yu起时,奇美拉的蛇尾已如鞭子般扫了过来,同时咬中他的右臂,并将他顺势一起拉了过去。

就在蛇头放脱他的同时,螳螂反应还算快,立足未稳之下索x朝後方行护身倒法,以避免y摔在地,然後又滚了几圈之後便顺势起身。他才刚站稳脚步,没想到奇美拉早已回过身子,并且又再次直b他眼前。

在猝不及防之下,螳螂还没来得及出招,奇美拉就已张口咬中了他的右肩。

前来支援的众人皆没想到,牠们才交手一回合,居然就决定了胜负。

螳螂痛极,右手无力下垂,为了减轻伤势和疼痛感,他下意识丢弃了左手上的鎌刀,然後si命握住奇美拉後头上的长角。奇美拉则摇头摆脑,不断猛甩,螳螂的身子便跟着不停摆荡,结果他怀中的金钢杵没多久後也被甩落掉到了地上。

奇美拉因咬着人不放,行动力大减,故特战队员们纷纷围上前来,试图解救螳螂。

杀手手腕一抖,横刀削向奇美拉侧腹,奇美拉无暇顾及,便直接吃了这一刀。他的长刀类似日本武士刀,为朝鲜环刀,锋利无b,直接在奇美拉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但尽管如此,奇美拉仍紧咬螳螂不放。众人也因牠不断移动和变换姿势的情况下,生怕会误伤螳螂,不敢随意开枪,他们就只能从而辅助杀手继续进攻,双方就这麽僵持着。

就在此危急关头,一道脉冲波击中了奇美拉的右腹,牠吃痛踉跄,并侧移数步,也终於松口放脱了螳螂。原来,稍早前白曼巴好不容易自行从钢网内挣脱,见特战队员们围攻奇美拉,他便躲在一旁静观其变;然後,他看见奇美拉冲向螳螂,特战队员也追了过去,他便好整以暇地躲在附近,准备随时出手攻击奇美拉。

白曼巴这一击虽然成功得手,但也因此付出代价,因为这脉冲pa0先前曾遭受奇美拉撕咬破坏,结构已然变形,在强行充能且发s之下,内部已因高温而着火并融化,b得他不得不赶紧ch0u出手,并将它丢往一旁以防爆炸。

脱离狮口的螳螂,一时虚弱地瘫坐在地,但他左手0了0肚子後,随即意识到金钢杵已经不在身上,便急忙将目光落在地上不停游移扫视。终於,他看见了金钢杵。

他心想着若不赶快将它捡回来,那岂不是要拱手让人、白忙一场;於是,他已然不顾身上的伤势和痛楚,连忙撑起身子,劲朝金钢杵的方向移去。

队长大喊:「小心!」

没想到奇美拉在陷入麻痹的状况下,竟还一头朝螳螂撞来。

螳螂丝毫没有防备,就被奇美拉由下而上直撞後背,强大力道更是将他带飞。他直撞山壁,接着跌落地面,并且在滚动了好几圈之後,就此一动也不动了。

特战队员们赶紧趋近,此时奇美拉身边已没了螳螂,且行动又不便,他们便全力开火攻击奇美拉。

奇美拉受脉冲波影响,行动瘫软受限,子弹不停招呼在奇美拉身上,牠行动受限,只能不断咆哮和踉跄移动。尽管牠身上已弹痕累累,且血迹斑斑,但就是没有倒下。

「马的,」金钢叫道:「这样都打不si,看来寻常子弹对牠真的没啥麽用!」

骇客站的较为靠後,他无意中瞥见了一旁的金钢杵,於是停止攻击并走去捡了起来。

他把玩了一会之後,兴奋地举起金钢杵并晃了晃,喊道:「我的老天,你们看这是什麽玩意?!」

其他人都还没做什麽反应,就见奇美拉再度狂吼,然後拖着沉重半麻痹的身t,不顾一切朝骇客方向行去。

虽然奇美拉这次来势不快,但也吓得骇客连忙丢弃金钢杵,自己则往反方向逃开。果然,奇美拉对骇客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而是朝金钢杵爬了过去。

「各位让让!」白曼巴大叫。他看出奇美拉的意图,连忙取出网枪,然後趋前穿过众人身前。

就在奇美拉咬住金钢杵的同时,白曼巴s出的钢网,也已铺天盖地而至,并直接将牠网个正着。牠在网内si命挣扎,只不过越是挣扎,这细网就缠得越紧。

众人赶紧上前,或踢或踹或是用枪托敲打,杀手更是不断用刀直往里戳,都只想尽快将牠制服。而奇美拉似乎也累了,牠逐渐卷缩起身子,然後安静下来。

至此,他们也终於将这长角狮子一举擒获了。

奇美拉在网内并不安份,时而低鸣,时而躁动。

金钢嫌烦,频频用枪托撞向奇美拉;「吵si了,给我安静点!」

白曼巴急忙上前阻止,「住手,请别弄伤了我们公司的资产。」

「我听你放p!」金钢说:「刚才若我们没出手,你早就嗝p了,哪来这麽多废话,这家伙就是我们odo的,谁也别想抢。」

「你……」白曼巴气到说不出话来,但他转念一想,脸上表情忽又变得轻松起来;「算了,这事自有我们双方的高层会去解决,我倒是想问问,现在你们要如何确保奇美拉不会逃走,又要如何将牠运送回去?」

「他这倒是好问题,」骇客0了0下巴,对着其他队员们问:「毕竟我们和这些猎人集团的x质不太一样,看看我们连基本的网枪都没有,更不用说其它的捕猎装备了,那现在该怎麽办?」

「我觉得,」杀手说:「不如就直接将它给宰了,省得夜长梦多。」他说着说着,举起长刀做势要刺下。

「住手!」白曼巴连忙挡在队员和奇美拉之间,「你这样做并不符合规定。」

金钢说道:「少罗嗦,我现在就把牠扛回坦努特,之後再跟指挥官要来一些绳索将之五花大绑就完事了,若是途中牠激烈反抗挣扎的话,我就直接弄si牠。」

「你…你们…」白曼巴气极败坏的说。接着就跟金钢吵了起来。

「你们别闹了,」队长摇了摇头,他手b向螳螂之处,说:「独角兽的朋友,你同伴目前生si未卜,不过去照看一下吗?」

白曼巴只想守护这好不容易到手的成果:「休想,我若是离开,他们就会ga0事。」

队长叹了口气,便不再搭理他们,迳自往螳螂的方向走去。骇客见状,他亦不想加入两者间的斗嘴,索x跟在队长後头一同前去。

就当白曼巴等三人还在持续争吵之际,站在洞口前的神秘男子突然大喊:「奇美拉危险,快跑!」

在场众人听见後先是一愣,然後随即本能地低头看向奇美拉。

只见细网内,口中仍旧咬住金钢杵不放的奇美拉,虽仍卷缩着身t低鸣喘息,但口中已隐隐透出一抹红光。牠接着缓缓起身,嘴里红光愈发明显,且金钢杵亦散发出先前未曾见过的银白亮光,越来越亮。

众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纷纷惊觉不妙,不假思索立刻转身便跑。

但一切已然太迟。奇美拉吐出了一道凶猛烈焰,宛如火龙般源源不绝而出,不但将困住牠的细网烧出个大洞,更在其左右摆头之下,袭卷了整个四周。

距奇美拉最近的杀手和白曼巴,他们还没能跑上几步,就瞬间被大火垄罩烧si。金钢则是在火焰扫到之前,便使劲向前扑倒,但整个背部仍遭火吻;他倒地後不住滚动以熄灭身上着火之处,接着亦趴在地上不动了。而队长和骇客则因离了奇美拉一段距离,较有时间反应以寻找掩蔽和即时趴下,这才逃过了一劫。

神秘人离得较远,并未受到波及,他目睹眼前这等景像,感觉自己彷佛置身於大型火灾现场那般,也只能就这麽地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奇美拉竟吐出了长达十余秒的火龙,这才停了下来。

吐完火後,奇美拉察觉到自己也遭受到池鱼之殃,那原本漂亮的鬃毛,如今大范围烧焦卷曲,脸上和前x亦漆黑一片,模样颇为狼狈。牠钻出了细网,低头轻轻放下金钢杵,接着趴在地上用舌头t1an舐烧焦的地方,或是用前足轻抚搓r0u。

在一旁的骇客,在感觉到火焰已经消停之後,便马上坐起身来,接着寻找拍打身上那些不小心沾上的火苗。待全部熄灭之後,他松了口气,便站起身来准备寻找其他队友的身影。

突然之间,骇客感到一gu拉力,将自己带离地面,双脚腾空,同时一gu窒息感和压迫感直冲脑门,紧接着袭遍全身。

攻击骇客的,正是奇美拉。当牠见到附近的骇客起身拍打火苗,便停止梳理毛发,接着悄无声息地向他背後低伏接近。骇客全无防备,结果奇美拉伸出蛇尾,迅速缠绕住他的身t和脖子,接着更将他高高提起。

队长先前因被火焰风压推了一把,狠狠撞向了地面细碎秃石,身上有些生疼,他待火焰消停片刻後才缓缓起身,没想到就看见奇美拉已在骇客身後,正想警告他时已来不及。

「骇客!」队长举枪朝奇美拉头部s击,yub使牠放开骇客。

奇美拉只是挪动脚步,有时还会将骇客移到牠面前,迫使队长不得不停止s击。

队长眼见奇美拉就是不肯放下骇客,他除了跟着移动和调整位置,并继续寻找攻击时机之外,一时之间也苦无对策。

所幸,神秘男子适时加入了战局。他举起长铳枪,冷不防从另一边对着奇美拉就是一阵连s;奇美拉头脸密集中弹,痛得牠不得不闭上双眼,趁此机会,男子迅速欺近并拔剑挥向蛇尾。

人t的重量令奇美拉行动变得迟缓,没想到那蛇尾居然就果断放掉了骇客,然後在闪过长剑挥击之後,便张口朝男子咬来。

「那个蛇头果然不是摆饰用的,能看见东西。」男子喊道。

他立即回剑防身,b退蛇头攻击,紧接着枪剑合击,顺利将奇美拉连连b退。

队长迅速来到骇客身旁,此时他无心顾念战况,连忙托起骇客并用手指探其鼻息。

虽然早有预感,但内心还是很难接受骇客已经气绝身亡的事实,他浑身颤抖,摇头不语。这趟任务执行下来,几乎要全军覆没,这怎令他承受得住。

片刻後,队长深深x1了口长气,接着轻轻放下骇客的躯t。毕竟他也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明白此刻绝不能让负面情绪掌控自己,否则自己同样会难逃厄运,导致任务失败,更愧对那个前来相助的神秘男子。

他枪交左手,然後从右大腿的枪套上取出一把大口径的左轮手枪。这款手枪专为穿甲弹设计,此弹造价昂贵,威力强大,就连厚重钢板都能够轻易s穿;目前只有of小队队长才常态标配该款手枪,并配置六枚半穿甲弹,寻常队员若有需要,得视任务内容额外进行申请以及审核才行。早前就因为此弹威力太过强大,经常误伤友军,所以才让组织严格限制申请,并只让小队长配带以做为突发状况时的紧急应变选项使用。

队长先前一直未曾拿出,只因人多混杂不好控制,且当时还未到迫不得及的状况,纵然有食屍鬼首领的出现,队长也未曾想过要使用此枪。而适才在面对奇美拉时,众人还曾一度占了上风,故压根就没想过使用。没想到战况丕变至此,如今他什麽也不在乎了,心里只想着要拿下这头奇美拉,好为兄弟们报仇。

这时,奇美拉已与他们已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

或许是因解决掉数名敌人之後,牠觉得剩下的人已不构成威胁,故攻击慾望骤减,自行退回到远处一块巨石上,然後趴着t1an舐伤口和焦掉鬃毛,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男子拨下了兜帽,转头看队长一眼,并轻声说:「这头异兽太厉害,光靠我们两个应该无法解决,不如我们先想办法撤退,如何?」

队长这时终於看清了男子的样貌。只见他相貌俊朗,棕发碧眼,再加上高瘦的身型,基本就和典型的欧美人士差不多。

队长自然明白当下的处境,撤退或许是最好的策略之一,但此刻他已决心一战,势要为兄弟们报仇,更何况要这麽丢下同伴屍t不管,并任奇美拉来处置,而自己却狠心逃走,关於这点他怎样都无法办到。

「你先走,由我来殿後,」队长双眼紧盯奇美拉,并自顾自的说:「可否请你顺道帮个忙?请转告我外面的同伴这里所发生的情况,他们会知道後续该怎麽做。」

男子听了队长的话,明白他的想法,便回道:「我刚才看了你们和奇美拉对战的整个过程,现在倒是颇有心得,我和牠交战的话,一时半刻之间她应该对我也无可奈何,不如让我来殿後吧?」

没想到这个猎人竟不顾自身利益,还甘愿冒险殿後,倒是令队长有些意外。

就当队长还在思考时,奇美拉忽然一声轻吼,接着自巨石处跃下,然後便步伐轻盈地直朝着他们奔来。看牠这个态势,如果不是因为已跟牠生si相博过了,肯定会认为牠不像是要攻击的模样。

见牠b近,两人同时高举武器,凝神备战。

奇美拉见状,亦停下了脚步。只见牠摇头摆脑,低声嘶鸣,甚至微收身t,看似就像只大猫般;两人根本没预料到会出现这等情况,更不理解牠葫芦里在卖什麽膏药,彼此互望了一眼之後,继续凝神戒备。

一时间,双方竟没来由地陷入了僵持对峙之中。

正当队长准备开枪击发半穿甲弹时,眼角余光忽然瞄到了一旁的金钢。本以为已经阵亡的他,没想到竟缓缓撑起了身t,还悄悄移向了奇美拉视角看不见的岩石堆处。

原来,金钢在被烈焰扫到之後,背後着火并且倒在了地上;他si命翻滚,才得以扑灭身上的火焰。大面积的背部烧伤引发剧痛,接着因热衰竭而虚脱昏厥。当他又再度痛醒时,就见队长两人正联手试图救回骇客,只是看队长後来抱着骇客的神情,他心里已经明白结果为何,痛心之余亦寻思此刻就算加入战局,基本上也无济於事,故决定按兵不动,继续装si以静待时机到来。

金钢知道队长他们也发现到自己了,於是就向队长b了些暗号,大意是他会绕向奇美拉的後方,并希望他们想办法帮忙x1引奇美拉的目光,然後三人联手攻牠个出奇不意。

队长内心暗叫不可,但是又无法出声或做什麽来阻止金钢莽撞的行动,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反倒男子理解了金钢的想法,见其意志坚定,便决定助其一把;他收起长铳枪,原地舞弄长剑,似攻非攻,动作有些古怪。

队长尚不明其意,但奇美拉已像被逗乐了般,踏着轻快脚步再度朝着他们奔来。

队长一惊,连忙瞄准奇美拉并击发半穿甲弹。强大的後座力不但令他的手随之仰起,整个人亦被震退了一两步;这也算是此枪的缺点之一吧,除了枪t较沉,不易jg准控制之外,强大後座力亦让使用者很难有效连续击发。

至於奇美拉这方,或许是刚才对战已让牠逐渐适应了人类枪械的攻击模式,故当人类举枪瞄准牠时,便会反sx地左右横移或是轻跃,籍以避开可能的子弹攻击。而队长的这发半穿甲弹,便恰巧穿过了牠跃起时的双腿之间,没有击中牠。穿甲弹最後打中後方的岩壁,并激起一声闷响和碎石四s。

这穿甲弹威力令得在场人兽皆为之一惊,奇美拉还因此放缓了牠的脚步。

队长急忙稳住枪枝再次瞄准,然後s击。奇美拉本能地朝左横移,但子弹依然穿过了牠的左肩,然後沿着其左侧皮肤一路滑过,烧出一条伤口,最後又再次落在了岩壁上。

奇美拉惊吓之余,连连後退,再次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牠知道队长手中武器的威力,很是忌惮,就此四只眼睛便sisi紧盯着队长,低鸣嘶吼。

连两发穿甲弹皆未对奇拉美造成巨大伤害,令队长有些气馁而叹气,子弹有限,之後必需得更谨慎些使用才行。他用余光想察看金钢目前的动向,却发现金钢竟已利用刚才的sao动,一举贴近到离奇美拉最近的岩石堆处。

金钢接着小心翼翼绕到距奇美拉最近的一块大岩石背面,然後缓缓攀上岩顶,为了不让奇美拉发现,他始终紧贴岩石表面。接着,他从腰带上取下了一枚手榴弹,拔下cha梢,然後紧紧握住保险杆。

金钢缓缓起身,趁奇美拉将注意力都放在队长身上时,悄悄移近几步後,使劲纵身一跃,直接骑到了牠的背上,并用左手紧握长角,双脚更是已牢牢夹住狮腹。

奇美拉瞬间受到惊吓,牠不断上下跳动,试图要将背上的金钢给甩落。

此时金钢就像个驯牛仔,si命撑着,奇美拉无论怎麽甩也甩不掉他。

「马的,老子跟你同归於尽!」金钢试着伸长右手,想将手榴弹塞进奇美拉的嘴里,就算牠有多麽皮粗r0u厚,一旦让手榴弹在t内爆炸,只怕也是必si无疑。

但奇美拉毕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甩不掉金钢,但牠还有个难缠的尾巴,那蛇头不停往金钢身上招呼。最终,金钢还是失手了,手榴弹没能塞进牠嘴里,而是自嘴边滑落,接着滚掉到了牠腹部下方,然後爆炸。

