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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刁蛮

 

程有光这是被逼急了下意识喊的,喊完自己也愣了一下。等他回神,已经被alpha护在身后,那人说:“对beta动手动脚可不是什么绅士行为。徐总。”

徐立皱起了眉,程鎏桥可没说儿子和李家有一腿,“李公子。”

“听说徐总和妻子的感情很好。”李镶玉看了程有光一眼,“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想着打其他人的主意了。”

“李公子误会了。小光是我小辈,我只是和他叙一叙。”

“胡说八道!臭流氓,我呸!成天他妈的到处发情,控制不住自个儿就把你那废物腺体鸡巴都给我割了。”程有光探出个脑袋骂道,“现在立刻马上给我道歉。”

徐立笑容一僵,真道歉了他以后脸往哪儿搁,“小光,我也算是有贞的未婚夫……”

被扇了一巴掌,徐立捂着脸,懵了。

程有光冷笑着说:“威胁我?你是有钱有权,但是有我男朋友有钱有权吗?”

趁人反应不及,反手又是一耳光,“什么货色,也敢打我的主意,我告诉你,我弟弟你也别想!”

打完,程有光心底痛快了,迅速躲到李镶玉身后,摊手给他看,可怜兮兮地说:“小玉哥,你看他给我弄的……都红了。呜呜。”

他说着,眼眶红了一圈。是真疼。

李镶玉颇有些不知所措,拢着程有光的手不知道如何是好,手心摸着又湿又凉,浸着一层冷汗,肯定是被吓坏了。程有光顺势挤到他怀里,微微仰着头,模样瞧着眼巴巴的,很是可怜,“他欺负我,你可不许放过他。”

“好。”alpha笑了笑。

程有光没想到他真答应,立刻笑开了,双眼亮晶晶的。想着反正谎也撒了,索性做戏做全套,往人脸颊上亲了一口,撒娇道:“最喜欢你啦。”

他目光挑衅地看向徐立。

“诶?!徐叔叔,怎么晕了啊?”

程有光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一直恶心想吐。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埋头在厕所吐了半天,多亏有李镶玉扶着才没瘫在地上。

“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李镶玉问道。

“不要。”程有光听到医院两个字就害怕,肚子也隐隐作痛,捂着肚子蹲在地上,“都怪你,做避孕好疼。”

他忍不住委屈,眨眼间泪水模糊眼眶。

李镶玉在他面前蹲下,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没用,还是疼。”

没有回应,程有光开始掉眼泪,“你为什么不哄我?”

男人脸上露出一丝无措,“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哄。我……”李镶玉想了想,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然后上移,手放在那头发质柔滑的头发上揉了几下,迟疑地问:“是这样做吗?”

就没见过这么不会哄人的笨蛋。程有光收起眼泪,气哼哼地说:“算了,扶我起来,我要回家。本少爷头发都给你揉乱了。”

出口近在眼前,程有光突然想起什么,抱着alpha的胳膊晃了晃,“小玉哥。”

“哥,你的联系方式再给我一份。”

触及李镶玉疑惑的目光,他清了清嗓子,“被我撕了。”

“那天,很对不起。”alpha愧疚地说。

程有光把名片放进口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他的道歉:“好啦,别再道歉了!耳朵要起茧子了。”

程有光原本想着,今天相亲过后自己说不定能成熟一些,别再跟个娇生惯养的小孩子似的,总惹得金州担心。但是看见金州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和后怕都涌上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落,“金州。”

他抽泣着说:“金州……我想妈妈。”

“等会我带你去找谢缘照。”孩子埋头在自己颈窝里哭,金州心疼死了,“有人欺负我们家小光了?我帮你揍他。”

程有光抽抽搭搭半天,含着眼泪点头:“有。”

金州做了个深呼吸,突然闻到一丝属于alpha的信息素,还不止一个alpha!要知道,只有亲密的肢体接触才会导致信息素残留。

金州心中警铃大响,“谁?他怎么欺负你的,我打死他。”

“徐立。”程有光厌恶地说,“对我动手动脚的,还威胁我。不过我把他气晕了。”他抹了把眼泪,朝金州笑了一下,“你应该看见那辆救护车了吧?他晕的时候把头磕破了。”

“磕破头算他走运,我打死他。”金州阴沉地说,“还有一个alpha,是谁?”

“你怎么知道?”

“我闻得到信息素啊,少爷。”金州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和上次那个混蛋是同一个人吧,下次见面,我打死他。”

“今天是他救了我。”程有光说,“金州,我发现你的暴力倾向越来越严重啦?”

在意识到放不下程有光之后金州确实有那么几分放纵自己本性的意思,他不想程有光失掉那些娇纵和天真。谢缘照的想法和他一样。于是两人一商量,一左一右牵着程有光进游乐场玩了一整个晚上。

“小光?真的不需要我陪你睡吗?或者让谢缘照来陪你睡?”金州挡在门口。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程有光臊得要跳脚,他确实喜欢被当做小孩宠着,但是这两个人真的太过分了!

他关上门,朝外面喊道:“我自己可以睡!”

空气彻底安静下来,程有光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被电话铃声吵醒。他勉强睁着眼睛接通,“爸爸?”

“听说你和李家的公子今天见到了。”

“嗯。”他想起徐立,“徐叔叔怎么样了,他磕破脑袋可不关我的事啊。”

“他没什么事,你不用管,我这边会交涉的。”程鎏桥敷衍道,“重要的是,李镶玉对你印象不错吧?”

程有光不确定地说:“应该……”

“看来李家的那位公子看在夺走你贞洁的份上对你有点情分。”对面短促地笑了一声,程有光听着很刺耳,“小光,你要么抓住李家的少爷,促成两家联姻。要么让你弟弟嫁给徐总。”

程有光血液都凉了,“爸爸?”

