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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鸳鸯浴

 

杨含景:“我就在你隔壁也开了一间,凌晨我醒了,这不是担心你吗,就去看了一下,结果你烧得都烫了,没办法我就把你送来医院了,我也没遇到过这种事,当时也不清醒,口误口误,你别计较啊依依。”

筱依依冷笑了一声,没说话。杨含景小心翼翼地看她的反应,她似乎在想什麽,但是既然没再追问,杨含景舒了口气,总算蒙混过关了。

杨含景开到筱依依家的小区门口,刚想开进去,一路无话的筱依依幽幽开口:

“杨含景,我身上这件衣服,好解不好穿吧。”

杨含景猛地一脚刹车,整个车一顿,停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的血ye都倒流了,背上瞬间出了冷汗。他甚至不敢转过头去看筱依依。

筱依依看他这个反应,笑了笑,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冷笑还是在苦笑,她醒来的时候以为是徐夜趁人之危,没想到竟是错怪了他,杨含景才是真正无耻到尽头的人。

杨含景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手心全是汗。第一次,他打心眼里,想要改改自己这个见到美nv就止不住想把人往床上带的毛病了。他知道他杨含景无耻,不要脸,他从来都承认,但也不以为意。但是这次不同的是,他知道自己是在筱依依的伤口上撒盐了。

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开口:“依依……我吧……”

能说什麽呢?

说喜欢她?那真的没多喜欢。说他就是喜欢睡徐夜的nv人?更不能这麽说,杨含景自诩嘴皮子利索得能去说相声说快板,但是这时候,他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说什麽了。

他捂住脸,从指缝里吐出几个字:“依依,是我对不起你,我一时j1ngg上脑……你想要什麽,只要能拿钱解决的,我都满足你。”

筱依依听到他这句话,大笑出了声,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笑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她擦了擦眼角的泪:“你们不愧是好兄弟,一个把我当白痴,一个把我当妓nv。”

杨含景想反驳什麽,但是无话可说。

筱依依长叹了一口气,解开了安全带,看着杨含景,说:“杨含景,对你而言,可能觉得睡了我不过就是普普通通上个床而已,毕竟在你眼里我甚至跟徐夜都算不上什麽关系。但是我好歹把你当做半个朋友,从没想过你居然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杨含景,我衷心祝愿你,在你有生之年t会一把被人整si的感觉。”

筱依依越说越狠,嘴角都带着恨意,杨含景被她说得发怵:“筱依依,我……”

筱依依推开车门下车:“我祝你跟徐夜都好,永别了。”说完她用力地摔上车门。

杨含景看着筱依依的身影,她身子显得尤其单薄,在冬风里仿佛真的会被吹走。

然而她走过杨含景的车头前,又转回头,手上拿着钥匙串上挂着的瑞士军刀。

……

杨含景眼睁睁地看着筱依依在他的panara的引擎盖上认认真真地刻了几个大字。刻完之後她就走了,等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杨含景才下车,和周围看热闹的群众一起,心痛地看着他ai车惨不忍睹的伤痕,上面四个大字:

人间渣滓。

回到家,筱依依看着徐夜已经彻底清空的房间,想着自己刚在杨含景车上刻的那几个字,心里好像好受了一些。

但当她躺到床上的时候,痛苦又像涨cha0般慢慢包裹了她。

她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和徐夜相处的点点滴滴,每个片段,都像是渗进了筱依依的细胞里,她并不知道该怎麽做,才能擦乾抹净这回忆。

她对第一次见徐夜的场景还记忆犹新。

当时她以为杨含景是酒吧老板,但是杨含景一直说,真正的老板叫徐夜,夏天回家玩了,他只是代班。

快到假期结束的有一天,筱依依来得早了,刚在吧台坐着,一个人走到她旁边,对小夏说,“小夏,给我拿一杯白兰地。”

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点京腔的儿化音,让人非常好奇声音的主人长什麽样子。筱依依就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个子很高,长得周正,眉眼很温和深邃,脸型柔和,下巴上有些许胡茬,头发向後梳着,扎着个小辫子。整个人散发着一gu雅痞但随和的气场。

小夏应了一声,然後立刻说:“徐老板,杨老板给我们招了个歌手,你听说没?”

筱依依扬了扬眉毛,小夏冲她使了个眼se,筱依依想,难道这就是徐夜?

她又转头看了看徐夜,徐夜也在看她,笑着说:“听说了,杨含景跟我说是个好看的,怎麽,我这是见着了?”

筱依依脸微微发烫,说了句:“徐老板好。”

徐夜在她身边坐下,“别见外,你ai喝什麽都让小夏帮你调,别让他闲着。”

小夏撅了噘嘴:“徐老板你这是借花献佛。”

徐夜转头看着筱依依,他虽打量她,但目光充满真诚和善意,筱依依甚至觉得被他这样看着是种荣幸。

徐夜问:“杨含景那家伙,是个见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路的,他没为难你吧?”

筱依依笑着摇摇头。

徐夜:“每周来六天,不影响你上课吧?”

筱依依:“不影响。”

徐夜:“那就好,有任何问题跟我说。现在我能点首歌听麽?”

筱依依:“徐老板随便点。”

徐夜笑笑:“这首歌估计太老了,不过你肯定听过。yesterdayonceore,会唱吗?”

筱依依立刻哼唱了sha那段,说:“巧了,这是我学的第一首英文歌。”

徐夜示意筱依依唱完,她也不扭捏,起身来到歌台,利索地开了音响,下了伴奏,拿起麦克风,随着70年代的怀旧调子,娓娓道来。

此时,yesterdayonceore的曲调在她脑中又自动响起。

如果这一切,从来就不曾开始,该有多好。

孟白接到徐夜的电话,说筱依依已经出院回家了。但他还是专程跑去见了徐夜一面,从他那里拿了筱依依家的钥匙。

他看徐夜脸se实在难看,问发生了什麽。徐夜也没多说,只是又嘱托他一定好好照顾筱依依,便走了。

孟白于是拿着钥匙来到了筱依依的家。

冬天天黑得晚,房间里没开灯也没开空调,让人感觉又暗又冷。孟白进门先开了灯,看到筱依依的鞋子和包放在玄关,才确定她在家。

他轻手轻脚走进屋里,路过徐夜空荡荡的房间,站住了。

他还记得那天和筱依依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事,他想,徐夜现在走了,是不是他可以填满这间空房。

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敲了敲筱依依关上的卧室门,没听到动静,於是推门进去。

他看到筱依依合衣躺在床上,蜷成一团,什麽都没盖。孟白急忙来到她床边打开台灯,摇了摇她:“依依,快起来,这样会更难受的。”

筱依依慢慢睁开眼睛,她感觉自己头晕目眩,她的视线过了一会才对焦到孟白脸上,认出是他,筱依依把他推开,转过身背对着他:“滚。”

孟白从没见过筱依依这样。

她睡前应该是以泪洗面过,整张脸发肿,眼睛红,脸也红,嘴唇乾裂,头发也呈一缕一缕的。他印象中的筱依依从来都是jg致的,哪怕当年在蒙受流言的侵扰,她也是倔强的,骄傲的,从不曾像现在这样,萎靡不振。

孟白耐着x子劝她:“依依,你还生病,心情也不好,起来洗个澡,再睡进被子里好吗?”

筱依依不理他。

孟白叹了口气,坐到床上把她扶了起来。筱依依还是在发烧,垂着头,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孟白把她扶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灯,打开空调,又坐回到她身边,打开了电视,让这个家有一丝声音,多一点人气儿。

筱依依瘫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盯着电视。

孟白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他只希望,有个人陪着她,她能稍微好一些,至少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就这样陪她坐了几分钟,筱依依突然开口:“我想洗澡。”

孟白立刻说:“好,我去给你开热水。”

淋浴间的热气氤氲,筱依依静静地站着,看着孟白试水温sh了袖子。

她把外套脱了,开始解衬衫的扣子,杨含景这个家伙,居然还把她扣子扣错了。

她抬手,才觉得手心有些疼,她看着自己的手掌,不知什麽时候,她攥拳头攥得太紧了,她的长指甲居然把自己的手心弄出了几个月牙形的伤口,血ye已经g了,但是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孟白把水温特意调高了一点,然後转身说:“依依,可以洗了。那我先出去。”

筱依依还在看着自己的手发呆,孟白过去一看,她手上的伤明晃晃地刺着他代言眼睛。

“……这怎麽弄的?!”孟白心疼地拉过她的手,sh了毛巾,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掉了血迹,说:“你这样最好别沾水洗澡了。”

筱依依冷冷地看着他:“我要洗,你出去吧。”

她必须要洗。她觉得自己脏。她不记得昨夜她洗没洗过了,但是她绝不指望杨含景能有心帮她洗乾净身子。

孟白低声说:“依依,要不……要不我来帮你吧,我发誓我不会做什麽的。但是你的手现在真的不适合沾水……”

筱依依看着眼前这个大个子,突然觉得讽刺。她身边就认识这几个男x,没想到走的走滚的滚,最後是这个当初深深伤害过她的,唯唯诺诺地留了下来。

筱依依脱了自己的衣服,走进淋浴间,孟白只是脱了外套,也挤了进来,打开了花洒。

筱依依打量他,轻佻地问:“你不脱麽?”

孟白咽了口唾沫:“我……我不用了。”

筱依依:“你衣服sh了,我可没有衣服给你换。”

孟白窘迫地退出了淋浴间,脱了衣服k子,但是没脱内k,又回去,筱依依正在淋着水,他急忙抓过她的手腕:“手别sh水!”

筱依依被他抓着两只手腕,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笑。孟白这才反应过来,筱依依最恨的,应该就是他的这个举动。他把筱依依两只手分别搭在他的肩上,说:“你手就放这,不会淋到水。”

筱依依顺从地搭着,孟白把淋浴头拿下来,打sh她的头发,然後向下冲她的身t。

她的t0ngt匀称有致,虽然个子不高,但玲珑娇俏,对着这样一具身t,孟白没有反应是不可能的。

他的下身蠢蠢yu动,他咬牙忍着。

“依依,转过去,我给你洗头发。”孟白说着,筱依依便背过身去。孟白挤了洗发露,在掌心搓出泡沫,再涂到她的头发上,然後帮她r0ucu0头皮。

他的手不轻不重,筱依依居然很享受,她问:“你为什麽这麽熟练?”

孟白笑笑:“你还记得hailey吗?在家都是我给她洗澡,练出来了。”

筱依依记得。hailey是孟白养的金毛。

那是一只很乖的金毛,当年筱依依就很喜欢它。

“hailey多大了?”筱依依问。

孟白笑笑:“今年四岁了,我来海城上学,我妈告诉我,它三天没怎麽吃饭,都在等我回家。我放假回去,它开心得差点没把我扑倒。”

孟白说着,把筱依依的长发都涂上洗发水,把她的头发搭在她的肩上,然後挤了些沐浴,说:“我……我帮你洗身上。”

筱依依转过来,盯着他的眼睛:“哪里都要洗到。”

孟白热得一额头的汗,他的脸都被蒸红了,他没搭话,双手搓出泡沫,从筱依依的脖子开始,轻柔地给她涂抹。

手上传来的柔滑触感,让孟白立刻心猿意马。他的手掌划过筱依依的脖子,肩膀,锁骨,胳膊,来到她的x前,他停住了。

他的分身不可控制地y了,将他的内k都顶起来了。

筱依依看到了,冷笑了一声:“继续啊,是你说要帮我洗的,哪里都要洗到。”

孟白y着头皮,将手滑到她的x前。那两粒rujiang在他略微粗糙的手触碰过之後,盈盈立了起来,泛着诱人的光泽,孟白没多做停留,又挤了些沐浴露,涂抹在她的腰腹部。

之後他又搓了搓筱依依的背,然後他蹲在地上,搓洗她的双腿。

筱依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漏了一个地方。”

孟白梗着脖子,低着头,闷声说:“最後洗。”

筱依依便又把手搭在孟白的肩上,他的皮肤滚烫,耳廓都红了。

孟白的手滑过筱依依修长的腿,抬起她的脚,连脚趾缝间都没有漏掉,细细地涂抹着沐浴露。两条腿都洗完之後,他站起来,因为蹲的久有点缺氧,他喘着粗气,有些手足无措。

筱依依挑衅地看着他,微微分开了双腿。

孟白深x1了一口气,洗了手,挤了沐浴露,抚0上了她圆润挺翘的pgu。

手感真好。

孟白紧紧抿着嘴,小心又谨慎地在她的pgu上打圈,筱依依的手搭着他的肩膀,脸靠着他的x前,逆来顺受。

孟白修长的手指在筱依依花x外的sichu抹了两下,便想收回手,但筱依依说:“那里脏,帮我洗乾净。”

孟白垂着手:“依依,你不脏,我已经洗乾净了。”

筱依依:“不,还很脏,里面也很脏,里面也要洗。”

孟白忍不住了,他抓住她的肩膀:“筱依依!你够了!”

他却看到筱依依眼里含泪,但眼神却轻佻,她的脸se回来了一些,因为水汽,显得红润,像剥了皮的j蛋一样neng,她说:“你知道吗,徐夜第一次cha入我身t,就是在这。”

孟白陡然变了脸se,他钻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筱依依,你住嘴!”

筱依依却仍说着:“事後,他帮我洗的很乾净,下面都擦得清清爽爽。”

孟白大声道:“你闭嘴!我不想听!”

筱依依哈哈笑着:“你就是嫌我脏,所以不愿意帮我洗。你不来,我自己来。”

她说着就要去拿沐浴露,孟白一把抓住她,问道:“依依,你为什麽要这样!?”

为什麽,因为她就是觉得自己脏。

尤其是昨夜,被杨含景趁人之危,谁知道他有没有病,谁知道他有没有s在里面?!筱依依觉得自己下身黏腻,肮脏,她当然要洗,她恨不得用消毒水洗。

也许她真的如她那些高中同学说的,人尽可夫。

她觉得,就算现在孟白突然把她再次强上了,她也不会反抗吧。

和谁睡不是睡呢?尤其是在这淋浴间,用一场xa冲散另一场xa的记忆,又有何不可?

筱依依靠在墙上,伸手0了0孟白坚y滚烫的裆部,说:“我看你y得这麽辛苦,用你这儿帮我洗更好。”

孟白看她这个样子,气得半si,但更多的是心疼,他不知道中间又发生了什麽,但总觉得不对头。

他拿开筱依依的手,轻声问她:“依依,你告诉我,还发生什麽了吗?”

筱依依不说话,只是突然像没了兴致,甩开孟白的手:“你不愿意帮我洗,就别废话了,我自己来。”

孟白哄着她:“我帮你用水冲的时候再洗好吗?你身上泡沫还没洗掉。”

筱依依又不说话,孟白於是开了水,从头到脚,给她冲得乾乾净净。

冲好之後筱依依仍然不依不饶,孟白急了,拿着浴巾紧紧裹住她:“依依!已经很乾净了,我都帮你洗了,你不脏,一点也不脏,你还发着烧,再冲你会病得更厉害的,听话好不好?”

筱依依不动,孟白帮她穿上x1水的浴衣,又拿了一个g毛巾包住了她的头发。

筱依依被裹着,重新有东西庇t,突然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全感。仿佛一瞬间,她一直绷紧的那根弦松下来了,苦涩,委屈,悲伤,痛苦一齐涌上心头,她觉得鼻子一阵酸涩,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这一哭,一发不可收拾。

前几天,她总是借酒浇愁,默默掉泪,醉酒和发烧暂时麻痹了她的心智,但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满心郁结,无处发泄。

如今,在清醒的状态下,她哭了出来,一时间心里的五味杂陈像泄洪一般,冲出了她的心房。

她大声地哭着,她有几年没这样哭过了,眼泪完全停不住,哭到声音嘶哑,哭到ch0u噎。

孟白看她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心都要碎了。

他紧紧地抱着她,拍着她的背,不劝,不哄,他知道她委屈,痛苦,可是这一切不是她的错,甚至也不是徐夜的错,造化弄人,谁也怪不得。

孟白只求,筱依依能够在哭完之後,看开一些,重新接纳他,开始新的生活。

张ai玲说过,年轻时轰轰烈烈的年,或许b漫长的一生还刻骨铭心。

对筱依依而言,距离那些年的纷扰已经过去六年了,一切都已风轻云淡。

在当年,她就听说,徐夜把酒吧盘给了杨含景,自己回北方了。她清空了一切与他们的联系方式,从此与酒吧只隔了一个街区,但她再也没有去过,也再没有见过杨含景。

大学毕业後,筱依依考了本校的研究生,研究生又毕业之後,她留校当了辅导员,时不时带本科生做兴趣小组,日子平稳,一如她的学生时代。

孟白在城市的另一头工作,已经工作了好几年,工作稳定,发展也好,在学校的另一边买了房,走到筱依依家只要二十分钟。

去年,筱依依买下了租了近六年的房子。家里出了大部分钱,老房子也不算很贵。这个地方的老房子面积小而且近几年还没有什麽拆迁的可能。房东是很好的一对老夫妻,儿nv给他们买了套新房,在新城区,离医院,海边,和儿nv的家都近,有电梯不用爬三层楼,於是把这六十多平的房子卖给了筱依依。筱依依家出了首付,剩下的钱每个月她自己还贷。不管怎样,总是有了小小的,真正属於自己的家。

房子一直由筱依依jg心打理,不用再怎麽装修,筱依依把徐夜原来住的那间房大整了一下,改成了一间书房,周末时不时会有学生来一起画画,倒也热闹。

这是五月底一个周五的晚上,孟白和筱依依看完电影,在舒服的晚风中一起走回筱依依的家,孟白习惯在周五晚上留宿,一周大概会在那住个天。筱依依也偶尔去他家过夜。孟白一直在求筱依依搬到他家去,或者他自己搬过来,但是她说想要保持良好的距离,一直没答应。

他们之间的关系,经过了这麽多年的沉淀,早已胜似情侣,更似亲人。当年徐夜走後的很长一段时间,筱依依对孟白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直到半年之後才慢慢好转。他们甚至从未界定过彼此之间的关系,但是对於他们的朋友而言,他们是一对璧人无疑了。

他们刚看完电影,心情都很好,一路开开心心地聊着回到家。关上门后,孟白把筱依依推到墙上,深深吻住了她。

筱依依推了他一下,没推开,便任由他吻住了。

这个吻绵长,深情,当孟白终於放开她,她看着孟白笑了:“怎麽了,突然这麽情动?”

孟白抿了抿嘴,说:“我只是突然想到,六年前的这一天。”

筱依依:“记x真好,六年前的事还记得,六年前的这一天很重要吗?”

