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毛校霸与冷面转校生学霸/他看左行云不爽很久了
花笙看左行云不爽很久了。
作为四中的校霸,花笙独占鳌头,哪个学校的超哥超姐见了不问候一句“笙哥好”。
就连隔壁职高的楠哥见了都得绕道而行忌惮三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花笙抓起来臭骂一顿。
花笙飞扬跋扈惯了,作为花家最小的孩子,从小在哥哥姐姐的暴力蹂躏下长大,他们一边抢了花笙的棒棒糖一边教育他凡事要懂得分享,故意当着小花笙的面前一口一个棒棒糖吃得正香,受尽欺负的花笙发誓以后要变成一个八块腹肌的健壮肌肉男,打倒专制独裁的暴力分子。
于是他拉帮结拜,从小学就用零食收买小弟,初中学校里掀起打游戏的风潮,花笙又是送皮肤又是带上分,成功收服一批死忠粉小弟,人傻钱多讲义气又大方,花笙到哪里都是最受欢迎的,到了高中更是一进校就成功迷倒万千少女,一举成为女同学眼里的娇纵小霸王,男生眼里的酷炫稳妥老大哥,老师眼里的……头号老油条。
“打听打听四中谁称霸,天不怕地不怕,那就是我笙哥吧!”
身材圆润的小弟围在花笙身边一如既往地吹彩虹屁,这句口号不知是哪个绝望的文盲想出来的,百分之一是押韵,百分之九十九是尴尬的中二气息,令人头大。
花笙堵住一只耳,皱眉道,“不许再念了,丢脸死了。”
“嘿嘿……”小胖憨厚地笑了起来,拿起花笙的保温杯殷勤地倒了一杯水。
“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花笙闭目养神,用大拇指按揉太阳穴,一副黑帮老大的高深模样。
“笙哥,你有所不知啊。”小胖眉头皱了起来,开始告状,“大志被人打了!”
“什么?”花笙猛地睁开眼,面带讶异,“谁干的,什么时候?”
小胖欲言又止,指甲在桌面上点来点去,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说。”花笙清秀的眉头微蹙。
大志是他初中同学,认识了有三四年了,是成绩常年垫底的难兄难弟,是跟着他走南撞北开疆拓土的大功臣。
居然被人打了?
是谁?敢在他花笙面前动他的人!
“哎……就是那个,隔壁班上学期转来一个转校生啊,左行云,笙哥你知不知道他?”小胖说,“哦对,就是笙哥你班上的。”
花笙回忆了一下,这个名字在他耳朵里挺常见,从各科老师嘴里的赞赏中,在各种张贴的成绩排名上。
一来就考年级第一,每层楼的走廊尽头的都贴着左行云的语文作文和英语字帖。
“嗯……好像是有这么个人。”花笙摸着下巴道,“没怎么注意过。”
小胖哭诉道,“是他,就是他啊,大志好端端的没惹他,他就打人啊,把大志脸都打肿了,尽往显眼的地方打,太恶毒了,这让大志怎么见人,所以他好几天没来了。”
花笙心生疑窦地眯了眯眼睛,可见小胖声泪俱下,情真意切,也分不清所言是真是假。
“左行云为什么要打他,总得有个理由吧。”
小胖顿了一下,眼神不自然地闪躲。
“大志是不是问他收保护费了?”花笙看着他的眼睛,左侧尖锐的虎牙轻轻咬了咬嘴唇,这是他从小就有的习惯,小时候看动物世界觉着老虎龇牙特别有气势,为了增强震慑力,学了个怪模怪样。
“哪能啊,没有啊……”小胖一口否认,举起右手发誓道,“真没有,笙哥你说不让我们就没做过这种事了,真的。”
花笙狐疑地看着他。
小胖立刻站直,神情诚恳。
花笙稍微偏了偏头,挑起一边眉毛,“那他这人有点意思。”
大志在他隔壁班,比他还不服管教,在学校不穿校服染个黄毛,总喜欢在老师背后做些怪动作,班主任管不了就找到花笙让他作为好朋友劝劝他。
事实上,也只有花笙能喊得动他,那是大志初中一起念过检讨一起扫过厕所的兄弟,还在他离家出走好心收留过他的花笙啊。
花笙的小弟无数,他只与和自己合得来的人结交,至于左行云……与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校服穿的规规整整,身形板正身姿英挺,像一颗挺拔的青松,夏天那么热,他穿个又丑又不透风的蓝白校服短袖,扣子还系到最上面一颗,戴个半框眼镜,一看就是个只会死读书的迂腐学霸。
左行云总是神出鬼没于任何场合,食堂操场宿舍楼,甚至是厕所,花笙都能与他碰巧遇上。
同在一个班,花笙坐在后排靠门边的角落,左行云坐在最左排第一个,与他刚好在一个对角线。
没什么交集,也从不讲话。
这样的人,居然会动手打人?
