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你去年在家中不告而别,你家里的长辈急疯了似地寻你,消息甚至都发到我这里来了。”
提到家中父母,沈舒年的眼睛亮了一下,而后又归于沉寂。
“我知道你和你父亲之间有些误会。可你们到底还是血脉相连的父子,有些事情说开了就行了,父子之间哪还有隔夜仇啊。”见沈舒年心中触动,苏眠打算乘胜追击,将这个叛逆的侄子劝回家去。
“要不是你还有点良心,知道时不时给家里寄书信。不然这天地浩大,我们去哪里寻你。”苏眠掀起眼皮,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舒年,不让他有任何逃离的余地,“舒年,这都大半年了,你也该玩够了,何苦非得跟着这个……”
苏眠话音未落,沈舒年就出言打断了他:“伯父,我没有在游戏人间。”
沈舒年这个闷嘴葫芦终于出了声,苏眠叹了口气,打算听听他的辩解。
“伯父,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要陪着砚知的。若我离开了,砚知一个人在扬州城内孤立无援,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刁难。”
“更何况,更何况……”沈舒年再度垂下脑袋,不敢去瞧苏眠脸色。他眼睫轻颤,将目光呆愣地放在面前的茶具上:“砚知与我一道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我不愿留他一人。”
难得见沈舒年对人如此上心,苏眠便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沈家,交代给他的事情十有八九要完不成了。可他也算是从小看着沈舒年长大的,见他难过,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呵斥的话来。
苏眠软下心来,却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舒年,你和那小子,就这么要好吗?”
听出了苏眠话中暖意,沈舒年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见苏眠温和笑着,便也笑着回他:“情深义重。”
沈舒年一句话就给他们之间的关系下了个意味深长的结论。他这边干脆利落地一锤定音,反倒让苏眠不知说什么才好。
见这个外柔内刚的侄子目光坚定,苏眠便也不再强人所难。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笑着摇着蒲扇:“好吧,好吧。”
得了苏眠松口,沈舒年知道自己算是过了这一关。他脸上笑意还未全然浮上,就听苏眠劝告道:“你可别高兴得太早。我这边倒是可以给你说上几句话,让你再迟缓些时日归家。”
“可你总有一天要回到家中,到时你家长辈如何处置你,我可不会帮你说上一句话的。”
“多谢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