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奇美拉5
男子在奔近奇美拉至一段距离时,立即朝牠发s烟雾弹。
烟雾弹在奇美拉正前方触地,随即引爆并喷出大量烟雾,且不断扩散将牠整个垄罩。白烟不但影响了牠的视线,更因为带有一种剌鼻的味道,令牠十分厌恶难受,连忙跳跃奔离至烟雾范围之外。
就在这时,一阵弹雨突然从白烟内s来,直中奇美拉全身。
男子似乎是刻意专门朝牠伤口上招呼,子弹多命中在其痛处,奇美拉纵有铜皮鐡骨,也难以承受这等攻势,b使牠不得不连连移动闪避。
趁奇美拉分心之际,男子迅速从烟雾里窜出,挥剑直刺牠那先前受穿甲弹击穿的右後腿。他的策略就是专攻弱点,籍以扩大优势,直至b其乖乖就范。
少了蛇头的视野,奇美拉初时并没意识到男子已攻来,待牠发现时已不及反应,右後腿剧烈刺痛,伤口又更扩大了些。牠吃痛怒吼,回身扑向男子。
男子一招得手,目的达成後也不想与奇美拉正面冲突,便迅速跳回了白烟之内。
奇美拉因厌恶那gu刺鼻味道,故在烟雾之外围不停游走。没想到一阵密集弹雨再度自烟雾中袭来,b得牠又只得左闪右避、连连倒退。
每当奇美拉稍有露出弱点的时机,男子就会持剑近身攻击,不然就一直躲在烟雾内开枪s击。如此经过了数个回合,奇美拉渐感烦躁,故待烟雾略散,趁男子攻击完再次退回烟雾时,牠便按耐不住地跟在男子身後,一同追进了白烟之中。
男子早已预料到奇美拉的心思,事先就装填好另一枚烟雾弹,趁着牠还不适应烟雾味道和视线模糊之际,忽然转身朝牠发s烟雾弹。
烟雾弹直接打中了奇美拉的前x,整团烟雾就以牠为中心四散喷发。
原本在烟雾外围就很不好受了,这下沾黏在身上,更是令奇美拉避无可避,呛得牠不停用前足猛搓其脸鼻,并且又跑又跳不断地绕圈,以试图缓解其味道。
男子趋前,寻找时机舞动长剑,连削带刺,目标依然是奇美拉的右後腿、蛇尾、以及牠各处的伤口。奇美拉模样痛苦,不断吃鳖,只能奔走逃避,完全失去了战意。
待在一旁的队长,见男子展现出身手和谋略,不禁为其暗暗喝采。他曾想助男子一臂之力,但重伤虚脱之余,连举起枪来都十分艰难,更遑论要瞄准s击了。事到如今,也只能完全依靠他了。
经过一番攻防过後,奇美拉似乎已逐渐适应了烟雾味道,时不时会转守为攻。
男子自然明白,烟雾弹终究对奇美拉构成不了什麽太大威胁,但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他此行目的,本就非为争夺异兽而来,故行前只带了派不上用场的追踪弹,和数颗烟雾弹来做为防御或撤退之用,谁能想到会演变成如今的情况,故也只能凑合着用了。
在一次交手过程中,男子的右手不慎遭奇美拉的尾巴卷住,他无法挥动长剑解围,便赶紧朝牠後t伤处连开数枪,想让蛇尾吃痛放手。
怎料奇美拉使劲一甩,将他整个人直往左侧带飞。男子立即一个翻身,稳住重心後双脚顺势落地,接着便继续朝牠开枪s击。
奇美拉又将再度男子甩起,这次连拉带扯,b使他在落地时不得不数度用手撑地急翻,结果长铳枪也因此脱了手。
男子随即剑交左手,然後朝蛇尾砍去。蛇尾皮肤较薄,在吃招之後裂出一道大大的口子,顿时鲜血四溢,并松脱了男子的右手。
但蛇尾放手的同时,奇美拉就已回身张嘴咬来。
男子迅速後退,但还是不及奇美拉的来势,因此只能双手撗剑y接牠的血盆大口。
奇美拉紧咬剑身,顺势一鼓作气不断前压。男子顶不住这强大力道,只得连连後退。
他被一路b到了山壁之前,立即提起左脚撑住後方岩壁,接着背靠岩壁,籍由岩壁的支撑使劲反推,这才暂时止住了奇美拉的凶猛攻势。
这一人一兽就这麽隔着一把剑,相互使力较劲着。
一下清脆的声响,突然打破了这个僵局,长剑因为承受不住奇美拉的咬合力,终於断成了数截。
好在男子反应迅速,在断剑的刹那便立即缩身朝右侧滚去,避免了被奇美拉身子整个冲击压住的危机。
但令男子没想到的是,奇美拉竟也顺势跟着他闪身逃走的方向扑来。
男子躺在地上来不及起身,索x双手双脚并用,背贴地使劲朝外边移动。奇美拉则压在男子的上方,也跟着他移动。
最後,奇美拉的前脚牢牢踩住了男子的双臂。奇美拉低头与男子四目相对,紧接着抬头一声长啸,彷佛在宣告着自己已获得胜利。
男子面无表情,并没有做太多挣扎,做这行的早就有这般觉悟了;此刻他闭上双眼,内心反倒相当平静,坦然接受命运到来。只不过,心里还是泛起了一丝惆怅:唉~都说临si之前会有人生跑马灯闪过,为何我却没有……,我怎麽还是什麽都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男子感觉到自己双臂上的压力突然一松。他缓缓睁开了眼,结果发现奇美拉竟然没对自己下杀手,反而一瘸一瘸地信步离去。
男子坐起身来,内心有些迷感,他也感到有些筋疲力竭,便向岩壁靠坐过去。
奇美拉突然止步,并且低下了头,过没多久牠又转身朝男子奔来。
男子大惊,急忙站起身来,他没料到奇美拉竟然去而复返,他此刻身处壁边,根本无路可逃,更糟糕的是,他手中还没有任何武器能够自卫。故他只能双拳紧握,待敌人更靠近些再随机应变了。
结果,奇美拉在距离男子数米处停下了脚步,接着低头放下口中的东西之後,抬头凝视男子片刻。在一声轻声高鸣之後,奇美拉又转身朝洞口奔去,这次牠没有再回头,直接奔出了山洞,至此消失无踪。
为防奇美拉再度去而复返,男子迅速奔去捡回长铳枪,而自己的长剑因已遭奇美拉毁坏,所以便捡起杀手的长刀做为备用。等了好一会儿,奇美拉都没再回到山洞,他才终於松了口气。
男子收起长铳枪,然後上前捡起那个奇美拉遗留的物品,原来正是那支金钢杵。
他仔细审视金钢杵,脑中思索着奇美拉种种的怪异举动,最後联想到了石像。
男子信步走到了石像处,偶然间发现了一个还算完好石块,正是石像的右半边脸庞,其上头的右眼紧闭,模样栩栩如生。他看着看着,一gu莫名的熟悉感突然涌上心头,却又说不出来那是什麽,不由得陷入沉思之中。
一声乾咳将男子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收起金钢杵,然後转身走向队长处。
男子蹲在队长身旁,检查他腹部上的伤口,看来黑se药膏果然有效,伤口已经不再出血了。「你现在觉得如何?能自己移动麽?」
队长伸出那微微颤抖的手,将药瓶递向男子;「这药很神奇,我觉得好多了,应该si不了,感谢你救了我一命。」
男子微笑,他没有接过药瓶,「我看你们有不少人也受了伤,你留着用吧。」
队长想了想,便不客气的说:「我们确实很需要,那就谢过了。」
男子点头,接着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队长看向同伴的遗t,内心矛盾,一时有些犹豫。男子看出了队长的心思,说:「这里是奇美拉的地盘,食屍鬼不敢进来,而牠看来也不会再回来了,所以你那些不幸阵亡的同伴,应该不会有什麽问题才是,等我们出去之後,你再命人前来即可。」
队长心想也是,於是点头表示同意。男子将杀手的长刀交给队长,让他凑合着当拐杖使用,必要时亦可稍微防身吓退敌人;男子接着轻搭队长的肩,用力将他扶起。
之後两人便朝来路的方向,慢慢走去。
回到食屍鬼洞x,他们发现此时已空无一人,就连走动的食屍鬼都没有。
两人走着走着,准备进入坑道,队长这时发现入口旁堆积了大量的食屍鬼屍t,他感到有些疑惑。走入坑道之後,他又发现两旁也堆积了许多食屍鬼的残骇或r0u块,使得沿途几乎仅剩单人能够够通行的宽度而已,几经回想,他这才恍然大悟。
队长问:「这全是你做的,对吧?」
男子淡淡的说:「没办法,我当时只是自卫罢了。」
队长微微一笑,想当时他们与不断涌入洞x的食屍鬼进行激战,驴子还因此得封住许坑道以防止更多食屍鬼冲进来,而那时自己和驴子最担心的,就是这条路也成了食屍鬼主要通路的话,那後果将不堪设想。所幸,当时并没有半只食屍鬼从这里窜出来,这才让他们松了口气,没想到背後竟是这个原因。
队长叹了口气说:「你这次当真帮了我们很大的忙,真的。」
男子微笑以对。之後两人便没再交谈,也很幸运没再遇上什麽事。
就在离山丘洞口仅剩数尺之遥,他们忽然隐约听见了脚步声,接着数道光束就照到了他们身上。
一道声音传来:「是老大吗?杀手?」
队长一听见声音,便虚弱的回道:「是驴子麽?!」
「老大!」驴子听出是队长的声音,快步迎上前来。他见队长身受重伤,连忙搀扶他的另一侧,并问:「这是怎麽回事?其他人呢?」
队长说:「我们先出去再说。」
驴子点头,但见此情况,其内心已隐约泛起了不好的预感。他此次前来,还带上了一队尼日士兵,此时便跟着他们一同退出了山洞。
回到了塔外的哨站,驴子找了块秃岩让队长坐下休息。
於是,队长向驴子述说所有发生的经过,接着他还要众人暂时先不要再进入洞x,以免发生危险,毕竟那奇美拉还不知躲在洞内何处。
在得知所有兄弟皆已阵亡的当下,驴子双膝跪地,表情痛苦万分,久久不能自已。过了好一会之後,他才缓过情绪,起身和队长说:「长角狮子已经不在里头了。」
队长惊讶问道:「你确定?」
驴子说:「我们在和博士联系会合之後,便将指挥官以及受伤的同伴带回阵地安置,我随即组建了一支小队准备前去支援你们,没想到我们刚要进山洞时,就撞见长角狮子。牠直直冲了出来,我们拦不住,不过牠看似也对我们没什麽意思的样子,一路朝东北方向奔去;我们追了一小段路,但根本就追不上牠,之後还瞧见一路被牠触动机关陷阱而引爆的火光,所以牠现在应该已不在泰米阿了。」
队长叹了口气,说:「如此说来,日後要想再找到牠,恐怕就没这麽容易了。」
驴子说:「我现在就要进去将金钢他们全都给带回来。」
队长点了点头,「那小心点,一切就全靠你了。」
驴子严肃地举手敬礼,接着发话要在阵地的医生和博士,尽速前来哨站与队长会合。
这时待在一旁的男子,心想此处已经没自己的事了,故转身准备离开。
队长见状,对男子说:「这次若没有你的话,不只我个人,说不定我们会全军覆没也不一定,再次大恩不言谢。」
男子转身看向队长抱以微微一笑。
队长伸出手来,说「我是小队队长游隼,本名是克里斯.清崎chriskiyosaki,不知恩人该如何称呼?」
男子想了想,最後还是伸出手来与他握了个手,「队长不需客气,我是道天会的李昂leon,幸会。」
香港港岛区——
一辆计程车行驶至宝马山郊区的某座庄园门口之後,停了下来。车内的李昂将手中书本合阖上,并且收进了背包,他接着将车资递给司机,然後开门下车。
李昂朝警卫室方向打了声招呼,警卫们自然都认得他,於是启动打开了侧边铁门。
此处正是道天商会本部,其内占地广大,大门之後连接的是一条长约百余米的笔直大道,在大道尽头,则是由三栋有着空桥相连的古中国风平楼所组成,是为办公总部。在总部建筑的前方,则是一座圆型广场,当中包含了各式植栽摆饰、喷水池以及一道巨型石埤。而在这密集建筑群之外的其它区域,则种植了各类树木花草,环境十分清幽,宛如一座小型公园,而这些花草植物也并非是纯观赏用,实际上绝大部份都是药材。
李昂信步走在大道边的人行道上,脑中则思索着待会要如何向义父会长说明尼日行的种种经过,毕竟这里头牵涉到几个庞大组织的角力,自己亦不免卷入其中,而最终结果不尽人意,且人员si伤众多,如今自己能否全身而退,则还不得而知。
这一切的起源,始於格林威治时间二零一三年一日一日那天,世纪地震引发了毁天灭地级别的恐怖灾难,全球无一幸免,造成了数以亿计的人民伤亡,而经济的损失更是笔天文数字,难以估计。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们,在一直得不到政府和专家对这场灾难的合理解释以及帮助之下,便转而更加寻求宗教上的藉慰,於是各种教派大肆崛起,影响力不断扩张,颇有与政治人物互别苗头的情况出现,而这些意见领袖几乎有志一同的宣称,这灾难便是各类预言里提到的末日审判降临,人们须忏悔己罪,得更加诚心信仰才能获得救赎。
於是,《审判日》便渐渐的成了剧震这天约定成俗的代名词。
尽管各国领袖和科学家初时一直坚信,这是起外星文明的大规模侵略事件,然而审判日之後数个月过去了,却始终不见有外星人现踪,这让他们的信心也逐渐动摇。随着越来越多专家进行了各式各样的研究,并且提出新论点,某些论点和看法甚至还互有冲突,於是各种假说纷纷林立。而就在隔年的联合国大会上,有好几十位当代最具重量级的天文学家和科学家,则共同提出了一套最新的理论:《异界假说》,并获得了绝大部份与会人员的认可与支持,故这套假说便逐渐成了当今世界的普遍共识。
所谓《异界假说》,指的是审判日源於一场十分罕见的天文现象,至少对我们这世代的人来说就是如此,至於过去有无发生过则不可考。这种天文奇景造成了在不同空间、亦可能是不同次元的一个或多个星t,产生了〝特殊连结〞,这种连结并非〝实t对撞〞那麽简单,而更像是种〝空间互换〞的概念。简单来说,就是地球并非遭到外星人攻击,而且还有极可能不是此次事件的唯一受害者。
专家们会这麽解释,是源於他们观察到在审判日过後,各种非地球生物统称异兽接连冒出,且层出不穷时至今日亦同,虽不知其从何而来,但至少证明了的确有外星生物存在;然而,真正支撑《异界假说》这个理论成立的最主要证据,其实是《异境》。
异境,就是地球与异界产生了空间互换的结果。这意指地球上的某片区域,除了地形地貌已发生严重改变之外,实际检测亦含有大量非地球的物质元素,从而推论出了这个结果。而对於这些可能存在的星t,科学家们也只能臆测,尚无能力证实,故只能以假说定义之,但为求後续的研究和交流方便,於是就统称其为《异界》,而被空间互换的区域,则称为《异境》。目前世界上知名的异境,有盘古密林、冰火岛等等,而其中最为人所熟知的,就是巨树岛。
异界假说对於联合国的领袖们而言,无异是个及时雨,毕竟他们还要面对灾後重建这等国内事务,人民早已日益不满,其声望亦不断下挫,他们无不焦头烂额,皆亟yu摆脱这个泥淖,好专心处理内政。於是,在领袖们的大力支持之下,联合国正式通过并采纳了《异界假说》,同时还在安理会辖下特别成立了一专责机构——联合国异界决策暨应变组织odaro,简称odo,并授以实权,拥有专属作战部队,主要职责就是负责处理、决策和协调所有异界相关的事务,其它国家则有义务辅助和支援,必要时还得全权听其调用。
至此,整个国际局势终於大致抵定。
而在民间,除了宗教大为兴盛之外,各行各业也发生了不少变化,新变局衍伸出许多新的行业,其中最为热门的,便是专门以狩猎异兽为业的一群人。剧变初期,幸存的人们多处在惊弓之鸟的阶段,对莫名出现的异兽自是万分恐惧,除了b不得已的防卫之外,基本上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然而在社会逐渐安定之後,许多富豪会以收藏异兽标本为乐,甚至拿此做为b较以凸显其地位财富象徵;就有某个富豪曾经豪夸口,说会用三百万美元来收购一颗龙牙,尽管世上还从未曾听闻过有龙这等异兽出现,但他也保证承诺永远有效。
有需求自然就有供给,曾经因各种原因而意外狩猎到异兽的人,都有机会获得到可观的报酬,那就更遑论专门以此为生的猎人了,虽然狩猎异兽的风险远大於地球上的其牠猛兽,但在高额报酬的利诱下,还是令无数猎人趋之若鹜,纷纷转行专门锁定异兽为业,世人们便称其为异兽猎人或是异界猎人。
随着时间推移,此行业也在不断转变,他们多半不再单打独斗,而是结伴以寻求更大更危险的猎物,甚至锁定范围也不再是拘限於异兽,例如探索异界遗迹、寻获异宝等等,整个产业不断在壮大,外界於是习惯称这些相关的组织或团t,叫做异界猎人组织。
现今规模最大、名声最为响亮的异界猎人组织,为独角兽异界开发集团。创办人为美国退役少将乔治.艾森豪eeisenhower将军,他原先只是个将打猎做为休闲活动的退休人士,从未有过狩猎异兽的念头,毕竟年纪也不允许自己这麽做了;然而就在某次与友人进行的猎鹿活动之中,他意外捕获到了一头传说中的异兽〝独角兽〞尽管至今他从未向外界明确证实此事,至此之後便痴迷於异兽的捕猎,无法自拔。
之後,他开始广招各路好手,并创建狩猎协会,更运用自己的人脉,对外宣传标售那些协会不yu留下的异兽不论si活,想籍此赚取一些费用以维持营运。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市场反应竟如此热烈,极具有商业头脑的他,便立即发起募资,并以初次掳获的那头异兽为名,将协会正式转型成公司。
时至今日,他的事业蒸蒸日上,集团也越做越大,还在去年还正式gu票上市,成为当今实力无人能敌的异界猎人组织。只是集团在快速拓展之余,势必得不断招揽更多人才,以应付庞大的业务需求;然而,狩猎异兽这种高风险职缺,并非一般人都能轻易胜任,集团高层於是把脑筋动到了odo的特战队员身上,毕竟还有谁b他们更合适的呢?之後,他们使尽各种方式,或是动之以情,或是诱之以利,如此y是挖走了不少特战队员。
这举动自然引得odo相当不悦,曾多次发文要他们知所节制;但是集团扙着本身财力雄厚,背後又有政界人脉等强大靠山,根本不予理会。而odo对此确实也莫可奈何,只能任由这种上行机关反被下行组织压制的窘境暂不处理,并对缺员问题另想其他办法。虽然高层选择无视,但基层人员可就没那麽好说话,他们对独角兽集团日益不满,甚至仇视,这情况尤其是同处於美洲的特战小队,更是将其视同水火,处处针对。
漫步走了好一段路之後,李昂已来到大广场处。他转头望向那巨大的石埤,只见其上刻有大大的两个汉字:道天,一时有感而发,思绪又被拉向了别处。
就严格意义来说,道天会并非是异界猎人组织,虽然近年来有经过转型,但主要业务仍是中医药相关的开发以及贩售,相b更近似医药产业。
创办人自称〝恩天〞,据说他早年只是个乡下某药材行的老板,生意上马马虎虎还过得去,生活单纯普通。但在审判日之後,他却像是开了窍般,开始向异界猎人组织进了些货,并研发出许多独家秘方,在各种疑难杂症上颇有疗效,甚至创造了许多奇蹟。经过各方不断口耳相传,他的人生也正式迎来了春天,客户络绎不绝,产品供不应求;在众多朋友的鼓励及合资、并持续引进资金之下,他最终成立了公司,生意自至蒸蒸日上。
