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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弟弟大N哥哥(骨科)

 

爱,是什么呢?

地下停车场里,越野车的灯闪了闪。

游青山坐上驾驶位,他看了眼后视镜,里面映出来他英俊却无神的模样。他闭目往后倒在了座椅上,抬手遮住脸似乎在小憩。

幽深的空间里,只听到他沉沉的呼吸。

接着一串默认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游青山接通后,对面传来一位中年女性的声音。

“青山,今天是阿姨的生日,你来吗?”

除了女人的询问,还混杂着忙碌的碗筷碰撞声响。

游青山沉默了片刻,电话那头的女人正细声细气地安抚起她怀里的宠物猫。

“阿姨,我一会就来。”游青山应道。

“好,路上注意安全。”女人明显很开心。

游青山挂断电话,他从后座拎起礼物放到副驾驶上,没耽搁多久就脚踩油门驱车离开了停车场。现在还是工作时间,游青山没遇上堵车,大约十几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

游青山站在熟悉的大门前,在门庭处停了下来。

他检查了一番着装,把稍微凌乱的衣领折了进去,顺便歪头闻了闻身上,没有其它味道,只有刚刚在车里喷过的常用淡香水。

游青山捧着花束摁了门铃,然后默不做声地原地等着,屋内的电子猫眼应该已经显示出了他的样子。没多久,门向外打开了,游青山顺势举起手里的花,冲来人祝贺道:“生日快乐,韩阿姨。”在鲜艳欲滴的花朵背后,他成熟的脸上久违地扬起了不含思虑的笑容,”

不过来的人并不是寿星。

“哥哥…”韩玉麟愣了下,喊了游青山一声。

很快,韩玉麟就看见游青山脸上没了笑容。游青山直接放下花进门,韩玉麟只好侧身让开,他看着游青山欲言又止。

保姆接过了游青山提着的礼物,刚想把花一起拿走时,游青山说:“这个不用,我想亲手给韩阿姨。”然后他脱了风衣外套挂在玄关处,转头却见到韩玉麟还站在门口干杵着。

游青山状似才看到韩玉麟,淡淡地说了句:“你也在啊。”

“毕竟是姑姑的生日。”韩玉麟并不尴尬,见游青山理他还认真回答了。

游青山脱鞋的动作顿了几秒,他换好室内拖鞋,朝客厅那边走去。

路过韩玉麟时,游青山感到手上一紧,是韩玉麟拉住了他。

游青山回头看向始作俑者,韩玉麟拽着他,静静地看着他,不远处还能听到两人共同的姑姑的笑骂声。他们像在默契地较量着,气氛一时间诡异极了,

“我…”韩玉麟刚想靠近几分说些什么,游青山就甩开他径直走向客厅。

韩玉麟收声跟了上去。

“dy。”游青山喊了一声,本来窝在女人膝盖上的白猫蹭得钻出来,很有灵性地冲游青山奔过来。

游青山把花送给了女人,微笑着祝福了几句,对方被他逗得很开心。没几个工夫,那只系着蝴蝶结的白猫就舒舒服服地被抱在游青山怀里。

“姑姑。”韩玉麟走过去。

女人才想起来似找补了一句:“青山,我都忘了和你说玉麟也来了。”

“刚刚在门口碰见了。”游青山顺了顺猫头,不在意地说。

“正好你们兄弟两个聊会儿吧,我去厨房看看。”

“我跟你去吧。”游青山说。

韩姨听也不听地拒绝了他,客厅留下了两人和一只猫。电视屏幕上的《猫和老鼠》还在播放,游青山顺势坐到了沙发上。白猫也不客气地换了个位置,卷着毛茸茸的大尾巴踩着游青山的大腿,一屁股坐了下去。

自从跟崔墨提过要求后,游青山被他找的次数更加频繁了。后来崔墨变得乐在其中,主动地去拍两人之间的性爱视频。他毕竟从事着影视相关工作,拍摄的质量都比游青山要高上一些,一些场景甚至足够唯美。唯一不好的,就是游青山的身体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