有点意思。
至于为什么看左行云不爽,大概是老师批评他之后下一句绝对是“就不能向左同学学习一下”“左行云是你的榜样啊”之类的。
踩一捧一,令人厌烦。
也可能是左行云平时像个哑巴,却总在他挨训的时候来办公室问题,花笙觉得左行云看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三分漫不经心,三分薄情,四分嘲弄。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嘁,一个穷酸的书呆子而已。
他想起上一周在办公室挨批,左行云一本正经地走进来问题,他不耐烦地向右侧让了半步。
谁知左行云大步一迈,差点撞到花笙身上,花笙眼疾手快一个健步闪到右边。所以……本来是站在办公桌边挨批,变成站在座位上挨批了。
数学老师立刻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嘴脸,上身前倾趴在桌上给左行云讲题,中间正正好隔了一个花笙。
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想逃逃不掉,直接坐在椅子上也不好,尴尬地伫立原地。
他百无聊赖地左顾右盼,一会扣扣手,一会挠挠头,在令人昏昏欲睡的讲解题目声中,捕捉到了左行云的视线。
他看着花笙,眼底流露出一丝略带戏谑的笑意……
思及此,花笙拍案而起,一脚踹开了身旁的板凳,锈迹斑斑的破椅子倒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扬起一阵纷纷扬扬的尘埃。
小胖被吓一跳,诧异地扭头望去,夕阳下笙哥的自然卷被照得熠熠生辉,直挺的鼻梁分隔开光辉,投下一片阴影。
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上下扑腾两下,随之抬起握拳的右手,小胖心里一阵慷慨激昂,只见花笙动作冷酷地伸出大拇指在自己的鼻尖处擦过,阳光下浅色的眸子朝他转了过来。
“我看左行云是欠收拾了。”
左行云将最后一张卷子收进书包里,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听闻声音,左行云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放下书包,转身看向来人。
正值秋冬换季之际,略显初冬的寒气,花笙意外地穿着校服,拉链敞开着,露出里面的鹅黄色卫衣,头顶的卷毛桀骜不驯地杂乱着。
左行云的视线自下而上,掠过他微微向下撇的嘴角,来到他的眼睛,一双圆而大的杏眼,与校霸气质不符的……软萌。
花笙重重地咳了一声,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双手插兜,挺起胸膛看他,左行云长得高,他微微垫脚都无法与他平视,花笙甚至想站在凳子上高傲的俯视他。
身高上稍显逊色,气势上不能输,他后退了半步,声色冷淡地朝他勾了勾手指,“左行云,我有事找你,你过来一下。”
放学时间过去已久,班上的人寥寥无几,花笙不想把修理地点定在教室,被别人看到了不好,他是个讲文明的低调校霸。
左行云喉结上下滚动一瞬,目光定定锁在花笙的脸上,只用鼻腔发出了一个音节,“嗯?”
