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答应梁珹回了京城,选择在最困难的时候助他一臂之力,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梁蔚没少做。
项彻觉得自己看不透梁蔚,就像他小时候总也弄不明白父亲注视梁蔚时,眸中沉默的悲伤。
“看不懂你,”项彻吊而啷当地捏起梁蔚桌上的一块糕点塞入口中,“要是有一天,你突然撂挑子不干,说是要和李尘徽远走高飞,我也不奇怪。”
梁蔚终于不耐烦了,他把写好的信扔到项彻怀里,“吃完了就快滚,别在这里聒噪。”
目前还是金主的梁大爷发了话,项彻立刻把公主殿下欠他银子的事拋之脑后,吹着口哨蹦了出去。
“和他远走高飞吗?”梁蔚从处理公务的时间里抽出一点空余,把项彻的话想了想,安逸的情绪还没涌上心头,无尽的酸涩就把它淹没。
“谁会想和我这样的怪物相守一生。”梁蔚无声地苦笑,把不该有的念想揣入心底放好。
“殿下,驸马说已经把账目理好了,特地带来让您过目,问您现在有空见他吗?”
门外的近卫如实禀告,梁蔚在纸上写画的动作一顿,他剪不断理还乱的愁肠还在折磨着他,现下实在是受不了见李尘徽的刺激。
于是公主殿下把心一横,淡然道:“此等小事他说了算,不必再来问我,现下我还有事,晚些时候再与他说话。”
近卫原封不动的把话带给了李尘徽,好脾气的驸马爷闻言“体贴”地离开了。
梁蔚耳力超群,听见李尘徽渐渐远去的脚步,他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笔,觉得还是得找些别的事情分散一下心绪。
“来人。”
门外的近卫闻声推门而进。
“那个姓”梁蔚记不住人名,“万山门打杂的那个。”
聪明的侍卫立刻接话,“谭桂生,殿下。”
“什么生都无所谓,”梁蔚把手上的公文合上,“叫炳刃把他带来见我。”
因果
梁蔚不是个说大话的人,他说不会放过崔邺,就不会让崔邺还有喘息之机。
三司会审越是往后进行,崔邺与人勾结绑架谋害钱啸棠的事就越是确凿无疑。钱啸棠从进入天牢那天起,就不疯也不傻了,安安静静地等着沈言他们审问,几乎是有问必答。
他整个人仿佛是粉身碎骨了一遍,又被人强行拼凑到一起,糊了一张惨白的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