这爆炸令奇美拉震飞起来,牠很快倒地并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而刚才上前支援的队长和神秘男子,一见手榴弹掉落,就已立即跳开和躲到岩石後方,幸运避开了爆炸。

队长再度趋前,同时大喊:「金钢!」

没想到,奇美拉遭此攻击,竟然很快就踉跄起身,虽然牠走起路来还摇摇晃晃,看似失去平衡感,但除此之外并没造成多大影响的样子。而更令人意外的是金钢,看似已不ren形的他,却仍然紧紧趴在了奇美拉的背上,si活不肯松手。

男子不想让奇美拉有喘息恢复的时间,立即上前并挥剑朝牠x口砍去。

奇美拉见状,上身仰起,前脚胡乱挥舞以抵御长剑攻击。

攻击x口其实只是男子的虚招,既然已骗起了奇美拉的重心,男子便迅速旋转身t,闪到牠的後方,长剑接着直刺,目标正是那条蛇尾。这蛇头毕竟是个麻烦的存在,几乎使奇美拉毫无si角可言,若能先将之拿下,那麽再对付起牠来,也就不会那麽地无解了。

不过奇美拉的反应实在没话说,接连巧妙躲开了男子的攻击。

队长一直在附近移动,他现在的处境颇为尴尬,因为金钢几乎和奇美拉黏在了一起,他生怕开枪会误伤金钢,所以一直苦无出手机会。他见男子和奇美拉斗得有来有往,忽然想起了杀手的那把长刀。

队长於是前去寻找长刀,当他走到杀手的焦屍面前,内心又是一阵悲痛。此时他不愿再去多想,赶紧捡起长刀,然後返回战场。

队长和男子会合,接着两人一前一後,夹攻奇美拉。男子的功夫较好,於是就在牠正面给予牵制;而队长则是不断绕到後方,驱赶蛇尾,并试图寻找救下金钢的机会。

金钢在奇美拉背上也没有闲着,除了口中不住咒骂之外,还趁隙再从腰间取下一枚手榴弹。就当他准备用嘴咬下cha梢时,没想到那蛇头竟摆脱了队长的牵制,忽然张口向他袭来,并且咬住右手臂。他痛得哇哇大叫,除了继续高声咒骂之外,也别无他法了。

蛇头去咬金钢的手,反倒给了队长机会,他紧握长刀用力一刺,刺中奇美拉的t0ngbu,并直没入寸许。他本来的目标,其实是想削去蛇尾根部,但毕竟对这类冷兵器不是那麽熟悉,以致稍微偏了些,虽不尽如人意,但勉强也算是不差了。

奇美拉吃痛咆哮,牠用後蹄猛地朝队长用力一蹬。

队长一时应变不及,冷不防被踢中双手,那劲道让他整个人踉跄连退了好几步,长刀亦没能握住,应声脱手。

这次的攻击似乎激怒了奇美拉,牠突然一百八十度回转,接着低头直朝队长撞来。这来势太快,队长只觉得一阵剧痛,低头就见牠的左角已经刺穿了腹部,接着还将他整个人微微地托起。

男子见状,连忙挥剑削向狮腹。奇美拉的身上同时托着两个人,行动力大减,因此长剑轻易得手,入r0u数分。

奇美拉吃痛,於是扭头将队长甩落在地面,紧连着侧身连退数步。

金钢见队长身受重伤,血还恰巧溅到了自己的左手上,他再度不停高声咒骂。此时此刻,他已感觉到自己筋疲力竭,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他见蛇头松口後,又朝自己咬来,索x就用右臂一把将蛇头抱住,并紧紧压在了狮背与自己x前。

於此同时,重伤倒在地上的队长,趁着新伤仍有余力、且奇美拉的焦点并不在自己身上之际,他再次忍痛取出了左轮手枪。尽管手微微颤抖着,他还是冷静地瞄准,然後击发穿甲弹。

虽然这次还是偏了,没有达到队长预期,但穿甲弹依然击中了奇美拉的右後腿,并直接穿出了一道窟窿。这是迄今为止对奇美拉造成的最严重一击。

奇美拉连连仰头悲鸣,并且一瘸一瘸地倒退,直想拉开距离再说。

这时,金钢纵声狂笑,大叫道:「和我一起下地狱吧!」他用嘴咬掉手榴弹的cha梢,然後就缩手埋进自己的x腹和狮背之间。

一声爆炸过後,金钢当场被炸了个血r0u横飞,屍骨不全。奇美拉亦没好到哪里去,牠的背部和尾巴r0u血模糊,蛇头更是不见了踪影。

奇美拉踉跄起身,走了几步便软脚瘫地,牠勉强起身继续移动,但走了几步後又再度瘫软,如此不断地反覆,显见这次受创确实颇重。

趁这空档,男子将队长扶到山洞的一角,以免他再受战斗波及,导致伤势加重。

男子让队长背靠岩壁,这样较舒坦些,接着他从怀里取出一瓶黑se药罐,然後准备为队长上药。就在这时,奇美拉站直了身子,并发出一声长啸。

男子见状,接着叹了口气,他将药瓶递给了队长:「这药对止血外伤相当有疗效,你尽快涂在伤口上,以免有生命危险。」

队长虚弱地看向男子,然後才伸手接过了药罐;「感谢。」

男子点头,接着起身直视奇美拉,看来要想全身而退,这场一对一的恶战已势不可避免的了。他本以为,想独自战胜奇美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如今牠已伤痕累累,更失去了蛇尾带来的视野和优势,反观自己则毫发无伤,状态满满,这麽看来也并非全无胜算。

他从腰间皮带上取出一颗烟雾霰弹,并装入长铳枪上管,接着用力拉动枪托。

该款长铳枪,是男子该组织独家研发的武器,整枪采二合一主从式设计;枪身本t为半自动连发手枪,采双排24入弹匣,其枪管b一般手枪还要长上数寸,因此s距较长。此枪的另一种模式为上管单发霰弹击发,其口径较大12gau,这些特制霰弹各有用途,诸如烟雾弹、爆击弹,能瞬间释放少量电流的电击弹,甚至是独门秘方且杀伤力强大的五毒弹等等;两种模式籍由枪托机械式位移来进行切换,而霰弹模式在击发之後,亦会自动退回一般模式,以利使用者实战c作。

男子悄悄绕向奇美拉视线的si角,瞧牠还只顾t1an舐自己的伤口,暂时没有攻击慾望,此刻出手必定能够出奇不意。他拉高内衣的衣领,用以遮住口鼻,接着便不动声se地朝奇美拉方向全力冲去。

男子在奔近奇美拉至一段距离时,立即朝牠发s烟雾弹。

烟雾弹在奇美拉正前方触地,随即引爆并喷出大量烟雾,且不断扩散将牠整个垄罩。白烟不但影响了牠的视线,更因为带有一种剌鼻的味道,令牠十分厌恶难受,连忙跳跃奔离至烟雾范围之外。

就在这时,一阵弹雨突然从白烟内s来,直中奇美拉全身。

男子似乎是刻意专门朝牠伤口上招呼,子弹多命中在其痛处,奇美拉纵有铜皮鐡骨,也难以承受这等攻势,b使牠不得不连连移动闪避。

趁奇美拉分心之际,男子迅速从烟雾里窜出,挥剑直刺牠那先前受穿甲弹击穿的右後腿。他的策略就是专攻弱点,籍以扩大优势,直至b其乖乖就范。

少了蛇头的视野,奇美拉初时并没意识到男子已攻来,待牠发现时已不及反应,右後腿剧烈刺痛,伤口又更扩大了些。牠吃痛怒吼,回身扑向男子。

男子一招得手,目的达成後也不想与奇美拉正面冲突,便迅速跳回了白烟之内。

奇美拉因厌恶那gu刺鼻味道,故在烟雾之外围不停游走。没想到一阵密集弹雨再度自烟雾中袭来,b得牠又只得左闪右避、连连倒退。

每当奇美拉稍有露出弱点的时机,男子就会持剑近身攻击,不然就一直躲在烟雾内开枪s击。如此经过了数个回合,奇美拉渐感烦躁,故待烟雾略散,趁男子攻击完再次退回烟雾时,牠便按耐不住地跟在男子身後,一同追进了白烟之中。

男子早已预料到奇美拉的心思,事先就装填好另一枚烟雾弹,趁着牠还不适应烟雾味道和视线模糊之际,忽然转身朝牠发s烟雾弹。

烟雾弹直接打中了奇美拉的前x,整团烟雾就以牠为中心四散喷发。

原本在烟雾外围就很不好受了,这下沾黏在身上,更是令奇美拉避无可避,呛得牠不停用前足猛搓其脸鼻,并且又跑又跳不断地绕圈,以试图缓解其味道。

男子趋前,寻找时机舞动长剑,连削带刺,目标依然是奇美拉的右後腿、蛇尾、以及牠各处的伤口。奇美拉模样痛苦,不断吃鳖,只能奔走逃避,完全失去了战意。

待在一旁的队长,见男子展现出身手和谋略,不禁为其暗暗喝采。他曾想助男子一臂之力,但重伤虚脱之余,连举起枪来都十分艰难,更遑论要瞄准s击了。事到如今,也只能完全依靠他了。

经过一番攻防过後,奇美拉似乎已逐渐适应了烟雾味道,时不时会转守为攻。

男子自然明白,烟雾弹终究对奇美拉构成不了什麽太大威胁,但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他此行目的,本就非为争夺异兽而来,故行前只带了派不上用场的追踪弹,和数颗烟雾弹来做为防御或撤退之用,谁能想到会演变成如今的情况,故也只能凑合着用了。

在一次交手过程中,男子的右手不慎遭奇美拉的尾巴卷住,他无法挥动长剑解围,便赶紧朝牠後t伤处连开数枪,想让蛇尾吃痛放手。

怎料奇美拉使劲一甩,将他整个人直往左侧带飞。男子立即一个翻身,稳住重心後双脚顺势落地,接着便继续朝牠开枪s击。

奇美拉又将再度男子甩起,这次连拉带扯,b使他在落地时不得不数度用手撑地急翻,结果长铳枪也因此脱了手。

男子随即剑交左手,然後朝蛇尾砍去。蛇尾皮肤较薄,在吃招之後裂出一道大大的口子,顿时鲜血四溢,并松脱了男子的右手。

但蛇尾放手的同时,奇美拉就已回身张嘴咬来。

男子迅速後退,但还是不及奇美拉的来势,因此只能双手撗剑y接牠的血盆大口。

奇美拉紧咬剑身,顺势一鼓作气不断前压。男子顶不住这强大力道,只得连连後退。

他被一路b到了山壁之前,立即提起左脚撑住後方岩壁,接着背靠岩壁,籍由岩壁的支撑使劲反推,这才暂时止住了奇美拉的凶猛攻势。

这一人一兽就这麽隔着一把剑,相互使力较劲着。

一下清脆的声响,突然打破了这个僵局,长剑因为承受不住奇美拉的咬合力,终於断成了数截。

好在男子反应迅速,在断剑的刹那便立即缩身朝右侧滚去,避免了被奇美拉身子整个冲击压住的危机。

但令男子没想到的是,奇美拉竟也顺势跟着他闪身逃走的方向扑来。

男子躺在地上来不及起身,索x双手双脚并用,背贴地使劲朝外边移动。奇美拉则压在男子的上方,也跟着他移动。

最後,奇美拉的前脚牢牢踩住了男子的双臂。奇美拉低头与男子四目相对,紧接着抬头一声长啸,彷佛在宣告着自己已获得胜利。

男子面无表情,并没有做太多挣扎,做这行的早就有这般觉悟了;此刻他闭上双眼,内心反倒相当平静,坦然接受命运到来。只不过,心里还是泛起了一丝惆怅:唉~都说临si之前会有人生跑马灯闪过,为何我却没有……,我怎麽还是什麽都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男子感觉到自己双臂上的压力突然一松。他缓缓睁开了眼,结果发现奇美拉竟然没对自己下杀手,反而一瘸一瘸地信步离去。

男子坐起身来,内心有些迷感,他也感到有些筋疲力竭,便向岩壁靠坐过去。

奇美拉突然止步,并且低下了头,过没多久牠又转身朝男子奔来。

男子大惊,急忙站起身来,他没料到奇美拉竟然去而复返,他此刻身处壁边,根本无路可逃,更糟糕的是,他手中还没有任何武器能够自卫。故他只能双拳紧握,待敌人更靠近些再随机应变了。

结果,奇美拉在距离男子数米处停下了脚步,接着低头放下口中的东西之後,抬头凝视男子片刻。在一声轻声高鸣之後,奇美拉又转身朝洞口奔去,这次牠没有再回头,直接奔出了山洞,至此消失无踪。

为防奇美拉再度去而复返,男子迅速奔去捡回长铳枪,而自己的长剑因已遭奇美拉毁坏,所以便捡起杀手的长刀做为备用。等了好一会儿,奇美拉都没再回到山洞,他才终於松了口气。

男子收起长铳枪,然後上前捡起那个奇美拉遗留的物品,原来正是那支金钢杵。

他仔细审视金钢杵,脑中思索着奇美拉种种的怪异举动,最後联想到了石像。

男子信步走到了石像处,偶然间发现了一个还算完好石块,正是石像的右半边脸庞,其上头的右眼紧闭,模样栩栩如生。他看着看着,一gu莫名的熟悉感突然涌上心头,却又说不出来那是什麽,不由得陷入沉思之中。

一声乾咳将男子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收起金钢杵,然後转身走向队长处。

男子蹲在队长身旁,检查他腹部上的伤口,看来黑se药膏果然有效,伤口已经不再出血了。「你现在觉得如何?能自己移动麽?」

队长伸出那微微颤抖的手,将药瓶递向男子;「这药很神奇,我觉得好多了,应该si不了,感谢你救了我一命。」

男子微笑,他没有接过药瓶,「我看你们有不少人也受了伤,你留着用吧。」

队长想了想,便不客气的说:「我们确实很需要,那就谢过了。」

男子点头,接着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队长看向同伴的遗t,内心矛盾,一时有些犹豫。男子看出了队长的心思,说:「这里是奇美拉的地盘,食屍鬼不敢进来,而牠看来也不会再回来了,所以你那些不幸阵亡的同伴,应该不会有什麽问题才是,等我们出去之後,你再命人前来即可。」

队长心想也是,於是点头表示同意。男子将杀手的长刀交给队长,让他凑合着当拐杖使用,必要时亦可稍微防身吓退敌人;男子接着轻搭队长的肩,用力将他扶起。

之後两人便朝来路的方向,慢慢走去。

回到食屍鬼洞x,他们发现此时已空无一人,就连走动的食屍鬼都没有。

两人走着走着,准备进入坑道,队长这时发现入口旁堆积了大量的食屍鬼屍t,他感到有些疑惑。走入坑道之後,他又发现两旁也堆积了许多食屍鬼的残骇或r0u块,使得沿途几乎仅剩单人能够够通行的宽度而已,几经回想,他这才恍然大悟。

队长问:「这全是你做的,对吧?」

男子淡淡的说:「没办法,我当时只是自卫罢了。」

队长微微一笑,想当时他们与不断涌入洞x的食屍鬼进行激战,驴子还因此得封住许坑道以防止更多食屍鬼冲进来,而那时自己和驴子最担心的,就是这条路也成了食屍鬼主要通路的话,那後果将不堪设想。所幸,当时并没有半只食屍鬼从这里窜出来,这才让他们松了口气,没想到背後竟是这个原因。

队长叹了口气说:「你这次当真帮了我们很大的忙,真的。」

男子微笑以对。之後两人便没再交谈,也很幸运没再遇上什麽事。

就在离山丘洞口仅剩数尺之遥,他们忽然隐约听见了脚步声,接着数道光束就照到了他们身上。

一道声音传来:「是老大吗?杀手?」

队长一听见声音,便虚弱的回道:「是驴子麽?!」

「老大!」驴子听出是队长的声音,快步迎上前来。他见队长身受重伤,连忙搀扶他的另一侧,并问:「这是怎麽回事?其他人呢?」

队长说:「我们先出去再说。」

驴子点头,但见此情况,其内心已隐约泛起了不好的预感。他此次前来,还带上了一队尼日士兵,此时便跟着他们一同退出了山洞。

回到了塔外的哨站,驴子找了块秃岩让队长坐下休息。

於是,队长向驴子述说所有发生的经过,接着他还要众人暂时先不要再进入洞x,以免发生危险,毕竟那奇美拉还不知躲在洞内何处。

在得知所有兄弟皆已阵亡的当下,驴子双膝跪地,表情痛苦万分,久久不能自已。过了好一会之後,他才缓过情绪,起身和队长说:「长角狮子已经不在里头了。」

队长惊讶问道:「你确定?」

驴子说:「我们在和博士联系会合之後,便将指挥官以及受伤的同伴带回阵地安置,我随即组建了一支小队准备前去支援你们,没想到我们刚要进山洞时,就撞见长角狮子。牠直直冲了出来,我们拦不住,不过牠看似也对我们没什麽意思的样子,一路朝东北方向奔去;我们追了一小段路,但根本就追不上牠,之後还瞧见一路被牠触动机关陷阱而引爆的火光,所以牠现在应该已不在泰米阿了。」

