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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黑历史

 

天庭批发白月光2

天神之贵者,莫贵于苍龙。

当今六界众生,但凡攀得上些上古龙族血脉者,都称自己为龙。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六界真正称得上一声真龙者,唯孟应龙君一位矣。

那位龙君生于大荒混沌,由天道所孕育。相传万年前的妖神之乱,六界虚空破碎,天地迸裂之际,便是尚且年幼的孟应龙君出世,蹲据苍天,镇六界清浊气,方才还得六界众生的一派安宁。

因此龙君之躯尊贵无b,甚至他的存在本身,便是六界平和的象征。

“他怎么又逃婚了?这次天帝给他择的是哪一位?”白乐战战兢兢地问道。

司命思索了片刻。

“这次择的是玉兔族中的顾菟公主。”司命感慨道,“听说那位公主,原型就生得是一只雪白的兔子,化为人形更是雪白雪白的。”

“她听闻龙君喜好白se,与龙君见面那日还特意穿的一身白裙,挑在了小西天的初雪日。只可惜貌似用力过猛,龙君看了她一眼就捂着眼跑掉,说反光反得他眼睛都要瞎了。”

白乐:

那位孟应龙君虽从小被天庭万千呵护着长大,待人却很是温和有礼,x子甚至算得上是温吞。

连这样好脾气的人都说“眼睛要瞎了”,不难想那究竟白的有多亮眼。

“天帝也是有够孜孜不倦的,这么折腾了个几百年,都不晓得被逃了多少门亲了。”

司命将茶盏放回桌上,唏嘘道。

“——小乐,看来你当年,给龙君留下的心理y影也忒大了点。”

白乐只能讪讪地笑。

“我那时业务还不熟练嘛,历史遗留问题”

“也罢。”

司命也只是觉得逗她好玩,没有真要责怪于她的意思。

他看向天府g0ng门外,九重天的云彩金光烁烁,一如这千年来的每一日,便颇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

“龙君那档子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即可。”司命交代道,“若是让天帝知道龙君拒不成亲都是因为你”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懂的!”白乐连忙道。

其实根本不必要司命特意叮嘱,就算是把白乐打si,从斩仙台上跳下去,这事她都不敢说出来。

毕竟当今六界天上地下就剩孟应龙君一条真龙,天帝他老人家生怕那位出意外,天天就指望着他给留个后,保六界太平。

“谁承想龙君竟是个痴情种呢呵。”

司命轻笑了一声,权当作了结语,复又拿起了经书。

念了几句,忽然又想起些什么,抬眼看向对面的白乐。指间轻敲。

“对了,过几日,应妙多宝真君那儿有喜宴。”司命道,“我倒还是不去的,等会儿我让仙娥送帖子到你那,你去就好。”

白乐的眼睛登时一亮,转眼就将龙君抛诸脑后,答道:“好。”

是夜。

自白乐在司命手底下做事以来,司命便拨给了她天府g0ng的一处偏殿,有一些仙娥照顾着。尽管她时常要因任务下凡数月乃至数年,这些仙娥们倒也勤勤恳恳地打理她的居所,瞧过去一尘不染。

白乐沐浴后擦着头发出来,就见桌上果然已搁着张大红的喜帖,金光灿烂的。

应妙多宝真君的家底殷实,在神仙里算出了名的“富庶户”,就连散出去的喜帖都是红玉珊瑚刻的,看得她啧啧称奇。

这次的喜宴呢,是应妙多宝真君新添了个大胖孙子,心里得意,便要在孙子的百日宴大摆宴席。还说为了添趣,要拿出件自己的什么秘宝,供众宾客见识见识。

考虑到九重天上的仙神都挺闲的,估计到时候赴百日宴是假、见识下秘宝才是真。

不过白乐倒不在意这种事,直接将帖子给翻了个面。

“有仙实玉露招待,恭请贵客前来——好!”白乐的脸上顿时挂上笑。

她也不管那位应妙多宝真君到底添的是孙子还是孙nv、拿出的究竟是件秘宝还是灵宠,毕竟她也就是赶着去蹭吃蹭喝的嘛。

这些仙实玉露,对那些功t既成的仙神来说不过过口嘴瘾。可对于只有一介幽魂身的白乐却有大用处,可助她巩固神识。正好司命喜清净,不ai赴这些宴。于是他每当收了帖后便会丢给白乐,左右也无人在意。

而这次设宴的应妙多宝真君家底殷实,想必宴上的仙实玉露也不会差。

白乐望着天府g0ng外的群星阵斗,难得闲暇,倒很有几分惬意。

也不知下次得到什么时候才又有仙神渡情劫,她应该能休上好一阵子,不必为那些个麻烦事费心费力了。

小西天。

法重境,羽嘉g0ng。

夜已深,偌大的g0ng殿内只余灯火几盏。唯有主殿前还有影,长明不灭。

仙娥端着茶水,低头进屋。

上上品的正山青壶正搁在案上,映着案旁人来回翻动的纤白手腕,伴着淅淅沥沥的落子声。

奇异的是那案旁仅有一人,可棋盘上分明呈对擂之势,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在与他压阵。

小仙娥道一声打扰,为青壶换过新茶,无意间却抬起头去。

——跌进一潭琉璃似的眸。

男子一头长发未束,只随意以发簪折起几缕,似缥缈如烟的仙家。可他的一双瞳眸又极奇异,呈竖瞳异se,深如琉璃,见之有无尽的巍峨气。

一身白衣似雪,静伫在灯影之下。

小仙娥的腿一软,险些就要跪倒在地,却被一阵无形的力给一扶。

男子未曾看她,只落下一粒白子,飘下一句:

“退下吧。”

“谢谢龙君。”

小仙娥晃晃悠悠地走了,看着魂还不太守舍。

待主殿门阖上,孟应龙君的目光不移,看对面黑子落下。

已成定局。

他轻叹一声,不过很快还是换了笑,手一掩,棋盘复又恢复原状。

“再来一局?”他对着虚空问。

“不了。”

他面前座上分明没人,可从虚空中又确实传来了声响,还可隔空行棋。

对方今夜被他抓着手谈了好几局,语调中倒听不出什么悲喜,只是冷冷道:“那仙娥被你吓得不轻。”

“龙瞳龙威,不是我想压就能压的。”孟应龙君浅笑道,“平日里,我x子好可是出了名。都说我是好相处的。”

“好相处你还把那顾菟公主给说哭了去?”