刚刚猫爪恰好踩中了大腿淤青的那一块地方,疼得游青山一时间都有些坐立不安。

游青山捧起猫头重重亲了几口,在猫耳朵旁边纵容道:“小肥猪,吃什么长那么壮。”实际上,白猫在游青山的臂弯里显得小巧可爱。

白猫仰头冲他娇滴滴地叫了一声,大大的绿眼睛里充满无辜,绒毛蹭得人嘴唇温热热的,游青山又凑上去和小猫脸贴脸黏糊了会儿。

韩玉麟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对白猫的撒娇也没有反应,就像是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游青山。他像个不太正常的小孩,用一种不懂遮掩的极具穿透性的目光代替了言语。

游青山摸着猫的手停了一下,才说:“看够了吗。”

“哥哥…”明明已经是集团半个话事人的青年还要矫揉造作地发出被游青山训斥了一样的声音。

“吃药了吗?”游青山问他,见他只是颇为乖巧地盯着自己,又道,“听韩姨说你这几天得了流感。”

韩玉麟慢吞吞地回忆起来,然后摇了摇头:“没吃,但是已经好了。”

游青山皱起眉,他伸手贴上面前人的额头,韩玉麟俯下身让游青山好摸到自己。

白猫靠着游青山的另一只手,冲韩玉麟歪了歪头。

韩玉麟看着它,在额头贴着游青山手心时,故意冲着猫柔柔地“喵”了一声。白猫不懂人类的意思,但它突然就觉得很不爽。

“dy?”游青山察觉到白猫从他身上跳了下去,挽留无果后他对韩玉麟公事公办道,“你还有些发烧,吃完饭再吃几片药吧。”

韩玉麟抗拒道:“可我…”

“你生病会影响明天的董事会,你不知道吗?”游青山难得严厉地打断了话,韩玉麟倒是习以为常似地没有反驳他。

“你助理没提醒你吗?”游青山还是提了这件事,他有些烦躁,但没有一棒子打死负责韩玉麟日常生活的人,“算了,提醒了你可能也不听。”

韩玉麟眼巴巴地望着他,意思其实很明显。

游青山不耐道:“一会儿我看着你把药吃下去,小雨呢?”

小雨就是韩玉麟的生活助理。

“他啊……他在后院。”

“他到那里做什么?”

“给后院除草。”

游青山顿觉无力,忍了忍没有多说什么。

小雨是名牌高材生,有专门的营养师证,还附加了一些听起来就很实用的技能,这样的人才是游青山偶然间挖掘到的。他把人推荐给韩玉麟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在公司里少听到“大老板今天开会脸色好难看”、“原来是低血糖/胃病/熬夜过度了……”类似这样在他耳边无孔不入的消息。

而小雨的确很厉害,把面试这一关都给过了,韩玉麟之后的状态也看起来健康了不少。但他们之间,并不是游青山想象中的监督者和被监督者的关系,韩玉麟怎么看都是在把小雨当作牛马使。

“要吃饭了,让他一起吧。”游青山打算过去喊小雨。

韩玉麟制止道:“我去。”

“态度别太差。”游青山提醒道。

韩玉麟没答应也没反对,他插着口袋散步一样走向了后院。游青山看着韩玉麟显得高挑矜贵的背影,抿唇垂下了嘴角。

“青山,想什么呢,表情那么可怕。”厨房里的韩姨奇怪道。

游青山开玩笑说:“想着哪天把dy套麻袋绑架走啊。”

在玩耍的白猫马不停蹄地蹬着爪子里的毛球。

时雨蹲在院里辛勤劳作,他打了一个喷嚏,感觉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节奏规律而紧迫。时雨咽了一口唾沫,抬头看向已经站在他旁边的老板。

“吃饭。”老板俯视着他,转身就离开,好像就是为了通知这句话才来的。但时雨很清楚老板现在的心情,明显差得恐怖。

时雨流着汗,暗自“哈哈”了一声,感觉眼前的杂草都可爱了起来。

时雨在别人眼里已经算个关系户了,他是老板的哥哥推荐进来的,怎么能不惹眼?可再受人眼红,其中滋味也只有时雨才能品尝到。

而韩玉麟对于时雨来说,是老板,也是悬在脖子上的龙头铡。他一直有一种预感,韩玉麟迟早会冲他爆发的。至于原因,时雨再清楚不过了。

游青山,韩玉麟同母异父的亲哥哥,游姓就来源于他们共同的母亲。

时隔多年,再遇见游青山,时雨只觉得恍如昨日。

听到对方的要求时,时雨第一反应是不安。长子屈居在集团的小小总经理职位,而小儿子却是下一任继承人,现在这个长子还要安插人去小儿子身边当生活助理,怎么看都是豪门世家的恩怨戏码。

