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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记一次发疯

 

拉查克躺了几天,这些天一直是瞿思杨照顾他,他就躺在床上看着他忙忙碌碌,一会儿又坐下来看网课,写作业。

“身上还疼吗?”瞿思杨端着热水过来问,他搂着拉查克的肩,让他完全靠在自己身上,喂他喝水。

“疼,”拉查克伸出手臂,手腕上还有抓痕,他抬头看了眼瞿思杨,“就算不疼,这些印子没个一两周也消不了。”

看着红印,瞿思杨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但手已经往下伸到了他的腰那边,“帮你揉揉。好得快。”

感受到腰上那只手作怪,拉查克往他身上靠了靠,不自在地抓住他的手腕:“不用,我待会儿起来。”

瞿思杨松手,让他靠着,吻了下他的额头:“我去给你拿衣服。”

拿着衣服回来时,拉查克正盯着前方发呆,等到他走近才转头眼里放光地问了句:“想不想去酒吧?”

酒吧……

瞿思杨思索片刻:“嗯,去。”

拉查克笑着朝他勾勾手指,等到瞿思杨朝他走进,他一把拉过他的衣领,凑近他:“以前去过酒吧吗?能喝多少?”

“去过酒吧,但酒量很小。”瞿思杨握着他的手,把衣服放在床上,“快穿衣服。”

拉查克把他的手带到被子里面,看着他笑吟吟地说:“你帮我穿。”

瞿思杨挑了下眉,单手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起,搂着他的腰让他不得不靠在自己怀里,手用力掐了一下他的侧腰,那处之前做的时候太用力掐已经留下了淤青,现在被他这么一弄,拉查克更是吃痛地闷哼一声。

“你确定要我帮你穿衣服。”瞿思杨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可不是什么绅士。”

拉查克身体僵了一下,然后胆寒地推开他,那晚被他操弄得晕过去又醒过来的画面和感受历历在目,他又缩进被子里,捂着脸,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那你出去吧,”他浅笑,“你有些时候确实不算是个绅士。”

“出去?”瞿思杨后退一些,靠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他,“现在换。”

拉查克瞥了他一眼,僵坐了一会儿后,决定背对着他换衣。

看着他后背的痕迹和白腻臀肉以及腿心的指痕,瞿思杨不好意思地把脸转过去,不再看他。

拉查克下床的时候,特意走到他面前问:“看硬了?”

“没有,”瞿思杨说,“怎么可能。”

拉查克低头看了一眼,确实没有,他眼珠子转了转,反正也只是随便问问。

从别墅出来时,拉查克感觉自己全身心都得到了净化,他伸了个懒腰,对身后的瞿思杨说:“想去哪玩?”

“不是说去酒吧吗?”瞿思杨问。

“现在去酒吧时间太早了,不好玩,晚点再去。”拉查克问,“你就没有其他想去的地方?”

瞿思杨站在他旁边,看了眼面前的花圃,阵阵清香传来,“没有。”

拉查克转过身看他,理了理他的衣领,“现在还想纹身吗?”

“我可以带你去。”拉查克看了眼他的脖子。

“不用,我不需要纹身。”瞿思杨握着他的手,看了眼,他的手腕上也纹了,是像蝴蝶一样的图案又像云雾一样缥缈。

“好吧,那我们还是去酒吧。”拉查克抽回手,走在前面。

酒吧从外面看平平无奇,但进去之后,瞿思杨就被黄色,绿色,紫色交错的灯光晃得眼疼。

外面还是白天,怎么酒吧内部这么暗。

瞿思杨看了眼窗帘,是很厚重的材质,把外面的光挡的死死的。

“遮光不错。”瞿思杨说。

拉查克拉着他走到里面较为僻静的地方,点了一桌酒,有红酒有啤酒,各种牌子都有。

“喝这么多?”瞿思杨看了眼被酒瓶子塞的满满的桌子,“少喝点。”