随着组织不断壮大的同时,公司也面临了重大抉择,因为他们的需求与日俱增,但重要核心药材大部份皆仰赖於〝异界配方〞,这使得他们常常得受制於上游的猎人集团,有时就算高价收购都不一定给货,因为珍贵异兽对方不一定要卖给你,而药用x高但单价不高的寻常异兽,猎人集团又多半兴趣缺缺。
有监於此,董事会最终做出了重大决议,让公司正式转型为商会,并开始跨足於其它领域,培养自家猎人,扶植旗下各个产业链等等。最後,集团决定将总部迁至香港,目标锁定整个大中华区以及亚洲市场。
至於商会名称,则是会长感慨世间本应《天道循环,生生不息》,而如今世界遭逢异变,导致混乱无序,故颠倒天道二字,并且正式定名为道天商会。
李昂走向中栋大楼,接着通过旋转门後进入了大厅。
整个大厅采挑高设计,内部相当宽敞,里头摆放了各种艺术品和玻璃展示柜。玻璃柜里除了展示一般的药材之外,各类异兽标本也不少。只见厅内这会儿正有几组人三三两两地交谈着,看模样应是业务在和客户洽商之中。
李昂并没特别在意那些人,兀自朝大厅深处的电梯方向走去。
这时,其中一道电梯门刚巧打开,然後从里头走出来一人。
那人在和李昂对到眼之後,随即嘴角微扬,并且笔直朝他走来。
就在双方即将擦身而过当下,两人皆十分有默契的同举右手,接着双臂互击,然後双掌用力一握。这就是他俩经常做的打招呼方式,彼此相视而笑。
此人外型粗旷,本名王尚文,为中国山东人,後来嫌自己的名字太过文青,就自行改名成王铁血,因此会内的人员都只管叫他为铁爷。他曾经服役於法国佣兵团多年,其後因结识了道天会某高层,被其说服後决定提前退伍,并且正式加入道天会,和李昂一样是新事业t草创时期最主要的猎人之一。
铁爷外表虽看似冷酷,实则面恶心善,他有个最有趣的事蹟,就是早年曾相当着迷於某部热门电玩游戏,总觉得自己就跟那主角十分相像,因此便率x地理了个大光头,还在头部和身上刺了相同的红se纹身;经他这麽一ga0,果然神似无b,感觉整个人就像从电玩里从走出来似的,也因为这一身奇特造型,加上他本身的能力,其名声很快在业界不迳而走,成为了道天会最为响叮当的人物之一。
铁爷下巴一抬,用其贯用的简单语句说:「大头不在家,老二又篡位。」
李昂点头并微微一笑,这话别人听起来肯定是一头雾水,甚至可能有所误解。
「你要出新任务吗?」李昂的外貌虽酷似欧美人士,但中文却说得相当标准,根本就像是本地人。
铁爷点头:「泰国。」
「那祝你顺利成功。」李昂也不再废话。两人再度举臂互击,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迈开脚步,彼此擦身而过;以两人的交情,完全不需要过多言语来互道再见。
李昂走进电梯後,伸手在面板的下方萤幕处扫描指纹,在听见「哔」一声後,便按下f5。单从面板的按钮来看,这栋总部大楼整t似乎是地上五层和地下五层。
电梯抵达五楼,李昂出去後便顺着走道动线往里边走去。
此楼层主要是内部行政相关部门,虽然员工人数不多,但大部份都认识李昂。他们在看到李昂时,亦会礼貌x地朝他点头致意或是打声招呼,而李昂也会适时回礼。
最後,李昂来到了一间大办公室前。坐在外头的秘书一见李昂,随即拿起电话向办公室里头的人通报,等李昂走近时,她刚好挂断电话,并说:「副会长请你直接进去。」
李昂微笑点头,接着走到大办公室的门前,只见门上贴了块烫金标示牌,其上头印有三个大字:会长室。
李昂也不多想,直接转动门把,在开门之後便往里头走了进去。
会长办公室内部十分寛敞,摆设淡雅朴实,但书柜酒柜应有尽有,在房间角落还放置了一个练习用的室内高尔夫球道。
这时一名中年男子正坐在胡桃木办公桌前,低头批阅文件。
李昂经铁爷的提醒,所以并没有特别惊讶,他出声说:「副会长,我来了。」
「哎呀,」副会长瞄了李昂一眼後,继续低头批阅文件;「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下午才会进公司,请稍等我片刻。」
「好。」李昂回道,於是他习以为常地站在原处静静等侯。
副会长名叫张诚,是道地香港本地人,他肤se白净,下巴还蓄了一小撮胡子,总是西装油头,并带着一副深框眼镜,十足商人模样。每当会长不在总部时事实上绝大时间都不在,他就会舍弃自己的办公室不用,然後坐镇於此,这让外人看上去,就好像他才是会长的样子,而会里的人也早已见怪不怪了。
十来分钟之後,副会长终於签完了最後一份文件,并随手将笔往桌面上一丢,同时靠向了椅背。他扭了扭自己的头颈,说:「事情有点多,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请别这麽说,」李昂礼貌x微笑回应道:「副会长您辛苦了。」
副会长起身,并径自走向酒柜;他从柜里拿出一瓶葡萄酒以及两个酒杯,然後走向办公桌前的沙发区,并坐了下来,同时说:「李昂,你也坐吧。」
李昂於是副会长对面的沙发坐下,并将背包放置在一旁。他问:「义父不在?」
副会长开瓶後,边倒酒边说着:「会长临时有事,等不及你回来已先离开了。」
「这样啊,」李昂耸了耸肩,接着说:「前几天,他还特地发了讯息给我,要我早点回总部,他想要跟我见面聊聊。他很少会这麽说,所以我想义父是否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当面交代我去办,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跟他见到面。」
副会长没直接回应李昂的话,只嘟了嘟嘴,并将酒杯移向他,自己则拿起另一杯酒浅尝了几口;「会长说,有关尼日行一事,你可以向我报告就好,你就先说说吧。」
李昂点头,说:「基本上,在泰米阿异境时的种种经历,我已经在报告上有详细描述了,那之後我为了追查奇美拉的下落,还在那边多待了好几天,只是都一无所获;然後我收到了义父的讯息,并见到独角兽集团的特搜部队也都到了,於是就放弃搜寻回来了。」
副会长先是嚐了几口酒,然後才淡淡的问道:「我记得会长不是有特别交代,你这趟任务主要的目的,只是要确认长角狮子存在一事,非必要则尽可能别牵涉其中;怎麽你最後不但露了面,而且还出手去跟他们抢那奇美拉?」
李昂说:「我从未曾想过要去抢奇美拉,尼日行我什麽抓捕装备也没带,所以也不允许我这麽做;至於出手只是因为当时事发突然,odo有人被奇美拉给抓住了,人命关天,我无法视而不见。」
「老实说,我倒挺希望你是有认真想抢;」副会长转而问道:「但既然你没这个意图,为何不在食屍鬼洞x确认了奇美拉存在之後,就立即彻退,反而还跟着他们继续深入呢?可知你这一出现,情况就变得很复杂,所有人都认为,我们道天会想在背地里想ga0事,想抢现成的,尤其是这次人员si伤众多,他们就更想找替罪羔羊,来为这次行动失败背黑锅,若不是有那个odo小队长极力为你辩护说情的话,我看这事只怕很难善了。」
李昂若有所思,他觉得此事已定,好像也不需要再做什麽隐瞒,便说:「其实义父在临行前,曾交代我若确认了长角狮子是奇美拉的话,能在牠身上置入追踪器是最好,不然助独角兽集团的人抓住牠也行,这样看在这份功劳和我们本是商业夥伴的关系上,後续在和他们商谈议价方面,应该也会助益不少。」
副会长瞪大双眼,说:「有这回事?!会长早就猜到了长角狮子就是奇美拉?」
李昂点头:「当时马叔也在,这当中的细节你可以去问他。」
副会长将酒一饮而尽,接着继续为自己斟酒,过程中他双眼发直,若有所思。
李昂续道:「因此我才追了进去。本来,我第一时间就想向独角兽的人表明来意的,可是当时odo的战士也在,但看当时情况,他们彼此间似乎敌意甚深,所以我才认为还是先暂不表态为好,并帮他们守住洞口。只是哪里想的到,奇美拉实力如此惊人,战况一瞬间就被反转,最後演变成这等结果。」
後面这些话,副会长似乎已没多大兴趣,他只兀自喃喃道:「会长怎麽判断出长角狮子就是奇美拉的?他想买奇美拉,那肯定要价不菲,值得吗?要用在哪里?什麽奇方妙药需要用到?」
李昂听了,索x直接回说:「其实不管义父是怎麽想的,已经都没什麽意义了,奇美拉此刻已逸无踪,任何人想再找到牠,只怕都不是那麽容易,或许也只能静待独角兽集团他们能有所佳音了。」
副会长挑了挑眉,叹了口气说:「这样也好,总之奇拉美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已经不关我们商会的事了;好在……,你这趟尼日行,也并非全无所获,对吧?」
李昂明白他的意思,於是从背包里取出了金钢杵,然後递给他。
副会长接过金钢杵後,瞬间双眼发光,不停地监赏把玩。「不可思议……,未免也太jg致……,什麽材质可以做到这样的工艺?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说这是地球的东西,打si我也不相信………为何要送人?这肯定能大捞一笔不是吗?究竟是为什麽……」
片刻後,他突然随手将金钢杵丢到前方的矮桌上,然後问:「可有你义父只告诉你,而我还不知道的事吗?」
李昂微笑回道:「没有了。」
副会长点了点头,接着便又拿起金钢杵来继续把玩。
忽然,他咧嘴而笑说:「你报告上曾提到,奇美拉因为有了这把金钢杵,这才扭转整个局势,对吧?」
不会吧!李昂心头一惊,听副会长这样说,不晓得他又在动什麽歪脑筋。「我只是如实描述,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当时奇美拉咬着金钢杵,并吐出了牠唯一一次的剧焰,而金钢杵在牠口中亦确实散发异光,但两者间是否真有关联,实在很难去做考证。」
副会长从口袋里拿出了打火机,说道:「自古以来不是一直都有流传,某些法器会蕴含强大的能量,所以才能降妖除、驱邪避凶。我一眼就觉得,这把金钢杵绝非泛泛之物,但也可能只是我一厢情愿也不一定;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乾脆来做个实验,看看它是不是真有将小火变成大火的能力,如若可以的话,那我们不就当真是捡到大宝了。」
李昂深知副会长是个商业气息相当重的人,便顺势说:「我想这不太好吧,如此贵重之物,若是因此弄w或是损坏,只怕会对它的市场行情会大打折扣,这不挺糟?」
没想到,副会长只是耸了耸肩,并一反常态不在乎地说道:「没关系,出了什麽事我负责。」
见他如此一意孤行,李昂索x双手一摊,便不再多说什麽。
只见副会长左手紧握金钢杵的狮头部份,右手则拿着打火机;随着「咔嚓」一声,打火机冒出了一道细长火舌。
他神情兴奋,并开始将打火机缓缓移向了金钢杵下方。「来罗!」
李昂打心底觉得,不可能会发生任何变化,就算金钢杵真的能x1引和释放能量,也不可能仅单凭这麽ga0就能触发,又不是在点燃zhaya0引信,哪有这般简单。但他见副会长煞有其事的模样,似乎也受到了感染,还当真希望能发生些什麽事来。
可就在此时,警报声突然大作。
李昂不想和副会长继续胡闹,便趁机迅速起身说:「我去了解一下状况好了。」
「等等;」副会长关上了打火机,并与金钢杵一同丢到了矮桌上。他接着叹了口气,然後也站起身来;「稍早前就已响过一次警报,到现在还没给我ga0定,我和你一同下去瞧瞧,看他们究竟是又给我t0ng出了什麽篓子来。」
片刻之後,副会长与李昂两人一同步出了办公室,然後走向电梯处。
进入电梯後,副会长刷过感应卡,然後毫不犹豫按下了最底层的b5。总部大楼内部管控严密,除部份特定人员之外,一般员工只能刷卡进出自己被设定好的楼层,另外像李昂这种不适合携带感应卡的外勤人员,亦可以透过下方的指纹系统来进行身份辨认。
电梯门关上之後,便启动向下。
整座电梯系统经过特殊设计,四面皆使用透明玻璃,这让客户在搭乘电梯时可观看外边巨幅萤幕,当中显示了各类药材产品简介、广告,有时还播放大自然山景或是流水瀑布等3d实景,可以令人心情为之放松。
而一旦电梯穿越客户鲜少抵达的地下楼层时,整个便画风骤然改变。
那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四面全无阻碍,当电梯该楼层高处时,甚至能看透楼层的每个角落,完全一览无遗。故整个道天会总部大致是是采凸字型结构设计,三栋总部大楼的地下楼层全部连通,只有中间这栋大楼的电梯可以直通地下,而另为两栋大楼则是的地上建筑其实也有建置楼梯可供出入。
地下一楼和二楼是员工数量最多的楼层,主要是生产各类的中药商品,这里头摆放了为数众多的药柜,甚至有几条自动化的机台在运作,使得各产品线从方剂调配、抓药,包装或入罐,所有流程皆一t化完成,十分有效率。除此之外,当然还有不少纯人工的处方调剂抓药,以提供高单价客制化的服务。
电梯继续向下。地下三楼则是药材制作中心,从初期的分类、选用和汱除,再到各式加工如研磨、泡炙等工序,等药材成品之後,再运送至各药柜进行存放。
地下四楼则是是珍稀药材的研发以及培育基地,里头摆放了数不清的灯箱,里头种满琳琅满目的奇花异草,其中亦包含一些小型或较温驯的地球和异界生物较大型的生物则交由旗下相关产业链的公司进行专责饲养,故看上去就宛如一座小型的动植物园。
由此可看出,这总部地上楼层主要是做为公司对外的行政业务方面,而地下楼层则是内部在使用的生产及研发中心。有趣的是,尽管警报器刚刚才响过,但所有楼层的员工们却都像没事发生似的,继续忙着自己份内的工作,彷佛他们早已见怪不怪了的样子。
最後,副会长和李昂终於来到了最底层的地下五楼。
这楼层主要是特殊研发部门专用,从提升生产效率的各式自动化机械设备、培育灯箱,再到具有伤杀力的武器长铳枪、各类特制霰弹等等,都是从这里开发出来的;这当中自然还有不少正在测试中的半成品,因未拿捏好其威力,而导致爆炸或起火事故频传,故该楼层也是最为吵杂的楼层。
两人出电梯後,就直往深处走去,而沿途的工程师见副会长到来,都会急忙放下手边的工作,并起立向他鞠躬致意。而副会长大都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并未想停下脚步来与之交谈。
很快的,他们就又走到了另一座电梯前。此时,已有五名人员站在电梯口前等待,其中四人是守卫,各个全副武装且表情严肃,而另一人则身穿白袍,看起来是此楼层某部门的研发工程师。
四名守卫见副会长到来,立即向他敬礼致意,而为首一名年纪较长的守卫,接着亦和李昂礼貌x地握了握手。此人名叫孙志,是总部守卫队队长,个头虽然不高,身材却很jg壮结实,完全看不出已经五十来岁的模样。
副会长瞅了一眼在他们身旁的那台大型仪器,好奇问道:「这是什麽?」
白袍工程师听了,连忙向前一步说道:「报告副会长,这是我们部门最新研发的设备,我们暂时叫做〝多功能频谱追踪仪〞,虽然目前还没完成,我们还在持续调校改进之中,但它功能仍然强大,主要可以用来……」
没等他长篇大论,副会长便已转头问了孙队长:「刚刚又怎麽了?」
白袍工程师见状,又连忙识趣地止住了口,并退回到一边去。这人一头卷发,年纪约莫三十来岁,是美国电子工程专家。
孙队长说:「极秘研发部在让一只小宝贝脱逃後,登时大乱,还让牠误触机关放出了更多宝贝,稍早前幸亏有铁爷的帮忙,总算是控制了局面,但那只刁钻机灵的小家伙,却始终没找着。没想到牠刚才又触动开关,并放出了一头像犀牛的宝贝,那大家伙可就不一样了,到处破坏,还险些撞坏一些重要设备,b得我们不得不紧急按下紧急闸门,因此才触动了警报。」
这副会长老ai将异兽称做宝贝毕竟是能赚钱的工具,久而久之,会里的人也都跟着这麽叫了。
副会长点了点头。就在此时,货梯也已抵达并且开启了电梯门。
副会长和孙队长率先走进货梯,其余三名守卫则合力帮那工程师将仪器或推或拉地运进了货梯里,而李昂最後进入。
孙队长拿起自己的识别卡,往萤幕刷去,接着又在萤幕上作了些c作之後,并按下指纹。只听得「哔」一声後,电梯虽仍静止,但它的下方似乎有机械在开始运作起来。
然後,梯厢启动并且往下。
当梯厢上头整个没入地下五楼的地板之後,梯厢突然再度停止。紧接着它的上方和下方同时传出机械的转动声。而当转动声停止之後,轿厢便又继续向下。这秘密楼层的维安措施果然十分到位,几乎是密不透风。
副会长接着问:「那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孙队长说:「我们守卫队已经全都过来支援了,逃脱的宝贝大多都已关回了笼子,现在就剩下几只还在顽抗,至於那只罪魁祸首实在太会藏了,我们实在没辄,所以我才来商请开发部门的同仁予以协助,希望陈组长的这台仪器管用,可以尽快ga0定此事。」
白袍工程师又连忙接话道:「副会长,孙队长,请你们放心,交给它万事ga0定。」
副会长这才像是想到了什麽,问:「对了,你是?」
白袍工程师回道:「我是研发七部的组长陈查理,很荣幸在半年前加入这个团队。」他原名史蒂芬?强生,中文说得极好,甚至还早就为自己取了一个中文的名字。
副会长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陈组长欣喜回道:「请副会长别这麽说。」
正说话间,货梯已经抵达了地下六楼。
电梯门一打开,眼前的景像让副会长眉头瞬间紧皱。
只见外边一整个凌乱不堪,感觉就像发生过大战似的,家俱东倒西歪,文件散落四处,玻璃碎裂满地,而员工则是各个神情慌张、不停奔走,不知都在忙些什麽。
这时,一名看似在现场指挥的警卫见众人来到,随即叫了一旁的年长白袍男子数声,直到年长男子也发现了副会长等人。两人接着快步朝电梯口方向奔了过来,并向副会长和孙队长出声致意。
一阵简单交谈过後,副会长手b向孙队长,示意由他来全权处理这里的状况。孙队长也不推辞,直接询问那名刚才奔过来的警卫:「李应,现在情况怎麽样了?」
「基本上差不多都已经ga0定,现在就剩下那只始作俑者,以及那头小犀牛……」李应手指他奔来的方向,此时仍有不少警卫和白袍员工围着的地方,「虽然只是头幼兽,但力气真不是普通的大,我们还在想办法控制住牠。」