就算游青山没那个意思,但早早坐上掌权人位子的韩玉麟难得不会有所怀疑吗?时雨实在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面试看看,谁想到竟然顺利通过了。可时雨心里的阴谋论却愈发激烈,他就像是个被大哥派来的间谍,而韩玉麟则顺水推舟,打算借时雨这个炮灰来跟对方拉扯。

问题是,工资他是真的发啊,时雨犹豫一秒都是对钱的不尊重。哪怕韩玉麟要求他做双面卧底,他可能也会忍痛同意,毕竟合约的那头是韩玉麟,不是游青山。

即使游青山曾经是他的大学同学,兼一个宿舍的室友。

谁能想到毕业几年,一事无成的他还会掺和到游青山的生活里。时雨以为要不是在同一所学校,他跟游青山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时雨第一天看到宿舍情况,他就知道自己未来四年不会安生,所以他麻利地选择了勤工俭学,基本不和室友有过多来往。尽管如此,他还是能在交易群、兼职群等地方看到校内的腥风血雨,有一半都是关于他寝室里的人。

时雨和游青山是一个院系的,整所学校的性别比例很平衡,美女遍地走,帅哥一大把。但游青山还是很显眼,起因并不是他多爱张扬,而是同寝的另一位风云人物惹的祸。也就是崔墨,曾经他们学校那一届的校草或者说校花,现在成了令人瞩目的大明星。

崔墨的追求者很多,男女都有,尤其是在男寝总有不少守在他们宿舍门口的人。谁从崔墨住的地方出来,这些人都看得一清二楚。游青山不幸就走进了他们的眼帘,浓烈的美艳与强硬的英俊无形中相遇,让偶尔站在一起的崔墨和游青山显得更加养眼。这些饥渴的痴男除了对崔墨发疯,也有不少人偷偷爬墙了游青山。

或许是游青山看起来太不好惹了,除了一些胆肥的,很少有人会当面去撩骚他。那时的游青山远没有现在的他平和,他对待宿舍里的人包括崔墨都很目中无人。有时候不得已的集体活动,游青山又会准时来,并没想像中那么跋扈。

同系的时雨难免会和他有所交流,所以时雨知道游青山常常接的一个电话就是他那个还在读高中的弟弟。从游青山零碎的话语中,时雨拼凑出了一个头脑优秀又过于黏着哥哥的好学生。周末的时候,时雨也会撞见这个传闻中的天才弟弟来找游青山。

除此之外,游青山虽然像是独来独往,但常常会和一些富家子弟混在一起,有人认为他当时处对象了,甚至有人揣测他是被包养了。总之,对于一个出众的人来说,狂热和谣言一向连绵不绝。

可后来出了一件事,让游青山的名声一落千丈。

他们说,游青山把人带到宿舍里当着室友的面乱搞,发出很大很吵的声响,崔墨还和他打起来了。

这件事就是从寝室里传出去的,游青山没有出来反驳,还搬出了寝室,他的反应将整场闹剧的可信度拔高到了99%。

于是,所有的舆论都变了,游青山这个名字成了传染病。毕竟大家喜欢意淫你,却不是真的希望你如想像般那样行为不检点。

也有人说学校没有给予处分,这都是捕风捉影,但苍白的辩驳没有为游青山澄清出个结果。就连身处其中的时雨,都无法确定这件事的真相,所以他同样不动声色地远离了游青山。

相反的是,崔墨和游青山的关系近了起来,是别人看来很奇怪的亲近。与此同时,4人寝另一个隐身了一样的有钱室友后来就很少出现过了,于是时雨基本是一个人住完了这四年。

再到混了几年后,时雨机缘巧合下,不仅重逢了话题人物游青山,还来到了韩玉麟的地盘干活。

作为同事口中戏言的所谓“冰山霸道总裁”,韩玉麟不管样貌还是身家实在是顶配中的顶配。其性格暂且不论,时雨也不得不承认他出色得跟大家不是一个维度,而且难以接近到时雨无法想象未来的老板娘到底是何等的神人。