“为了家族,牺牲是应该的。”说完对面就挂断了。程有光气得要摔手机,想着金州和谢缘照还在睡,硬生生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程有光翻来覆去想了很久,爸爸的意思不就是让他去骗别人的感情吗?不行,他干不了这个。但是让弟弟嫁给一个有妻女的中年油腻老流氓alpha,他更不愿意。程有光拿出那张名片,一串烫金的数字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那个……你睡了吗?”

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电话那边似乎刚醒来,嗓音有点哑,“现在醒了。”

程有光有点心虚,盯着床单,手指无意识地画圈圈,“呃……你有喜欢的人吗?有婚约吗?家里人有没有想给你安排相亲什么的。”

“都没有。”

“那你以后可以假装是我的男朋友吗?”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略微诧异地问:“为什么这么做?”

“应付我爸。他让我骗你感情,但是我又不想骗你。大概就是这样。”程有光嘟嘟囔囔地说,接着叹了口气,“等你有了喜欢的人之后,我们再宣布分手。平常就一起去参加个宴会派对什么的,认识一下彼此的朋友。如果你答应的话,那天、那天晚上,的事,我就不计较了。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不等alpha回答,程有光快速地一口气说完:“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记仇一辈子不原谅你。”

李镶玉沉默了一会儿,“好的。”

“那好!”他雀跃起来,“下周雒商的俱乐部会举行一个泳池派对,你要来哦,你一定要来哦!”

“好的……我会来的。”

泳池派对,俱乐部,听起来就不会是什么正经地方。金州知道之后大发雷霆,反观谢缘照,眼神跃跃欲试,把程有光不着痕迹掩在身后,不让金州说他。

“你们现在沆瀣一气了是吧?”金州气得不行,随手拿起抱枕砸了过去。

为了监视程有光不乱搞,派对当天金州也跟了过去。少爷在泳池里扑腾得欢快,金州看向站在池边迟迟不肯下水的谢缘照,冷冷地问:“怎么不下去?他不是带你把各个娱乐项目全玩了个遍吗?”他加重语气,“背着我,偷偷玩的。哼。”

“之前都是我玩他在旁边看着啦。妈妈不敢试,只敢看。”程有光眨眨眼睛。

“扑通!”

突然被推进池子,从小到大都是旱鸭子的谢缘照立即挣扎着上岸。程有光使坏,抱住他的腰把人拖回水里,眼见一向沉稳的alpha难得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笑得喘不过气。不过谢缘照扑了几下过后就发现自己完全可以站起来,走了两步,突然站立不稳,栽倒进水里。

“真有意思!”谢缘照完全没有觉得丢脸,反而笑起来,“小光,教我游泳。”

金州看他俩玩得开心,心里有点痒,也去换了一套泳衣。派对上男女形形色色,金州正在找人,迎面扑来一股熟悉的信息素,他想也没想,一拳砸了上去。

“混蛋!”

“诶?!!!金州,你怎么打他啊?”程有光跑过来,看了看李镶玉,“小玉哥。”

alpha抹了把鼻尖上的血,“没事。”

谢缘照把金州拉走了。程有光有点歉疚,“我帮你弄一下吧。”

李镶玉拒绝了,但是程大少爷兴趣上来谁也拦不住,跟个娃娃似的任人摆弄。那个给医疗箱的alpha似乎和程有光关系很亲密,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

“吃醋啦?”程有光从雒商手里抢过碘伏,“和你交代过了,这是我男朋友。”

“长得真帅。”雒商毫无感情地说。

“你碍我事了,快点走啦。”程有光把他赶跑,这才开开心心地来给自己的洋娃娃清理伤口。李镶玉舔了下唇角,有铁锈味,大概是破皮了。他似乎是一个比较沉静的人,面孔却有种野蛮的锐利在里头,总让程有光想起那种喜欢抄家伙打架的坏孩子,“你怎么每次被揍都不生气啊?不痛吗?”

“不痛。”李镶玉垂下眼睫。

“真的?”程有光戳了下他皮肉裸露的伤口,李镶玉没什么反应,顿时惊奇地说:“流血了,怎么可能不痛?”

“我对痛觉不敏感。”

“噢……真的不痛啊?给我咬一口试试,我挑块好肉。”

李镶玉把胳膊伸出来。

“真的没事?”

“没事。”对方淡淡一笑。

程有光忽然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李镶玉有点奇怪,“怎么了?”

程有光眨巴几下眼睛,像是回了魂。往他鼻梁上贴了个创可贴,“没什么,我看见美人就容易发呆。就是突然发现你长得好帅啊,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贴上这个更帅了。”

程有光有种奇异的魅力,会让人不自觉把他当做是一个天真纯粹的孩子,而不是一个需要手段应付的成年人。发现他的每一句话都发自内心,李镶玉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撇开眼睛,耳朵尖悄悄蹿起一抹红色。

好可爱!程有光心里的小人直打滚,也没多想,直接上手捏了一下那枚红红的、可爱的耳垂。

李镶玉被电到了似的后退,看样子吃了一惊,“你……”

“我什么我?睡都睡过了,捏一下耳朵还不许啊?”程有光抬抬下巴,理直气壮地说。alpha哑口无言,轻轻叹了口气,侧头把耳垂露出来。

性格还挺好的嘛,就是不知道惹急了是什么样的呢?程有光又捏几下,直到那块软肉红得几欲滴血。

他还想下水,可地上太滑,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肚子就不太舒服,扯着李镶玉瘫在椅子上晒太阳。那个叫郜乌的侍应生及时送上毛毯。程有光垂涎他美色已久,想问问提不提供拥抱和接吻服务。余光扫过李镶玉,对方正静静看着自己,不知怎么突然生出一股陌生的心虚来,咽了口口水,到底没问出口,“怎么一直看我?”