孟白点了点头:“六年前的这一天晚上,我正在填高考志愿。”

筱依依看着他,问:“你有没有想过,你当时情绪那麽波动,考不上海大怎麽办?”

孟白刮了刮她的鼻子:“我是临场发挥型选手,你还不知道吗?就算我考不上,我也报了海城的二志愿,反正我就是要来找你。”

筱依依撇撇嘴:“当时的我要知道你打着着念头,肯定也去复读转学了。”

孟白把她搂进怀里:“那我也要找到你,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

他边说着边把筱依依推进了厕所:“你快去洗澡,我等你。”

???

筱依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关在了厕所里,心道孟白这家伙脑子有问题吧!想要那啥不能好好说?

孟白在沙发上坐着,打开了电视机。

他今天其实情绪不稳定,只是因为他早上做的一个梦。梦里他正和筱依依开心地走在路上,但突然从旁边冒出了一个人,拉住了筱依依便跑,而筱依依竟也不反抗,就被他抓着走了。

孟白在他们背後追着,那人转过头,面孔并不清晰,但在梦里,孟白知道,那是是徐夜。

这个名字已经离开他们的生活太久了,猛地出现,让孟白毫无准备,无所适从。以至於感觉到那人是徐夜,孟白就僵在了原地,任凭徐夜拉着筱依依的手,渐行渐远。

说到底,孟白是内心有愧的。虽然是徐夜所托,但是他还是向筱依依隐瞒了徐夜真正离开的原因。一旦知道这个真正的原因,孟白不知道筱依依会怎样抉择。

况且,当年他让徐夜走了就再不回来,徐夜真的可以说到做到吗?

筱依依裹着浴巾就从厕所里出来了,她看到孟白坐在沙发上发呆,问道:“我洗好了,你去洗澡吗?”

孟白应着,起身进了淋浴间。当他出来时,发现筱依依已经在沙发上躺着睡着了。

他看了眼时间,他俩晚上去吃了个饭,又逛了会街,才去看的9点场的电影,回家已经11点了,也难怪她累得睡过去。

孟白把她抱到床上躺好,自己也躺下,把她抱在怀里。

筱依依皱着眉不满地哼了一声,孟白调整了下姿势,把她抱得更紧。

……只希望今夜不要再做不好的梦了。

徐夜走在大学路上,一些店铺已经歇息了,但酒吧还灯火通明。周五的夜里仍有晚归的学生,在初夏的晚风中或急或缓地走着,一张张洋溢着青春的脸庞,让徐夜看了感慨万千。

一晃过去快六年了,他漂泊了六年,终又回到这里。

他深x1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

周边的店面换了很多。

有种物是人非,恍如隔世的感觉。

徐夜突然觉得眼眶发烫,鼻子发酸。

这座城为他留下的并没有很多。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找回当年被他抛下的所有。

秦非在三年前去世了。

有徐夜的陪伴,医生说她至少多活了两年时间,秦楚也很感激,想让徐夜回国,给他一份高薪清闲的工作,被徐夜拒绝了。

在那之後,徐夜独自在欧洲游荡了几个月,又去南美待了半年,然後回国,在北方他的故乡当旅游编辑。

徐夜的父母拿他丝毫没有办法,毕竟当时他们的儿子已经三十了,一些x格已经定型,再怎麽催他结婚,稳定,他都像si猪不怕开水烫一般,熟视无睹。

他远远地躲着这座城,这些人,很多年。如今六年过去了,他想,总该回来看看。

不知不觉他走回了海大的门口。他看着海大的校门,想起第一次自己在校门口等筱依依的情景。

她的面孔在徐夜的记忆里还是那麽清晰,他还记得当时她穿着白t恤,卡其sek子,卷发,戴眼镜,充满青春活力,在人群中很惹眼。

徐夜想到这,笑了笑,如今他把半长的头发理成了寸头,也因为懒散惯了,脸上有一些胡茬,据说现在这个形象反而最受欢迎。

在学校门口愣了一会,他便转身走向自己的酒吧。

已经是夜里12点了,远远地,他就看到酒吧门口还是热闹,年轻人在酒吧门口拿着酒打电话,ch0u着烟。酒吧的牌子旧了很多,徐夜走进去,发现酒吧里重新装修过,一些地方改了布局,曾经筱依依唱歌的那个台子被拆掉了,放了几张高脚桌在那里。

徐夜到吧台前要了一杯威士忌,和酒保聊了几句,听说现在这里不仅在海大附近有名,甚至上了海城市旅游攻略上的前几名,在旅游者中也很有口碑。徐夜不得不佩服杨含景,果然是有经商营销的头脑。

他问酒保要了杨含景的电话,发现这麽多年过去,他还是在用老号码。他走到酒吧门口僻静点的地方,给杨含景打了过去。

电话通了,那头听起来十分嘈杂,杨含景带着醉意的声音传来:“谁啊?”

徐夜:“看你还听不听得出来我是谁。”

杨含景那边愣了一会,大声道:“徐夜啊!兄弟你可算联系我了!!这得多少年了?哎哟你那酒吧……哈哈…不好意思,你那酒吧……”

徐夜笑了:“别贫了杨含景,我正在酒吧门口呢,都成海城网红了,你真有一套啊。”

杨含景听徐夜这麽说,也不打哈哈了:“徐夜,你现在来找我喝酒吧,我这马上散了,咱俩另找一地儿续杯,见面再说。”

於是他们约了城北另一头,离徐夜家很近的大排档,徐夜打了个的,直奔那里而去。

终於又见到了杨含景,他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身酒气,走路打飘。徐夜简单跟他寒暄了两句,两个人又喝起来。

杨含景听说秦非去了,好一阵子没说话,连乾了几杯白酒。

徐夜知道他心里也不舒服,没搭腔,陪他喝了两杯。

杨含景喝大发了,但脑子还是清醒的,他大着舌头问徐夜:“你……你这回来,常住还是?”

徐夜想了下:“先住一段时间看看吧。”

杨含景问:“你这麽多年,没再找……对象?”

徐夜笑笑:“找什麽找,人家一听说,三十多岁了,还没打算稳定,谁愿意跟我。”

杨含景:“你心里还惦记筱依依吗?”

徐夜没说话。

杨含景自顾自地说:“她还住那,姓孟那小子也时不时会过去,哦对了,她留校了,就在海大工作。”

徐夜夹菜的手一僵,故作镇定地说:“哦,他们感情还稳定吗?”

杨含景:“可能吧,不了解。”

徐夜:“你对她情况倒是挺清楚。”

这回轮到杨含景不说话了。他一直怀着对筱依依的愧疚,再加上她住得离酒吧近,酒吧里又有学生是常客,知道学校里发生的事,所以了解她的一些近况成了他的习惯。

徐夜没在意,他问杨含景:“你怎麽也还没对象?”

杨含景轻描淡写道:“没喜欢的,还是玩玩罢了。老徐,我妈那边一直让我全权接手她的子公司,酒吧这边我不一定忙得过来,你把酒吧盘回去吧,今年到现在为止的所有利润给我就成。”

徐夜倒是没想到杨含景如此爽快,可徐夜自己却犹豫了。

做好准备要回来生活了吗?他自己也不清楚。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眨眼,又到了毕业季。校园里弥漫着毕业前淡淡的感伤,周六的傍晚,筱依依跟孟白闲来无事在海大校园里闲逛。

闲逛的路上遇到了他们的好朋友,林风芒和苏子。他们四个都是大学同学,苏子和筱依依一届,林风芒和孟白一届。他们在大学就互相知晓,到了快毕业时,苏子和林风芒才在一起,也和孟白筱依依更加熟识起来,几个人都是b较爽快的人,连带着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都算合得来,经常一起玩,他们四个玩得最好。

苏子和林风芒经常周末到筱依依家聚聚,他们俩明年结婚,新房子离学校也不远,现在租住的也近,所以在学校里遇见也不稀奇。四个人见到之後,便愉快地商定晚上一起去筱依依家喝酒,但是在此之前,苏子招呼孟白去打球,嘱咐筱依依和林风芒买了酒在家候着。

两个nv生偷懒,在学校超市买了酒拎着回去,路过学校大门时,筱依依余光似乎看到路对面的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那个形象已经在自己心里沉寂五年多了,筱依依仅仅是余光瞟见,心脏便狂跳不止。

她不敢转头去确认,而是别过头去跟林风芒说话,过了半分钟,她感觉自己心跳慢慢平息下来,才转过头,望着刚刚那个方向。

并没有什麽值得被注意的人。

是她的错觉。

筱依依暗自苦笑。在徐夜离开的最初两个月,她不知道做了多少关於他的梦,或幸福或痛苦,但醒来之後的滋味都是煎熬的。

在最初的一年里,她无数次将路上与徐夜身形相近的人看成是他,这感觉如今已经过去太久了,筱依依也奇怪,为什麽今日会以为,看到了他。

孟白和苏子八点半才回到家,四个人开着电视,打着牌,不亦乐乎。林风芒借着筱依依的厨房,调了酒,煮了毛豆和花生端来。

筱依依喝了一口她调的酒,感觉味道很熟悉,於是问道:“风芒,你这酒怎麽调的?”

林风芒得意道:“是不是很好喝?其实很简单,柠檬榨汁,和苏打水一起放伏特加里,再加糖浆,就是这个味道啦。”

果然是这个做法。和当年徐夜做的一样,怪不得味道这麽像。

他们喝酒打牌,一直到十一点半才散场。林风芒和苏子一走,孟白就粘上了筱依依。

筱依依在他俩走後便换上了很轻薄的睡衣,她喝的脸有点微红,孟白使劲亲了她的脸一下,说:“我想跟你做了。”

筱依依斜着眼睛看他:“你打完球还有力气啊?”

孟白坏笑着说:“你也太小瞧我了,你是不是洗过澡了?我在球场打完球也冲了一下,我们直接来吧。”

筱依依整个晚上都有点心不在焉,可能是因为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很像徐夜的身影,也有可能是她又喝了很像徐夜调的味道的酒。总之,这个名字,今晚在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两次。

筱依依看着孟白说:“我说了你别生气,我感觉我今天……好像看到那个人了。”

那个人是谁自然不用筱依依说明白。孟白脸se顿时就黑了,他粗声粗气地问道:“在哪见的?”

筱依依摇摇头:“我的意思是,我好久没有想起过这个人,但是我今天感觉看到他了。”

孟白直接把筱依依推倒在沙发上,用身t的力量压住她:“你觉得我会高兴听到你这麽说吗?”

筱依依被他压着,还是说:“凡事要跟你坦白,这话不是你说的?”

孟白直接0上她的x,大力地r0ucu0着,同时轻咬住她的耳垂:“你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筱依依被他r0u着,身子立刻就软了。徐夜走後,一年之後筱依依才又接受孟白。但这麽些年过去,在床上,孟白从来也没学会要很温柔地对待她。孟白打篮球,也踢足球,手掌粗糙,下手也重,很难改,筱依依没什麽办法,只得慢慢习惯了。

孟白把筱依依的吊带裙扯到她的腰间,吻上她已经立起的rujiang,拿舌尖裹卷着,还拿牙齿轻轻地舐咬。

筱依依最抵不住这个,她抿着嘴呜咽,孟白又0上她的花x,那里已经sh润了。

孟白把她公主抱起来,抱到了床上。他让筱依依跪在床上,然後迅速地脱了衣服,带上套子,却抵在她的花x却不进去。

筱依依jiao着,回头看他:“你……你g嘛?”

孟白扶着她的腰,来回蹭她的x口:“你说想要,我再进去咯。”

筱依依红着脸说:“明明是你想做……”

孟白亲了亲她的腰:“可是你惹我不高兴,所以我x致也不高了。”

筱依依无语,这是哪跟哪。x致不高,还y邦邦地立着?

孟白见她不搭理,便把她推倒在床上,手指在她的花x和小核处流连:“你下面都这麽sh了,还不想要,真是不诚实。”

他使坏似地把手指探进筱依依的t内一点点,就又退出来,如此这样两分钟,筱依依便带着哭音说:“你别这样…”

孟白又蹭了蹭她的花核,筱依依浑身震了一下,他问:“那你想让我哪样?”

筱依依捂着脸:“要不进来,要不就别碰我…”

孟白笑笑:“非要这样才肯说。”说着把筱依依拉起来,仍还让她跪着,他自己就扶着分身,从後面一cha到底。

筱依依瞬间感觉身t被打开了,被贯穿了,有点痛,但更多的是从下面扩散开来的舒爽。她哀叫着,俯下身去,pgu还撅着。

孟白最喜欢后入这个姿势。他个子高,从後面进入有一种仿佛野兽般的征服感。筱依依在他身下越发显得娇小,他压着筱依依,卖力地ch0u动起来。

筱依依的xia0x把他x1得很紧,ch0uchaa都感觉被拉扯着,孟白双手扶住筱依依的腰,全力地ch0uchaa,筱依依很快就叫痛。

孟白说着对不起,他总是很容易弄痛她,因为她实在是太敏感,太娇neng,往往是他抓住筱依依的胳膊,她的胳膊就红了;他r0u了r0u她的x,就能在那留下痕迹。

所以几乎每次xa,他都会在筱依依身上留下些印记,时间久了,筱依依也认了,只是委委屈屈,总是怪他。

孟白松开抓着她的腰的手,然後握住她的腿弯,在她耳边说:“你别动,我把你抱到我上面,你自己动,我不碰你,你就不痛了。”

他说完就手上用力,将筱依依整个人抱了起来,然後他向後坐倒,就呈nv上位了,全程他的分身都没有离开她的t内。

筱依依被戳着换了个姿势,浑身羞得通红。她背对着孟白,坐在他身上,他的分身很长,她不得不坐起来一些,才能不让那个大东西戳得太深。

孟白自己动了两下,筱依依扶着他的膝盖尖叫:“你……你慢点!这样太深了……唔……”

孟白知道筱依依喜欢这个姿势,这个角度她总是很容易ga0cha0。他又顶了一下筱依依:“自己动,别又怪我弄痛你。”

筱依依於是难耐地蜷起一条腿,半蹲着,撑着自己上下起伏。她感觉她t内的yet正在汩汩地从她的t内流出,沾sh了孟白的下t。

孟白看着她窈窕的背影,纤细的腰身,在他身上动着,赏心悦目。他坐起来,贴近筱依依,0着她x前的珍珠和下面的小核,筱依依的下面立刻夹得更紧了。

“这样不行……太刺激了……”筱依依叫着,却动的更快了。

孟白t1an着她耳後敏感柔滑的肌肤,说:“再坐深一点。”

筱依依各处敏感的地方都被挑逗着,很快叫声就变了,变得更加尖细婉转,她感觉自己的身t牢牢地x1附着孟白,这个感觉像是快要去了。

孟白也感觉到了,筱依依很容易满足,但他就不一样了,他的jg力充沛,这一夜还漫长,他要慢慢t会。

早上,筱依依慢慢转醒,她睁开眼,恍惚了好一阵子。随即感觉自己身子要散架一般。她嗔怪地看了一眼在她身边熟睡的孟白,使劲把他摇醒。

孟白迷迷糊糊地抗拒:“g嘛……”

筱依依:“我饿了。”

孟白立刻就r0u着眼睛坐起身了:“油条豆浆可以吗?”

筱依依点点头,看着孟白利索地起身穿衣,然後出去了。

这些年来,孟白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可能是他曾经对筱依依还有歉疚之心,所以对她几乎说是百依百顺,和高中时候那个霸道独断的男生判若两人。但是後来筱依依发现他在生活中的其他方面和工作上,仍然是霸气果断的,只是对她不一样。

筱依依叹了口气。觉得对孟白有丝丝愧疚。

刚刚的那个梦,可能是也有所思,日有所梦,也有可能是她被折腾得太厉害了,以至於她做了一个无b清晰的梦。

梦很真实,真实到她在刚刚睁眼的时候,还笃定,梦里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

她梦到她在和徐夜经历久别重逢的桥段。在梦里徐夜的形象不是很清晰,但是筱依依知道,那就是他。

他整个人和当年一样散发温和的气息,但是b当时更哀伤,又更坚毅。

这是种奇怪的感觉,但是筱依依就是明确地从他身上感受到了这些。悲伤和坚毅。

在梦里,徐夜问筱依依,过得还好吗。筱依依说好。徐夜接着说,我很想你。

奇怪的是,在梦里,筱依依仿佛是忘了他们曾经的那些纠缠,也不怪罪他当年的突然离开了。

她问,你不是结婚了吗,为什麽还对我说这种话。

徐夜只是笑着摇摇头,说他是迫不得已,并且他问筱依依,愿意和他再重新开始吗?

那句话,在梦里听着,就是徐夜的声音。纵使这个声音筱依依几年没听过了,但是再次听到,筱依依心里竟起了一阵涟漪。

徐夜问:“依依,如果有可能,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吗?”

