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走到卫生间时被恋人叫住，恋人停顿了一会儿才问他：
需要我帮忙吗？
不，不用了。郁述僵了一瞬，慌乱地逃进了卫生间，噔的一声把门关上。
他不想让安黎帮他洗澡，前世复健的那些年安黎为他洗过无数次澡，拖着那副瘦的脱相、肌肉萎缩的身体，站在明亮的浴室里，每一回于他而言都是煎熬。
那些年他从来不敢看镜子。
也不敢看恋人俊美的脸。
安黎僵在原地，他在心里天人交战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开口，本以为郁述会立刻答应，没想到会是一口回绝。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郁述曾和他笑着说想要一起洗澡。
原来只是开玩笑，安黎这么想。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心里思索着郁述一系列的反常，最终将这些反常的缘由归为：
郁述被那个巨额的打赏刺激到了。
他拿起手机走到床边坐下，原本想登一下app告诉alex加他微信，还完钱后再道歉互删。
可当他打开手机，手机页面还在他和郁述的微信聊天界面。他将目光放在那一段十二分三十七秒的语音通话时长好了一会，最终决定暂时先不还。
他应该和郁述商量一下，因为他们是情侣，而且，他不想让郁述像今天这样没有安全感。
隐约听见卫生间里的水声，相处的久了，他知道对方的一些小习惯。比如洗澡不会一直开着水。
安黎低着头望着他与郁述的聊天界面，往上刷着过往的消息。
顺便等郁述出来，他要为郁述的膝盖上药，然后自己也需要洗个澡。
以前他拿起手机不知道该玩些什么，有时候看看直播平台，回一回网友们的评论，有时候打开音乐软件，听一听纯音乐的钢琴曲。
现在他会刷刷他拍的照片，或者刷一刷他和郁述的聊天界面。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他和郁述的聊天消息不多，很快他就刷到了最早的那一笔转账，他又回忆了一遍那天的场景与当时的心情。
好巧不巧打赏他的人是郁述，他加上对方微信的时候其实很惊喜。
之后发生的一切都让他觉得自己特别走运，特别惊喜。
特别不真实。
郁述喜欢他什么呢？
安黎觉得凭他的脑子，如果不问郁述就永远想不到答案。
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许久，他知道对方洗好了。
他最后翻到聊天界面的最下面，然后发了一个521的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