“没什么。”李镶玉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你们都长得很漂亮。”

程有光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行。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夸别人呢?alpha也不行,听到没有?”李镶玉乖乖点头,程有光俯身过去贴着他的耳朵,语气有点小小的得意:“我当然漂亮,算你有眼光。”

他停了一下,低声道:“我爸肯定会想方设法打听我们的消息,不知道哪里就是他监视我的眼线,说不定还是直播,真烦人。”

“我知道。”

“你知道?”

“我调查过你,你的父亲对你有很强的控制欲,我知道。”

“耶?你调查我?”

“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啊,我又没生气……”

两人窃窃私语落在金州眼中就是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他心里郁结,焦躁得要命。时不时瞟去一眼,挑剔地打量李镶玉,看他哪儿哪儿都不顺眼。金州魔怔般自言自语:“……我操。这是在干嘛?才认识多久啊身体就贴一起了。矜持一点啊程有光!”

“金州?”谢缘照游到岸边,见金州不停走来走去,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妈的,感觉那个alpha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要是被骗了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别被骗了还替人数钱,我该不该过去……”

“金州?”

“……要是那个alpha敢动一下手,我就把他揍得爹妈不认……”

“金州……”

“干嘛?!”金州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谢缘照怔怔看他,突然转过身,两下就游远了。

……

???

!!!

刚刚谢缘照是哭了吗?是哭了吗?是哭了吧???绝对是哭了吧!意识到这个可能,金州禁不住笑出了声。不过,他可没忘记自己的身份是嫁入豪门的娇妻,怎么可以对丈夫大喊大叫还把人吼哭呢?赶紧跳下水,冲谢缘照的背影喊道:“等下!谢缘照,你等等!那那个……老公!对不起,老公!我错了!”

谢缘照听到他声音里掩藏不住的笑意,更窘迫了,浑身湿漉漉地爬上岸,突然被人拦腰摔了回去,“抓住你了!”

失重和溺水让他失去镇定,金州趁机翻身把他沉入水中。

“老公,求你原谅我。”

谢缘照差点呛水,疯狂点头,在金州的笑声中浮出水面,把oga反扑进水里,池中溅起巨大的水花。短暂的缺氧让他头晕目眩,或许还有肾上腺素的作用,心脏跳得很快。那人慌乱间抓紧他的手指,两只手嵌的很紧。谢缘照抓住他另一只反抗的手腕,低头吻住他。他有一瞬间灵魂脱离躯壳的冷静,有点意外自己会这么做,这一瞬过去,舌头已经探入金州下意识张开的唇间,血液烧起熟悉的情欲。

金州呆了好几秒,从他手下挣脱出来,靠着池壁平复呼吸。他摸了一下嘴唇,若无其事地放下手,“老公,今天晚上一起睡吗?”

“好。”谢缘照问,“那小光呢?”

“他长大了,可以自己睡。”金州一顿,舒了口气,“反正他长大了。”孩子大了,不中留啊,金州有些忧伤地想。

谢缘照揉了下眼睛,池水刺激得眼眶微微发疼,视线忽然暗下来,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双眼。“老公别揉,小心发炎,眼睛肿了就不好看了。是进东西了吗?被睫毛迷到眼睛了?”

这一连串疑问差点谢缘照以为自己被当成程有光了,被捧着脸左看右看,别扭地往后退了小半步。金州“啧”了一声,“别乱动。”谢缘照不动了,视线落在不断顺着他的湿发和脸庞舔舐的水珠上,就是不去看他的眼睛。金州两指撑开他的眼皮吹了吹。

“出不来……老公你哭一下。”

谢缘照心下难堪,僵硬道:“要不还是不管它了。”

“哭一下嘛,不丢人的。咱们快点把东西弄出来。再不哭我就打你屁股了。”他压低了声线威胁。

alpha抿起唇,有点脸红。

“怎么笑了?你别笑呀,要哭,就像刚刚那样。话说你脸红什么。你是不是从小到大都没有被打过屁股呀,你家里人那么严肃,看起来就不会干这种事。”金州忽然想通了,怪不得做爱时谢缘照从来不捏他的屁股,都是规规矩矩地托着。谢缘照捂住滚烫的脸,冷静地回答:“他们没打过。”

金州心说我想试试,但是没那个胆子,拉开谢缘照的手,“别挡着啦,快点把东西弄出来。诶?你怎么……”说哭就哭。

谢缘照轻吐一口气,努力把脑子里不着边际的错乱颠倒的幻想扔出去,“我回想了一下你刚刚那句话。”

“对不起嘛,老公,我错啦。”金州讨好地凑上前去扒拉他的手臂,见多了那些需要人小心谨慎伺候的有钱人,谢缘照这样好说话的他心里反而没底,顺着他喜欢的说法试探,“这么会哭啊,哭得这么好看,真让人心疼。老公你真好看。老公你还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啊?”谢缘照听不下去了,躲又躲不掉,金州缀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老公,你等等我嘛。别生气啦,下次我带你玩别的,把你不敢试的全试一遍。”

谢缘照有点心动,停下来问,“真的?”

我的天哪,以前怎么没发现谢缘照这么好玩呢?这人从初见起就一副端庄矜持的样子,还能无师自通哄好程有光,没想到内心居然跟小孩似的。金州说:“当然是真的。”

“真的都带我试一遍吗?都试一遍?”

“真的,不信我们拉钩!”

“金州。”

“怎么了老公?”