拉查克摆摆手,不屑一顾,“我酒量好,这么些酒不至于喝醉。”

瞿思杨无奈地笑笑:“好,我不拦你。”

一个小时后,拉查克一桌酒已经喝完了,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又清醒地点了几瓶威士忌。

“可以了可以了,”瞿思杨拦着他灌酒,“再喝就醉了。”

拉查克舌头顶了顶脸颊,眼神已经涣散,看起来有些迷离。

“我没喝醉。”

吐字清晰,确实不像喝醉的样子。

他伸手捏了捏瞿思杨的脸,“你喝了多少?”

“没喝。”瞿思杨把他的手拿走,握住,“我喝了谁送你回家。”

拉查克莞尔一笑,把沾了酒精的手指塞进他嘴里,按着他的舌头。

“尝尝……”他含着一口酒,对着他的嘴喂进去。

瞿思杨也不推开他,只能卷着舌头把他嘴里的酒渡进自己的嘴里。

酒流出来了一点,流到他脸颊上,黏黏的很不舒服。

用纸巾擦过后还是这样,瞿思杨无奈只好去卫生间洗脸。

拉查克目送他进去,等他没影了,拉查克就拿着酒瓶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吧台那边,把调酒师那的酒偷过来喝。

喝得晕晕地靠在吧台上,捂着脸。

“嘿,累了?”一个留着胡子,看起来成熟有点猥琐的大叔走过来,油腻地搂着拉查克的肩,在他耳边说:“我可以抱你上去,走吧。”

说着就要搂着他的腰把他带走。

拉查克低头看了眼自己腰上纹着纹身,戴着银戒指和手链的手,他突然抬头,脸颊红扑扑但真诚地问:“你要肏我?”

那人毫不介意地点头,靠近他,要吻他一样嘴唇不断凑近。

拉查克知道他暂时不会吻自己,所以笑着问:“把裤子脱了,给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超过八英寸的屌。”

“什么?”那个人怔愣了一下,搂着他的手有些僵硬,退也不是,搂着也不是。

“我说把裤子脱了,给我看看你的屌有多长!”拉查克突然大声地说了一句,随后侧过头笑嘻嘻地看他,“我帮你脱吧。”

没等男人反应,拉查克已经解了他的皮带,脚蹭了一下他的裤子,那松垮的牛仔裤顿时从他腰上,腿上滑下。

拉查克不满意且嫌弃地看了眼他内裤隆起的弧度,声音不大不小:“很小嘛,和他差远了,就这也好意思来泡我。”

“疯子!操!”

那个男人气急败坏地提上裤子要揍他,但拉查克闪躲的动作很快,他落了个空,下一秒,他就被拉查克用手肘抵着背压在吧台上。

“你想打我?”拉查克又喝空了一瓶酒,他把酒瓶子往那个男人头上猛地一砸,掐着他的后颈说,“把身手再练练。”

“你在干嘛?!”

听到熟悉的音色,拉查克立马看过去,正对上瞿思杨震惊的眼神。

他不过去卫生间洗把脸,拉查克怎么就打人了?

“你……你打他干嘛?”瞿思杨走过去问。

“他想肏我。”拉查克脱口而出。

“什么?!”瞿思杨无奈地捂了一下脸,他知道拉查克是肯定不会允许的,所以并没有生气。看了眼被拉查克打的头破血流的男人,他问,“泄气了吗?”