花笙有些不耐烦,提高了音量,“我说有事找你,你跟我过来一下。”
左行云听罢,动作流畅拉上书包拉链背了起来,拉开挡路的板凳大步跨了出来,一步迈到了花笙的身旁。
“去哪里。”左行云一本正经地问道,低下头看他。
还以为要经过一番你来我往的拉扯,花笙怎么也想不到他问都不问就这么过来了,方才的措辞全然被打乱,一时语塞。
“花笙。”左行云盯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遍,“去哪里。”
花笙蹙了蹙眉,梗了一下,后退半步与他拉开距离,“你……你跟我过来。”
左行云点了点头,听话地跟在他身后,放慢步调,始终与他保持一米的距离。
穿过长长的白瓷砖走廊,走过一间间亮着白炽灯的教室,花笙的身影在左行云面前忽明忽暗,他看到他瘦削的身材和细窄的腰肢,走路牵动起飘荡的衣角,行走时校服裤子上泛起的褶皱与若隐若现的白皙脚踝,明晃晃地吸引了他的全部目光。
花笙找他有什么事,左行云心里清楚,前几天他动手打了一个染着黄毛的精神小伙,因为他出言不逊,动作猥琐,还对他竖中指辱骂。
只是想不到花笙会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也想不到他会因为这件事来找自己。
花笙领着左行云来到了一个拐角,这里是一个足够隐蔽的空间,背后便是茂盛的小树林,与教学楼隔开的是一条每一所学校都会有的紫藤萝走廊。
左行云敏锐地朝周围探视了一圈,这里不像是会藏人的地方,花笙居然是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来找他。
左行云逐渐加快的心跳有些紊乱,血液加速流动,血管像是被无数条虫子啃咬一般,泛起阵阵痒意,而他却不动声色地垂眸,看着花笙。
花笙在他面前站定,双手插兜,朝他扬了扬下巴,一副十足的地痞流氓的姿态,可这套动作放在他身上,左行云只觉得可爱。
左行云喉咙有些发干,伸出舌头舔了舔下唇。
“大志是不是你打的?”
花笙看着他的脸,突然不悦地发问,一副兴师问罪的讨债样子。
左行云定定地看着他,不吭声。
“你摆出这副样子是干什么?我问你话呢?”花笙提高了音量,双手抱臂,拧着眉道,“他没有惹你,你为什么要打他?别以为你是学霸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以为我不敢修理你?”
左行云眉梢微微上扬。
这幅明显不服的样子,花笙看了就来气,一把撸起袖子就朝着他走近。
“左行云,你来这个学校也有那么久了,你打听打听我是谁,你以为我看上去很好欺负吗?大志是谁的人,你心里不清楚吗?”花笙语调严肃起来,厉声道,“敢碰我的人,我看你是胆子大了。”
左行云的脸色自始至终无波无澜,倒是在听到“我的人”这三个字的时候,黑沉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快,转瞬即逝。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打了他把他打进医院了?”
左行云垂眸,借着月光花笙的脸在他眼前放大几倍,他能看见他细微颤抖的睫毛,白皙的脸颊紧绷着,不知是愤怒还是害怕。
一定很软,想捏捏。
左行云的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弹出这个想法。
花笙板着脸看他,掰响手指,大有他一点头就扑上去凑他的架势。
“嗯。”
左行云面无表情,低低地应了一声。
此番话一出,花笙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好啊,还真敢打他的人,总算是逮到机会教训他了。
他一把抓住了左行云的衣领,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拽,左行云身形不稳,一个趔趄顺着他的力向下猛地一坠,下巴撞到花笙的额头。
花笙疼得眯起眼睛,强行装作面不改色的样子,“你是不是找打。”
左行云心脏砰砰直跳,视线在花笙露出的锁骨和眼睛之间停顿,纤长的睫毛一抬一垂,看不出任何惊喜的情绪。
花笙顿觉自己的校霸面子受到了挑衅,狠话已经放出去了,如果今天不收拾左行云一顿,他还怎么在小弟们面前立足,想着,他捏在手心的衣领紧了紧,微微踮起脚愤怒地瞪着他。
左行云心跳剧烈地快要冲破胸膛,距离近得几乎能数清他的睫毛,花笙身上特有的香味迎面扑来。
“我花笙要收拾的人还没有不服的,你小子算是倒了大霉……”花笙抬起下巴放狠话,蓬松的自然卷在左行云面前扫来扫去,晃得他心神荡漾。
“喂,左行云,老子看你不爽很久了。”花笙抬手拍拍他脸,流里流气地说,“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穷酸学霸,天天抱着个书跑到办公室看老子挨骂,成绩好了不起吗,小爷我以后继承我爸的大公司,就找你来给我打工!”
左行云:……
“学霸有什么了不起,除了成绩好你也没什么别的本事,还成天看不起别人,喂。”花笙垫脚凑近,口吐狂言,“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眼神躲什么躲,平时老师在的时候不是很清纯白莲花的吗,嗯?”