队长叹了口气,说:「如此说来,日後要想再找到牠,恐怕就没这麽容易了。」

驴子说:「我现在就要进去将金钢他们全都给带回来。」

队长点了点头,「那小心点,一切就全靠你了。」

驴子严肃地举手敬礼,接着发话要在阵地的医生和博士,尽速前来哨站与队长会合。

这时待在一旁的男子,心想此处已经没自己的事了,故转身准备离开。

队长见状,对男子说:「这次若没有你的话,不只我个人,说不定我们会全军覆没也不一定,再次大恩不言谢。」

男子转身看向队长抱以微微一笑。

队长伸出手来,说「我是小队队长游隼,本名是克里斯.清崎chriskiyosaki,不知恩人该如何称呼?」

男子想了想,最後还是伸出手来与他握了个手,「队长不需客气,我是道天会的李昂leon,幸会。」

香港港岛区——

一辆计程车行驶至宝马山郊区的某座庄园门口之後,停了下来。车内的李昂将手中书本合阖上,并且收进了背包,他接着将车资递给司机,然後开门下车。

李昂朝警卫室方向打了声招呼,警卫们自然都认得他,於是启动打开了侧边铁门。

此处正是道天商会本部,其内占地广大,大门之後连接的是一条长约百余米的笔直大道,在大道尽头,则是由三栋有着空桥相连的古中国风平楼所组成,是为办公总部。在总部建筑的前方,则是一座圆型广场,当中包含了各式植栽摆饰、喷水池以及一道巨型石埤。而在这密集建筑群之外的其它区域,则种植了各类树木花草,环境十分清幽,宛如一座小型公园,而这些花草植物也并非是纯观赏用,实际上绝大部份都是药材。

李昂信步走在大道边的人行道上,脑中则思索着待会要如何向义父会长说明尼日行的种种经过,毕竟这里头牵涉到几个庞大组织的角力,自己亦不免卷入其中,而最终结果不尽人意,且人员si伤众多,如今自己能否全身而退,则还不得而知。

这一切的起源,始於格林威治时间二零一三年一日一日那天,世纪地震引发了毁天灭地级别的恐怖灾难,全球无一幸免,造成了数以亿计的人民伤亡,而经济的损失更是笔天文数字,难以估计。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们,在一直得不到政府和专家对这场灾难的合理解释以及帮助之下,便转而更加寻求宗教上的藉慰,於是各种教派大肆崛起,影响力不断扩张,颇有与政治人物互别苗头的情况出现,而这些意见领袖几乎有志一同的宣称,这灾难便是各类预言里提到的末日审判降临,人们须忏悔己罪,得更加诚心信仰才能获得救赎。

於是,《审判日》便渐渐的成了剧震这天约定成俗的代名词。

尽管各国领袖和科学家初时一直坚信,这是起外星文明的大规模侵略事件,然而审判日之後数个月过去了,却始终不见有外星人现踪,这让他们的信心也逐渐动摇。随着越来越多专家进行了各式各样的研究,并且提出新论点,某些论点和看法甚至还互有冲突,於是各种假说纷纷林立。而就在隔年的联合国大会上,有好几十位当代最具重量级的天文学家和科学家,则共同提出了一套最新的理论:《异界假说》,并获得了绝大部份与会人员的认可与支持,故这套假说便逐渐成了当今世界的普遍共识。

所谓《异界假说》,指的是审判日源於一场十分罕见的天文现象,至少对我们这世代的人来说就是如此,至於过去有无发生过则不可考。这种天文奇景造成了在不同空间、亦可能是不同次元的一个或多个星t,产生了〝特殊连结〞,这种连结并非〝实t对撞〞那麽简单,而更像是种〝空间互换〞的概念。简单来说,就是地球并非遭到外星人攻击,而且还有极可能不是此次事件的唯一受害者。

专家们会这麽解释,是源於他们观察到在审判日过後,各种非地球生物统称异兽接连冒出,且层出不穷时至今日亦同,虽不知其从何而来,但至少证明了的确有外星生物存在;然而,真正支撑《异界假说》这个理论成立的最主要证据,其实是《异境》。

异境,就是地球与异界产生了空间互换的结果。这意指地球上的某片区域,除了地形地貌已发生严重改变之外,实际检测亦含有大量非地球的物质元素,从而推论出了这个结果。而对於这些可能存在的星t,科学家们也只能臆测,尚无能力证实,故只能以假说定义之,但为求後续的研究和交流方便,於是就统称其为《异界》,而被空间互换的区域,则称为《异境》。目前世界上知名的异境,有盘古密林、冰火岛等等,而其中最为人所熟知的,就是巨树岛。

异界假说对於联合国的领袖们而言,无异是个及时雨,毕竟他们还要面对灾後重建这等国内事务,人民早已日益不满,其声望亦不断下挫,他们无不焦头烂额,皆亟yu摆脱这个泥淖,好专心处理内政。於是,在领袖们的大力支持之下,联合国正式通过并采纳了《异界假说》,同时还在安理会辖下特别成立了一专责机构——联合国异界决策暨应变组织odaro,简称odo,并授以实权,拥有专属作战部队,主要职责就是负责处理、决策和协调所有异界相关的事务,其它国家则有义务辅助和支援,必要时还得全权听其调用。

至此,整个国际局势终於大致抵定。

而在民间,除了宗教大为兴盛之外,各行各业也发生了不少变化,新变局衍伸出许多新的行业,其中最为热门的,便是专门以狩猎异兽为业的一群人。剧变初期,幸存的人们多处在惊弓之鸟的阶段,对莫名出现的异兽自是万分恐惧,除了b不得已的防卫之外,基本上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然而在社会逐渐安定之後,许多富豪会以收藏异兽标本为乐,甚至拿此做为b较以凸显其地位财富象徵;就有某个富豪曾经豪夸口,说会用三百万美元来收购一颗龙牙,尽管世上还从未曾听闻过有龙这等异兽出现,但他也保证承诺永远有效。

有需求自然就有供给,曾经因各种原因而意外狩猎到异兽的人,都有机会获得到可观的报酬,那就更遑论专门以此为生的猎人了,虽然狩猎异兽的风险远大於地球上的其牠猛兽,但在高额报酬的利诱下,还是令无数猎人趋之若鹜,纷纷转行专门锁定异兽为业,世人们便称其为异兽猎人或是异界猎人。

随着时间推移,此行业也在不断转变,他们多半不再单打独斗,而是结伴以寻求更大更危险的猎物,甚至锁定范围也不再是拘限於异兽,例如探索异界遗迹、寻获异宝等等,整个产业不断在壮大,外界於是习惯称这些相关的组织或团t,叫做异界猎人组织。

现今规模最大、名声最为响亮的异界猎人组织,为独角兽异界开发集团。创办人为美国退役少将乔治.艾森豪eeisenhower将军,他原先只是个将打猎做为休闲活动的退休人士,从未有过狩猎异兽的念头,毕竟年纪也不允许自己这麽做了;然而就在某次与友人进行的猎鹿活动之中,他意外捕获到了一头传说中的异兽〝独角兽〞尽管至今他从未向外界明确证实此事,至此之後便痴迷於异兽的捕猎,无法自拔。

之後,他开始广招各路好手,并创建狩猎协会,更运用自己的人脉,对外宣传标售那些协会不yu留下的异兽不论si活,想籍此赚取一些费用以维持营运。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市场反应竟如此热烈,极具有商业头脑的他,便立即发起募资,并以初次掳获的那头异兽为名,将协会正式转型成公司。

时至今日,他的事业蒸蒸日上,集团也越做越大,还在去年还正式gu票上市,成为当今实力无人能敌的异界猎人组织。只是集团在快速拓展之余,势必得不断招揽更多人才,以应付庞大的业务需求;然而,狩猎异兽这种高风险职缺,并非一般人都能轻易胜任,集团高层於是把脑筋动到了odo的特战队员身上,毕竟还有谁b他们更合适的呢?之後,他们使尽各种方式,或是动之以情,或是诱之以利,如此y是挖走了不少特战队员。

这举动自然引得odo相当不悦,曾多次发文要他们知所节制;但是集团扙着本身财力雄厚,背後又有政界人脉等强大靠山,根本不予理会。而odo对此确实也莫可奈何,只能任由这种上行机关反被下行组织压制的窘境暂不处理,并对缺员问题另想其他办法。虽然高层选择无视,但基层人员可就没那麽好说话,他们对独角兽集团日益不满,甚至仇视,这情况尤其是同处於美洲的特战小队,更是将其视同水火,处处针对。

漫步走了好一段路之後,李昂已来到大广场处。他转头望向那巨大的石埤,只见其上刻有大大的两个汉字:道天,一时有感而发,思绪又被拉向了别处。

就严格意义来说,道天会并非是异界猎人组织,虽然近年来有经过转型,但主要业务仍是中医药相关的开发以及贩售,相b更近似医药产业。

创办人自称〝恩天〞,据说他早年只是个乡下某药材行的老板,生意上马马虎虎还过得去,生活单纯普通。但在审判日之後,他却像是开了窍般,开始向异界猎人组织进了些货,并研发出许多独家秘方,在各种疑难杂症上颇有疗效,甚至创造了许多奇蹟。经过各方不断口耳相传,他的人生也正式迎来了春天,客户络绎不绝,产品供不应求;在众多朋友的鼓励及合资、并持续引进资金之下,他最终成立了公司,生意自至蒸蒸日上。

随着组织不断壮大的同时,公司也面临了重大抉择,因为他们的需求与日俱增,但重要核心药材大部份皆仰赖於〝异界配方〞,这使得他们常常得受制於上游的猎人集团,有时就算高价收购都不一定给货,因为珍贵异兽对方不一定要卖给你,而药用x高但单价不高的寻常异兽,猎人集团又多半兴趣缺缺。

有监於此,董事会最终做出了重大决议,让公司正式转型为商会,并开始跨足於其它领域,培养自家猎人,扶植旗下各个产业链等等。最後,集团决定将总部迁至香港,目标锁定整个大中华区以及亚洲市场。

至於商会名称,则是会长感慨世间本应《天道循环,生生不息》,而如今世界遭逢异变,导致混乱无序,故颠倒天道二字,并且正式定名为道天商会。

李昂走向中栋大楼,接着通过旋转门後进入了大厅。

整个大厅采挑高设计,内部相当宽敞,里头摆放了各种艺术品和玻璃展示柜。玻璃柜里除了展示一般的药材之外,各类异兽标本也不少。只见厅内这会儿正有几组人三三两两地交谈着,看模样应是业务在和客户洽商之中。

李昂并没特别在意那些人,兀自朝大厅深处的电梯方向走去。

这时,其中一道电梯门刚巧打开,然後从里头走出来一人。

那人在和李昂对到眼之後,随即嘴角微扬,并且笔直朝他走来。

就在双方即将擦身而过当下,两人皆十分有默契的同举右手,接着双臂互击,然後双掌用力一握。这就是他俩经常做的打招呼方式,彼此相视而笑。

此人外型粗旷,本名王尚文,为中国山东人,後来嫌自己的名字太过文青,就自行改名成王铁血,因此会内的人员都只管叫他为铁爷。他曾经服役於法国佣兵团多年,其後因结识了道天会某高层,被其说服後决定提前退伍,并且正式加入道天会,和李昂一样是新事业t草创时期最主要的猎人之一。

铁爷外表虽看似冷酷,实则面恶心善,他有个最有趣的事蹟,就是早年曾相当着迷於某部热门电玩游戏,总觉得自己就跟那主角十分相像,因此便率x地理了个大光头,还在头部和身上刺了相同的红se纹身;经他这麽一ga0,果然神似无b,感觉整个人就像从电玩里从走出来似的,也因为这一身奇特造型,加上他本身的能力,其名声很快在业界不迳而走,成为了道天会最为响叮当的人物之一。

铁爷下巴一抬,用其贯用的简单语句说:「大头不在家,老二又篡位。」

李昂点头并微微一笑,这话别人听起来肯定是一头雾水,甚至可能有所误解。

「你要出新任务吗?」李昂的外貌虽酷似欧美人士,但中文却说得相当标准,根本就像是本地人。

铁爷点头:「泰国。」

「那祝你顺利成功。」李昂也不再废话。两人再度举臂互击,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迈开脚步,彼此擦身而过;以两人的交情,完全不需要过多言语来互道再见。

李昂走进电梯後,伸手在面板的下方萤幕处扫描指纹,在听见「哔」一声後,便按下f5。单从面板的按钮来看,这栋总部大楼整t似乎是地上五层和地下五层。

电梯抵达五楼,李昂出去後便顺着走道动线往里边走去。

此楼层主要是内部行政相关部门,虽然员工人数不多,但大部份都认识李昂。他们在看到李昂时,亦会礼貌x地朝他点头致意或是打声招呼,而李昂也会适时回礼。

最後,李昂来到了一间大办公室前。坐在外头的秘书一见李昂,随即拿起电话向办公室里头的人通报,等李昂走近时,她刚好挂断电话,并说:「副会长请你直接进去。」

李昂微笑点头,接着走到大办公室的门前,只见门上贴了块烫金标示牌,其上头印有三个大字:会长室。

李昂也不多想,直接转动门把,在开门之後便往里头走了进去。

会长办公室内部十分寛敞,摆设淡雅朴实,但书柜酒柜应有尽有,在房间角落还放置了一个练习用的室内高尔夫球道。

这时一名中年男子正坐在胡桃木办公桌前,低头批阅文件。

李昂经铁爷的提醒,所以并没有特别惊讶,他出声说:「副会长,我来了。」

「哎呀,」副会长瞄了李昂一眼後,继续低头批阅文件;「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下午才会进公司,请稍等我片刻。」

「好。」李昂回道,於是他习以为常地站在原处静静等侯。

副会长名叫张诚,是道地香港本地人,他肤se白净,下巴还蓄了一小撮胡子,总是西装油头,并带着一副深框眼镜,十足商人模样。每当会长不在总部时事实上绝大时间都不在,他就会舍弃自己的办公室不用,然後坐镇於此,这让外人看上去,就好像他才是会长的样子,而会里的人也早已见怪不怪了。

十来分钟之後,副会长终於签完了最後一份文件,并随手将笔往桌面上一丢,同时靠向了椅背。他扭了扭自己的头颈,说:「事情有点多,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请别这麽说,」李昂礼貌x微笑回应道:「副会长您辛苦了。」

副会长起身,并径自走向酒柜;他从柜里拿出一瓶葡萄酒以及两个酒杯,然後走向办公桌前的沙发区,并坐了下来,同时说:「李昂,你也坐吧。」

李昂於是副会长对面的沙发坐下,并将背包放置在一旁。他问:「义父不在?」

副会长开瓶後,边倒酒边说着:「会长临时有事,等不及你回来已先离开了。」

「这样啊,」李昂耸了耸肩,接着说:「前几天,他还特地发了讯息给我,要我早点回总部,他想要跟我见面聊聊。他很少会这麽说,所以我想义父是否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当面交代我去办,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跟他见到面。」

副会长没直接回应李昂的话,只嘟了嘟嘴,并将酒杯移向他,自己则拿起另一杯酒浅尝了几口;「会长说,有关尼日行一事,你可以向我报告就好,你就先说说吧。」

李昂点头,说:「基本上,在泰米阿异境时的种种经历,我已经在报告上有详细描述了,那之後我为了追查奇美拉的下落,还在那边多待了好几天,只是都一无所获;然後我收到了义父的讯息,并见到独角兽集团的特搜部队也都到了,於是就放弃搜寻回来了。」

副会长先是嚐了几口酒,然後才淡淡的问道:「我记得会长不是有特别交代,你这趟任务主要的目的,只是要确认长角狮子存在一事,非必要则尽可能别牵涉其中;怎麽你最後不但露了面,而且还出手去跟他们抢那奇美拉?」

李昂说:「我从未曾想过要去抢奇美拉,尼日行我什麽抓捕装备也没带,所以也不允许我这麽做;至於出手只是因为当时事发突然,odo有人被奇美拉给抓住了,人命关天,我无法视而不见。」

「老实说,我倒挺希望你是有认真想抢;」副会长转而问道:「但既然你没这个意图,为何不在食屍鬼洞x确认了奇美拉存在之後,就立即彻退,反而还跟着他们继续深入呢?可知你这一出现,情况就变得很复杂,所有人都认为,我们道天会想在背地里想ga0事,想抢现成的,尤其是这次人员si伤众多,他们就更想找替罪羔羊,来为这次行动失败背黑锅,若不是有那个odo小队长极力为你辩护说情的话,我看这事只怕很难善了。」