“怪不得我,她那白的实在是太过。”龙君很有些委屈道,“换做是你,你那妙眼瞅上一眼都得瞎。”

“真要论还不是你的错处?”对方可不吃他这一套,虚空中的语气冷漠“要不是你一千年前忽地全身换一袭白,天帝和其他众仙怎会以为你喜好白se?又怎会依着你的喜好去置办?”

剔透玉般的面容一愣。

直至半晌,方才听得到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说:

“那是他们没见识,不晓得我这身白是丧服”

“谁会晓得你这身白是丧服?你生于天地大荒混沌,连妻都未娶,哪来的丧给你守?荒唐。”

对面的字字直白,毫不留情面,也不因他是尊贵的龙君而语气和缓些。

而龙君则长叹了一口气。

一双龙瞳中很是幽怨,低低道:“我倒觉得,是天帝荒唐呢。早跟他说了我已成亲,偏就是不信。”

“我已赘作他人夫,哪有亡妻守丧未满便再嫁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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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批发白月光3

“”

对面久久无语,一时之间不知是该说他成亲荒唐、还是该说他把自个儿赘了出去,甚至妻已故。

这桩桩件件单领一件出来都太荒谬。怪不得天帝不信。

那位静默片刻,下了辞令。

“你ai守什么寡便守去,左右与我无甚关系。”

“是无甚关系,要有关系那问题可就大了。”龙君欣慰道。

“近几月你别传我下棋了。”

怎突然这般小x子?龙君一愣,下一秒却听友人清冷道:

“我命星有异,恐将有一劫。”虚空而至之音平静无波,像是道他人之事,“此后是成、是败,端看这红尘渡不渡我了。”

“你将有劫”

“红鸢星动,情劫罢了。”对面g脆利落地断了联系。

羽嘉g0ng中复又只余龙君一人,盘上黑白子无声。

龙君怔了半晌。

“他识海已过十二周天一念转,成七窍玲珑心。”

“这劫数”

对仙神者而言,劫数固然可怕,可祸福相依。相传那南极长生大帝便已历劫九十九载,只差一载便可登无上法相位,为众仙家之尊首。

而龙君知晓友人不过千余岁数,在仙家中尚属年轻,却也已过武、道、心劫十来载,在九重天上都可道一声天才。

如若他再渡过此劫

一双龙瞳未睁开,神识却已凌空而上,遥遥注视向东方玉虚境的巍峨群山。

那昆仑山终年仙气缭绕,庄正肃穆,亘古不变。

——难怪给养出那人如此周正古板的x子。

“情劫罢了”龙君喃喃道,“情劫”

一句轻叹,消失在清冷夜se中。

白乐清闲了好几日。

她只是一介幽魂身,在九重天上不好走动。不过幸好司命的天府g0ng够大,她四处溜达溜达,实在闲了就去隔壁什刹海走走,日子倒也过得悠闲。

期间还正好碰上了紫霄神君来向司命道谢。

司命远远地便感知到他前来,顺手便将正在对面与他下闲棋的白乐给丢到了屏风后头,留一道神识掩住了她。

那位紫霄神君,生得与他投身凡尘的太子身有七八分相似。白乐透过屏风的间隙间看他,倒有些尚在太子府中的恍惚。

“见神君面上宝相庄严,连祥云样都更如意几分。先恭喜神君渡过此劫了。”她听见司命道。

“哪里,哪里。也是多谢司命安排的命数周到。”嘴上谦虚,紫霄神君面上却是藏不住的喜se“此番渡劫过后,我识海赫然又多出一周天轮转。都说这情劫虽极磨人却可锻心,果真所言非虚!”

“那是。”

两人互相恭维了一阵。

半晌后,紫霄神君的脸上略有迟疑,犹豫再三。

司命看出了他的神se,淡然道:“神君可有心事?”

见司命先提,紫霄神君g脆也不遮掩,沉声道:

“我下凡渡劫时,身边有一nv子”

咔哒。

茶盏声清脆,被司命置于桌上,动静不小。

“那神君是想求我作甚?寻那nv子魂魄还是找那nv子转世?”司命语调平静,话却分毫不客气。“神君可是放不下?”

“”

紫霄神君面上多少有些被道破心事的窘迫,不过到底还是稳住了,解释道:

“那nv子曾嫁于我为妃,我却对她有诸多亏欠,屡屡无视,害她被宵小欺凌,连她si前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

“此后夜夜想起她临终前的惨状,郁郁而终。哪怕魂归天庭,心中想起时也多是愧疚,动我道心。”

“本君恳请司命帮个忙,”紫霄神君站起身来,对司命行了个礼,正se道“能否寻得这nv子魂魄去向?若是她已入轮回转世,又可否看得她命格所在?”

“无论寻不寻得到,本君都必有重谢。”

白乐在屏风后暗道了一声“哇哦”。

神君出手的手笔大方,司命却很淡定。只是复又端起茶盏,扫了一眼。

“——看来神君已往地府寻过。”

“是寻过了。但酆都的阎王判官都说,没见过有这样特征的nv子亡魂。”紫霄神君的眉头紧锁,“生si簿上应当能查到,可是在那位的手中”

连地府都去寻过,看来这位紫霄神君还是认真的。而连地府都找不到的人,那就只能往掌凡人命格的司命这寻了。

白乐在屏风后头吃着几块袖里随手顺的糕点,倒想看看司命这回如何应对。

果不其然,只见司命低头,唔了一阵,道“神君可是对那nv子心中有愧?”