左行云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到他宽松的卫衣领口,白皙精致的锁骨在他眼前若隐若现。
衣服……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细腻光滑。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花笙的脸,又迅速地移开目光。
舌头……好小,看起来很软。
左行云垂着眼满脑子都是花笙猜不透的遐想。
意识到左行云的不以为然,花笙火气更大。
“你当我看不出你的心思,我是傻子吗?”花笙地来了这么一句,“我早就知道了。”
左行云愣了愣。
知道什么?
他的心跳没由得快了起来。
“偷偷跟踪我你以为我没发现,老子敏锐着呢。”花笙咧嘴一笑,得意洋洋道,“看到我身后跟一群小弟很羡慕吧哈哈哈哈哈哈。”
“……”
“可怜的学霸哦,本来就没朋友了,还惹了你花爷,这下不会有人跟你玩咯……”花笙欠揍地说,“你现在求饶我还能下手轻点……”
“要打架吗?”左行云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黑沉沉的眸子直直看向他。
花笙顿了一下,随即大声地回道,“废、废话!你以为我是来找你玩的吗!”
左行云不语,就着他揪自己衣领的方向靠近了一步,花笙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敦的一下坐在石椅上,左行云身量较高,即使是半弯着身子也比花笙半个头。
人在面对比自己高大健壮的同性会不自觉的产生出类似害怕的恐惧,何况花笙本就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富家小少爷,连和别人约架都要带个壮硕小弟,等人打的差不多了再慢悠悠地走出来放狠话。
他还是第一次独自约架,本以为天天埋头苦学的古板学霸身体素质不行,他才决定一个人出手的,早知道把小胖他们带着了。
手上的力气悄然放松,左行云反而倾身向下,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花笙脖颈的线条都绷紧了,硬着头皮看向他,左行云的半框眼镜擦得蹭亮,上面隐隐浮出雾气。
对方靠的太近,近到花笙都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凑这么近干什么,恶不恶心。”花笙如坐针毡,一把子推开了他,如临大敌地跳到石椅上。
这下比左行云高了一头,他觉着自己莫名也有了底气。
左行云眸光颤了一下,很轻地扬了扬眉,面容一如既往的冷静,唇线平直。
他悄然捻了捻指腹,垂眸道,“你不敢就算了。”
花笙一身反骨哪能听这句话,当即热血上头,一下从石椅跳了下来,“我不敢?我是怕你被打的太惨明天哭哭啼啼告老师,你……左行云,你看着我的眼睛!”
左行云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瞥了他一眼,目光一触即收。
“这里不是个好地方。”左行云说。
花笙四周环视了一圈,皱眉道,“打你还要挑地方吗?”
“有监控。”左行云指了指花笙右后方角落亮着的红灯,一本正经地说,“会被人发现。”
花笙惊诧地回头,果真,走廊拐角处有个一闪一闪的小红点,“我去,哪里来的,我以前都在这里打的……难怪老是被发现!”
“小花廊安什么监控,学校有病吧。”花笙骂骂咧咧道,“拍那些搞对象的小情侣吗,真是恶趣味……”
左行云漆黑漂亮的眼珠转动一瞬,心里生出某种隐秘又模糊的期待。
“那你说去哪?”花笙突然转过来问。
霸凌者问被霸凌者去哪里打架,这是真是前所未闻见所未见。
偏偏花笙是个脑袋缺根筋的,抬了抬手,“你挑个地方挨打。”
“……”左行云盯着他的脸,沉吟片刻,欲言又止。
“说!”
“算了,你不会想去的。”左行云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你不敢。”
花笙被呛了一下,面容泛起薄怒,“有什么不敢的,去就去!”
左行云眼皮抬了一下又落回去,表面云淡风轻,而藏在身后的修长的手指难掩兴奋地死死掐住食指关节。
“走吧。”
花笙气冲冲地跟在左行云身后。
夜幕完全沉了下来,花笙早给爸妈发了消息说自己要去看大志,晚上会迟点回家。
要不是左行云要学到人全部走完了才肯起身,要不是才被老班警告了一次应该收敛收敛,他才不会等这老半天。
今天说什么都要把人打了。
左行云带着花笙出了校门,七拐八拐进入了一家网吧。
花笙颇感意外,这家网吧藏的够深啊,他都不知道。
左行云这么大个学霸也会去泡网吧?呵,还以为是什么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三好学生呢,人不可貌相。
此处地理位置偏僻,居然还修了两层,一楼的机子看上去不新,设备老旧,门可罗雀。花笙东摸摸西看看,碰的手上一层灰。他嫌弃地扯了两张纸擦手,擦完找不到垃圾桶丢,便随意塞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左行云似乎轻笑了一声。
花笙一惊,像被人发现出糗一样,立刻摸出口袋里的垃圾扔在地上,“笑什么笑,什么破地方,连个垃圾桶都没有。”
左行云上前一步,捡起地上的纸巾放进了自己口袋。
他垂着头,“在你后面。”
自己的没素质和左行云形成鲜明的对比,花笙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垃圾桶藏在漆黑的板凳底下,这谁能发现?