“没什么。”谢缘照摇了摇头。

程有光晒了一会儿太阳,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梦里他在玩棉花糖跳跳床,抱着边边角角咬上大一口,尝到的不是甜味,而是腥甜的咸味。他困惑地思考了一会儿,又咬了一口。

被人轻轻摇醒,伴随着一阵轻柔的低语,和谢缘照如出一辙的手法,程有光的火气散得一干二净,困倦又袭上来。他懒得睁眼,脑袋在长发里埋得更深。李镶玉见他抱紧自己的胳膊,跟只鸵鸟似的把自己藏起来,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毫无办法。温暖的手臂一抽走,程有光就醒了,不高兴地看着李镶玉。

“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对方指了一下他的手机,“你父亲打了好几个电话,可能是有急事。”

妈妈去世后父亲就很少回家了,程有光讨厌他一个劲在外面鬼混,父子两个越来越疏离,即使见面了也是吵架。程有光算算时间,已经大半年没见过父亲了。

他其实不想回去,但是程鎏桥说有些关于有贞学业上的事要和他商量,程有光无法拒绝。

没见到金州,程有光和谢缘照打了个招呼。谢缘照扫了眼李镶玉,模样和记忆中没多大差别,只是眼神似乎更冷了点,迎上他目光时微微颔首。谢缘照露出一点礼貌的笑。视线在男人手臂上的牙印停了一下,心里有数了,他看向程有光,“谁送你?”

李镶玉开口道:“我送小光过去。”

这就叫上小光了……金州刚取了一份情侣游玩手册回来就听到这句话,顿时无语地挑了挑眉。“放心吧,他人不错,不会把小光怎么样的。”谢缘照倒了杯茶,推向金州。金州接了没喝,翻了翻手册,“你认识他?”

“上学时是同一届的。”谢缘照说,“他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小光却能咬他,有没有好感不敢保证,至少一定不会伤害他。”

“希望如此,但是万一呢?毕竟上次小光那副惨样就是他干的。”

谢缘照皱起眉头,他一直不知道那个具体的人是谁,竟然是李镶玉?怎么会。话说,他不是在从军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透过氤氲的烟雾,谢缘照注视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打算找个机会和对方叙叙旧。

程有光的家坐落在富人区,开车要不了多长时间。短短十几分钟,程有光吐了三次。李镶玉改走空中轨道。程有光这才喘上一口完整的气,“你飞行技术真好。”他还没见过几个能把飞行器开得这么稳的人,谢缘照都比不上。

“谢谢。需要去医院吗?”

程有光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不就是晕车吗?有什么好去的。”

说完,又“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李镶玉在后视镜里看见他几乎整张脸都埋进纸袋,白皙的脖颈绷起一根根青筋。蹙了蹙眉,提醒道:“你的症状太严重了,呕吐,腹痛……而且上次并不是晕车的原因。”

“那可能是宫口伤了还没好吧,医生说要好几个月才能好呢,总之不会是怀孕。”程有光愣住了,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

但是想跑也来不及了,程鎏桥特地在家门口等着,飞行器降落熄火,眼见出来的人是李镶玉,立刻喜上眉梢。不过他不能表现得太有目的性,先是客套了几句,然后笑眯眯地说:“镶玉也留下来吃饭吧。”

李镶玉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程有光,应下来了。饭桌上程有光简直坐立难安,脑子里不断思考着那个可能,越想心里越凉。最喜欢的西红柿鸡蛋汤都没动几口。

“小光,吃完了吗?”alpha轻声问。

“我们走吧。”程有光小声说。坐在程鎏桥旁边的alpha突然拍了下桌子,“这么快就走?可不行啊。”

程有光很讨厌这个堂叔,依稀记得做的不是什么正经生意,风流程度也和父亲一脉相承。对他没有好脸色,翻了个白眼,拽起李镶玉就要走。一只脚迈出门槛,他父亲说话了:“我想把有贞送去帝都最有名的舞蹈学院深造,但是手续比较麻烦。”

深造,就意味着短时间不会被送去结婚。

程有光回过头等他下文,程鎏桥敲了下筷子,“坐回来,继续吃饭。”

“别那么大脾气,以后结婚怎么办?都没人要你。”看见李镶玉绅士地替程有光拉开椅子,程鎏桥眼底闪过一丝满意,他当然希望儿子可以嫁个对他好的alpha。示意了下桌上的酒,程鎏桥说:“有贞的事还要请你堂叔帮忙。小光,给叔叔敬一杯。”

为了弟弟,为了我可爱的弟弟。程有光心里默念,强忍着火气,斟满了两杯酒,递给程鎏轩一杯,朝对方露出个甜甜的笑。

“堂叔,我敬您。”

说完,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火辣辣的酒水滑过喉咙,程有光这段时间被金州管着没碰酒水,突然碰上这么烈的,立刻被呛得止不住地咳嗽,胃里跟着翻腾起来。李镶玉看他脸色不好,对程鎏桥说:“伯父,我先带小光走了,我们还要去歌剧院。”

“多留一会儿,没事的,他就是娇气,你不能惯着。这还没动几口饭呢。”程鎏桥亲热地给他夹菜,“这个好吃,你多吃一些。”

李镶玉无动于衷,“不好意思,实在是无法奉陪。”

他强硬的表现倒让程有光觉得意外,毕竟这男人在他面前一直表现得像个软柿子,任人搓扁捏圆。跟着李镶玉出去,程有光终于忍不住,在路边吐得一塌糊涂。程鎏桥这时也出来了,“怎么回事?小光?”

“没事,就是不习惯喝酒了而已。”程有光揉了揉脸,“爸爸,下次再见。”

“等等。”程鎏桥的声音落在身后,程有光感觉整根脊椎骨被这句话冻结了,“我看见你椅子上有血。跟我去一趟医院。”

妊娠七周,先兆流产。医生正在指责在场的所有alpha,程有光呆立在一旁,大脑一片空白。

不是说避孕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五吗?他们说什么???