“若无愧我寻她作甚?”紫霄神君急忙道,“我心中有愧,道心不稳。只想再好好待她。”

“哦?那神君的意思是”司命的一个字拉长调,追问道“若非心中有愧,您是不会想再见到她了?”

“这”

司命这话问得巧妙,顿时令他怔住。

——诚然,紫霄神君心中确实对那凡人nv子有愧。可那愧却愧得极微妙。

“若是在下为神君寻得到她,然后呢?神君要怎么好好待她?”司命淡淡道,“神君可是要将那nv子提上天庭?以何种身份?”

“这倒不至于。”

“待得神君不再有愧,道心平稳后。又打算怎么对那nv子?”

司命一双墨瞳分明极淡然,没有半点波澜。却看得紫霄神君起一阵寒战。这连连追问也直戳痛点而去,不给他一点机会。

紫霄神君无以作答,只有沉默。便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见此这副模样,司命平静定论道:

“——神君,你只是为了自己罢了。”

自始至终,紫霄神君在乎的其实都不是那nv子本人。而是他自己的道心。

道理如此,可被别人如此直白的戳穿,是个人都会心有不快。

“那司命你倒是说说,我这心结如何得解?”紫霄神君的话中带了些火气,“这可是你给排上的情劫!”

——得,这可是赖上司命了。

司命和白乐都见多了这种情形,因此都很淡定,各自喝茶吃糕。

待得将这玉茶饮尽,司命方才把玩着茶盏,慢慢地说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神君你放心。”司命一挑眉,“那nv子魂魄不在地府,是因早已投入轮回转世去了。”

紫霄神君一听,便喜道“那她这转世”

“大千世界万亿凡尘,我哪有本事去寻?除非去查生si簿。”司命很淡定,“不过神君你放心,因果轮回。她既因牵扯入神君你的情劫而枉si,魂魄中有大功德,转世后必有福报。”

——言下之意就是你别惦记人家了。

“真假?司命你可不要骗本君。”

“在下怎敢?”

紫霄神君来回在司命面前踱步了几个来回,嘴里连连说了几个好字。

末了,他行至司命面前又行一礼,正se道:

“多谢司命为本君解惑,本君x中郁意尽消,道心安稳许多。”

“倒不必谢我。谢那nv子去吧。”司命摇了摇头,“神君若真心为那nv子好不如留些福禄于我?我寻个机会,将福禄挂上那nv子转世的命格中。”

“好、好,如此甚好!”紫霄神君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几日后我便派人送来!”

又是好一阵恭维,才终于将紫霄神君送了出去。

白乐终于自屏风后步出,啧啧称奇。

“司命你一句‘她转世必有福报’便将他唬走了,这紫霄神君也是个好打发的。”

“他那愧意本就是虚的,打发来还不容易?”司命看着她重新坐下,“怎么,你不高兴?”

“没。就想万一是个难缠的,那才麻烦。”

她和司命也不是没遇上过难缠的,非要天上地下得把她扒拉出来,可谓是绞尽脑汁才能打发出去,麻烦得要命。

那位孟应龙君也能算半个,好在他不怎么为难司命,全折磨天帝去了。害得他老人家这千年来瞧着憔悴许多。

“不过,司命你全推托给了生si簿,万一他真去查”白乐有些担心。

生si簿可查六界魂魄归去来处,可白乐这介幽魂身被司命提上了天庭,每次下凡还都是用万生镜投身于不同凡胎,生si簿上自然是查不到。

“没事,生si簿可是在地府酆都之主手中。”司命倒没在怕的,淡然道“那位鬼君神出鬼没,连酆都事务都全丢给了麾下十殿阎罗百鬼。他要是真能寻到并借用查到生si簿,那也是他的本事。”

“也是。”

白乐也不是没见过b紫霄神君更有能耐本事的,可无一人能寻到那神出鬼没的鬼君,自然也就查不到生si簿了。

说到地府十殿阎罗百鬼,白乐倒是想起些什么,兴冲冲向司命问道:

“司命,你还记不记得我这次做的,可是一个捉鬼天师的妹妹?”白乐问道,“他捉鬼驱邪可厉害了,皇上都封他作天师,这才允了我嫁进太子府。”

“你说他之后有没有可能,做神仙?”

司命闻言扫了她一眼,有些诧异。

“你是想与他再续前缘?”

白乐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好奇嘛!”

她怕鬼不假,可这次也是头一回跟行走幽冥之人打交道。更别提对方还做了她那具身t的亲哥哥。

就是自打她嫁入太子府中做太子侧妃后,他们兄妹二人的关系就不太亲近,si前都没能再见上几面。

也不知她那个捉鬼哥哥见她尸身会作何感想。

“看他造化了,凡人修仙不容易,登九重天更是得登天梯。”司命说道,“捉鬼驱邪属幽冥道,他要真有本事能成仙,应该也是在地府酆都领个职。”

“那挺好。”

“回头我帮你留意着吧,那人唤作什么名?”

“钟癸。”白乐手指点了点茶水,在桌上写给他看“钟鼎的钟,甲癸的癸。”

钟癸司命默默念了几声。

“这人,可能领仙职时还得先改个名。”他忽然道。

“为什么?”白乐好奇。

“也没什么,就是同音字,有些犯了避讳。”司命想了想,“不过那位鬼君也不太像是在乎这些的说不准呢?”