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总觉得在左行云面前输了一局。
“有……有你怎么不早说,操!”花笙支支吾吾,“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们坏学生就是这样的!”
左行云心情愉悦,却完全没有表现出来,他转过身,继续道,“二楼也有垃圾桶。”
便抬脚走上了楼梯。
操,谁来跟你找垃圾桶的?
花笙憋着一口气,跟着左行云上了二楼。
楼道很窄小,两侧贴着泛黄的明星海报,上面还沾着东一个西一个的白色硬物,大概是风干了的口香糖。
花笙神色复杂,臭着脸戳了戳左行云的后腰,“喂,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是打架,可不是什么打游戏定胜负,幼不幼稚。”
要是真靠打游戏定胜负的话,花笙可没信心赢了,同样是5v5的推塔游戏,他在手机和在电脑上操作完全是两个极端,手机上的操作越炉火纯青,电脑上的操作就越不堪忍睹。
左行云并未作答,黑暗中握住了花笙的手腕。
花笙猛打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就想甩开。
“最后一个台阶有些陡,别摔跤了。”低低沉沉的嗓音如同雨声一般,左行云的力道不容拒绝,稳稳拉住了他,“花笙。”
花笙心情复杂,听到别人连名带姓这么喊一句竟觉得有些陌生,平时在学校都是小弟们都是喊他笙哥,再不济也是某些女同学肉麻的“笙笙”,除了挨批的时候老班恨铁不成钢地叫过他的大名,谁还这么喊过。
“谁允许你喊我大名了!”花笙不满地提高音量,“叫我笙哥。”
“嗯,好。”左行云的声音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花笙。”
花笙拧了拧眉,决定等下多打他两拳。
二楼与一楼是差不多的陈设,他惊异的是在这家店没有看到老板,虽说生意惨淡,但也不能这么不管不顾啊,万一左行云是个拾破烂的小偷,把他的电脑偷偷搬出去卖了怎么办?
花笙思绪神游,一时也没在意左行云一直握在自己的手,还不自觉的紧了紧。
左行云带着人进入了拐角尽头的包间,关门时顺手反锁了。
包间内的陈设与其他网吧有些不一样,有一张比学校宿舍床大不了多少的单人床,上面铺的是紫色的碎花床单,枕头边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蓝白校服,电脑桌旁摆几本书。
花笙走近一看,《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学霸是怎样炼成的》《金太阳考卷》……
感情这是左行云的家呀,难怪这个房间的灯都比其他房间亮一些。
“你什么意思,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是来打架的,不是来参观你的学霸故居。”花生烦躁地推乱桌子上的书本,“你该不会是想在床上打吧?”
左行云避开他的视线,垂下眸子,轻声说道,“就知道你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花笙听了就来气,当即就脱了校服外套,怒气冲冲的丢到左行云身旁的椅子上,露出鹅黄色的鲜亮卫衣,他撸起袖子,凶巴巴地冲他走过来,“你可千万别喊疼!”
左行云眸光微动,呼吸凝滞了一瞬,花笙的漂亮脸蛋猝不及防地在眼前放大,在这个专属于他的私人空间之内,他是头一个如此张牙舞爪的人。
他的手悄然抬起,轻而易举地搂住了花笙的腰,贴近自己。
花笙一顿,腰间的手臂咯得他不自在,他条件反射地挣脱,而左行云暗暗使力不让他逃脱,压低身子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近得他能听到左行云的呼吸,数清他的心跳频率。
左行云缓缓抬手,修长白皙的指节落在花笙的面颊。左行云的手指带着清风的温凉,大拇指还若有若无地在他脸上摸索,他猛地一惊,顿时觉得一道惊雷炸开在脑海里,思绪像是进了水的热油一样,轰轰烈烈的沸腾起来。
“你、你他妈敢摸……”
他的咒骂还未说完,盛怒之中,花笙的呼吸急促起来,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忽觉嘴唇被什么柔软的物体重重堵住!
