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被自责逼疯掉,无非是从小得到无所保留的爱给她的信心——她知道比起那些身外之物,父母更希望她保护好自己,远离权利漩涡,获得内心的宁静和幸福。
怀璧其罪。手里没有了和利益纷争的牵扯,她在国内过得很平静很幸福,这是她渴望的生活,也是父母希望看到的结果,她心里清楚。
如果达成这个结果的过程不是她被相识十几年的未婚夫骗得人财两空就更好了。
她最最亲爱温柔的父亲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她可以主动放弃,但不能被抢走。
薄依知轻轻垂着眸,呼吸不由颤抖起来。可就在这时,萧谨诺却道:“最大股东一直都是你,我没有在转让书上签字。”
——什么?
简单的一句话,代表她的身家增值了千亿倍。这个消息突兀地砸得薄依知不知所措,她讶异得说不出话:“可……”
“当时只是为了威慑和麻痹张董那个老狐狸,让他知道我有你的全部支持。”
张董。
这个名字一出现,薄依知本来已经淡然的心湖又掀起涟漪。
他怎么还有脸说?
看着萧谨诺那张漂亮的薄唇还在滔滔不绝解释他当时行为的始末,薄依知只觉得眩晕,那些意义遥远的词汇往她耳朵里钻,如同螺旋桨的噪音一样,让她有点想吐。
“张袅。”
薄依知轻声道。
萧谨诺被打断,一怔,没听清:“什么?”
薄依知漂亮清澈的鹿眼圆圆的,淡淡的看着他。那样澄澈而平静的神色让萧谨诺害怕,其中见不到熟悉的依赖和娇憨,只剩下仿佛嫌恶般的漠然。
“我问,张袅。”
“你就这么回来了,张袅知道么?她的未婚夫大半夜去找别的女人,她不会生气么?”
随着这句话出口,运筹帷幄的男人像被人照脸打了一拳,瞬间脸色惨白。
被怒意熊熊的女孩赶出门, 望向里面的最后一眼,看到的却是年轻男孩鄙夷的眼神。萧谨诺像只丧门犬,抱住头,再也抑制不住恼嚎出声。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张袅的, 知道多少, 以及是谁透露给她, 有什么目的, 有没有夸大其词——所以他此时无法解释,他必须搞明白这件事背后是谁在兴风作浪。
然后,他要像处理公司里那些心怀鬼胎的异党一样, 慢吞吞把那些对他和她满怀恶意的人抽筋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