李昂若有所思,他觉得此事已定,好像也不需要再做什麽隐瞒,便说:「其实义父在临行前,曾交代我若确认了长角狮子是奇美拉的话,能在牠身上置入追踪器是最好,不然助独角兽集团的人抓住牠也行,这样看在这份功劳和我们本是商业夥伴的关系上,後续在和他们商谈议价方面,应该也会助益不少。」

副会长瞪大双眼,说:「有这回事?!会长早就猜到了长角狮子就是奇美拉?」

李昂点头:「当时马叔也在,这当中的细节你可以去问他。」

副会长将酒一饮而尽,接着继续为自己斟酒,过程中他双眼发直,若有所思。

李昂续道:「因此我才追了进去。本来,我第一时间就想向独角兽的人表明来意的,可是当时odo的战士也在,但看当时情况,他们彼此间似乎敌意甚深,所以我才认为还是先暂不表态为好,并帮他们守住洞口。只是哪里想的到,奇美拉实力如此惊人,战况一瞬间就被反转,最後演变成这等结果。」

後面这些话,副会长似乎已没多大兴趣,他只兀自喃喃道:「会长怎麽判断出长角狮子就是奇美拉的?他想买奇美拉,那肯定要价不菲,值得吗?要用在哪里?什麽奇方妙药需要用到?」

李昂听了,索x直接回说:「其实不管义父是怎麽想的,已经都没什麽意义了,奇美拉此刻已逸无踪,任何人想再找到牠,只怕都不是那麽容易,或许也只能静待独角兽集团他们能有所佳音了。」

副会长挑了挑眉,叹了口气说:「这样也好,总之奇拉美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已经不关我们商会的事了;好在……,你这趟尼日行,也并非全无所获,对吧?」

李昂明白他的意思,於是从背包里取出了金钢杵,然後递给他。

副会长接过金钢杵後,瞬间双眼发光,不停地监赏把玩。「不可思议……,未免也太jg致……,什麽材质可以做到这样的工艺?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说这是地球的东西,打si我也不相信………为何要送人?这肯定能大捞一笔不是吗?究竟是为什麽……」

片刻後,他突然随手将金钢杵丢到前方的矮桌上,然後问:「可有你义父只告诉你,而我还不知道的事吗?」

李昂微笑回道:「没有了。」

副会长点了点头,接着便又拿起金钢杵来继续把玩。

忽然,他咧嘴而笑说:「你报告上曾提到,奇美拉因为有了这把金钢杵,这才扭转整个局势,对吧?」

不会吧!李昂心头一惊,听副会长这样说,不晓得他又在动什麽歪脑筋。「我只是如实描述,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当时奇美拉咬着金钢杵,并吐出了牠唯一一次的剧焰,而金钢杵在牠口中亦确实散发异光,但两者间是否真有关联,实在很难去做考证。」

副会长从口袋里拿出了打火机,说道:「自古以来不是一直都有流传,某些法器会蕴含强大的能量,所以才能降妖除、驱邪避凶。我一眼就觉得,这把金钢杵绝非泛泛之物,但也可能只是我一厢情愿也不一定;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乾脆来做个实验,看看它是不是真有将小火变成大火的能力,如若可以的话,那我们不就当真是捡到大宝了。」

李昂深知副会长是个商业气息相当重的人,便顺势说:「我想这不太好吧,如此贵重之物,若是因此弄w或是损坏,只怕会对它的市场行情会大打折扣,这不挺糟?」

没想到,副会长只是耸了耸肩,并一反常态不在乎地说道:「没关系,出了什麽事我负责。」

见他如此一意孤行,李昂索x双手一摊,便不再多说什麽。

只见副会长左手紧握金钢杵的狮头部份,右手则拿着打火机;随着「咔嚓」一声,打火机冒出了一道细长火舌。

他神情兴奋,并开始将打火机缓缓移向了金钢杵下方。「来罗!」

李昂打心底觉得,不可能会发生任何变化,就算金钢杵真的能x1引和释放能量,也不可能仅单凭这麽ga0就能触发,又不是在点燃zhaya0引信,哪有这般简单。但他见副会长煞有其事的模样,似乎也受到了感染,还当真希望能发生些什麽事来。

可就在此时,警报声突然大作。

李昂不想和副会长继续胡闹,便趁机迅速起身说:「我去了解一下状况好了。」

「等等;」副会长关上了打火机,并与金钢杵一同丢到了矮桌上。他接着叹了口气,然後也站起身来;「稍早前就已响过一次警报,到现在还没给我ga0定,我和你一同下去瞧瞧,看他们究竟是又给我t0ng出了什麽篓子来。」

片刻之後,副会长与李昂两人一同步出了办公室,然後走向电梯处。

进入电梯後,副会长刷过感应卡,然後毫不犹豫按下了最底层的b5。总部大楼内部管控严密,除部份特定人员之外,一般员工只能刷卡进出自己被设定好的楼层,另外像李昂这种不适合携带感应卡的外勤人员,亦可以透过下方的指纹系统来进行身份辨认。

电梯门关上之後,便启动向下。

整座电梯系统经过特殊设计,四面皆使用透明玻璃,这让客户在搭乘电梯时可观看外边巨幅萤幕,当中显示了各类药材产品简介、广告,有时还播放大自然山景或是流水瀑布等3d实景,可以令人心情为之放松。

而一旦电梯穿越客户鲜少抵达的地下楼层时,整个便画风骤然改变。

那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四面全无阻碍,当电梯该楼层高处时,甚至能看透楼层的每个角落,完全一览无遗。故整个道天会总部大致是是采凸字型结构设计,三栋总部大楼的地下楼层全部连通,只有中间这栋大楼的电梯可以直通地下,而另为两栋大楼则是的地上建筑其实也有建置楼梯可供出入。

地下一楼和二楼是员工数量最多的楼层,主要是生产各类的中药商品,这里头摆放了为数众多的药柜,甚至有几条自动化的机台在运作,使得各产品线从方剂调配、抓药,包装或入罐,所有流程皆一t化完成,十分有效率。除此之外,当然还有不少纯人工的处方调剂抓药,以提供高单价客制化的服务。

电梯继续向下。地下三楼则是药材制作中心,从初期的分类、选用和汱除,再到各式加工如研磨、泡炙等工序,等药材成品之後,再运送至各药柜进行存放。

地下四楼则是是珍稀药材的研发以及培育基地,里头摆放了数不清的灯箱,里头种满琳琅满目的奇花异草,其中亦包含一些小型或较温驯的地球和异界生物较大型的生物则交由旗下相关产业链的公司进行专责饲养,故看上去就宛如一座小型的动植物园。

由此可看出,这总部地上楼层主要是做为公司对外的行政业务方面,而地下楼层则是内部在使用的生产及研发中心。有趣的是,尽管警报器刚刚才响过,但所有楼层的员工们却都像没事发生似的,继续忙着自己份内的工作,彷佛他们早已见怪不怪了的样子。

最後,副会长和李昂终於来到了最底层的地下五楼。

这楼层主要是特殊研发部门专用,从提升生产效率的各式自动化机械设备、培育灯箱,再到具有伤杀力的武器长铳枪、各类特制霰弹等等,都是从这里开发出来的;这当中自然还有不少正在测试中的半成品,因未拿捏好其威力,而导致爆炸或起火事故频传,故该楼层也是最为吵杂的楼层。

两人出电梯後,就直往深处走去,而沿途的工程师见副会长到来,都会急忙放下手边的工作,并起立向他鞠躬致意。而副会长大都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并未想停下脚步来与之交谈。

很快的,他们就又走到了另一座电梯前。此时,已有五名人员站在电梯口前等待,其中四人是守卫,各个全副武装且表情严肃,而另一人则身穿白袍,看起来是此楼层某部门的研发工程师。

四名守卫见副会长到来,立即向他敬礼致意,而为首一名年纪较长的守卫,接着亦和李昂礼貌x地握了握手。此人名叫孙志,是总部守卫队队长,个头虽然不高,身材却很jg壮结实,完全看不出已经五十来岁的模样。

副会长瞅了一眼在他们身旁的那台大型仪器,好奇问道:「这是什麽?」

白袍工程师听了,连忙向前一步说道:「报告副会长,这是我们部门最新研发的设备,我们暂时叫做〝多功能频谱追踪仪〞,虽然目前还没完成,我们还在持续调校改进之中,但它功能仍然强大,主要可以用来……」

没等他长篇大论,副会长便已转头问了孙队长:「刚刚又怎麽了?」

白袍工程师见状,又连忙识趣地止住了口,并退回到一边去。这人一头卷发,年纪约莫三十来岁,是美国电子工程专家。

孙队长说:「极秘研发部在让一只小宝贝脱逃後,登时大乱,还让牠误触机关放出了更多宝贝,稍早前幸亏有铁爷的帮忙,总算是控制了局面,但那只刁钻机灵的小家伙,却始终没找着。没想到牠刚才又触动开关,并放出了一头像犀牛的宝贝,那大家伙可就不一样了,到处破坏,还险些撞坏一些重要设备,b得我们不得不紧急按下紧急闸门,因此才触动了警报。」

这副会长老ai将异兽称做宝贝毕竟是能赚钱的工具,久而久之,会里的人也都跟着这麽叫了。

副会长点了点头。就在此时,货梯也已抵达并且开启了电梯门。

副会长和孙队长率先走进货梯,其余三名守卫则合力帮那工程师将仪器或推或拉地运进了货梯里,而李昂最後进入。

孙队长拿起自己的识别卡,往萤幕刷去,接着又在萤幕上作了些c作之後,并按下指纹。只听得「哔」一声後,电梯虽仍静止,但它的下方似乎有机械在开始运作起来。

然後,梯厢启动并且往下。

当梯厢上头整个没入地下五楼的地板之後,梯厢突然再度停止。紧接着它的上方和下方同时传出机械的转动声。而当转动声停止之後,轿厢便又继续向下。这秘密楼层的维安措施果然十分到位,几乎是密不透风。

副会长接着问:「那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孙队长说:「我们守卫队已经全都过来支援了,逃脱的宝贝大多都已关回了笼子,现在就剩下几只还在顽抗,至於那只罪魁祸首实在太会藏了,我们实在没辄,所以我才来商请开发部门的同仁予以协助,希望陈组长的这台仪器管用,可以尽快ga0定此事。」

白袍工程师又连忙接话道:「副会长,孙队长,请你们放心,交给它万事ga0定。」

副会长这才像是想到了什麽,问:「对了,你是?」

白袍工程师回道:「我是研发七部的组长陈查理,很荣幸在半年前加入这个团队。」他原名史蒂芬?强生,中文说得极好,甚至还早就为自己取了一个中文的名字。

副会长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陈组长欣喜回道:「请副会长别这麽说。」

正说话间,货梯已经抵达了地下六楼。

电梯门一打开,眼前的景像让副会长眉头瞬间紧皱。

只见外边一整个凌乱不堪,感觉就像发生过大战似的,家俱东倒西歪,文件散落四处,玻璃碎裂满地,而员工则是各个神情慌张、不停奔走,不知都在忙些什麽。

这时,一名看似在现场指挥的警卫见众人来到,随即叫了一旁的年长白袍男子数声,直到年长男子也发现了副会长等人。两人接着快步朝电梯口方向奔了过来,并向副会长和孙队长出声致意。

一阵简单交谈过後,副会长手b向孙队长,示意由他来全权处理这里的状况。孙队长也不推辞,直接询问那名刚才奔过来的警卫:「李应,现在情况怎麽样了?」

「基本上差不多都已经ga0定,现在就剩下那只始作俑者,以及那头小犀牛……」李应手指他奔来的方向,此时仍有不少警卫和白袍员工围着的地方,「虽然只是头幼兽,但力气真不是普通的大,我们还在想办法控制住牠。」

「都说过好几次了,」白袍年长男子cha口说道:「你们怎麽就记不住,那宝贝叫做《兕ㄙˋ》,不是犀牛,是山海经里记载的生物。」

「是!是!」李应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说:「目前,我们只能尽可能消牦牠的t力,等牠没力时,应该就没问题了。」

副会长反问白袍年长男子:「兕?你已经向odo报审了吗?」

白袍年长男子支支吾吾的说:「这个…实在抱歉…,我本是想等三尾的监定资料都完成後,再连同那几只宝贝的资料一起去送审,以节省作业流程和时间,所以……」

此人就是此秘密楼层的主要负责人,五十余岁,名叫祝枝山,曾是世界着名的生物权威学者。

「总之,别忘了报审就好,」副会长说:「千万别又向上次那样,因这等小事,结果ga0得所有人都不愉快。」

祝部长连连点头道:「这我明白。我明白。」

孙队长问:「那麽,那只可ai又可恨的小宝贝,你们有找到牠躲藏在哪了吗?」

李应摇了摇头,「我们都地毯式搜索过好几轮了,但就是连根毛都没找着。」

副会长问:「那小家伙究竟是什麽来头,怎可以ga0出这麽大的sao动?」

祝部长接口道:「牠是蕾贝卡於一星期前,在云南出差时无意间捕获到的,t长约莫只有五、六十厘米,其中尾巴就占了一半以上,长得有点像鼠类或是狐类,遍th毛;我们查遍了各种书籍文献,都没有与之相符的记载,因牠最主要的特徵是长有三条尾巴,所以我们就先暂时以〝三尾〞来称呼之。」

副会长脸se不悦的问:「那怎麽会让牠给脱逃的?这种事情一再发生,你们的人难道都没有按照标准程序在再c作吗?」

祝部长再度面露愧se,「实在抱歉,都是我控管不严、督导不周,是我的错。」他学识渊博,但管理上似乎不是特别在行。

副会长想听的不是这些,再问:「这事是怎麽发生的?」

祝部长乾咳了几声,说:「稍早前,我们一个b较没经验的新进员工,因为轮值在为三尾换食物和水时,因他一时疏忽大意,没有做好完整程序就开启了笼门;但这小宝贝也实在聪明狡猾,前些天都还故意装的十分顺从听话,没想到这次竟突然冲前咬了他,并顺着他缩手的瞬间逃出来了。我们随即动员部里的所有同仁上前围捕,结果非旦抓不住牠,反而还让牠误触许多开关,让更多宝贝跑了出来,所以才演变成至今这个局面。」

「行了行了,」听到这里,副会长已经有些不耐烦,没好气地对众人说:「赶快给我ga0定,总之小心点,千万别让宝贝们受伤了。」

就在众人齐声应「是」的当下,兕那边突然引起了一阵sao动。数名员工像被什麽撞飞般,朝後弹开,然後摔倒在地。

孙队长见状,摇了摇头说:「祝部长,陈组长,小家伙就暂时交给你们处理了,我和李应先过去ga0定那边,解决之後我们再过来。」两人点头说好。

李昂说:「队长,我也过去帮忙。」

「没关系,」孙队长说:「兕毕竟只是头幼兽,虽然难ga0,但如果我们警卫队全t出动了都还ga0不定,那未免也太丢脸了,放心交给我们吧。你是我们会里的高阶猎人,搜索和抓补你远b我们在行,所以你就留下来帮助部长他们吧。」

李昂微笑点头。孙队长在李昂左肩轻拍了几下之後,随即转头招手:「你们几个,全都随我过来吧,快。」

於是,众警卫在孙队长的带领下,便朝着兕的位置奔了过去。

陈查理组长将仪器接上电源,然後启动系统,仪器开始哔哔作响运作起来。他飞快在键盘上输入指令,心里则是带着些许兴奋和忐忑,毕竟这仪器目前还是半成品,若是临时失常那就糗大了。当他在执行键重重按下後,仪器再次嘎吱作响起来,接着萤幕画面由一些点和线,逐渐成形成各种环境画面时,他这才松了口大气。

此仪器的运作原理,就是利用更强力且连续的超音波来扫瞄环境资讯,并加以运算成像。只见该层楼物件的外观和位置皆十分准确,就连此刻在兕那方的动态变化,几乎没有延迟,全都一览无遗。

副会长凑近观看,他搓着下巴说:「不错嘛,但这样就能找到小家伙?」

「这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陈组长边说,边打开仪器上的一个小压克力罩子,然後就果断压下里头的红se按钮。

当仪器内部有零件高速运转声音响起後,萤幕的画面上亦多了些红hse为主的光晕区块,这是由於红外线热源感知器正式启动,故各类发热源、生物热能皆无所遁形。

副会长频频点头说:「这台仪器很可以啊。」

受到长官的肯定,陈组长不免露出得意的微笑;「这仪器算是我来公司的头一个心血,目前还在改良中,期望哪天,我能做到像箱子或笔电般的大小,这样就能让外勤人员直接带出去使用。」

李昂微笑说:「我很期待哦。」

祝部长紧盯着萤幕说:「三尾的身长就和手臂差不多,你赶快找找?」

「是。」陈组长应道。接着他滑动触控板,将画面移动到有热源出现的位置,并进行旋转或是缩放,逐一聚焦检查。

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组长不时用力眨了眨眼,喃喃自语道:「奇怪了,怎麽可能没有,难道…真的让牠给逃走了?」

听他这麽说,祝部长顿时感到汗流浃背,急忙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事情发生时我就按下紧急钮,并进行全区封锁了,他不可能逃得出这层楼的。」