拉查克大笑着松开他,靠在瞿思杨身上,懒懒地说:“没生气,因为他的没有你的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拉查克提着碎了一半的酒瓶走了,绕过人群,到了另一边吧台,只见他突然按着台子跳了上去,身体灵巧,他站在吧台上,伸手把柜子上的好酒都拿走了。

关键调酒师对此视若无睹。

瞿思杨心里惊讶着,但也猜到了拉查克可能是这里老板的事。

走神的下一刻,他就看到拉查克搂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小男孩的脖子,扣着他的脸要和他接吻。

这个举动吓得瞿思杨赶紧过去,一把拉开二人,对那个小男孩道歉说:“对不起,他喝醉了。”

看着举着酒瓶笑眯眯看着他拉查克,瞿思杨又气又没办法地把他带出这里。

他手里拿的那瓶酒才拆开,没喝过几口,满满当当的,走几步就会撒出来一点,通黄的酒水撒在衣服上看起来有点恶心。

“你要带我去哪——”拉查克不满地冲他大喊,“我们去游乐园好不好!”

“游乐园?”瞿思杨看了眼手机导航,这附近确实有个游乐场,开车十分钟就能到。

那就带他去吧。

到那时,拉查克表情突然变得怪异,瞿思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正要问他哪不舒服,结果拉查克就迅速打开车门,找到路边一个花坛吐了起来。

瞿思杨:“……”

瞿思杨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背,给他倒了点纯净水漱口,看着他吐的有点面色发白的脸,瞿思杨好心地问:“要不要回去休息?”

“休息?不休息,我精神好着呢。”拉查克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随后勾搭上他的肩,“我们去做过山车,去坐过山车好不好——”

他嘟囔着嘴,看起来像小孩撒娇。

“去——坐——过——山——车——”

瞿思杨收着笑意:“好好好,去坐过山车。”

他扶着拉查克过去,还没进去,他就想到拉查克才吐过,身体还很不舒服,万一坐到一半又吐了……那该怎么办。

“我们待会儿再玩这个。”瞿思杨拉着他的手腕转身,但谁知他喝醉酒过后力气这么大,轻轻松松就挣脱开他的束缚。

瞿思杨转头看他,他已经绕过那些排队的人,坐上了过山车的和奖杯,以及下面抽屉里一摞一摞的荣誉证书,他本该对这些感到满足,但现在他根本不想看见这些虚空的荣誉。

今天周四,明天他就可以向那个医生问清楚一些事,想到这,瞿思杨难得的笑了。

这一晚他果然睡得不安稳。

第二天一早,八点医院开门,他的车就已经停在医院门口。

等了一会儿,等到九点半,等到他差不多来医院坐在诊室了,瞿思杨才进去。

他驾轻就熟地找到德谟克的诊室,看着门外的工作牌,他一把推开门。

“什么问题。”德谟克看着电脑,头也不抬,但在界面刷新到病人信息的时候,那张照片让他心里震悚。

“德谟克医生,你还真是不好预约。”瞿思杨坐到椅子上,面容舒缓,看起来很放松,不似医生那样有点紧绷。

瞿思杨偷偷观察着他,看到他一副惊讶又严肃紧张的样子,瞿思杨高兴极了。

“很抱歉占用了资源,”瞿思杨点了点桌面,“我来是想问拉查克的事。”

他紧盯着医生,表情也瞬间严肃,“他有哪些病,麻烦你毫无保留地全部告诉我。”

听到他这句话,德谟克忽然释怀地笑了,“你来是为了他啊。”

“他生了很多病,骨痛是长期服用催情药导致的,他还有焦虑症和躁郁症,哦,对了,他的身体很敏感虚弱,药物的副作用在他身上会放大至少三倍,所以他需要吃更多的药来压那些副作用。”

德谟克一口气说完,随后上下看他一眼,“你还想问什么?”

“他为什么会生这些病?”瞿思杨面无表情地问。

德谟克眼底闪过惊讶,莞尔一笑:“他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没有。”瞿思杨说。

德谟克点了点头,“也对,他那么爱你,如果把那些肮脏不堪的过往告诉你,你肯定会崩溃,然后抛弃他,厌恶他。”

瞿思杨神情冰冷,对他说的那些话充耳不闻:“情绪发泄完了吗?”