筱依依在那时睁开了眼睛。

进入了七月,就正式进入了夏天。筱依依带完最後一波学生的短学期,便也放暑假了。

海城今年的夏天格外的雨多,难得一个周末的下午,天气放晴,林风芒便约着筱依依去逛街,顺便去海边散散步,照照照片。

傍晚的海边行人如织,非常热闹,西边天空有漂亮的火烧云,林风芒是学传媒的,拍照很有感觉,最喜欢拿筱依依当模特拍拍照片。

这天的光纤很美,林风芒的快门就没停过,她们俩就这样沿着海滩边的人行道慢慢地走着。

海风和煦,傍晚的海边,吹着海风,不冷不热。

徐夜来到他当年和筱依依常去的海滩,大家都在享受几天y雨之後最後不燥热的夕yan,放眼望去一片祥和。

徐夜对这座城的夏天记忆并不深刻。这里没有他的家乡,那座北方的大城市的g燥炎热,即使到了盛夏,这小城也总是海风拂面,每到傍晚总会来一场太yan雨,压下去一天的暑气。这样一对b,小城的夏天竟似乎缺少了些个x。

春天和秋天是徐夜最喜欢的季节,温暖,和煦,穿多不会热着,穿少不会冻着,而当前虽然已入夏,暑气还没有肆nve。徐夜这天下午总算安排好了酒吧最近的事宜,忙里偷闲来到海边看看,好歹不辜负这美丽的夏日。

沙滩边的小路两旁种着两排香樟树,枝繁叶茂,形成片片y影。徐夜慢慢的走在凉荫下,看着平静的海面和沙滩上的人们,不禁回想起曾经和筱依依在这里经历过的一幕幕。

他们其实来这的次数并不多。但是每次都尽兴而归。徐夜还记得第一次,在孟白刚出现的那阵子,他带着筱依依来到这海边,也是差不多的时节,风和日丽,徐夜拉着筱依依在沙滩上跑,两个人脱了鞋走到海水里,这时候水已微凉但并不冻人,沙砾有些硌脚,他们却毫不在意,一直玩到傍晚太yan快要下山才回家。

徐夜很多次做梦都梦到过类似的场景。有次梦里是在戈壁一样的荒漠,yan光清冷但是明媚,不远处是一片绿洲,高大的杨树林像卫兵一样伫立,徐夜赤脚站在浅浅的溪水中,沙砾也是硌脚,徐夜似乎知道这是一条河流的源头,他转身,就看到筱依依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穿着灰se半透明的长裙,美丽的t0ngt在裙子里若隐若现,她低头看着自己浸在浅水中的双脚,然後擡起头,冲徐夜投来一个灿烂的笑容。在梦里,筱依依仿佛就像是那个地方生长出来的一样,如梦似幻,若即若离。

还有一次徐夜梦到自己在一处广阔的海滩,海岸线绵延不绝,一眼望不到边际,yan光一样的明媚,却分辨不出是一天里的什麽时候。沙滩的沙子细软,海滩的坡度很缓很缓,零星的几个人在海水里嬉戏,他们离徐夜很远,但是海水只没到他们的膝盖。徐夜环视四周,发现海岸线上有成排巨大的白se的发电风车,像是巨人随手cha在土地上,徐夜觉得自己很渺小。

然後,他又看到了筱依依,她提着裙摆从徐夜身边跑过去,跑向海水,笑声传进徐夜的耳朵,她呼唤着徐夜让他快点也来加入。徐夜走过去,看她0t站在平缓的浪cha0中,海水没过她的腰线,她像出水的nv神,sh漉漉的,带着水意的柔媚的眼神,冲着他伸出双手,迎接他的拥抱。

每次做到这样的梦,徐夜都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醒来,这些梦,都带着ai的意味,也许是他和筱依依曾经的xa太美妙,他每次沉浸在梦境里,都难以脱出。

醒来後,长久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慢慢意识到,那些地方其实他都去过,在梦里被改造得更加浪漫,而每当徐夜一个人看尽这些美景,都希望陪在自己身边的是筱依依。

不远处的前方,两个nv孩在拍照。走在前面的那个nv孩一头中长棕se卷发,尖下巴,大眼睛,笑起来露出漂亮的牙齿和好看的法令纹,她拿着单反,对着另一个nv孩笑着,时不时让她停住,摆个造型拍照,然後继续走着。

另一个nv孩,徐夜只看到她的背影。她很瘦长,黑se的长直髪快到腰际,穿着一条墨绿se的到小腿肚的长裙,脚上是一双jg致的巴洛克小高跟,背影纤瘦,不知道正面怎麽样。

周围来往的人时不时向她们侧目,所以徐夜想那另一个nv孩肯定也是漂亮的姑娘。果然,美nv也是海边不可缺少的一道风景线。

徐夜又走了几步,想找个长椅休息。他无意又看向了那两个nv孩,那个黑裙子的nv生正在看向海的方向,她随手把头发别到耳後,徐夜看到了她高挺秀气的鼻梁。

紧接着,徐夜看到了她完整的侧面。

一瞬间,徐夜感觉自己停止了呼x1。

他僵y的停住脚步,浑身都紧张的不敢移动分毫。他甚至感觉整个空间都静止了,如果不是他心脏的剧烈狂跳带来的些微疼痛,他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那nv孩是筱依依。

他朝思暮想的,这麽多年了,还是放在心尖上的筱依依。

徐夜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却无法再跨出一步。

六年了。

六年来,徐夜以为他能忘记筱依依,他试过,但是他没有成功。在秦非走後,徐夜感觉像是得到了思想的自由,又像是被思想放逐了。

秦非在的时候,徐夜强迫自己一心一意的对她。他做到了。他强烈的压抑自己的感情,他做到了一个男人能为一个nv人做的一切承诺。秦非最後走的很平静,没什麽痛苦。这让徐夜心安。

秦非在走前,问起过徐夜关於筱依依的事情。

那时候的秦非已经放弃了治疗,徐夜能感觉到si亡在一步一步的靠近秦非,他痛心却无能为力。秦非一日b一日虚弱,但是却仍维持着美丽。

有一天,徐夜还记得,那是他最後一次跟秦非温存。

他知道秦非日子不多了,他像珍ai一件已知要送人的珍宝一样,ai抚她的身t。

秦非的身t上布满开刀和打针的伤痕,整个身t也因为久病而变得苍白,萎靡。徐夜看着心痛,曾经他们za,充满热情,充满激情,徐夜曾经享受每次和秦非的x1ngsh1,那个时候,她是那麽的有活力,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的光泽。这样的感觉,徐夜没有再在任何一个nv孩子身上看到过。

仗着年轻,仗着美丽,有恃无恐,却又平易近人。

可那时,她的生命,却在r0u眼可见发范围内消逝,任谁都无能为力。只有深深地看进去那一双眼,才能看得出曾经的光芒。

在那之後,秦非问他:“徐夜,你还在想着筱依依吗?”

徐夜说不。他不想和秦非提起这个话题,虽然这也是秦非唯一一次提起这个话题。

“你骗不了我的,徐夜。”秦非靠在轮椅里,声音轻微,她笑笑,“我不会问你是不是还ai我,因为那个答案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徐夜握住秦非的手,说道:“我当然ai你。”

秦非伸出手0着徐夜的眉眼:“即使你ai我,那也不是ai情。不过我说了,我不在乎。你说你ai我,并没有你让我快乐重要。”

顿了顿,她又问:“徐夜,你知道我当时为什麽要离开你吗?”

徐夜摇摇头,他仍然不明白,为什麽当年秦非选择自己承担。

秦非慢慢的说着:“因为我的病,即使我们还相ai,但是却不能让对方快乐了。你会给我很多承诺,你会说,秦非,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一定会再去很多很多的地方,做很多很多没来及做的事情,之类的话。对吗?”

徐夜只是看着秦非,静静的听着她说。

“如果是那样,我一定会拼命的想把病治好,我一定有很多很多的期待,但是,总会到今天这步的,那我和你所有的期望,就全落空了。那会让我们更痛苦。

如果ai情不能让我的生活变得更快乐,那我宁可不要这ai情。你看,如今,你和我之间不是ai情,但是你这样陪着我,让我每天都快乐着,这就够了,我不要其他。”

徐夜仍然没有说话,虽然听起来荒谬,但他不得不承认,秦非说的是对的。他对秦非并不是ai情了,同时他又感觉欣慰,秦非一直没有变过,能让她觉得快乐,就是他现在陪着她的意义。

秦非看着徐夜说:“徐夜,你肯定觉得我自私吧。”

徐夜摇头,“别乱想。”

秦非笑笑:“可是我就是自私啊。当年离开你,就是因为我有这样奇怪而且自私的想法,後来想你陪着我,也是我自私的请求。徐夜,谢谢你,你给我的实在太多了。”

徐夜的鼻子有点酸:“傻瓜,说这麽客气的话g嘛。”

秦非:“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

“什麽?”

“我跟筱依依单独见过一次面。”

徐夜坐直了身子,这是他真不知道的:“什麽时候?”

“我从你那走的那天下午,我打你的电话,是她接的,所以我就约她出来见了一面。”

徐夜感觉心脏砰砰的跳起来了:“你们说了什麽麽?”

“自然说的都是你。”秦非仍是那温和的笑容:“那个电话你没接到,我本来不想跟你再联系,是她坚持,让我亲口告诉你,我走了。”

徐夜楞楞的听着。

秦非正se道:“徐夜,筱依依真的挺喜欢你。”

“我自私,从来有我的道理,对你而言,我如此自私,是因为我们有这情分。而她……也许我的自私,伤害的最大的就是她。你们本可以在一起的,如果不是我……”

“傻瓜。”徐夜打断秦非,“都是两三年前的事了。”

秦非看着远处,悠悠说道:“等我si了,你还有老长的日子要过。”。

……

秦非向来不避讳si亡这个话题,但是每每说到,徐夜还是心痛。

“如果你将来的某一天还能遇到她,一定要告诉她你ai她。不要像我一样,事後才後悔。”

就这麽遇到了自己心里正想着的人,然而这感觉并不全是甜蜜。

徐夜就这麽站在原地,看着筱依依和那nv生一点点走远。他却一步也不敢上前,他甚至连期待筱依依转过头看到他的勇气都没有。

徐夜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等他反应过来时,双腿站的都发麻了。筱依依和那个nv孩早就不见了。他失魂落魄的走到最近的长椅坐下,却又怕筱依依再原路返回,於是他坐下又立刻起身,回酒吧了。

徐夜不知道为什麽见到自己朝思夜想的筱依依自己会是这种情绪,他自己也无法解释。五味杂陈,有惊喜,有怀念,然而最多竟的是害怕。

事到如今,徐夜还是不知道怎麽去面对当年他欺骗过的筱依依。即使这个谎言是善意的,即使他现在仍然在ai着她。

他怕的还有连带着一连串的事情。他还记得孟白对他说,你走了就不要回来。可是现在他还是回来了。那麽他如果再出现在筱依依面前,会对她带来什麽样的影响呢?

徐夜又怎麽会忘了那年筱依依再见到孟白时候的崩溃,他怎麽也不想让那重演。

那麽,自己回来的意义又是什麽呢。

悄悄的在暗处注视她一辈子?看着她由单身到恋ai再结婚?

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秦非说的对,人们总是用假意的冠冕堂皇和高尚来掩饰自己真正的企图,总有一天会败露。与其这样,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表明什麽是自己真正想要,即使自私,却不虚伪。

徐夜想,自己回来,就是想跟筱依依在一起。筱依依是他回到这里的唯一理由。

可是这又哪里是一件容易的事。

徐夜窝在酒吧里,闷闷的喝酒,满心郁结不知如何释怀。

林风芒和筱依依拍完照,又去逛了个街,吃完了晚饭才回到林风芒住处,孟白已经到了,在和苏子打游戏。

林风芒把东西放下,问道:“帅哥们,吃了没?”。

苏子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一边抱怨道:“你们俩不回来吃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饿到七点才叫的外卖。”

孟白看筱依依来了,於是便退了游戏,坐到沙发上,“今天你们有什麽收获?”

筱依依有点疲倦,倚着沙发背,笑笑说:“我没买什麽,林风芒买了裙子。”

林风芒兴冲冲地把袋子里的衣服拿出来,是一件宝蓝se的亮片连衣裙:“孟白你看好看麽?”

孟白点头:“你穿肯定好看。”

林风芒得意的把衣服收起来,拿出相机:“这还不是今天最大的收获,今天我给筱依依照的那些照片才美呢,这个天气最适合照相了。”

於是三个人都凑到一起,一张张翻看今天拍的照片。

“这张好看。”

“这张也好。”

“那当然,看谁拍的了。”

看了几张,筱依依说:“怎麽拍的都是我的脸啊,我想要全身的你没给我照。”

林风芒反驳:“有!就在後面,哎我今天拿的镜头适合拍脸嘛。”

“哇,这张好美。”孟白说道。他正在看的一张是筱依依的半侧面,风把她脸颊的发丝扬起了几缕,非常恬静美好。

“你们家筱依依自然美。”林风芒说,“当然了,我也不错。”

苏子这时候也结束了游戏,从屋里走出来:“让我也看看照片呢。”

筱依依把自己的手机递给苏子:“我没带相机,但是我用手机给林风芒照的也蛮不错的。”

苏子一边翻照片一边说:“你们这今天自成一景啊。”

“那当然,我们在海边林荫道那里,好多人看我们呢。”林风芒说。“还有个帅哥跟在我们後面半天,一直看着咱俩,筱依依你没转身看,那帅哥可有味道了。”

“哦~是麽……”苏子和孟白立刻看向她俩,酸不溜丢的说。

“我好像还照到他了。”林风芒把相机拿过来,翻了半天,叹了口气:“哎,他是虚的。我不该调这麽大光圈的。”

“让我看看。”筱依依侧过去,看到那还是筱依依的一张全身照,身後十米外有一个人影,但是对焦在筱依依,那人的面目模糊看不清楚。只能看出身材颀长,黑t恤,卡其sek子。

林风芒说:“就算看不见脸,也能看出来他身材不错吧。”

筱依依笑笑说:“恩,应该是你的菜。”

苏子立刻说:“谁是谁的菜?”

林风芒笑道:“你看你这醋劲儿,出息~”

那两个人拌着嘴,孟白默默的拿起相机,看着那张照片,又看了看一旁跟林风芒和苏子调笑的筱依依,筱依依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头看着孟白,眼神却有些闪烁。

孟白立刻明白,筱依依是发觉了的。

那张照片里的人影,像徐夜。

晚上回家的路上,孟白不怎麽说话,筱依依大概知道是什麽原因,於是一路没话找话,逗孟白开心。

筱依依挽着孟白问道:“你想听什麽歌,我唱给你听。”

孟白无奈的叹了口气,搂过筱依依,还是不说话。

筱依依终於忍不住了:“我知道你为什麽会这样,但是没有必要啊孟白,那个人又不是徐夜,只是身影有些像而已,我都不在意,你为什麽这麽在乎?”

孟白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但是最近他总是很不安,有种很强的预感,那个人可能会重新出现在筱依依的生命里。孟白知道事情的全部,他知道徐夜有他的苦衷,他知道虽然自己说了让徐夜不要再回来,但是徐夜如果回来了,他也没有任何权力说什麽。

孟白对徐夜的这个秘密,不能吐露分毫。同时他也想从筱依依那里得到让他心安的答案。他於是停住脚步,看着筱依依。

筱依依也停下来,不解的看着孟白,等待他的答案。

孟白x1了一口气,说:“你……还对徐夜有感情吗?”

筱依依皱起了眉头,“你说什麽?”

孟白提高了音量:“我说: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徐夜。”

筱依依的脸se冷了下来:“你现在问这个又是什麽意思。”

孟白:“苏子告诉我,两周后,我们同学结婚,晚上约了一起喝酒,在徐夜的酒吧。”

筱依依冷笑:“我觉得那个酒吧现在是杨含景的了。”

孟白:“我想带你去,但是怕你在意。”

筱依依y着脸,不说话。

她的确是在意的。且不说徐夜这一层,再见杨含景这件事,更是她这辈子都不想面临的境遇。

孟白见她脸se难看,却不知道她心里所想。他只得说:“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麽。我希望你跟我去,又怕你不高兴;如果你说不去,我又会觉得你还是对此事耿耿於怀……”

“我从没在想这个!”筱依依想压抑自己的怒气,但突然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你觉得我在想什麽?这麽多年了,你觉得我满脑子还是那个人吗?你如果觉得我这麽重情的话,那是你看错我了。”

孟白:“可是你对跟他有关的一切还是敏感。”

筱依依要被气笑了:“我敏感?我敏感还是你敏感?!只不过我那次说我好像见到他了,你就这样?那只是我看错了,难不成他结了婚这些年,还非要回到这里还破坏谁的生活吗?”

孟白看着筱依依因为生气而微微发红的脸,低头轻声说,“当年我再找到你,想的不是这样。”

筱依依半晌没说话,孟白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拉住她的手:“我错了,是我反应太大,你别怪我了。我只是……”

筱依依打断他:“你只是太怂,对我们的感情没有信心。”

孟白看着筱依依的眼睛:“我该对我们的感情有信心吗?”

这些年,孟白和筱依依闹矛盾,从来都是服软的那个,每次看他认怂,筱依依的气往往也就消了大半了。她翻了个白眼:“我怎麽知道,我连去不去酒吧还得被你猜忌呢。”

孟白把她搂进怀里:“那……你就陪我去吧,我想你陪我。”

两周之後的午後,天气很热。已是盛夏,骄yan似火,人的情绪躁动,空气中也仿佛弥漫着蠢蠢yu动的不良预感。

中午,孟白和筱依依跟苏子他们一对一起吃午饭。

苏子道:“筱依依,孟白跟我说了,今天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喝酒。我也觉得你最好一起来,孟白这麽一大好青年,不知道多少小姑娘倾心呢,你得看严点。”

筱依依白了孟白一眼,又看向苏子:“那你可叫你们那些朋友别乱开我玩笑。”

“这肯定的。等下你们俩画个妆,那我跟孟白可有面子了,携两大美nv家属出席啊。”苏子已经开始自我陶醉了。

林风芒嫌弃的看着苏子:“出息!讨到我这美nv老婆是你的福气,不过别老把我当花瓶拿出去显摆,老娘内在美不b外在美少。”

孟白他们先去招呼朋友了,筱依依和林风芒等到天se晚了之後才出门。到了一年中白昼时间最长的时候了,已经傍晚七点半,可是还能看到西边绚丽的红霞。

因为见的都是以前的大学同学,筱依依和风芒jg心打扮了一番,风芒穿的是一件银灰se的连衣短裙,露出又长又直的美腿,让她显得低调却优雅;筱依依还是穿的长裙,酒红se长裙,上身是一件jg致的黑se暗纹的薄衫,风芒在出门前一时兴起帮筱依依烫了个大卷。

林风芒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非常得意:“依依,卷发很适合你哎。”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就是卷发啊,後来不管它,长着长着就直了。”筱依依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长卷发,感觉像是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这条酒红se百褶长裙,也是很多年前她买的了。

酒吧今天被他们包了大半,筱依依和林风芒快走到的时候就看到孟白在门口等着,看到她俩来了,迎了上来。

孟白看着筱依依,眼里的情绪有点点复杂地说:“来啦。”

筱依依擡头看了一眼酒吧的旧牌子,theedofthesky几个字已经很斑驳,但整个牌子和几年前一模一样。她看酒吧的门,也是以前厚重的老木门,没有换过。她犹豫的停下了脚步。

林风芒给孟白使了个眼se,说:“我先进去找苏子了啊,你们不急,进来找我。”便走进了酒吧。

孟白看着筱依依,筱依依的脸se也稍显局促。

“来了多少人?”筱依依问道。

孟白说:“都是关系好的哥们,二十个左右吧。”

筱依依问:“里面装修变了不少?”