「等一下,」李昂突然出声并上前一步说:「组长,可以请你将画面倒退一些吗?」

「好。」陈组长接着就遵照李昂的指示来滑动触控板。「再退後,好,接着往右…,停,这里往下,对了,停,好,这里放大,可以转九十度吗?」

细看李昂所指之处,原是一道微弱的蓝白光源,又细又长,老实说极不明显,甚至更像是某种g扰而谈不上是热源。

「这不可能是吧?这怎麽可能是……」祝部长苦笑道。但随着画面的拉大,他立即住口,双眼也越瞪越大。

只见那蓝白光源内出现一道细微红点,一闪一灭,缓慢且规律。

陈组长眼睛发亮,赞道:「太神奇了吧,这小家伙!竟然让自己进入假si状态,还差点骗过了所有人。」

副会长说:「我更好奇的是,牠是怎麽钻到那里面去的?!」

李昂认清了位置,然後开始着手整理装备,「我去抓那小宝贝归案吧。」

祝部长吐了口长气说:「我找队长派些人手过来帮你。」

「先不用,」李昂说:「那小家伙很机灵,人多反而容易坏事,我去准备一下,待会我想来个瓮中抓鳖。」

祝部长连连点头,并紧握李昂的手:「有劳你了。」

副会长最後也叮咛了一句:「小心点,别伤着宝贝了。」

李昂来到二号实验室,进去後便将门轻轻带上。

祝部长则贴在门上的小玻璃窗前,朝里头紧紧盯着。

既已知道三尾的真正躲藏之处,李昂便好整以暇,直接轻声朝目标细管线处走去。

没想到三尾可以将自己的身t拉长,y塞进这个满是线路的管线内,着实厉害。他沿着管线审视,果然发现了在离牠後方数寸的地方,有个不怎麽起眼的破洞。

李昂於是将计就计,在不发出任何声响的情况下,在洞口布置了一道小型陷阱;这陷阱只要一经触发,底座就会迅速张开细网,然後便可将触发物一举捕获。

一切准备就绪之後,李昂轻声走到管线的前方,然後用力踢动管线。

三尾被这晃动和巨响惊醒,本能地迅速倒退,李昂还能感到牠因挣扎震动而引得细管嗄吱作响的样子。

就在一切顺利,三尾即将退出洞口触动陷阱的刹那,没想到牠竟然又缩回了洞里,结果导致陷阱被触发後,只网到了空气。

李昂正yu上前拦截,没想到三尾受此惊吓後,不敢再由那个洞口出来,反而使劲向前游移,一溜烟就顺着管线钻到了近天花板处。这三尾竟然事先就已为自己预留了後路,上头也有个洞,当真是狡免三窟。

看来考验才刚开始,李昂拿出了电击枪和塑胶子弹用枪,一手一枪;他在三尾刚钻出洞口的刹那,随即朝牠发s电击针。

三尾一个弹跳,便轻易闪过了电击针,但牠也不去理会李昂,只想迅速离开这里,於是在实验室里不停东奔西窜,其速度之快,几乎令人眼睛都快要跟不上。

这实验室为p3等级,内部闭不透风,病菌都传不出去,更何况为了应付一些大型异兽的检测,内部基本上都做了多层加固,防震抗暴,故要逃出去谈何容易。

只要实验室的门没打开,三尾想从这里逃出去,根本就是不太现实的事,故李昂此时也不急,便静静看着牠不停瞎绕,让其就这麽消耗些t力也不错。

果然,三尾在奔跑好一阵子过後,似乎终於累了,於是卷缩在室内一角不住喘气。

「小宝贝,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放轻松,……」李昂刻意放慢动作和音量,试图降低三尾的紧张情绪,并缓缓靠近。

但三尾见李昂不断接近,还是立刻拱背弓身,咧嘴低鸣,随即马上跳开,继续在实验室里高速狂奔。

李昂见牠表现得越来越焦燥,甚至数度朝玻璃窗冲撞狂抓,吓得在外头的祝部长一阵虚惊,不由得退了几步。三尾再这麽下去,极可能会令自己受伤,他思及至此,便决定更改原先的策略,准备速战速决。

李昂看准位置,接着就朝三尾连续s击多发的塑胶子弹。虽然他已尽量避开其要害,但其中一发还是擦过了三尾的腹部,痛得牠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

三尾站起并抖了抖身子,虽看起来没啥麽大碍,但也变得越为焦躁,立即又四处飞奔逃窜,不时还撞飞了一些实验器皿。

李昂继续预判三尾的行进路径,然後适时在其前方补上一枪,b得牠不得不y生生调头转向。此经过数个回合,牠的t力消耗甚钜,速度也明显渐渐变慢。

三尾不断被李昂限缩空间,逐渐被b到实验室一角。退无可退之下,牠的行为举止看来已由恐惧转为愤怒,接着直直朝李昂冲来,似乎想做最後反扑。

李昂则是轻松以对,面对这种等级的对手,他丝毫不感压力,冷静地连续补枪,朝三尾行径前方s击,b使牠不断侧移,从而减低了些许速度。

最後,三尾看似已按耐不住,就在离李昂不到数米的距离时,牠在闪过塑胶子弹後,随即使劲奋力一跃,目标则是敌人那可恨的头脸处,准备让他後悔莫及。

而李昂其实就是一直在等这个时刻,电击枪s速慢,平常不容易打中狡猾的三尾,但此刻牠近距离又加上身处半空中,已经无法变换方向。他举起了电击枪,紧接着发s。

电击针正中了三尾的前x,令牠瞬间触电、全身僵直;李昂则侧身一闪,而三尾就这麽和他擦身而过,然後摔落在光滑的地板上,顺势还滑行了好长一段距离。

李昂接着快速上前,用双手压住三尾的头和身t,将牠牢牢控制。

祝部长目睹这一切,早就迫不及待的提着笼子冲进门来,然後迅速将三尾收入笼中。

「成功了,李昂,太感谢你啦。」他起身後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还用力拍打着李昂的手臂。李昂微笑以对。

两人随後步出实验室,而看起来孙队长那边似乎也已经差不多ga0定了,现就只差将幼兕推进笼子里。这出闹剧,至此终於告一段落。

回到会长室之後,副会长和李昂回到了沙发处就坐。

「还好今天有你在,不然谁晓得他们还会乱到什麽时侯!」副会长边说,边为两人斟满了酒。

李昂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副会长拿起酒杯,并示意李昂。李昂明白,亦拿起酒杯,接着两人乾了杯。

副会长喝了几口後,用左手指拨了拨金钢杵;经过刚才这麽一番折腾,他也已经无心再瞎ga0了。「我就不再废话了,会长有新任务要交代你去办。」

李昂早就有预感,点头问:「好,任务的内容是?」

副会长拿起金钢杵,又把玩了一会,然後才依依不舍地丢向了李昂。「会长要你走一趟西藏拉萨,然後去伏魔寺找一位古智活佛,并且将金钢杵亲自送交给他。」

「古智活佛?把金钢杵送给他,为何?」

「我有问过会长了,但他什麽也不说,所以我也无法理解,总之你照办就是了。」

「好,只不过若只是去送个东西,有需要特别一定要我去吗?」

「还真别说,这我也问了,毕竟你是我们会里的高阶猎人,责任重大,让你把时间花在这种事情上,实在太没效益了;但你义父执意要你亲自跑一趟,他还特别交代,若是活佛有什麽要求,你就一切听从他的安排,尽力完成便是。」

李昂听得一头雾水,於是说:「我想我还是打个电话,跟义父聊聊好了。」

副会长耸了耸肩,回道:「事实上,你义父是又去闭关修仙去了,你找不到他的。他总是这样不是?莫名就消失好一阵子,然後就电话什麽都不接,现在都什麽年代了,要和他随时取得联系g0u通,竟然还是那麽困难的一件事;我觉得他aiga0神秘的程度,完全不输给夜星的那个大老板。」

李昂点头微笑,表示明白,这确实是他义父的行事作风,但也因为这样,代表义父对这个副会长信任有加,可以如此放心的将会里事务完全交给他全权处理。

副会长嘟了嘟嘴续道:「这出家人能有什麽大事要处理?所以,你就快去快回吧,会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办呢。」

李昂点头,既然是义父特别交代的,他也就没什麽好质疑的了,他将金钢杵收入背包里,然後起身准备离开。

副会长跟着起身,并且一手一个酒杯,「待会你就先去找外务部安排一下,在此祝你一路顺风。」

李昂接过了自己的酒杯,然後与之乾杯,双方接着一饮而尽。

西藏拉萨,贡嘎机场——

西藏为青藏高原的一部份,其平均地势在海拔四千公尺以上,素有世界屋脊之称,故日夜温差极大,有一年无四季,一日见四季的说法。

当李昂搭乘的飞机抵达该机场时,天se已晚,室外气温寒冷,於是他搭计程车直奔香格里拉酒店,预计先歇息一晚过後,明日再前往伏魔寺去交差。

来到酒店之後,李昂於柜台办理入房登记,接着就来到这间组织早已预订好的501套房。他打开房门,室内整t采藏式风情设计,非常典雅舒适,且yan台处还可尽收布达拉g0ng等美景,着实令人心旷神怡,这让他感觉此行像是来渡假,而非出任务的。

简单盥洗过後,李昂坐在床缘上,他从背包里拿出了几本书和地图,然後又取出笔记型电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开始查找有关於伏魔寺的相关资料,好知道自己明天该往哪里去。

奇怪的是,他透过网路尝试查询,并过滤了无用资讯之後,却怎麽也没找着伏魔寺的相关讯息。他心想或许是词汇有异,毕竟伏魔寺这名称,实在太像汉人寺名,在西藏也许不那麽称呼,於是他又利用翻译软t等其它方法,尝试改用其它名称来进行搜寻,但一样没有结果。

於是,他乾脆拨电话直接询问柜台人员,或许这样快得多。不过,柜台人员同样没人知晓,这伏魔寺究竟在哪里;但他们很热心地告诉李昂,会代为向各方询问,若一有消息,便会立即来电予以告之。

挂断电话之後,李昂又继续查找了一会儿,最後索x合上了电脑;他这时倒也没太在意,心想就等柜台人员消息,或是明天直接向当地人询问打听就好了,总会有人知道的。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便拿起西藏的相关书籍随意浏览一番,然後熄灯就寝。

翌日一早起床後,李昂先完成自己每日例行的t能训练以及静坐调息,接着才到酒店的餐厅去享用早餐。

期间,他还特地主动去询问了下柜台人员,但得到的结果和昨天一样,而他们建议李昂,可以去布达拉g0ng或是一些较大的寺庙问问,毕竟同为佛门中人,他们之中或许会有人知道伏魔寺的所在。

李昂向柜台人员表示了感谢,他用完早餐,并将房间钥匙寄放於柜台之後,就背着背包轻装出门了。而他也听从了酒店人员的建议,首站便是直接前往布达拉g0ng。

西藏是十分特殊的地方,虽然地广人稀,却是大小寺庙林立,人民相当虔诚。

而布达拉g0ng,正是西藏最富盛名的景点,它座落在拉萨西北的红山之上,依山而建,气势雄伟,每年游客络绎不绝。

李昂在g0ng里信步而行,并不时向遇见的喇嘛合十询问,但结果出他意料之外,依然没能问到这伏魔寺或古智活佛的任何丁点讯息。这俗话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所以李昂很难想像喇嘛们会集t骗他,且看他们回话的样子,并没有特意闪躲,应该是真不知情才是。

带着万般疑惑,李昂又去了着名的大昭寺和小昭寺查访,却仍是败兴而归。

难道副会长记错寺名?还是他弄错了什麽义父想传达的内容?不,不可能,他这麽jg明的一个人,怎麽想也不太可能,还是是我遗漏了什麽……

此时夕yan西下,李昂索x先回酒店休息,打算明天再继续进行查访。

晚间,他又再度上网查找资料,并且扩大搜索范围。他心想,这伏魔寺或许位处拉萨郊区,所以在市中心区域的人,才会无人知晓,於是他就选定了几间拉萨郊区的大寺庙,做为明日的查访重点。

由於这些寺庙来回时程相对较长,所以隔天李昂很早就出门了。

依其计划,他开始踏足各大寺庙,这近的诸如se拉寺、哲蚌寺,远的则至甘丹寺等等,但直到傍晚还是没有任何收获。眼看又将空手而归,他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要嘛明日持续往更外围的寺庙去寻找,例如扎什l布寺位於日喀则市,已偏离拉萨,且来回差不多就得花费近一天的时间;要嘛就打电话回组织,直接找会长或副会长进行确认,尽管这麽做会有些失礼。

但现在趁着天se还允许,他决定查访完今日最後一个地点:桑耶寺。从那里回酒店约莫只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尚能接受,至少他想努力到最後一刻。

桑耶寺,该庙位处山南地区的紮囊县桑耶镇境内,占地庞大,是一座相当古老的庙宇。相传该寺建造於公元八世纪左右,寺里依佛教的宇宙观进行布局,兼具藏族、汉族、印度等三种风格,因此也被称作三样寺,它也是藏传佛教史上第一座佛、法、僧三宝俱全的寺庙。

当李昂坐车来到桑耶寺时,天se已暗,故仍在建筑外头走动的僧侣或是游客,都明显少了许多;如今,他也只能边走边看,并只求能碰到几个喇嘛问问。

突然,一gu强烈的第六感闪过他的脑海,似乎有人在跟踪自己。这种能力是他做为异界猎人多年,经常出生入si所培养出来的,太半不会有错。

於是他先不动声se,如常信步而行,实则用斜眼不停扫向四周。果然,他一次侧头,便注意到了右後方的墙角处,有道黑影会时不时探出墙来观察自己,然後又迅速缩了回去。

有人跟踪我?是为了什麽?难道是与我的目的有关?

李昂继续信步前行,忽然间他拔腿急奔,yu让这跟踪者措手不及,接着他迅速绕过寺庙建筑的数道墙角之後,翻身躲到了一座石狮子的後方。

果然没多久之後,一道脚步声就跟着快速靠近。

就在对方刚跑过石狮子,李昂便立即跳了出来,并且叫住了他:「这位大师,请问你一直跟踪着我,不知有何贵事?」

那人停下脚步,他先是一楞,接着转身望向李昂。只见此人浓眉大眼,全身做喇嘛打扮,虽然是个年轻男子,但是脸上皮肤粗糙,这让他看上去更显成熟不少。

浓眉喇嘛并不答话,只是猛盯着李昂瞧。

李昂又问了他几次同样的话,喇嘛依旧没回答,这让李昂不由得困扰起来,并搔了搔额头,喃喃道:「难道他听不懂普通话?我又不会藏语,该怎麽办?」自己顶多就学了几句简单的藏语词汇,多是做为问路用,若真要深度交谈,自己可没办法。

於是,李昂又试着边说边b手划脚,试图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但见对方始终无动於衷,他也只得放弃,并且环顾四周,并且期盼有人经过,这样或许还可以请其为自己做个翻译。

就在这时,喇嘛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并闷声不响地举起右拳,就朝李昂攻来。

李昂大吃一惊,连退数步,同时他提起左手,以掌接拳,护住了自己门面。

喇嘛见偷袭失败,顺势就贴近李昂,左手肘击亦紧接而来。李昂立即提腰仰身,他下巴还惊险闪过了肘击,然後他顺势出手推了喇嘛的x膛,借力朝後跃开一大步。

终於有出声的空档,李昂喊道:「这位大师,你要g什麽?」

喇嘛仍然没有回话,再度朝李昂冲来,他攻势不断,一会出拳,一会脚踢,同时还挥肘膝击样样来,就只差没用上铁头功而已。

不过,这次李昂有了心理准备,於是见招拆招,应对自若。在不清楚对方的意yu为何,且不想伤人的前提之下,李昂全然采取守势,既然对方想玩,自己索x就陪他过过招,就当做是切磋武艺便得了。

而十几个回合攻防下来,李昂已逐渐掌握了对方的招式套路。

见打了这麽久,对方仍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於是李昂便存心想要展现一下自己的能耐,好藉此劝退於他。於是,在他右腿踢出的同时,自己後发先至,跟着也踢出了左脚。

两人神奇地脚掌对脚掌互击,然後在同时施力之下,两人便各自弹退了数步,又再度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这次,喇嘛站稳身子之後,只是待在原地喘息,并没有选择再继续上前攻击。

「你身手不错。」喇嘛忽然开口说话,而且竟然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被他耍弄了这麽久,李昂亦半开玩笑的回道:「大师客气了,你也不差。」

「听说,」喇嘛问:「你想找古智仁波切,是也不是?」

仁波切,是藏传佛教中称呼那些转世高僧,或是修为很高、学问已达世人楷模之人的尊称,是极为崇高的头衔,而汉人则多以活佛或法王称呼之。

早在交手之初,李昂便已大致猜到了这个喇嘛的来意,这下终於确认。他外表看似平静,实则内心狂喜:「是,我有要事需见古智活佛,能否请大师明示。」

「你凭什麽?」喇嘛双手叉x,还带点怒气的问:「你究竟想要g嘛?」

李昂几经思考,为免再横生枝节,他便决定坦诚相告:「我是道天会的李昂,我们会长与活佛是旧识,会长特地命我前来拉萨,送交一支特别的法器给活佛。」

「道天会?」喇嘛侧头想了想,「没听过,你想拿什麽法器给仁波切?」

李昂从背包里取出了金钢杵,并且摊开在右手手掌上,让喇嘛过目。

喇嘛伸出手来,想去取那金钢杵,但李昂随即握住了它并且缩手。

李昂说:「抱歉,此乃贵重之物,我必须亲自送交给活佛,还请大师见谅。」

喇嘛一时楞住,似乎在犹豫接下来该怎麽处理。

李昂看明其心思,便道:「这样吧,若大师无法直言相告的话,那可否请大师代我向活佛转达一声,再请活佛定夺即可。」

喇嘛思索片刻,便道:「那好吧,你先回去等着,明天中午十二点整,你在布达拉g0ng的正门广场等我,请你务必准时,若是到时侯我没见到人的话,那可就别怪我直接走人罗。」

李昂点头道:「没问题。」

喇嘛接着说:「另外,若是到时侯,我没有出现的话,那你也应该明白这是什麽意思,不用我多做解释对吧;届时,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李昂一听似乎觉得不妥,正想要说些什麽时,谁知那个喇嘛转身便走,同时还补上了一句话:「记住,别迟到了!」

李昂只好目送着喇嘛离开,内心亦泛起了不少迷惑。这人真是活佛的人吗?我刚才是不是回应的太快了?假若他明天没出现的话,我该怎麽办?难道真要如他所言,直接打道回府?