按照常理来说,商业联姻估计是最大的可能了。

作为随时会被解雇的打工人,时雨常常津津有味地用他们这些上流阶级的八卦来续命。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时雨慢慢察觉到游青山那件事或许不是大家认为的那样。

直到他在韩玉麟手下工作一段时间后,他才万分确定了当年的游青山之事或许另有隐情。

时雨猜不到确切的真相,但能确定他一直忐忑应对的兄弟俩之间既不是时雨认为的争权夺利,也不是兄友弟恭的和睦氛围,而是存在着一种相当邪气的关系。

当年的那位兄控弟弟,对自己的哥哥抱有着极其扭曲且强烈的情感。

时雨都觉得他曾经对两人的臆想很可笑,他撞见韩玉麟把游青山压在办公桌上的时候,还以为兄弟俩撕破了脸在打架,看戏和劝阻的两种冲动让他一时挪不动腿。

可接下来的情况就让时雨头昏眼花了。

谁家的兄弟是这样的?

他从来没听说豪门家风是弟弟跪下来抱着哥哥的腿亲的!

他是灵魂出窍提前下地狱了吗?

时雨那一瞬间完全被骇住了,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发出了动静,万幸被偷看的两人都没注意到他。

地上斯文又清冷的青年的确是韩玉麟,他也的确跪在游青山身边环抱着对方的腿亲着膝盖。而游青山捏着桌角的拳头在发抖,他仿佛在极力忍住怒气,面色僵硬到不近人情。

时雨听到韩玉麟在一字一句地和游青山道歉,不过是左一句“哥哥不要生气”,右一句“哥哥我错了哥哥打我好了”,跟董事会上那个高声讽刺激怒某位元老的韩总裁割裂极了。

韩玉麟仰着头,脸颊以十分低下的姿态蹭着游青山的腿,集团里身份有所差别的两人此时颠倒了一般。低声下气的韩玉麟已经将手伸进了游青山的裤管里,被缓缓撩起的正装裤下还能看见扣住小腿的防滑夹。

然后游青山的鞋踩在韩玉麟的肩膀上,踢开了他。

时雨很久没见到游青山这样的表情了,满眼的失望,凌厉到令人心生自责,宛如有一股压抑的疯狂就要冲破出来。

但在触及到边缘时,游青山收了情绪。

随后他以绝不容抗议的口吻训斥韩玉麟,端正跪坐的韩玉麟看着他,总用洁癖来刁难时雨的人此时毫不在意肩部留下的鞋印。

时雨简直无法形容那个时候所看到的韩玉麟的状态,他好像看起来,很幸福。

面对着游青山略显苛刻的态度,韩玉麟仿佛快晕过去了一样……他那一对常用来给下属施加压力的眼珠正徐徐地眨动,凝视的方向全被游青山所占据。纵使他脸上神色淡淡,只有目光显得过于专注,可却让人感觉他的神智飘然,落入了迷恋的幻境。

游青山问他:“你听进去了吗?”

室内安静了几秒。

韩玉麟随即点了点头:“哥哥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哥哥…也记得我说的每一句话吗?“他笑了一下,让人仿佛又看见了高中时的他。

可时雨不知道为何背后一片寒意。

时雨将这件意外发现的事默默消化了好几天,再次面对韩玉麟神经质的发难时,他试着把游青山搬了出来。可喜可贺的是,成功了,时雨说是游青山在担心他,韩玉麟终于愿意配合营养计划等等生活工作了,时雨的未来终于有了点光明。虽然时雨一说青山哥三个字,韩玉麟看起来想把他发出声音的嘴撕烂一样。

不幸的是,时雨大学时期短暂暗恋过的人,不仅是他老板的哥哥,还是他老板不伦想法的对象。

这就是事业得意,情场失意吗,虽然情场也没有有起色过。

时雨望着天空,心里涌起了微妙的悔意。

他到底是走投无路才答应了游青山的邀请,还是因为游青山本人才接下这个担子呢,他已经分不清了,口袋空空的他有什么资格谈论春花秋月。

等等……为什么看不惯我的老板刚刚要特地喊我去吃饭……

难道是韩女士发的慈悲,不对,天底下只有一个人能使唤得了老板。

时雨的心脏止不住砰砰跳了起来,他去洗了手,没耽搁太久就赶到餐厅。靠得越近,就越能看清那个站在岛台那里端菜的高大身影。

时雨停在餐桌前,他两手空空,像误入韩玉麟一家的外来客。

游青山注意到他,正常地说:“小雨,你坐这边吧。“

游青山指的是挨着他自己的那个位子,时雨愣愣地刚想入座,就看到对面打下手的韩玉麟正阴冷地盯着他的动作。

时雨顿了顿,坐了下来。

“啪——!“韩玉麟手里的盘子掉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他喉咙里同时发出一声怪异的响动,像是气息从缝隙里被撕裂着挤压出来一般,却被碎地的瓷片掩盖了。