孟白侧身拉开门。“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筱依依深x1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环视四周,还是能看到酒吧原来的样子。吧台还是在中间,酒保却都不是筱依依原来认识的那些了。进门左侧还是一张张木方桌,靠墙的地方有高出来的台子,圆桌子,能坐一圈五六个人,还是原来的样子。而右侧改得很大,原来筱依依唱歌的小台子拆掉了,现在那里放着的是高脚桌和高脚凳,紧凑却不拥挤。四面的墙挂了很多装饰,很有民族风情,酒吧里放着好听的外文新歌,光线昏h正好。

他们的朋友基本把左侧的方桌都坐满了,nv生不多,就新娘子和她的几个nv生朋友,林风芒正跟她们一起聊着什麽,苏子和其他男生则已经开喝了。

孟白对筱依依说:“我们过去吧。”

筱依依这才向他们走去。那群人看到他俩来了,都大声的打着招呼,孟白带着筱依依,给她介绍了一下不怎麽熟悉的人,筱依依也笑着打招呼,然後就坐到了风芒旁边。

林风芒问道:“这里是不是变的挺大的?”

“那边变得大。”筱依依指向右边。

林风芒笑道:“这里今晚就我们,他们男生说晚点正好有足球,正好在这看了。哎,不得不感叹,我的大学时代都浪费了,当时就知道这家酒吧,但是总觉得nv生来什麽酒吧啊,大一大二就从没来过,否则还能早点跟你熟悉。”

“这样挺热闹,我这麽多年没来过了,气氛还是蛮好。他们这麽聚一次也挺难得的,我们就当作陪吧。”筱依依说着,一边叫来了酒保,帮另外几个nv生要了百利甜,自己和风芒要了两杯龙舌兰。

两杯龙舌兰很快就上来了,小杯子,杯口一圈洒了细细的盐,另外还有一个小碟子里放着两片柠檬。

待到姑娘们的酒都上齐了,筱依依先端起杯子:“我跟风芒一口g了,你们慢慢喝着。”然後一饮而下,然後立刻拿起柠檬放到嘴里。林风芒紧跟着也喝完了,含着柠檬片,烈酒加上酸柠檬,让她俩一脸扭曲的表情。两人对视一眼,都被逗笑了。

喝着聊着过了一个多小时,大家都high起来了。男生们高谈阔论,等着半小时後球赛开始,nv生们仍坐在一圈,聊着八卦也不亦乐乎。

筱依依看向孟白,发现他到了另一侧与一桌人聊得正欢,仔细一看,那桌坐的竟是原来的酒保小夏。於是筱依依跟林风芒说了一声,走向他们的桌子。

“小夏。”筱依依叫道,孟白也转身,看到是筱依依,说:“巧不巧,他今天居然在。”

孟白虽然当年跟徐夜不对付,但是由於经常来酒吧,人长得帅,又显得对筱依依极度关注,所以跟酒吧里的其他人都混得挺熟。尤其是小夏,孟白後来最常坐在吧台,跟小夏的交流可不少。

“依依!好久不见,你更漂亮了。”小夏也很开心,他如今胖了一些,仍是一张娃娃脸,跟另外两个不认识的男生坐在高脚桌旁,见到筱依依立刻站了起来。

筱依依问道:“你怎麽还在这吗?”

小夏:“早就不在了,当年你走没多久我也就走了。今天带朋友来玩玩。”

孟白说:“人家现在可厉害呢,做洋酒生意,这儿的酒都从他那经手。”

“真好。”筱依依见到故人也是满心欢喜,“那你调酒的本事忘了没啊?”

“老本怎麽能忘!”小夏指着吧台的酒保,“那是我徒弟,我介绍过来的。”

筱依依戏谑的笑道:“那你得给我调一杯吧。”

“那必须的。”小夏立刻就向吧台走去了。筱依依和孟白对视一笑,跟小夏的朋友打了声招呼,也跟着走到吧台。

很快,一杯冰酒就放在筱依依眼前了,杯子细长,酒的颜se是半透明的,泛着粉红se,浮着几块冰,非常好看。小夏站在吧台里,看着筱依依喝,满眼期待。

筱依依喝了一口,觉得酒味香甜,不刺激但是又有究竟特有的香味,赞叹道,“还是你调的最对我胃口。”

小夏酸溜溜的说:“我可听孟白说你这几年第一次来这,怎麽,这几年还喝了不少别家调的酒吗?”

“她是不去酒吧,可不耽误她喝酒啊。”孟白端起杯子尝了一口,也禁不住夸奖,“恩,这酒味道nv孩子肯定喜欢。”

小夏道:“我这手艺可没丢吧,妖姐,那你唱歌的本事丢了没啊?我这麽多年再没听过你唱歌了,今天送我一首吧。”店里的音乐声音不小,所以小夏的声音自然也是提高了说的,这句话一出,孟白的朋友们也有不少听到的,纷纷侧头看着这边。孟白当即给小夏使了个眼se,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孟白看筱依依,发现她表情并没变。事实上她正好喝到了high点,又见到了很久不见的小夏,所以听到这句话,并没有不高兴,她想了一下,说:“这里没有伴奏,我怎麽唱。”

孟白舒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想让筱依依在这唱歌,但这总b她翻脸来得好。至少她没有生气。

“这还不好办,这麦克风还在,这就联网下伴奏。你想送我一曲什麽?”小夏立刻叫自己徒弟把笔记本端来,上网搜索。

筱依依刚刚喝了两杯龙蛇兰,这会正在微醺的当儿,一脸傻傻的笑,“送你一首陈奕迅的《黑夜不再来》。哦,再帮我下一首nadelrey的youngaiful。”

小夏徒弟手脚利索的下好了伴奏,把话筒递给了筱依依。小夏立刻招呼道:“来来来!我们的依依同学重出歌坛啦!大家欢迎!”

筱依依拿过话筒,笑着冲新郎新娘说道:“等下我要为我们的新人唱几首!”

有人助兴,朋友们自然开心,大家纷纷鼓掌欢呼。

苏子坐到风芒身边:“她说不想让我们说起她在这唱歌的事,这怎麽自己要求唱起来了?”

风芒也不解:“大概喝高了吧。”

他俩一齐望向孟白,孟白察觉到他们的目光,无奈的耸耸肩。

小夏给筱依依搬来一个高脚凳,就让她坐在酒吧的中央,冲着他们的人坐着,钢琴的前奏响起,筱依依举起话筒,低沈的音se一字一句的从她轻启的唇瓣中吐出来:

如果将街灯的光线代表真ai

或者灯熄了会更发现你存在

如果日落西山灯光普照麻木了

蒙住这双眼令黑夜再来

谁叫我这样活该缚起双手给你ai

ai到两脚浸没大海不懂再走开

熟悉的想讲再会陌生的都很匹配

难怪我永远怀念飞灰

如果将香烟点给我代表深ai

莫非烟熄了会更震憾与期待

难道讨好我等於鼓励我去歧视你

一手将心摔下来

嫌弃你想再会被丢低想反悔

谁叫我要靠别人待薄才配

熟悉的想讲再会陌生的都很匹配

难怪我永远怀念飞灰

如何不後悔

孟白觉得这一幕恍然如梦。那样唱歌的筱依依已经消失了很多年了,这些年中,她甚至都不ai跟朋友一起去ktv,只有和孟白独处时,才会放开来唱几首。

筱依依的声音来唱这首《黑夜不再来》,少了一些y沈,多了些轻快,歌声婉转曲折,一首唱完,酒吧里的人们都鼓起掌。

筱依依从高脚凳上下来,对着新郎新娘说:“我为两位新人献上一首《youngaiful》!”

孟白是听过筱依依唱这首歌的。有一次,他们深夜晚归,穿过静谧的校园,筱依依当时刚迷上nadelrey,发现她自己的嗓音也很适合唱她的歌,於是时不时嘴边就在哼着一些调子。

孟白其实不喜欢,他觉得的na的歌太萎靡,太颓废,但耐不住筱依依喜欢,於是那段时间,他们所在的空间总是充斥着像殡仪馆一样的氛围。

但是这次听到却感觉不一样。他恍惚的看着筱依依的侧面,终於想起来为什麽这一幕让他有种不安的感觉了。

筱依依今天的穿着,发型,像极了很多年前的某一天,就是孟白发觉筱依依对徐夜的感情已经无法压抑的那一天的装束。

只不过,筱依依今天不是像那天一样画着复古的妆容。但是黑se的薄衫,红se的百褶长裙还有她今天重又烫卷的头发,这个形象在孟白的脑海中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孟白喝了一口酒,试图把自己心里的不安压制下去。

小夏这时候把孟白叫到一边,有些犹豫的开口:“孟白,我其实不该现在告诉你,大家都正高兴,但是……你该知道。徐夜老板回来了。”

……

孟白最近以来一段时间的预感果然应验了。

喧嚣的酒吧对於孟白来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他这才感觉到酒劲儿上了头,一瞬间变得昏昏沈沈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直到小夏拍着他的肩膀他才缓过神来。

孟白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他现在在哪?”

小夏指指後台:“就在後台。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又重新接手酒吧的。奇怪的是我问他结了婚怎麽又回来了,他却什麽也不说。”

孟白自然知道是为什麽。他r0u了r0u眉心:“他知道筱依依今天来吗?”

小夏:“应该不知道,但是筱依依唱歌,他应该听得出来是她。”

孟白半晌说不出话,他觉得头痛yu裂,心头冒火。他等到筱依依唱完了,大家还在欢呼,叫她再唱一首的时候,就走了过去,对她说:“不早了,我们先走吧。”

筱依依不解的看着他:“你不要在这看球吗?”

孟白语气生y:“不想呆了,我们走。”

筱依依还没弄清楚状况,孟白就向朋友们告别,也不管别人的挽留,拉着筱依依就走。

朋友们面面相觑,林风芒眼尖,看到了孟白在跟小夏说完话之後就变了脸se,於是也拉着苏子走到小夏面前询问。

“刚刚你跟孟白说什麽了?”林风芒并不认识小夏,这样突兀的问法其实有些不礼貌,但是风芒管不了那麽多了。

小夏看着眼前颇为漂亮的姑娘咄咄b人的问话,支吾起来。

林风芒非常敏感,转头看了一眼後台,又转回来看着小夏:“难道是筱依依那个前男友在这?”

苏子有些看不过去,抱歉的看了一眼小夏:“风芒,g吗呢这是?”

林风芒:“他刚刚明显是跟孟白说了什麽,所以孟白才拉着筱依依就走的,我说的对吗?”

小夏有些尴尬:“徐老板可能是回来玩玩,他应该是已经结婚了的。”

林风芒看着孟白他们出去的方向:“这下麻烦了。”

孟白拉着筱依依径直走出了酒吧,一路向筱依依家走去。

筱依依本来喝的头发昏,这样被孟白拉着走,更是眼冒金星:“孟白,怎麽了?g吗突然就走?”

孟白突然停下,转身看着筱依依说:“是你明明说不想让我们提起你在那唱歌这事,又何必唱的这麽开心?!”

筱依依有点懵:“这麽久没见小夏,既然他提了……”

孟白大声打断她:“这样做有什麽意义吗?你想唱就唱好了,g吗最开始刻意避讳这件事?”

筱依依恼怒的甩开孟白的手:“你最近是怎麽了?动不动发这种无名火!”

“果然是我错了,就不该带你来!你是触景生情麽?!”孟白不依不饶。

“孟白!”筱依依彻底发怒了,“你这麽说我又有什麽意思?我不想跟你吵,没有意义。”说完甩开他就往前走。

孟白一把拉住筱依依的手臂,力气大得让筱依依吃痛叫了起来。

筱依依狠狠地瞪着孟白问道:“你究竟要g什麽?!”

“我要你只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孟白说着便把筱依依拉到怀里,用力吻上了她的唇。

孟白使了很大的力气,接吻也是,他强y的吻住筱依依,他的牙齿磕到了筱依依的嘴唇,筱依依一阵生疼,闷哼出声,拼命挣紮,孟白却不放手,甚至咬住了筱依依的唇舌,霸道地在她口腔中探索,深入。一gu腥甜在两个人的口腔里弥漫开来。

孟白是疯了吗?!筱依依本来就晕沈,这一下头更晕了,感觉整个天空都在旋转,她几乎要站不住,但孟白紧紧地拦住她,几乎要将她勒窒息,这个吻在路灯照s不到的路边,持续了近三分钟。

筱依依感觉孟白有点松开她的意思,於是奋力推开孟白,自己踉跄的退後了一步,差点摔倒。

“你发什麽神经!!”筱依依骂道,他们虽然已经走到了小街,可是还是有些许行人,好多人都在看着他们。

孟白t1an了t1an嘴唇,直gg的盯着筱依依,他的这副样子让筱依依一下子想到了那年他重又出现在自己生活里的情景,这让她非常难受。

筱依依放软了语气:“别这样孟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麽了?这段时间为什麽总是这样?”

她从来害怕与人争吵,她的家庭并不和睦,从小到大她已经看够了了父母是怎样的剑拔弩张,用各种最伤人的方式对待自己最亲近的人,筱依依深深的害怕这种感觉。

这些年来与孟白一直平和的相处,她已然忘了当年孟白对她的暴nve,对她的伤害。她知道,那时候孟白和她年级都太小,他们都不知道什麽是ai,也不知道怎麽表达ai。

这些年来,孟白愈发成熟,稳重,对她温柔t贴,百依百顺。而这段时间的孟白却总是暴躁不安,这也让筱依依心慌意乱,她没有争吵的力气,她只想知道发生了什麽。

孟白拉住筱依依的手:“回家。”

筱依依可不敢跟着这样的孟白回家。她抗拒着,僵持在原地。

孟白转头看着筱依依,眼神冷淡。那眼神看得筱依依发毛,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为什麽孟白会这个样子。

僵持了两分钟,孟白仿佛是突然放松了一口气,他看着筱依依,轻笑了一下说:“你回去吧,我过两天再找你。”说完他转身便走了。

林风芒和苏子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是筱依依一个人环抱着肩膀,仓皇的站在路边,看着孟白离开的方向。

林风芒立刻跑过去,筱依依转头看着她,满脸是泪,嘴唇殷红,还在流着血。

“发生什麽了?”林风芒一阵心焦,扶住她的肩膀。

筱依依轻轻靠着她,浑身轻微的发抖,苏子走过来,悄悄问林风芒,要不要告诉筱依依徐夜回来了的事,风芒摇了摇头。

“孟白就把你扔在这里了?这混小子!”林风芒愤愤地说,“回来有的跟他算账了!发什麽神经!”

筱依依轻声问道:“我是不是很差劲,才值得被人这麽对待?”

林风芒轻拍着筱依依的背说道:“别乱想!,没有谁b你更好了。”

“先回家把。”苏子拉着她俩,往筱依依家里走去。

“我们都知道你们是什麽情况,即使当年他对你过分过,但是这些年你们相处的不是很好嘛?再过个两年,你们这结婚也是必然的了。难得两个人相处这麽多年,就因为你唱个歌,他就发神经?真不知道孟白是怎麽想的。”在筱依依家里,三个人坐在沙发上,林风芒不解的说。

苏子却帮着孟白说话:“他自然也有他的苦衷。他最近工作貌似也不是很顺,发发脾气也正常,尤其是他对那酒吧膈应,这我们都知道,他实在不想看到筱依依在酒吧唱歌啊。”

林风芒反驳:“那他就早说啊,那酒保说唱的时候他拒绝帮筱依依拒绝就是了,g吗马後pa0冲筱依依发火啊!”

苏子:“他不是也没想到依依会唱麽。哎,依依,你真不该唱的,虽然我们都喜欢听你唱歌,但是孟白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啊。”

林风芒:“得得得,你们男人都只会帮着男人,和你们没什麽话说!”

苏子:“怎麽又扯到这个上了?!”

林风芒:“不是吗?哪次吵架你能站在我们nv生的角度上考虑考虑?!”

……

……

筱依依无奈的捂住脸。这对儿吵架还真是不分场合。

林风芒和苏子虽然吵着,但其实都刻意避开了最真正的问题所在。他们都意识到徐夜回来了这件事情不到瞒不住的地步,绝对不能告诉筱依依,否则她跟孟白可能是真的完了。

但事实是,徐夜和筱依依当年是什麽情况,林风芒和苏子也从未真正了解过,问筱依依,筱依依也只是一句两句带过,当然这也不怪她,因为筱依依和徐夜从来没有真正开始过,又从何说起呢?

林风芒他们只知道,筱依依当年和徐夜两情相悦,但是徐夜却回家结婚了,於是再没有然後。

但是徐夜这又回来g什麽呢?筱依依知道了会发生什麽呢?林风芒他们俩虽然好奇,却怎麽也不敢t0ng开这个篓子,所以只能揪着枝杈争论不休了。

徐夜整晚呆在後台,一直没有出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晚上包场的是学校的旧友,他怕被问起是是非非所以就没有打算露面,那天下午遇到了小夏,也叫他不要太声张。但是当他在後台听到了筱依依的歌声时,心里又像翻江倒海般波动。

筱依依唱起黑夜不再来的第一个音符时,徐夜就听出是她了。

他几乎是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想冲出去看看筱依依,但是强y的理智克制了他。

也许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与筱依依再续前缘的机会。虽然杨含景告诉他的是,筱依依和孟白并没有在一起,但是这麽多年相依相伴,怎麽可能还让他一个故人cha足呢?

即使有他cha足的缝隙,那这样的事情对筱依依来说究竟是好是坏呢?