“发泄完了是不是该和我说说他的事了。”

德谟克转着笔,压下心头的怨和怒:“他以前是性奴,被很多人玩弄过。”

“他们怎么对他的?”瞿思杨依旧冷静。

“你觉得性奴该被怎样对待,”德谟克嗤笑,“不过就是下药,让他的意识介于清醒和混沌之间,然后折磨他,绑着他,往他身体里塞东西,用刀片割他,用鞭子抽他,用铁链和绳子勒他。”

瞿思杨手指曲了一下,然后又舒展开,掌心不知何时已经满是汗。

“有纸吗?”瞿思杨语气依旧淡定。

德谟克把纸递给他,又说:“四年前我被他父亲安排给他,照顾他,给他开药,在他每次被折磨的半死不活的时候给他收拾,治疗。”

“那时候他多大。”瞿思杨问时手禁不住颤抖。

“15。”德谟克深吸一口气,“他那时候只有15岁。”

“他的病有办法治好吗?”瞿思杨这时候声音才颤抖。

“他正在养身体,今年是最后几年,骨痛会比较频繁,但等残留在他体内的催情药排干净,他就和正常人没区别了。”

德谟克拔下笔帽,“所以你来找我就是问这些?我还以为你出毛病了。”

瞿思杨摇头,眼神无光。

“拉查克是他本名吗?”瞿思杨问。

德谟克挑眉,“怎么突然问这个?”

瞿思杨看了眼手,“没什么。”

医生顿了一顿,“我和你说这些,是想你厌恶拉查。”

他看了眼瞿思杨,“现在看来,我失败了,你好像更在乎他了。”

瞿思杨不善地瞥了他一眼,椅子往后一挪,起身离开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德谟克用力扯了下嘴角,但怎么也笑不起来,眼里苦涩又失落,看着滚到一旁和笔分离的笔帽,他忽然意外地笑了出来。

“你会得到爱。”

那天从酒吧出来,拉查克就一直疯疯癫癫的,从去到赌场,拿带着毒的针头用力插毒瘾者的手臂,到出赌场,拿着一个小弟的枪对着一棵树连开四枪,最后对着自己的脑袋开了一个哑枪,还意外地说了句,“真没子弹了。”

到最后,去到别墅后边养狼狗的地方,在这他似乎能闻到克拉德的血肉腥味。

他站在围栏外边,闭着眼呼吸,感受着早就消散的气味。

“你说的对,你怎么说的哪句话都这么正确,”拉查克睁开眼,悠哉地靠着栅栏:“你说我长得漂亮,会有很多人喜欢我,果然,我变成一件精致廉价的商品后,确实有很多人来买我。”

“你还说我命硬,怎么也死不了,拉查克点点头,“确实,我确实命硬,撑过一次又一次折磨,到现在我还活着,并且活得很好,没有人能杀死我。”

“你还说过我会是个大人物,”拉查克摇摇头,“存款几亿算不算个大人物呢,在康普顿和墨西哥的毒区,赌区混得风生水起算不算是个大人物呢。”

拉查克继续摇头,兀自说着,“当然不算,不过是个不断胀大的恶性肿瘤罢了。”

“你最后和我说过一句,我永远也不会得到爱,直到头发花白,牙掉光,直到死也不会有人爱我,”拉查克长长的“嗯”一声,哈哈大笑,“你又说对了。”

“你怎么这么厉害,你的妻子,你的孩子全部都是你赚钱的工具,我和妈妈让你赚的盆满钵满,让你名声大噪,让你在地下城一夜成名,你怎么一点也不感激我们。”

拉查克掏出枪,对着其中一只狼狗,自言自语,“我觉得我杀你不够狠,你觉得呢。”