「都说过好几次了,」白袍年长男子cha口说道:「你们怎麽就记不住,那宝贝叫做《兕ㄙˋ》,不是犀牛,是山海经里记载的生物。」
「是!是!」李应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说:「目前,我们只能尽可能消牦牠的t力,等牠没力时,应该就没问题了。」
副会长反问白袍年长男子:「兕?你已经向odo报审了吗?」
白袍年长男子支支吾吾的说:「这个…实在抱歉…,我本是想等三尾的监定资料都完成後,再连同那几只宝贝的资料一起去送审,以节省作业流程和时间,所以……」
此人就是此秘密楼层的主要负责人,五十余岁,名叫祝枝山,曾是世界着名的生物权威学者。
「总之,别忘了报审就好,」副会长说:「千万别又向上次那样,因这等小事,结果ga0得所有人都不愉快。」
祝部长连连点头道:「这我明白。我明白。」
孙队长问:「那麽,那只可ai又可恨的小宝贝,你们有找到牠躲藏在哪了吗?」
李应摇了摇头,「我们都地毯式搜索过好几轮了,但就是连根毛都没找着。」
副会长问:「那小家伙究竟是什麽来头,怎可以ga0出这麽大的sao动?」
祝部长接口道:「牠是蕾贝卡於一星期前,在云南出差时无意间捕获到的,t长约莫只有五、六十厘米,其中尾巴就占了一半以上,长得有点像鼠类或是狐类,遍th毛;我们查遍了各种书籍文献,都没有与之相符的记载,因牠最主要的特徵是长有三条尾巴,所以我们就先暂时以〝三尾〞来称呼之。」
副会长脸se不悦的问:「那怎麽会让牠给脱逃的?这种事情一再发生,你们的人难道都没有按照标准程序在再c作吗?」
祝部长再度面露愧se,「实在抱歉,都是我控管不严、督导不周,是我的错。」他学识渊博,但管理上似乎不是特别在行。
副会长想听的不是这些,再问:「这事是怎麽发生的?」
祝部长乾咳了几声,说:「稍早前,我们一个b较没经验的新进员工,因为轮值在为三尾换食物和水时,因他一时疏忽大意,没有做好完整程序就开启了笼门;但这小宝贝也实在聪明狡猾,前些天都还故意装的十分顺从听话,没想到这次竟突然冲前咬了他,并顺着他缩手的瞬间逃出来了。我们随即动员部里的所有同仁上前围捕,结果非旦抓不住牠,反而还让牠误触许多开关,让更多宝贝跑了出来,所以才演变成至今这个局面。」
「行了行了,」听到这里,副会长已经有些不耐烦,没好气地对众人说:「赶快给我ga0定,总之小心点,千万别让宝贝们受伤了。」
就在众人齐声应「是」的当下,兕那边突然引起了一阵sao动。数名员工像被什麽撞飞般,朝後弹开,然後摔倒在地。
孙队长见状,摇了摇头说:「祝部长,陈组长,小家伙就暂时交给你们处理了,我和李应先过去ga0定那边,解决之後我们再过来。」两人点头说好。
李昂说:「队长,我也过去帮忙。」
「没关系,」孙队长说:「兕毕竟只是头幼兽,虽然难ga0,但如果我们警卫队全t出动了都还ga0不定,那未免也太丢脸了,放心交给我们吧。你是我们会里的高阶猎人,搜索和抓补你远b我们在行,所以你就留下来帮助部长他们吧。」
李昂微笑点头。孙队长在李昂左肩轻拍了几下之後,随即转头招手:「你们几个,全都随我过来吧,快。」
於是,众警卫在孙队长的带领下,便朝着兕的位置奔了过去。
陈查理组长将仪器接上电源,然後启动系统,仪器开始哔哔作响运作起来。他飞快在键盘上输入指令,心里则是带着些许兴奋和忐忑,毕竟这仪器目前还是半成品,若是临时失常那就糗大了。当他在执行键重重按下後,仪器再次嘎吱作响起来,接着萤幕画面由一些点和线,逐渐成形成各种环境画面时,他这才松了口大气。
此仪器的运作原理,就是利用更强力且连续的超音波来扫瞄环境资讯,并加以运算成像。只见该层楼物件的外观和位置皆十分准确,就连此刻在兕那方的动态变化,几乎没有延迟,全都一览无遗。
副会长凑近观看,他搓着下巴说:「不错嘛,但这样就能找到小家伙?」
「这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陈组长边说,边打开仪器上的一个小压克力罩子,然後就果断压下里头的红se按钮。
当仪器内部有零件高速运转声音响起後,萤幕的画面上亦多了些红hse为主的光晕区块,这是由於红外线热源感知器正式启动,故各类发热源、生物热能皆无所遁形。
副会长频频点头说:「这台仪器很可以啊。」
受到长官的肯定,陈组长不免露出得意的微笑;「这仪器算是我来公司的头一个心血,目前还在改良中,期望哪天,我能做到像箱子或笔电般的大小,这样就能让外勤人员直接带出去使用。」
李昂微笑说:「我很期待哦。」
祝部长紧盯着萤幕说:「三尾的身长就和手臂差不多,你赶快找找?」
「是。」陈组长应道。接着他滑动触控板,将画面移动到有热源出现的位置,并进行旋转或是缩放,逐一聚焦检查。
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组长不时用力眨了眨眼,喃喃自语道:「奇怪了,怎麽可能没有,难道…真的让牠给逃走了?」
听他这麽说,祝部长顿时感到汗流浃背,急忙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事情发生时我就按下紧急钮,并进行全区封锁了,他不可能逃得出这层楼的。」
「等一下,」李昂突然出声并上前一步说:「组长,可以请你将画面倒退一些吗?」
「好。」陈组长接着就遵照李昂的指示来滑动触控板。「再退後,好,接着往右…,停,这里往下,对了,停,好,这里放大,可以转九十度吗?」
细看李昂所指之处,原是一道微弱的蓝白光源,又细又长,老实说极不明显,甚至更像是某种g扰而谈不上是热源。
「这不可能是吧?这怎麽可能是……」祝部长苦笑道。但随着画面的拉大,他立即住口,双眼也越瞪越大。
只见那蓝白光源内出现一道细微红点,一闪一灭,缓慢且规律。
陈组长眼睛发亮,赞道:「太神奇了吧,这小家伙!竟然让自己进入假si状态,还差点骗过了所有人。」
副会长说:「我更好奇的是,牠是怎麽钻到那里面去的?!」
李昂认清了位置,然後开始着手整理装备,「我去抓那小宝贝归案吧。」
祝部长吐了口长气说:「我找队长派些人手过来帮你。」
「先不用,」李昂说:「那小家伙很机灵,人多反而容易坏事,我去准备一下,待会我想来个瓮中抓鳖。」
祝部长连连点头,并紧握李昂的手:「有劳你了。」
副会长最後也叮咛了一句:「小心点,别伤着宝贝了。」
李昂来到二号实验室,进去後便将门轻轻带上。
祝部长则贴在门上的小玻璃窗前,朝里头紧紧盯着。
既已知道三尾的真正躲藏之处,李昂便好整以暇,直接轻声朝目标细管线处走去。
没想到三尾可以将自己的身t拉长,y塞进这个满是线路的管线内,着实厉害。他沿着管线审视,果然发现了在离牠後方数寸的地方,有个不怎麽起眼的破洞。
李昂於是将计就计,在不发出任何声响的情况下,在洞口布置了一道小型陷阱;这陷阱只要一经触发,底座就会迅速张开细网,然後便可将触发物一举捕获。
一切准备就绪之後,李昂轻声走到管线的前方,然後用力踢动管线。
三尾被这晃动和巨响惊醒,本能地迅速倒退,李昂还能感到牠因挣扎震动而引得细管嗄吱作响的样子。
就在一切顺利,三尾即将退出洞口触动陷阱的刹那,没想到牠竟然又缩回了洞里,结果导致陷阱被触发後,只网到了空气。
李昂正yu上前拦截,没想到三尾受此惊吓後,不敢再由那个洞口出来,反而使劲向前游移,一溜烟就顺着管线钻到了近天花板处。这三尾竟然事先就已为自己预留了後路,上头也有个洞,当真是狡免三窟。
看来考验才刚开始,李昂拿出了电击枪和塑胶子弹用枪,一手一枪;他在三尾刚钻出洞口的刹那,随即朝牠发s电击针。
三尾一个弹跳,便轻易闪过了电击针,但牠也不去理会李昂,只想迅速离开这里,於是在实验室里不停东奔西窜,其速度之快,几乎令人眼睛都快要跟不上。
这实验室为p3等级,内部闭不透风,病菌都传不出去,更何况为了应付一些大型异兽的检测,内部基本上都做了多层加固,防震抗暴,故要逃出去谈何容易。
只要实验室的门没打开,三尾想从这里逃出去,根本就是不太现实的事,故李昂此时也不急,便静静看着牠不停瞎绕,让其就这麽消耗些t力也不错。
果然,三尾在奔跑好一阵子过後,似乎终於累了,於是卷缩在室内一角不住喘气。
「小宝贝,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放轻松,……」李昂刻意放慢动作和音量,试图降低三尾的紧张情绪,并缓缓靠近。
但三尾见李昂不断接近,还是立刻拱背弓身,咧嘴低鸣,随即马上跳开,继续在实验室里高速狂奔。
李昂见牠表现得越来越焦燥,甚至数度朝玻璃窗冲撞狂抓,吓得在外头的祝部长一阵虚惊,不由得退了几步。三尾再这麽下去,极可能会令自己受伤,他思及至此,便决定更改原先的策略,准备速战速决。
李昂看准位置,接着就朝三尾连续s击多发的塑胶子弹。虽然他已尽量避开其要害,但其中一发还是擦过了三尾的腹部,痛得牠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
三尾站起并抖了抖身子,虽看起来没啥麽大碍,但也变得越为焦躁,立即又四处飞奔逃窜,不时还撞飞了一些实验器皿。
李昂继续预判三尾的行进路径,然後适时在其前方补上一枪,b得牠不得不y生生调头转向。此经过数个回合,牠的t力消耗甚钜,速度也明显渐渐变慢。
三尾不断被李昂限缩空间,逐渐被b到实验室一角。退无可退之下,牠的行为举止看来已由恐惧转为愤怒,接着直直朝李昂冲来,似乎想做最後反扑。
李昂则是轻松以对,面对这种等级的对手,他丝毫不感压力,冷静地连续补枪,朝三尾行径前方s击,b使牠不断侧移,从而减低了些许速度。
最後,三尾看似已按耐不住,就在离李昂不到数米的距离时,牠在闪过塑胶子弹後,随即使劲奋力一跃,目标则是敌人那可恨的头脸处,准备让他後悔莫及。
而李昂其实就是一直在等这个时刻,电击枪s速慢,平常不容易打中狡猾的三尾,但此刻牠近距离又加上身处半空中,已经无法变换方向。他举起了电击枪,紧接着发s。
电击针正中了三尾的前x,令牠瞬间触电、全身僵直;李昂则侧身一闪,而三尾就这麽和他擦身而过,然後摔落在光滑的地板上,顺势还滑行了好长一段距离。
李昂接着快速上前,用双手压住三尾的头和身t,将牠牢牢控制。
祝部长目睹这一切,早就迫不及待的提着笼子冲进门来,然後迅速将三尾收入笼中。
「成功了,李昂,太感谢你啦。」他起身後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还用力拍打着李昂的手臂。李昂微笑以对。
两人随後步出实验室,而看起来孙队长那边似乎也已经差不多ga0定了,现就只差将幼兕推进笼子里。这出闹剧,至此终於告一段落。
回到会长室之後,副会长和李昂回到了沙发处就坐。
「还好今天有你在,不然谁晓得他们还会乱到什麽时侯!」副会长边说,边为两人斟满了酒。
李昂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副会长拿起酒杯,并示意李昂。李昂明白,亦拿起酒杯,接着两人乾了杯。
副会长喝了几口後,用左手指拨了拨金钢杵;经过刚才这麽一番折腾,他也已经无心再瞎ga0了。「我就不再废话了,会长有新任务要交代你去办。」
李昂早就有预感,点头问:「好,任务的内容是?」
副会长拿起金钢杵,又把玩了一会,然後才依依不舍地丢向了李昂。「会长要你走一趟西藏拉萨,然後去伏魔寺找一位古智活佛,并且将金钢杵亲自送交给他。」
「古智活佛?把金钢杵送给他,为何?」
「我有问过会长了,但他什麽也不说,所以我也无法理解,总之你照办就是了。」
「好,只不过若只是去送个东西,有需要特别一定要我去吗?」
「还真别说,这我也问了,毕竟你是我们会里的高阶猎人,责任重大,让你把时间花在这种事情上,实在太没效益了;但你义父执意要你亲自跑一趟,他还特别交代,若是活佛有什麽要求,你就一切听从他的安排,尽力完成便是。」
李昂听得一头雾水,於是说:「我想我还是打个电话,跟义父聊聊好了。」
副会长耸了耸肩,回道:「事实上,你义父是又去闭关修仙去了,你找不到他的。他总是这样不是?莫名就消失好一阵子,然後就电话什麽都不接,现在都什麽年代了,要和他随时取得联系g0u通,竟然还是那麽困难的一件事;我觉得他aiga0神秘的程度,完全不输给夜星的那个大老板。」
李昂点头微笑,表示明白,这确实是他义父的行事作风,但也因为这样,代表义父对这个副会长信任有加,可以如此放心的将会里事务完全交给他全权处理。
副会长嘟了嘟嘴续道:「这出家人能有什麽大事要处理?所以,你就快去快回吧,会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办呢。」
李昂点头,既然是义父特别交代的,他也就没什麽好质疑的了,他将金钢杵收入背包里,然後起身准备离开。
副会长跟着起身,并且一手一个酒杯,「待会你就先去找外务部安排一下,在此祝你一路顺风。」
李昂接过了自己的酒杯,然後与之乾杯,双方接着一饮而尽。
西藏拉萨,贡嘎机场——
西藏为青藏高原的一部份,其平均地势在海拔四千公尺以上,素有世界屋脊之称,故日夜温差极大,有一年无四季,一日见四季的说法。
当李昂搭乘的飞机抵达该机场时,天se已晚,室外气温寒冷,於是他搭计程车直奔香格里拉酒店,预计先歇息一晚过後,明日再前往伏魔寺去交差。
来到酒店之後,李昂於柜台办理入房登记,接着就来到这间组织早已预订好的501套房。他打开房门,室内整t采藏式风情设计,非常典雅舒适,且yan台处还可尽收布达拉g0ng等美景,着实令人心旷神怡,这让他感觉此行像是来渡假,而非出任务的。
简单盥洗过後,李昂坐在床缘上,他从背包里拿出了几本书和地图,然後又取出笔记型电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开始查找有关於伏魔寺的相关资料,好知道自己明天该往哪里去。
奇怪的是,他透过网路尝试查询,并过滤了无用资讯之後,却怎麽也没找着伏魔寺的相关讯息。他心想或许是词汇有异,毕竟伏魔寺这名称,实在太像汉人寺名,在西藏也许不那麽称呼,於是他又利用翻译软t等其它方法,尝试改用其它名称来进行搜寻,但一样没有结果。
於是,他乾脆拨电话直接询问柜台人员,或许这样快得多。不过,柜台人员同样没人知晓,这伏魔寺究竟在哪里;但他们很热心地告诉李昂,会代为向各方询问,若一有消息,便会立即来电予以告之。
挂断电话之後,李昂又继续查找了一会儿,最後索x合上了电脑;他这时倒也没太在意,心想就等柜台人员消息,或是明天直接向当地人询问打听就好了,总会有人知道的。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便拿起西藏的相关书籍随意浏览一番,然後熄灯就寝。
翌日一早起床後,李昂先完成自己每日例行的t能训练以及静坐调息,接着才到酒店的餐厅去享用早餐。
期间,他还特地主动去询问了下柜台人员,但得到的结果和昨天一样,而他们建议李昂,可以去布达拉g0ng或是一些较大的寺庙问问,毕竟同为佛门中人,他们之中或许会有人知道伏魔寺的所在。
李昂向柜台人员表示了感谢,他用完早餐,并将房间钥匙寄放於柜台之後,就背着背包轻装出门了。而他也听从了酒店人员的建议,首站便是直接前往布达拉g0ng。
西藏是十分特殊的地方,虽然地广人稀,却是大小寺庙林立,人民相当虔诚。
而布达拉g0ng,正是西藏最富盛名的景点,它座落在拉萨西北的红山之上,依山而建,气势雄伟,每年游客络绎不绝。
李昂在g0ng里信步而行,并不时向遇见的喇嘛合十询问,但结果出他意料之外,依然没能问到这伏魔寺或古智活佛的任何丁点讯息。这俗话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所以李昂很难想像喇嘛们会集t骗他,且看他们回话的样子,并没有特意闪躲,应该是真不知情才是。
带着万般疑惑,李昂又去了着名的大昭寺和小昭寺查访,却仍是败兴而归。
难道副会长记错寺名?还是他弄错了什麽义父想传达的内容?不,不可能,他这麽jg明的一个人,怎麽想也不太可能,还是是我遗漏了什麽……
此时夕yan西下,李昂索x先回酒店休息,打算明天再继续进行查访。
晚间,他又再度上网查找资料,并且扩大搜索范围。他心想,这伏魔寺或许位处拉萨郊区,所以在市中心区域的人,才会无人知晓,於是他就选定了几间拉萨郊区的大寺庙,做为明日的查访重点。
由於这些寺庙来回时程相对较长,所以隔天李昂很早就出门了。
依其计划,他开始踏足各大寺庙,这近的诸如se拉寺、哲蚌寺,远的则至甘丹寺等等,但直到傍晚还是没有任何收获。眼看又将空手而归,他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要嘛明日持续往更外围的寺庙去寻找,例如扎什l布寺位於日喀则市,已偏离拉萨,且来回差不多就得花费近一天的时间;要嘛就打电话回组织,直接找会长或副会长进行确认,尽管这麽做会有些失礼。
但现在趁着天se还允许,他决定查访完今日最後一个地点:桑耶寺。从那里回酒店约莫只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尚能接受,至少他想努力到最後一刻。
桑耶寺,该庙位处山南地区的紮囊县桑耶镇境内,占地庞大,是一座相当古老的庙宇。相传该寺建造於公元八世纪左右,寺里依佛教的宇宙观进行布局,兼具藏族、汉族、印度等三种风格,因此也被称作三样寺,它也是藏传佛教史上第一座佛、法、僧三宝俱全的寺庙。
当李昂坐车来到桑耶寺时,天se已暗,故仍在建筑外头走动的僧侣或是游客,都明显少了许多;如今,他也只能边走边看,并只求能碰到几个喇嘛问问。
突然,一gu强烈的第六感闪过他的脑海,似乎有人在跟踪自己。这种能力是他做为异界猎人多年,经常出生入si所培养出来的,太半不会有错。
於是他先不动声se,如常信步而行,实则用斜眼不停扫向四周。果然,他一次侧头,便注意到了右後方的墙角处,有道黑影会时不时探出墙来观察自己,然後又迅速缩了回去。
有人跟踪我?是为了什麽?难道是与我的目的有关?
