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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棺材里是谁

 

可是师娘都多少年不出山了。

城主夫人看了我一眼,我摇了摇头,便吩咐着,“先请进来吧。”

既然是来找我和周十安的,那我们也不好走了,便坐着等着。

“这倒是真巧,还想着传信回中原,中原的人就找过来了,看来大哥和二哥的大雕就不用忙活了。”

楚景时笑道,眼里闪过几丝莫名的光芒。

“哦?难不成三弟知道这来人是谁?”楚寻深问。

“具t是何人不知,但应当与明月姑娘想知道的事情有关,不然也不会赶巧这时来吧?”

是谁呢?

师兄?

南无肆?

“没事,十安又不是外人,没什么需要瞒着他的。”

我给自己,还有他们都倒了杯酒,别说,这半夏城的酒越喝越上头。

“你父亲是仇无痕。”

我一口酒喷了出来,今天难不成是认亲大会?

“仇无痕是谁?”

“前任魔教教主。”周十安回道。

是我孤陋寡闻了!

路止戈点了点头。

“所以呢?你是我哥?”

“不是,仇无痕是我师父,我杀了他。”

“所以你是我杀父仇人?”

“算是。”

我连忙拉周十安远离他,“哎,你不会想斩草除根吧。”

路止戈把身后的大刀取下。

“别怕。”周十安护着我。

“他走火入魔,经脉寸断,让我杀了他,我便杀了。”路止戈将大刀朝我提过来,“但他于我有救命之恩,你要想报仇,尽管杀我。”

害,吓si我了,我还以为来杀我的呢。

我摆了摆手,“不用,不用。”

路止戈反倒有些疑惑,“为什么?”

我叹了口气,“在此之前,我完全都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你让我因为他的si去杀一个人,我怎么能做得到?”

“他是你的父亲。”

“在你说之前,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今天真是什么事儿都凑到一起了,十多年不明的身世,不知道的父亲母亲一夕之间全都冒出来了,而且全都si了。

路止戈沉默地看着我,面上无悲无喜,只是眼神里透出一丝迷惑。

“路教主就是为这事来找明月吗?”周十安若有所思地问道。

“是。”

“还真是挺巧了。”

是啊,这也太巧了,怎么我和周十安刚要回中原,路止戈就来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你师父的孩子?”

“两日前。”

“怎么知道的?”

“收到一封信,上面写的,我查了之后,确实如此。”

“谁给你寄的信?”

“不知道。”

但这也是我们来半夏城之后的事情了。

“明月,不若这件事先放一放,先看今天晚上的事情进展如何?”周十安转而说道。

“也好,刚好路止戈来了,你今天晚上又多了个帮手,那我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事嘛,还是一件一件做,先把这城主府的棺材里面的人弄清楚,再谈下一步的打算。

路止戈皱了皱眉,“你要不杀我,我就先回去了。”

“别别别呀,我不杀你,但你先留下来,我还有事求你帮个帮。”

“什么事?”

我和周十安相视一笑。

我便将昨天晚上在城主府花园暗室的事情跟路止戈说了。

”所以今天晚上就辛苦你跟周十安跑一趟,看看这棺内到底是谁了?“

”好。“

这……这就答应了,也是,毕竟他还说自己是我父亲的徒弟,是该对我好点。

路止戈问:“办完这件事你就回去吗?”

“那肯定呀,办完这件事你不也要回你的魔教。”

呀,魔教说着顺口了,我咳了两声,当做没注意。

路止戈倒没这么敏感,想来也是被喊习惯了,“那你回去后记得来一趟,有东西给你。”

“嘿,你怎么不顺便带过来,还让我跑一趟。”

路止戈看着我没说什么。

我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好吧好吧,看在你帮我这忙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跑一趟喽。”

是夜,我在花园隐秘处为周十安和路止戈把风,清冷的月光照在花丛中,别有一分雅致,好像是争奇斗yan的美人,在夜晚终于能够好好放松下来,给自己沐浴洗尘。

等下如果有人发现我,我说我是来赏花的,应该也不会有人诧异,月下看花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哎,我这乌鸦嘴,还真有人来了,看这方向,好像是往密道去的。

大公子楚独舟,我就感觉这事儿和他有关系,越来越近了,需要我出马的时候到了。

“大公子!”

呀,声音太大,有些刻意了,差点形成了回音。

我小跑几步,挡在了他的身前,“大公子也是来赏花的?我还以为今夜就我,一个人,有此乐趣呢?”

这句话我说得跌宕起伏,将之前看戏的唱腔学了个十成十。

“不是。”

楚独舟对我深更半夜在花园里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但这话说得我是很难接上。

“那来都来了,要不一起?”

这话显然不能说明独舟,他正试图不回答我的话,从我身旁穿过。

我一个侧身将他拦住,却意外,哦不,故意跟他撞了个满怀,嘿嘿。

“大公子想当下一任城主吗?”

