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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可怕的噩梦了吗?”

沉袅婷依旧轻拍着他的背脊安抚道,嗓音甜润。

然而沉星耀却猛地从她的肩头起开,大睁着眼睛,胸膛剧烈起伏地看着她,一脸的迷茫与不解。

他刚才是想说什么来着?

他记得自己好像想起了什么,他明明在那一瞬间想起了什么!!

可是为什么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

他越是努力去回忆,头就越是疼痛,便连忙蹙起眉,捂着脑袋。

“怎么了?头疼吗?”

沉袅婷意识到他不舒服,脸上的笑一瞬都消散了,焦急地摸摸他的脸。

“婷婷”

他狰狞着抬眸唤了她一声,总觉得那记忆里的一切都与她有关,便又将她抱进了怀里。

“对不起”

他莫名地道歉,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身体。

“没事呀,你没有对不起我。”

她摸着他的后脑勺柔声细语,却听他突然带着哭腔低声在自己耳侧喃喃道:“婷婷我记不起来了,记不起来了。”

沉袅婷闻言,心也跟着沉下,又同他面对面,替他擦拭掉额头的汗液,“没关系,记不起来就不硬去想。”

沉星耀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脸,心头不禁酸涩得厉害,有什么情绪猛然从胸腔里喷涌而出,便慌忙道:“我是不是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什么呀?快别想了,等下脑袋更疼了,我买了早饭,快吃吧。”

沉袅婷用指敲了敲他的额头,从他的怀抱中撤离,转身下了床,然而身体还未全下去,手又被沉星耀给握住。

她转头,看他红着一双眼问道:“为什么我现在这么难受,婷婷我我是不是把你忘了?”

话出的一瞬,沉袅婷只觉身体一震,心脏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握住。

她愣怔在原地注视他,鼻腔酸疼得厉害。

“为什么这么说呀?”

她湿着眼轻声问。

“我我就是”

沉星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实际上只是他的一种感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

他觉得她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可他就是想不起来。

“没事,你现在不是重新认识我了吗?这就很好了。”

沉袅婷没有否决,而是微笑着去反握他的手,将他的指尖包裹。

而后又温柔地抬起来他的手凑到自己嘴边轻轻吻了一下。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昨晚我告诉过你,我爱你。”

沉星耀恍然地看着她,泪一点点滑落。

“我记得。”

他记得。

沉袅婷闻声,莞尔一笑,眼睛里藏着无数的流转星光。

“好呀,那么请你一定要一直铭记这份爱意,去向前看去变得坚强。”

那天过后沉袅婷便长住在了沉星耀家里。

原本计划的是只住一天,但经历了那一晚的事情,第二天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得不同了。沉袅婷试探性地询问能不能再住一晚,她都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了,却收到了沉星耀允同的回答。

他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对,还会招来闲言碎语,但他就是觉得和她在一起很舒适,每每只要她在自己的身边,那些个阴暗的回忆与情绪都总会消散。

他好像稍微可以自信一点,可以快乐一分。

他门二人之间莫名地生活得很融洽,就像已经一起生活了很久。

在沉袅婷的提议下,他们二人都在家附近找一个零工来打。

她现在是不可能回福利院的,手上又只有六百来元,钱花如流水,所以还是得有另一份收入来源。

沉星耀说他有存款,都是以前打工的时候攒的,他不想让沉袅婷冒着大热天打工,怕她累着,但被沉袅婷回绝了。

他们现在的关系要怎么形容呢?

她个人认为,是普通的男女关系,这一时期的他18岁,她也是18岁,就像两个凑到了一起,要为生活拼搏的青年。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家,所以她不能不同他一起出力。

沉星耀只好妥协。

那之后的每天晚上,他依旧有去三春陵看母亲的习惯,只不过和以往又有些不同,这一次他不是自己去的,而是有沉袅婷的陪伴。

她会紧紧地牵握住他的手,去安抚他慌乱躁动的心,去告诉他,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她不会让他陷入以往的魔怔时刻,哪怕就是突然又陷入了那道德的漩涡中,开始疯狂磕头道歉,她也不会坐视不管,她只会紧紧地抱着他,说他已经很好很好了。

他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他只是违抗不了天命。

眼瞧着他磕得额头发红,她会湿润着眼去摸摸他的伤口,然后心疼地问:“疼不疼啊?”

他往往会在这个时刻缓过神来,然后抱着她哭。

“傻瓜,肯定很疼吧,我给你吹吹好不好?”

于是她便温柔地捧着他的脸,往他的伤口处吹气,像暖和的春风。

“还疼不疼?”

她疼惜地问道。

他也不知为什么,竟生出了些幼稚的想法,开始有些肆无忌惮地点头说“疼”。

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她无穷尽的爱宠成了小孩。

最单纯也最天真的无忧无虑的小孩。

“啊,那怎么办呀?”

她刻意淡笑着反问他,看沉星耀一脸期待的可怜模样,鼻头也哭得红红的。

果然也还是个青少年,少了以后的成熟与老练。

不过她还是很喜欢,每一个阶段的他,她都超级无敌喜欢。

“婷婷”

他柔声唤道。

“嗯。”

她摸摸他的脸颊。

“这里。”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磕得泛红的额头示意。

沉袅婷瞬间哭笑不得,眼睛弯弯的像月牙,才轻笑道:“好好,我亲亲你。”

说着,便踮脚去亲亲他的额头,又去问他:“还疼不疼?”

