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里彼此都有不满,真到了需要表达的时候,由一个个都不说话。
严以珩脾气好,但也不是没有脾气,对这样的情况,他实在已经厌烦至极。
“都不说话?那我先说。”严以珩往椅子上一靠,咬了咬嘴唇,努力按下心中的不耐,平静地开了口,“戴盈盈刚才的意思是想说,吉祥这边每周都有报招待费,因为每周都有应酬,很辛苦,希望你在工作之余也注意身体,没有别的意思。”
他看向谈吉祥:“她话没说完,如果让你误会了,我替她解释,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谈吉祥脸色也不太好看,但还是安静听完了严以珩的话,没再说别的。
接着,严以珩又看向戴盈盈:“动账的事,最后一道审批程序是我,每周报多少招待费、报多少交通费,我心里都有数。谈吉祥的意思是,他每一笔业务招待费都有缘由,不存在用公账做私人招待。盈盈,他在这方面的支出确实多,对这个话题难免敏感,不是针对你,也请你理解。”
戴盈盈本就没有这个意思,被谈吉祥呛了一通心里正在冒火。
她听了严以珩的话,心里仍然不快,但这脾气也并非冲着严以珩。
她冲谈吉祥“哎”了一声,开门见山地说道:“谈总,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谈吉祥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我对你有意见?到底是我对你有意见,还是你在针对我?”
戴盈盈乐了:“我针对你?不是我说啊谈总,咱俩除了合伙人这层关系之外,还有别的关系吗?大家是生意上的伙伴,只要公司状况好我就高兴——我针对得着你吗?”
“啊对,‘生意上的伙伴’,”谈吉祥两手一摊,“生意上的伙伴,我开会迟到两分钟也得被你批评?出去应酬花钱也得被你批评?没有我天天出去应酬喝酒,恒誉哪儿来的生意?谁给你开工资?你拿什么分红?”
严以珩被他们吵得头疼。
他靠在椅子上,脑袋里嗡嗡作响。狠吸了几口气,正要开口时,一直沉默的苏筱出了声。
“戴盈盈随口那么一提,一个小玩笑而已,不需要这么认真,吉祥。”苏筱说话难得没夹枪带棒,他语气很平缓,脸上的情绪也很平和,他看向戴盈盈,道,“他不喜欢这种玩笑,戴总,以后少说就是了。大家性格不一样,有些人大条一点,有些人敏感一点,互相体谅一下吧,都没有恶意,大家各退一步,不要吵了。”
他这话一说,场面确实安静了一会儿。
嘴里总是没句好话的人,难得说了句中听的话,大概的确杀伤力巨大。
然而,这安静也只是片刻。
“‘互相体谅’?”谈吉祥轻声重复了一遍方才听到的话,“互相体谅,是该体谅。”
他也向后靠去,后脑勺搁在椅子的靠背上,视线不知道看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