地府阎罗百鬼都难得见仲虺鬼君一面,估计那位也不会为了俗名相撞而特意跑出来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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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批发白月光4

几天后。

良辰吉日。

白乐捞出司命库房里的几根玉条,便揣着帖子往东海瀛洲去。

应妙多宝真君好面子,这次喜宴也摆的大,一路过来乘云的架雾的都有,各路神仙无数。

数十位仙娥守在设宴的玉醴g0ng的正门,白乐跟着人群进去,将帖子递给了其中一位。

“天府g0ng司命星君,恭贺应妙多宝真君喜得麟孙。”白乐很是熟练地一行礼,面上盈盈笑道“我家星君仙务繁忙,不便前来。特遣小仙代为奉茶恭礼。”

司命星君掌凡人命格,仙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白乐赴过的宴许多,姿态也落落大方。因而仙娥的神se如常,收下她奉上的玉条后,便领着她步入g0ng内。

然后然后白乐的眼睛都快被闪瞎了。

玉醴g0ng内一派金碧辉煌,目光所及之处无一不jg致华美。金银器皿、玉器珠宝琳琅满目,连桌上的碗都是琉璃制的,剔透纯净。

怪不得都说应妙多宝真君是“富庶户”,以雅为趣的其他仙神私底下都不是很看得上。这扑面而来的“有钱任x”,真是俗得很让人无可奈何。

“哎、哎哎,别啃,你别啃,哎哟”

宴还未开,座席上陆陆续续坐了些人。仙娥领着白乐往一处空的坐去,刚好旁边已有了人。

那人的头发如老者般全白,面上却只是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还嵌着一双红玉似的眼睛,很是奇特,况且怀中还不停扑腾着什么洁白的活物。

“求你了,安分点好不好?这会儿宴还没开呢,等会儿我再”

“——阁下,可是玉兔族中人?”

白发红瞳的中年男子一回头,就见身旁座位上多了个少nv,正对他yy笑道。

少nv的身量纤细,却不算单薄,面上的笑令人如沐春风,连声音都清脆,一看就是位好相处的。

“仙子好眼力,在下名玉玉乙,正是出身玉兔哎呀,都说你不要闹了!”

玉乙想抬手向她行个礼问好,可刚刚藏在长袖中的某物便蠢动起来,害得他姿势半抬不抬的,颇为尴尬。

“仙子称不上,小仙代司命星君而来道个贺罢了。”白乐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的袖口,“阁下可是代玉兔族中而来?”

“不,只是同应妙多宝真君的儿子有些私交罢了。”玉乙摇了摇头。

玉乙和白乐一齐看向g0ng中上首,应妙多宝真君的那位儿子正抱着个胖娃娃,在上首座中四处招呼,端的是毕恭毕敬的姿态。

玉兔族掌太y,且人丁兔丁兴旺,在九重天上属不可忽视的大族。若这位玉乙真是代表玉兔族而来,那就不该与白乐这等小仙坐一桌,而该被恭敬地请到上首座才是。

白乐知道,因此只是想找个话头。

玉兔族外貌扎眼,且玉乙袖中不知怎的,总有动静,他们周围已有不少议论。

“那是玉兔族的”

“诶,天帝不是刚又择了他们公主,给龙君”

“龙君可给她下了好大的脸se!”

飘进白乐耳朵里最多的词便是“龙君”和“顾菟公主”,看来龙君逃了一事在九重天上早已闹得沸沸扬扬。

白乐之所以向玉乙搭话,本来多少也是存了些打听的意思。不过现在看人家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想来是落座后听闲话都快听饱了。她若再提无疑于揭伤疤吗。

她轻咳一声,打算换个话题时。

“谁给本公主下脸se了?!谁再敢提一句试试!”

玉乙袖中突然窜出一抹雪白,跳到了桌上。

一道细细的声音骂起,听来生气极了,玉乙根本连压都来不及压。

“谁再敢提,本公主就撕烂他的——唔唔唔唔!”

“无事、无事,让各位见笑了,无事。”玉乙的手一把捂住对方,掐断了话头,向四处到处赔个不是,“都说了让你别出来!你怎么偏不——”

白乐定睛一看,一下子就乐了。

——那是一只小白兔。

兔子小小一只,白毛柔软,双眼绯红剔透,与玉乙生的一模一样。只是这小兔子现在正嗷嗷地叫唤,还用两只板牙狠狠咬了拦着她的玉乙一口,疼得他脸都一下皱了起来,手下意识松了些。

小兔子连跳带跑的,直接噌地一下从他手中脱出,撞进了一旁的白乐怀中。

一人一兔顿时四目相对。

“顾菟公主?”

白乐试探x地小声问道,这小玉兔歪过头,发出唧唧几声细音。

“你认识我?”

“桂公主啊!”

玉乙的面上这会儿终于有了些怒se,生气道“快回来!”

“不要!”

小玉兔被白乐捧在手心里,倔强地一扭头,就是不肯回玉乙袖中。

玉乙无法,只好挥手设下一个小禁制,将他与白乐这块给圈起来,免得动静闹得太大。而后向她抱歉道:

“真不好意思,我族公主给您添了麻烦”

“这真是顾菟公主?”白乐的手指忍不住0向这小玉兔,“阁下不是没代表玉兔族中来吗?怎么连公主都带得出来。”

这玉乙难不成在玉兔族中的地位很高?

“本公主正是顾菟公主!”玉乙还没开口,这小玉兔就囔囔道,“你这小仙,别擅自0本公主原身!要知道本公主可是哦哦哦哦哦!”

顾菟公主只傲气了一半,剩下的话瞬间就淹没在白乐异常熟练的r0ucu0中,被她抚0得舒服极了。

这前后转变之快,玉乙看着都惊呆了。

白乐心底也暗自得意,还好,这门手艺她还没生疏。

——她有一次下凡可做过驯兽舞nv,这手驭兽术她用来吃过饭的呢!