花生瞳孔急缩,傻愣愣地瞪大了眼睛,他听到两颗心跳交错跳动的声音,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越来越快越快越重!
他尝到这穷酸学霸身上独有的薄荷气息,冰冰凉凉的像是冬季挺拔孤傲的雪松,与冷冽气息相反,他的舌头灵活而滚烫,如同一条蛇一样撬开他的嘴唇探了进去。
花笙从小到大都是乖宝宝,作为花家最小的孩子,受尽了爸爸妈妈哥哥姐姐的宠爱,他们对自己重复过最多的话是,保护自己,不要让别人看到你的身体。
因为花笙是个双性人。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只是底下多个女性器官而已。
花笙向来这样豁达,这多余的小缝从未给他带来过困扰,他也不会因此自卑。
只是,当花笙被左行云抱在怀里深深接吻的时候,他心里像是有一万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在尖叫,吵的他全身汗毛倒立。
“唔……”花笙着急忙慌地用手推拒左行云的胸膛,却被左行云惩罚性地咬了咬舌尖,捧着脸吻得更加深重。
花笙真是气晕了,他堂堂花家小少爷,三中人人谈之色变的冷面校霸,被一个只会读书的穷酸书呆子摁在怀里强吻,他当即来了火,一脚重重踩在左行云的鞋面上。
“嗯……”左行云闷哼一声,反而越抱越紧,推推搡搡之中把花笙压到了床上。
“唔……你、你妈的左行云,是不是有病!”
左行云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高举过头顶,唇齿刚一分开就听到花笙怒不可遏的骂声,“我靠!你是不是神经病,变态,同性恋,滚开啊……”
左行云抬起他的下颚,再一次重重了吻了上去。
花笙这回学聪明了,唇齿一碰到左行云的就大力咬了上去,可左行云像是早有预料,一把捏住他的脸颊让他无法合上嘴巴。
“唔……嗯……啊……”花笙的下巴几乎脱臼,一阵钝痛袭来,痛苦地眯起眼睛,“唔……左、左行云……”
左行云动作粗鲁,全然没有平时温和安静的模样,半框眼镜上薄雾渐起,那双标准的桃花眼里满是占有欲。
花笙卯足力气与他对峙,抵抗他强有力地手指,可越挣扎他捏得越紧,很快他的没了力气。
左行云没有丝毫松懈,低下头亲他,强硬地按住花笙舌吻了十几分钟,花笙脑海里紧绷的弦断的早已不知所踪,思绪和理智像是被人用浆糊搅在一起,挣扎的动作渐渐小了。
身体涌起一阵怪异的情愫,热流从下身的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流了出来。
花笙呜呜叫了两声,悄然夹紧了双腿。
左行云勾住他的舌头温柔吮吸,那架势像极了要将他口中的津液洗劫一空。
“住、住口……”花笙难堪地制止,声线颤抖,“变态……不要再亲了唔……”
左行云坚定而温柔地堵住了他的嘴,手掌顺着宽松的卫衣伸进了花笙的腰间。
“呜……嗯……痒……”花笙扭的像条蛇一样,重获自由的手下意识拉住在左行云的手臂,“我靠……妈的,不准摸!”
左行云动作顿了顿,随即想起了什么似的,抬手摘下了眼镜。
花笙紧紧并拢大腿,双手欲盖弥彰地挡在胯下,脸颊的绯红一路蔓延到脖子。
他一边虎牙紧紧咬住下唇,表情慌乱而凶巴巴地瞪着他,面红耳赤,“滚开!”
左行云转动了一下眼眸,声色沾了欲色,嘴唇泛着水光,“我知道,你不敢。”
“不敢不敢,不敢你妈啊!我他妈是来和你打架的,你懂不懂什么是打架啊!你是不是有病……”花笙气急攻心破口大骂,“松开!”
左行云不为所动,视线移到了他遮住裤裆的手,“你别遮了,我知道的。”
花笙呼吸暂停,神色迷茫了一瞬,“你、你知道什么……”
平日毫无反应的小穴下意识地收缩了一下,他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
“神神叨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花笙眼神慌乱地闪躲,推了推他的肩膀,“放开,我不打了,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