有了?

完了。

“孩子,你也太不走运了,避孕那么高的成功率,刚好让你赶上那零点几。”医生叹了口气,柔声问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还能怎么想,这是喜事啊,可以商量着定下婚期了吧?”程易插嘴道。

这惊醒了程鎏桥。

“小光,过来。”回到家,饭菜早已凉透,程鎏桥心情明媚,吃得有滋有味。他原本就没指望程有光真的能俘获李镶玉,先不提家世,李镶玉可是alpha里出了名冷淡的公子哥,见过不知道多少信息素契合的漂亮的oga,不可能会为一个beta折腰。这个孩子的到来真是意外之喜。

他一边倒酒一边说:“明天我就去商量你的婚事。和李家联姻,我们就真的飞黄腾达了。那座金桥太小,我想建个更大的。”

拍拍程有光的肩膀,摸索到后颈像小时候哄儿子赌气一样慢慢揉。程鎏桥的手指没有指纹,光滑平整,带着微微的湿意,是完美无瑕的仿真骨骼。他的右手是在一场车祸里没的,那场车祸也带走了程有光的妈妈。

程鎏桥温和地说:“有他们的帮助,有贞甚至能去更优秀的学院。我看镶玉那孩子性格也好,凭他的身份,要什么样的oga没有?但是他刚刚在医院的反应你也看见了,安安静静的,一直很照顾你,而且beta受孕率低,如果你错过这次机会,到时候嫁给别的alpha,有没有镶玉优秀不一定,还很可能最后会让你躺在手术台上做试管婴儿。”

程有光听得怒火中烧,指甲深深陷进手心里。他能接受联姻,生子,但是他厌恶这些话,好像他是个低贱的商品,生育的容器,而不是一个人。

“你们两个在一起,是你赚了。”

“到底我是你儿子还是他是你儿子?”程有光深吸一口气,冷漠地问。

谁知道程鎏桥还真就摸着下巴认真思考了起来,“我做梦都想有这么一个alpha孩子,当然,儿婿也不错。”

“爸爸!”

程有光猛地站了起来,甩开他的手,“我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

程鎏桥阴下脸色,“你想也得想,不想也得想。无论如何,这个婚你必须结!天天就知道玩玩玩,丢人也就算了,现在把自己玩怀孕了吧?”

“反正都先兆流产了,正好打了。”

“你敢?”

程有光不说话了,程鎏桥想起他现在不能生气,会影响胎儿。放软了语气说:“听话一点,小光。”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程有光打断他的话,“我会嫁给他的,如你所愿,爸爸。前提是,他肯要我这个一无是处也不贤良淑德的beta。”他讽刺地说,“反正在你眼里,除了找alpha结婚生孩子之外我没有任何价值。”

程有光扔下这句话,推门离去。

带着从花店买的一束白雏菊,程有光来到一座偏僻的墓园,摸着照片上女人的脸,小声喊:“妈妈……”

“妈妈,你能回来吗?”

他本来是不想哭的,但是忍不住,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就算妈妈回来了,爸爸也不会改变,因为他本性就是这样。

秋日的夜风有些泛凉,这次程有光长教训了,没去酒吧,随便找了个路人搭话,花言巧语从oga身上顺走了一盒烟和打火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一个劲地抽。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算得上毫无波澜。这一切只需要远离父亲。

上学,毕业,结婚,生子。这是程鎏桥给他规定的人生,清晰明了。他一直很清楚。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到来。

他已经足够幸运,过了二十一年养尊处优无忧无虑的生活,是时候长大了。程有光垂眸玩着打火机,对长大这个词感到很茫然。

李镶玉找到他,beta像是突然感应到他到来,抬眼望过来。他脸上没有笑,让人觉得很陌生。视线落在他指尖那簇微亮的火焰上,李镶玉说:“医生说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不仅要抽烟,我还喝酒。”程有光哼了一声,还是掐了烟,朝身旁偏了偏头,“坐。”他说完脑补了一下自己的表现,觉得很酷。

“你来干什么?”程有光看得出来,李镶玉也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是碍于教养,流产的要求不好说出口。他肯定不愿意娶我,程有光漫无目的地想。在父亲眼里,他现在不仅没了贞洁,还怀孕了,如果忽略是李镶玉的,他已经严重贬值了。以后是会被送给徐立呢?还是被送给哪个有钱的alpha呢?

“对不起。”李镶玉说道:“这些都是我的错,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但是,我不是一个适合结婚的人。”

看来要嫁给徐立了。程有光说:“我知道了。”

“那么,你愿意嫁给我吗?”

程有光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愿意嫁给我吗?”李镶玉耐心重复了一遍,“我不适合结婚,不过,如果你愿意,以后我们随时可以离婚。”

自动忽略了后一句话,程有光立刻注意到了“你愿意嫁给我吗”和“我会对你负责”这两者的区别。耶?他该不会喜欢我吧?程有光眼珠子一转,“如果我说我愿意的话,你会对我好吗?”

“会的。”

“你会宠着我?”

“会的。”

“为什么?如果只是负责完全没有必要做出这种保证,”程有光说:“而且,如果做不到的话,干脆从一开始就不要说。”

“我确实是负责。”

程有光第一反应是诧异,不相信会有这么高道德水准的alpha,转念想了想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李镶玉的表现,忽然不确定起来。程有光虽然天真,但是不蠢,他自己现在才意识到,他对李镶玉有种超乎寻常的信任,否则就不会用一辈子不原谅的理由威胁他了——这完全是下意识的,撒、娇。

李镶玉说:“这件事归根到底是我的错……而且是很严重的错。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对你负责到底。”

“你的愧疚心有点强呀?”

