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再一次告白（1）
「关於生态系统理论，我们整理出以下几个重点……」
今天的课程是个案社会工作，同学们以分组上台报告的形式，讲述关於实务工作上会使用到的工作理论，借此来了解各种理论的基础与运行方式。
台上报告、台下纪录重点，徐怡宁一如往常打开课本划重点，有课本没有纪录到的就是写下来，等回家再写一份纸本笔记加深印象，她都是这样复习课业的。
虽然不晓得这种读书方式是否有效率，但这大概是她从十二年学习教育的经验以来，萃取最好的复习能力。
想不到成为一名社会工作者是如此艰辛的路程……
看着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各种实务理论，徐怡宁就忍不住叹气，这简直多到她不知该如何应付接下来的期中考，老师还说为了把个案工作磨练好基础，四月中就要考整整六个理论……这会出事吧……
果然，谈恋ai也不能太松懈呢……徐怡宁转着手中的笔，时不时会去注意桌上的手机，想要伸手去看有什麽讯息。
啊……徐怡宁不可以……你还在上课。而且，学长也有工作要忙，不会这种时间传讯息……
徐怡宁摇了摇头，她上课前还刻意打开飞航模式，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手机身上，现在她的身份是一名学生，不可以整天不务正业。
好烦……明明才过两天而已……我就已经在想学长了……
这是她目前，最大的困扰。
同样时段，莫祤辰正陪着蓝扬纶去工作场所，由於蓝扬纶这次是去广播电台录制与身心障碍者相关的内容，身旁其实不太需要个人助理帮忙什麽，莫祤辰理所当然站在不远处等案主的工作结束。
这段时间里，他也忙着在写公司的案子，只要有点零碎的时间就会拿来做使用，尽量将能处理的事情在这段空档时间里做完。
不知道那孩子上课怎麽样……。
写到中途的莫祤辰忽然想起了少nv的面容，印象中她在礼拜一是早八的整天课，现在肯定在认真上课吧。
有时候，身为名义上「大人身份」的他，偶尔也会担心自己与徐怡宁谈恋ai，是否会因此耽误了她的人生。
现在依然是一名学生最重要的时刻，相较之下，出社会已久的莫祤辰差不多定型，没有其他改变的机会，也代表说，他无法陪着徐怡宁「一同成长」。
一般伴侣的相处模式大抵是互相扶持、陪伴彼此，和对方一起进步、一起面对、一起学习……
这些，他不一定能全部做到，莫祤辰担心徐怡宁会不会因此感觉有压力，或是不知道该如何与自己走在同一条道路上。
「……。」表面上看似不在意，但心里却大大相反，莫祤辰的心思本就b一般男孩子还要细腻许多，会想到b较远的後果也是正常的。
刚好，录音来到中途休息时间，见自家案主准备起身离开，莫祤辰暂时将这些思绪抛至脑後，上前去扶蓝扬纶到另外一张椅子那边坐。
「老师，辛苦了。来，水给你。」
「好的，谢谢你啊。」
接过水壶後，蓝扬纶稍微润了润口乾舌燥的喉咙，补充足够的水份，随後将其递给莫祤辰，请他放回原处。
「祤辰，你和怡宁最近相处得还好吗？」想不到蓝扬纶开口第一句就是这个问题，着实让莫祤辰有些吓着。
「嗯，上礼拜的假日还有和她出门，算是挺好的。」莫祤辰如实告诉自家案主，毕竟徐怡宁是蓝扬纶指导的学生，这不算是什麽不能聊的话题。
更何况，莫祤辰早已把蓝扬纶当作可以谈心的「朋友」看待了。
「喔？听起来不错呢。」闻言的蓝扬纶笑着点头，「有发现怡宁是怎样的孩子吗？」
「这个吗……是彻头彻尾的善良好孩子，我看着她替走失孩童找到家长呢。」
他回想着前几天的记忆，从後看着徐怡宁牵着小朋友的画面，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的善良特质与正义感表露无遗，做这些事情如同家常便饭一般，不嫌麻烦、也不嫌困扰。
论这一点来看，她的确适合走社工这份职业。
「哦？能跟我详细说说吗？」
「好啊，那天就是……」
此时的蓝扬纶彷佛在看着自己的儿子谈恋ai那样，听得津津有味、甚至笑得合不拢嘴；而莫祤辰则是分享那天的种种经历及t验，简单扼要地说明约会当天去哪里、做了些什麽。
听完这小俩口发生的小故事後，蓝扬纶笑得更开心了，他大概捕捉莫祤辰的位子，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看来，你们处得很好呢，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本来也挺担心的，毕竟生活的年代不同，多少有隔阂。」莫祤辰同意，「不过……是我们俩想多了，倒没这个问题。」
「哈哈！还说不是情侣，这几乎都是在一起的样子了！」