话音刚落,枪响传入林子,鸟群振翅的声响传出。

又连续开了几枪,那五只狼狗全部都被他枪杀了。

拉查克拿着桶,打开栅栏把那几只狼狗放进去,又踢了一脚地上克拉德的头骨,头骨顺势滚了两圈,拉查克笑着看眼,然后也把头骨放进桶里。

他去水池边把头骨洗了洗,又把五只狼狗的皮撕下来,铺在一起,把他们肚子剖开,内脏掏出放进桶里,腥臭很快吸引蚊虫过来,不一会儿拉查克就被嗡嗡声烦的不弄了,把那些没弄好的都一把放进桶里,又把头骨扔进去。

最后去仓库拿了汽油倒进去,点火开烧。

拉查克掏出手机和那个着火的大桶拍了张照,照片中他笑得很开心,收了手机,右手郑重地放在心口,默念:“至此,我的父亲,玛萨莎的丈夫克拉德完全死去,只剩灰烬。”

“再见,祝你在地狱幸福。an。”

天碧蓝,晴空万里,宽阔的草地上一只银色到小腿高的铁桶熊熊燃烧。拉查克迎风离开,走向空无一人的别墅,一直没有回头。

卡维尔去医院接瞿庭回家,到别墅的时候特意给瞿思杨打了个电话。

“他没把你辞退吗?”瞿庭问。

卡维尔摇头,下车帮他打开车门,“他并没有辞退我。”

下了车,瞿庭深吸一口气,正要开门进去,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

安娜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嘴角噙着笑意:“伤好了?”

瞿庭后退一步,和她隔开距离,他愧对安娜,所以不敢直视她,只能低垂着眼问:“你怎么来这了?”

安娜侧过身,留出点空让他进屋,“我是负责监督你的。”

等他进屋后,安娜将门锁上,将早就准备好的水给他,瞿庭看了眼,毫无防备地喝了。

“里面下药了。”安娜在他喝完的时候说。

瞿庭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怪她吗,他没有资格怪罪安娜。

“不是毒药,”安娜上楼,“你会睡一觉,至于什么时候醒就看你的能耐了,另外,瞿思杨以后都不会过来了,过几天我会和我的妻子去法国……”

安娜转过头,“别墅里的每个房间和角落都装了监控,别想带奇怪的人回来。”

瞿庭坐在沙发上,靠着抱枕:“你再婚了?”

安娜没有理他,继续说:“我请了保镖公司的人监督你,你的所有行程他们都会向小瞿报备。”

“别再折磨小瞿了。”安娜对他说。

自从接管公司,瞿思杨就已经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时间,每天不是去公司就是在去公司的路上。

复习和学习新课程以及论文只能抽空完成。

他戴着耳机,看着腿上的笔记本,专心致志。

司机偶尔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他,都不敢急刹车,生怕打扰到他。

车停在停车场,瞿思杨摘下耳机,面无表情地把电脑放进公文包开车门走了。

到公司,卡维尔一直在一楼大厅等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左耳戴着一只黑色的蓝牙耳机。

看到瞿思杨进来,他立马迎上去把这几天公司的安排告诉他。

瞿思杨认真且耐心地听着,卡维尔说了几分钟,最后问了一句:“股份转让需要召开股东大会,是今天召开还是?”

“今天召开。”瞿思杨表情严肃,“我父亲就你一位特助吗?”

他转头看向卡维尔,那个年轻的美国精英。

“是的,”卡维尔浅笑,“您需要再招特助吗?”

“不用,”瞿思杨思索了两秒,“我父亲都让你做些什么事,除了公司还有哪些?”

卡维尔毫不犹豫,微笑着说:“除了公司的事,瞿总的一些衣食住行安排和商务以及旅游活动也是由我负责的。可以说瞿总每天的行程都要经由我安排和过目。”

电梯停在69层,瞿思杨大步走向办公室,卡维尔跟在他身旁一起进去,边走瞿思杨边问:“他给你开多少年薪?”

“7760万美金,不算上奖金。”

瞿思杨不轻不重地“嗯”一声,把包放好后,转身对上卡维尔有些期待的眼神,他问了句:“你有什么要说的?”

