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虞全胜驾车,驮着大小五个娘子出了门。
行至小凉河,因为那断桥,便形成一条极不好回身的岔路。
一边是出城之路,另一边则可顺路往汴京糕饼铺而去。
许宝花便提议,都走到这儿了,不如带着虞含雪和芝娘去糕饼铺玩。几人都说好,虞全胜便放下两对母女,只带着钱珠儿出城而去。
“那处离你的糕饼铺,只差、只差三个街口啊!”
杨二嫂哭诉,似乎仍对这惨绝人寰的祸事处于无法相信的状态。
“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走开去解手,留你阿娘一个人……”
“二婶子,不怪你,错的是那些贼人。”
虞凝霜只能紧握着她冰冷的手,相顾泪下。
就算在法治昌隆的现世,光天化日之下,尚且有当街抢孩子的。
更何况在此世?
她们已经足够小心了,两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时时回护。
那几条街虽不十分繁华,但也绝对不算不毛之地。
只不过,杨二嫂前一日吃坏了肚子,实在忍不住。于是偷摸滑下干涸的河岸,去那沟壕里方便。
她又怎么能想到,就在这极短的时间里,那已经盯上她们的三个贼人便如鬼魅般闪现。
一人直接出拳放倒了许宝花,她连呼喊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晕倒了。
另外两个人捂住孩子们的嘴,各自抱起一个就跑。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杨二嫂从沟壕里走上来的时候,全然不知两个孩子已被拽入了深渊。
只剩下目睹一切的邹双儿,尖叫着自远处朝她奔来。
随后,邹双儿便往糕饼铺去报信,杨二嫂则留在原地照看许宝花。
虞凝霜又听一遍,只觉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尖锐的针,插在她的灵魂深处,泛起细密的疼。
天光正盛,今日甚至是近日连番晦暗天气中,难得的一番霁风骄阳。
可无论是虞凝霜、谷晓星还是邹双儿等一众伙计,都觉得似有黑夜突袭,摧垮了他们的心安稳生活于中的城池,只留下满地疮痍,与不知何时才会终结的黑暗。
杨二嫂更是如此,每讲述一遍,她就又将伤口剖开一遍。
这个窟窿似乎要永远汩汩流血。
说到最后,她已然失神,只知道喃喃唤着女儿的名字,语不成句。
杨二嫂没有看到贼人们。
虞凝霜只有寄希望于邹双儿。
方才,邹双儿已经将自己所见所闻,原原本本陈述了一遍。
然而虞凝霜央她再仔细回想,或许会有什么遗漏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