“姐姐,你好厉害!”连十息都没过,顾菟公主已经彻底拜倒在白乐的手下,一双红瞳看着她都放光,“你在哪个仙君手底下做事?来我们玉兔族可好?”

“公主!”

这当众挖人实在太过,玉乙猛的一惊醒,严厉喝道“不可无礼!”

“兄玉乙你没被0过不知道嘛!她0得可舒服了!”顾菟公主还委屈上了。

白乐:

幸好玉乙刚设下了个隔音禁制,不然这话传出去,她怕是能被浩浩荡荡的玉兔族人追杀到天涯海角。

“实在抱歉,这”玉乙见顾菟公主无论怎样都不肯回来了,只好转而向白乐道,“这确实是我族顾菟公主,她与龙君不欢而散后便闹了脾气,由在下悄悄带她出来散散心。”

“都是那个龙君的错!本公主毛皮可是族中最白最白的,他还不喜欢!”小玉兔吵嚷道。

公主,就是因为你白的太过头了啊!

白乐压下心底的这句挪喻,转而观察起手捧着的这只小小玉兔,眼中渐生疑惑之se。

“玉乙阁下,冒犯问一句。”

“您请讲。”

白乐的手算娇小的,都能捧起这位公主原身,难怪先前她能被玉乙藏进袖中带进来。

“顾菟公主今年多少岁数了?”

“我生得小个,但今年我可要过一百五十二岁生辰了哦,姐姐!”不等玉乙回答,顾菟公主便颇为骄傲地抢先答道。

“”

白乐看了一眼玉乙,只见玉乙脸上也尽是无奈之se,点了点头。

神兽族类成长缓慢,岁数也与正常人等并不相等同。这顾菟公主一百五十二岁的年纪,连成年都算不上,也就相当于常人十三四岁的年纪。

“是玉兔族没适龄nv子了,还是天帝已经不择手段了?!”白乐震惊了。

怪不得孟应龙君要跑,原来不止是因白得太过,是他不跑这名声就糟了!

跟个小丫头相什么亲呢?!

“您有所不知,确实是没得选了。”

自从孟应龙君换了一身白,这几百年间里,天帝可把六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但凡沾点白字的nv子都全给送到了龙君面前。上到白蘅神nv下到青丘白狐,连法嘉g0ng的仙娥都个个穿白,一眼看去还以为龙君仙去了。

可龙君逃也逃的飞快,逃来逃去没得选了,这才推上了年仅一百五十二岁芳龄的顾菟公主。

可龙君身份又实在尊贵,玉兔族有机会自然是想攀攀高枝,这才把顾菟公主给推了出去。

“她才一百五十二岁啊!哪有这种做法的!”对此,玉乙显得颇为愤慨,拍着桌板气道“况且还是趁着我趁着玉主不在,就把她打包送到小西天去了!天帝糊涂,族长也糊涂吗?!”

“就是就是。”白乐有些心虚的附和道。

玉乙话里话外都对促成此事的玉兔族族长颇为不满,白乐揣着顾菟公主与他唏嘘了一阵。好在这位公主很是满意白乐的抚0手法,在她手中也乖乖地待着,不再闹腾。

玉乙千叮咛万嘱咐她可不要再胡闹过后,解了隔音的禁制。

好在来参加喜宴的众仙神已经来得差不多齐了,玉醴g0ng正人声鼎沸,没什么人再注意到他们这儿的动静。

白乐甚至在上首座看见了紫霄神君。

那位神君之后那边就抢先看啦?˙▽˙?

天庭批发白月光8下凡

“爹!娘!!”

“走水了!走水了!快去叫人——”

“塌了!!”

昔日金碧辉煌的琼楼玉宇,尽数被滔天大火所吞没,坍塌一地的碎玉残珠。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大祸临头见人心,惜命者四散奔逃,贪婪者用布兜着随手捞出的金子,边跑便洒落一地的银辉。

无人在乎一个少年的生si,他被压在倒塌的房梁下,如身处于炙热的阿鼻地狱,双目间的光泽渐渐消去。

爹娘赵家——

——赵家完了。

他亲眼看着那旁支家主杀了爹娘,夺走赵家玉牌,指使仆从四下放起大火,要将赵氏本家赶尽杀绝!

年幼的少年只能懦弱地藏身逃命,却也还是躲不过劫难,到底还是要si在这府邸中。

明明昨日方才是他的生辰。

爹娘为了讨他开心,还特意为他请来了胡人戏,看那狮虎杂耍,开心道:“我儿乾天,将来定是龙虎之姿,要成一番大事业!”

对不起,爹、娘孩儿不孝连为你们报仇都做不到。

屋檐在烈火中悉数垮塌,将少年的脊骨都给压弯。他的指尖在地上都抠出血来,满腔怒火无处可去,只将他自己给燃尽。

少年闭上双眼,惟愿化作厉鬼,让那仇人不得解脱之际——

“你确定吗,旺财?真在这儿?”

“吼!”

“福来你也去帮帮忙——欸,找着了找着了!”

“”

——有一抹光,在眼前。

逆着光,有一虎头和一狮头,正俯首望着他,利齿间还隐隐有咆哮声在低吼着。

叮铃、叮铃。

他的视线却被一双yuzu所夺去,少nv声音却b那脚踝上挂着串的银铃还要清脆,清楚道:

“喂,还活着不?”

他的手腕忽然一疼,那白虎直接叼着把人拖了出来,甩到自己背上去,还凑到那少nv跟前邀功。

他直到此时才看清她的模样。

少nv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身着胡人的薄裙头纱,乌发束成两支鱼骨,长及腰腹,跳起舞来能打成旋,好看极了。

她坐在一只黑狮背上,歪过脑袋来看他,眼睛好似剔透玲珑的玉玛瑙,让他在生辰宴上就看得移不开眼。看得连娘亲都悄悄来问他说,可是中意这胡人小姑娘?咱买下她可好?