卡维尔低头笑了下,把文件夹里的一张照片抽出递给他,“这是之前您参加比赛,一直潜伏在对面那栋楼等待射杀您的狙击手,叫蒙塞·冈萨雷斯,来自委内瑞拉,雇佣他的人我已经查出来了,是来自墨西哥的一个庞大的毒贩家族——伊撒尔家族,目前确定的雇佣者是罗萨·伊撒尔。”

瞿思杨意外地看他,“你怎么会调查这件事。”

“了解您的经历是我应该做的。”卡维尔说,“您的人生经历还真是不凡,不仅获奖无数,还经历过这种事,另外……”

他又从文件夹抽出一张照片,只有一个背影,但瞿思杨一眼认出是拉查克。

“他和您是什么关系?”卡维尔问,“你们正在交往吗?”

瞿思杨盯着他手里的照片看了一秒,“什么时候拍的?”

“那天你们去了酒吧。”卡维尔说,“不要玩火自焚,相信瞿总听说过这句话。”

卡维尔把照片给他,“这个叫拉查克的人是康普顿最大的毒贩,名下拥有多所毒品加工厂,另外,他也是整个美洲身价最高的赌徒,他极其残忍,嗜好杀人和虐人,您知道吗?”

瞿思杨眸光微冷,问:“你想说什么?”

卡维尔握着文件夹的手攥紧又松开,释然一笑:“和谁交往是您的自由,我没有资格过问,您如果后面让我处理有关他的事,我也不会拒绝。但请您不要像您的父亲那样……”

“瞿庭怎么了?”瞿思杨把两张照片放在桌上,背靠着桌角看他,“说来听听,你对瞿庭有哪些意见。”

卡维尔笑容僵了一瞬,摇摇头:“我对瞿总没有意见。”

“有意见就说出来,没关系,对我有意见也可以直接说,”瞿思杨看了眼窗外,“以后可能要已经麻烦你。”

卡维尔侧头看他,瞥见他敞开领口内侧已经变暗变浅的吻痕,“您……成年了吗?”

瞿思杨莫名其妙地看他:“当然成年了。”

卡维尔紧抿着嘴,点点头,“股东大会什么时候召开?”

瞿思杨看向办公桌上的钟,时针和分针都指向九,“九点半。”

会议十一点才结束,僵持了很久。

那些股东是不赞成瞿庭把股份转让给年轻,没有任何工作阅历的瞿思杨的。

即使他已经是一个理论天才,但那些保守派笃定他会是一个实践白痴,会带领这个日收入接近一亿美金的公司走向破产。

这一次会议并没有成功,瞿思杨没有得到瞿庭的任何股份。

瞿思杨也不气也不恼,这次会议不成功,那就过段时间再开会,反正那部分股份迟早会到他手里。

“瞿总午餐想好怎么安排了吗?”卡维尔问。

瞿思杨摇头,“没。”

卡维尔将手里的平板给他,“第一家餐厅距离公司15公里,口味值四星,服务值五星。第二家日料店距离公司31公里,口味四星,服务三星。第三家……”

瞿思杨把平板还给他:“去最近的一家。”

“好,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俩人进了电梯,卡维尔按了一层:“我们直接下去。”

瞿思杨刚想说什么,但卡维尔就已经抢先一步说了:“我觉得您不需要再去办公室一趟,您没有带任何文书,如果你需要在吃饭的时候看课,这个平板足够,所以我们可以直接坐车去餐厅。”

“你还挺会安排的。”瞿思杨说,“你也是这么安排我父亲的行程的?”

“您比您父亲的安排简单的多,而且您有自己的规划,我只需要润色即可,但瞿总就不一样了,我需要帮他计划一切,让他同时在六个女人之间游走并且不被发现同时出轨,可真是太难了。”

瞿思杨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抬手挡了挡不太收敛的笑容:“你还要帮他安排这个?”

