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香点茶,挂画插花,这四般闲雅事,楚雁君均是手到擒来。只是身体不允,这些年不常做了。
这一回,为着给虞凝霜的铺子添彩,倒是撑着病躯完成了这一件花篮。
纤纤一掐花儿,摆弄起来本不费什么力气,只是为保证花朵新美,时间上就急促得很。
虞凝霜想通这一点,忙问,“母亲可累着了?”
宋嬷嬷笑意深深,想娘子果然是个细心又贴心的。无论那花多美,她先关注的始终是插花的人。
宋嬷嬷便答,“累是累着一些,但自打娘子嫁进来,大娘子便将您当亲闺女似的。您高兴了,大娘子必然也开怀。”
确实,这些鲜花均是清晨采买来,楚雁君便紧锣密鼓地制作起来,中间还因为劳累休息了一刻,再加上最后的修剪定型……所以才折腾到现在才送来。
一送来,便是这花枝交映,暗香盈动,将斑斓的色彩洒满了柜台,虞凝霜不禁赞叹着欣赏那花篮。
花篮以数朵七月花神——蜀葵为主体。
浓粉色的蜀葵艳冠群芳,花型舒展又大方,茎枝挺拔,再辅以栀子、百合、石榴花等时令的鲜美花朵,在精美的藤篮花器中迎风笑闹,荟聚了一整个夏天的明媚欢快(2)。
至于严澄的礼物,也不知是他们母子商量好的,还是英雄所见略同的巧合——他送了一副果篮图。
还是那高超的丹青技艺,画中的果子仿佛滴着晨露。虞凝霜准备将其好好装裱一番,挂在铺里刚好。
仆从们集资买的则是一把算盘,实用,寓意也美。
虞凝霜就在宋嬷嬷“祝娘子日进斗金”的祝福中,欢喜地收下。
“娘子的夫家真是有心啊!”
“之前不知道会送贺礼吗?”
“那花是真好看!”
铺里的客人们一边喝冰饮,一边看热闹,虽不知这虞娘子是谁家媳妇,但起码现在看来——那还真是个体面有礼的人家。
本来呀,婆家能放她出来抛头露面行商,就已经很难得了。
居然还特意送了礼,这份心意就更难得了!
夸完那素未谋面的婆家人,他们才想起暗自夸一夸虞凝霜来。
容貌光艳,处事大方,又做一手好饮子会挣钱。这样的媳妇,也难怪夫家上下爱重,连仆从们都用心送一份礼。
其实,因此世梳妆风俗,难从发式、衣装看出婚否,所以乍一见虞凝霜,难免有人怦然起了别样的心思。
比如坐在角落一桌的两位年轻郎君,自宋嬷嬷上门,其中一位穿襕衫的就蔫头耷脑的,引得他的同伴揶揄笑个不停。
这襕衫郎君也没什么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