在楚独舟将我扒拉开的时候,我的这句话好像一个定身丸将他定住。

但这定身丸的功效还是太浅,几息之间他又动作了。

是要下点“狠药”了,“要不我嫁你怎么样?”

“我们也互不喜欢,做对假夫妻,你要城主之位,我要自由,不然我也不好跟城主夫人交代。”

“也不贪你城主府钱财,不过你要是心里不安,想要给我点,我也接受。”

我有点慌,嘴里巴拉巴拉个不停,但好在楚寻深停住了脚步。

“说完了?”

“其实你本来就是城主府的长子,按照我们中原的规矩,都是长子继承家业,想必半夏城也是如此,如果没有这件事,本来你就是名正言顺的,我这也是顺水推舟。”

说完这句话,楚独舟转身看向我,一向冰冷的脸上居然有几分怒火。

难道我戳伤他身为男子脆弱的自尊心,也是,古往今来的权势者,无论到底使了多少手段上位,都不希望人当面说出来,特别是靠nv人上位,在各种上位手段中,尤显下乘。

但我这时又着实想不出什么委婉的说法了,只能讪讪地点了下头。

“你觉得……”

“不,不,我觉得大公子您绝对不是为了城主之位,就利用一个手无寸铁的nv子的人,刚刚的话其实是我小人之心了,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可让我找到了话头,这下他应该不会生气了吧。

切,我管他生气g嘛,他生气就生气,把他拖住就行了。

哎,不行,寄人篱下,还在翻人家的老底,还是不要起冲突为好。

我瞅了瞅他的神情,哟,还笑了,不错不错,怎么又收起来了,真是男人的脸,八月的天。

“秦姑娘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不早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那要不你送我下,我有点忘记了回去的路。”

可不能留他一个人在这儿,周十安和路止戈还没出来呢,万一逮个正着怎么办?

“大公子,您……”

“走吧。”

这么轻松就答应了,也好,少费了许多口舌,也给城主府省水了,楚独舟的决定的确是明智之举。

来的时候和周十安、路止戈一起来的,也没觉得有多远,怎么和独舟一起走,感觉这么远呀,还不能使轻功,有点辛苦。

“还没到吗?”

“快了。”

这样的对话一路上已经不下五次了,但还没到。

东方的天空传来一声巨响,随之hse的烟雾在上方炸开,我虽然是个路蒙子,但对大t的方位还是了解的,是花园的方向。

“去看看吧。”

楚独舟不慌不忙地转头离去,没法子,我也只能先跟着。

不到一会儿功夫,就来到了花园,呵,合着楚独舟一直领着我在花园外面打转,我说怎么这么久都没到,真心机,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果不其然,周十安和路止戈被……

不,路止戈抓着城主府二公子楚寻深,将大刀横在他脖子上,惨白的月光照s在锋利的大刀上,露出几分刺骨的寒芒,还真是有点吓人。

但被到架着的人显然不是这么想,脸上还带着笑意,余光看见我和楚独舟来了,脖子还朝我们这边扭,真是不怕si。

“周神医,你说要是他把我脖子割断了,你能帮我接回去不?”

周十安:“二公子说笑了,我只能治病救人,不能施法。”

什么荒唐话,我听不下去了,“路止戈,你这是g嘛,把刀放下。”

“杀了他。”这倒是稀奇,他想杀的人还能留到现在?

“周十安不让,你会生气。”

我点了点头,还行是他俩一起,不然明天一觉醒来,怕是这城主府一觉血流成河了。

“那你现在把刀放下。”

“不行。”

“为什么?”

“他要杀我。”

路止戈说的话一般不会有假,我目光下移,果然,楚寻深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抵在路止戈的腹上。

“二公子,要不,一起放手?”

“不行,明月姑娘,您这两位朋友可是被我发现夜探我家密室,按理讲,应该是要移交官府的。”

这楚寻深也是个si鸭子嘴y之人,命都还在人家手里攥着,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那二公子想要如何呢?”

“你允我一件事?”

“什么事?”

“还没想好。”

“行。”

“好。”

匕首落地。

“路止戈,把刀放下。”我笑道,“对了,顺便说说,你们在里面看到什么了呀?”

“我爹的尸t。”楚寻深抢先一步回答,虽然没人跟他抢。

周十安点了点头,“是正常si亡。”

正常si亡,不是疾病,不是他杀,不是服毒,是正常老si?

按城主夫人这个年纪来推算,城主应当时正当壮年呀,怎么会老si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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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让谁上位呢?让我好好想一想

正当我想再问清楚心中的疑惑,楚夫人和楚景时身后跟着一队侍从匆匆来到,看样子,也是听到声音醒来,不然城主夫人这头上也不会不戴一根珠翠。

我瞥了路止戈一眼,还好这人已经将大刀收了起来,不然等下可解释不清了。

“独舟,这是在怎么回事?”