“嗯,还有气,应当是活着的吧。”少nv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端详着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吼!”“吼!”“喵~”

载着她的黑狮和驮着他的白虎一齐吼了一声,连俯在少nv肩上的二尾猫也应了一句,迅速离开逐渐在坍塌的楼阁。

猛兽步如疾风,他无力地趴在白虎背上,任由这奇怪的少nv将自己带走。

拂过面上的不再是炽热的烈火。

山野间的清风袭来,他看着一旁黑狮背上坐着的少nv,张了张嘴,喉间却尽只有烧灼般的g涩,令他说不出话来。

而那少nv瞥了他一眼,仿佛知道他要问些什么,冲他一笑。

她的耳边挂着耳坠,玉做的,水头一看就掺了假,放往常根本入不得赵家的眼。只是狮虎多动,那双耳坠在他眼前一晃一晃,似要晃花了他的眼。

晃得他眼中又起了光芒。

他们身后是滔天的大火、倒塌的府邸,是他再也没有了的家。

——可他此刻眼中,却只剩下她的笑。

带他同一切灾厄远去,救他于阿鼻地狱当中,在山野间哼起他听不懂的歌谣。

轻轻地唱着。

男人睁开眼,眼前记忆已凝结成一抹r白的神识,在他眼前静静飘着。

触及仿佛就能再听到那一首歌谣。

“”

指尖微动,终究不再触碰,而是翻手挥去。

那抹神识飞入不远处的一盏未燃的灯中,灯身上雕刻着的蝶飞凤舞便顿时活了过来,四处游走,直至聚集至中央的一点灯芯。

灯芯腾地一下燃起火焰。

这一星烛火照不亮昏暗的室内,只映出男人如刀削般的轮廓,火光温暖。

男人凝视着它,让这烛火在惯来狠厉霸道的眸中燃烧,沉默而无声。

四周壁饰光华流转,金造的大佛落下慈悲的注目,念一声痴妄。

——尊神者,财富本身,可也有“贪”?

男人不言,不语,只孓然一人,看眼前烛火摇曳。

白乐在天府g0ng里蜗居了好些天,也战战兢兢了好些天。

应妙多宝真君喜宴上闹的那一出戏码,正为九重天上热议着。好在仙神们大都在感慨财神爷的不循常理和张扬霸道,没几个人在意那莫名被叼着耍一通的nv仙,让司命不必再为此烦恼。

司命已为了太徽上仙一事转成了个陀螺,谁都能来ch0u两鞭子的那种。

那位太徽上仙距真正的尊神只差一步之遥,此次情劫甚至可能是他登顶之际,意义自然非同小可,容不得司命出半点差错。连本来说好为白乐打听那三只狮虎兽都忙得没了下文。

职责所在,白乐不好多问他些什么,心中倒隐隐有了预感。

——恐怕这次情劫,她和太徽上仙都不会太好过。

好在白乐自己心态好,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道理,左右只要再撑着最后一次就好。

最后一次了,她马上、马上就能做真正的神仙了。

终于等到司命唤她去的时候。

白乐推开天府g0ng的大门,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司命的脸se给吓了一跳。

男人站在万生镜前,手握命格簿,脸上的表情很是忧愁,见白乐进来时也只幽幽地唤了一句“你来了。”

能让司命的脸se如此难看这回的情劫,该不会走的是人鬼情未了的路数吧?!

“太徽上仙早些日子已经下凡,天上一天凡间一年,你下去时应该正好得见。”司命道,“小乐你——”

太徽上仙行事素来低调,整个九重天都没几个人知晓他要渡劫,连玉虚昆仑都很是安静。

“没关系,真要做nv鬼也行。”白乐一脸的舍生取义。

“”

司命沉默了片刻,手握命格簿的手抖了抖,终究是叹了口气“倒不是做nv鬼,只是——唉”

天命难违,命数不可轻易说破。这是司命职责所在。

白乐在万生镜旁的小榻上躺好,看着司命走到榻边,等他来取自己的神魄,投入万生镜中。

可见司命犹豫了几分,手掌一翻,掌心赫然出现两朵雪白莲花。

这莲花一蒂双生,皎白如月。司命指间仙泽流转,将莲花凝为米粒大小两朵,咻地一声便送入白乐命门当中。

她的额前顿时出现一点莲花纹样。

“这是‘双生莲’,可令你神魄来回于凡间天庭两具躯t,”司命凝重道,“如有不对,你机灵些,见机行事。”

“什么不对?这情劫还能有什么不对”

“——司命!”

白乐来不及细想司命话中含义,便听见外头传来一声呼唤,有人正疾行着向天府g0ng闯来!

司命不再犹豫,当机立断猛地扯出白乐神魄,投入泛着流离水泽的万生镜中。

少nv的身躯顿时像断了线的偶人般,躺倒在榻上。

司命将她安置好,匆匆又下了几道禁制,方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自内室中缓缓步出。

一名男子已在外殿等待他多时,焦急地左右踱步,见到他时已快忍不住扑过去道:

“司命!救我!”

——是紫霄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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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批发白月光9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来者正是不知为何,这些日子见得颇多的紫霄神君。

司命吓了一跳。

只见这位神君,前些日子面上还一派风华正茂的,正是过了情劫、道心平稳,可得意的时候。

可现在这模样是啥情况?