李昂继续信步前行,忽然间他拔腿急奔,yu让这跟踪者措手不及,接着他迅速绕过寺庙建筑的数道墙角之後,翻身躲到了一座石狮子的後方。
果然没多久之後,一道脚步声就跟着快速靠近。
就在对方刚跑过石狮子,李昂便立即跳了出来,并且叫住了他:「这位大师,请问你一直跟踪着我,不知有何贵事?」
那人停下脚步,他先是一楞,接着转身望向李昂。只见此人浓眉大眼,全身做喇嘛打扮,虽然是个年轻男子,但是脸上皮肤粗糙,这让他看上去更显成熟不少。
浓眉喇嘛并不答话,只是猛盯着李昂瞧。
李昂又问了他几次同样的话,喇嘛依旧没回答,这让李昂不由得困扰起来,并搔了搔额头,喃喃道:「难道他听不懂普通话?我又不会藏语,该怎麽办?」自己顶多就学了几句简单的藏语词汇,多是做为问路用,若真要深度交谈,自己可没办法。
於是,李昂又试着边说边b手划脚,试图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但见对方始终无动於衷,他也只得放弃,并且环顾四周,并且期盼有人经过,这样或许还可以请其为自己做个翻译。
就在这时,喇嘛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并闷声不响地举起右拳,就朝李昂攻来。
李昂大吃一惊,连退数步,同时他提起左手,以掌接拳,护住了自己门面。
喇嘛见偷袭失败,顺势就贴近李昂,左手肘击亦紧接而来。李昂立即提腰仰身,他下巴还惊险闪过了肘击,然後他顺势出手推了喇嘛的x膛,借力朝後跃开一大步。
终於有出声的空档,李昂喊道:「这位大师,你要g什麽?」
喇嘛仍然没有回话,再度朝李昂冲来,他攻势不断,一会出拳,一会脚踢,同时还挥肘膝击样样来,就只差没用上铁头功而已。
不过,这次李昂有了心理准备,於是见招拆招,应对自若。在不清楚对方的意yu为何,且不想伤人的前提之下,李昂全然采取守势,既然对方想玩,自己索x就陪他过过招,就当做是切磋武艺便得了。
而十几个回合攻防下来,李昂已逐渐掌握了对方的招式套路。
见打了这麽久,对方仍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於是李昂便存心想要展现一下自己的能耐,好藉此劝退於他。於是,在他右腿踢出的同时,自己後发先至,跟着也踢出了左脚。
两人神奇地脚掌对脚掌互击,然後在同时施力之下,两人便各自弹退了数步,又再度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这次,喇嘛站稳身子之後,只是待在原地喘息,并没有选择再继续上前攻击。
「你身手不错。」喇嘛忽然开口说话,而且竟然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被他耍弄了这麽久,李昂亦半开玩笑的回道:「大师客气了,你也不差。」
「听说,」喇嘛问:「你想找古智仁波切,是也不是?」
仁波切,是藏传佛教中称呼那些转世高僧,或是修为很高、学问已达世人楷模之人的尊称,是极为崇高的头衔,而汉人则多以活佛或法王称呼之。
早在交手之初,李昂便已大致猜到了这个喇嘛的来意,这下终於确认。他外表看似平静,实则内心狂喜:「是,我有要事需见古智活佛,能否请大师明示。」
「你凭什麽?」喇嘛双手叉x,还带点怒气的问:「你究竟想要g嘛?」
李昂几经思考,为免再横生枝节,他便决定坦诚相告:「我是道天会的李昂,我们会长与活佛是旧识,会长特地命我前来拉萨,送交一支特别的法器给活佛。」
「道天会?」喇嘛侧头想了想,「没听过,你想拿什麽法器给仁波切?」
李昂从背包里取出了金钢杵,并且摊开在右手手掌上,让喇嘛过目。
喇嘛伸出手来,想去取那金钢杵,但李昂随即握住了它并且缩手。
李昂说:「抱歉,此乃贵重之物,我必须亲自送交给活佛,还请大师见谅。」
喇嘛一时楞住,似乎在犹豫接下来该怎麽处理。
李昂看明其心思,便道:「这样吧,若大师无法直言相告的话,那可否请大师代我向活佛转达一声,再请活佛定夺即可。」
喇嘛思索片刻,便道:「那好吧,你先回去等着,明天中午十二点整,你在布达拉g0ng的正门广场等我,请你务必准时,若是到时侯我没见到人的话,那可就别怪我直接走人罗。」
李昂点头道:「没问题。」
喇嘛接着说:「另外,若是到时侯,我没有出现的话,那你也应该明白这是什麽意思,不用我多做解释对吧;届时,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李昂一听似乎觉得不妥,正想要说些什麽时,谁知那个喇嘛转身便走,同时还补上了一句话:「记住,别迟到了!」
李昂只好目送着喇嘛离开,内心亦泛起了不少迷惑。这人真是活佛的人吗?我刚才是不是回应的太快了?假若他明天没出现的话,我该怎麽办?难道真要如他所言,直接打道回府?
一时之间,他心中也没有明确的答案,不过至少确定了伏魔寺和活佛的存在。他叹了口气,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既来之则安之,一切就等明天之後再说吧。
隔天,李昂一早就来到指定的地点,以等侯那名浓眉喇嘛的出现。
此时布达拉g0ng内人cha0络绎不绝,喇嘛更是随处可见,他站在广场一角,静静观察来往行人,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浓眉喇嘛始终不见身影。
李昂看了下手表,如今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小时,喇嘛却仍未出现,这让他的内心亦渐感不安起来。正当他犹豫着,是否还要再继续等下去的时侯,忽然瞄见远方一处人群之中,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并笔直朝他走了过来。
待那人走近些,细看确实是浓眉喇嘛,李昂这才松了口气。你可终於来啦!
浓眉喇嘛走到李昂面前,双手合十,他看似表情不悦地说道:「没想到,仁波切居然答应亲自见你,话说他平时是不轻易接见陌生来客的。」
李昂嘴角一扬,双手合十道:「非常感谢大师您的帮忙。」
喇嘛撇嘴不置可否,忽地转身并说:「阿弥陀佛,跟我来吧。」
李昂随浓眉喇嘛离开了布达拉g0ng广场,接着走到街边一辆红se吉普车处。此时驾驶座上已坐有另一名喇嘛,他见李昂到来,便合十行礼,李昂亦礼貌x地合十回礼。
浓眉喇嘛示意李昂去坐後座,自己则上到了副驾驶座。
接着,车子启动,并沿着主要道路一路向东驶去。
一路上,三人几乎没有什麽对话。期间,李昂曾试图闲聊、或是问些问题,以化解尴尬的气氛,但那浓眉喇嘛就是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几番自讨没趣之後,他也就乾脆闭口不再出声了。
过不多久,车子行到了某个叉路口,驾驶突然转弯并偏离主要g道,并朝一条偏僻小路开去。接下来,车子就在山路间弯来绕去,这附近几乎没有人烟,四周尽是最原始的自然风景,着实美不胜收。
然後,车子又来到了一处路口,驾驶再次驶离小道,这次弯进了一条更加崎岖不平的碎石路。就这样,车子一路行驶直到尽头si路之後,才停了下来。
「下车吧。」浓眉喇嘛侧头对李昂说,说完他亦打开了车门下车。
驾驶喇嘛向两人挥手打了声招呼,接着便开始回转车子,准备离开。
浓眉喇嘛对李昂说:「接下来的路,我们都要用走的,你最好给我跟上。」不等李昂回应,他已迈开脚步,走上旁边一条不起眼的石阶小径,李昂则快步跟了上去。
行径间,浓眉喇嘛似乎存心想试试李昂的能耐,开始故意加快脚步,越走越快,到後边几乎都像奔跑起来似的,不见丝毫停顿。两人就在山路间或奔或爬,一路翻山越岭而行。
在行经一段距离过後,喇嘛回头察看李昂,本想看其笑话,却发现他仍不急不徐地紧跟在自己後头,且脸上亦没有任何疲惫之感,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反观自己,气息开始絮乱,t力渐感不支,还不停发喘冒汗,这让常年往返此处的自己,情何以堪,故不由得对他生出了些许敬佩之心。
喇嘛刻意放慢了脚步,以靠得李昂近些,然後对他说:「有件事请记住了,你在这里问不到伏魔寺或是古智仁波切,并非我们没没无闻,恰恰相反的是,古智仁波切在藏佛界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在未经允许之下,是不会有任何人告知你任何事的,更别说找着这里了。」
李昂说:「原来如此。」
喇嘛续道:「早在你四处向人打听伏魔寺的时侯,我们这边亦已收到了消息,所以大师兄这才派我前来监视你,看看你究竟想做什麽。如今仁波切既然愿意破例来接见你,那自是你莫大的福气,也希望在你离开这里之後,别辜负了仁波切的美意,请守口如瓶,莫再向其他人提起这边之事。」
李昂点头回道:「我明白。」
说着说着,他们就绕过了一道山坡,眼前忽然一片豁然开朗。浓眉喇嘛忽地停下脚步,「我们到了。」
李昂跟着止步,他望向前方,没想到在这群山围绕的山峦之中,竟然有座依山而建的庙宇,虽说规模不大,但想必那应该就是伏魔寺了。
「阿弥陀佛,」浓眉喇嘛说:「我们快走吧,别让仁波切久等了。」
两人接着延小路下行,没多久就来到了山门处;只见这山门的牌坊上,写有伏魔寺三个古汉字,这下李昂就更确定自己是来对地方了。
整t来说伏魔寺并不大,而这山门是该寺的唯一出入口,顺着路进去,就是一道大广场,此时正有三两聚集的喇嘛,或在相互交谈,或是在b武切磋之中。在广场後方,是三栋主要的寺庙建筑,而除了两栋的四方楼房之外,居中的主寺竟将大半建筑t,直接镶进山壁之内,简直是鬼斧神工之作。
当李昂随着浓眉喇嘛经过广场时,其他喇嘛纷纷停止了原本的动作,并对他这个外来者投以好奇的目光。
穿过广场之後,两人便一前一後进到了主寺。
这主寺刻意将两三层楼直接并成一层的挑高设计,让整个一楼大殿格外地宽敞。大殿上摆放有一尊巨大的坐莲大佛,法相庄严,此时亦有不少喇嘛正端坐於佛像前,心无杂念地闭目念经,完全没去理会李昂的到来。
当他们走向了侧边的廊道时,一位年轻nv尼忽然迎面而来,这让李昂有些惊讶,心下暗想:「怎麽伏魔寺里男僧nv尼皆有??因为就寻常的佛教寺庙来说,两者同处一寺的情况并不常见。
nv尼来到两人面前,她先是向李昂合十行礼:「施主远道而来,辛苦了。」
李昂跟着合十回礼。他细瞧这名nv尼,虽然理了个大平头,但仍掩不住其清秀的五官,看上去年纪也就约莫二十来岁而已;但瞧白晰的皮肤和脸部的轮廓,似乎与本地藏人有所不同,反倒更像是一般的平地汉人。
nv尼接着转头对浓眉喇嘛说:「哥,仁波切已在静心堂等侯你们。」
「知道了。」浓眉喇嘛问:「大师兄呢?」
nv尼说:「他陪在仁波切身边。」
浓眉喇嘛点了点头,接着就自顾自穿过了nv尼身旁,并叫李昂跟上。
他们来到楼梯处後就一路直上三楼挑高部份不计,接着穿过了几间厅室,最後就来到了一间大和室门前。
隔着和室门,浓眉喇嘛出声道:「仁波切,您想见的人已经到了。」
只听门内响起了一道脚步声,紧接着和室门「刷」地应声打开,一名中年喇嘛探出身来。他直接看向李昂,然後合十说:「阿弥陀佛,施主请进。」
李昂合十回礼,然後脱鞋准备进入,而此时中年喇嘛则趁机对浓眉喇嘛说:「这里交给我就好了,你下去忙自己的事吧。」
浓眉喇嘛回道:「大师兄,我就在这门外待一会儿,你们可以不用管我没关系,若万一有什麽事的话,我也可以马上有个照应。」他虽然没特别说明什麽,但很明显就是不怎麽信任李昂的意思。
中年喇嘛不置可否地说:「随你吧。」此时李昂已脱好了鞋,於是他就领着李昂走进室内,并顺道将和室门给关上。
这间静心堂,其实就是该楼之中最靠向山壁外侧的部份,整t就占了该层近四分之一左右的空间,其楼板地面还铺上了一层木板材质,十分乾净且宽敞舒适,看样子就算寺里的所有人皆在此聚会或集t蝉修,应该也不致於成什麽太大问题。
此时堂内没有开灯,加上窗户都拉上了窗帘,因此显得较为昏暗,只有窗帘偶尔随微风吹起摆荡,才有些许光线透入;而李昂注意到,有个人正低头盘坐在靠窗处附近,想必那人就是古智活佛了。
待两人走近,那人忽然抬起了头,并用苍老的声音说:「楚庆,有宾客来了,你将窗户和窗帘都打开吧。」
「是。」中年喇嘛应道,接着他走去将窗帘收起,并将窗户全部打开。
整个静心堂内瞬间一片明亮,直到这时,李昂才终於看清楚了活佛的样貌。
那是张老的不能再老的脸孔,满脸白须延伸至腹部,他双眼呈半睁半闭状态,再加上浮肿的眼框,真让人分不清他还能否看得见。
李昂上前跪坐,并合十行礼道:「活佛您好,我是道天会的李昂,我受义父之命前来,要将一把珍贵法器送交给你。」
活佛抬头看向了李昂,他并未对所谓的珍贵法器有所在意,只是微笑道:「烈火之子,你终於来啦。」
晚间,香格里拉酒店,李昂在自己房间与组织通话之中。
李昂说:有,我已经将金钢杵亲自交给活佛了。
…………两人持续对话,电话那头正是道天会的张诚副会长。
他很高兴,不过他最後说了有事想请我帮忙,所以我还得在拉萨待上一阵子,麻烦副会长您代我向义父或是马叔报备一声。李昂用肩膀和右脸固定住手机,然後简单收拾衣服和物品,对了,活佛希望我後续直接住进伏魔寺,所以酒店这边,我就不需要续租了,明早离开时我会办理退房。
副会长说话的语气明显不悦,似乎不太能理解李昂的决定,毕竟组织里的高阶猎人不多,调度不易,换言之他在这里待的越久,组织的损失就越大。
义父不是曾经交代过,一旦活佛有事相求,那麽就务必要帮他完成;现在,既然活佛都开这金口了,那我就势必得留下来帮忙不可。
…………副会长直接了当问了活佛要帮忙的事情是什麽。
李昂回道:这我也尚不清楚,活佛当时并未明说。
…………副会长又说了很多话。
是,我明白,那麽没问题的话,就先这样吧;就在李昂即将挂断电话之际,忽然想到一事,对了,伏魔寺那边几乎没有讯号,手机无法使用,所以如果会里有什麽事情想要连系我的话,可以去布达拉g0ng找一位格桑喇嘛,请他代为通报即可。
…………
没错,好,我知道,好,那就先这样,再见。
挂断电话之後,李昂继续收拾行李,待一切就绪之後,他才去稍作盥洗。
夜深就寝,他整个人静静躺到了床上,并看向天花板。一时间他也没啥睡意,脑海里千头万绪,不知不觉间他又回想起了,稍早前与古智活佛见面那时的场景。
白天於静心堂内,李昂与活佛面对面跪坐,楚庆喇嘛则是坐在两人中间靠右侧,整t三人约略呈ㄇ字型坐定。
「阿弥陀佛,」活佛淡淡说道:「远道而来,辛苦你了。」
「活佛客气了。」李昂双手合十,然後他从背包里取出了金钢杵,并恭敬地递给了活佛。「受我会长之命,今日特来将这珍贵法器,送交给您。」
活佛只是看了下金钢杵,并未移动身子,反倒楚庆喇嘛则赶紧伸出双手,代为接过了金钢杵,并转送到活佛面前。
活佛盯着楚庆手中的金钢杵良久,表情微微变了,整个人也跟着颤动起来,似乎此刻他的内心,并不太平静。
见活佛迟迟未伸手来取,楚庆喇嘛出声询问:「仁波切?」
活佛这才说道:「你就直接放着吧。」
「是。」於是楚庆喇嘛恭敬地将金钢杵,平置在活佛身前的地板上。
活佛对着李昂问:「这支金钢杵从何得来的,可以告诉我吗?」
李昂点头,於是他将先前的尼日任务行,所有过程全都向活佛一一如实交代。
活佛听完後深深叹了口气:「阿弥陀佛,虽道世间变化无常,但何以会演变至此?」
李昂不知活佛这话是什麽意思,也不想深究,便续道:「像金钢杵这类法器,一直以来都是贵教的重要象徵之物,凭我们会长与活佛您的交情,他自然想到了您,盼您笑纳。」
活佛微笑问:「这可是你差点赔上x命,才得来的宝贝,你当真愿意割ai?」
李昂回道:「能够将它交给活佛您这样德高望重之人,我也十分认同会长的处置。」
活佛再度微笑并摇头,说:「只可惜,我等皆非有缘之人,怕是承受不起。」
李昂不解问道:「活佛此话何意?」
活佛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话,只是续问:「对了,恩天施主除了要你送这法器过来之外,还有说些什麽吗?」
没想到活佛这麽问,李昂如实回道:「会长还有交代,若是活佛您这会有什麽事情需要托我去做的,可以尽管纷咐没关系,我一定尽力去办。」
「阿弥陀佛,」活佛双手合十,突然深深向前鞠了个躬;「恩天施主,老僧在此先行谢过了。善哉。善哉。」
打从一见面开始,活佛就净说些自己听不太懂的话,更别说现在这个举动了,这让李昂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活佛,您这是……」
活佛说:「我确实是有一件大事,想请李昂施主帮忙,只是这事并不轻松,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即便如此,你是否还愿意帮我这个忙?」
李昂斩钉截铁的回道:「没问题,活佛请直说无妨。」
这时,活佛却摇了摇头,说:「只是眼下时机未到,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我需要你在此等侯一些时日,不知你是否仍然愿意?」
「这……」没料到活佛竟会要求自己住进寺里,李昂迟疑回道:「像我这种人,待在此处只怕会打扰到活佛您和众位师父的清修;不如这样吧,我会在香格里拉酒店待着,若是活佛有需要时,就派人来找我便可。」
活佛说:「出家人随缘喜乐,无所谓打扰不打扰的问题,倒是这里生活单调,且只有粗茶淡饭,我想你不愿意待在这里,也是很正常的。」
