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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番外幽径深处自有娼踪

 

这个地方叫做“心踪”

嗯这是个黑暗的地方,黑暗到连晒进来的太阳光都是黑色的。

这里如同“黑猫”同为堕落的天堂。只要不惹事“心踪”就是你最好的避难所与安乐窝。男人与女人在这里欢聚一堂彼此纠葛缠绵,有人失身有人丢心,却从来没有人能在这里找到属于的自己的东西。

传说“心踪”的老板是个年纪轻轻的美少年。他黑发及地,五官精巧细致的不像男性,身材纤薄,弱不禁风,柔软的像是洞庭湖的轻柔碧波。也有人说他是个终年不见天日的gay,暗自隐身在黑暗中观察着一切;还有人说其实他只是一个失去爱人的伤心人,那么神秘只是因为没有办法承受失去爱人的痛苦;但不管是哪一种说法,唯有一点永远不会被否认,那便是少年倾国倾城的美貌。

人们都羡慕他得天独厚的绝色容顔,更羡慕他年纪轻轻就拥有的富可敌国的财力,他们把他当做神祗一般仰望,盼着能得他青睐,人们羡慕他,嫉妒他,崇拜他,却从没有人知晓,他不过也只是这世间普普通通一名伤心人。

姜子幽也不大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热爱与酒为伍的,只知道自从那个女人不再见自己之后,满心的盼望期待都落了空,自己就像是一只被丢弃的宠物狗,孤零零地待在垃圾箱的角落,期盼着主人再来看自己一眼,却始终徒劳无功。

高高在上的主人怎么会只有一只宠物呢?只要她想,只要她愿意,这世界都尽在她手上,她又怎会就为了一只被丢弃的玩具劳心劳力?

也真是可巧的事情,他身上居然有她的心脏的碎片。这碎片陪他度过了漫长的一年又一年,伴随他打发一个又一个荒凉空无的夜晚,赶走枕畔无人的孤凉。

可是这不过也只是个慰藉,它只是她丢弃的碎片,不是她,不是她。

不是她。

高脚杯里的酒一口一口往喉咙里灌,最初的时候姜子幽还非常不适应,即使曾在“黑猫”堕落过一段时日,但酒的味道一直是他的心头大忌,酒会让他觉得非常冷,冷得连灵魂都冻结了,大脑无法思考,只能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可是现在看来,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痛苦减轻,思念消弭。

这么多年了距离那日离开她,已经是多久了呢?

姜子幽不记得了,他也不想记得。记起来就表示这么久的时间里的想念他就都得再拿出来重新回味一遍,难受,真是难受。

晃了晃高脚杯里的液体,削薄的唇瓣扬起一丝浅浅的笑,其实他不是那么挑剔,对他而言喝酒用碗跟用杯子没什么区别。可是他就是忘不掉多年以前那个倾世绝艳的女人端起透明的水晶高脚杯,里面血红色的液体来回荡漾出诡异而又妖艳的光圈,她轻轻仰头,朱唇微啓,抿了一口,桃花眼里满是笑意。就那样的一张画面,从此铭刻在他的记忆深处,再也无法忘怀,就连午夜梦回醒过来的时候,心里也只有那一个人在笑。

清冷的笑声,透着妖媚和邪肆,浓浓的妖气散发开来,鬼影森森,也不知道是心还是人。

姜子幽也笑了,他端着酒杯对着里面自己的倒影笑,笑得又傻又天真,仿佛自己还是当年那个柔弱的少年——即使此刻他已经可以说是活了无数年的老妖怪。说真的,他觉得活不活都没什么区别,可是在乱和孽要他们自行选择的时候,自己却是第一个冲了上去。不为长生不老,不为青春永驻,就是为了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她一面而已。

如果她愿意见他,那么即使此刻就要他匍匐在地上卑微地死去,他也不怨恨。

活了这么久了一切都成了尘土灰烟,只有她依然在心底镌刻,始终无法忘怀。

门被推开,似乎有人走了进来。朦胧中的醉眼擡起来往前方看,却又隐隐约约地看不大清楚,只知道是个女人。呃,这么多年,他从来不碰女人,当然,更不碰男人。重生后的身体是最干净的,他期盼着能有一天奉献给她。

“谁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出、出去!”姜子幽醉意深深地摆着手“心踪”一向戒备森严,他的房间更是不准人踏入,这女人是怎么进来的?!

女人轻轻地笑了,站在门边一动不动,可姜子幽却可以无比清晰的感受到她投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于是越发的愤怒,也忘了自己完全可以不用起身就能将人赶走,居然就那样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想走过去把女人赶走。结果,步子一个不稳,便已一种狠难看的姿势摔倒在地上,幸而地板上铺了厚厚一层地毯,倒也没摔疼,不过原本就混混沌沌的脑子这下子是更加迷糊了,迷糊到连自己想做什么都忘光了。

女人柔媚的笑声清清楚楚地传进姜子幽的耳朵,他伸手在地毯上抓了抓,半晌呆滞地擡起头,四下瞄了瞄,眯着眼睛看到跌倒时滚落的酒杯,又伸手抓了过来往嘴里倒,可什么也没有,黑眸诧异地眯起来,仔细地观察了下杯子,又倒了一次,还是什么都没有。

终于,他怒了,一气之下把杯子丢到了角落里,可随后又后悔了,连滚带爬地又爬到杯子旁边将它捧起来,放在怀里亲了一口,嘴上喃喃地唤着:“主人嗝——主人”这杯子就是他的命啊,比灵魂还要重要的命啊!

一双漂亮纤细的玉足走到他面前,站住,不动了,随后便有轻柔的裙裾铺洒在他的脸上,一只葱白的手抚上姜子幽因为酗酒而涨得通红的俊脸,微微笑道:“瞧你这模样,喝成了个小醉鬼,臭烘烘的,你是多久没洗澡了?”姜子幽才不理她,只是失神地呢喃着,双手把高脚杯抱得更紧,长长的眼睫毛不住地上下抖动着,薄唇翕动的语无伦次:“主人呃主猫要酒酒”

娼好笑地站起身,俯视着眼前的小酒鬼,香肩微动:“小东西,你不会真的醉糊涂了吧?”

姜子幽根本就听不清娼在说什么,一张小脸酡红着,两只小手把高脚杯紧紧地抱在怀里,边呢喃边打嗝:“嗝——你谁啊——嗝——谁准你进来的——嗝——”被他这一连串的嗝儿逗笑了,娼摸摸他柔软的头发,又拍了拍姜子幽的小脑袋“我要是走了你会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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