一时之间,他心中也没有明确的答案,不过至少确定了伏魔寺和活佛的存在。他叹了口气,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既来之则安之,一切就等明天之後再说吧。

隔天,李昂一早就来到指定的地点,以等侯那名浓眉喇嘛的出现。

此时布达拉g0ng内人cha0络绎不绝,喇嘛更是随处可见,他站在广场一角,静静观察来往行人,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浓眉喇嘛始终不见身影。

李昂看了下手表,如今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小时,喇嘛却仍未出现,这让他的内心亦渐感不安起来。正当他犹豫着,是否还要再继续等下去的时侯,忽然瞄见远方一处人群之中,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并笔直朝他走了过来。

待那人走近些,细看确实是浓眉喇嘛,李昂这才松了口气。你可终於来啦!

浓眉喇嘛走到李昂面前,双手合十,他看似表情不悦地说道:「没想到,仁波切居然答应亲自见你,话说他平时是不轻易接见陌生来客的。」

李昂嘴角一扬,双手合十道:「非常感谢大师您的帮忙。」

喇嘛撇嘴不置可否,忽地转身并说:「阿弥陀佛,跟我来吧。」

李昂随浓眉喇嘛离开了布达拉g0ng广场,接着走到街边一辆红se吉普车处。此时驾驶座上已坐有另一名喇嘛,他见李昂到来,便合十行礼,李昂亦礼貌x地合十回礼。

浓眉喇嘛示意李昂去坐後座,自己则上到了副驾驶座。

接着,车子启动,并沿着主要道路一路向东驶去。

一路上,三人几乎没有什麽对话。期间,李昂曾试图闲聊、或是问些问题,以化解尴尬的气氛,但那浓眉喇嘛就是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几番自讨没趣之後,他也就乾脆闭口不再出声了。

过不多久,车子行到了某个叉路口,驾驶突然转弯并偏离主要g道,并朝一条偏僻小路开去。接下来,车子就在山路间弯来绕去,这附近几乎没有人烟,四周尽是最原始的自然风景,着实美不胜收。

然後,车子又来到了一处路口,驾驶再次驶离小道,这次弯进了一条更加崎岖不平的碎石路。就这样,车子一路行驶直到尽头si路之後,才停了下来。

「下车吧。」浓眉喇嘛侧头对李昂说,说完他亦打开了车门下车。

驾驶喇嘛向两人挥手打了声招呼,接着便开始回转车子,准备离开。

浓眉喇嘛对李昂说:「接下来的路,我们都要用走的,你最好给我跟上。」不等李昂回应,他已迈开脚步,走上旁边一条不起眼的石阶小径,李昂则快步跟了上去。

行径间,浓眉喇嘛似乎存心想试试李昂的能耐,开始故意加快脚步,越走越快,到後边几乎都像奔跑起来似的,不见丝毫停顿。两人就在山路间或奔或爬,一路翻山越岭而行。

在行经一段距离过後,喇嘛回头察看李昂,本想看其笑话,却发现他仍不急不徐地紧跟在自己後头,且脸上亦没有任何疲惫之感,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反观自己,气息开始絮乱,t力渐感不支,还不停发喘冒汗,这让常年往返此处的自己,情何以堪,故不由得对他生出了些许敬佩之心。

喇嘛刻意放慢了脚步,以靠得李昂近些,然後对他说:「有件事请记住了,你在这里问不到伏魔寺或是古智仁波切,并非我们没没无闻,恰恰相反的是,古智仁波切在藏佛界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在未经允许之下,是不会有任何人告知你任何事的,更别说找着这里了。」

李昂说:「原来如此。」

喇嘛续道:「早在你四处向人打听伏魔寺的时侯,我们这边亦已收到了消息,所以大师兄这才派我前来监视你,看看你究竟想做什麽。如今仁波切既然愿意破例来接见你,那自是你莫大的福气,也希望在你离开这里之後,别辜负了仁波切的美意,请守口如瓶,莫再向其他人提起这边之事。」

李昂点头回道:「我明白。」

说着说着,他们就绕过了一道山坡,眼前忽然一片豁然开朗。浓眉喇嘛忽地停下脚步,「我们到了。」

李昂跟着止步,他望向前方,没想到在这群山围绕的山峦之中,竟然有座依山而建的庙宇,虽说规模不大,但想必那应该就是伏魔寺了。

「阿弥陀佛,」浓眉喇嘛说:「我们快走吧,别让仁波切久等了。」

两人接着延小路下行,没多久就来到了山门处;只见这山门的牌坊上,写有伏魔寺三个古汉字,这下李昂就更确定自己是来对地方了。

整t来说伏魔寺并不大,而这山门是该寺的唯一出入口,顺着路进去,就是一道大广场,此时正有三两聚集的喇嘛,或在相互交谈,或是在b武切磋之中。在广场後方,是三栋主要的寺庙建筑,而除了两栋的四方楼房之外,居中的主寺竟将大半建筑t,直接镶进山壁之内,简直是鬼斧神工之作。

当李昂随着浓眉喇嘛经过广场时,其他喇嘛纷纷停止了原本的动作,并对他这个外来者投以好奇的目光。

穿过广场之後,两人便一前一後进到了主寺。

这主寺刻意将两三层楼直接并成一层的挑高设计,让整个一楼大殿格外地宽敞。大殿上摆放有一尊巨大的坐莲大佛,法相庄严,此时亦有不少喇嘛正端坐於佛像前,心无杂念地闭目念经,完全没去理会李昂的到来。

当他们走向了侧边的廊道时,一位年轻nv尼忽然迎面而来,这让李昂有些惊讶,心下暗想:「怎麽伏魔寺里男僧nv尼皆有??因为就寻常的佛教寺庙来说,两者同处一寺的情况并不常见。

nv尼来到两人面前,她先是向李昂合十行礼:「施主远道而来,辛苦了。」

李昂跟着合十回礼。他细瞧这名nv尼,虽然理了个大平头,但仍掩不住其清秀的五官,看上去年纪也就约莫二十来岁而已;但瞧白晰的皮肤和脸部的轮廓,似乎与本地藏人有所不同,反倒更像是一般的平地汉人。

nv尼接着转头对浓眉喇嘛说:「哥,仁波切已在静心堂等侯你们。」

「知道了。」浓眉喇嘛问:「大师兄呢?」

nv尼说:「他陪在仁波切身边。」

浓眉喇嘛点了点头,接着就自顾自穿过了nv尼身旁,并叫李昂跟上。

他们来到楼梯处後就一路直上三楼挑高部份不计,接着穿过了几间厅室,最後就来到了一间大和室门前。

隔着和室门,浓眉喇嘛出声道:「仁波切,您想见的人已经到了。」

只听门内响起了一道脚步声,紧接着和室门「刷」地应声打开,一名中年喇嘛探出身来。他直接看向李昂,然後合十说:「阿弥陀佛,施主请进。」

李昂合十回礼,然後脱鞋准备进入,而此时中年喇嘛则趁机对浓眉喇嘛说:「这里交给我就好了,你下去忙自己的事吧。」

浓眉喇嘛回道:「大师兄,我就在这门外待一会儿,你们可以不用管我没关系,若万一有什麽事的话,我也可以马上有个照应。」他虽然没特别说明什麽,但很明显就是不怎麽信任李昂的意思。

中年喇嘛不置可否地说:「随你吧。」此时李昂已脱好了鞋,於是他就领着李昂走进室内,并顺道将和室门给关上。

这间静心堂,其实就是该楼之中最靠向山壁外侧的部份,整t就占了该层近四分之一左右的空间,其楼板地面还铺上了一层木板材质,十分乾净且宽敞舒适,看样子就算寺里的所有人皆在此聚会或集t蝉修,应该也不致於成什麽太大问题。

此时堂内没有开灯,加上窗户都拉上了窗帘,因此显得较为昏暗,只有窗帘偶尔随微风吹起摆荡,才有些许光线透入;而李昂注意到,有个人正低头盘坐在靠窗处附近,想必那人就是古智活佛了。

待两人走近,那人忽然抬起了头,并用苍老的声音说:「楚庆,有宾客来了,你将窗户和窗帘都打开吧。」

「是。」中年喇嘛应道,接着他走去将窗帘收起,并将窗户全部打开。

整个静心堂内瞬间一片明亮,直到这时,李昂才终於看清楚了活佛的样貌。

那是张老的不能再老的脸孔,满脸白须延伸至腹部,他双眼呈半睁半闭状态,再加上浮肿的眼框,真让人分不清他还能否看得见。

李昂上前跪坐,并合十行礼道:「活佛您好,我是道天会的李昂,我受义父之命前来,要将一把珍贵法器送交给你。」

活佛抬头看向了李昂,他并未对所谓的珍贵法器有所在意,只是微笑道:「烈火之子,你终於来啦。」

晚间,香格里拉酒店,李昂在自己房间与组织通话之中。

李昂说:有,我已经将金钢杵亲自交给活佛了。

…………两人持续对话,电话那头正是道天会的张诚副会长。

他很高兴,不过他最後说了有事想请我帮忙,所以我还得在拉萨待上一阵子,麻烦副会长您代我向义父或是马叔报备一声。李昂用肩膀和右脸固定住手机,然後简单收拾衣服和物品,对了,活佛希望我後续直接住进伏魔寺,所以酒店这边,我就不需要续租了,明早离开时我会办理退房。

副会长说话的语气明显不悦,似乎不太能理解李昂的决定,毕竟组织里的高阶猎人不多,调度不易,换言之他在这里待的越久,组织的损失就越大。

义父不是曾经交代过,一旦活佛有事相求,那麽就务必要帮他完成;现在,既然活佛都开这金口了,那我就势必得留下来帮忙不可。

…………副会长直接了当问了活佛要帮忙的事情是什麽。

李昂回道:这我也尚不清楚,活佛当时并未明说。

…………副会长又说了很多话。

是,我明白,那麽没问题的话,就先这样吧;就在李昂即将挂断电话之际,忽然想到一事,对了,伏魔寺那边几乎没有讯号,手机无法使用,所以如果会里有什麽事情想要连系我的话,可以去布达拉g0ng找一位格桑喇嘛,请他代为通报即可。

…………

没错,好,我知道,好,那就先这样,再见。

挂断电话之後,李昂继续收拾行李,待一切就绪之後,他才去稍作盥洗。

夜深就寝,他整个人静静躺到了床上,并看向天花板。一时间他也没啥睡意,脑海里千头万绪,不知不觉间他又回想起了,稍早前与古智活佛见面那时的场景。

白天於静心堂内,李昂与活佛面对面跪坐,楚庆喇嘛则是坐在两人中间靠右侧,整t三人约略呈ㄇ字型坐定。

「阿弥陀佛,」活佛淡淡说道:「远道而来,辛苦你了。」

「活佛客气了。」李昂双手合十,然後他从背包里取出了金钢杵,并恭敬地递给了活佛。「受我会长之命,今日特来将这珍贵法器,送交给您。」

活佛只是看了下金钢杵,并未移动身子,反倒楚庆喇嘛则赶紧伸出双手,代为接过了金钢杵,并转送到活佛面前。

活佛盯着楚庆手中的金钢杵良久,表情微微变了,整个人也跟着颤动起来,似乎此刻他的内心,并不太平静。

见活佛迟迟未伸手来取,楚庆喇嘛出声询问:「仁波切?」

活佛这才说道:「你就直接放着吧。」

「是。」於是楚庆喇嘛恭敬地将金钢杵,平置在活佛身前的地板上。

活佛对着李昂问:「这支金钢杵从何得来的,可以告诉我吗?」

李昂点头,於是他将先前的尼日任务行,所有过程全都向活佛一一如实交代。

活佛听完後深深叹了口气:「阿弥陀佛,虽道世间变化无常,但何以会演变至此?」

李昂不知活佛这话是什麽意思,也不想深究,便续道:「像金钢杵这类法器,一直以来都是贵教的重要象徵之物,凭我们会长与活佛您的交情,他自然想到了您,盼您笑纳。」

活佛微笑问:「这可是你差点赔上x命,才得来的宝贝,你当真愿意割ai?」

李昂回道:「能够将它交给活佛您这样德高望重之人,我也十分认同会长的处置。」

活佛再度微笑并摇头,说:「只可惜,我等皆非有缘之人,怕是承受不起。」

李昂不解问道:「活佛此话何意?」

活佛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话,只是续问:「对了,恩天施主除了要你送这法器过来之外,还有说些什麽吗?」

没想到活佛这麽问,李昂如实回道:「会长还有交代,若是活佛您这会有什麽事情需要托我去做的,可以尽管纷咐没关系,我一定尽力去办。」

「阿弥陀佛,」活佛双手合十,突然深深向前鞠了个躬;「恩天施主,老僧在此先行谢过了。善哉。善哉。」

打从一见面开始,活佛就净说些自己听不太懂的话,更别说现在这个举动了,这让李昂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活佛,您这是……」

活佛说:「我确实是有一件大事,想请李昂施主帮忙,只是这事并不轻松,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即便如此,你是否还愿意帮我这个忙?」

李昂斩钉截铁的回道:「没问题,活佛请直说无妨。」

这时,活佛却摇了摇头,说:「只是眼下时机未到,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我需要你在此等侯一些时日,不知你是否仍然愿意?」

「这……」没料到活佛竟会要求自己住进寺里,李昂迟疑回道:「像我这种人,待在此处只怕会打扰到活佛您和众位师父的清修;不如这样吧,我会在香格里拉酒店待着,若是活佛有需要时,就派人来找我便可。」

活佛说:「出家人随缘喜乐,无所谓打扰不打扰的问题,倒是这里生活单调,且只有粗茶淡饭,我想你不愿意待在这里,也是很正常的。」

李昂连忙回道:「活佛您误会我的意思了,说实话身为异界猎人,再艰困刻苦的环境我都待过……,呃,我不说这里不好……,我的意思是……」

「你不用在意,我明白的,」活佛微笑接话道:「事实上,我留你住在寺里,是有特别用意的,当然若你不愿意的话,我也绝对不会勉强。」

李昂听了,只好回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全听您的安排便是。」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活佛点头道,接着他转头望向楚庆:「那李昂施主入住寺里的相关事项,就有劳你处理了。」

楚庆合十回道:「是,仁波切。」

隔天一早,约定时间已到,李昂於是背起背包离开了自己的房间。由於这香格里拉酒店,是道天会长期合作的企业之一,所以他无需烦恼结帐等相关问题,在柜台简单办理退房之後,他就直接步出了酒店大门。

果然,浓眉喇嘛和那辆红se的吉普车,早已经在酒店门前进行等侯。

早前已得知,这浓眉喇嘛的法名叫做贡布,李昂与他简单致意之後,便直接坐上了车。车子出发,再度翻山越岭,之後他们便又返回了伏魔寺。

这时,楚庆喇嘛早已在广场前等侯,见李昂到来,便上前招呼。

楚庆领着李昂,先前往南院的厢房放置背包行李,然後再带他四处走动,导览介绍伏魔寺大致的环境。

除了这镶进山里的主殿之外,左右两边各有一栋长方形的五层式建筑,左栋建筑称之为南院,主要是男x僧人的宿舍以及活动场所。南院一楼是厢房区域,最内侧房间为活佛寝室,左右两侧分别为楚庆喇嘛,以及年纪最长的才望喇嘛所住,其余厢房则是部份较资深的喇嘛、以及客人房专用;二楼则是大通舖,是其他多数喇嘛们的共同休憩之处。

而右栋称之为北院,这建筑的情况较为特殊,除了一楼是为斋堂、二楼则做为各类佛经书房之外,三楼以上就全是nv尼们的专用场所,男x一律严禁入内。据楚庆说,这是寺里近年来才做成的改变,活佛特意邀请了四名高德望众的nv尼,连同卓玛成立了这nv尼分部;虽不明活佛用意为何,而平时nv尼们也不太常与男僧们进行交流g0u通,除非活佛有特别指示或交代,所以倒是也都相安无事。