李昂连忙回道:「活佛您误会我的意思了,说实话身为异界猎人,再艰困刻苦的环境我都待过……,呃,我不说这里不好……,我的意思是……」
「你不用在意,我明白的,」活佛微笑接话道:「事实上,我留你住在寺里,是有特别用意的,当然若你不愿意的话,我也绝对不会勉强。」
李昂听了,只好回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全听您的安排便是。」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活佛点头道,接着他转头望向楚庆:「那李昂施主入住寺里的相关事项,就有劳你处理了。」
楚庆合十回道:「是,仁波切。」
隔天一早,约定时间已到,李昂於是背起背包离开了自己的房间。由於这香格里拉酒店,是道天会长期合作的企业之一,所以他无需烦恼结帐等相关问题,在柜台简单办理退房之後,他就直接步出了酒店大门。
果然,浓眉喇嘛和那辆红se的吉普车,早已经在酒店门前进行等侯。
早前已得知,这浓眉喇嘛的法名叫做贡布,李昂与他简单致意之後,便直接坐上了车。车子出发,再度翻山越岭,之後他们便又返回了伏魔寺。
这时,楚庆喇嘛早已在广场前等侯,见李昂到来,便上前招呼。
楚庆领着李昂,先前往南院的厢房放置背包行李,然後再带他四处走动,导览介绍伏魔寺大致的环境。
除了这镶进山里的主殿之外,左右两边各有一栋长方形的五层式建筑,左栋建筑称之为南院,主要是男x僧人的宿舍以及活动场所。南院一楼是厢房区域,最内侧房间为活佛寝室,左右两侧分别为楚庆喇嘛,以及年纪最长的才望喇嘛所住,其余厢房则是部份较资深的喇嘛、以及客人房专用;二楼则是大通舖,是其他多数喇嘛们的共同休憩之处。
而右栋称之为北院,这建筑的情况较为特殊,除了一楼是为斋堂、二楼则做为各类佛经书房之外,三楼以上就全是nv尼们的专用场所,男x一律严禁入内。据楚庆说,这是寺里近年来才做成的改变,活佛特意邀请了四名高德望众的nv尼,连同卓玛成立了这nv尼分部;虽不明活佛用意为何,而平时nv尼们也不太常与男僧们进行交流g0u通,除非活佛有特别指示或交代,所以倒是也都相安无事。
大致介绍完寺内环境之後,楚庆喇嘛最後又带李昂回到了厢房。
楚庆说:「你就在此安心住下,有任何不清楚的地方,欢迎随时来找我;现在离午膳还有一点时间,你请自便,待会我再过来找你。」
「感谢大师。」李昂合十道。楚庆喇嘛合十回礼之後,便退出了他的房间,顺便把门带上。
话说这客人房,相当的〝简朴〞,除了一张床和一组木制桌椅之外,就几乎没什麽了。李昂从背包里取出了几本书,然後躺在床上随意翻看。
过了一会,他便开始感到无聊,看了下手表,竟然还没过去一个小时,这对常年习惯於紧凑生活的自己来说,这反而是另一种折磨。於是,他索x放下书本,心想出去走走,认识一下新环境也好,反正寺里人应该都知道自己的存在了,并不会太显突兀,若是趁机能和他们聊上个几句,藉此打好关系也是不错的。
就这样,李昂在寺内信步而行,偶尔碰见喇嘛就躬身合十,而喇嘛们大多也都会合十回礼;只不过,他们都未曾有人停下来与李昂交谈,不知是因为语言不通,还是本身个x害羞寡言,亦或根本是仍排斥外来的他,这一切就不得而知了。
他继续闲逛,来到了广场,正想前往主殿去看看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瞄到了一名nv尼,她正巧步出北院大门,似乎也发现了自己,并向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李昂有印象,那nv尼正是贡布之妹,於是便停下脚步等她过来。
只见nv尼手里正抱着一团棉被,直至走近,她仰头看向李昂,惊呼道:「哗~你好高。」不等李昂回应,她转入正题:「施主你好,我刚好有事要找你,昨天我们有见过面,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李昂点头合十道:「我记得,你叫贡布师父为哥哥,对吗?」
nv尼道:「对的,我是卓玛,你普通话说得真好,我还以为你是外国人,不会讲中文,正发愁已经很久没讲英文,都生疏了,不知该怎麽办呢。」
李昂微笑回道:「没关系,我很习惯被这麽误会了。」
卓玛嫣然一笑,问:「那不知施主该怎麽称呼。」
「李昂leon。」
「leon?是你的英文名字麽?你普通话说得这麽好,应该也有中文名字对吗?」
李昂点头:「一样叫李昂,木子李,昂首的昂。」
卓玛先是一楞,随即想通之後便笑了出来:「我懂了,真方便呢。」
李昂说:「名字是我义父取的,中文名则是懒得想了,所以就这麽将就用了。」
卓玛又是嫣然一笑,然後说:「对了,西藏的日夜温差很大,所以晚上会很冷,这客人房一般鲜少人来住,所以被单还是薄的,我拿厚棉被过来给你替换上,免得害施主你住着住着,就冻着了。」
听到是要给自己的,李昂连忙说:「感谢,你给我吧,我自己用就好了。」
卓玛没让李昂将棉被取走,边走边回答:「没关系,这些琐碎之事,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我来吧。」李昂只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在她後头走着。
进到厢房之後,卓玛便兀自将厚棉被依序塞进薄被单里,过程都不让李昂cha手帮忙。看着卓玛安静在忙,李昂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便想找话题随便聊聊,以化解尴尬:「看起来,你们兄妹俩并不是藏人,对麽?」
「是的,」卓玛很爽快的回道:「我们算是香港人吧,不是本地藏人。」
「那为什麽会……?我是说……,你们还这麽年轻,怎会……」
「你是想问,我们怎麽会千里迢迢跑来西藏出家对麽?」
李昂尴尬微笑,也惊觉这麽问似乎有些不妥;「抱歉,问这些好像有点……」
「没关系,但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卓玛边整理棉被,边说:「我的俗名叫林可欣,我哥叫林家凯,父亲原本是个香港商人,本来家里生活还算平顺,不过2008年的全球金融风暴,让父亲的事业一落千丈,再加上被连动债所牵连,使他一夕间背负了巨大债务。结果父母一时想不开,就丢下我们兄妹俩自杀了;想想那年,我哥才九岁,而我也才六岁。」
听到这里,李昂再次感到有些愧疚,说:「对不起,我真不该问的。」
「阿弥陀佛,都过去这麽久了,我早已放下啦;」卓玛以她一贯爽朗的笑容,续道:「在那之後,香港的亲戚大多都不愿意收留我们,因为我们很可能会继承父亲的债务,结果反倒是母亲的妹妹,也就是我二阿姨,她毅然地决定收养我们;她早年已嫁去成都,所以我们自然也就跟着去到成都生活了,而他们全家都是虔诚的藏传佛教信徒,所以我们兄妹俩,自然而然也跟藏佛结缘了。」
李昂频频点头,只是静静听着,不想去打断她说话。
卓玛说:「或许是佛祖保佑吧,审判日的剧震,并未对阿姨家造成什麽太大损害,但其他人就没这麽幸运了。因此,身为当地藏佛协会副会长的姨丈,他透过其影响力,常年请来藏传佛教的得道高僧们,前来成都进行法会,藉以抚慰安定人心。」
「之後,忘了是哪一年,好像是我十四还十五岁的时侯吧,那届法会有幸邀请到了古智仁波切亲莅会场并主持,我们全家也才能幸运地与他近距离接触。当时我印象很深刻,在会客厅内仁波切似乎对我非常感兴趣,一直在问我问题;而法会过後,他就派楚庆师兄前来阿姨家,直接询问我修佛的意愿,然後我跟我哥便在这儿啦。」
李昂说:「原来如此。」
这时,卓玛已经把厚棉被整理好了,并且叠成了豆腐形状,最後放好位置。
「行了。」她在棉被在上面拍了拍,道:「好啦,绵被ga0定了,故事也说完了,那我就回去忙别的事啦,李昂施主请自便。」
李昂合十微笑:「真的非常感谢卓玛师姐。」
听李昂这麽叫,卓玛摆了个好笑的表情,但她也没太在意,迳自走向门口。当她开门走出房门的时侯,楚庆喇嘛正巧也来到了门口;她向楚庆点头合十之後,便自行离开了。
楚庆说:「我们出家人生活规律,用膳时间通常b较早一些,你跟我来吧。」
李昂点头,接着便和楚庆一同步向了斋堂。
午膳时间,活佛再次向喇嘛们郑重介绍李昂,说他是自己的重要贵客,并且会在寺里住一阵子,希望众人日後多多给予关照。喇嘛们则纷纷躬身合十,以示欢迎。
下午,李昂就随活佛来到静心堂,随意闲聊。
活佛常年深居简出,於外界的情况虽略有耳闻,但所知有限;因此,大部份时间多半都是由李昂在分享时事,而活佛则是多听多问;他们亦聊到了李昂的义父,以及道天会的近况,总之就是无所不谈。就这样,一人说得兴起,另一个人则听得有趣,下午时光就这麽慢慢流逝了。
晚间用膳之时,活佛又特意邀请李昂,於饭後再到静心堂一聚,而他也答应了。饭後,李昂先回到自己的房间稍做休息,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便再度前往静心堂。
此时天se已暗,喇嘛们生活简约,寺里只留了几盏残灯照明,因此沿路上都显得昏暗冷清,但这反衬得星空格外明亮,看上去十分壮观浩瀚。
李昂一个人来到了三楼的静心堂,这时整层楼安静无光,若不是因为楚庆喇嘛早已坐在静心堂门口进行等侯的话,他或许真会以为自己来早了、或是记错了时间。
楚庆见李昂来到,便说:「阿弥陀佛,仁波切在里头等你了。」
李昂点头合十,然後轻声步入内室,这回楚庆并没有跟他一同走进去,而是在关上和室门之後,便一个人继续守在了门口处静坐。
在内室里,活佛仍旧坐在他最常待着的那个位置处,闭目禅修。
李昂轻声说道:「活佛,我来了。」
当他走近,便注意到活佛将那支狮头的金钢杵,摆在其正前方处,杵旁还有一壶飘着细缕的沉香,以及一盏淡淡烛光,而这烛光则是此刻堂内唯一的光线来源。
活佛深深吐纳了几口气,接着悠悠睁开眼睛,他摆手示意李昂,於自己的对面就坐;李昂会意点头,接着上前与他面对面盘腿坐下。
李昂原以为活佛会先开口询问自己些什麽,没想到他接着什麽话也没说,便低头闭目,继续入定冥想去了。
见此情景,李昂也不好意思再出声打断活佛,也只能等他完成禅修再说了;转念又想,自己本来就有每日例行的训练菜单,现在既然要等活佛,那就趁此来完成其中一项:静坐练气,也是不错。
於是,他也闭上了眼睛,开始静坐调息起来。
气功对他这个异界猎人的工作,确实助益甚大,不论是在身t方面还是心灵方面都是,自从会里的马叔教会了他调息理气之法後,他便一直持之以恒地修练,不论当时身处的环境有多麽恶劣,他也几乎从不中断。
李昂缓缓调匀呼x1,逐步收敛心神,他不断屏除脑海里层出不穷的杂念思绪,渐渐进入到一种〝空〞的状态。入定後的他,开始集中意念於肚脐下的气海x,一gu热气便缓缓滙集,最後形成了一颗小火球。
接着,他开始〝驾驭〞这小火球,行走於全身的各个经络。这气功有所谓的大小周天,自任督二脉开始,乃至运行整个十二正经以及奇经八脉,火球所过之处,x脉尽通,此时身t虽然不断冒汗,他却没任何燥热之感。如此练jg化气,练气化神,直至练神还虚,不断循环反覆,每趟周天行将下来之後,自己就会觉得更加神清气爽,通t舒畅。
「阿弥陀佛。」活佛突然出声说道:「想不到李昂施主能在这麽短的时间之内,运气游走於大小周天这麽多回,修为当真了得,令人钦佩。善哉。善哉。」
听见活佛说话,李昂一时间并不急着睁眼回应,而是运气重归於气海丹田,接着又进行了几下腹式呼x1,完成收尾动作後,这才张开眼睛。
李昂问:「活佛怎知道我正在修练气功,而且还能看出我内在的变化?」
活佛微笑,「我的r0u眼虽已经老化,但心眼仍在。」
李昂好奇问道:「何谓心眼?」
活佛说:「简单说便是五眼六通,你知道吗?」
李昂摇了摇头:「愿听活佛指教。」
活佛再次微笑,於是开始向李昂讲解说明,但由於这内容颇为深奥,而他向来不喜欢明示,其说法常常带了些隐晦,故李昂在听完之後,仍然是一知半解。
活佛见状,於是起身并同时道:「解释得再多,不如亲身t会,既然你我有缘,就让我助你一回吧。」
李昂闻言大喜,能得活佛这等高人相助,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缘;「非常感谢活佛,不过我真的可以吗?」
「放心吧。」活佛并未多言,便站到了李昂身旁,并且用右手掌轻轻盖在了他头顶,然後两眼紧闭,呆立不动。
数分钟过去後,只见他表情微变,接着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果真是我族封印……,唉……,幸也不幸……,好在这头一道不难解……」
李昂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於是轻轻叫了声「活佛?」
活佛回过神来,并对李昂说:「我们开始吧,万变不离其宗,这修灵和练气的程序和步骤,其实差不多,只不过练气着重於内,修灵则感於外,所以你待会入定之後,须将意识归於眉心处,然後听我指引便是。」
「眉心处?原来这就是修灵的起手式麽?」李昂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接着说:「以前曾有人这麽教过我,要我将意识聚焦在眉心,我照着修练,很快就在眼皮内看见点点光芒,甚至还会看见一些莫名的影像;但接下来,我会突然没来由地心跳加速,混乱慌张起来,并且陷入一种天旋地转、无法自拔的状态,最後不论是我自己主动回神、还是被别人叫醒的,事後都会全身乏力、疲累不堪,然後就什麽事也做不了。」
活佛点头:「我明白,你是走火入魔了。」
李昂亦点了点头,续道:「之後我每次做这种修练,无一例外都会出现状况,所幸我在行练气功法时,就没发生过这种情况;故後来我便只专注在气功的修练上,并且过程中会时时警惕,但凡一有徵兆出现,我就会立刻中断冥想,等身心回归平静之後,再看看是否要在继续。」
活佛微笑道:「这次有我在,你可以宽心,既然你已经知道方法了,我们便可省去不少说明的时间,你就直接试试如何?」
「好。」李昂回道。他对活佛自然是无b信任,於是便马上闭起了眼睛,并且开始调匀呼x1,放空思绪。
当进入化境之後,原本他会将意念归於肚脐下的气海x,这次则是直接移到了眉心之处。眉心处很快便有了胀热感,然後眼皮开始冒出如繁星般的点点光芒,到处闪烁;过没多久,碎片式的景像随之出现,什麽景se都有,有高山、有荒野、有溪流大海,甚或是阵阵白云飘过,总之不停在变化,宛如走马看花。
通常到了这个阶段,李昂便会警觉地马上中止冥想,但因为这次有活佛在,所以他便彻底放开枷锁,任凭持续观想下去。
一如预期,随着场景变换的速度越来越快,眼前的影像果然开始产生了扭曲感,这种情况就好像短时间之内吃了大量食物,身t根本无法负荷那般,他的头脑逐渐发胀,但却又无法从观想的画面中跳脱,於是头昏眼花,不停冒汗。
就在这时,一般清凉的气流从头顶百会x流入,瞬间有如淋了桶冰水那般,令李昂迅速冷静下来,头脑也不胀了,混乱思绪一扫而空,眼前景像重归正常,并且似乎更加清晰协调了不少。
他大大松了口气,接下来便彻底放飞思绪,让自己就像个观众似的,静静〝看着〞眼前这无声影像的播放,一幕紧接着一幕。虽然影像大半都是些自然场景,本来是颇为无趣,但他此刻却甘之如饴,没有任何烦躁无聊之感,因为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t验。
不知过了多久的某个时刻,他眼前的影像画风突然一转,像是来到了某个乡间小镇,而自己彷佛融入其中,变成了第一视角,缓缓向前并四处张望,看着行人来来往往,各式店家和招牌,彷佛自己就生活在其中似的,相当新奇有趣。
而又一个念想闪过,自己突然高速移动起来,这情况就好像是自己正开着一辆无形的敞篷车,快速行驶在小镇各个街道巷弄之间,忘情兜风,而且还不用怕会撞到人什麽的,好不畅快。
终於,他感觉到有些疲累,只是这种疲累感并非来自心灵,更多是像身t所传来的诸如因坐太久腰酸腿麻之类的。他自觉今天已经收获良多,也心满意足了,於是便将思绪重归於眉心,并且深深吐纳收功,画面随即消散,然後他才缓缓张开眼睛。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活佛不知哪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静坐襌修;但原本闭目中的他,像是知道李昂已经完成修行那般,亦跟着睁开睛眼。
活佛问:「还好吗?」
李昂随意伸展了下四肢筋骨,回道:「从没这麽好过,难以言喻。」
「善哉。善哉。」活佛微笑道:「那倒也未必,说不定你只是忘记罢了。」
李昂好奇问道:「活佛知道我曾经失去记忆?」
活佛说:「确实,恩天施主有跟我提到过,他在审判日那天救了一个人,并且收为义子,还跟我聊了许多你的事,所以我一早便知道你的存在。」
李昂继续伸展筋骨,轻松的说:「原来如此,也不瞒活佛,审判日那天我虽大难不si,但或许是头部曾经遭受过重创,所以我已经没有了审判日之前的记忆,刚才听您这麽说,我还以为您知道我过往的事。」
李昂想了想,又接着问:「刚才我在进行观想时,有好几幕场景,感觉似曾相识,还差点令自己恍了神,难道这是我以前的记忆?」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活佛说:「是或不是,又何必太过纠结呢?!」
李昂轻轻叹了口气,回道:「的确,都过了这麽久,我早就不介意了,更何况如今在道天会的生活,我是挺满意的,所以过往如何,忘了就忘了吧。」
