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心悸
高三的学习节奏紧张，做不完的卷子，刷不完的题。苏佳昀看着窗外的天空，想着自己的生活因为课业而变得无聊又烦闷。明明是下课时间，老师却还是在讲台上讲解着试题。哥哥的高三生活，也许比这更枯燥吧。他比她读过更多的书，做过更多的题，写过更多的试卷。她的成绩总体一直在进步，毕竟刚上高中时，她的成绩一直在她们班倒数。预备铃响起，两个学科的老师急忙进行交接。她看着手里刚发下的卷子，总觉得这是英语老师刚打印的，毕竟上面还有浓重的油墨味。“刚才那张卷子的难度你觉得怎么样？”黎清拉着苏佳昀着急地向着食堂走去，毕竟她们高三生下课本来就比其他年级的晚，再去得晚点的话饭都凉了。“还可以，那个作文我之前写过类似的。”作文的题目是围绕“盛年不重来，一日再难晨”结合自己的经历写一篇文章。的确。这样美好的年纪不会有机会再来一遍，而一天之中，也不会再有第二次日出。苏佳昀的胃口不是很好，因此让食堂的阿姨给她少盛些饭。也不知道哥哥在干嘛。他最近好像也很忙的样子，只是问他在做什么他又不告诉她。她去问梁暮时，结果梁暮时也帮着苏月明敷衍她。放学得太晚，路上她给苏月明发了消息，结果苏月明也还没到家。她索性就和黎清在外面吃了。之前她就很爱在这家店吃面，也不知道高中毕业之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来。还有三个月。苏佳昀垂下眼，用筷子捞着碗里的面。这样的日子，还有三个月就可以解脱了。她和黎清一人多加了一个荷包蛋，是她最喜欢的溏心。“哎，订正就订正嘛，也不知道抄卷子的意义在哪里。”黎清快奔溃了，每天凌晨一点半睡六点起，铁打的人也遭不住这样折腾。“物理试卷我一道错题他让我抄四遍，四遍啊！”黎清边吃边说，越想越气。她物理本就是几门学科中薄弱的那门，偏偏这张卷子是她高三以来分数最低的一张。哎，人怎么就能这么倒霉。“要不我到时和我哥说一声，清清你就住到我们家来吧？就像秦启之前那样，到时候有哪里不会的你直接问他就好了。”苏佳昀向黎清提议，毕竟现在时间比较紧张，黎清住过来也能更好地让哥哥帮忙辅导，更重要的是她也能有个伴一起回家。“诶？可以吗？那我回去问问我爸妈。”苏佳昀回到家，屋子里空无一人。她打开灯，换了鞋子回房间继续和她的作业死磕。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有时候她也会胡思乱想，但很快她又会调整好心态。留给她的时间不多，要想也以后再想吧。让自己变得忙起来、充实起来，就没有功夫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已经快十二点了，苏月明才刚回来。这好像是他近期最晚的一次。
他不主动说，她也懒得再去问。就这样吧。苏月明没有打扰她，只是默默给她切了点水果端给她，然后又很快退出她的房间。苏佳昀伸了个懒腰，终于写完作业了。她随意的冲了个澡，又看了眼挂钟，正好凌晨一点。比她预计的要早。毕竟作业量摆在那里，她以为至少要一点半。她悄悄推开苏月明的房门，发现苏月明还坐在电脑前敲键盘。也许是过于投入，又也许是她推门的声音比较轻，苏月明并没发现她进来了。“哥…你睡吗？”她瞥了眼电脑屏幕，只看到了打开着的world文档和密密麻麻的字。字体太小了，看不清。苏月明嗯了一声，关了电脑和苏佳昀一起回房间。临睡前，她和苏月明说想让黎清住过来。苏月明只是将她往怀里又搂紧了些，又用模糊不清的鼻音对她说了句好。半夜她做了个梦。她梦到苏月明事业有成，是家喻户晓的优秀律师，而她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主持人。后来他们的世界慢慢的有了偏差，又恰巧被所有人知道了他们在一起的事。她就像过街老鼠一样，被所有人唾骂、抛弃，包括黎清、梁暮时和秦启。所有人都在骂她不要脸，所有人都在嘲笑她是个荡妇。在这关头，苏月明却发声明和她撇清关系，又转头娶了京大校长的女儿。她在梦里无数次呐喊、尖叫，只不过没有人去理会她。她无数喊着哥哥，可不可以不要抛弃她。可是没有人再去理会她了。她被关进了精神病院，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疯子。她翻过那里的铁栅栏偷跑出去，以为这样就能回家。可是她不认路，那个精神病院又在荒郊野外。她看着面前见不到头的杂草与树林，知道自己也许再也回不了家了。苏佳昀从梦中惊醒，窗外只是隐隐有些微光。她看向身边，苏月明还在熟睡着。她的喉咙干的发疼。顾不上穿鞋，她快步走去厨房倒了杯水。苏佳昀脑子里乱糟糟的。几小时后她就要去学校了，不过，她估计是睡不着了。梦都是相反的。苏佳昀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她不信苏月明会这样。只是梦，不要自己吓自己。她决定等高考完就好好问问苏月明他到底在忙什么。到时候她有的是时间，要是他依旧不告诉她，她就去缠着梁暮时，让梁暮时告诉她。打定了主意后，心也不像刚才那样被吓得扑通乱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