大致介绍完寺内环境之後,楚庆喇嘛最後又带李昂回到了厢房。

楚庆说:「你就在此安心住下,有任何不清楚的地方,欢迎随时来找我;现在离午膳还有一点时间,你请自便,待会我再过来找你。」

「感谢大师。」李昂合十道。楚庆喇嘛合十回礼之後,便退出了他的房间,顺便把门带上。

话说这客人房,相当的〝简朴〞,除了一张床和一组木制桌椅之外,就几乎没什麽了。李昂从背包里取出了几本书,然後躺在床上随意翻看。

过了一会,他便开始感到无聊,看了下手表,竟然还没过去一个小时,这对常年习惯於紧凑生活的自己来说,这反而是另一种折磨。於是,他索x放下书本,心想出去走走,认识一下新环境也好,反正寺里人应该都知道自己的存在了,并不会太显突兀,若是趁机能和他们聊上个几句,藉此打好关系也是不错的。

就这样,李昂在寺内信步而行,偶尔碰见喇嘛就躬身合十,而喇嘛们大多也都会合十回礼;只不过,他们都未曾有人停下来与李昂交谈,不知是因为语言不通,还是本身个x害羞寡言,亦或根本是仍排斥外来的他,这一切就不得而知了。

他继续闲逛,来到了广场,正想前往主殿去看看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瞄到了一名nv尼,她正巧步出北院大门,似乎也发现了自己,并向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李昂有印象,那nv尼正是贡布之妹,於是便停下脚步等她过来。

只见nv尼手里正抱着一团棉被,直至走近,她仰头看向李昂,惊呼道:「哗~你好高。」不等李昂回应,她转入正题:「施主你好,我刚好有事要找你,昨天我们有见过面,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李昂点头合十道:「我记得,你叫贡布师父为哥哥,对吗?」

nv尼道:「对的,我是卓玛,你普通话说得真好,我还以为你是外国人,不会讲中文,正发愁已经很久没讲英文,都生疏了,不知该怎麽办呢。」

李昂微笑回道:「没关系,我很习惯被这麽误会了。」

卓玛嫣然一笑,问:「那不知施主该怎麽称呼。」

「李昂leon。」

「leon?是你的英文名字麽?你普通话说得这麽好,应该也有中文名字对吗?」

李昂点头:「一样叫李昂,木子李,昂首的昂。」

卓玛先是一楞,随即想通之後便笑了出来:「我懂了,真方便呢。」

李昂说:「名字是我义父取的,中文名则是懒得想了,所以就这麽将就用了。」

卓玛又是嫣然一笑,然後说:「对了,西藏的日夜温差很大,所以晚上会很冷,这客人房一般鲜少人来住,所以被单还是薄的,我拿厚棉被过来给你替换上,免得害施主你住着住着,就冻着了。」

听到是要给自己的,李昂连忙说:「感谢,你给我吧,我自己用就好了。」

卓玛没让李昂将棉被取走,边走边回答:「没关系,这些琐碎之事,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我来吧。」李昂只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在她後头走着。

进到厢房之後,卓玛便兀自将厚棉被依序塞进薄被单里,过程都不让李昂cha手帮忙。看着卓玛安静在忙,李昂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便想找话题随便聊聊,以化解尴尬:「看起来,你们兄妹俩并不是藏人,对麽?」

「是的,」卓玛很爽快的回道:「我们算是香港人吧,不是本地藏人。」

「那为什麽会……?我是说……,你们还这麽年轻,怎会……」

「你是想问,我们怎麽会千里迢迢跑来西藏出家对麽?」

李昂尴尬微笑,也惊觉这麽问似乎有些不妥;「抱歉,问这些好像有点……」

「没关系,但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卓玛边整理棉被,边说:「我的俗名叫林可欣,我哥叫林家凯,父亲原本是个香港商人,本来家里生活还算平顺,不过2008年的全球金融风暴,让父亲的事业一落千丈,再加上被连动债所牵连,使他一夕间背负了巨大债务。结果父母一时想不开,就丢下我们兄妹俩自杀了;想想那年,我哥才九岁,而我也才六岁。」

听到这里,李昂再次感到有些愧疚,说:「对不起,我真不该问的。」

「阿弥陀佛,都过去这麽久了,我早已放下啦;」卓玛以她一贯爽朗的笑容,续道:「在那之後,香港的亲戚大多都不愿意收留我们,因为我们很可能会继承父亲的债务,结果反倒是母亲的妹妹,也就是我二阿姨,她毅然地决定收养我们;她早年已嫁去成都,所以我们自然也就跟着去到成都生活了,而他们全家都是虔诚的藏传佛教信徒,所以我们兄妹俩,自然而然也跟藏佛结缘了。」

李昂频频点头,只是静静听着,不想去打断她说话。

卓玛说:「或许是佛祖保佑吧,审判日的剧震,并未对阿姨家造成什麽太大损害,但其他人就没这麽幸运了。因此,身为当地藏佛协会副会长的姨丈,他透过其影响力,常年请来藏传佛教的得道高僧们,前来成都进行法会,藉以抚慰安定人心。」

「之後,忘了是哪一年,好像是我十四还十五岁的时侯吧,那届法会有幸邀请到了古智仁波切亲莅会场并主持,我们全家也才能幸运地与他近距离接触。当时我印象很深刻,在会客厅内仁波切似乎对我非常感兴趣,一直在问我问题;而法会过後,他就派楚庆师兄前来阿姨家,直接询问我修佛的意愿,然後我跟我哥便在这儿啦。」

李昂说:「原来如此。」

这时,卓玛已经把厚棉被整理好了,并且叠成了豆腐形状,最後放好位置。

「行了。」她在棉被在上面拍了拍,道:「好啦,绵被ga0定了,故事也说完了,那我就回去忙别的事啦,李昂施主请自便。」

李昂合十微笑:「真的非常感谢卓玛师姐。」

听李昂这麽叫,卓玛摆了个好笑的表情,但她也没太在意,迳自走向门口。当她开门走出房门的时侯,楚庆喇嘛正巧也来到了门口;她向楚庆点头合十之後,便自行离开了。

楚庆说:「我们出家人生活规律,用膳时间通常b较早一些,你跟我来吧。」

李昂点头,接着便和楚庆一同步向了斋堂。

午膳时间,活佛再次向喇嘛们郑重介绍李昂,说他是自己的重要贵客,并且会在寺里住一阵子,希望众人日後多多给予关照。喇嘛们则纷纷躬身合十,以示欢迎。

下午,李昂就随活佛来到静心堂,随意闲聊。

活佛常年深居简出,於外界的情况虽略有耳闻,但所知有限;因此,大部份时间多半都是由李昂在分享时事,而活佛则是多听多问;他们亦聊到了李昂的义父,以及道天会的近况,总之就是无所不谈。就这样,一人说得兴起,另一个人则听得有趣,下午时光就这麽慢慢流逝了。

晚间用膳之时,活佛又特意邀请李昂,於饭後再到静心堂一聚,而他也答应了。饭後,李昂先回到自己的房间稍做休息,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便再度前往静心堂。

此时天se已暗,喇嘛们生活简约,寺里只留了几盏残灯照明,因此沿路上都显得昏暗冷清,但这反衬得星空格外明亮,看上去十分壮观浩瀚。

李昂一个人来到了三楼的静心堂,这时整层楼安静无光,若不是因为楚庆喇嘛早已坐在静心堂门口进行等侯的话,他或许真会以为自己来早了、或是记错了时间。

楚庆见李昂来到,便说:「阿弥陀佛,仁波切在里头等你了。」

李昂点头合十,然後轻声步入内室,这回楚庆并没有跟他一同走进去,而是在关上和室门之後,便一个人继续守在了门口处静坐。

在内室里,活佛仍旧坐在他最常待着的那个位置处,闭目禅修。

李昂轻声说道:「活佛,我来了。」

当他走近,便注意到活佛将那支狮头的金钢杵,摆在其正前方处,杵旁还有一壶飘着细缕的沉香,以及一盏淡淡烛光,而这烛光则是此刻堂内唯一的光线来源。

活佛深深吐纳了几口气,接着悠悠睁开眼睛,他摆手示意李昂,於自己的对面就坐;李昂会意点头,接着上前与他面对面盘腿坐下。

李昂原以为活佛会先开口询问自己些什麽,没想到他接着什麽话也没说,便低头闭目,继续入定冥想去了。

见此情景,李昂也不好意思再出声打断活佛,也只能等他完成禅修再说了;转念又想,自己本来就有每日例行的训练菜单,现在既然要等活佛,那就趁此来完成其中一项:静坐练气,也是不错。

於是,他也闭上了眼睛,开始静坐调息起来。

气功对他这个异界猎人的工作,确实助益甚大,不论是在身t方面还是心灵方面都是,自从会里的马叔教会了他调息理气之法後,他便一直持之以恒地修练,不论当时身处的环境有多麽恶劣,他也几乎从不中断。

李昂缓缓调匀呼x1,逐步收敛心神,他不断屏除脑海里层出不穷的杂念思绪,渐渐进入到一种〝空〞的状态。入定後的他,开始集中意念於肚脐下的气海x,一gu热气便缓缓滙集,最後形成了一颗小火球。

接着,他开始〝驾驭〞这小火球,行走於全身的各个经络。这气功有所谓的大小周天,自任督二脉开始,乃至运行整个十二正经以及奇经八脉,火球所过之处,x脉尽通,此时身t虽然不断冒汗,他却没任何燥热之感。如此练jg化气,练气化神,直至练神还虚,不断循环反覆,每趟周天行将下来之後,自己就会觉得更加神清气爽,通t舒畅。

「阿弥陀佛。」活佛突然出声说道:「想不到李昂施主能在这麽短的时间之内,运气游走於大小周天这麽多回,修为当真了得,令人钦佩。善哉。善哉。」

听见活佛说话,李昂一时间并不急着睁眼回应,而是运气重归於气海丹田,接着又进行了几下腹式呼x1,完成收尾动作後,这才张开眼睛。

李昂问:「活佛怎知道我正在修练气功,而且还能看出我内在的变化?」

活佛微笑,「我的r0u眼虽已经老化,但心眼仍在。」

李昂好奇问道:「何谓心眼?」

活佛说:「简单说便是五眼六通,你知道吗?」

李昂摇了摇头:「愿听活佛指教。」

活佛再次微笑,於是开始向李昂讲解说明,但由於这内容颇为深奥,而他向来不喜欢明示,其说法常常带了些隐晦,故李昂在听完之後,仍然是一知半解。

活佛见状,於是起身并同时道:「解释得再多,不如亲身t会,既然你我有缘,就让我助你一回吧。」

李昂闻言大喜,能得活佛这等高人相助,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缘;「非常感谢活佛,不过我真的可以吗?」

「放心吧。」活佛并未多言,便站到了李昂身旁,并且用右手掌轻轻盖在了他头顶,然後两眼紧闭,呆立不动。

数分钟过去後,只见他表情微变,接着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果真是我族封印……,唉……,幸也不幸……,好在这头一道不难解……」

李昂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於是轻轻叫了声「活佛?」

活佛回过神来,并对李昂说:「我们开始吧,万变不离其宗,这修灵和练气的程序和步骤,其实差不多,只不过练气着重於内,修灵则感於外,所以你待会入定之後,须将意识归於眉心处,然後听我指引便是。」

「眉心处?原来这就是修灵的起手式麽?」李昂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接着说:「以前曾有人这麽教过我,要我将意识聚焦在眉心,我照着修练,很快就在眼皮内看见点点光芒,甚至还会看见一些莫名的影像;但接下来,我会突然没来由地心跳加速,混乱慌张起来,并且陷入一种天旋地转、无法自拔的状态,最後不论是我自己主动回神、还是被别人叫醒的,事後都会全身乏力、疲累不堪,然後就什麽事也做不了。」

活佛点头:「我明白,你是走火入魔了。」

李昂亦点了点头,续道:「之後我每次做这种修练,无一例外都会出现状况,所幸我在行练气功法时,就没发生过这种情况;故後来我便只专注在气功的修练上,并且过程中会时时警惕,但凡一有徵兆出现,我就会立刻中断冥想,等身心回归平静之後,再看看是否要在继续。」

活佛微笑道:「这次有我在,你可以宽心,既然你已经知道方法了,我们便可省去不少说明的时间,你就直接试试如何?」

「好。」李昂回道。他对活佛自然是无b信任,於是便马上闭起了眼睛,并且开始调匀呼x1,放空思绪。

当进入化境之後,原本他会将意念归於肚脐下的气海x,这次则是直接移到了眉心之处。眉心处很快便有了胀热感,然後眼皮开始冒出如繁星般的点点光芒,到处闪烁;过没多久,碎片式的景像随之出现,什麽景se都有,有高山、有荒野、有溪流大海,甚或是阵阵白云飘过,总之不停在变化,宛如走马看花。

通常到了这个阶段,李昂便会警觉地马上中止冥想,但因为这次有活佛在,所以他便彻底放开枷锁,任凭持续观想下去。

一如预期,随着场景变换的速度越来越快,眼前的影像果然开始产生了扭曲感,这种情况就好像短时间之内吃了大量食物,身t根本无法负荷那般,他的头脑逐渐发胀,但却又无法从观想的画面中跳脱,於是头昏眼花,不停冒汗。

就在这时,一般清凉的气流从头顶百会x流入,瞬间有如淋了桶冰水那般,令李昂迅速冷静下来,头脑也不胀了,混乱思绪一扫而空,眼前景像重归正常,并且似乎更加清晰协调了不少。

他大大松了口气,接下来便彻底放飞思绪,让自己就像个观众似的,静静〝看着〞眼前这无声影像的播放,一幕紧接着一幕。虽然影像大半都是些自然场景,本来是颇为无趣,但他此刻却甘之如饴,没有任何烦躁无聊之感,因为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t验。

不知过了多久的某个时刻,他眼前的影像画风突然一转,像是来到了某个乡间小镇,而自己彷佛融入其中,变成了第一视角,缓缓向前并四处张望,看着行人来来往往,各式店家和招牌,彷佛自己就生活在其中似的,相当新奇有趣。

而又一个念想闪过,自己突然高速移动起来,这情况就好像是自己正开着一辆无形的敞篷车,快速行驶在小镇各个街道巷弄之间,忘情兜风,而且还不用怕会撞到人什麽的,好不畅快。

终於,他感觉到有些疲累,只是这种疲累感并非来自心灵,更多是像身t所传来的诸如因坐太久腰酸腿麻之类的。他自觉今天已经收获良多,也心满意足了,於是便将思绪重归於眉心,并且深深吐纳收功,画面随即消散,然後他才缓缓张开眼睛。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活佛不知哪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静坐襌修;但原本闭目中的他,像是知道李昂已经完成修行那般,亦跟着睁开睛眼。

活佛问:「还好吗?」

李昂随意伸展了下四肢筋骨,回道:「从没这麽好过,难以言喻。」

「善哉。善哉。」活佛微笑道:「那倒也未必,说不定你只是忘记罢了。」

李昂好奇问道:「活佛知道我曾经失去记忆?」

活佛说:「确实,恩天施主有跟我提到过,他在审判日那天救了一个人,并且收为义子,还跟我聊了许多你的事,所以我一早便知道你的存在。」

李昂继续伸展筋骨,轻松的说:「原来如此,也不瞒活佛,审判日那天我虽大难不si,但或许是头部曾经遭受过重创,所以我已经没有了审判日之前的记忆,刚才听您这麽说,我还以为您知道我过往的事。」

李昂想了想,又接着问:「刚才我在进行观想时,有好几幕场景,感觉似曾相识,还差点令自己恍了神,难道这是我以前的记忆?」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活佛说:「是或不是,又何必太过纠结呢?!」

李昂轻轻叹了口气,回道:「的确,都过了这麽久,我早就不介意了,更何况如今在道天会的生活,我是挺满意的,所以过往如何,忘了就忘了吧。」

活佛说:「你能这麽想,甚好。阿弥陀佛。」

李昂扭了扭腰之後,重新坐定。「那我就继续了。」

活佛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夜已深,来日方长,切莫心急。」

李昂用微弱的烛光看了下手表,原本以为刚刚并没做多久,没想到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过了近三个小时。

「原来已经这麽晚啦,那好吧,今天就先到这吧,非常感谢活佛今天的帮忙。」

「阿弥陀佛。别客气,你明天再过来吧,晚安。」

李昂来这伏魔寺暂住,转眼间也过一个星期有了。

头几天,活佛还有频繁找李昂,但近些天除了夜间於静心堂的固定修行之外,几乎就很少找过李昂了,亦不曾要求他做任何事,完全放任他自由行动,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整天无所事事,却也让已经习惯於紧凑生活的他,感到十分无聊及困扰,故只要一有机会,便会向活佛询问相帮之事为何,但活佛却总是说「时机未到」,希望他在耐心等侯几天,而他也就只好这麽默默地继续住下去。

