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蔚站在朝臣地前列,他凝视着钱枫那眼窝深陷、面如金纸却带着诡异地镇静的脸,片刻后便面无表情地移开了目光。
而同时崔先瑜也在凝视着梁蔚,他掀起的眼皮尽头满是纹理,混浊的瞳孔里带着嗜血的不加掩饰的狠毒。
梁蔚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他抬眼看向站在陛前的崔先瑜,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波澜不惊地平静,但在崔先瑜看来那风平浪静地湖水之下禁锢着凶涌滚烫的岩浆。
梁蔚身上流着一半崔家的血,她与生俱来的野心与欲望不比崔先瑜少到那里去,若不是她生了个女儿身注定要被很多东西束缚,只怕
“还好她不是男子。”崔先瑜在心里叹谓,可梁蔚如今的做派也不比一个亲王消停到那里去。
“殿下,公主殿下!”
散朝后走在去出宫路上的梁蔚,被匆匆赶来的高升叫住了。
“公公有何指教?”梁蔚转身朝他点头示意,面上的表情温婉娴静。
高升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喘了口粗气,“殿下,皇上召您一同去乾清宫议事呐,谢天谢地,老奴是紧赶慢赶终是没误了您出宫的时辰。”
梁珹的旨意大抵是临时下的,真是苦了高升腆着个大肚子跑这么远来寻梁蔚。
“皇兄的旨意下这般的急,那咱们这就走吧。”梁蔚摘下腰间右都御史的腰牌,递给候在自己身边的炳刃。
“你替我去督察院挂个牌子,告诉邱大人案子就叫由他全权处置了。”
梁蔚的语气很平淡,他没明说是哪件案子,可明眼人却一下就听明白了,包括高升。
梁珹这个时候叫梁蔚过去就是不想让梁蔚直接参与进去,摆明了就是两边都不想得罪,他从前在潜邸时的性子就很是是优柔寡断,当了皇帝也没改了这个毛病。
梁蔚对他这点心知肚明,索性当着他的人的面大大方方地把自己摘出来,也好叫他那好皇兄放心。
这边梁蔚跟着高升走了,那边倒霉上头的钱枫被人已被人带到了狱里。
说他倒霉还真没说错,他帮着崔家做了这么多年的事,虽然谋了不少财,但真正死在他手上的人命没几条。
骤然替崔邺那个混球背了如此大的一口黑锅,压地他实在是喘不过气来。
“吱呀~”简陋的牢门被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狱卒推开,他侧脸上有斜长的疤,从眼角直延伸到嘴边,让他整张脸狰狞可怖地活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
但他对钱枫还算是客气,“钱尚书,请吧。”沙哑粗砾的声音更让人觉得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