“哎呦,玉麟你怎么回事,你个小少爷真是来找我麻烦的啦!“韩姨很爱惜她的餐具,不满地可惜道,她喊来保姆把地上的东西都给扫走。

韩玉麟却没常识一样弯腰就要去捡拾锋利的碎片,游青山跨步过去就逮住了韩玉麟,看似责备实则下意识担心地说:“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要伸手碰,伤了手你才知道厉害!有没有割到?“游青山怕韩玉麟藏着掖着,还翻看了一番韩玉麟的手,白皙干净,毫无异样。

韩玉麟抽出手,额外恬淡:“没事。“他像嫌游青山反应过度一样。

游青山僵了一下,厉声道:“下次做点你能做的,站这里只会制造慌乱。“

“哥哥跟我坐一块监督我不就行了?“韩玉麟说得理所当然。

游青山不作回答,但时雨很清楚,游青山接下来会和韩玉麟坐在一边。

时雨无言以对。

只是一个小小的座位,韩玉麟都能发作到所有人都看向他。

时雨甚至是理解韩玉麟的行为的,因为懂事的小孩可没人会管。

韩玉麟在游青山面前就像一个看着乖巧实际脾气古怪而且不服管的刺头,而游青山也总是不自觉地还把他当作一个高中男生。当哥哥的人会这么自以为是也是正常的,在哥哥看来,年长几岁永远都年长几岁。

哪怕弟弟都能涨着裤裆摸他腿,都到了能把人操进医院的年龄,他也还是会被蒙蔽。

目睹一切的时雨感到操蛋,他心态紊乱地扒着碗里的饭,根本没听进多少韩家人聊天的话语。

吃完饭,游青山就去了客房。

他撑在水池台上,匆匆洗了把脸。

镜子里映出的男人面色沉穆,水滴从眉骨上滑过,他闭着眼深吸了几口气。

半敞的房门走进一个人,静悄悄地站在他身后。

韩玉麟伸出手,从背后抱住了游青山,游魂般的吐息让后颈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游青山睁开眼,轻微地咬紧了腮帮。

韩玉麟一无所觉,他偏头靠在游青山肩上,依偎般喊着:“哥哥。”

砰的几声闷响,韩玉麟被扯着摔到了墙上,他喊了一声疼。

游青山的手臂扼着他的喉咙,几乎是气急败坏地低吼道:“韩玉麟!这里是韩姨家,别再耍这些小动作。”莫名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两人在阴影中对视,让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两者的眼型极为相近,只是游青山更硬朗。

韩玉麟一点都不反抗,开口就表态:“对不起,哥哥…”

哥哥多怕他矫饰出来的光鲜毁于一旦啊,可怜到了可爱的地步。

可我只是想哥哥多注意我,别总关心那个时雨,韩玉麟自顾自叹了声气。

方才用餐时,韩玉麟仗着没人敢置喙他,便紧紧地靠着游青山坐在一起。期间众目睽睽下,他在餐桌下的手脚一直不干不净,差点让游青山当场失态,一顿好好的饭被他搅和得没滋没味。万幸的是,除了他们俩,没人会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污糟事。

“哥哥,我头好痛。”韩玉麟眉宇间泛上一层苦涩,游青山的动作让他撞到了后脑勺,这声哀呼让游青山不由松了点力气。

韩玉麟察觉到了游青山动摇的态度,他颇为开心,因为面前近在咫尺又气宇轩昂的游青山正因为自己而动气。他目的明确地盯着游青山的唇瓣,不知不觉中凑了上去。

在即将吻上的那一刻,游青山推开了他。

游青山不与多言,撇下他出了房间。

韩玉麟怔在原地,失笑出来,落空的吻仿佛和蛛网一样密密麻麻地织在了他的心头。

他并没有感到失落,他们是流着一半相同血脉的亲人,如果游青山选择划清界限,说明他还在意韩玉麟。同样的,如果他接受了韩玉麟,无论是用什么方式接受,那也是在意对方。

“你爱我吗?”“至死不渝。”电影里的恋人正互诉衷肠,他们健康的深情,在韩玉麟耳边若隐若现。

韩玉麟站在两层高的阳台上,底下就是花园。他眨了眨眼,看见游青山和时雨正在交谈。

爱,是什么呢?

