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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眼狗狗沦陷

 

九月。高一开学第一天。天气依旧炎热。

方景宗走出家门,便将衣服领子高高竖起来,同时拉链拉到最上头,下巴深深埋进去。

他留着一头过长的头发,额前的刘海几乎盖住了大半张脸,让人很难看见他的长相。

只能从层层碎发间瞥到一点,从他眼睛里反射出的光芒。

黑黝黝的,带着些凶戾。

配上他高高大大的体格,很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气质。

因此走在路上,哪怕隔着老远,行人都会自动避让。

方景宗喜欢这种感觉,配合着吹拂而来的阵阵清风,他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然而越靠近学校,他越不可抑制地紧张。

这股情绪不掺杂任何正面情感,没有对新学期的期待,没有对未来的憧憬,有的只是恐慌。

确切地说,是对人的恐慌。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方景宗无感所有人类。而在人类这个物种之中,尤其以他们的幼崽最是惹人厌恶。

他们好奇心强,没有礼貌,粗鲁又野蛮。比如方景宗从小到大遇到的那群同学。

方景宗不想与他们之中任何一个打交道,但却又不得不与他们相处。

这让他对学校产生极强的抵抗情绪。

为了缓解紧张,他一下一下深呼吸着,像是一个即将迈上战场的战士。

然而他能做到的唯一一件事,仅仅只是不让自己同手同脚地走路,以免显得自己太过笨拙。

不被期待的路程,往往很快便会到达终点。

刚能看到校门时,方景宗插在上衣口袋里的双手便已经紧紧握住了。

紧接着越往前走,头垂得越低,恨不得整张脸都塞进那不大的领口。

挨到校门口后,方景宗终于不再慢腾腾的,他开始往前迈开大步,看那模样,简直想要直接飞进教室一般迫不及待。

“等一下——”

突然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方景宗吓了一大跳,想也不想,脚步更快了一些。

“我说你,就你,你小子别跑,那个长头发的——”

伴随着吼声响起的,同时还有一阵窃笑。

方景宗头皮开始发麻,但是就在他想要再快些时,突然插进来一个男声:“哎,是野兽!”

紧随而来的,是另一个带着命令般的声音:“方景宗,过来。”

周围的声音刷地一下全部退去,连带着方景宗身上的血液,似乎一起从他身上抽离,啪地摔在地上。

而这一瞬间,藏在如野兽般的外表下,仅有的那点希望,静悄悄地碎掉了。

“方景宗,过来。”那个声音里,掺杂了些许不耐烦。

方景宗呼出口气,认命般地转过身,朝声音的主人走过去。

他始终低垂着头,甚至比刚刚还要低,让人怀疑他的脖子是否会突然断掉。

不过这时早已经没人有精力关注他这个异类中的异类,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说话之人的身上。

郁舟,也就是声音的主人。光是简单站在那,他就好像已经夺取了全部的光芒。

他是那样完美,完美的五官,完美的声音,就连眼角的泪痣,都让人毫不怀疑这一定是来自于造物主特别的偏爱。

然而郁舟没有看任何人,他只是将目光平静地放在方景宗身上:“走那么慢做什么,看到我不高兴吗?”

方景宗不得不加快脚步,最后停在郁舟身前,也不说话。

郁舟没等到回答,也不恼,只是说:“还是这幅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方景宗依旧闷不做声。对于别人而言,如果郁舟是天上的星星,那么对方景宗来说,他便是地里的泥巴。

在最讨厌的人类排行榜上,郁舟高居榜首,依次往下排的,则是郁舟的那几个跟班。

方景宗本以为进入高中便意味着逃离了郁舟的魔爪,然而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又进入了同一所高中。

对于其他讨厌的人类,方景宗只要简单地低下头,便可以做到无视他们。

然而郁舟不一样。郁舟把自己当成他的老大,奴役他,支使他,羞辱他,想逃也逃不掉。

方景宗彻底心灰意冷了。

“为什么要管他叫野兽?”

一道陌生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响在耳畔。清冷如银月之辉,动听似清泉流动。

方景宗从未听到过如此动人心魄的声音。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一下子飞了起来,如燕子般飞入夜色,飞入丛林,最后飞入泠泠流动的水中,他情愿溺死在其中。

他始终低下的头总算愿意稍稍抬起来些,定在脚尖的视线也随之开始移动。

修长的腿,白皙的双臂垂在身侧,当目光移动到对方脸上时,方景宗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完美的脸。无法形容的美丽。

他明明站得笔直,却给人一种如猫般慵懒的感觉,如此高贵,如此优雅。

那人斜瞥了他一眼,便淡淡地移开视线,不再看任何人。

方景宗知道,这双眼睛,永远也不会装下这世间任何一个人。本该如此,他本就该如此高高在上。

当他怀着朝圣般的心情一遍遍描摹着对方身上每一个线条时,他不知道的是,他苦苦藏起来的脸早就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只见他左半张脸上,血红色的胎记覆盖在上面,一直蔓延到衣领下。

如果说郁舟的脸是被造物主所精心捏制出来的,那么对方景宗来说,则像是造物主用朱砂在他半张脸上画了一副诡异的画作。

诡异到让人不敢直视,诡异到只消一眼,便会让人产生心理不适。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移开视线。

郁舟笑着说:“因为他就是头野兽。不过……”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最后从背包里掏出一支黑色记号笔。

他将方景宗的脸扳回到自己面前,在那片血色的皮肤上,画下了一支小船,笑眯眯地欣赏了一会儿,才对方景宗说道:“这位是我双胞胎弟弟林怀瑾,你可不要认错了。否则……”