男人已没了往日的从容淡定,面容憔悴,身子几近虚到撑不起那套裹得严严实实的仙神衣饰,谁瞧了都认不出这是天庭上从二品的神君。

哪怕司命这些天为太徽上仙的情劫一事c劳许多,也没把自个儿折腾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司命!你、你不是说那nv子转世投胎去了么!”紫霄神君眼冒血丝,看着已是神识俱疲的模样“可、可、可是她——”

“您慢点说,话说明白来。”司命默默同他上了盏茶。

一杯养人神识的灵山玉茶下肚,惊恐万分的紫霄神君这才缓过来些。

他颇有些哀怨地看向司命。

“司命,你跟本君说实话。”他把舌头给捋直了说,“本君在凡间历劫那nv子她真的转世投胎去了?”

——当然没有,她就搁你屋后躺着,离你没差几步路呢。

这话司命可不敢说,只在面上装作沉静,问道“神君此话怎讲?”

“她的怨魂现在夜夜索本君命来了!”

噗——!

司命差点没憋住把茶喷了,连连咳嗽几声,就听见紫霄神君自顾自地接着说道:

“她就穿着凡间时最ai的那件g0ng装,鹅hse的,夜夜都来寻本君!”紫霄神君的话都颤抖着说,“有时在本君房中,有时本君抬眼一看镜子,她赫然就在本君身后,临终前形销骨立的模样,还冲本君笑!”

“神君莫要说笑了,神君身为高位仙神,寻常鬼怪连近身都无法,何来怨魂索命?”

“说笑?你觉得本君是在说笑?”

见司命脸上神情就差没把“荒唐”二字刻脸上,紫霄神君冷笑一声,突然伸手扯下自己脖子上的狐毛围脖。

两道极深的抓痕印在他的脖颈间,血迹未g、淤青未消,似是有人狠狠掐住了他的脖颈,要将其置之于si地!

“”

“看见没?她真是要索了本君命去!”紫霄神君重新围上围脖,惊恐道,“本君本君哪里都躲不掉的,就是设下禁制、用重重护卫,甚至到友人府邸暂住——”

那着鹅hg0ng装的nv鬼都能寻来,唤他“太子殿下”然后张牙舞爪地就要将他撕碎!

短短数来天时间,就将好好一个高位仙神给折磨成这副模样。

“她那怨魂,是何时寻来的?”

“就在本君赴应妙多宝真君喜宴回来的当天夜里。”紫霄神君一五一十地解释道,“本君害怕是因得罪了帝君,往龙虎山那儿拜过礼,可白泽大人说帝君闭关了!”

白泽是帝君座下神兽,帝君闭关时代为掌管龙虎山中诸事。看他模样,倒也确实像是对怨魂一事一无所知。

司命思索片刻。

“普通凡间nv子就算化为怨鬼,也断不可能伤到仙神之t,神君你——”

是不是得罪了地府酆都,幽冥道中人?

此事实在离奇。司命只能推测是紫霄神君得罪了掌幽冥中哪位有本事的,对方又知悉他道心不稳的来源,故意整他去。

可紫霄神君显然无法听信司命的推测,一掌拍在桌上,目光几近哀求。

“司命,求你救救本君吧。”他就差没给司命跪下了,“只要她不再来缠着本君,要多少福禄都行!”

“”

司命挺想说一句,当初到处想寻她的是你,现在人家寻你来了,求人家赶紧走的怎么还是你呢?

若白乐在这,怕是能笑得直不起腰来。

堂堂高位仙神被一怨魂吓成这样,说出去极不光彩,紫霄神君这才偷偷求到司命这来。

司命看笑话是看笑话,可若这桩事不了,也很难缠。

“我再看看命格簿,替神君想想办法吧。”他只能无奈道,“神君这几日,呃,先试着对那怨魂诚信忏悔几句?万一她怨念就消了呢?”

“本君心都快掏出来给她看了,就差没掏肺了。”紫霄神君yu哭无泪,“司命快想想办法吧,本君马上要成这九重天上书。

“——喂,那什么景什么之?”

头顶忽然遥遥落下一声,青年顿时一惊。

他下意识抬头望去,可刚一落眼,心便停了半拍。

明明少nv容颜已是左右,等那边到十五六之后再往回搬,等不及的可以去ai发电支持一下咩

已发ai发电?˙▽˙?

天庭批发白月光11我不去

昭明翊汉帝君,在百年前曾有一劫,是为情劫,却并未过司命之手。因此待得司命急匆匆派白乐下凡时,他那情劫已为天道注定,不可更改。

而白乐左右下来都下来了,索x陪在帝君凡间投胎身边一段时间,将他护到遇见真正情劫中人就好。

——可这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帝君的情劫早就过了,人也早已魂归九重天上去!把白乐凡间投生的骨灰都给扬了!

所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白乐人还ga0不清楚状况,就已被唤作旺旺的帝君投胎少年给推到了空地上。

他自己则席地而坐,取出一花面鼓来,熟稔地敲出一段节奏韵律。

这韵律渐渐自白乐的记忆中唤起。

她的身t凭本能而动,手腕翻飞,赤足银铃清脆,两束长长的乌发鱼骨辫在周身打起旋来,看得人移不开半分目光。

而那高大威猛的白虎与黑狮也起身,随少nv心意而动,不时将她托举而起。

那打鼓的少年手中节拍不停,双眼却始终随少nv而动。见那舞nv衣摆头纱上下跃动,鲜yan明媚如翻飞蝴蝶,与猛兽同舞。

“好!”“好!”“再来一个!”

一舞终了。

胡人戏少见,表演途中便有越来越多人围了过来,叫好起哄。

旺旺从地上跳了起来,脸上挂着笑,挨个讨钱收。见有人趁乱还想往那胡人小姑娘处靠,还一挤过去,指着布兜说:

“见笑见笑,这胡人戏您可看得开心不?”少年脸上嘴上都热烈,拐着弯儿骂道“才出两文钱就想伸手0去,再多出几个铜板可是直接往楼上去了!”