寄生的胎儿往往会隔着一层薄薄的肚皮胡闹地彰显着存在感,它从头到脚的每一根血管,都是被给予的。

它会有爱的概念吗,它此时就爱上了孕育它的人吗?

人会在死与变里,逃避着变,恐惧着死。再等到风沙侵蚀,终于寂寞地溃败。宛如一声跳跃的口哨,在卑鄙的碑文里轻描淡写地消失。

它出生的时候是恐惧且逃避的吗,那样的啼哭,在为谁?

它第一眼看到的有多少幻影,透明的魔鬼,闪亮的帆船,无边的冰山,就好像怪物在唱歌,而它在学这首歌。它显得那么反常,无师自通地感受到空虚,盯着“妈妈”秀美的面容不动,哭叫了出来,灵魂在痛一样地哭,好像在漫长地报复着带它来到此间的你们。

“一定是缺了哪里。”他们说。

它开始慢慢地衰退,隐蔽得像个陷阱。身体的机能明明完好地运转着,他们却很害怕看见它。

渐渐的,它恍若爬回了从前,在子宫里汲取着营养,不知疲倦地沉浸在遗留的记忆碎片里。

失去呼吸的那一瞬间,比婴儿要清脆许多的咯咯笑声回荡在房间里。

一个偷跑出来的黑色小兽扒在笼子外面,看着它。

“我的弟弟…?”小兽摸了摸它。

它醒了,忽然就从嗜睡的迷宫里脱胎,而疯了一样的震动从心脏的另一端传递过来。

它以超越常理的直觉感受到了,它失去的那一半的骨肉。

它挣扎地,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

等到懵懂的眼里映出了和它相似的手足时,已经来不及了。

爱…是什么呢?

它,或者说他,或许注定了会爱上自己的哥哥。

从出生的那一刻,他的爱意,已经被献祭了。

刮在脸上的冷风让韩玉麟怀念起在羊水里的日子,些许陌生的温暖,他闭上眼就想起了最原始的状态。

“哥哥……”

树叶卷着他的呢喃飘落,游青山心有所动地回头,楼上的阳台处空无一人。

“青山哥,你要回去了吗?“时雨问他。

游青山没多想,言简意赅道:“嗯,我弟弟就多麻烦你了。”

“没有没有,都是我的工作。”时雨连忙让游青山别客气。

游青山看着时雨,温和地笑了笑。

时雨憋着气不敢脸红,然后目送着游青山离开了韩女士的家。

游青山上了车,才想起来他刚刚喝了一点酒。他烦躁地砸了下方向盘,看了眼时间,放弃了回家的想法。对于游青山而言,这辆车其实是少数能让他安心的地方。足够清净,也足够干净。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坐过这辆越野。

游青山靠在座椅上,关了车灯,长舒了一口气。这个点回去,他还不如在车上睡一觉,游青山模糊地想。可或许是因为今天见到了曾经的同学,他假寐时不受控制地想起了自己还在上大学的事,脑海里的记忆秽浊不堪,没有一件事能称得上美好。

“哥哥。”熟悉的声线在黑暗中气息混乱。

闷热的汗水从游青山胸膛渗落,他有点迷茫地看着上方的人影,韩玉麟青涩的脸庞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游青山想起来了,向来优秀的弟弟跑来了大学和他哭诉最近的压力。

本来韩玉麟在上高中前,受到的一直是兴趣教育。

但家里突遭巨变,韩玉麟就成了韩父付诸全部心力培养的接班人。为了尽快地让他接触集团事务,韩父要求他必须在两年内完成高中学业。这说明韩玉麟需要参加竞赛拿到保送资格,他本人虽然很聪明,但面对五湖四海的天才,感到心力交瘁是人之常情。