他摇摇头,说不疼了。

那之后他们俩人除了各自打工的时候分开,其他的时刻都在一起。

起先两人还会分床睡,但到了后来,鬼使神差地便睡到了一张床上。

也不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就是喜欢靠近对方,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与气息,安稳地睡去。

沉星耀再也没做过噩梦。

他半夜时分偶尔醒来会仔细端详沉袅婷的睡颜,偷偷描摹她那张小巧的温媚又精致的脸。

他已经完全无心去准究什么,只是将她的出现当作神迹,是老天对他的眷顾。

他明白自己的本性,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像是一只扑火的飞蛾,无论再怎样被伤害,他遇到了一点光亮,依旧会不舍弃地去追逐去奔赴。

也许沉袅婷和以往的那些人一样,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贪恋她的爱意,就算被烈火焚身也在所不惜。

时间过得很快,眼瞧着就来到了沉星耀开学的日子。

他们住的那间房也在这时正好到期,于是沉袅婷便和他重新租了一间房,也算是和那灰暗的过去告别。

新租的房子离沉星耀的大学很近,他在报道那天就申请了不住校,但是军训是军事化管理,所以军训期间他还是必须要在学校住。

沉袅婷提前给他买好了一众需要的东西,在他临走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好军训,要多多去认识朋友,不要觉得自己不配交朋友,你身上可都是闪闪的发光点,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要是有人来找你说话,你可别不理人家啊。”

说着,去揽了揽他纤长细软的额发。

“嗯,我听你的。”

他也回抱她,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血。

送沉星耀去学校后,沉袅婷又独自回了双月路282号。

她是去还出租屋的钥匙的。

上三楼去找房主看了房间的完好度,确认无误后,她将钥匙递给了他。

但是房主明显没什么好态度,满嘴的脏话:“他妈的我就操了!怎么就不续租了呢?你们他妈的知不知道死过人的房间多难租啊,他爷爷个几把,你们这不是断我一条财路了吗?”

沉袅婷能理解他,但她也说不了什么,只能道歉。因为这一切也不是他们所愿的,这不是沉星耀能阻止得了的。

听房住碎碎念了好久,她才终于逃脱,结果刚下楼就碰到了第一天来时那个打麻将的阴阳怪气的阿姨。

“哟,这就不住了?”

沉袅婷没理她。

“你到底什么魔力啊,才来几天就把那疯子治得服服帖帖的?怎么做到的?”

她靠在铁门边,扣着指甲问道。

沉袅婷一听她用疯子来形容沉星耀,一下就蹙起眉头,转过身瞪着女人。

“请你把嘴巴放干净点,他不是疯子,他有名字,叫沉星耀。”

“嚯哟,还那么维护他,我跟你说嘛,他妈估计都是被他害死的,你小心哦,都说他是天煞孤星,你小心也遭他克死。”

沉袅婷拳头都硬了,“胡说八道。”

“哟,怎么,还想打我啊,来来来,朝这儿打,顺便给我凑点医药费嘛,对了,上次那个关照费你不是还没给?”

沉袅婷翻了他一个白眼,转身就要走。

“他妈的,这年头上赶着撅屁股给人肏的鸡都这么高傲了,呸。”

女人说着,剜了她的背影一样,吐了一趴口水在地上。

沉袅婷脚步又顿下,反复压抑自己内心的怒火,强装出一副镇静的模样。

她知道,遇到这种人,一定不能给彻底发火,否则就顺了他们的意了。

“我是喜欢沉星耀,但我不是妓女,还有就算是妓女,他们也有自己的尊严,为什么就不能高傲了?反观你,算什么?你别以为我没听过你的闲言碎语,为了捆住一个男人的心反反复复地作贱自己的身体,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落下了性病,变成了一个永远也不会”

她其实是想说变成了一个永远也不会下蛋的母鸡的。但想想,用这么恶毒的话来说这个女人,还是太狠了。毕竟大家都身为女性,她总觉得说出口太伤人了。

她也知道她其实过得并不好,也许她是想要去找一个同样痛苦的伙伴,以消减自己的难过。

沉星耀就是那个和她一样的人。

但他现在不全是了,所以,她开始不平衡了。

“永远也不会的什么?!你说啊!”

女人突然破防,怒吼出声。

沉袅婷倒是越发镇定,面对她越发激动的情绪,只是看着她,淡淡安抚道:“阿姨,别的难听的话我说不了太多,我的确不喜欢你,但我也不讨厌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先爱自己,再去爱他人。祝你在往后能够找到那个很爱你的人。”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沉袅婷觉得自己在这一段旅途中成长、收获了许多,她的心海是前所未有的宽广与平静。

沉星耀不在的日子里,她都有很好地照顾自己,按时起床,然后去打零工,挣些小钱。

她都没想到以前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自己,现在干起活来竟然这么卖力。

她在一家饭馆兼职,洗盘子的速度那叫一个一绝,每每盘子还能洗得亮光光的,老板经常都夸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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