“嗯,”卡维尔表情正经,“虽然这种事很让我为难,但……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瞿思杨手插口袋,看了眼别处:“那你可以放心,我不滥交。”

“好,我很放心。”卡维尔翻着相册,继续说,“委内瑞拉的那位狙击手已经死了,罗萨,也死了。”

“分别是谁杀的?”瞿思杨皱眉。

他没想到那个幕后指使者也死了。

卡维尔顿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瞿思杨转头问,“没调查出来?”

“不是,都调查出来了。”卡维尔看了眼资料,“狙击手是被罗萨的手下杀害的,而罗萨……似乎是被拉查克杀死的。”

听到那个名字,瞿思杨心底一惊,心想: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是最不爱多管闲事吗。

“我知道了,都确定吗?”瞿思杨重重呼出一口气,平复内心的震惊。

“罗萨的真实死因存疑,但拉查克确实害了他,我雇佣的私家侦探跟踪到拉查克去过罗萨的私人别墅,之后又去了伊撒尔家,待了将近四个小时,并且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我猜测……是他在伊撒尔家分尸罗萨,然后又顺便洗了个澡。”卡维尔抿了抿嘴,“一切都只是我和那个侦探的猜测。”

瞿思杨问:“他和罗萨是什么关系?两个人都是毒贩,多少有点利益联系吧?”

卡维尔看了眼瞿思杨,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您不要生气……”

瞿思杨眼神怪异地看他,“怎么了?”

卡维尔说,“他们算是性伴侣关系,并且维持了两年之久,至于拉查克先生喜不喜欢他,这我就不知道了。”

“拉查克先生……他有一段漫长的滥交史,我觉得你在和他做爱之后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卡维尔认真地说,“并且他曾经是……”

“我知道他以前经历过什么,不用你提醒。”瞿思杨语气还算正常,但其实他已经有点生气,说不上是因为听到和罗萨的关系,还是那句让他去医院看看。

滥交史……

瞿思杨咀嚼着这几个词,他早该知道的。从第一次见面看到他和别人接吻,第一次和他上床时他表现出的经验丰富和游刃有余……以及在做爱时他知道如何给对方提供情绪,知道如何迎合对方,或者是在前戏的时候说一些暧昧又真实的调情的话……

拉查克的一切行为都表明他绝对不是一个有着浅薄性经验的人。

但这个词他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会觉得难受和恶心,他从来讨厌滥交的人,厌恶对感情不忠诚的人,但他又偏偏喜欢和痴迷于拉查克,这个行为与自己本身思想背道而驰的人。

纯情很难做到吗,或者它对一部分人来说特别难做到吗。

瞿思杨上了车,但卡维尔并没有要上车的意思,瞿思杨让司机先别急着走,调下车窗问他,“怎么不上车?”

卡维尔惊讶道:“我不和您一起去吃饭。”

“为什么?你中午有什么安排?”瞿思杨问,“一起去吧,有工作也暂时放一放。”

卡维尔还想拒绝,瞿思杨又说,“路上继续和我说说拉查克的事吧,我发现我对他还不够了解。”

卡维尔欣然一笑:“好,听您的安排。”

坐上车,卡维尔问:“您还想了解他什么?”

瞿思杨偏头看他,“我想知道在我遇见他之后,他还和谁有过性伴侣关系。”

卡维尔抬眉,这真是个火药味和醋味满满的问题。

这必须谨慎思考,组织好语言才能说。

忙了两周总算清闲点,虽然股份转让还没有成功,瞿庭那边同意转让,但公司的老员工迟迟不通过,非要等一个月后再说。

瞿思杨合上日历,距离开学只有十天不到。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手里转着黑色签字笔,看着面前还未放完的网课。

十二点,午餐时间。

瞿思杨本来打算在公司附近吃,但卡维尔突然问了一句,“不去找他吗?”