至于为什么不是已经成年的长子,理由其实很简单,游青山不姓韩。他当韩大少爷当了十七年,一纸亲子鉴定打破了一切。

游青山还记得他母亲当时心虚的表情,还有韩父毫无温度的视线。不幸中的幸运时,他不是韩父的孩子,但的确是母亲的孩子。而韩父足够爱游母,他把韩青山改成了游青山,忍下了这个活生生的污点。之后出了一系列事……又让游青山离原本是一家人的他们越来越远。

游青山在集团里长大,按照继承人的规格培养大,十几年的感情并不作假,他对家族事业有着天然的责任感。长辈看重韩玉麟,游青山同样也对其抱有期待。

所以,对于韩玉麟总在休息日打扰他的行为,游青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他现在在做什么?

韩玉麟求着他说:“哥哥,我会很乖的,我会让你忘了那些不愉快的经历。”

什么?他所说的“不愉快经历”是什么?

啊…原来他知道自己的哥哥靠着陪睡某个位高权重的人帮集团拿到了融资。或者说得到了一家龙头企业的全力护航,让集团度过了危险期。

关于游青山的传言原来不算胡编乱造,那些他身边的富二代的确目的不纯,他们大多是想把人骗到手又不肯付出代价的,游青山一般只和他们打太极一样迂回。

至于真正上了床的,一定是给集团拉来资金的年轻贵客,他们易燥大胆,不会像老顽固那样瞻前顾后。不过这也不全是游青山的功劳,自从集团起死回生后,许多人就蠢蠢欲动得想分一杯羹,而且集团前景大势所趋,任谁看都是笔不亏的投资。

对于一些人而言,游青山的存在让他们更觉得值当了。

“哥哥…帮帮我,好吗?”软音嫩调的忐忑嗓音拉回了游青山的神思。

韩玉麟压着他,两人在游青山平日睡觉的宿舍床上显得很拥挤,封闭的床帘透不进太多光线。韩玉麟又说了几句漂亮话,就令游青山着了魔一样听从了他的要求。

最终韩玉麟半是强迫半是诱哄地让游青山对他张开了大腿,纹丝不动的床板发出了来回摇动的吱呀声,床帘里压抑的哼声也随之起伏。寝室里没有人,上床下桌的布置更放大了他们的动静。

夏日里的空调吹得人表面凉快了下来,却解决不了体内的燥热。游青山抓着床边的挡杆,被撞得有些恍惚,他听见韩玉麟在自己耳边的喘息,急促又刻意表现得游刃有余。

喧哗的骚动从门外传来,热闹得好像这层寝室楼忽然有了活气。门被猛地推开,崔墨扇着风进了宿舍。“要被热死了。”崔墨嘟囔着,左右看了看寝室里有没有人在。

他瞥见游青山床上的帘子紧紧闭合着,问道:“游青山,你在吗?”

游青山捂住了自己的嘴,额上的发丝被汗打湿,全身紧绷得让裸露的肌肉愈发优越分明。韩玉麟看着他,身下的动作猝不及防加重了几分,帘子轻微晃动间,游青山被韩玉麟强行弄出了声,情爱的秘密泄露了出来。

崔墨脸色一变,他又不是傻子,当即难以置信道:“草!你在干什么呢游青山!”

“不是!你有病啊!你没钱去外面吗?!来宿舍搞!”崔墨气极反笑,眼波流转霎时一副好颜色,可惜能欣赏的人正在床帘背后被按着干苟且之事。

游青山自然回答不了崔墨的愤怒,他面无血色,下腹微微战栗。他用交叉的手掌死死捂着嘴,冲身上的韩玉麟祈求般地摇了摇头。

被晾在一边的崔墨用力敲了一下床头,冷笑道:“游青山!你听没听到我说话?信不信我现在过去把你帘子掀开!”

但听到崔墨的警告后,属于游青山的上铺摇晃得更厉害了。

韩玉麟不由分说地掰开了游青山的手,边耸动着下体边深吻着游青山,阴茎打进肉穴里的拍击声随着汁液的增多也变得嚣张起来,唇齿之间的撞击直接释放出了游青山被故意插出来的下流叫床声。

帘子外面有了短暂的沉默,半晌后谁大骂了一句就摔门而出,崔墨脸红耳热地进了宿舍,也同样脸红耳热地跑出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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