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在梁蔚夫妇身前的炳刃与辛阳面色更加肃然,而将入虎穴的李尘徽脸上微笑变得苍白无力,只有梁蔚揣着从衣袖中拿来的凉扇,满是好奇地打量着烛火昏暗的屋子。
“方才这位小娘子说累了,”老头阴冷的眼神落在梁蔚身上,“我这就叫后厨给你们准备晚饭,你们吃完早点休息。”
他说的是让他们早点休息,可辛阳他们听在耳中的是要他们早点上路。
李尘徽看见那老头猥琐地在梁蔚身上瞟了又瞟,再伴着他的狰狞可怖的面貌,实在是让他心里不舒服,一向好脾气的他竟然头一次生出想要揍人的冲动。
梁蔚却丝毫不在意那老头的目光,他示意炳刃过去把事先准备好的假身份交给那老头查验,又拉着李尘徽一屁股坐在了大堂内唯一一把完好的长椅上。
“夫君,这屋里好闷,能把窗户打开吗?”梁蔚拿起凉扇在面前扇了两下,蹙眉看向李尘徽。
李尘徽不愿再看梁蔚做作的表情,他转开头朝那老头道:“老人家,我家娘子身子不适,能把窗户打开吗?”
梁蔚骤然听见李尘徽喊“娘子”,拿着扇子的手一僵,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娇俏的模样,半是赞许的眯起眼,对着李尘徽露出个甜美的笑容。
那老头往后面走的脚步一顿,缓慢地将身子转了个个,“夏日蚊虫多,开了窗怕是会吵闹得很,还是不要开了。”
说罢他也不管李尘徽同不同意,兀自慢悠悠地继续走。
李尘徽只得与梁蔚对视一眼,见她目光坚决,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娘子有了身孕,的确是受不得闷热,您通融一下吧。”
那老者听罢头也不回,冷冷道:“既然如此,那便随你们,只是这荒山野岭的,别怕晚上有东西扰了你们休息。”
那老头走后,被迫揣崽的公主殿下保持着微笑在李尘徽耳边悄声说:“你胡说八道起来到是很得心应手。”
李尘徽听罢,佯装听不懂,故意大声道:“我家娘子饿了,老人家,麻烦快一点。”
梁蔚见他越挫越勇欠揍之极,只好遂了李尘徽的愿,借着衣袍的遮挡,在李尘徽的皂靴上轻轻踩了一脚,‘奖励’给他一个清晰的脚印。
后头的老头幽怨地回道:“劳客人慢等,小老儿手上活多。”
而此刻,帮着打开窗户的炳刃与辛阳注视着外间苍翠纷乱的野草,在一旁悄悄通起了灵。
“炳哥,这地方不对,那老头身上血气浓重,这屋子里又有怨气缠绕,说不准是个黑店。”
“何止不对,此地煞气浓重到已成了屏障,想必殿下在马车上就察觉到了,才答应要下车。”
“啊?那驸马怎么办?殿下怎么不让跟在咱们身后的暗卫护送他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