伏魔寺的喇嘛们,生活规律简单,天未亮他们便起床用膳,之後便是在大殿的佛像前面,集t诵经念佛,直至中午。而午膳过後才是众人的〝自由时间〞,多半嘛喇会进行午休,部份人则是做着一些被交代的事项,诸如打扫、整理书房,甚或是室内修膳等杂事;而午休过後,多数人便会下去做些自己感兴趣的事,像是研读经书、练字做画等等,总之就是各做各的事,无所拘束。

一到下午三点钟,喇嘛们就会再度於广场处聚集,开始练习武艺。

高原空气本就稀薄,气温偏冷,故这时间点用来活动c练,正是时侯。一开始,会由某个较资深的喇嘛轮班带领,进行多套功法演练,整个c练结束之後,众人就会自动分成数个小组,并且各自带开,然後互相切磋讨论。

别看喇嘛们平时x格淡然内敛,一旦练起武来,各个动作浑厚有力、标准流畅,不论年纪大小,所有人皆十八般武艺,样样jg通,全都是练家子。这其实并不意外,因为他们毕竟都是活佛钦定,是来自各大寺庙的一时之选,可谓文武双全,其能力和资质自然都不在话下。

整天闲闲无事,让李昂决定融入喇嘛们的作息,在他们於佛像前诵经念佛时,他则是一个人在众人最後方跟着静坐自修;或许是听得多了,耳濡目染之下他逐渐感到平静,并且竟然开始对佛学产生了些许兴趣。因为失忆的关系,他一直对新知识都抱持有开放并且求知的态度,想藉此来填补过往记忆的缺口,若是学习中因此而想起了什麽,那更是求之不得的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索x就向喇嘛们借点经书来看,就算最後什麽都收获,那至少也消磨了时光。

晚间,李昂还是照例到静心堂,与活佛一同进行襌修。

活佛似乎看出了他近来的变化,询问之下才知他对佛学产生了兴趣,於是除了例行的静坐蝉修之外,活佛亦趁机对他进行传道解惑,甚至聊到佛家独有的内外修行功法,然後还找来了几本经书,好供他自行理解。

隔日午膳後,李昂因本就没有午休的习惯,於是他便拿着活佛给的这几本梵文经书,一个人来到广场旁的凉亭处,准备好好研读一番。

卓玛刚忙完自己的事,步出寺外,她看见了里昂,便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阿弥陀佛,」卓玛双手合十:「李昂施主,中午好。」

李昂稍早就已看见卓玛,打趣回道:「师姐好,你还没去午休?」

卓玛回:「今天布达拉g0ng有活动,几位师姐都随师兄们前去支援了,我刚忙完,本来是想去休息一下的,但看了下时间,心想算了,又正好看到你一个人在这里,於是就过来看看师弟你需不需要帮忙啦。」

这阵子以来,卓玛算是伏魔寺里李昂最常接触且最熟识的人之一了。一来是活佛和楚庆喇嘛会请nv尼们帮忙看照李昂,诸如生活用品上的补给、缝补衣物之类的事,而卓玛是nv尼们中年纪最轻、资历最浅的,所以她便自愿主动承担起这些工作;再则是两人在语言g0u通上完全没有障碍,观念也较相近,故更能彼此g0u通理解,所以李昂在遇到一些问题时,常常会优先向卓玛请教。这一回生、二回熟,相b其他人而言,俩人已较为熟识许多,谈话亦轻松自然了不少。

李昂微笑道:「我正在看仁波切借给我的经书,但读到现在,感觉确实挺需要人来帮忙的。」这阵子以来,他也已经逐渐改口,随寺里人这麽叫活佛了。

卓玛凑前,她先是翻了翻放在石桌上的其它本经书,「等等,你看得懂梵文?」

李昂点头:「我也是来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会梵文,你说神不神奇?」

「没想到师弟你竟与佛如此有缘,梵文可不是一般人想学就能学得会的,说不准你在失忆之前,就是个出家人也不一定。」

「若真是这样,或许我该请仁波切直接帮我剃渡算了,就此回归我佛,这样不就可以成为你真正的师弟了。」

「阿弥陀佛,我真是受宠若惊了,」卓玛忽道:「那你赶快去找仁波切吧。」

她一说完,两人相视大笑。

卓玛接着说:「你好好加油,仁波切借你的这几本经书,其实是我们密宗的不传经典,若非他点头,我们也是无法随意的,你可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才对得起他老人家的期待。」

「是麽?」李昂听了倒是有些惊讶,「原来受宠若惊的人是我,仁波切对我未免也太好了。」

卓玛微笑,「是啊,所以你在观看之余,也请务必妥善保管好这些宝贵的经书才是。」

李昂点头,接着说:「不过正确来说,虽然我梵文多半都能听得懂,也大致理解其意,但在多数的文字辨认上,却又相当模糊,感觉就和普通人一样,几乎不像是已经学会梵文的样子,尤其是这经书内容太过深奥,我看到现在仍是一头雾水,刚才看见你走过来,原本还想说要向师姐你好好请教呢。」

卓玛闻言便直接往李昂身旁的石椅一坐,大方道:「没问题啊,你问吧。」

「这…」李昂想起了她刚刚才说过,这些为秘典不能随意观看的话,又不好意思直说,只得轻声反问道:「真的可以吗?」

卓玛明白李昂想什麽,再次微笑道:「这几本经书,仁波切之前就已经让我看过了,所以没有关系;你问吧,哪里不清楚,让师姐来好好为你解惑。」

李昂听了甚是高兴,便立即将手上经书平置於石桌上,接着用手指一一b出了他看不明白的地方。

两人就这麽忘情地讨论着,而这情景,却被隐身在远方角落的一个人看在眼里,此人正是卓玛的哥哥:贡布。只见他目光呆滞,表情平淡,只是直盯盯地瞧着两人,不知他此刻内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麽。

下午三点一到,没去布达拉g0ng支援的喇嘛们,准时来到广场准备习武。

今天是由年札喇嘛带领c练,喇嘛们很快集结,并自动散成了一个等距方阵,然後就开始有序地演练各种武术拳法套路。一路下来,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喇嘛们也在完成了所有套路的c演。

众人原地休息了一会儿之後,就自动分成了数个小组,各自下去切磋练习。

虽然喇嘛们并未对此有表示过意见,但李昂在这个时间点,基本上也是不会出现在广场附近的,因为他深知武学领域一般都有不愿让外人随意参观的禁忌,便会主动回避,只是因为稍早与卓玛讨论过後,令他茅塞大开,竟一时忘了这事,即便卓玛已经离开,他仍然留在凉亭里继续研读经书。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李昂施主。」

听见有人叫自己,李昂本能地抬头望向广场,发现叫自己的,正在贡布;只见他正朝自己招手,同时续喊道:「能否请你过来一下?」

李昂已大致猜到贡布的意图,本想出声拒绝,但犹豫片刻之後,最终还是放下经书,并朝他的方向走去。人在屋檐下,总不好意思就这麽拒人於千里之外。

李昂走近,「贡布师兄,请问有什麽事?」

「叫我师兄,实在是愧不敢当,你客气了;」贡布接着说:「我只是想起上次在桑耶寺,我们还没分出胜负,不如就趁今日你在,我们继续过过招,切磋切磋吧。」

「上次那纯粹是误会,请你别放在心上。」

「我哪是这般小气之人,自然没放在心上;」贡布招手道:「所以啊,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来吧来吧,就过个招玩玩,不必太认真。」

「只是…」

李昂话还没说完,贡布就一个箭步上前,又向先前在桑耶寺那般,突然出手,他右拳轰出,还不忘顺势喊道:「小心,我先出招罗!」

李昂急忙侧身,闪过这紮实的一拳,贡布瞬间化拳为掌,直劈其x口。

李昂立即朝後退了一步,同时举起左臂挡住贡布的手刀;不料贡布顺势回身,左拳又跟着挥来。

尽管贡布攻势凌厉不断,但毕竟俩人曾经交手过一次,李昂多少了解一些他的套路,故皆能很快一一化解。只是李昂不想再这麽继续下去,边防守边喊道:「等等,你找别人吧,我不想再打……」

贡布闻言,不但装做没听到,反而对他展开更猛烈的攻击。

一些喇嘛见状,纷纷围了过来,他们早就对李昂的身手感到十分好奇,若非因活佛说他是重要客人的话,或许早就有人向他提出b武切磋的邀请了。

交手数回过後,李昂心想,既然已经躲不掉,若是再刻意留手,只怕贡布永远不会罢休,那不如就乾脆放开手脚,好好切磋一场吧,这样也算是为此事做个了结。於是,他在贡布又一个肘击攻来之时,突然转守为攻,主动趋前相迎,并在接招的同时,顺势抓住了贡布的手和腰,紧接着就来了个侧摔。

面对李昂主动出击,贡布的反应也算不慢,他单手落地後,急忙稳住身子,接着立即一个後空翻,先拉开两人距离,以防李昂的下波攻击。只不过,李昂反应更快,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贡布的下一步,迅速跟前,不待他空翻落地,就双拳同时轰出。

贡布还没站稳身子,便用双手接拳,结果反被顺势一推,朝後弹开了数尺远,在重心不稳之下,落地後他接连又倒退了好几步,这才停了下来。

贡布心有不甘,正想上前反击,不料李昂已三步并做两步,出拳朝他攻来,他只好抬手化解。之後的数回合,两人攻守对调,李昂攻势凌厉,拳如雨下,贡布则si命防守,好不辛苦。

好不容易,贡布在架开了李昂的迎面一拳之後,趁势贴近,同时一掌朝他的脸部推去。而李昂却不选择y接这一掌,突然迅速蹲身,同时祭出了扫堂腿。

由於距离过近,贡布避无可避,直接中招,整个人朝侧边倒去;所幸他功夫底子还算深厚,落地前迅速用两手撑地,这才免去跌了个狗吃屎的尴尬。其实,李昂虽已放开了手脚攻击,但於劲道的拿捏上,多少还是有所保留,不然他这会铁定不好受。

一招吃鳖,贡布连忙侧身翻滚,如此滚了好长一段距离後,这才敢鱼跃起身;起身後他才发现,李昂其实并没有继续追击过来,而自己滚得这麽远,反而有些蠢。

李昂拱手道:「贡布师兄,承让了。」

围观的喇嘛们爆出了热烈的掌声,同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

贡布环视众人,感觉他们像是在嘲笑自己的落败,内心咽不下这口气,便迳自走向了一旁。他随手拿起了一根木棍,接着便朝李昂的方向一丢。「接着!」

木棍已经飞在半空中,李昂尽管不情愿,亦只能顺势将其接住。

贡布接着又用脚挑起了另一根木棍,然後走回到李昂面前。

只见他随手耍弄了几招棍法,最後摆出起手势,说道:「b拳脚我认输,我们改换武器来切磋切磋,别说我欺负你对木棍不熟,我让你先手。」

确实,这细长木棍李昂根本就不怎麽会使,甚至可以用弱来形容,若真要用棍bang对打,那还不如真的就给他根大bang子,说不定还更加称手一些。他正想出声直接认输,但贡布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大喝一声之後,便踪身朝他冲来。

贡布一上来,就直捣李昂x口,他只能侧身惊险闪过。贡布迅速变招画圆,这次李昂无从闪避,右小腿y是吃了这一棍,所幸木棍这类武器,并不像刀剑般致命,但皮r0u之苦则再所难免。木棍在贡布手上,确实灵活多变,他不停画圆挑转,连消带打,不停攻向李昂身上的各个部位。

李昂只能以棍挡棍,或是使劲闪躲,但没几下功夫,身上就已经接连中招。

贡布内心颇为得意,他一个变招并斜举木棍,正准备要给李昂的面部难堪一击时,忽然一道声音大喊道:「全部停手!」

这喊声原来是楚庆的,不知何时他已来到了广场上,贡布闻言亦只能收棍。

楚庆接着向年札喇嘛交代了几声,然後便自行走回主寺,年札喇嘛随即大声呼喊,示意众人集合,众喇嘛们也开始陆续朝他奔去。

贡布不情愿地收起木棍,并向李昂合十行礼。b武就这麽幸运地结束,李昂也松了口气,亦跟着合十回礼。

正当贡布准备过去集合时,他突然又回过身子,并对李昂说:「你终究只是个过客,所以不需要一直对我们装熟或献殷勤,懂吗?尤其是对我妹,离她远点!」

语毕,贡布也不等李昂回应,就迳自迈开步伐转身离去。

李昂叹了口气。我做了什麽?何以令他如此厌恶我?

但仔细想想,贡布这话说的也没错,自己终究会离开,而离去之後,自己或许就和这伏魔寺再也没任何的g系了,自己说到底,终究就只是个过客。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就顺其自然,套句佛门的说法,一切皆随缘吧!

时间又过了数天,寺里生活依旧规律平顺。

李昂虽并未因贡布说了什麽而做大的改变,但至少会针对嘛喇们的习武时间,更加慬慎地刻意去回避;而自从那日之後,贡布亦很少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反倒是有更多嘛喇会主动前来与之攀谈,这也算是和贡布b武切磋後的意外收获吧。

照例,李昂每晚还是会来到静心堂,与活佛一同静坐修行,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天天见着活佛,并且稍稍与之对话。

在同样位置,同样的场景,以及两者间同样摆放好的金钢杵、淡淡烛光,以及那一缕沉香。现场安静无声,两人面对着面,各自闭目静坐。

这些日子在活佛〝提点〞之下,李昂已经感受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全新境界,每当一入定,他便心眼大开,一幕幕如梦似幻的画面,便在脑海里不停闪现。

而每天的修行,他也会将活佛讲述、以及经书上的新理解,试着融入到自我的修行之中,不论是外在的坐姿调整,手印变化,乃至於内在的调息理气、意念导向之法等等,并用心t会其变化,从而达到更高的境地。

随着烛光持续且轻微的抖动,时间也一分一秒过去。

这时,活佛忽然察觉到李昂的异样,只见他呼x1紊乱,并且不时发喘冒汗。

「李昂,」活佛出声大喊:「停止冥想,调整呼x1,并且跟着我默念: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

经活佛这麽一喊,李昂似是心有所感,他调匀呼x1,整个人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几番深深的吐纳过後,他双手重新放回膝盖上,这才缓缓张开了眼睛。

「阿隬陀佛,」活佛问:「你还好麽?」

李昂又舒了几口长气,才道:「刚刚我一入定冥想,不知怎地好像突然踏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并且过於入迷了,幸好有仁波切在,将我y是拉了回来,不然後果难以想像。」

活佛问:「你刚刚经历了什麽,不妨说来与我听听。」

李昂点了点头,但他随即呆住不动,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片刻後,他才道:「以往的观想,我顶多像是观众在看着电影般,眼前不停闪过画面罢了,起初也确实是这样没错;但不知何时起,我整个人彷佛融入了场景之中,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对,正确来说应该是另外一个小孩,并且我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空间,不在这静心堂里,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这感觉实在太过b真……真的很奇妙……,仁波切,这是……」

活佛点头,似乎已经有了想法,却没直言,只道:「你继续说下去。」

「是。」李昂低下头,接着说:「我记得,我有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双手,那确实是小孩的手没错,接着我便抬起了头,想看清楚自己身在何方;看起来,那是一片巨林,里头的树木都异常地茂盛高大,抬头亦看不见树顶,所以连yan光都稀稀落落的、几乎照不进来。

忽然,我像是被什麽x1引,迅速转头朝右边看去,结果发现还有几个小孩也在这里,他们正快速从我身边穿过,其中一个小孩,还用力敲了我後脑勺一下,然後回头表现出一副要我快点跟上去的模样。

我想,我应该和他们是一夥的,因为自己真的起身,并且追了上去。

而接下来的时间,没想到大夥儿就在这片森林里,肆意探索嬉闹,有时还学泰山那般拉着树藤到处摆荡,这情景好不快乐,甚至让我忘了自己正在入定观想。?

「但瞧你刚才的状态,似乎并非是那麽愉快的经历,对吧?」

「仁波切说的对,因为事情到这还没结束,接着很快便出了状况;就在我们几个小孩忘情嬉闹之际,一头异兽赫然出现,并直接扑倒了其中一个小孩。」

「异兽?」

「没错,牠的外型看起来像花豹,但有三只眼睛和六条腿,我身为异界猎人多年,却从未听闻这种异兽,如果它是真实的存在,那肯定是新品种。」

「明白,你继续吧。」

「是。当时包括我在内,小孩全都没有逃跑,反而上前与这头b自身都还高大的异兽进行对峙;冲着一gu莫名的责任感,我们不断大声喊叫,并且随手拿地上的东西丢它,目的就是试图救回那个被咬住右脚的小孩。

当时,我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在地上捡了块大石头,瞄准後结果jg准命中了那异兽的头。异兽吃痛,终於放开了牠的嘴,并且本能地朝後跳开,还不停用前足挠着自己的额头。

我们趁这个机会,顺利救回那个受伤的小孩,其中一个小孩更是迅速地背起他,接着就拔腿狂奔,其他人亦连忙跟上。

但那头异兽很快便又追了上来。我感觉自己触怒牠了,因为当小孩们慌乱四散跑开的时侯,牠竟谁也不追,且毫不犹豫地一路朝我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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