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身上清爽的荷尔蒙香气骤然浓烈地包裹住她。薄依知望着那双过分好看的眼,想起之前几次被他哄着喝酒的后续,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薄依知心里于是惴惴地有了预感:坏了,今天又是个丧失姐姐尊严的无眠之夜。
薄依知是在酒吧门口捡到的纪润。
那是她回国的第一个礼拜。整个人还因为连番事故的打击未晃过神,就像是在沼泽中陷落的旅人,无法自拔地沉浸在被全世界辜负的重创里,几乎连自主呼吸的能力都失去。
好消息是,她还没有像某些悲情故事的主角一样真的被全世界抛弃,她还有两个陪她喝酒的姐妹。
坏消息是,她酒品不太行。
酒品不行又偏要用酒精麻痹自己的后果就是……她随机从酒吧外面的路边拐了个男大学生回家,还给睡了。
薄依知无法用语言形容她第二天醒来,看到睡在她的枕头上她的被窝里的年轻美好的r体,那五雷轰顶的感觉。
据栗子后来描述,人家男孩本来是在路边等着和同学一起去网吧,结果被她一个醉鬼缠上,死抱着不松手,看得她们心惊胆战生怕人家报警……或者人家家长报警,毕竟那男孩子年轻得让人甚至摸不准他有没有成年。
好消息是,纪润成年了。
坏消息是,他才刚成年了一年。
十九岁,比薄依知整整小了八岁。她上大学的时候,他还甩着鼻涕看玛卡巴卡。
虽然纪润抗议说自己从来没有甩着鼻涕也不喜欢玛卡巴卡。
但这并没有让薄依知好受多少。
她觉得自己是个禽兽,居然碰了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干干净净的男孩子……还不想负责。
薄依知磕磕巴巴内疚得恨不得把头埋在胸口的样子,问纪润要不要帮他打个车回去的时候,纪润眼珠微微一转,当场计上心头。
他永远不会告诉她,昨晚她从那么多路人中偏偏选中他抱着不撒手,并不是全然的随机。
他是看着她走进酒吧的。
穿着卡通图案的小t恤,两条腿细细白白像是山药棍一样的小姑娘,和迷幻炫酷的酒吧招牌格格不入,和那整条街灯红酒绿的氛围都格格不入。他本来是在路边等人,准备去网吧通宵的,不知着了什么魔,眼睛就跟着她走了,腿也跟着她走了,差点跟着她进去酒吧——因为她那副茫然的模样像极了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纯洁小羊,他有点担心她是被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