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过来后呢?”
“有时候会换一个新的梦境,有时候会接着继续。”
“梦里的人不会觉得奇怪?”
男人愣了一下,紧接着流露出和弥漫的绝望截然不同的恐惧色彩:“有一些会……”
大多数时候梦境里的人不会发现丝毫异样,但也有很多次,当他因为某种出现的“漏洞”而意外死亡,比如突然意识到自己能飞瞬间飞到上百米高空然后身体失去控制摔死时,再归来后,身边的人会流露出惊恐,大喊大叫的跑掉。
以及令他记忆尤为深刻的一次。
他是某个冒险团的一员,两人结伴外出探险时,混乱梦境降临。经过一段光怪陆离的梦境后他回到正常梦境,那位同伴问他,他刚刚去了哪里。
这种诡异的事会让人在温暖的壁炉前汗毛竖起。
陆离陷入思索。
很难说这是男人大脑虚构出的梦境,还是真实发生的——
如果在地球,他可以确定地说出这是心理问题,但在这里……
“在梦境里你是否察觉到某些异样,或是接收到某种讯息?”
陆离询问,话音落下后微微一停,意识到什么般补充道:“不要告诉我答案,如果有,你就点头,没有摇头。”
他要提防梦境是感染物的可能。
男人犹豫着摇摇头。
“身体是否出现了某种奇怪的痕迹?”
“梦里还是——”
“现实。”
“没有,这些都是我自己弄的。”
思索片刻,陆离平静地告诉男人:“我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男人脸庞上的绝望如有实质。
陆离建议道:“你现在还有两种选择:求助守夜人或是调查员,以及在这里睡一觉让我观察。”
“守夜人……我知道守夜人,调查员是什么?他们能治疗我吗!”
“不知道,如果他们也没办法,只剩下一种方式或许能治疗你了。”陆离拔掉钢笔笔帽,抬眸看向男人:“我可以告诉你守夜人和调查员的地址。”
调查员并不介意平民来访和询问,比如当初的调查员考核就直接带着几名平民进入基地,调查员基地隐蔽起来的原因仅仅是怕麻烦——他们可没时间整日陪那些平民。
“只剩下一种……是什么……?”男人猜测到什么,但还是问道。
“就是你想的那样,死亡。”
感受到男人正在犹豫,陆离继续说:“别忘了我说了‘或许’,谁也不知道长眠是否代表着无穷无尽的梦境。”
死亡后不得解脱,那是最令人恐惧的绝望。
“如果我在这里睡觉……你会找到问题原因吗?”男人颤抖着问,贴着手臂的潮湿袖子里拳头紧紧攥住。
“我不知道。”
陆离写好地址,推到男人面前的桌上,平静地抬头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