看得出来,这些年筱依依过得不错。她有了自己新的生活,她已经习惯了没有徐夜的生活,贸然闯入,对筱依依和孟白都应该是个致命x的打击。

徐夜想,自己虽然自私,但是不至於自私到这个地步。

更何况,徐夜不知道筱依依所想。她会像他一样这些年对他念念不忘吗?还是早就把他视作过眼云烟,连记都记得不清晰了呢。

孟白消失了,丝毫不联系筱依依,没有来电也没有短信,不更新朋友圈也不上qq,筱依依也在赌气,所以也没有主动联系他。但是她的心里是很难过的,为什麽好端端的突然变成这样呢?筱依依怎麽也想不通。

她并不是个纠结的人,只是难免会胡思乱想。这几天,她一直在等孟白回到她的世界,来接她下班,打个电话,哪怕只是发条信息也好,可是孟白就这麽消失了。

每天筱依依等到深夜,也未见孟白的一点消息,她总是抱着手机睡着,醒来第一件事也是查看手机有没有孟白的来电或者信息,可是却日复一日的失望。

筱依依心里有种种不解和不满,只是她不善於诉说,林风芒和苏子问起,筱依依只是淡淡的说孟白不知道在g吗,几天没有联系了,其余的不多抱怨,也缄口不言。

林风芒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麽,她给孟白聊天,说起这事,孟白也只是说,他在想想,应该和筱依依冷静冷静,也许两个人并不合适。林风芒生气,但是也无权多说。对此她甚至偏向孟白,因为筱依依表现出来的状态太平静了,平静到好像生命里没有孟白这个人,日子也一样过,没有什麽不同。

怪只怪林风芒从未了解过这种状态下的筱依依。

在林风芒眼里,筱依依从来都很淡然,对任何人和任何事,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一切都该随遇而安,决不强求。所以在林风芒看来,孟白这样,筱依依也并不在乎。

事实是,筱依依习惯於伪装的毛病,这麽多年了一直没有变过分毫。她在感情里,几乎是从不知争取。

当两个人还不是恋人关系的时候,她可能还会去暧昧,去设计,享受这种恋人未满的感觉,但一旦感情出了问题,她从来都是逃避退缩的那个。

这时候的她,痛苦难以言喻,说出来又有什麽用呢?自己心里的苦,若不是旁人感同身受又怎麽能理解。

於是筱依依又开始了每夜每夜的失眠,即使睡着了也是各种做梦,早上起来如同一夜没睡一般。她也丝毫不觉得饿,几天下来,就瘦了一圈。

筱依依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人,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她总想着孟白的好,她会想孟白是不是也和她一样难熬,但是每当她想拿起手机联系孟白的时候,最後总是无奈的再把手机扔到一边。

她在感情里太要自尊了。她觉得自己没做错任何事情,那麽她便不可能是那个主动示好的人。

孟白的确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

这段时间公司的确很忙,一个季度的事务到了季终都要结算,他每天加班到很晚,回到家倒头便睡。累的时候想给筱依依打个电话,最後也都没有去做。他知道这样不好,但是徐夜真真切切的回来了的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他未去想筱依依对徐夜的回来是种什麽态度,就在自己心里打起了仗。

这些年来他和筱依依顺风顺水的交往,让他磨灭了一切为感情去争取的斗志。就这样吧,徐夜想怎样就怎样吧,如果他想要回筱依依,那麽即使自己会再痛苦,也不想再去做任何争取了。

孟白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这麽消极。每天回到家,他想起这件事,平躺在床上长久的盯着天花板楞神,说到底最怀疑的是自己对筱依依的感情。

也许,真的没有他原先想的那麽深重。

……

这个想法最先蹦出来的时候,孟白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们认识十年了。孟白一直以来都认为筱依依是自己生命里的唯一,无关乎这感情是ai情还是其他,总之筱依依都是不可代替的那一个人,但是没有联系的这几天,孟白却有种解脱感。

太久太久没有过过一个人的日子了。生活中一直是以筱依依为中心,孟白就快要忘了这是自己的生活。而这几天他觉得特别的自由。不用去关心筱依依吃了没,不用关心筱依依在g什麽,不用向她道晚安早安,不用想着去接她下班,等等等等的这一切,都让孟白觉得久违的放松。

孟白也早就料想到筱依依不会主动联系他。他太了解筱依依了,她在感情里绝对不会是妥协的那一方。就像当年在高中,筱依依没有打一声招呼就走,其实是一样的情境。

孟白也知道,没有自己,筱依依会难过,但是她也会好起来。

他已经不想再想,等他又想筱依依的时候,她会对他是什麽接纳方式了,此时此刻,他只想逃离,逃的远远的。

一周之後林风芒再约筱依依吃饭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她消瘦了一大圈。林风芒在餐馆看着筱依依进门,见她的脸瘦得削了下去,锁骨突兀,整个人穿着衣服都显得空荡荡的,真是一阵风都能吹走的样子。

“我的天啊,你是x1毒了吗?”风芒0着筱依依的肩膀,感觉那骨头都能硌着人了。

筱依依仍是若无其事的说着:“这段时间睡得不好。”

点了饭,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上菜了,她就小口小口的扒着米粒,等到林风芒都吃完了,她的饭也没吃几口。

“你这状态有点问题。”林风芒看着筱依依可怜的饭量,擦了擦嘴说道,“你这可不止是没睡好吧。”

筱依依惨淡的笑笑,不想接这个话茬。

林风芒:“孟白跟你联系了吗?”

筱依依淡然道:“没。”

林风芒:“什麽?这都几天了!一点联系都没有?!”

筱依依:“他最近忙吧。”

林风芒终於沈不住气了:“依依,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孟白他这麽做你不生气吗?你们就这麽冷战下去吗?你总该有个态度吧!”

筱依依轻笑:“孟白他很了解我。他知道我不会主动跟他联系的,如果他不联系我,就证明他是真的不想联系。”

林风芒实在是ga0不懂这两个人,究竟发生什麽了至於闹到这个地步:“筱依依,不是我说你。难道孟白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吗?他不联系你,你就不联系他?就算是他有错,你也该主动示好一次吧,没有多大事,难道你就这麽跟他断了联系?”

筱依依反问:“我没有错,也要主动示好吗?”

林风芒:“平时孟白对你那麽好,他说不定真的是这段时间情绪不稳定呢?”

筱依依却说:“你下午有事吗?去我家坐坐吧。”

林风芒见她这个回避的态度终於生气了:“筱依依,我是认真的在问你。我认识你跟孟白也有三四年了,你这个态度让我觉得我根本不是你的朋友。”

筱依依很少看到林风芒对自己急眼,她知道这个话题终究躲不过,叹了口气:“去我家聊吧。”

林风芒跟在筱依依後面一进她家的家门,就闻到了一gu浓重的酒味。她一眼就看到了门边堆着的几个空的洋酒瓶子。

筱依依换了鞋,懒散的往沙发上一滩,随手打开了电视,示意林风芒过来坐。

林风芒坐到筱依依旁边:“那酒都是你喝的?”

筱依依点点头。

“喝那麽多酒g什麽?!”

“愁啊。”筱依依长叹了一口气,“你真以为我不在乎麽。”

林风芒知道筱依依ai喝酒也能喝酒,但是没想到她这几天就喝掉了这麽多瓶:“借酒浇愁管用?”。

筱依依:“当时管用,可是我醒酒太快了。喝的晕了困了倒头就睡,半夜还是会醒,就再喝。”

林风芒没有见过这样的筱依依。她仍然是无所谓的口吻,但是说的内容却显示出她并不是无所谓:“你是因为孟白?”

“还能有谁呢。”筱依依拿起桌上一瓶喝了一半的酒,倒了两杯,递给林风芒一杯。

林风芒摆摆手:“我不喝。”

“这是樱桃果酒,很淡的。”筱依依把被子塞到林风芒手里,自己先喝了起来。

林风芒:“你明明难过,为什麽不告诉孟白?你不好奇他为什麽这麽奇怪麽?”

筱依依:“怎麽不好奇。我猜过各种原因,也帮他找各种借口。我在等他,到现在也还在等,可是这只会是空等。”

林风芒:“你不想联系他麽?”

筱依依:“想啊,但是我做不到。”

“怎麽做不到!”林风芒急了:“就打个电话,问清楚啊!”

筱依依摇头:“我和你不一样风芒。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你会跟苏子吵架,但是你们总会很快和好。前阵子我也总和孟白吵,其实当时我就有不详的预感了。好多年前也是,我们开始频繁的吵架的时候,就意味着我们快结束了。也许你和苏子吵架只是一种交流方式,但是对我而言不是,对我来说,吵架就是结束的开始。”

林风芒还是不能理解她的理论:“把你手机拿来,我给孟白打电话。”

筱依依说:“我不g。”

林风芒於是拿起自己的手机,拨了孟白的号码。筱依依冷淡的看着她做这一系列动作,只是不说话。

电话通了,林风芒开了免提。

孟白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声音和平常没有什麽不同,他那头挺嘈杂,似乎在外面:“风芒,啥事?”

林风芒把手机递给筱依依,筱依依又摇了摇头。

林风芒只好没好气的说:“孟白,我在筱依依家,她有事问你。”

筱依依不开口,孟白那边也沈默了。

这种沈默僵持了十几秒,林风芒刚想再说话,孟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告诉筱依依,徐夜回来了。”

终於又要有r0u了,我也很着急啊

如果刚刚的沈默只是低气压的话,那此时的沈默就是真正令人窒息的沈默了。

林风芒急忙挂掉了电话,紧张的看向筱依依。

筱依依此时睁大了眼睛紧盯着林风芒的手机,林风芒立刻把手机放回到包里,突然又觉得自己这个举动很可笑,好像把手机藏起来就能抹掉刚才的对话似的。

筱依依转而盯着林风芒,林风芒此刻万分後悔自己为什麽会打这个电话。

孟白是傻子吗?为什麽告诉筱依依徐夜回来了?难道他真的想跟筱依依一刀两断吗?林风芒脑子乱作一团,好像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一样。

房间里一片寂静,筱依依低下头,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杯子,林风芒紧张地坐直了身子,眼睛不敢离开筱依依,生怕她突然间暴走,虽然她从来没这麽g过。

许久,筱依依低声说:“你知道对吧。”

林风芒t1an了t1an嘴唇,“……知道什麽?”

“所以这才是孟白莫名发火的原因麽?”筱依依自顾自的说着,轻笑了起来,“男人啊……”

林风芒j皮疙瘩都快起来了:“……筱依依……你还好吧,别吓我……”

筱依依看向林风芒:“你也听到了,他不是在等我联系他,而是他根本就不想联系我了。就因为徐夜回来了,他就不要我了。”

筱依依说再去买酒的时候,林风芒只好作陪。因为她觉得自己给孟白打了那个电话才造成的这一切,错是在她。

林风芒看着筱依依把一瓶金酒和一瓶龙舌兰放到购物车里,也没有阻拦,她想也罢,就陪筱依依醉一回吧。虽然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且徐夜回来这件事早晚筱依依也会知道。

於是这天晚上,林风芒听到了筱依依和徐夜的完整的故事。

这其实算不上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因为徐夜跟筱依依就没有开始过,林风芒没有听筱依依说过这麽多的话,她们俩一杯一杯的酒慢慢的喝着,一边听着筱依依絮絮刀刀的说着,不知不觉两个人都醉了。

筱依依有意要让自己喝醉。

徐夜真的回来了的这个消息已经对她冲击很大,并且还是孟白告诉她的。这让筱依依不能接受。她怕自己心存希冀,也怕自己旧情重燃,所以她使劲将自己灌醉。这样能少想一点,换得一夜安眠也好。

然而喝得越多,她就想起来越多往事。

“你知道吗风芒,”筱依依眼神虚空地望着被她改成书房的,原先徐夜的卧室,説:“我和徐夜住在一起,没多久居然就shang了,这不是渣男的做法么。”

“可是我当时就陷得那麽深,自我都快没了。”

“可笑的是,直到他跟我説,他要去结婚了,我才真正确定,我ai他。”

“……时隔这麽多年,再ai上一个人,居然是这麽绝望的t验。”

“风芒,我説出来,你不要笑话我。”

“我最後见他的那次,明明他已经告诉我他要去结婚了,未婚妻都带去过酒吧了……”

说到这,筱依依托着下巴,犹豫了一会儿。

林风芒问:“怎麽?”

当年的那种酸涩,苦楚,五味杂陈的思绪翻江倒海一般涌上心头,筱依依又喝了一大口酒,想让酒劲儿来得更强烈一些,但反而b出了她几滴眼泪。

视线模糊了,筱依依苦笑,悠悠地説:“我居然还有种错觉,我觉得最後一次,我在医院睁开眼,看到他的时候……在那时候,他还是ai着我的。”

第二天她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筱依依先醒过来的,她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眩晕,环视一周,竟然发觉自己躺在地板上,酒杯就放在自己旁边,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酒味。她试着动了动脖子,浑身酸痛几乎无法动弹。

好在一夜无梦。

林风芒也醒了,她是躺在沙发上的,筱依依看着她翻了个身,发出了难受的sheny1n。

“好渴。”林风芒说道,嗓子喑哑。她艰难的坐起来,看到筱依依吓了一跳:“妈呀你怎麽睡在地上!”

“我也不知道。”筱依依的嗓子也废了,她口g舌燥,头晕目眩,“我们昨天是怎麽睡着的都不知道了。”

林风芒把筱依依拉起来,两个人都坐到沙发上,看着桌上空了的金酒瓶子和喝了一半的龙舌兰。

……

……

筱依依:“咱俩可以。”

林风芒:“我宿醉头疼。”

筱依依:“我也是。”

林风芒:“有水麽?……”

苏子来到筱依依家的时候,林风芒开的门,筱依依瘫坐在沙发上难以动弹。苏子一开门就皱起了眉头:“你们喝了多少酒!”

林风芒还在头晕:“别吵。”

苏子坐到沙发上问:“昨天聊啥了?”

林风芒看了看筱依依:“孟白告诉筱依依说徐夜回来了。”

“什麽?!他脑子秀逗了吧!”苏子吃惊的说道。

筱依依悠悠的说:“我们应该是结束了。虽然我还有期待,但是,我们应该是结束了。”

苏子不解:“为什麽?就因为徐夜回来了吗?”

筱依依:“也许这只是个契机。但是徐夜回来,还什麽都没做,他就退缩了。”

“……那你跟徐夜呢?”苏子问。

筱依依轻笑:“我跟他?我跟他会怎样吗?这个人对我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了。可是多可笑啊,每次我生活里有故人归来,都是要搅个天翻地覆的。”

筱依依想,自己是该变一变了。

暑假,没课了,她的时间变得空闲且松散。她时常在午後漫步在校园,或者踱到海边去看看,尽情的放空,回想这过去的五年。

六年时间,其实一眨眼就过去了。时间过得飞快,虽然身处其中没有感觉,但是已经过去良久。

筱依依这些天脑子里反复想的,就是孟白和徐夜这两个男人。

她已经不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对孟白是哪种感情了。只知道,当时情窦初开的两个人一起度过了近两年青涩的时光,那时候的片段最近总是频频的闪入筱依依的脑海,她记得她和孟白在秋日的傍晚,牵手走在回家的路上,西边的天空火烧云燃烧得炽烈,yan光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後来出了那样的事情,他们俩成了全校同学的众矢之的和流言传播的对象,她便怕了。怕上网,怕上学,怕孟白。

於是她逃了。

那些经历,即使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是黑暗的记忆,那个冬天对她而言,好像从未有过yan光,冰冷刺骨。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仿佛是别人的记忆一般。筱依依也还记得徐夜刚走的时候,孟白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们像高中时候一起下课上课,一起漫步在校园,孟白给了她太多,如今这般,筱依依终究不知道如何偿还了。

筱依依想起徐夜,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她知道自己曾经ai过徐夜。那是在她懂事之後,真心ai过的人。筱依依至今仍然觉得当时徐夜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就仿佛是上天赐给她的一样。那麽的温柔t贴,敏感专情。这一切都让筱依依一度忘记了她对於ai情和xa的恐惧,迫不及待想要和徐夜在一起。

徐夜要走之前的那段时间,她也痛苦不堪。她的苦楚无处发泄,只能自己忍着。偏偏那时候,杨含景还和她发生了那种事,让她雪上加霜。

不过一晃,这些都可以被称作年轻时的事了。那时候她才大二,成年之後第一次真正地喜欢上一个成熟稳定的对象,对她来说是莫大的x1引力,突然那样离开,必然令她难以承受。

但是,也不至於像天崩地裂。

过去也就过去了。

结果的不如意,在人的一生中实在是太常见了,筱依依已经习惯了。

这些是筱依依改变不了的。她能做的只是,暂时的沈湎在回忆里,让自己觉得,过程其实挺美好,至於结果,就这样吧。

七月底的一个星期五傍晚,筱依依下楼想自己把晚饭解决了,顺便去海边走走,她走到楼下,出了楼道,就看到孟白静静的站在那里。

筱依依楞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孟白靠着墙轻松地站着,西装外套脱了,搭在胳膊上。里面穿的牛仔衬衫有些皱,拎着一大袋外卖。他看到筱依依,只是微微笑笑。

筱依依的鼻子突然间有点酸。她抿了抿嘴,笑笑:“好久不见。”

孟白直起身子:“你瘦了。”

筱依依看着孟白,他一脸疲惫,胡子拉碴,但是眼中有光,看着筱依依的眼神平淡但是坦然。

筱依依问:“前阵子的活忙完了?”

孟白:“忙完了。”

筱依依又问:“想通了?”

孟白低头笑笑,又擡起头看着筱依依:“想通了,我们上楼吃饭吧。”

“下次失踪前,先给我个理由。”筱依依想轻巧的说出这句话,可是声音却忍不住抖了。

她转过头去,r0u了r0u发酸的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

孟白走上前把筱依依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

“对不起。”孟白说,“对不起。我又伤害你了。”

在床上,孟白一反常态的温柔。他轻柔地拥着筱依依,像小狗似的用鼻尖蹭着她的脸和脖子,手掌挑拨似的划过她身上的肌肤。

“你瘦了。”孟白ai抚着筱依依的腰线,pgu,轻轻掐了一下:“是想我瘦的吗?”

筱依依不说话,一双眼睛含着水看着孟白。

孟白用嘴唇碰了碰筱依依的,然後伸出舌头t1an了t1an她的嘴唇。那柔软饱满的唇瓣被他t1an得像是涂了亮晶晶的唇膏,他hanzhu她的下嘴唇,然後又用舌头撬开了她的牙关。

这个吻,孟白吻得轻柔,不似他以往一贯的掠夺。他细细地卷着筱依依的舌头,扫过她的齿间,品尝她的津ye,她似乎是喝过茶,口腔里有一种绿茶的香气。

筱依依几乎是从没感觉过孟白对自己如此。她能理解孟白的莽撞,甚至有些粗鲁,因为他们从在一起的第一次到後来,都是这种模式,孟白主导,以强y的方式。而今天孟白这样耐心,温柔,她反倒纳闷了。

当这个绵长的吻结束的时候,两个人的呼x1都变得粗重。孟白的眼上蒙上了一层情慾,他t1an着筱依依的耳垂,顺着她的脖子,亲到锁骨,然後再往下,筱依依身t一震,孟白hanzhu了她的rujiang。

她的身t很敏感,她双腿绞在在一起,yu拒还迎,x前传来的快感和羞耻感一齐让她的身t瞬间就软了。

孟白的手掌覆盖住筱依依的sichu,手指一压,筱依依便又震了一下。孟白坏笑,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皮肤上:“你的身t不说谎,你还是想我的。”

他说着脱掉了筱依依的内k。

筱依依蜷起腿,孟白便抓住了她的膝盖,跪坐起来,将她整个人拉近自己,突然又想起什麽,说了句:“……我去拿套。”

筱依依嘟哝道:“……今天不用。”

孟白听到了,将她双腿分开,俯下身去,他的身t滚烫,和筱依依贴在一起,筱依依感觉他的t温要高出两度来。

孟白坚y滚烫的下身贴着筱依依的花x,他感觉那隐秘的huaj1n口微凉,shsh的,他随意地挺了两下,筱依依立刻向後缩。

孟白拉住她:“g嘛?”