活佛说:「你能这麽想,甚好。阿弥陀佛。」
李昂扭了扭腰之後,重新坐定。「那我就继续了。」
活佛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夜已深,来日方长,切莫心急。」
李昂用微弱的烛光看了下手表,原本以为刚刚并没做多久,没想到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过了近三个小时。
「原来已经这麽晚啦,那好吧,今天就先到这吧,非常感谢活佛今天的帮忙。」
「阿弥陀佛。别客气,你明天再过来吧,晚安。」
李昂来这伏魔寺暂住,转眼间也过一个星期有了。
头几天,活佛还有频繁找李昂,但近些天除了夜间於静心堂的固定修行之外,几乎就很少找过李昂了,亦不曾要求他做任何事,完全放任他自由行动,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整天无所事事,却也让已经习惯於紧凑生活的他,感到十分无聊及困扰,故只要一有机会,便会向活佛询问相帮之事为何,但活佛却总是说「时机未到」,希望他在耐心等侯几天,而他也就只好这麽默默地继续住下去。
伏魔寺的喇嘛们,生活规律简单,天未亮他们便起床用膳,之後便是在大殿的佛像前面,集t诵经念佛,直至中午。而午膳过後才是众人的〝自由时间〞,多半嘛喇会进行午休,部份人则是做着一些被交代的事项,诸如打扫、整理书房,甚或是室内修膳等杂事;而午休过後,多数人便会下去做些自己感兴趣的事,像是研读经书、练字做画等等,总之就是各做各的事,无所拘束。
一到下午三点钟,喇嘛们就会再度於广场处聚集,开始练习武艺。
高原空气本就稀薄,气温偏冷,故这时间点用来活动c练,正是时侯。一开始,会由某个较资深的喇嘛轮班带领,进行多套功法演练,整个c练结束之後,众人就会自动分成数个小组,并且各自带开,然後互相切磋讨论。
别看喇嘛们平时x格淡然内敛,一旦练起武来,各个动作浑厚有力、标准流畅,不论年纪大小,所有人皆十八般武艺,样样jg通,全都是练家子。这其实并不意外,因为他们毕竟都是活佛钦定,是来自各大寺庙的一时之选,可谓文武双全,其能力和资质自然都不在话下。
整天闲闲无事,让李昂决定融入喇嘛们的作息,在他们於佛像前诵经念佛时,他则是一个人在众人最後方跟着静坐自修;或许是听得多了,耳濡目染之下他逐渐感到平静,并且竟然开始对佛学产生了些许兴趣。因为失忆的关系,他一直对新知识都抱持有开放并且求知的态度,想藉此来填补过往记忆的缺口,若是学习中因此而想起了什麽,那更是求之不得的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索x就向喇嘛们借点经书来看,就算最後什麽都收获,那至少也消磨了时光。
晚间,李昂还是照例到静心堂,与活佛一同进行襌修。
活佛似乎看出了他近来的变化,询问之下才知他对佛学产生了兴趣,於是除了例行的静坐蝉修之外,活佛亦趁机对他进行传道解惑,甚至聊到佛家独有的内外修行功法,然後还找来了几本经书,好供他自行理解。
隔日午膳後,李昂因本就没有午休的习惯,於是他便拿着活佛给的这几本梵文经书,一个人来到广场旁的凉亭处,准备好好研读一番。
卓玛刚忙完自己的事,步出寺外,她看见了里昂,便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阿弥陀佛,」卓玛双手合十:「李昂施主,中午好。」
李昂稍早就已看见卓玛,打趣回道:「师姐好,你还没去午休?」
卓玛回:「今天布达拉g0ng有活动,几位师姐都随师兄们前去支援了,我刚忙完,本来是想去休息一下的,但看了下时间,心想算了,又正好看到你一个人在这里,於是就过来看看师弟你需不需要帮忙啦。」
这阵子以来,卓玛算是伏魔寺里李昂最常接触且最熟识的人之一了。一来是活佛和楚庆喇嘛会请nv尼们帮忙看照李昂,诸如生活用品上的补给、缝补衣物之类的事,而卓玛是nv尼们中年纪最轻、资历最浅的,所以她便自愿主动承担起这些工作;再则是两人在语言g0u通上完全没有障碍,观念也较相近,故更能彼此g0u通理解,所以李昂在遇到一些问题时,常常会优先向卓玛请教。这一回生、二回熟,相b其他人而言,俩人已较为熟识许多,谈话亦轻松自然了不少。
李昂微笑道:「我正在看仁波切借给我的经书,但读到现在,感觉确实挺需要人来帮忙的。」这阵子以来,他也已经逐渐改口,随寺里人这麽叫活佛了。
卓玛凑前,她先是翻了翻放在石桌上的其它本经书,「等等,你看得懂梵文?」
李昂点头:「我也是来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会梵文,你说神不神奇?」
「没想到师弟你竟与佛如此有缘,梵文可不是一般人想学就能学得会的,说不准你在失忆之前,就是个出家人也不一定。」
「若真是这样,或许我该请仁波切直接帮我剃渡算了,就此回归我佛,这样不就可以成为你真正的师弟了。」
「阿弥陀佛,我真是受宠若惊了,」卓玛忽道:「那你赶快去找仁波切吧。」
她一说完,两人相视大笑。
卓玛接着说:「你好好加油,仁波切借你的这几本经书,其实是我们密宗的不传经典,若非他点头,我们也是无法随意的,你可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才对得起他老人家的期待。」
「是麽?」李昂听了倒是有些惊讶,「原来受宠若惊的人是我,仁波切对我未免也太好了。」
卓玛微笑,「是啊,所以你在观看之余,也请务必妥善保管好这些宝贵的经书才是。」
李昂点头,接着说:「不过正确来说,虽然我梵文多半都能听得懂,也大致理解其意,但在多数的文字辨认上,却又相当模糊,感觉就和普通人一样,几乎不像是已经学会梵文的样子,尤其是这经书内容太过深奥,我看到现在仍是一头雾水,刚才看见你走过来,原本还想说要向师姐你好好请教呢。」
卓玛闻言便直接往李昂身旁的石椅一坐,大方道:「没问题啊,你问吧。」
「这…」李昂想起了她刚刚才说过,这些为秘典不能随意观看的话,又不好意思直说,只得轻声反问道:「真的可以吗?」
卓玛明白李昂想什麽,再次微笑道:「这几本经书,仁波切之前就已经让我看过了,所以没有关系;你问吧,哪里不清楚,让师姐来好好为你解惑。」
李昂听了甚是高兴,便立即将手上经书平置於石桌上,接着用手指一一b出了他看不明白的地方。
两人就这麽忘情地讨论着,而这情景,却被隐身在远方角落的一个人看在眼里,此人正是卓玛的哥哥:贡布。只见他目光呆滞,表情平淡,只是直盯盯地瞧着两人,不知他此刻内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麽。
下午三点一到,没去布达拉g0ng支援的喇嘛们,准时来到广场准备习武。
今天是由年札喇嘛带领c练,喇嘛们很快集结,并自动散成了一个等距方阵,然後就开始有序地演练各种武术拳法套路。一路下来,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喇嘛们也在完成了所有套路的c演。
众人原地休息了一会儿之後,就自动分成了数个小组,各自下去切磋练习。
虽然喇嘛们并未对此有表示过意见,但李昂在这个时间点,基本上也是不会出现在广场附近的,因为他深知武学领域一般都有不愿让外人随意参观的禁忌,便会主动回避,只是因为稍早与卓玛讨论过後,令他茅塞大开,竟一时忘了这事,即便卓玛已经离开,他仍然留在凉亭里继续研读经书。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李昂施主。」
听见有人叫自己,李昂本能地抬头望向广场,发现叫自己的,正在贡布;只见他正朝自己招手,同时续喊道:「能否请你过来一下?」
李昂已大致猜到贡布的意图,本想出声拒绝,但犹豫片刻之後,最终还是放下经书,并朝他的方向走去。人在屋檐下,总不好意思就这麽拒人於千里之外。
李昂走近,「贡布师兄,请问有什麽事?」
「叫我师兄,实在是愧不敢当,你客气了;」贡布接着说:「我只是想起上次在桑耶寺,我们还没分出胜负,不如就趁今日你在,我们继续过过招,切磋切磋吧。」
「上次那纯粹是误会,请你别放在心上。」
「我哪是这般小气之人,自然没放在心上;」贡布招手道:「所以啊,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来吧来吧,就过个招玩玩,不必太认真。」
「只是…」
李昂话还没说完,贡布就一个箭步上前,又向先前在桑耶寺那般,突然出手,他右拳轰出,还不忘顺势喊道:「小心,我先出招罗!」
李昂急忙侧身,闪过这紮实的一拳,贡布瞬间化拳为掌,直劈其x口。
李昂立即朝後退了一步,同时举起左臂挡住贡布的手刀;不料贡布顺势回身,左拳又跟着挥来。
尽管贡布攻势凌厉不断,但毕竟俩人曾经交手过一次,李昂多少了解一些他的套路,故皆能很快一一化解。只是李昂不想再这麽继续下去,边防守边喊道:「等等,你找别人吧,我不想再打……」
贡布闻言,不但装做没听到,反而对他展开更猛烈的攻击。
一些喇嘛见状,纷纷围了过来,他们早就对李昂的身手感到十分好奇,若非因活佛说他是重要客人的话,或许早就有人向他提出b武切磋的邀请了。
交手数回过後,李昂心想,既然已经躲不掉,若是再刻意留手,只怕贡布永远不会罢休,那不如就乾脆放开手脚,好好切磋一场吧,这样也算是为此事做个了结。於是,他在贡布又一个肘击攻来之时,突然转守为攻,主动趋前相迎,并在接招的同时,顺势抓住了贡布的手和腰,紧接着就来了个侧摔。
面对李昂主动出击,贡布的反应也算不慢,他单手落地後,急忙稳住身子,接着立即一个後空翻,先拉开两人距离,以防李昂的下波攻击。只不过,李昂反应更快,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贡布的下一步,迅速跟前,不待他空翻落地,就双拳同时轰出。
贡布还没站稳身子,便用双手接拳,结果反被顺势一推,朝後弹开了数尺远,在重心不稳之下,落地後他接连又倒退了好几步,这才停了下来。
贡布心有不甘,正想上前反击,不料李昂已三步并做两步,出拳朝他攻来,他只好抬手化解。之後的数回合,两人攻守对调,李昂攻势凌厉,拳如雨下,贡布则si命防守,好不辛苦。
好不容易,贡布在架开了李昂的迎面一拳之後,趁势贴近,同时一掌朝他的脸部推去。而李昂却不选择y接这一掌,突然迅速蹲身,同时祭出了扫堂腿。
由於距离过近,贡布避无可避,直接中招,整个人朝侧边倒去;所幸他功夫底子还算深厚,落地前迅速用两手撑地,这才免去跌了个狗吃屎的尴尬。其实,李昂虽已放开了手脚攻击,但於劲道的拿捏上,多少还是有所保留,不然他这会铁定不好受。
一招吃鳖,贡布连忙侧身翻滚,如此滚了好长一段距离後,这才敢鱼跃起身;起身後他才发现,李昂其实并没有继续追击过来,而自己滚得这麽远,反而有些蠢。
李昂拱手道:「贡布师兄,承让了。」
围观的喇嘛们爆出了热烈的掌声,同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
贡布环视众人,感觉他们像是在嘲笑自己的落败,内心咽不下这口气,便迳自走向了一旁。他随手拿起了一根木棍,接着便朝李昂的方向一丢。「接着!」
木棍已经飞在半空中,李昂尽管不情愿,亦只能顺势将其接住。
贡布接着又用脚挑起了另一根木棍,然後走回到李昂面前。
只见他随手耍弄了几招棍法,最後摆出起手势,说道:「b拳脚我认输,我们改换武器来切磋切磋,别说我欺负你对木棍不熟,我让你先手。」
确实,这细长木棍李昂根本就不怎麽会使,甚至可以用弱来形容,若真要用棍bang对打,那还不如真的就给他根大bang子,说不定还更加称手一些。他正想出声直接认输,但贡布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大喝一声之後,便踪身朝他冲来。
贡布一上来,就直捣李昂x口,他只能侧身惊险闪过。贡布迅速变招画圆,这次李昂无从闪避,右小腿y是吃了这一棍,所幸木棍这类武器,并不像刀剑般致命,但皮r0u之苦则再所难免。木棍在贡布手上,确实灵活多变,他不停画圆挑转,连消带打,不停攻向李昂身上的各个部位。
李昂只能以棍挡棍,或是使劲闪躲,但没几下功夫,身上就已经接连中招。
贡布内心颇为得意,他一个变招并斜举木棍,正准备要给李昂的面部难堪一击时,忽然一道声音大喊道:「全部停手!」
这喊声原来是楚庆的,不知何时他已来到了广场上,贡布闻言亦只能收棍。
楚庆接着向年札喇嘛交代了几声,然後便自行走回主寺,年札喇嘛随即大声呼喊,示意众人集合,众喇嘛们也开始陆续朝他奔去。
贡布不情愿地收起木棍,并向李昂合十行礼。b武就这麽幸运地结束,李昂也松了口气,亦跟着合十回礼。
正当贡布准备过去集合时,他突然又回过身子,并对李昂说:「你终究只是个过客,所以不需要一直对我们装熟或献殷勤,懂吗?尤其是对我妹,离她远点!」
语毕,贡布也不等李昂回应,就迳自迈开步伐转身离去。
李昂叹了口气。我做了什麽?何以令他如此厌恶我?
但仔细想想,贡布这话说的也没错,自己终究会离开,而离去之後,自己或许就和这伏魔寺再也没任何的g系了,自己说到底,终究就只是个过客。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就顺其自然,套句佛门的说法,一切皆随缘吧!
时间又过了数天,寺里生活依旧规律平顺。
李昂虽并未因贡布说了什麽而做大的改变,但至少会针对嘛喇们的习武时间,更加慬慎地刻意去回避;而自从那日之後,贡布亦很少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反倒是有更多嘛喇会主动前来与之攀谈,这也算是和贡布b武切磋後的意外收获吧。
照例,李昂每晚还是会来到静心堂,与活佛一同静坐修行,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天天见着活佛,并且稍稍与之对话。
在同样位置,同样的场景,以及两者间同样摆放好的金钢杵、淡淡烛光,以及那一缕沉香。现场安静无声,两人面对着面,各自闭目静坐。
这些日子在活佛〝提点〞之下,李昂已经感受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全新境界,每当一入定,他便心眼大开,一幕幕如梦似幻的画面,便在脑海里不停闪现。
而每天的修行,他也会将活佛讲述、以及经书上的新理解,试着融入到自我的修行之中,不论是外在的坐姿调整,手印变化,乃至於内在的调息理气、意念导向之法等等,并用心t会其变化,从而达到更高的境地。
随着烛光持续且轻微的抖动,时间也一分一秒过去。
这时,活佛忽然察觉到李昂的异样,只见他呼x1紊乱,并且不时发喘冒汗。
「李昂,」活佛出声大喊:「停止冥想,调整呼x1,并且跟着我默念: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
经活佛这麽一喊,李昂似是心有所感,他调匀呼x1,整个人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几番深深的吐纳过後,他双手重新放回膝盖上,这才缓缓张开了眼睛。
「阿隬陀佛,」活佛问:「你还好麽?」
李昂又舒了几口长气,才道:「刚刚我一入定冥想,不知怎地好像突然踏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并且过於入迷了,幸好有仁波切在,将我y是拉了回来,不然後果难以想像。」
活佛问:「你刚刚经历了什麽,不妨说来与我听听。」
李昂点了点头,但他随即呆住不动,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片刻後,他才道:「以往的观想,我顶多像是观众在看着电影般,眼前不停闪过画面罢了,起初也确实是这样没错;但不知何时起,我整个人彷佛融入了场景之中,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对,正确来说应该是另外一个小孩,并且我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空间,不在这静心堂里,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这感觉实在太过b真……真的很奇妙……,仁波切,这是……」
活佛点头,似乎已经有了想法,却没直言,只道:「你继续说下去。」
「是。」李昂低下头,接着说:「我记得,我有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双手,那确实是小孩的手没错,接着我便抬起了头,想看清楚自己身在何方;看起来,那是一片巨林,里头的树木都异常地茂盛高大,抬头亦看不见树顶,所以连yan光都稀稀落落的、几乎照不进来。
忽然,我像是被什麽x1引,迅速转头朝右边看去,结果发现还有几个小孩也在这里,他们正快速从我身边穿过,其中一个小孩,还用力敲了我後脑勺一下,然後回头表现出一副要我快点跟上去的模样。
我想,我应该和他们是一夥的,因为自己真的起身,并且追了上去。
而接下来的时间,没想到大夥儿就在这片森林里,肆意探索嬉闹,有时还学泰山那般拉着树藤到处摆荡,这情景好不快乐,甚至让我忘了自己正在入定观想。?
