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本奏折,”晏谙拍了拍左手边的一小摞,打断傅明海的话,“就是如首辅所言,劝朕从寒门中纳妃的,朕打算全部留中不发。”
傅明海哑然,“皇上的意思是——”
“首辅的话不错,寒门学子,朕会进一步提拔,择优重用,不过是用别的法子。男子入朝为官,功名利禄官职升贬考自己的本事争取,而不是依赖女子入宫博取恩宠。”晏谙回绝得清清楚楚,“世家的陋习早就该改改了,首辅若是没有旁的事,便回罢。”
“是臣思虑不周,”傅明海低了低头,“臣告退。”
御书房中重新只剩下他一个人,晏谙望着窗外叹了口气,重新执笔,在方才那四个字下头接着写。
吾爱亲启
恩科初结,寒门入朝,京中一切安稳,并无异动。唯有一事告急,念尔甚也。军报虽至,然多关战事,无尔数言。食否?安否?伤否?患否?万分挂念。遥遥万里,寥寥数言,无从慰藉。朝政之余,常见枕侧空空,榻边无人,一身孤苦,后位空悬,长盼君归,万望保全自身,切莫伤损,早日归来。
盼回。
双飞雁
天气一日渐一日地暖起来,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照亮了整间屋子,明晃晃的有些刺眼,宫人进来本欲将窗子合上,被皦玉摇头阻止了。
待宫人退下,阿乌便灵巧地跃上窗台,懒洋洋地舒展开四肢,之后打盹晒太阳。皦玉咬着发绳,认认真真地给自己编了一条小辫儿,扎好了半靠在床头,在晒不到太阳的地方看着阿乌沐浴阳光,不知不觉盯久了,眼睛就生出些刺痛感。他揉掉了眼角的泪水,之后招招手,轻声唤阿乌过来。
听见主人的召唤,阿乌甩了甩尾巴,慢悠悠的走过来窝在皦玉膝头,皦玉抚摸着它的后背,其上尤带有阳光的温度。
他摸出一枚铜钱,拿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阿乌有时会伸出爪子按在他掌心,和他一起拨弄铜钱打发时间。
“别总是拿着这个,”声音从门口响起,皦玉眼睛一亮,立刻抬起头循声望去,被阳光晃了一下,控制不住眯起眼睛,再睁开时,人已经走到了跟前。
“你怎么这么喜欢玩铜钱?”晏谙方才看他捏着枚铜钱在抛,差点以为他又在占卜。
“旁的也没什么好玩的了。”皦玉看清来人,悄悄垂下了眼睛。
晏谙早将他那点小动作捕捉进眼里,“看见是朕来,你仿佛很失望?你想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