“你已经很久没去找他了。”卡维尔手里拿着冰咖啡,掌心被水汽捂湿,“去看看他吧。”

瞿思杨觉得不对劲,怀疑卡维尔调查出了什么,他试探地打量卡维尔,后者则一直保持着微笑,对他点了一下头。

“他出什么事了?”瞿思杨已经准备好走,已经把车钥匙拿在手里。

“一周前被加州警察带走了。”卡维尔喝了口咖啡,走到门口那,“早点过去吧。”

瞿思杨关上抽屉,忍不住看了眼手机,难怪他这段时间给拉查克发消息他都不回。

一路闯红灯超速,本来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被他压缩到了45分钟,到赌场时,乍一看还没有看出来不对劲。

他找到阿斯顿,问他拉查克在哪,阿斯顿放下手中的一摞筹码,瞥了他一眼。

“被带走了。”

瞿思杨无语,“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和我说?”

阿斯顿嘴角上扬,不屑道:“为什么要和你说?你和大哥关系很好吗?”

自从罗萨被拉查克剥皮,阿斯顿就再也不相信任何说喜欢拉查克的人了。

瞿思杨现在不想耗在这和他解释,他迫切想知道拉查克被关进了哪所监狱。

“你知道他被关在哪所监狱吗?”瞿思杨问。

阿斯顿看他一脸着急,内心有些动容,他转头看了赌场那些人,人多嘴杂,他于是把瞿思杨带到外边说话。

“加州南部的一所监狱,”阿斯顿说,“保释金43亿美金。”

“你要保释他?”阿斯顿抽出根烟,“我大哥走时跟我说,他不希望你知道这件事。”

瞿思杨脸色凝重,“我会帮他交保释金,但我需要一点时间。”

“不用了,”阿斯顿说,“有这点钱花在自己身上吧。”

瞿思杨靠在墙上,扫了他一眼:“你不想让他出来?”

“当然想。”阿斯顿没有犹豫。

他比谁都希望拉查克被释放。

但他更清楚的知道拉查克不希望欠瞿思杨人情。

“你手上有多少钱?”瞿思杨问。

“还差13亿。”

瞿思杨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拍拍他的肩,“够了,走吧。”

监狱阴冷,虽然人多阳气重,但该冷的地方即使用火烤也还是冷的。

拉查克右手蹭伤,皮肉被蹭掉了一层,被他打的那个黑人已经在抢救了。

监狱的护士帮他包扎,因为畏惧,涂抹碘伏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眼前这个人来监狱一周已经打了七八个人了,被送进来包扎伤口数十次。

“呃……上一次的伤口撕裂了,我再帮你包扎一下。”护士手忙脚乱地帮他拆手臂上的绷带,抹药,绑绷带。

拉查克手撑在后面,无神地看着护士身后的人体图。

“好了好了。”护士深吸一口气,摸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你可以走了。”

拉查克扣上衣服扣子,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路过药柜时顺手拿了一瓶止痛药。

他倒出一颗放进嘴里,干咽下去。

白色的药片在喉咙里卡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被他咽下,苦味瞬间在喉头溢开。

到饭点,他去食堂吃饭,看着那些像泔水一样的饭,他差点没吐出来。

嘴角抽了抽,拿了个还算看得过去的贝果和牛奶走了。

刚坐下没多久,之前来找他挑事的黑帮就如同狗一样跟过来了,坐在他旁边,眼神恶臭地看着他。

拉查克被他们包围着,暂时没有办法脱身,其他囚犯都朝这边看过来,议论纷纷,像在看戏一样。

“那是加州发生性侵案最多的一所监狱,”卡维尔在电话那头说着,他坐在副驾驶,平板快速翻着资料,“这所监狱里有三四个小团体,监狱霸凌和群殴是极其常见的。你们现在到哪了?”

“还在路上。”瞿思杨语气镇定地回他,但内心早就如同火煎一样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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