程有光凑近他,和他对视。alpha的瞳色偏浅,能看到瞳孔微微收缩,有点可爱。

李镶玉没有否认。

“但是我不想被alpha上,怎么办,你上次太粗鲁了,我痛了好久好久。如果我要和别人做爱,你也不管吗?而且我是beta,没有信息素,不能在易感期安抚你,而且……”

“只要你身体没事,我不反对。”

“说得好听,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alpha都是嘴上说得好听。”程有光噘起嘴巴,开始无理取闹。实际上已经信了八分。

“因为我没有必要骗你,欺骗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这个行为本身就毫无意义。”李镶玉一本正经地解释,程有光盯着他红润的嘴唇随说话不断张合,他被金州一直管着没找人做爱,亲亲也少,一时之间忽然馋的很。不知道是不是受怀孕影响呢?怪不得最近这么想找人亲亲抱抱。程有光说:“我不相信,除非你抱我,然后和我亲亲。”

这个实在是把李镶玉为难住了,这些事他几乎都没做过,就连和程有光的那一晚,嘴唇也只是停留在后颈,随着原始本能想要撕咬标记。

“快点呀?抱抱我然后亲亲。”

alpha沉默了两秒,在他催促的目光下缓缓把手放在他腰上,动作僵硬得像是快要报废的机器人。程有光双手抓住他的手臂圈紧自己,整个人贴到他怀里。他比李镶玉矮了十来厘米,倒是个方便撒娇的差距,仰起头看他,“亲亲!”

李镶玉肯定没有经验,嘴唇笨拙地贴了一下就迅速退开了,用询问的眼神看他,仿佛在问:“是这样吗?”

程有光说:“再来一下,这回重一点。”

又收获了一个笨笨的吻。

“我会对你好的。”李镶玉保证道。

程有光露出个明亮的笑,搂紧alpha的脖颈,“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长大好了。你一定要说到做到哦。”

“我说到做到。”alpha认真地说。

将程有光送回家,李镶玉望向黑压压的天空,风雨欲来,空轨是走不了了。地下城隧道四通八达,他轻车熟路来到一处贩卖宠物用品的商店。老板是个身材火辣、实则心思细腻柔软的女alpha,满面笑容和他打招呼,“小黑又长大了吗?”

“每次吃饱饭了装在口袋里像个铁做的包子,你说呢?”李镶玉摇了摇头。老板过来挽住他的胳膊,把人往里面迎,“给你看看新购的货,史莱姆绝对会喜欢!”

李镶玉看了眼她白皙结实的手臂,“抱歉……请不要碰我。”

“都是alpha,碰一下怎么了?我又不是同性恋你怕什么。”老板无语地松开他,把玩具食物一股脑塞到李镶玉怀里,拿着一根棒棒糖戳进他的口袋,“宝贝儿,出来吃糖了。”

没动静,“睡了?”伸手进去捏了一下,只捏到一团空气,女alpha抬头看李镶玉,“不见了。”

“糟了……”他反应过来。

夜深人静,李镶玉不想扰人清梦,又放心不下小黑,准备等到天明。他看到院里有棵树冠庞大的榕树,斜出来一根粗壮的枝干,绑着的秋千左边绳子断开了。

重新把秋千绑好,榕树树叶垂落的雨滴落到他脸上,周围是嘈杂冰冷的雨声。时间的流速仿佛变慢了。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窗外阴雨连绵,携着一身热腾腾的湿气从浴室出来,金州擦干头发,发圈衔在口中,推开卧室房门。谢缘照正在处理工作,听到开门声,眼神也没分来半个。金州爬到床上,从背后用玩具匕首抵住他的脖子。

“劫色,不许动。”

谢缘照看了架在脖子上贴着卡通图案的玩具一眼,“别闹,等我忙完。”

oga没有说话,手指不老实地挠他的耳垂,颈后传来濡湿的触感,后脑一阵麻。谢缘照起初有些不适应,很快重回状态,随他怎么玩都没有反应了。合上笔记本,他突然发觉金州是裸着的,立刻抓起被子把oga整个裹住,“不怕感冒吗?”

“老公,这样是没有情调的。”接二连三受挫,金州心想再来一次就真丢脸了,把发圈从手腕上褪下,对谢缘照说:“转过去,双手背在身后。”

谢缘照有点困惑,乖乖照做了,紧接着双手被什么很细的东西勒紧。

“谢总,你被我拷住了。”金州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温热的气息都吹拂在耳廓上,谢缘照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耳垂瞬间充血变红。

“你现在是我的俘虏,我准备在你身上玩些什么,你愿意吗?”

“不过,你不愿意也没用,把腿分开。”

见谢缘照迟迟没有回答,耳根连着脖子肉眼可见染上羞赧的红色。金州撩开睡袍,抚摸谢缘照矫健结实的大腿,那里的肌肉随着指尖的游移绷紧,划过腰侧时alpha不受控制地挣动了一下,动作细微,看得出来他在努力收敛本能的反应。

金州跪在他身后,抽开系带,浅灰色睡袍顿时散落到床上。双膝抵着谢缘照的朝两侧分开。

这个姿势让alpha感到了威胁,“金州?”

