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吉祥麻利儿地闭上了嘴。
租房子的事就这样轻易地定了下来——当然,这后面还有一个小风波。
谈吉祥心大得很,一直没有觉得严以珩和鹿溪有什么不对劲。
得知鹿溪也打算搬进来的时候,他是奇怪过的,但鹿溪随口说了一句“这里离学校近”,就把他打发了。
……他也真的当真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真傻,也完全没有对那两人睡一张大床这件事有任何……疑问,还像从前一样口无遮拦,一会儿肉麻兮兮地叫“以珩宝宝”,一会儿口嗨说“小严以珩这么优秀温柔善良不如下辈子给他当老婆”云云。
鹿溪:“……”
谈吉祥……确实直得不能再直了。就因为他直得不能再直,鹿溪就更不好追究什么:要是因为这点小事生气,也显得他太小家子气了。
但每次听到这话还是……火从心起。
后来谈吉祥被苏筱狠狠揍了一顿才老实,之后几天甚至都躲着鹿溪走。
直到几个人正式搬进来,他才小心吧啦地说:“我这个人就是嘴贱,我没别的意思……太子爷宽宏大量,饶恕小的吧!我真不知道啊!!”
鹿溪连连摆手:“别别别!”
谈吉祥说完又觉得自己实在无辜:“这也不能全怪我啊!你们又不告诉我!”
这时候苏筱出来倒水,又白了他一眼。
苏筱怎么知道的……谁也说不好。
严以珩和鹿溪不算太避着人,但也绝对没有在外面做出太亲密的举动。
不过,严以珩也并不打算追问——毕竟,他们关系那么好。
搬家过后的第一个周末,四个人出去小小地庆祝了一下。
庆祝他们即将开始的新生活,庆祝他们那样要好的过去的日子。
那天晚上,谈吉祥喝得有点多了。
他跟苏筱太熟悉了,偏偏越熟悉的人,有些话越是说不出口。
直到几个人收拾好了东西,苏筱去洗澡,鹿溪也进了卧室,他才卸下脸上伪装的微笑。
“以珩,有些话……老实说,我只有面对你时才开得了口。”谈吉祥趴在桌子上,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我今年22岁。22岁了……”
他转过来脸,也不再看着严以珩,说话的速度都慢了半拍:“过去的这22年里,其实我……”
谈吉祥有些哽咽。
“过去的这22年里,我很少有真正开心的日子。”
严以珩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却并不难猜测他现在的表情。
他的手臂动了动,像是在抹着眼睛,很快,他又说:“但是过去这两年里,从我搬到203之后,这段时间,我真的觉得很开心。我能短暂忘记我妈的医药费,忘记她仍然病重要做透析,忘记每次打电话时家里的愁云惨雾。”
他坐起身子看着严以珩,脸上并无泪水,只是眼眶微微泛红。
“这是我……过去这22年里,最开心的一段时间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放在手里,摊开给严以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