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尘徽看见头顶吊着的烛火晃了晃,昏黄的光晕下谢无忧的影子被拉成了长长的一条,像是个磨牙吮血的恶鬼。
“就这么吃,”谢无忧蹲下身子,露出片森白的牙齿,“你不是喜欢在梁蔚身边当狗吗?做狗就就得有狗的样子。”
李尘徽低垂下头,半晌没再吭声,谢无忧倒也不急,他随便拉来把椅子坐到李尘徽面前,拿着方才从李尘徽眼上撤下的布条一下一下地擦着自己的刀。
李尘徽明白他的意思,他在威胁自己,今晚他要是不吃这口饭,不死也得脱层皮。
于是能曲能伸的驸马爷在思索片刻后,还是慢慢伏下了身,但他没捞着饭,因为谢无忧长腿一伸,把碗踢的远了些。
“去吃吧。”谢无忧恶劣地笑着,示意李尘徽过去拿。
这种折辱人的手段,谢无忧做起来分外得心应手,毕竟他在教坊司里长大,什么手段都见过。
他看着李尘徽曲起身子,脸几乎要挨着地,心情愉悦地吹起了小曲。
可是他的笑意很快就凝固在了脸上,因为他脚腕处传来剧痛,他低头一瞅,入目是一片鲜血淋漓。
李尘徽曳过身子,瞬间就滚到了墙角,他吐出嘴里的血水,里面裹着块泛着银光的精铁片。
“多谢款待,”李尘徽靠在墙角无害地笑了笑,“这点薄礼聊做感谢。”
谢无忧被泛着灵力的精铁片割伤了脚筋,李尘徽方才低下头时把它从衣襟里衔了出来,他动作很轻,又隐在阴影里,谢无忧一时不查,竟叫他得了手。
谢无忧用灵力凝住自己的伤口,又抬手凝成另一股灵力,准备在李尘徽身上戳上三刀六洞。
却发现自己的灵脉开始阻塞,再动用灵力。
“你竟敢对我用毒!”谢无忧远攻不成,腿又伤了,他怒极反笑,见李尘徽退无可退,便崔动李尘徽身上的捆仙绳,让它狠狠嵌入李尘徽的皮肉之中,勒出一道道血痕。
李尘徽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一点声音,谢无忧一步步逼近,手中刀刃已经挨上了他的脖颈。
“你看起来挺怕死的,怎么到了这个地步倒是硬气起来了。”
谢无忧咬着后槽牙,本来想抬脚把李尘徽踹上墙,却想起自己的伤,只好扯着他的领子准备朝他的脸下刀。
李尘徽闭上了眼,像是准备坦然面对一切的义士。
仲文
“住手!”
木屋外传来男人呵斥声,声音落下的那一刻,那人已经到了谢无忧面前,劈手夺了他的刀。
“你疯了吗?”来人把李尘徽往旁边拽了一点,侧身替他挡住了谢无忧的刀,“你难道不知道那人的秉性吗?叫她看见你杀了她的人,她就是死也得让我们给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