筱依依羞着:“一个月没那个了……你慢点。”

孟白失笑,伸手扣住她的腰,但立刻又意识到自己力道大了,松了手,扶着自己的分身,找准了那处隐秘的入口,缓缓往里推。他沉住了气,一寸一寸地往里探索,r0u贴着r0u的感觉真实,热烈,他恨不得立刻大刀阔斧地动起来,但是看着筱依依紧皱的眉头,他忍住了,y是慢慢地全根没入,然後才停住。

筱依依抿着嘴,从鼻腔里发出sheny1n,身t里进入一个这麽大这麽长的物t带来的些微疼痛,酸胀,和难耐的快感,让她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她大力地喘息,想要尽快进入状态。

孟白看着他们俩的连接处,他0了0筱依依平坦的小腹,突然觉得不可思议:“你能把我吃的这麽彻底,我想再看一遍你是怎麽吃掉的。”

筱依依还没弄明白孟白是什麽意思,便感觉到他在将分身缓慢地ch0u出。yjg刮着她柔neng的内壁带来的触觉从t内散开,传到身t每一处神经,她止不住叫出了声。

孟白仿佛像是要探究清楚筱依依的身t构造一般,仔细地感受着每一寸每一秒的感觉。他盯着自己的下t,一点点从她的身t里退出来,他感觉到她身t里的阻拦,带出了y亮的汁水,最後完全从她身t里脱出的时候,她的花x还未紧闭,一颤一颤,似乎在恳求他再次造访。

孟白於是如此这般又进行了两个来回。筱依依受不了了,她t内的慾望光靠这样是满足不了的,她哀叫着,看着孟白,开口道:“……你……你进来啊……”

孟白很少感觉,和筱依依za的时候,她是很投入的。

因为他总是过於掠夺,筱依依要不是躲着,要不是把脸埋在被子里,很少主动提出让孟白怎样。

他也习惯了一昧地索取,他喜欢那种掌控的感觉,把她整个人压在身下,霸占她的身t,看她婉转sheny1n,如泣如诉。

可是今天他发现,他喜欢的方式,只是让他自己得到快感,筱依依只是承受着,并不享受和他的xa。

一gu五味杂陈的味道在孟白心里蔓延开来。

他既责备自己,又想怪罪筱依依。在情事中想要怎样,难道不该是两个人g0u通的吗?而他不问,筱依依便也不说,不提要求,默默承受。

那麽她自然也不会多喜欢与他之间的xa了。

孟白重又缓缓地cha进去,筱依依绷直了身t,从喉间发出满足的喟叹。孟白看着她的反应,没有急於动起来,而是调整自己身t的位置,在她t内的位置。

他打着圈搅动了一下,筱依依便尖促地叫了出来,但那叫声中含着欢喜,惊异,她蒙着雾一般的眼睛嗔怪地看了孟白一眼,孟白知道她喜欢这样,於是又来了一下。

筱依依仰着头,rujiangy挺,身上的皮肤泛着情慾的红,胳膊上细小的汗毛都站立了起来。

孟白胳膊撑在她旁边,看着她的反应,下身开始ch0u动。

筱依依t内的泥泞在ch0uchaa之间发出了水声,她听到了,羞得耳根都红透了,用手挡住了脸。

孟白把她的手拉开,耐心地研磨着,ch0uchaa着,一边问她:“喜欢我温柔些还是粗暴些?”

筱依依的jiao没有停,但是她也没有回答,她想别过头去,孟白捧住她的脸,用力ch0uchaa了两下,cha得很深,筱依依咬住嘴唇,发出了带着哭腔的鼻音。

孟白隔几下就用力地顶她,时不时再在她t内搅动,这个做法他以前从来没有做过,但是能看出来,筱依依马上就快不行了。

她的叫声变了调,但从她微妙的肢t语言上,孟白知道她在享受着。她被孟白顶得到了窗边,头发都垂下了床,怕再往下掉,她曲起双腿环住了孟白的腰。

“孟白……你……你在哪偷师了?……”筱依依挂着他,被他顶得一颤一颤,怀疑地问。

孟白被她缠着腰,动得更加省力,他的手抚过筱依依带着汗的躯t:“开窍了而已,转过去,我想从後面。”

筱依依被孟白拽回了床中间,他cha得很深,没打算出来,把她抱着,翻了个面,变成了侧躺。

筱依依感觉今天的孟白难得有耐心,探索她的身t,但是又像是个野心和好奇心都过重的探险家,恨不得一次x将她身上的隐秘都发掘出来。

从侧面,孟白清楚地看着筱依依纤细的腰,雪白的腿;他很想马力全开,但是还是耐着x子,深深浅浅地探弄着。直到把筱依依弄爽了,他也才让自己发泄出来。

筱依依一觉醒来,感觉口乾舌燥。她看了看表,夜里三点。她是怎麽睡过去的,她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孟白拉着她做了很久,她什麽时候睡着的,都不记得时间了。

孟白躺在她身边熟睡,呼x1平稳。他那边的台灯没关,映着他的睡脸,秀气英俊。筱依依把他看了一会儿,0了0他好看的眉眼,然後起身去喝水。

她端着水杯,站在yan台上发了一会呆。

她曾以为,孟白走了,就不会回到她身边了。时隔一个月,她也没了侥幸,不存妄想。然而孟白还是回到她身边了,一顿饭,一场情事,一切就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真的可以这样翻篇吗?

毕竟……徐夜是真的回来了啊。

林风芒和苏子听到孟白和筱依依和好,自然是再开心不过,第二天就把他们俩约到家里,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招待。

“你们俩也真是,让我们朋友夹在其中多难啊,叫了孟白就不好叫筱依依,叫了筱依依又不敢叫孟白。我们俩笨,又知道你们俩是什麽x子,y把你们拉到一起,那气氛肯定跟在西伯利亚一样冷,所以啊,你们就别再ga0什麽幺蛾子了,好好过日子吧!”苏子一边盛饭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孟白和筱依依对视,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林风芒从厨房里把饭端出来,也说:“你们真是奇葩。筱依依,尤其是你。每次我跟苏子吵架跟你吐槽,你都说我们一吵架就说分手太夸张,到你们身上倒好,你们可没说分手哦,可是我们这些朋友可都觉得你们俩这无声无息就断了,苏子那群狐朋狗友都跃跃yu试想追你了,你说我们俩到底谁夸张?”

孟白开了瓶啤酒:“是我不对,我胆小且退缩了,你们就别再嘲笑我们俩了成麽?我赔罪,我喝一个。”

“我也不对,我也喝。”筱依依也给自己倒了一杯,g了。

苏子举起杯子:“来来来,为了你们俩度过难关,再喝一个。”

四个人的杯子久违地碰在一起,其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孟白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去找过徐夜。

他不想把当年和徐夜的约定当做是条件一样来看待。他一直想回到筱依依身边的,徐夜走是个很好的契机,孟白觉得自己拿筱依依作为要挟,让徐夜不要再回来的这个举动挺卑鄙。

所以当他知道徐夜回来了,他忐忑,恐慌不安,他觉得自己在那一刻就失去筱依依了。

孟白前一周的周末来到徐夜的酒吧,徐夜正在进酒。

看到来的人是孟白,徐夜也是一楞。

其实徐夜也知道,早晚会跟孟白碰面的。看到孟白进门,他放下手里的活,开了一瓶白兰地,找了张桌子坐下,孟白也就坐到了徐夜的对面。

孟白问道:“什麽时候回来的?”。

“一个月前吧。”徐夜给孟白和自己都倒了一杯酒,说道。

孟白:“回来g什麽?”

徐夜喝了口酒:“我也瞒不了你,你自然是知道我回来g什麽的。”

孟白沈y了一下:“我一直遵守跟你的约定,当时我也告诉过你,让你不要再回来。”

徐夜:“我在外面游荡这麽多年,想回来安定下来了。”

孟白:“安定的对象是筱依依麽?”

“我并不是回来拆散你们的。”徐夜说,“我只是想看她过得好不好。”

孟白冷笑:“那你就默默地看着吧。”

暑假马上结束了呜呜,最後几天拼一拼

要说徐夜回来这件事对筱依依有什麽影响,恐怕是让她更加明白现在自己所拥有的生活的可贵。

她想,她终於可以不去幻想什麽旁的喜怒哀乐,别的个中滋味,只要眼前的人,是这个默默在身边守护了很多年的孟白,就够了。

一段时间里孟白和筱依依如胶似漆,让林风芒和苏子都眼红起来。

孟白从未对自己失踪的那一个月解释什麽,筱依依也没有过问。所以那一个月孟白的心路历程和他去找过徐夜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一个月,他的确想了很多很多。他怀疑自己对筱依依的感情也是不假。但是到了最後,他发现自己纠结的关键还是在於筱依依对他的态度。

自从徐夜走的这些年,孟白和筱依依一直过得平淡安静,就像认识了一辈子的老友,鲜有激情——或者说,筱依依对孟白从未表现出过多的感情,她所表现出来的,只是仿佛一切都顺其自然,理所应当而已。

他去找徐夜,也是经历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见到徐夜,该说什麽呢?孟白甚至都想把徐夜当初对他说的那些话全都还给徐夜。b如说,我走了之後,好好照顾筱依依。

可是当他和徐夜面对面坐着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这麽放手。如果这时候退缩了,他就不再是他孟白,而是一个逃兵,余生都会为自己当初的怯懦而後悔。

於是最後,他冷笑着对徐夜说:那你就默默看着吧。然後起身离开了徐夜的酒吧。

孟白庆幸自己这麽做了,因为当他站在筱依依家楼下,听到筱依依下楼的脚步声时,自己的心跳告诉自己,没有筱依依,他没法想象接下来的人生会是什麽样。

孟白知道,他ai筱依依,不管是情侣之ai还是亲人之ai,他都还ai着筱依依。

筱依依再看到他时的眼神中各种情绪夹杂。孟白敏锐地捕捉到了筱依依眼中的火苗,他欣喜地发觉,筱依依也是想再见到他的,还好,他回来的还不算晚。

平和的日子又持续了一段时间,这个周末,孟白和筱依依在风芒家吃饭的时候,孟白和苏子齐齐说要出差。

林风芒怀疑地问:“哟,奇怪了,这麽凑巧你们俩都要出差?不是去密谋幽会妹子吧。”

苏子说:“你看你说的,我们去的又不是同一个地方,而且我只去三天就回来了。”。

“我要出差久一些,要一个星期。”孟白说。

筱依依揶揄道:“正好,又有机会让你放空了。”。

“是啊孟白,这次就一个星期够不够啊?”林风芒也笑,她知道筱依依是在嘲笑孟白那次失踪一个月所谓的“放空”。

孟白有些窘:“别开我玩笑了,这次去出差回来,晋升的可能x蛮大的。”

“你们就出去吧,我们姐妹俩可要找点乐子,对吧依依。”林风芒搂住筱依依说到。

筱依依也呵呵的笑着:“对了,过两天我们有姐妹淘要来海城呢,正好摆脱他们这俩不解风情的臭男人。”

孟白和苏子对视了一眼,苏子说:“怎麽感觉我们出差最开心的是她俩啊?会不会出事?”

没有男友在的日子,两个姑娘就天天黏在一起。下班了一起吃饭,逛街,今天筱依依在林风芒家睡,明天林风芒到筱依依家过夜,三天过的很快,这天晚上,苏子就要回来了。

这晚林风芒和筱依依也有安排,大学时期她们俩共同玩得较好的几个nv生要回这里玩一玩,她们约在城北较偏的一家有意思的小饭店,打算好好叙叙旧。

nv生见面总免不了要聊些八卦,她们晚饭时一通畅聊还是不过瘾,吃完饭出来就进了附近的一家小酒吧继续。

聊天的时候林风芒看到邻座的两个帅哥要了一种红se的酒,杯子又细又长,只有小小一杯,於是就问酒保那是什麽酒,酒保神秘兮兮的笑了笑:“那是我们店的特调,叫wisdo。”

筱依依也来了兴趣:“wisdo?智慧?这名字真奇怪,有什麽故事吗?”

酒保说道:“这是苹果味的酒,叫wisdo是因为在伊甸园里,撒旦给夏娃吃的禁忌的果实就是一只红苹果,从此夏娃得到了智慧。”

“挺有意思。”林风芒看向其他nv生,“怎样,我们来一杯?”

“这酒挺烈的,nv生要小心点喝哦。”酒保提醒。

一听到酒烈,其他nv生就有点犹豫,林风芒笑笑,“你们明天还有安排,那就别喝烈酒了,筱依依,怎样,咱来一杯吧。”

筱依依自然是来酒不拒,於是过了一会,两杯jg致的wisdo就送到了风芒和筱依依的面前。暗红的se泽,酒香迷人,筱依依尝了一下,有伏特加的味道。

“你们慢慢喝,我跟筱依依闷一个哈。”风芒举起小杯子,跟筱依依碰了一下,两人都一口气将酒喝了下去。

烈酒的冲劲儿让筱依依皱起了眉头,林风芒喝下去之後立刻端起旁边的百利甜灌了一大口:“哇!好烈,呛到嗓子口了。”

但是这gu冲劲儿一过,苹果糖浆的甜香就在嘴里回味了,再加上强烈的酒jg刺激,筱依依和风芒一下子觉得身t都轻了很多。

筱依依说道:“度数真是不低啊。”

林风芒看了看表:“不知道多少度,但是很爽。怎麽一眨眼都10点多了?!苏子马上要回来了,我过会得去火车站接他。赶紧的,姐妹们再走一轮!”

“还说我是酒鬼。”筱依依轻笑,又给林风芒和自己点了一杯wisdo,和其他姑娘敬了一个。

从酒吧出来,她俩把nv生们送回了酒店,然後站在酒店门口打车。

这时候筱依依才觉得酒劲儿上来了。她有些站不稳,头脑发轻,想睡觉。

林风芒酒量更好一些,但是她也察觉了wisdo的威力了,她看了半天手表,也没有分辨出具t几点了,无奈又从包里掏出手机,给苏子去了个电话。

“喂?你到哪啦?!”林风芒的嗓门让不少路人侧目,筱依依知道他俩是有点喝高了,这酒的後劲有点让她意料不到。

林风芒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这会儿站不稳了,不得不跟筱依依两个人相互搀着,一边对着电话大声说:“我喝了点酒,现在就打的去车站接你!”

“说好去接你的,我这就去!别废话了,到了就往外走,我在出站口等你!”风芒挂了电话,伸手拦车。

筱依依说道:“你这样去车站行吗?我们喝了不少,那个wisdo不知道多少度,我现在很晕。”

风芒一边拦车一边说:“没事,这离火车站近,就十分钟,我见到苏子就没事了,你也赶快打个车回家吧。”

可是这地方相对较偏,车没那麽好打,他们住在城南,要跨整个城,估计要等一阵子。筱依依盘算着,要不跟着林风芒一起去接苏子,然後再回去好了。

“筱依依?”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们身後,筱依依转身,却一个没站稳,幸好被林风芒扶住。

筱依依觉得这声音听着略微耳熟,但她喝了酒,听不清,直到她转过身去。

喝完酒应该是开开心心的,但是看到那个声音的主人,筱依依还是瞬间黑了脸。

这是她最最不想遇到的人。

杨含景。

筱依依看着眼前的杨含景。

几年过去,他竟没变样,如果让筱依依想象如今杨含景的样子,应该是发了福且纵慾过度的模样才对。不会像面前的这个人,依然一张娃娃脸,甚至看上去b六年前还瘦了些。

看到真的是筱依依,杨含景倒也稍稍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这点不好意思对於他城墙一样厚的脸皮来说根本不算什麽,他转着手里的车钥匙,吊儿郎当地问:“真是你啊,几年不见居然在这碰到了,这是缘分吧,去哪?我送你?”

……

筱依依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转过身去装作不认识他。

林风芒问:“这谁,你认识?”

筱依依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林风芒此时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开车门钻进了车,一边接着电话,应该是苏子在催她,她把车门一关,隔着窗户对筱依依喊道:“依依,你也快回家,如果打不到车,就让那帅哥送你回去呢!”

……

筱依依刚想开车门一起跟着走,出租车快速起步,绝尘而去了。

亲闺蜜。

她抚着额头,感觉b刚才更晕了。她脚上那双漂亮的0se细高跟让她风光了一天,此时像反噬一边折磨着她的脚,让她站着都是一种煎熬。

“这地儿不好打车,你拿打车app都得等一会呢。”杨含景说着:“你这样,大半夜的在这等车不安全。”

筱依依听到这话,冷笑出了声:“我觉得你离我这麽近我更不安全。”

杨含景咳了一声,乾笑道:“我说真的,我车就在对面。”

筱依依摆了摆手,打算直接过马路,然而一迈开腿,便崴了一下,整个人失去重心像一旁倒去。

杨含景手疾眼快,一把托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扶住了,嘴里还不忘叨叨:“哎哟我的大小姐,投怀送抱也不带你这样的。”

筱依依想甩开他,但这一晃,眼冒金星,她挣扎了一下,竟是歪在杨含景怀里才站稳。她恼羞成怒,骂道:“杨含景你个混蛋,别碰我!”

这时几个貌似是杨含景的朋友路过,看到了他和筱依依,大声地开着玩笑:“景哥,可以啊,这出门就碰着个相好?今晚打算住哪个酒店啊?”

这下杨含景脸上也有点过不去,他立刻撤了手,後退了一步,冲他的那群朋友喊道:“别瞎起哄,散了散了。”

筱依依站不稳,g脆把高跟鞋脱了,赤着脚,执意要走,然而没走两步,脚底便生疼,她忍着痛,继续走着。

杨含景还是跟着她。

几年没见筱依依,她少了当年的青涩,出落得更加有致。杨含景最後一次见她,她惨白着一张脸,黑se大卷发,整个人散发着怒气,还把他的车划了四个大字,杨含景差点没想把车给扔了。去修车厂的时候,也被狠狠嘲笑了一通。

这次看她,她的头发直了,长到腰际,脸上画着jg致的淡妆,穿着一件白se雕空的一字领连衣裙;一双眼睛看着他,还是略带怒容。

筱依依在前面赤脚走着,雪白的小脚和细弱的脚腕看得杨含景有点点心痒。他赶紧深x1了一口气,劝自己清醒点。今天他可滴酒未沾,不能再心猿意马,可没理由为自己开脱。

筱依依走到十字路口,刚想继续拦车,脚下突然一阵刺痛。她轻呼了一声,扶着路灯抬脚,想看看怎麽回事。

杨含景跟着问:“美人鱼,扎着脚了?”