「但瞧你刚才的状态,似乎并非是那麽愉快的经历,对吧?」
「仁波切说的对,因为事情到这还没结束,接着很快便出了状况;就在我们几个小孩忘情嬉闹之际,一头异兽赫然出现,并直接扑倒了其中一个小孩。」
「异兽?」
「没错,牠的外型看起来像花豹,但有三只眼睛和六条腿,我身为异界猎人多年,却从未听闻这种异兽,如果它是真实的存在,那肯定是新品种。」
「明白,你继续吧。」
「是。当时包括我在内,小孩全都没有逃跑,反而上前与这头b自身都还高大的异兽进行对峙;冲着一gu莫名的责任感,我们不断大声喊叫,并且随手拿地上的东西丢它,目的就是试图救回那个被咬住右脚的小孩。
当时,我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在地上捡了块大石头,瞄准後结果jg准命中了那异兽的头。异兽吃痛,终於放开了牠的嘴,并且本能地朝後跳开,还不停用前足挠着自己的额头。
我们趁这个机会,顺利救回那个受伤的小孩,其中一个小孩更是迅速地背起他,接着就拔腿狂奔,其他人亦连忙跟上。
但那头异兽很快便又追了上来。我感觉自己触怒牠了,因为当小孩们慌乱四散跑开的时侯,牠竟谁也不追,且毫不犹豫地一路朝我奔来。
我自然si命狂奔,但一个不注意,我被地上秃石或是坑洞什麽的给绊了一下,结果整个人就瞬间扑倒在地。当我想要起身时,那头异兽已经扑了上来,并且将我牢牢压在地上,全身动弹不得。
异兽张开血盆大口,并向我靠近时,我原本以为自己就要si了,所以十分慌张,心跳加速;或许是这时侯,我的状态有变,所以就被仁波切您给察觉到了吧。?
「原来如此,所以你就这麽被我唤回神了?」
「不是,还有後续,就在异兽张口正准备朝我咬来时,牠整个身t突然向左横移飞开,我当时还愣了一下,才转过头去看发生什麽事,结果就见牠被一根东西穿透腹部,并牢牢钉在了一旁的树g上。异兽腾空不停扭动,但挣扎没几下就si了。
我就这麽呆呆地望着那根杀si异兽的东西,瞧了好一会儿;现在细细想来,那是把通身银白的长剑,而且剑柄上的狮头,就和这支金钢杵的一模一样。
而我很快就感觉到,从长剑丢来的那个方向,似乎有人正朝我这边接近而来。
我别过头去,却完全看不清楚那人的样貌,明明树林里密不透光,但他却像是背着yan光而来那般,就只能看见他的外型轮廓,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不知为何,当时他给了我一种莫名的安心之感,我实在很想知道他究竟长怎样。
但就在我心情逐渐放松之际,那人身後突然窜出来一团物t,并跑到了他的前头;而我一眼就认了出来,那物t正是头奇美拉,而且牠右角断了一半,竟然是我在尼日遇见的那头奇美拉……
奇美拉同样朝我奔来,随着牠越来越靠近,我感觉自己的心跳亦加速起来;而就在这时,我便听见了仁波切您的声音,并随着你一同念起了六字真言,这才慢慢收敛起心神。
紧接着,我一个恍神,眼前幻象随即消失,意识也重回现实。?
说完了这整段意识上的奇妙之旅,李昂静静看向活佛,并等侯他的提点;谁知他又像入定那般,始终不发一语。於是李昂忍不住出声问道:「仁波切,这是梦境?还是我过去的记忆?还是其它什麽……」
活佛直接摇头,「我不好妄加评论。阿弥陀佛。」
李昂听了有些失望,他兀自喃喃说道:「难道,这是我小时侯的亲身遭遇,但里面的人事物,我却怎麽连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为何那头奇美拉也出现在梦里,不可能我小时侯就见过牠吧,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活佛微笑道:「不管怎麽说,我只知你又再度突破了自我,并达到更高一层的境界,b我预想的快多了,真心恭喜你。」
李昂只是淡淡的回应活佛,然後又陷入刚才的幻境之中,毕竟它是那麽真实,而自己亦迫切想知道这其中所隐含的义意。
活佛见状,沉思过後问道:「你说,你看见了一把剑柄上有着狮头造型的银se长剑,对吗?」
这问题直接切中李昂的内心,连忙回道:「没错,」同时他用手指向了金钢杵,「无论是外型和颜se,都长得和这支金钢杵极为相似,只不过它是一把剑就是了。」
「阿弥陀佛,」活佛深深x1了口长气,接着说:「天意,看来也该是时侯了。」
李昂不解,好奇的问:「仁波切,您的意思是?」
活佛说:「之前我曾说,想请你帮忙做一件事,看来是时侯进行下一步了。」
李昂闻言大喜,刚才所有的迷惑瞬间抛诸脑後,「仁波切请明示。」
谁知,活佛此刻又卖起了关子,「不过,在正式请托之前,你还有最後一道关卡得过,待过了之後,你接着还得去完成另一项艰巨的任务;到那时,成功我们自然就继续下去,但如若失败的话,那也是天意如此,并非你的问题,我从此亦不再强求,你可以自行离去。」
李昂听了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喜道:「我这个人最喜欢挑战,不管失败几次,我都会坚持到底,并完成使命的,活佛请放心。」
活佛只是微笑,没有再为此说些什麽,他接着问道:「那好,现在时间尚早,你愿意继续吗?」
李昂直率回道:「当然,我没问题。」
活佛点头,然後道:「待会我们再次入定观想,只不过,这次你得用心倾听我的声音,并全程遵照我的指引去做,无须犹豫,亦无须迷惑,可以办到吗?」
「是。」
「很好,那我们就来吧。」
两人重新坐定,并且各自调息冥想。
就在李昂意识逐渐放空,即将进入化境之时,忽听活佛的声音传来:「李昂,将你的意念,从眉心转移到心窝处,也就是在两r之间。」
李昂闻言照做,他感觉眼前画面消失,并陷入了一片黑暗,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意识似乎在下沉。
「慢慢转化意念,并回想刚才你进入幻境时的感觉,想像你此刻变成了第三者,并〝观注〞正在静坐中的自己,这副躯t已经不属於你,想像它是如此巨大,以致於身处在它心窝处的你,显得十分渺小……」
李昂遵循指引,意识停在了心窝处,他感觉自己彷佛已经灵r0u分离,虽然依稀能感觉到整个身t的存在和感觉,却又好像跟自己无关似的,而目前自己只是停留心窝处的一个点,犹如置身在巨大空间中的一叶孤舟,无依无靠,且整个人轻飘飘的。
随着意念越加集中,身t感觉更是逐渐消失,因为置身在黑暗无边的巨大空间之中,故连空间感和方向感都紊乱了,自己开始像个钟摆般不停地摆动,甚至还差点旋转起来,这意想太过真实,以致於一gu恶心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活佛的声音再度传来,只是他的声调变得低沉浑重,并且回音充斥在李昂所处的空间之中:「你已经脱离了r0ut的束缚,一开始不适应是必然的,你无需排斥,随心为之,并适应它。」
李昂闻言,便放下执着意念,不再抵抗反制这种感觉,并任凭自己摇晃摆动;果然,这种作法很快让自己逐渐稳定下来,反而不再摆动。
「很好,现在你开始朝上移动,不需使劲,想像有gu浮力正带着自己往上飘。」
李昂言听计从,意识竟真的逐渐上移,但他感觉越是往上,似乎有一gu无形下压的力道就越大,尤其是他意识从脖子飘上头部的那一瞬间,更是强烈。
当他即将回到眉心处时,这gu下压的力道,让他觉得自己已停滞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gu冰凉的气流,从黑暗虚空的上方裂开一处孔洞,并且倾泄而下,瞬间消解了那gu无形阻力,随後再度传来活佛的声音:「你的封印强大,我只能你帮到这儿了,接下来成与不成,就得靠你自己了。坚定你的意志,继续朝上,并且冲过这头顶的百会x。」
李昂顺着气流,有如泛舟般逆流而上,此时虽然压力仍在,但李昂无所畏惧,一心一意前行。
「很好,只差最後一步了,继续专注意念,并且跟着我一起念: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
李昂心无旁鹜,全心一意,就在他意识穿过头顶百会x的瞬间,一道剧烈白光袭来。当光芒瞬速褪去之後,眼前的景像令他无b震憾。
李昂〝感觉〞,自己此刻正身处在半空中,他低头看向自己,却什麽也没看见,哪怕是有下意识伸出手,也没看见手在哪。他转而望向四周,只见静心堂内变得明亮许多,虽然还达不到白昼那般,但四处都有光在飘动着;堂内虽一目了然,但所有物t的轮廓都现出了一种奇怪的模糊感,彷佛像是山水画似的,这亦包含了下方正闭目盘腿中的自身躯t。
难道自己灵魂出窍了?
这时,他很快就被那道燃灯x1引,做为先前静心堂内唯一光源的它,现在竟变得更加明亮数倍有余,且此刻烛光火苗竟变慢了速度,如流水般缓缓流动着,并且火舌旁多了无数的红se或白se的光点,围绕火苗旋转跳动,宛如在跳舞一般。
「那是火之元素jg灵。」
忽然听见声音,李昂下意识〝抬起〞头,赫然发现另一个活佛,出现在其躯t的上方,只见他全身散发金光,外型轮廓却同样有些模糊,不过李昂还是能意识到,他正是活佛无疑。
他正想要出声,询问活佛自己的疑问,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活佛也没多做解释,便道:「随我来。」其声如洪钟,回荡在整个空间之中。
只见活佛的〝灵t〞缓缓向前下落,李昂见状,亦跟了上去。不久之後,两人来到了金钢杵上方不远之处。
「现在,你看着金钢杵,将心思全都聚焦在它身上。」
李昂闻言照做,将〝视线〞从活佛的身上,转移到金钢杵器身上。
此时金钢杵只是静静被置於地板之上,并没有任何异状。李昂盯了好一会,开始感觉无趣,当他正想将视线转开时,就听活佛的声音随之传来:「别移开目光,摒除杂念,继续观注它。」
经活佛这麽一说,李昂立即将目光聚焦在了金钢杵上,不敢再做它想。
过没多久,他开始感觉到有些不同,似乎有一gu无形的x1力,正将他缓缓x1向了金钢杵。
随着越靠近器身,那gux1力也就越大,起初他还有些小惊慌,并升起了一gu反抗意想,但见活佛始终未再出声指引,想来这或许是正常的,应不会出什麽问题,於是便放开了抗拒心理,任凭其顺势而为。
这时他注意到,不知是自己在缩小,还是金钢杵正逐渐在变大,随着两者距离的拉近,其尺寸的差距就越拉越大。
就在李昂飘近到离金钢杵数尺远时,那x1力骤然消失,自己也因此停止了前进。
这时的金钢杵,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座五层楼高的连栋式建筑,无b庞大。金钢杵器身银白无瑕,亮眼夺目,李昂受到x1引,不自觉又主动朝它飘近了些。
突然间,金钢杵的器身表面,伸出了无数银白长丝,它们先是随意飘动,接着又像是感应到什麽似的,一致转向李昂,然後便静止不动。
但李昂这会就像是受到了魅惑那般,全然没注意到银白长丝的存在,更丝毫没有畏惧之感,持续飘向了金钢杵。
那万千银丝骤然伸长,朝他激s而来;就在李昂还没反应过来的时侯,银丝已纷纷刺中了他,并直接〝透t〞而过。
李昂瞬间觉得心跳加速,血脉贲张,心脏几乎到了快要爆裂的程度,同时还伴随一gu强烈的窒息感,根本无法呼x1,整个人就是十分痛苦且难受。他想向活佛求援,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什麽也做不了。
此刻时间彷佛静止了那般,令李昂觉得相当漫长。
就这样不知经过多久,金钢杵的器身忽然散发出阵阵白光,明亮夺目,紧接着器身上有无数金光和红光乍现,无数光点迸发,并在器身周围快速移动,同时还伴随了不知从哪传来的嗡嗡声响,此起彼落,十分吵杂。
杂音令李昂觉得难受,自己又无法动弹,正不知该怎麽办时,久未出声的活佛终於说话了:「李昂,你做的很好,接下来你只要顺其自然,任凭其发展就可以了,无须害怕,倘若你觉得承受不住,那就持续默念六字真言,如此便可以安定心神。」
终於等来活佛的指引,李昂的内心也稍稍安心下来,接着他听从活佛的建议,反覆念起六字真言。
他发现,一根根银丝正在逐渐脱离自己,并缩回了器身之内,也因为如此,他感到如释重负,烦躁和窒息感亦逐渐消褪。待最後一根银丝脱离他身上之际,瞬间就感觉到自己又能够自由行动了。
直到这时,李昂终於能放松心情,他决定正面去面对眼前的异像,并仔细聆听这杂音到底想表达些什麽。
他只听了一会儿,便察觉到某些蛛丝马迹,似乎杂音带有某种规律,就像是有个人一直反覆念着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那般,并且这规律的片语还不是只有一组,而是有多组片语同时反覆发声,无怪乎会这麽吵杂了。
李昂便试着聚焦在其中一段相较简单的片语,看能不能听出个什麽端倪来。
这是…梵文?
就在他尝试随着那道杂音〝念出〞该段片语时,金钢杵器身上的金光和红光,突然产生变化,开始各自流动滙集,并在器身表面逐渐浮现出图案;他看了随之一怔,可就这麽一分神,那些闪烁不定的图样便又迅速分裂散开,回归於原状。
「李昂,可以了,接下来专注呼x1,回归於本心。」活佛说完,开始连续y唱着金刚经经文。
听到活佛的指引和经文,恍惚之下李昂感觉自己瞬间远离了金钢杵,接着又迅速回归自己的r0u身,很快身t的酸麻感亦随之而来;他立即深深吐纳起来,眼前恢复成一片漆黑,而耳里不断传来的,则是活佛那苍老的诵经声。
回归现实意识,李昂不急於马上睁开眼睛,他先是运气行遍周身,待确认身t并无异状之後,这才导气回归丹田,然後完成最後收功作业。当他一张开眼睛,就感觉自己像脱胎换骨似的,哪怕此刻静心堂内仍旧幽暗,但眼前景像却是明亮通澈,并维持了数秒,这感觉真有种说不出来的美好。
见李昂睁眼环顾四周,活佛停止了诵经,微笑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李昂见状,便兴奋地将刚才种种的t验,一gu脑全都向活佛交代了一遍。
活佛点头:「你果真是天选之人,实是可喜可贺。阿弥陀佛。」
李昂不解地问:「仁波切,您这话是何意?」
「刚才你所经历的任何异像或杂音,那是专属於你的考验,我也只能从旁引导罢了,所以实际上只有你才能看得清楚、或是听得明白。」活佛接着用右手,轻轻托起了地上金钢杵,并且递给李昂;「现在,你不妨对着这把银se雄狮,专注默念你所理解的那道咒文试试。」
「银se雄狮?」李昂接过金钢杵,笑道:「仁波切,您为这法器取名取的好,十分直觉。」
活佛微笑不语。
李昂问:「我刚才听见的杂音片语,真是咒文?」
活佛说:「你且试试无妨。」
见活佛没有要详加解释的意思,李昂於是点头,并且双手托着金钢杵,开始对它大声念起了那句令他印象最深的类梵文杂音片语。
只不过念了数回之後,仍旧什麽事也没发生。
「不是这样,」活佛微笑摇头,「你喊再大声也没有用,重点在於,你必须利用咒语来连结心灵意识,使其和金钢杵达成一致的协调共振,如此方能成事。」
「和它协调共振?像心电感应那样吗?」李昂喃喃自语着,因为他并不理解,要如何与这冰冷的物t,产成协调共振?但既然活佛都这麽说了,那就姑且一试吧。
李昂重新拿好金钢杵,同时两眼紧盯着它,然後他调匀呼x1,并静下心来,口中则不断反覆轻念着那段咒文。
就在他感觉自己又将恍惚入定之时,神奇的事接着就发生了!