头次见城主夫人面上不带笑了,反而一脸愠怒,看来这花园深处果真是城主府的禁地。

楚夫人不好说我们这几个不知礼数的客人,只能先问问自己的儿子。

“母亲,他们都找到这里了,还有什么好问的,而且该说的我都说了。”

楚寻深这个混不吝的,估计是最不想掩饰的,在大家都还在想怎么把这层窗户纸糊好的时候,他一拳就把这窗户纸t0ng破了。

楚夫人眼神从楚独舟身上移向楚寻深,“混账东西,口出妄言,还不给我滚回去。”

“母亲,人家这刀都驾到我脖子上了,我可不就什么都说了。”

楚寻深扬了扬脖子,指着在一旁抱着刀的路止戈道。

还好路止戈刀功很好,没有在这货脖子上留下一丝痕迹,既然楚寻深他不做人,那我就要好好地说道一番了。

“母亲,既然明月也都知道这密室里的事情了,那就没什么好瞒着的了,不如就将这事挑明了,大家也都放心了。”

一旁跟着楚夫人来的楚景时却抢在我前面开口,还带着笑意看着我。

这人……我有些不明白,他图什么呢?

“三弟,这是城主府的私事。”楚独舟告诫似地看了楚景时一眼,眼神凌厉,真不像是对亲人的态度。

楚景时也收了笑意,不甘示弱地回了过去,“大哥这可就厚此薄彼了,二哥不都跟明月姑娘他们说了吗?还怕我说什么吗?”

“行了,都别说了,明月不是外人,此时现在知道和以后知道也都是一样的,但十安和这位路公子非我城主府人,还请先回去休息。”楚夫人抬手示意。

突然就有些不想听了!

周十安看着我有些担忧,脚步未有一丝挪动,路止戈抱着刀稳稳站着,甚至还把眼睛闭上了。

我叹了口气,这就是听秘密的代价,真担心等下自己听完之后就被灭口了,“你们先回去吧,半夏城屹立数十年,我相信城主夫人。”

我眼睛睁得大大的,和城主夫人对视,希望她能感受到我的诚恳。

“对明月,我自然会据实相告。”城主夫人笑着点点头,依我看,这话还是十分真心实意的。

周十安和路止戈走后,密道的门又被缓缓打开。

这话就非得进去说吗?但确实在外面说也不好,但在里面说也挺怪的吧。

心里打着嘀咕,但脚步却十分诚实地跟了上去,这次人多,倒也不像上次那么害怕了。

“独舟,把棺打开吧。”站到棺前的城主夫人一脸平静,我倒是忙不迭地后退了几步。

看到我害怕,城主夫人握住我的手,语气温和,“明月别怕,这棺内里是玄冰,可保尸身百年不腐,样貌不受一丝摧残。”

我被城主夫人拉着一步步向前,直到看清棺内人的样貌,一个中年男子,和……楚独舟很像,或者说等楚独舟到了中年,就应该长成这样。

“他就是半夏城的城主,我的丈夫,半年前突然去世,为防止半夏城因为此事横生波澜,所以我便将此事压了下去,想等到确认下一任城主时再说此事。”

楚夫人站在棺边,叹了口气。

“这半年内,独舟和景时一直在外奔走,就是为了能够寻你,没想到,有心摘花花不开,无心cha柳柳成荫,刚好你到半夏城来了,所以我便让他们赶快回来,把此事确定下来。”

原来我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这真是一个让人悲伤的消息。

我往棺里瞅了瞅,也没看出什么异常,周十安也说是自然si亡,那应该就是真的吧,又或许是周十安也没看出来,不过也和我们无关了。

现在要命的还是这桩婚事,人家老底都给你掀开了,这拒绝得也不能太g脆吧。

头脑飞速运转,b我练剑的速度都快,终于,“夫人待我的好我自然是知道的,城主府的隐情我既已经知道,自然会尽我所能相助。”

“明月姑娘现在对我们半夏城最好的帮助就是赶快从我们三个中选一个嫁了,让半夏城的新城主确定下来,半夏城的人心就能早日稳定下来。”

楚寻深懒洋洋地站着,话中带着笑意,但面上却无一丝笑容,在这昏暗的地方还有几分渗人。

“寻深,不许对明月无礼。”楚夫人斥道。

“二公子和我想到一处去了,现在我能帮助城主府的也只有这个了,只不过。”我顿了顿,四双眼睛齐齐看着我,“只不过,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虽没有父母,但师父师娘都还健在,还有我师兄,上次传书回去,师娘已经知晓,所以我想邀请他们亲自前来,也为我好好挑一挑未来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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