……

筱依依转头冲着他大叫道:“杨含景!你是不是有病?能不跟着我了吗?!”

杨含景指着地上缺了一块半翘着的地砖说:“你蹭到那块了吧。都流血了。”

筱依依还晕着,加上本来就有轻微的晕血,听他这麽一说,低头一看脚心一块红彤彤的,立刻感觉头晕目眩,她扶着路灯,感觉整个胃里的东西都快反出来了。

杨含景站得离她一米远,看她这样难过,想关照又不敢,於是说:“筱依依,你就让我送你一程吧,我真的没恶意,当我赔当年的罪还不行麽?你都走到这了,我车就在前面,五十米。”

……

筱依依那会儿是难过得紧了,就想赶快坐下缓一缓。她靠在杨含景车的後座上,还是止不住犯恶心,杨含景从前排给她递来一瓶水。她接过来,发现盖子已经拧开了。

筱依依把水放一边,没喝。

杨含景启动车子,没急着开动,他偷偷发了条信息,然後从後视镜看筱依依的反应。

她脸se蜡白,闭着眼靠着。

“脚还好吗?”杨含景问。筱依依仍闭着眼,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装没听到。

杨含景心情有点复杂,但是还是开动了车子,向前驶去。

过了大概十分钟,筱依依r0u了r0u发痛的太yanx,睁眼看了看车窗外。

她发觉这地方有点眼熟,她坐起来,问杨含景:“这是哪?”

这回轮到杨含景不说话了。

筱依依越看周围越眼熟,她皱起眉头:“杨含景,你想g嘛?停车,我要下车。”

杨含景没理她,甚至加速了。

筱依依认得这是哪里,虽然很多年没来,这里变了样子,但是她认得路上的景致,她大概猜到了杨含景的目的地,心里的火气一触即发。

杨含景左拐右拐,拐进了一个小区的停车场,然後停车,熄火,锁了车门。

筱依依恨恨地盯着他:“你让我下车。”

杨含景头也没回:“你那脚没法走路了。”

“那就把我送回家!!送到这是什麽意思?!”筱依依大声问道。

这个小区,筱依依来的次数不多,加起来不过十次。因为她住城南,而这是城北了。

当年徐夜就是觉得他这房子离酒吧太远了,不常回来,所以搬去和筱依依开始同居。

这时有人敲了敲杨含景那边的车窗玻璃。杨含景摇下车窗,车窗外传来一个熟悉的,温和的声音:

“这麽晚什麽事这麽急?”

想写h没有机会,不过终於又要起争端啦~唯恐天下不乱

筱依依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全身的血ye都仿佛沸腾了一般。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强烈地撞击着x腔,震得她x口闷痛。

杨含景的车窗玻璃很暗,所以徐夜刚开始并没有看到坐在後座的筱依依。他十几分钟前收到了杨含景的一条微信,说有急事,让他十分钟后到地下车库来。

他下来等了两分钟,杨含景的车便开进来了,他敲开车窗,杨含景一脸说不出什麽表情的表情,有点难以开口的意思,又夹杂着点小得意,邀功的意味。

杨含景见後座筱依依不吱声,於是说:“我把你老情人找来了。”

徐夜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他皱起眉头,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杨含景,眼神中都是询问。

杨含景一脸有恃无恐,高声道:“美人鱼伤了脚,路都走不了了,还不得找个王子来救援啊,我充其量就是个司机,人送到了,您什麽指示?”

这下徐夜算是确定了,他指着杨含景,低声骂道:“n1taa真是闲的吧!”

杨含景把车门解锁,冲着後头筱依依说:“门开了,您自便。”

後排毫无动静,徐夜无声地跟杨含景对峙着,奈何後者脸皮实在太厚,他败下阵来,y着头皮打开了後座的车门。

车门打开,徐夜垂着眼看後排的车座,车座上放着一双高跟鞋,筱依依白皙纤细的手搭在车座上,他抬起眼睛,看到了筱依依。

筱依依的脸se很不好,一张巴掌大的脸血se全无,黑se的长发垂着,穿着白se的裙子,像个nv鬼,g人心魄的那种。

她没在看他,低着头,看上去身t僵y。

徐夜开口,声音乾涩:“依依。”

筱依依听到徐夜喊自己的名字,头皮发麻。她慌乱地拿着手机,想赶快打个车离开这,但是地下车库里没信号。

她於是低头穿鞋子,她能感觉徐夜的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这让她浑身发麻,竟也不怎麽晕了。

当双脚从束缚了一整天的高跟鞋中解放出来之後,便有些水肿,再穿上高跟鞋,便像受刑一般。筱依依忍者,要从车上下来。

徐夜拉开车门,往後退了一步,筱依依抬头,两个人终於对上了目光。

这个对视一瞬即逝。徐夜侧开了目光,筱依依低下了头。

杨含景坐在车里,看不清後面发生了什麽,突然之间,阿杜的“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这句歌词蹦进了他的脑海。

他自嘲地笑笑,听到後面车门关上的声音之後,发动了汽车,故意用徐夜和筱依依都能听得很清楚的声音说道:“徐夜,现在可以把你当年离开的真正原因说出来了吧,别一天到晚像是背负着什麽不为人知的使命一样了。”

筱依依勉强站着,听到他这话,蹙起眉头,她的脑子现在很乱,一时想不通杨含景在说什麽。

杨含景一踩油门,车子伴随着轰鸣声冲了出去,从後视镜里看,徐夜和筱依依的身影很快变小,一个转弯,便不见了。杨含景觉得心里有一点点不是滋味。

祝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筱依依这会酒醒了一些了,头也再没那麽晕,愈发衬得她的脚被高跟鞋折磨得像走在刀子上一样。她没跟徐夜说话,凭着记忆去找去一层的电梯。徐夜也没说话,他痴痴地看着筱依依的背影,跟在她身後两米左右的距离。

筱依依走得那叫一个举步维艰。每走一步,她都因为疼痛难忍而变得更加清醒。当走到电梯口时,她终於反应过来,转过身,看着默默跟在她身後的徐夜。

她乾巴巴地问:“……刚刚杨含景最後一句话是什麽意思。”

徐夜站住了,但是斟酌着要不要开口。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见面,他完全没有任何准备,他的心跳现在还未平息,他觉得眼前的筱依依很不真实,这仿佛还是他的一场梦。

他从未设想跟筱依依的再次见面会是如此突然和尴尬的处境。他已经回来两月有余了,但是他从不敢真正去计划与筱依依的再会,他一直躲着,蠢蠢yu动,在梦里十好几次梦到的,都是他们毫无嫌隙地谈笑风生,但关於怎麽去踏出这第一步,估计是杨含景那个搅屎棍再也看不下去了,所以才把筱依依直接扔到他面前。

筱依依的心理也是乱成一团麻,她见徐夜迟迟不开口,y着头皮又问了一句:“你……没结婚?”

徐夜立刻抬起眼,望着她,还是没说话,只是缓缓地,坚定地摇了摇头。

筱依依猛地转过身去,她的心脏还是在狂跳,让她燥热得出了一身汗。慌乱中,她发现自己居然还没有摁电梯,她伸手按了,心里却想着,难不成徐夜是真的有苦衷,难道他当年真的有什麽事情,让他不惜以结婚为藉口,非走不可?

仅仅是杨含景的一句话,徐夜的一个否定的摇头,她竟就开始脑补中间几年发生的事情了。

电梯门开了。

筱依依走进去,徐夜也进来,转身按了一楼。

电梯里的空气几乎是静止的,窒息的。

背对着筱依依,徐夜感觉轻松了那麽一点。他低声说:“依依,这次我回来……绝不是想破坏你现在的生活。但是当年我走,也是迫不得已。”

筱依依在等着他说出那个非走不可的理由。但是徐夜又沉默了。

电梯到了。筱依依犹豫了下,还是走了出去,但忍不住回过身,看着徐夜。

徐夜如今剪短了头发,成了寸头,略微带一些胡渣,也b当年黑了些,但是看上去甚至b当年显得年轻,也依然温和。那双深邃的眼,眼睛里似乎带着看透了生si的释然,但却在看着她的时候,暗暗地闪着光。

徐夜冲着筱依依淡然地笑笑:“我知道你还没准备好面对我,我也没有准备。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吧,这里很好打车,也很安全。”

筱依依听了这话,略微有些黯然地转过身,向小区外走去。

“当年我非走不可……孟白知道理由。我觉得,让他告诉你会更好。”徐夜的声音从背後传来,筱依依听了却愣住了。再回头,电梯门已经关上。

三天后,孟白回来了。他的高铁周六早上九点半就到海城了,虽然他去的城市不远,但是早上五点多就起来赶第一班高铁,实在是辛苦了点。他想着要回家好好补个觉。

他出站的时候,惊喜地看到筱依依在出站口等她。

早上来接的人不多,筱依依穿着一件0粉se的背心,下身是一条米白se的阔腿k,白得发光,纤细高挑,非常惹眼,孟白一眼就看到她了。

他快步走出站,走到筱依依面前,笑着问:“你来接我也不说一声啊?”

筱依依没什麽jg神的样子,在暑假她总是睡到自然醒的,孟白想她今天估计是没睡够就来接他了。她没什麽表情,说:“知道你是哪班车就来了,反正没事g。”

上了车,筱依依开,孟白在副驾上舒展了坐姿,跟她说:“我睡一会,到家叫我。”

筱依依嗯了一声,专心开车。

不知过了多久,孟白转醒,发觉车已经停下,并且是停在他家小区的地下车库里。

筱依依坐在驾驶座上,像是在发呆,发觉孟白醒了,转过来看着他。

孟白刚想问她为什麽不叫醒他,上楼去,筱依依开口了。

“我见到徐夜了。”

……

这句话像一记闷锤一样砸在孟白心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被砸醒了,还是被砸得更蒙了。

他调整座位坐起来,又愣了一会,问道:“为什麽会见到他?”

筱依依想到他们见面的情景,摇了摇头,不说也罢,她不想再回忆那个见面,确切地说她更不想回忆起和杨含景的见面。她看着车窗外,轻声说:“我们没见到几分钟,很尴尬,也没说几句话。”

孟白r0u着眉心,心情丝毫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变得轻松。

他很想质问些什麽,却开不了口。因为他知道,海城就那麽大,徐夜的酒吧也不会说关就关,筱依依也就在海大上着班,在附近住着,这个事实改变不了,那他们之间的见面就不可避免。

但是他是气的。

为什麽偏偏在他不在的时候见到了?

当时究竟是什麽样的情景,他们究竟说了什麽,做了什麽?

心里作何感想?

孟白开不了口。

反而是筱依依接着问了:“徐夜告诉我说,你知道他当年到底为什麽离开。你知道吗?”

她转过头来看着孟白,追问:“和我知道的有什麽不同吗?”

孟白没想到,徐夜跟筱依依见面了,没说几句话,便可以抛下这样一个重磅炸弹。果然,他回来,绝不仅仅是来看看筱依依过得好不好而已。

徐夜那理由,由他自己的口说出来,就矫情了。

但是如果由孟白说出口,第一,对筱依依而言,隐瞒这件事情真相的最可恶的人,就是孟白,他在筱依依身边,知情六年,只字未提;第二,这事儿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怎麽都能突显徐夜的深情,无论是他离开的理由本身,还是他选择瞒着筱依依的目的。

想到这个,孟白冷笑,徐夜啊徐夜,真有你的。

孟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但是他不想说。

这个承诺,是徐夜要求他遵守的,现在也是他下套让孟白说出来。

真是够卑鄙无耻。

偏偏筱依依还在等着这个答案。

孟白攥起拳头,恨得想砸车玻璃。他恨恨地点头,说:“徐夜究竟为什麽而走,是他自己不让我说的。”

筱依依挑了挑眉毛,眼里端的是一副无所谓,但孟白知道,她在乎,在乎得不得了。

孟白苦笑了一声,反问:“他为了什麽理由,你就那麽想知道吗?”

筱依依:“换做是你,你不想知道吗?”

孟白咬了咬牙,说了一句:“他的确不是因为结婚而离开的。”说完这句,孟白突然停住了。他犹豫了下,决定只把话说一半。

筱依依的眼睛里暗藏的那点希冀,刺得孟白的心隐隐作痛。

他一字一顿,慢慢地说:“他走,是为了秦非。至於他现在为什麽回来……我也不清楚原因。”

车里陷入了一种令人压抑的低气压。

筱依依呆呆地垂着头,盯着方向盘。

孟白目视前方,为自己扳回一局而庆幸,但他心情低落,因为他明确的知道,筱依依动摇了。他也知道,自己刚说的那些,只能维持一时,徐夜如此巧言令se,如果给他机会,他肯定能够把整件事说得情深意长。

突然间孟白又像知道徐夜回来的时候一般,失去了斗志。

他无力地开了车门,到後备箱拿了自己的行李,走到车前,对筱依依说:“我就知道这麽多,你不信,自己去问徐夜。”

晚上九点,孟白在徐夜的酒吧里喝着啤酒,他不是刻意来的,正巧有大学时候的朋友约在这喝酒,叫了他,他满心不爽,有意找事儿,於是乾脆地加入了。

杨含景和徐夜今天都在。只不过他们待在後台办公室里商量事情,期间杨含景出来了一下,就看到了孟白。

他回去之後,告诉徐夜说:“筱依依那小男友在外面。”

徐夜头都没抬。

杨含景加了一句:“他跟个小姑娘搂搂抱抱的。”

徐夜这才出去看看,果然看到孟白和他几个朋友坐在靠窗的一桌,孟白身边贴着一个nv生,不是筱依依。

他们倒也没有非常亲密,但能看出来,那nv生很想跟孟白拉近距离。她整个身t向孟白倾着,说话的时候目光也直率地盯着他。

他是故意的吧?徐夜想到了这种可能x。

故意在这里喝酒,估计不带着筱依依,故意和其他nvx肢t动作亲密。孟白这应该是在引徐夜出去。可是徐夜不会上这个当。

距离他见到筱依依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徐夜也过得昏昏碌碌,他每次闭上眼睛都能梦到筱依依,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不去找她,他只知道,自己快坚持不住了。

徐夜也不知道,筱依依究竟有没有问孟白,徐夜知道自己那麽说,是很卑鄙的,但是他见到了筱依依,那种想把她据为己有的心,便控制不住了。

酒吧凌晨四点打烊,打烊的时候,杨含景也才刚要走。他从酒吧前门出去,就看到马路对面,孟白也跟他的朋友在告别。

居然喝到这会儿。杨含景这麽想着,多看了两眼,就看到孟白是和跟他坐一边的那个nv生一起离开的。走的时候,nv生挽着孟白的胳膊,就像一对情侣。

孟白又失联了。

筱依依知道孟白出差回来是有几天假期的,以往他出差回来,总是会睡一天懒觉,然後商量着跟筱依依一起做些什麽,但是这次,他又完全没了联系,只不过,跟上次他“放空”还不一样,这次筱依依跟他联系,但他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因为她还开着他的车,她要把车还给他。

至於徐夜当年离开的真正原因,她都不想再追究了。

知道了又怎样呢?为了结婚和为了秦非有什麽区别呢?不都是她筱依依,成为了被牺牲,被抛下的那一个了麽。

她只是气不过,为什麽没人告诉她真正的原因。又不是不能接受,为什麽在这件事上还要瞒着她呢?

当年跟这件事有关的人里,是不是只有她不知情?

这麽想着,第二天晚上,筱依依也来到了徐夜的酒吧。

不巧,徐夜不在,只有杨含景在。筱依依给自己洗脑,自己来,是来问事情的,事情问清楚就走,也不会跟杨含景再有什麽接触。

筱依依坐在杨含景最常坐的那张桌子上,点了一杯啤酒,耐心地等着。

杨含景从後面走出来,看到筱依依坐在那,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像是见了鬼。

他立刻颠颠地坐了过去,结结巴巴地问:“您……您这来g嘛?徐夜今天不在啊?”

筱依依抬眼看着他:“来找你。”

杨含景冷汗都要下来了,他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每回见到筱依依,都是这麽诡异的情形,他赶紧点了杯伏特加,让自己冷静冷静。他也立刻就想到了凌晨看到的孟白和那个从未见到过的nv生,他无奈地捂住脸,这种事为什麽会让他看到,究竟是说还是不说。

杨含景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前几天把筱依依y塞给了徐夜,昨天孟白在酒吧喝到凌晨,这其中肯定有因果关系,而这,都是自己一手促成的,想到这个他就恨自己的多管闲事,但是後悔已然来不及了,他厚着脸皮问:“……你跟孟白还好吗?”

筱依依冷笑:“我跟他的事何时劳烦你c心?我来找你要问的不是这个。”

杨含景:“那你……”

筱依依打断他:“当年徐夜究竟为什么走,是因为秦非吗?”

杨含景怔住了。四天了,还没人告诉她?徐夜或是孟白,口风都这麽严的麽?所以做这个大嘴巴的,又是他杨含景??

……

这个,应该没什麽不能说的吧……

杨含景犹豫着,不知从何开口。

筱依依追问:“徐夜究竟结婚了吗?”

杨含景:“没……”

筱依依:“那秦非?……”

杨含景的脸上少有的,附上了一层显而易见的落寞,筱依依看他这样,愣了一下。

他慢慢地说道:“秦非去世了,三年前。”

……

筱依依睁大了眼睛,这是她完全没有想过的剧情:“那徐夜是为了她……”

杨含景:“她得了绝症,当年跟徐夜分手,就是因为查出来了那病,不想拖累徐夜。最後那次我们看到秦非的时候,她的病情恶化了,徐夜也是後来才知道,出国陪了她最後的三年。”

筱依依瞠目结舌,突然觉得自己稚neng得可笑。

她的那些小家子气的想法,那些幼稚的揣测,在生si面前,都像是幼稚园小朋友过家家的戏码。

她突然觉得,不用再问了,这件事,她再不想追究了。

筱依依觉得手足无措,她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捂住了嘴。

杨含景接着说:“徐夜编了个理由骗你,是不想让你白等他。毕竟他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他也不能盼着秦非……怎样,对吧。”

筱依依把一杯啤酒喝完,站了起来。

她不知道怎麽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b她知情前还要混乱。曾经的怨怼,猜忌,突然都变成了她狭隘的映s,让她一时之间,不知作何感想。

在当年,送给徐夜的那些恶毒的评价,对他而言是多大的误解。

“杨含景……帮我约徐夜,明天下午三点,在学校的图书馆见。”筱依依从包里拿出她的工作证,交给杨含景,“让他拿着我的卡去,他知道在哪里找到我。”

杨含景收起来,看筱依依已经要走,想了下,又说:“那什麽……昨天我看到孟白……”

筱依依侧过头:“你看到他了?我有几天没联系到他了。”

……

杨含景想把自己说的话收回去,可惜来不及了。

筱依依:“你看到他在g嘛?”