“嘘……不要说话。全部交给我。我带你尝试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爽。”

金州双手顺着脊骨一寸寸摸下来,停在尾椎处。谢缘照腰细腿长屁股翘,看着很晃人眼睛,金州决定不再看那里,整个人贴着他,牙齿轻轻咬了一下谢缘照后颈的那块微微凸起的柔软的腺体。

“呜。”谢缘照哆嗦了一下,差点忍不住呻吟出来,金州还在咬他的腺体,并不用力,只是用牙尖摩擦,轻微的刺痛,更多的是痒。

但是被一个oga咬腺体……这太离经叛道了,他从来没有过这个概念。

他呼吸急促起来,因为自己愈发蓬勃的反应有些羞愧地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父母平日训诫的声音,或者那些课本上黑纸白字、一本正经的性知识,从来没有人告诉他,alpha被咬腺体会产生这样剧烈的性快感。

“老公……”

金州轻声喊着,刚刚谢缘照挣扎得太厉害,他差点按不住对方。alpha一听他声音就乖觉了,喘息声越越来越重越来越哑,绷紧了身体颤抖。

“老公好敏感,只是被舔腺体而已,就抖成这样,那后面我要是咬你,你可怎么办呢?会不会受不了,然后哭给我看啊。”

金州说话间嘴唇蹭弄那块腺体,伸出舌头舔舐。手指绕到前面,碰了一下半勃的阴茎,那玩意儿先是一颤,忽然整根翘了起来。

金州被这纯情的反应逗笑了,“老公你好像个高中生,这么容易就硬了啊?”

谢缘照深深呼吸,脑子很混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此刻已经崩塌了一角。金州说:“待会儿你注意别挣扎得太厉害,把我的手铐弄断。要不然我会惩罚你。”

“什么……?”惩罚。

后面的字被谢缘照咽了回去,因为金州开始抚弄他胸前的乳头,啃咬他的耳朵,颈后,肩胛。那几根手指灵活而富有技巧,把他的所有反抗都揉碎,身上所有对触碰没有特别的感觉的皮肉全都被揉得活了过来,血管里像有许多蚂蚁在爬,钻进骨缝,只有熔浆浇铸进去才能缓解这些奇异的痒,烧得浑身滚烫,血液如同沸腾的热油。

“射了好多。”不知道过去多久,金州终于停下来,温柔地亲吻他的嘴唇,“老公好棒,没碰阴茎就高潮了好几次。”

谢缘照卷起被子把脑袋蒙住,还没等他冷静冷静。金州掀开他唯一的遮挡物,扔得远远的,“老公,现在你爽完了,满足一下我好不好呀?求你啦。”

谢缘照已经没有心力去阻止他了,或许他根本不想阻止,甚至很乐意。躺在床上,金州爬在他身上埋头啃着他的脖子和锁骨,谢缘照皮肤偏白,印子很明显,他今天下嘴又重,估计几天才能消掉。

两颗乳头肿胀不堪,金州又咬一下,听到一声仓促的鼻音,朝谢缘照笑了笑,“老公,感觉怎么样?”

他答应带谢缘照尝试他不敢尝试的,除了乱七八糟的除了娱乐项目之外,当然还包括床上的花样。金州没猜错,果然谢缘照就吃这一套,不知道是爽过头了还是怎么,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只呆呆地看着他。

金州于是又不敢肯定了,俯身亲了一下谢缘照的嘴唇,“以后还试不试?”

谢缘照似乎想说话,刚发出一个音节就顿住了,猛地闭上眼睛,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嗓音嘶哑到这个地步。

金州眼疾手快,用枕头盖住他的脸,“没事老公,我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

过了一会儿,谢缘照拿开枕头,把床收拾干净。虽然谢缘照性能力很好,但做爱一直克制规矩到有些刻板,他们头一回做爱搞得床上一片狼藉,金州的发情期都没有这么严重。

金州仔细看了两眼被抓皱的床单,好像还破了个口子,相当满意。他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一点乐趣。

因为,开发谢缘照真的是一件很有趣很好玩的事啊。

屋内被闪电映亮,犹如白昼,程有光迷迷糊糊的,正要继续睡,突然一道黑影闪过,窜到他身上。

程有光最怕虫子老鼠,直接吓醒了,身体比脑子先一步反应,从床上滚到床底下。他小时候老是睡着睡着滚到床底下,后来就把这里地板打了个洞,直接能落到一楼悬浮的云朵床上。程有光一点儿都不想和老鼠待在同一座房子,玄关抓了把伞直接冲进雨幕。

伞骨撑开没过两秒被狂风刮飞了,雨水将人浇了个浑身湿透,看见面前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程有光吓得又是后退几步:“你你你……”

李镶玉把他拢到伞下,“小心淋雨。”

程有光看清了人,松了口气,然后就被揽过肩膀往屋檐下走,立马惊恐地扯住alpha的袖子,“不进去!我不要进去!!!”

他打量程有光几眼,有些疑惑对方苍白惊惶的脸色,“出什么事了?”

“里面有老鼠,我讨厌老鼠!不许进去!”

“好。”

不知道是不是程有光的错觉,总觉得他声音里带了点笑,两人到花园的亭子里避雨,程有光问:“现在几点了?你站我家门口,吓我一大跳。”

“三点多,快四点了。”李镶玉解开外套披到beta身上,“吓到你了很抱歉。”

他这样,程有光心里总觉得别扭,“没事了原谅你。都说了别道歉了。那个……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我的朋友。”

“朋友来我家找?”

“它是一只黑色史莱姆。我感觉它可能是跟你回家了。”

程有光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长发淌下的水痕滑进衣领,浑身湿漉漉的非常难受,委屈得差点哭了,揪住alpha的衣领吼道:“我他妈以为那是超大一只耗子!你俩吓死我了!”

有人夜里做爱,颠鸾倒凤

有人被像超大耗子的史莱姆吓得差点哭了。

程有光吼完就不说话了,觉得自己生气的样子不好看,丢脸,闹了会儿别扭。李镶玉让他去洗个热水澡免得着凉,他故意说:“我要你给我洗,不然我不洗。”

被握着手腕脱去湿透的衣物,他后悔了,即使最近接触下来感觉对方人不错,那晚的记忆终究还在,本能的害怕。

李镶玉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颤抖,抬头看他,“你自己来?”