在他手上的金钢杵,突然散发亮光,接着就像幻境里那般,原本它银白无瑕的器身上,开始浮现渗杂金se和红se光点图样,并且不断变化。这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什麽,一时心有所感,便缓缓调整默念咒文的速度和频率,好和脑中那不知从哪传来的细微声音同步。
就在金钢杵器身上一段红se图案成型的瞬间,整个金钢杵突然产生剧烈的变化。
而这时查觉堂内有异的楚庆,亦起身迅速朝两人奔来。於是,三人便同时见证了金钢杵这十分不可思议的惊人变化。
匈牙利,布达偑斯郊区——
日正当中,在某座废弃工厂处,有名男子正从它的某道窗口探出头来;他先是不停环顾四周,在确认周遭无人之後,就伸出右脚小心翼翼爬出了窗外。
男子一头杂乱的金发,其身型略显清瘦,从他右半边脸看上去,应该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但若从他皮肤松胯的左半边脸颊看去,那活脱脱就像个老人似的,左眼睑还严重下垂,几乎到了会影响视觉的程度。而这副模样,简直就如同是odo游隼小队中的鹰眼的翻版。
金发男拉住窗户外缘,并站稳在三四楼间凸出的小石台上,接着便全身紧贴墙壁朝右侧移动,并谨慎跨出他的每一步。
过没多久,工厂内接连传出吼叫声。
一名手中拿枪的壮硕黑衣男子,此时冲出了工厂大门;他先是四处张望,而甫一回头,随即就发现了高处的金发男子。他不停大声吼叫,似乎要金发男停止行动,但金发男根本就不予理会,继续一步一步地移动。
黑衣男见金发男无视他的命令,终於忍受不住,便朝其周边开了数枪;他此举的目,似乎只是要吓阻那金发男,并没有要取其x命的样子。
金发男起初确实有被枪击所引发的沙石四散吓到,一时间不敢妄动,但随即查觉身上一点事也没有,便想通对方并没要下杀手的意思,於是又鼓起勇气继续前进。
此时另外一名黑衣男子,也从金发男逃离的窗口探出头来;他一见到金发男,便破口大骂道:「小子,你给我站住!快点回来!」他语调带有浓浓口音,不细听,还真听不出在讲些什麽,不过倒也不难猜出其意就是了。
金发男见状,不但不停下来,反而加快移动脚步;黑衣男随即又是一阵斥喝,然後就跟着爬出了窗外,并紧追在他後头。
不久,黑衣人越聚越多,他们分成了两路追击金发男。一路人马走在大街道上,抬头对他不停吼叫,亦或是偶尔开枪来阻止他继续前进;另一路则是同样从窗户而出,并持续紧追在他後头。
这座工厂虽然是栋的建筑,不过与一旁的整排同型同款三层楼民宅之间,也就仅仅隔了一道不足三公尺的防火巷而已。故当金发男好不容易走到了建筑的墙角处,并转到另外一面之後,随即纵身一跃,轻松落到了第一栋民宅的屋顶上。而这下子,在地面上的黑衣人,就不容易再开枪打到金发男了。
金发男压低身子,迅速在整排的民宅屋顶间急奔,在地面的黑衣人则使劲搜寻他的身影,然後跟着快步奔去。
过没多久,在金发男身旁忽然闪过了一下火花,吓得他立即跳开并寻找遮蔽物;原来此时从窗户追过来的黑衣人,有两人也跳到了民宅屋顶,而其中一人随即朝他身侧开了一枪,以阻止他继续前进。
金发男先是探头看了看,他不清楚黑衣人会否真的痛下杀手,但也明白自己绝不能留在原地,不然铁定很快就会被他们给追上;於是,他咬牙继续狂奔,并边寻找掩蔽物边移动,或是采取迂回的方式前进,以求躲避那些黑衣人的枪击。
接下来,一段漫长的你追我跑,在城市的屋顶间持续开展。
这金发男的跑酷动作,十分了得,他不断上窜下跳,灵活穿梭於各式建筑物的地形结构,并逐渐掌握了优势。但这些黑衣人似乎也并不是省油的灯,纵然没有他那般敏捷的身手,却也能靠着众人的默契和联系,不断分头包围夹击,并时不时开枪予以拦阻,让金发男始终摆脱不掉他们的纠缠。
一群人在不断追逐之下,逐渐来到了较热闹的区域。
由於路上行人增多,黑衣人们看似也不想节外生枝,便纷纷收起枪来,但仍然紧追金发男,试图耗光他的t力。但这倒也给金发男一丝喘息的空间,只要专心运用建筑地形、全力逃跑就是了。
他思考着,自己究竟要怎麽做,才能彻底的摆脱掉那些黑衣人。而就在这麽想的时侯,他眼神随之一亮,像是看见了什麽般将视线定在了某个方向;为此他还特意停下脚步,眼睛也瞪得老大,然後越注视,嘴角亦跟着越上扬起来。
随着身後的吆喝声变大,瞬间将金发男拉回了现实,他回头一看,只见身後的黑衣人已经离自己不到数十公尺外的距离了。
是si是活,就在此一举了,拼啦!
金发男的眼神转为坚定,他迈开步伐,并顺着刚才视线关注的方向,急奔而去。
就在这时,没想到在此条路径之上,竟然有个黑衣人找到了上来楼顶的方法;他才刚打开门,就看见金发男正朝他直奔而来。
金发男见状,居然不退或是绕路,仍然继续朝他冲去。那黑衣人冷笑一声,跟着伸展了下拳脚,并好整以暇地等待金发男主动自投罗网。
就在双方即将接触之际,黑衣人伸出双手,上前一步想要抱住那金发男,没想到他突然转身朝侧边一跃,接着靠墙壁的反作用力,潇洒翻身落到了黑衣人身後。
黑衣人大怒,迅速转身朝金发男抓来,还差点就构着了他的左手臂,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他脱身之後便继续顺势使劲狂奔,一下子就拉开了与那黑衣人的距离,而黑衣人只能紧追其後。
此时陆续有黑衣人跟了上来,他们就在金发男後头不远处,si命狂追。
这时,在下方的黑衣人给了楼上的同伴一道消息,原来在这排民宅建筑的尽头,便是条大马路,只是继续b迫,那金发男势必会无路可走。众人得知後士气大振,他们彼此相视一笑,除了更加紧追不放之外,还再度取出枪来,全然不再给他中途调转方向的机会。
只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金发男在临近尽头处时,非但没有要减速的意思,反而还全力冲刺起来。要知道,他们此刻正处於五层楼高的楼顶,若稍有不慎摔落,那铁定活不了。
黑衣人们纷纷大喊:「小子,你不要命啦!」「快给我停下来!」
金发男想也没想,一路冲到建筑尽头,接着他一个跨步,跳上了那道矮围墙,紧接着又一个大跨步,直接跃向空中。
黑衣人们眼睁睁看着金发男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围墙後方,令他们一时全都慌了;待他们奔到矮围墙处时,全都急停下来,并探头朝下寻找那金发男的身影、亦或是他的屍t。
结果,他们看见金发男,竟安然无恙地落在马路对面的一栋建筑物上头;直到这时,他们才明白,金发男那用力一跃,竟就这麽横越了这条大马路,直接落在对面那栋四层楼高的餐厅楼顶。
黑衣人们又惊又怒,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金发男能事先知道,对面就这麽刚好是差了一层的餐厅,不然要是差了两层楼的民宅,那只怕没摔si也得重伤;另外就是两个建筑距离过远,他当时势必得用尽全力跳过去,并且需要迅速屈膝并向前滚动数圈,才能抵消这惯x力道,没想到餐厅顶楼如此平坦,几乎没什麽障碍物,这才让他得以全身而退,若说这是运气,那他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些。
金发男站起身来,微笑朝那群黑衣人挥手,状似道别,并颇有挑衅的意味。
其中一名黑衣人,看似咽不下这口气,他举枪瞄准金发男,并准备s击,但随即被其他的黑衣人给阻止了。
金发男见状,则连忙倒退数步,最後躲到了一座通风井後方;他不敢再做逗留,当即寻找离开此处的路,然後就继续跑酷穿梭於各建筑物之间。
最後,他成功隐身没入了巷弄之中,并永远消失在这群追捕者的视线之外。
太yan西下,金发男尽量避开空旷地区,最终来到了某个小镇街区。
他内心估算,此地距离那座废弃工厂应该至少有几十公里,周遭亦没有疑似黑衣人出现的迹象,他这才稍稍放松警戒。但奔跑了一整天,自己已饿的发慌,而身上没有半毛钱,暂时也无计可施。
正踌躇间,一个看起来有点粗线条的中年男子,正巧迎面而来,就在俩人不经意擦身而过之後,那名中年男子的皮夹,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到他手上,而男子却浑然不觉,越走越远,显示其手法相当的纯熟老练。
金发男翻看皮夹里的钱,并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不敢在室外过多逗留,以免暴露行踪,於是就在路上随便买了几块面包,然後就随便找了家旅馆准备投宿。
旅馆老板见到金发男那奇怪的脸庞,加上说话和行为不时闪躲,身上更是什麽也没带,并不是很像旅客的模样,便稍稍有些起疑;为此,他请金发男出示身份证件,好方便登记,并说这是住宿制式程序,请金发男安心。
为此,故要求他出示身份证,以方便登记,但为了不赶跑这难得的客人,便推说这是正常程序,请他安心。
金发男虽有犹豫,但也只好y着头皮将皮夹内的身份证件,交给老板登记。
所幸,为了不吓跑这难得的客人,老板也只是随便验证,加上原皮夹的主人也是金发,两人还稍微有些神似,因此老板不疑有他,很快就予以登记。金发男见状,更是赶快掏出皮夹里的钱,以付清款项,老板随即给了金发男房间钥匙。
金发男赶紧收回证件,然後就步上楼梯。他暗暗庆幸,若早前他不是锁定那名中年男子,而是看起来更好下手的买菜妇nv的话,那现在恐怕就很难自圆其说了。
他一路来到四楼,并顺着房号找到了自己的房间。直到进门的这一刻,他才大大松了口气,并且直接往床上一躺;或许是太过疲累,他很快就沉沉睡去。
但睡没一个小时,他就被恶梦给惊醒了,整个人还从床上弹了起来。意识到是做梦後,他呆坐在床缘,待睡意渐去,他才缓缓起身去洗了个澡,好冲掉这一身疲惫。
在浴室里,他望向镜子里的自己,并且抚0着那松胯的左脸颊。我怎麽会变成这样?那些人又是谁,接下来我该怎麽办才好?
洗完澡之後,他感觉舒畅了许多,然後便囫囵吞枣,吃起面包来。
吃完了食物,感觉心情更好了些,於是他又静静坐回床缘;最後,他乾脆直接仰躺在床上,并且放空似地望向天花板。
此时脑海里思绪纷呈,他开始不断回想,并且试图厘清自己究竟是做了什麽,才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
我,堤奥.马丁théoart,法国人,今年二十五岁,我的父母……不详,所以自小便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记得在很小的时侯,我是师长们眼中那个既聪明又有才华的好学生,只不过我个x内向,不善与人交际,结果反倒让其他人觉得我总是高高在上,所以也一直交不到朋友。在无父无母,又没什麽朋友的情况下,我的童年生活过得并不快乐,我总是感到很孤独。
正因为如此,青少年时期处於叛逆期的我,在强烈渴望并误交了一些损友之下,我x情整个大变,学业每况愈下,最後更是搬出了孤儿院与这些狐群狗党一起厮混,每天四处打架闹事,过起了荒诞不羁的生活。
虽然这生活很糟,不过却也让我尝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我的那帮兄弟,说起来倒也不全都是一无是处的混混,他们热ai跑酷,各个身手了得,毕竟这对於〝社团活动〞来说,也是十分受用。我常年跟着他们,混着混着自然也就迷上了跑酷,所有人总是腻在一起训练讨论,还经常练到伤痕累累,但大家仍是废寝忘食的训练,乐此不疲。
随着跑酷能力不断变强,大夥的行为也变得越来越大胆,从一开始的小偷小0,到後来专找高难度住宅行窃等等,什麽事都敢做;但就算没做坏事,经常在住宅间跑上跳下、穿梭往来的我们,自然令住户们皆不胜其扰,一时之间,我们亦成了整个社区里的头痛人物。
我因为自身t型较为瘦小,所以打架并非是自己拿手的事项,故我更多是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在幕後为社团出谋划策,甚至我还特地去学会了各种开锁技巧,成了社团里头的技术担当。
我们虽然坏事做尽,也理所当然成了警局里的常客,但因我们最多就只是ai小打小闹,所犯之法并不严重,且通常没有关键x证据来定我们的罪,所以就算入狱,也是顶多关几个月就放出来了,一直无往不利的我们,心态不断膨胀可想而知。
但就在我十九岁那年,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从此改变了我的人生。
那时,我们锁定了某栋公寓中一户高楼层的富裕人家,准备行窃;至於为什麽锁定他们呢?原因很简单,同夥里的小史无意间得知他们即将要举家出国旅游,所以这麽好的机会,我们怎麽能够错过呢。
不用说,我们五人组不费吹灰之力,就成功进入了那户住宅,并且大肆搜刮。
一阵搜刮之後,我们心想反正时间还多的是,於是大夥儿便不客气享用冰箱里的食物,或是到浴室里冲澡享乐,甚至还开起音响跳起舞来,完全就没在意会被隣居检举什麽的,而疯狗那个家伙,竟然还去屋主床上拉了坨屎,我想他肯定是嗑了药。
不知是小史的资讯有误,还是其它什麽原因,正当众人心满意足、背起搜刮物品大摇大摆从正门准备离去之时,没想到竟撞上了那户人家归来,他们不但没有出国,而且还回了家。我们正面相遇,场面瞬间变得十分尴尬。
这户人家是由夫妻俩人,再加上一个七岁男孩,和一个五岁男孩所组成,男主人身材颇为壮硕,他见家里被闯了空门,第一时间不由分说就上前跟我们扭打起来,而nv主人则是在一旁不断尖叫。
或许是被b急了,那疯狗居然跑去厨房拿了把刀,然後回来就直接朝男主人身上猛力招呼。男主人很快就倒卧在血泊之中,我和其他人则呆在当场,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疯狗见nv主人还在尖叫,他像是杀红眼似的,除了不断飙骂要她闭嘴之外,还凶狠地朝她冲了过去,他肯定是嗑药无疑了。可想而知,那nv主人的结局会是什麽,她真的不再叫了,并且逐渐瘫软在地。
在那时刻,我整个人脑中轰然巨响,一片空白;虽然我们经常惹事生非,却也从未想过会犯下杀人这等重罪,如今我们不再是偷窃集团,而是强盗杀人集团了。
我看见疯狗,双眼还紧盯着那两个因过度恐惧而呆住不动的小孩不放,便知道他在想什麽,我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折磨,於是上前用力将他推开,并谎称听到了警笛声,要大家赶快离开。
就在众人的半推半拉之下,疯狗这才不情愿地跟我们迅速离开了那间公寓。
临走前,我回头望向那两名小孩,他们的神情令我终生难忘;想起过去,虽然不晓得当年父母是因何事而抛弃我,让我成为了孤儿,但今日让两个小孩成为孤儿的,居然是我们。
最终,我们自然是逃不过法网地被抓了,并且被判刑关进了监狱里。自那时起,我也大彻大悟,并决心摆脱这种地狱般的人生。
因为我不是主要的杀人犯,因此被判了五年牢,这刑期我自认是可以接受的。
在监狱里我平静地度过了三年,期间奋发图强,努力看书自学,还因此考到不少执照,也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所以我获得了假释的机会。
出狱之後,我彻底洗心革面,并找了一个平凡的工作,从此过上白领族的生活。
几年过去了,我每每总是会想起,那两个因我们才变成孤儿的小孩,终於有一天,我下定决心寻找他们的下落,并想看看他们如今是否安好。而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最终查到了两兄弟所处的孤儿院,看着他们生活还过得去,我也就安心了些;於是我还把每个月赚来的钱,大部份都捐给了这家孤儿院,金额虽不多,至少聊表心意。
倘若,日子就这麽平顺地过下去,那倒什麽事也没有了。
世间就是有这麽多不公不义之事,还偏偏让我给遇上了,某个财团盯上了这家孤儿院的地,他们想强行收购并改建成商业大楼,院方自然不同意,於是他们便经常派人暗中sao扰滋事,想b院方妥协并签下不公平的协议。
院方无权无势,结果可想而知,他们经受不起对方一再闹事,於是已经准备放弃抵抗,而孤儿院也即将面临搬迁、甚或是解散的命运。
得知此事之後,我气愤难平,b起曾经小偷小抢的我们,他们简直还要恶劣百倍,至少我们绝不会去欺负那些弱势的群t,而我们做了错事,也已经受到处罚,但他们明着做缺德事,看起来却不会受到任何制裁。
於是,我想要教训他们,心中也兴起了一个天大计划。
我开始用心搜集该集团的相关资讯,包括那不良老板的习惯、喜好,以及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蹟,并且深入了解该集团大楼的整t结构图、所有监视系统,人员出入名单等种种资料。
或许是上帝眷顾,很快的,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便来临了!
因数年前一场世纪巨震,让该大楼的部份结构产生受损,可那吝啬的老板却为了省那一点钱,没有立即进行修复或改建;於是经年累月之下,那受损结构部份终於承受不住而坍塌,影响了整个大楼的安全。专家给的建议是,若再不进行修复补强,整栋大楼都有倒塌风险,这老板最终才勉强同意择期施工补救。
於是,我趁着一次委外补强工程的机会,假冒施工工人偷偷潜入集团大楼,并运用先前收集到的建筑蓝图资料,巧妙闪过了警卫以及各种防盗系统,最後成功潜入了该老板的办公室。
这老板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建造了一座保险室,用以存放他许多价值不斐的收藏品,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这保险室虽然机关重重,他却万万没想到,这些引以自豪的保险措施轻易就被我给攻破了。
我算是很有良心的,除了主要拷贝的一些〝特殊资料〞之外,我也只是多拿走他几件稍嫌花俏的珠宝,以及一副名画罢了。
之後,我便将这些特殊资料传给了警政单位和多家媒t。
一时之间,那财团成了众媒t追逐报导的对象,ga0得他们焦头烂额,自然也无心再去管收购孤儿院这些事了,院方危机也解除了。至於那些珠宝和名画,等风头一过,我就联络了〝有管道〞的熟人为我销赃,并且获得了一笔庞大的资金。我谅那老板应该也不敢去报警,除了特殊资料问题未解之外,毕竟那些东西,我猜想多半也是非法得来的。
後来,我以匿名的方式,在孤儿院附近买下了一座庄园,并且转赠给院方;那里占地庞大,环境清幽,绝对b原址好多了,更不用烦恼会遭人觊觎,并且那原址卖掉得来的钱,亦可让他们安心经营好一阵子。我远远观看,孤儿院上下所有人都相当高兴的样子,这样我也就安心了。
而我利用买庄园後剩下来的钱,还让自己过上了好一段舒服自在的生活,这次的成功,让我获得了满满的成就感。只不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可就难了,这钱赚的太容易,我对上班族枯燥乏味且低薪的生活,已经无法满足了,我的心再度浮动了起来。
之後我便会偶尔锁定一些富翁或是政客,并偷偷潜入他们府邸,向他们〝借点〞金钱或是贵重物品来享乐花用。而与我经常接触、并被业界尊称为教父的黑市掮客,十分欣赏我的才华,故还会主动介绍一些活儿给我,我也使命必达。我们合作无间,那一阵子倒是赚得钵满盆满,日子过得颇为愉快。
只不过,一旦重c旧业,想ch0u身就难了,而夜路走多了,亦总是会碰到鬼。
不少曾被我光顾过的富豪,他们不甘财务损失,因而联合起来重金悬赏抓我,好在由於教父的掩护,他们暂时还没能查出我的真实身份。但眼看纸即将包不住火,教父便建议我离开法国一阵子,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於是,在他的安排之下,我离开了法国,并且躲到了匈牙利来。
就这样,我在匈牙利布达偑斯郊区小镇生活了几个月。
这期间我完全不与外界联络,更不敢用信用卡或是提款卡什麽的,只用现金,以免泄漏行踪;也正因为如此,我的钱也差不多快花光了。
眼看即将无以为继,於是我便打算发挥自己的专长,在出门闲晃之余,会顺便看看有没有什麽可趁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