杨含景y生生地吞了半句话:“在这喝酒……我没跟他打招呼。”

筱依依摆了摆手,离开了。

中午,筱依依在海大暑假空荡荡的食堂里随便吃了个饭,掏出手机,拨通了孟白的电话。

嘟嘟的电话声一直响到停,还是没人接通。她似乎已经习惯了,给孟白发了跳短信:

“我和徐夜约了见面,告诉你一声。”

筱依依知道,孟白又退缩了。他此次这种回避的态度,b她想象的还要强烈,筱依依不知道他们俩之间接下去会怎样,今天见过徐夜之後,又会怎样。

吃过了午饭,她便慢悠悠地走向图书馆。海大里的植物非常茂密,即使在盛夏,走在校园里也还算清凉,她踏着树荫,很快来到了图书馆。

图书馆的阿姨认得她,所以直接让她进了阅览室,海大的图书馆呈一个t字形,中间的人最多,两边的阅览室人都较少,尤其是四楼的杂志借阅室,在暑假,很少有人会来。事实上,整个暑假,除了考研的和特别刻苦留校的学生,学校图书馆都是空空荡荡的。

徐夜曾经三次陪着筱依依来图书馆,都是去的四楼西侧的阅览室,所以筱依依知道,如果他来,知道在哪找到她。

她两点不到就到了图书馆,四楼的借阅室果然没有人,图书馆的电梯只有图书管理员能使用,所以很少有学生会爬到四楼来。

由於人少,所以这个阅览室只开了空调,没有开灯,在正午稍微有些暗,阅览室的桌子是长而窄的,面对面坐两个人放书刚刚好。筱依依吃过午饭,有些困,看时间还早,於是挑了一处暗处的桌子小憩。

仅仅是小憩而已,筱依依没想到自己会一下睡得那麽沉。她隐约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传来,才悠悠转醒,这一觉无梦,她却忘记了时间。

脚步声在她面前的窄桌停了下来,筱依依抬起头,迷迷糊糊看向站在面前的高挑身影。

她的视线慢慢清晰了起来,徐夜的面孔印入她的眼帘。

对於见徐夜这件事,她是想通了的,并且她已经说服自己要淡定,但是在她刚醒的情况下,徐夜这张英俊温柔的面孔,还是让她恍惚了。

他穿着件黑se的t恤,下身是卡其se的中k,非常简单的装扮,却衬得他气质非凡。

几天前的那个晚上,筱依依根本没有敢正眼看他,现在,她却抬着头,认真地把他看着,看他剪短了的头发,略黑了些的皮肤,和留着的些微胡茬。

徐夜对上筱依依迷蒙的眼神,和她对视着,待她的眼神慢慢变得清醒,他才拉出她对面的椅子,面对着她,坐在了窄桌的另一侧。

他把筱依依的工作证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笑笑说:“楼下图书管理员阿姨看我帅,也没让我用得上你的工作证,就放我进来了。”

筱依依把那收起来,这才觉得有些局促。因为桌子窄,她的手放在桌子上也不适,放在腿上也别扭。她索x抱着x,靠在椅背上,淡淡地看着徐夜。

徐夜一脸风轻云淡,但是掩不住眼里的笑意,他开口,声音很轻:“依依,我来了。”

筱依依虽然是一副疏离的姿势,但是她的心脏跳得剧烈,她觉得她的x腔都在砰砰砰地共鸣,连耳根都在发烫。她环抱着的手臂垂了下来,低声说:“昨晚,我问了杨含景关於你的事。”

徐夜反问:“他都告诉你了?”

筱依依点点头。

徐夜:“他就是个藏不住事儿的,这件事让他憋着不说那麽多年,估计他早就想一吐为快了。”

筱依依没说话。

徐夜又说:“本来,我想让孟白告诉你的,因为当年是我让他瞒着你,这是我告诉他全部的条件,所以你别怪他。”

筱依依摇摇头:“……我不怪他,他也不知道後来发生的事,不是麽。”

徐夜心道,果然孟白没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图书馆太安静了,除了他们俩的呼x1声,就只有从楼下传来的遥远的声音。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徐夜乾咳了一声,说:“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筱依依笑笑:“不差。你呢?”

问出口她就後悔了,徐夜毕竟亲历了秦非的si,之後过得再好,那也是一个伤疤。

徐夜却轻松地说:“最初三年在北欧,後来去了半年南美,然後就回老家呆了两年半,总的说来,也不差。”

筱依依:“……那你为什麽回来?”

徐夜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我喜欢海城,逃避了这麽多年……我心里还是放不下你。”

筱依依的心跳从醒来看到徐夜,到现在,一直跳得极快,缓不下来。现下听到徐夜说这句话,她紧紧闭上眼睛,却无法阻止自己的脸颊发烫。

徐夜:“我一直欠你一句抱歉。当时,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但是我不能放弃秦非。我也不想告诉你一切,这样我会想让你等我,对秦非也不公平。”

筱依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点头很不妥。她在心底,已经原谅徐夜了,可是她并不想这麽快表现出来。

但是实际上,她约见徐夜的这个举动,难道不是已经象征着原谅他了吗。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筱依依心里的那块隐秘的角落里,那个陈旧的怀念在蠢蠢yu动。

她低声问:“回来呆多久?”

徐夜:“不想再走了。想跟当年一样。我房子,酒吧都在这。”

他默默地注视着筱依依,说话也越来越直白。六年了,他憋在心里的这些话,憋了六年了,终於,他被赋予了机会,能讲这些话说出来。

可筱依依却沉默。半晌,才慢慢开口问他:“你难过吗?”

徐夜一瞬间没明白她的意思:“嗯?”

“那时候你离开,後来秦非……去了,这些都是你自己承受的,你难过吗?”筱依依认真地问道。

徐夜深x1了一口气,向椅背靠过去,他几乎都快忘了最难过的那段时间了,被她这麽一提起,他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拽了一下,当年那种孤独,漂泊,居无定所的放逐感从心底被挖了出来。

从最开始,一一告别了筱依依,告别海城,告别父母,告别朋友。在遥远的北欧陪着秦非,他们俩就像两只被世界忘却的动物,身处温暖的,放置着各种医疗器械的病房里,隔着一面厚实的玻璃,看着窗外的大雪纷飞。

冬天里,黑夜是漫长的;夏天里,白昼是漫长的,纵使窗外的景se最开始看令人心旷神怡,久了之後便像挂在墙上的油画一样没有了新意。

即使如此,日子还是被倒数着过。

徐夜没有将他的迷惘展现出来,但是在无数个夜里,看着窗外摄人心魄的星空,他知道,秦非的情况每况愈下,多熬过一天,就算从老天那又偷来一日。

徐夜告诉自己,看开些。但是当秦非真的去了的时候,他还是崩溃了。

他再次感觉到无力,感觉到被放逐,秦楚给了他一笔钱,他索x四处游历,欧洲,南美,回国之後也没闲着,西北,西藏,做旅游编辑,必然上山下乡。

六年来,在他回到海城他自己的房子前,他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有归属。

有谁真正关心过,他心里所想呢?

只有筱依依,在与他分离了六年之後,在听说了他的经历之後,问他,你难过吗?

一刹那,徐夜感觉自己的眼睛发涩,他r0u了r0u鼻子,笑道:“……难受过,但是还好。”

并不好,他知道,他并不好。在这次会面之前,他觉得自己回到海城了,会好起来,但是现在他知道,如果他不能再跟筱依依在一起,那他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他的鼻子被他r0u得微微发红,筱依依看着徐夜的脸,说:“自己承担着一切,很苦吧。”

徐夜温柔地回望她:“……苦的时候,想想你,心里会好受些。”

筱依依:“想我什麽?”

徐夜有些不好意思地环视着整间阅览室:“想你……是不是变得更漂亮了,是不是开心,还会不会去酒吧,是去了其他城市,还是仍然待在海城……我回来的时候,杨含景告诉我,你还住在那里,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开心麽。”

筱依依心头大震。

徐夜继续说着:“我想着,如果你结婚了,那就是对我当时欺骗你的报应,知道你还没结婚,我又开心得不行,虽然我根本没有立场为自己高兴,毕竟当时,我答应了孟白,走了就再也不回来。”

筱依依皱起眉头:“孟白他……这麽说?”

徐夜:“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说一模一样的话。”

筱依依感觉自己的腿麻了,她推开凳子,站了起来。

徐夜立刻跟着起身:“依依,别走。”

筱依依刚想说,她不是要走,只是坐得太久了,想站起来活动一下,但是徐夜已经伸手g住了她的下巴,倾身吻住了她的嘴唇。

桌子很窄,所以徐夜只是微微探身,便完成了这个吻。

这是一个很轻柔的吻,只是嘴唇和嘴唇的触碰,并且停留在此。

然而筱依依和徐夜,却都屏住了呼x1。

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几秒之後,徐夜g着筱依依的jg巧的下巴的手垂了下来,他站直了身子,知道自己唐突了,有些手足无措。

筱依依这才恢复了呼x1,她感觉的心脏为了弥补那几秒钟的缺氧,发了疯似的狂跳,震得她的x腔发闷,钝痛。

似曾相识的感觉,来得及其凶猛,她恍惚了,和徐夜的那种亲密的感觉,如洪水一般袭来,瞬间将她吞没。

徐夜似乎也是想到了相似的事情,他0了0自己的嘴唇,对筱依依说:“……对不起,我……”

筱依依抬头看他,眼里像含着泪。

徐夜只看出她眼里没有抗拒,便胆大地绕过桌子,将她一把拉进了怀里,紧紧抱住。

筱依依立即挣扎,但是她自己都知道自己的挣扎有多无力,徐夜抱紧了她,在她耳边说:“别走,依依,别走……”

筱依依任由他抱着,闭上了眼睛。

窗边的角落,yan光照s不到,但书架却密集,那是整间阅览室最隐秘的角落。

筱依依靠在书架上,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勉强站得住。

徐夜捧着她的脸,含着她的唇,轻轻地咬着,t1an着,将这一个吻变得无限绮丽。

他知道她喜欢接吻,就像现在这样,虽然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筱依依拒绝不了,只能软软地承受。

徐夜吻得过於动情,很快就不满足于只是接吻,他喘着粗气,将筱依依的腰紧紧箍住,两个人的腰身紧贴在一起。

空调吹不到这个秘密的角落,气氛变得闷热,cha0sh,黏腻,而身在其中的人却乐此不疲。

筱依依被徐夜压在书架上,全身早已脱力,她的额头已经满是汗水,和她无意识流出的眼泪混在一起,顺着她的脸颊向下淌。她的嘴唇已经被亲得肿了起来,红彤彤的,饱涨的,泛着光泽,眼睛也红红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整个人sh漉漉的,像是被清晨的露水浸透了。

徐夜也是一身的汗,他全身绷紧了,用理智对抗着自己的慾望。他很想在筱依依的脖子上印上一个吻痕,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结束了十几分钟的缠绵,徐夜和筱依依都像在雨里走过,喘着粗气,又过了几分钟才平静一些。

徐夜依然抱着筱依依,他不愿意放开,即使他们皮肤相贴的地方已经烫到像是发起了高烧。

“对不起……依依,我不该这麽做。”徐夜清醒了,心情像是五味杂陈,对於筱依依的反应,他自然是喜出望外,以至於做出了这种事,那接下来筱依依该怎麽办?

筱依依轻笑,声音还有略带情慾的su哑:“不用说对不起。从当年,到现在,你没做错什麽。就连今天,也是我先叫你出来的。”

徐夜激动地抱着她,低头靠在她的颈窝处,喷着热气,贴着她的耳朵说:“依依,我ai你!”

听到那三个字,筱依依浑身一震。

“我ai你。”徐夜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又说了一遍,一字一顿,像是金石碰撞的声音。

筱依依望着徐夜,他微皱着眉头,眼睛深邃,在这个暗角,他眼里的光究竟是什麽情绪,她望不透。

一gu委屈,苦涩的情绪,夹杂着关於不好的预感的回忆,陡然从她心头升起,瞬间占满了她整个x腔,让她心绪大乱,x口闷痛。她想起了当年,徐夜走之前的某个冬夜,在路灯下,他的告白。

当时,也是看不清他眼里的光。她还记得徐夜认认真真地说着,和她在一起有多开心,随後加了一句,对不起。

之後很快,他便以结婚的理由离开了。

这个场景给她的打击深重,那是他们当年关系的实质拐点。在最初的一两年里,筱依依还时不时会梦到那个场景。徐夜最後的那句对不起,像是一句让她清醒的咒语,一次次地让她在梦里痛苦地认清事实。

筱依依推开徐夜,便向外走去,那gu子难过的劲儿顺着她的心脏,蔓延到了她的头脑,模糊了她的意志。

徐夜不知道她为什麽突然这样,急忙跟上去:“依依,怎麽了?”

筱依依的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她捂住嘴,绕过一排排书架,快步向阅览室外走去。

她也不知道为甚自己的情绪会突然失控。和徐夜待在一起才这一小时,她已经妄想自己再次拥有他了,听他说出那三个字,她心内狂喜,但更多的却是,对於得而复失的恐惧。

难道她竟如此ai徐夜,那麽多年,压在心底,从未有一刻真正消减,而她却对此一无所知麽?

ai他ai到,他仅仅是再次出现,她已经害怕再次失去他了。

筱依依觉得自己很可怕,那麽孟白对她而言算什麽?

错了,一切都错了,大错特错!

筱依依後悔安排这次见面。她就不该去找杨含景,一切的一切,不应该再次发生。

徐夜追上了筱依依,将她拉住,转过来对着自己。

筱依依已经泪流满面,徐夜看了心疼,用指腹帮她抹着眼泪,问道:“依依,怎麽了?”

筱依依觉得她已经暴露自己太多了,於是挣扎着脱开他,转身继续走。

“筱依依,我ai你!”徐夜在她背後大声说着,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阅览室里甚至隐隐有了回声,震耳yu聋。

筱依依停住了脚步,但没转过身,她以为ai情对她而言不再重要了,但事实证明,也许别人的ai对她而言不重要,但是徐夜的ai并不是。

她的心里在着火,这火让她狂喜却又炙烤着她让她痛苦不堪。

“我在六年前就应该告诉你,但是当时没有机会了。现在说也许迟了,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ai你,从以前到现在,真情实意。我不奢望你能再跟我在一起,但是我还是要让你知道。”

筱依依站着没动,徐夜慢慢地说:“我知道你也许不相信我,但是既然我回来了,我会在这里,守着你,让你慢慢相信我所说的话。”

“你不会再离开了?”筱依依像自言自语般地问出这句话之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麽,她捂住嘴。

徐夜的气息从背後靠近,将她轻柔包裹。徐夜从後面环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你不想我走,我就再也不走了。”

孟白浑浑碌碌地过了这些天,没有一刻他感觉自己真正清醒过。还好最近工作不是很忙,能让他调整一段时间。

他那天喝高了,做了荒唐事,醒了之後想起来,简直追悔莫及。以至於这几天筱依依给他打电话发信息,他都不敢回复。

直到这天下午,他收到筱依依的信息,她说,她要去见徐夜了。

孟白当即打电话回去,但筱依依已经关机了。於是孟白迫不及待地来到了筱依依家,等她回家。

在等筱依依的时候,孟白心里的罪恶感莫名的减轻了很多。

他想,筱依依都可以去见徐夜,那他跟别人上了床也没什麽大不了。

可是虽然这麽想,孟白心里却气得快要发狂。筱依依为什麽要再去见徐夜,难道徐夜为什麽要走,对她而言就那麽重要吗?

门口传来开门的动静,孟白坐在沙发上,看着筱依依开门进家。

她看到孟白,愣了一下哎,不自觉地抬手抹了抹眼睛。

孟白冷眼看着她,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像是哭过,委委屈屈,散发着一种脆弱的美感。徐夜见到的,是这样的她麽?

筱依依换了拖鞋,磨磨蹭蹭走到沙发坐下,看着孟白:“为什麽几天不跟我联系?”

孟白开口,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你刚见过徐夜?”

筱依依:“……嗯。在学校图书馆。”

孟白仔仔细细地盯着筱依依:“你们做了什麽?”

筱依依不自在地捏住了自己的手,逃避似的垂下了眼帘:“只是解释清楚误会而已。”

孟白冷笑出声:“误会?你们之间没有误会,他当年走了,编了个藉口骗你,仅此而已。”

……

筱依依想反驳,但是话说不出口。

孟白:“你不怪我瞒着你?”

筱依依摇了摇头:“是徐夜要求你的,我理解。”

站在徐夜的立场上,所以不怪我?孟白心里是这麽想的,他攥紧了拳头,b着自己开口:“见也见过了,你怎麽想?”

筱依依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话。她抵住额头,艰难地开口:“孟白,我想……我们还是冷静一段……”

“为了他立刻就要抛弃我了吗?!”孟白愤怒地打断她:“筱依依,那我算什麽!”

筱依依吓了一跳,立刻说:“孟白……我不是那个意思。”

孟白:“那你是什麽意思?你敢说你对徐夜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你们只是见了两面,你就要跟我冷静冷静,那再多见几次,怕是再跟我在一起要恶心了。”

筱依依无话可说,无奈地垂着头。

孟白越想越气,他咬牙切齿地开口:“我就出差一周,你就闹到现在,你要怎样,非要让我关着你才行吗?”

说到这个,孟白好像突然开了窍,他拿过筱依依的包,一顿翻找,把她的手机和钥匙都找了出来。

筱依依:“你要g嘛?”

孟白把她的手机关了,把钥匙收了起来,冷言道:“你还有多久开学?在开学之前,就别出去了。”

筱依依急道:“孟白!你这又是何必!”

孟白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想走,可以,走出这扇门,就等於我们彻底结束了,钥匙我自然还给你,也放你自由。我只是想让你最後陪我一段日子而已,愿不愿意,全在你。”

说罢,他从口袋里掏出烟来,走到客厅连着的小yan台上,点了一根。

筱依依皱眉:“你ch0u烟?”

孟白看了看手里的烟,无所谓地笑笑:“知道你不喜欢烟味,一直没在你面前ch0u过。我现在在想,一直以来我这麽迁就你,换得这样的下场,如果我一开始就对你为所yu为,你说不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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