那双眼睛神色波澜不惊,并无情欲。他长得这么漂亮,李镶玉居然没有一点点的想法?程有光有些不服气,脱口而出:“你来。”话音刚落,那只手解开了他的裤子,他吓得磕磕绊绊地说:“你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也不能、不能操我。”

“我不会这么做的。”李镶玉没有把他的裤子扒下来,停下动作说:“如果你还是害怕,我就出去。”

“我才没有害怕。”

程有光想抽自己一耳光,但是话都说出口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听李镶玉的话,在头发上搓出泡泡。他头发长,洗起来麻烦不说,还容易扯痛头皮,程有光笨手笨脚洗不好头发就会去找金州,现在金州的手艺比理发店的师傅还要好了。李镶玉虽然生疏,手上却十分温柔小心,捂上他的眼睛说:“闭眼。”

程有光扒拉他的双手,抠弄光滑的指甲,李镶玉说:“闭眼睛,不然等下洗发水会进眼睛,很痛。”

“你怎么知道我没闭眼?我闭眼了。你冤枉我。”

“你睫毛一直在扫我的手心。”

“那是你的错觉!”程有光若无其事地闭上眼睛,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浇下,舒服得像猫被挠了后颈皮。他打了个哈欠,视线渐渐弥漫起白茫茫的雾气,意识有些模糊。

被摆弄着冲净了泡沫,程有光已经昏昏欲睡,身子几乎沉进水里。

李镶玉捞他上来,“困了?”

程有光唔了一声,闭眼睡过去了。

一觉睡到中午,程有光掀开被子下床,拉开窗帘,被阳光刺了一下眼睛,醒了。

他冲榕树下那道秋千愣了会儿神,记得昨夜风吹雨淋的,不是断了吗?还准备等雨停了再绑好来着,难道记错了?

有只黑漆漆的猫突然从树上跳下来,落到秋千上。程有光立刻翻了相机出来。他高中毕业后就没去上学了,父亲说他不需要读书,不需要参军,更不需要费心思赚钱,现在有自己养,将来有老公养。所以程有光可以毫无负担地做一个不学无术的少爷,除了吃喝玩乐交朋友以外,唯一的爱好就是摄影。

黑猫在按下快门的瞬间抬起一双绿莹莹的眼睛望过来,露出尖锐的牙齿示威。程有光感觉这只猫脾气不好,兴致没了,躺回床上,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只空碗。

记忆放电影似的全涌了上来,一帧帧在眼前播放。李镶玉不仅帮他洗完了澡、吹干了头发,甚至在把他放进被窝后也没有立刻走掉,询问能不能借用厨房,下楼熬了一碗姜汤,哄着他喝完又睡过去。程有光第一反应是,为什么李镶玉随身带着糖果?第二反应是,难道这人真是个君子?最后是,那只像耗子的史莱姆真的被带走了吗?

程有光沉默地和被子上睁着两只豆豆眼的小团子对视,过了会儿,他按捺不住好奇,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对方,触感像果冻。

小团子眨巴着豆豆眼,蠕动身体攀上他的手指,发出呼噜噜的惬意的声音。

程有光把它揣在怀里揉来揉去,一种看见了讨人喜欢的生物就手指发痒的情绪从心底滋生出来,想在床上打滚,举着史莱姆说:“宝宝,你怎么会和我回家?这可是自投罗网!这么可爱,小心会被吃掉啊。不如你就跟着我吧?等等,反正要结婚了,他的就是我的,那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监护人了,我现在就去查怎么饲养史莱姆!”

一觉醒来谢缘照已经去上班了,比以往提前了一两个小时。金州在床上乐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哼着小调做完从脸到私处各个身体部位的保养,再联系结交的阔太太们请教做一个完美妻子的知识。

上流圈子规矩多,这要注意那要谨慎,都是为了虚假的脸上风光。光参加宴会的衣着讲究金州就听了两个小时。但他乐此不疲,只要一想到谢缘照名下有多少财产,金州的精神就为之一振,充满了学习的动力。本来谢缘照就因为和他的婚姻遭人诟病,他必须要给自己的金主长脸才行。

给阳台上的小花园浇完水,金州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觉得人生不过如此。

有钱就是爽。

程有光那里他倒不担心,那小子受不了一点儿委屈,每次都要找他撒娇抱怨,到现在了还没动静多半是没事发生。思来想去,只有谢缘照能排遣一下无聊的时光。

金州一个电话过去,娇着声音装模作样地喊:“老公。”

“今天感觉怎么样,身体还舒服吗?”

他语气娇滴滴的,满怀关切,倒真像个心系丈夫的小娇妻,和昨晚玩弄alpha的强势判若两人。谢缘照定了定神,看向手中出现一道折痕的策划案。

“老公,晚上早点回家哦,人家等你。”

金州还没说完,那边飞速挂了,立刻笑倒在沙发上。

以前谢缘照就算话少,也不会一个字不说直接挂断,在他眼里,这是不礼貌的行为。看来是真的害臊。

时间快到傍晚,估摸丈夫今天不会早早回来做晚餐,金州在炸掉厨房和外出之间犹豫了一下,果断决定刷老公的卡。朝房间喊了两声小光,没人应声,这才回过味来程有光没在闷头打游戏,昨天就回家了。不知道情况如何。

打了十几个电话没通,金州坐不住了,拿起车钥匙打算一探究竟。

程有光正在和史莱姆趴在地上玩拼图,头顶着一大一小的兔耳朵,被突然开门的声音吓了一跳,齐齐看向来人。“金州?”程有光歪了歪头。

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让金州有些愣神,火噌地冒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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