否则什么郁舟没说,不过方景宗已经可以想象的到了。

林怀瑾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不过就在他即将越过方景宗时,那道清冷的声音轻飘飘传来:“哥哥,父亲说你这几年交了很多高质量朋友,还叫我多多和你学习,现在看来,父亲也不怎么了解你。”

掐在方景宗下巴上的手指忽地收紧,又很快松了力道。

郁舟瞧着林怀瑾走远的身影冷笑一声:“几年不见,阴阳怪气的本事倒长了不少。”

方景宗将衣领又往上提了提,才埋着头向教学楼走去。至于那位刚刚要叫住他的老师,则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再说什么。

“向左看齐……”

在正式成为高中生后的第一周,通常伴随着全国统一的一项活动,那便是军训。

方景宗真的很讨厌军训,毕竟……

“抬头挺胸!说你呢,第一排的第一个同学,就是你!抬头……”

方景宗扣在裤缝上的手指,死死地搅在一起。

他想,自己为什么不能是只蚂蚁呢?如果他有幸成为一只蚂蚁,那么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离开种群,去流浪。

“那位同学,你是睡着了吗?”

“其他人笑什么笑?站直!”

在周围的哄笑声中,方景宗头埋得更低了。他想蚂蚁们应该不会这样嘲笑同类吧?

“第一排,第一列那位同学,出列!”

林怀瑾看着前面那个一动不动的身景,舌尖在上颚顶了顶。

这是他不耐烦的习惯动作。虽然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当然任何人都休想从他脸上看出喜怒哀乐,父亲说过,任何一个成功人士,都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为此,他可没少被父亲教训。

话说回来,林怀瑾这个人相当讨厌蠢货,而前面那个丑八怪已经成功被他定义为蠢货中的蠢货了。

这种蠢货……林怀瑾感觉相当奇怪,郁舟怎么会选这种人做“朋友”?当然朋友算不上,不过是个免费出气筒罢了。

但他还是觉得奇怪,这个丑八怪,林怀瑾看一眼都嫌烦,甚至对方呼吸,他都认为那是在浪费空气。

而郁舟竟然能忍受。

正在林怀瑾用探究的目光瞄着郁舟的时候,教官终于忍无可忍,过来将动也不动的丑八怪揪了出去。

这时,林怀瑾看到郁舟左脚向前蹭了一下。

于是他想也没想:“报告,教官。”

教官停了一下,朝林怀瑾看过来:“说。”

林怀瑾在话出口的那一刻就后悔了,这几乎是个没过脑子的反射性动作。

不过后悔归后悔,他也知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收不回来,那便不收,否则自己和蠢货有什么区别。

他直视教官的眼睛:“这位同学有些私人问题,不如教官让我带他去找班主任解决吧。”

教官刚刚也已经看到了方景宗的脸,心里正暗怪负责这个班的老师不提前和他打个招呼。

此刻见有人肯帮忙,恨不得立刻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

于是他迅速朝林怀瑾点点头:“那便麻烦你了,同学。”

就这样,林怀瑾走在前面,方景宗跟在他身后,一起向教学楼走去。

他们一个自信昂扬,一个畏畏缩缩,倒形成了一幅颇有些诡异的风景。

不过对于风景中心的林怀瑾来说,心情便不太美丽了。

不过就在他思考是否该让这蠢货自己去找老师的时候,突然从后面传来一句低语:“谢……谢谢你,林怀……怀瑾同学。”

林怀瑾心里一动,刚刚他们班站队的时候是自觉按照个子高低来排的。

而郁舟站在方景宗身后的时候,这两人也没有半分交流,他还以为方景宗一定分不清自己和郁舟呢。

毕竟如果不仔细看他们或者没有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林怀瑾有自信,很少有人能分清他们。

连郁舟那几个跟班,第一次看见他,都把他认成了郁舟。

除了……他抬手摸了摸眼尾处,郁舟比他多了颗泪痣。想必方景宗就是靠这一点来分辨他们的。

看来这个蠢货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蠢,起码比那几个跟班聪明些。

见林怀瑾并不搭理自己,方景宗握了握早已汗湿的手指,然后将下巴又往衣领里埋了埋。

刚才他鼓了好大的勇气才敢说出那句话,说完整个身体都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汗哗哗地往外冒。

如今那点勇气早已跟着汗一起从身体里流走,半点都不剩了。

但他看着林怀瑾的背影依然觉得很高兴,前面的那个人是那样完美。

挺直的身体,劲瘦的腰身,背后的肩胛骨如蝴蝶的翅膀一样从衬衫下面支出来。

那衣服是多么碍事啊。方景宗微垂下眼,幻想之手朝林怀瑾伸过去,探进衣服下摆。

他的肌肤是那样滑腻。方景宗不停向上抚摸,一直按上胸前挺立的两点。

他一边揉捏,一边舔上林怀瑾的耳垂。那人如此乖顺,乖顺到嘴里一边嗯啊叫着,一边翘起屁股在他胯下摩擦。

腰肢摇摆,荡出动人的曲线。

方景宗一瞬间爽得头皮发麻。林怀瑾却比他还要主动,转过身,双手环上他的脖颈,与他接吻。

那个味道是香甜的,就像是,从风里一股股涌上他鼻端的清香。

来不及舔舐的口水顺着林怀瑾唇角流下,一直流进他的衣领,在胸前洇出一片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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