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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带你回家

 

刚下完一场暴雨的天让整个云市处在一片湿润之间,空气中钢筋混凝土混着灰尘的味,属于雨天的气息。

这是达锡娅第一次来到云市,很久以前她知道云市是东方的一个繁华都市,半个月前她被卡图森二系的人派来执行一个任务。

他们说这是qi的历练场之一,这是最佳的动手时机。

雨已不再下,达锡娅脸上的彩妆被冲刷得一干二净。脖子以下的身体泡在浑浊的黄色泥水之中,她在一个深坑中泡着,仔细看还能发现她被铁链绑在一根柱子之上。

近几天的下的雨水让她补充了水分,吊着一口气。全身上下只有嘴巴和眼睛能动,qi早就把她手脚给打断了,即使不捆着她她也跑不了,何况达锡娅知道附近有不少人拿枪瞄准了她的脑袋。

有声音从上方由远及近传来,达锡娅抬眼像上望去,突然亮起的数盏灯光爆发的强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眼睛不由自主地流泪。

“达锡娅。”,祁枢赐身后站着一群人,夜间起了些冷风,他逆着光居高临下,些许发丝跟随风的风向摇动,烟雾从他手上袅袅升起,星点烟灰沉入泥水之中。

“看来你的洋娃娃醒了。”,达锡娅努力向上看喉咙嘶哑笑着说道。

祁枢赐静默了片刻,下令让人把泡在水里的达锡娅捞上来。

伴着一声闷响,达锡娅被甩在地上疼痛让她小声地呻吟了几句。裸露的肌肤上沾满了黄泥,撕裂的伤口缓慢的往外渗血,活像一条狼狈的待宰的泥鳅。

“为什么这么做?”,祁枢赐坐在椅子上重新点燃了一根烟,破旧的废弃厂区只有他平静地声音响起。达锡娅在行动前发了条刺杀预警的短信给祁枢赐,但她何必多此一举?二系出身的达锡娅可不是什么愚蠢的角色。

“qi,我已无法忍受这种生活。”,灰色的眼眸反着湿润的光,说完话又自顾自地痴笑起来,“听起来像是疯子说出的话。”

“我刚到卡图森的时候应该是8岁。”,达锡娅喃喃开口,眼睛看向夜空,盯着某颗时不时闪烁的星星,“以1000卢布的价格被卖到了那里。”

祁枢赐没打断她答非所问的话,只是弹了弹烟灰。

“你似乎一直是卡图森上层最冷静的人。”,达锡娅的目光从夜空转到了祁枢赐的身上,“狼群一期训练的时候我见过你。”

“我曾经也有一个非常漂亮的洋娃娃。”,她放缓了语调,眼神空洞不知望向何方,又一阵风吹过顺手将这轻飘飘的话语吹散。

这句话似乎勾起了一些惨痛的记忆尖锐无情地刺痛了她,达锡娅拔高了声音,声嘶力竭:“他们杀了我的洋娃娃!”,她说着说着突然大哭起来,躺在地上抽搐着,一副陷在回忆之中出不来的模样,崩溃地大哭随后又大笑。

“他孤零零地浮在湖面上,人来人往没有人愿意帮我把他捞起来。”,嘴里流出的血液糊了半张脸,身体和思想在灼烧撕扯,达锡娅的灵魂被外部的暴力劈成两半,一半在天堂一半在地狱。

“涅夫瓦堡的冬天多冷啊……”,她突然冷静下来,兀自放低了声音。

“我求了每一个我能求的人,每一个路过的人……但没有用,我没有被帮助的价值,被打得半死躺在湖边。”

“然后我就看着你越过我走向那片湖,把我的娃娃送回我身边,没说过一句话。”,她又重复了那句话:“涅夫瓦堡的冬天多冷啊……”

“所以我也把你的娃娃送回你身边。”

每每在午夜梦回之时,只有一小捧灰陪着她。从前她以为她能忍受这腥臭无比的环境,直到她来到云市,“如果我的洋娃娃还在,我所看到的那些你所拥有的幸福,我应该也能拥有的。”,达锡娅的话语轻轻落在地上,只有眼泪为它砸出一丝涟漪。

她明明能拥有的,明明就可以。

所以她选择了一把没开刃的刀,也算准了时间确定邬净不会死在同一片湖中。二系说得没错,这的确是最佳的动手时机。

“你知道你告诉了我这些。”,祁枢赐接过身边人递来的手枪,慢条斯理地开口:“我还是会杀了你。”

“求之不得,多一条信息做为送给洋娃娃的礼物。”,达锡娅淡然一笑,她终于松了口气,“二系上层不知道从哪来的消息说这是你的历练场,半个月前我接到紧急任务,让我来云市刺杀一个和你交往密切的云大在读学生,完成时限是一周。原先让我带二系的杀手一起来,但二系知道云市有你大量的人手在,忌惮于你怕打草惊蛇所以只派了我一个人。”

“斯佩娜芙那个蠢货来找过我,质问我是不是要来云市杀了你。”

“从我到云市之后没有再接收到和洋娃娃相关的信息,5天前我是唯一一个知道他长什么样叫什么的人。”

“谢谢。”,祁枢赐站起身,举起枪,“替他向你道谢。”,

达锡娅闭上眼,夜空中那颗倔强闪烁的星星也失去了光辉。她很早之前就悄悄地和她的娃娃融为一体了,云市就挺好,她的娃娃应该会喜欢的。

线条流畅的黑车一路疾驰,祁枢赐看着道路两旁的景色神色莫幻。

“塔依。”

塔依开着车闻声看着后视镜对上那双绿眸,肃穆的、蕴含杀意的、与在卡图森初见时变得更加无法揣摩。

“把本家打扫干净。”,祁枢赐嘴角微微上扬,“我要把邬净带回卡图森。”

多年来藏在洞窟里的宝藏已被窃贼发现,一条恶龙发现了觊觎者的做法只会剩下理所当然的那种。

“是。”,塔依明白他的意思,撒了那么久的网终于到了要收网的时候。

卡图森一派内部争权夺利,弱肉强食,大家主死后各支派间和睦的面具已要完全碎裂。身体里流淌的卡图森血液逼迫着每一个上层人物要成为最后的赢家,合作共赢与平等无法实现共存,只有征服与被征服。

邬净这会儿还在病房里跟着家长拌嘴,“你们不让我回家,我让leo带我回去。”,蛋糕也不让吃着实可恶!

“瞎胡闹!”,邬荣伸这一根手指戳戳邬净的脑袋,“你今天刚醒,现在医院睡一晚观察观察。”

“妈妈!爸爸打我脑袋!”

在一旁收拾餐具的孟芸全当没听到,把电视的声音调大了几格,也不知道和谁学的,她这小孩最会拿着鸡毛当令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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