他们卖艺正在一个青楼楼下,楼上的姑娘们倚着栏杆向下看,闻言都咯咯直笑。

那被下了脸的人面上挂不住,嘴里骂了两句,往那布兜里又丢了两文,赶紧跑了去了。

白乐就坐在白虎旺财背上,看少年到处收钱,心底正思索着。

“——市集繁忙,不得在此聚众!”

几声大喊声传来,少年果断把钱都塞进布兜里,一把抓过二尾猫,翻身也跨上旺财背。

“我们走!”他迅速道。

在街头卖艺这么久,他们早熟知市集官兵驱人的路数。几道惊呼声响起,一白虎一黑狮便灵巧地载着少年少nv冲出人群。

待到官兵赶到时,他们连个影儿都不剩了。

白乐侧身坐在白虎背上,背后少年的x膛炽热。他低头扫了她一眼,没多言语,只往城外去。

他们带着猛兽,不好在城内过夜。

直到离开城门几里地,漫步入一森林,找到他们昨晚露营过的痕迹后。少年便一把跳下白虎背,将布兜往地上摊开。

铜板声叮当作响,少年指间往唇边一抹,埋头认真数起钱来。

白虎旺财和黑狮福来都趴下身来休息,白乐抱着喵喵,靠在狮虎腹部,两只眼都直直地盯着少年。

他的面庞尚且青稚,身形长开了些许,朴素布衣下的躯t瘦削修长。他在数钱时的神情总是尤为专注,一个铜板都不曾放过,毕竟这可都是他和白乐的辛苦钱。

“——七十二文,这次还可以。”反复数过三遍过后,他方才长舒一口气,道“可以给它们三买点r0u吃了。”

“吼!”

一听到有r0u吃,旺财和福来立马抬起头来,眼睛都亮晶晶地盯着少年看。只有喵喵有些不高兴,走过去冲他叫了一声。

他00它的头,无奈道“好好好,你也有鱼吃。”

“喵!”

二尾猫这才满意了,两条尾巴晃啊晃,回到白乐怀中。

少年看向正抱着膝,乖巧异常的少nv,在心底估算了下价钱,还是同她道:

“你想吃些什么?”他想了想,“还是先攒攒,留着给你换身衣服?上次问到那一尺布要——”

“赵乾天。”她忽然道。

不是那可笑的,同给兽类起名一个路数的“旺旺”,而是——

“”

正自个儿玩自个儿的三兽忽然一抬起头,看向周身气息骤然一变的少年。

少年的眸光渐渐冷了下来,在听到那个名字过后,便仿佛被彻骨的寒意所浸透,让看向她的目光锐利非常。

“g什么。”他冷冷道。

一袭布衣,头发缭乱扎成小辫,四处吆喝着陪笑卖艺

唯有少年脖上红绳挂着的一枚玉清莹剔透,若在手里细细揣摩,便能惊见微雕奇观一字曰:

——赵!

是曾经富可敌国,商事满天下的赵氏本家!

赵乾天sisi地盯着少nv,想从她那挖一个忽然唤他本名的答案。却只见少nv低下头去。

“没什么,”她喃喃道,“你是赵乾天,那我现在就是小乐”

“你当然是小乐,还是你又要给自己换名字了?”他不耐烦地打断她道“我这名字给你如何?旺旺旺旺,寓意多好啊。”

“听着真像狗叫。”

“那你还这样叫我?!”

赵乾天一阵无语,过来坐到她身旁,一同靠在白虎黑狮柔软的腹部间。

他摩挲着颈上的玉,若有所思。

那玉早已被他盘过千百次,愈发润泽莹碧,同她耳朵上坠着的坏水头根本不能b。

他低头,越看她耳朵上的两点碧绿越不顺眼,发狠话道:

“去下个城里,我去找个零工做,拿工钱给你换个好点的坠子吧。”他语气里有几分不知真假的嫌弃,“天天晃得我眼花!”

白乐不搭腔,也不想泼少年冷水说你得打几个月的零工,才能换个你看得上的坠子啊?

——昔日赵氏少当家,如今竟沦落到这般田地。

同一个驯兽舞nv四处卖艺为生

白乐望着他起身去,拍了下黑狮福来,一人一狮走入林中,不久便抱回许多柴火。

少年手脚利索地生火,再从怀中掏出剩下的g粮烘烤,模样根本看不出是往日的天之骄子。

唯他周身气宇藏不住。

少年眸中映着火光,背影孤寂却不落寞,更像是蓄势待发,等待x中烈火再度燃起的时刻。

——金鳞岂是池中物啊。

赵乾天将烤好的g粮往她怀里一丢,自己三下并作五下吞咽下去,便望着篝火沉思了片刻。

“我们上京去吧。”他忽然道。

他转过身来,手里紧紧握住颈上的玉,望着少nv的神情犹豫片刻,便坚定道:

“小乐,”少年认真注视着她,道“——你信我么?”

信他要成一番大事业。

要将他被夺去的一切悉数夺回,要将赵氏本家的牌位重扶作正,要将那日燃尽赵家的大火

熊熊燃烧,直至烧遍整座京城。

将仇敌全部打入阿鼻地狱当中。

永世不得解脱。

——少年眼中就是有如此的恨,且一日不曾消退,越烧越旺。

白乐也是在当时才意识过来,又或是说她总是下意识忽略过去,忘了少年名作“赵乾天”,而从不是她起名可笑的“旺旺”。

以复仇为火,便要将自己先烧g净。

——他最后也真的差点做到了。

现下一切都不是真的。白乐对自己默念道。我正在太徽上仙情劫当中,帝君情劫早已渡过,结局注定。

帝君,亦或是赵乾天。只要白乐一点头,他就会上京去,最终夺回属于他的一切,重振赵家。

他还会遇到他真正的情劫并再不会想起与一个驯兽舞nv四处卖艺的屈辱过往。

这是百年前便由天道定si的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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