「真是……怎麽老师您也这麽说呢。」
中年男子收回自己的手，语气变得缓和，淡淡的说着：「我能感受得到，祤辰你真的很喜欢这孩子，跟你相处这麽久了，第一次发现你也会笑得如此开心。」
听闻的莫祤辰也笑了，「想不到我的表现这麽明显，很多人都这麽说，就连玲姐也是。」
「这或许也是你遇见怡宁的原因吧，你有想过吗？」
「原因……？」
「听你刚刚的描述，怡宁跟你很像，情绪表达上有不同，却都是很丰富的。」蓝扬纶说着，「你们相似的地方很多，这也是你们相处时，能够特别合得来的原因之一。」
「嗯……我确实在这孩子身上，感受到不少相似的气息。」关於这点，莫祤辰并未否认，反倒是挺认同的。
越是认识徐怡宁、就越有熟悉的感觉，怪不得聊天的时候，很快就能意会到对方话中的意思。
「……哈哈。」蓝扬纶突然笑了。
「怎麽了吗，老师。」莫祤辰不解。
「没什麽，能够听到祤辰你谈论工作以外的事情，还挺令人高兴的。」蓝扬纶似笑非笑的说着，「总之，我很祝福你们两位，祤辰你要多多关照你的小学妹，知道吗？」
莫祤辰轻轻地笑了，肯定的点头：「那是当然的，老师请放心。」
「蓝扬纶先生！请过来准备！」
工作人员向两位招手，蓝扬纶应了几声後，请莫祤辰带自己过去，暂时结束了这次的话题。
尽管想要与蓝扬纶讨论自己的烦恼，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是莫祤辰目前最大的困扰。
身为大人的他，也有不一样的烦恼。
今年是闰年，来到每四年一次的二月二十九号。
这不是什麽很特别的日子，至少对徐怡宁来说……那天是一个礼拜可以见到想念之人的日子。
但也不晓得是太期待见到对方、还是被恋ai冲昏头导致脑袋不清楚，徐怡宁居然ga0错那天的上课时间，一起床看手机，发现是早上快七点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傻了，直接从床上跳起。
「完蛋！我要迟到了啦――」
徐怡宁赶紧拿了一套成装衣物换上，她有一个良好的习惯，为了减少搭配衣服的时间，她都会把搭配好的服装、k子与配饰放在同一个地方，这样才不会早上起来浪费更多时间在换衣服上。
她的穿衣品味不差，简单搭配一件大号尺寸的水蓝se衬衫外衣、里面穿一件白se小背心刚刚好，下半身是大概七分左右的牛仔k，再绑一个高马尾就是b较清爽的造型。
这过程不需要五分钟，她背起自己的包包就要离开家门，谁知道被身後刚睡醒的母亲沈凌婷给叫住：「怡宁！你今天怎麽这麽早就出门？」
「哪里早啊？今天早八欸！」徐怡宁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自家母亲在说些什麽。
沈凌婷一脸无奈，指了指他们家墙上的月历，徐怡宁仔细一看，发现她指着的日期便是二月二十九号。
啊……礼拜四……是早十的课……
此时的徐怡宁一脸尴尬，顿时不知道该怎麽跟妈妈说，只是结结巴巴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呃、那个……妈咪……我、我……呃……」
「真是，每个礼拜三没课，就忘记隔天不是早八了吗？你也拜托一下。」身为妈妈的沈凌婷无奈地念了对方几句，徐怡宁也没有甚麽好反驳的，只能呆呆地站在家门前，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
我真的是睡迷糊了……连礼拜几都忘记了……徐怡宁暗自嘲笑她的糊涂程度，都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还能这样的人，全世界也只剩她这个奇葩了吧。
「算了，反正早点到学校也没关系，也不可能叫你睡回去了。」沈凌婷耸了下肩，「你去学校再休息吧。」
「啊……好……妈咪抱歉……」
「g嘛跟我道歉？有事吗？」
沈凌婷被自己的nv儿给逗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顺便调侃的说道：「唉……我的nv儿到底有多麽喜欢这位助教，每个礼拜四都如此期待。」
「妈妈！」
「哼哼，谁叫你吵醒我。」
看着nv儿一脸羞涩，妈妈更开心了，她上前推了推nv儿的肩膀，笑道：「快去上学吧，我们晚餐见。」
「嗯，妈咪我出门了！晚上见！」
「好，晚上见！」
目送nv儿离开家门後，沈凌婷也开始准备着衣上班，时不时会想到近期徐怡宁的改变。
不止会注意自己的服装仪容，还开始学会简单的保养，本来沈凌婷还打算教她怎麽化妆的，但徐怡宁本身的条件就不是很差，保持看起来乾净无暇、纯真朴实的样子也不错。
身为母亲，她当然为初次t会恋ai的nv儿感到无b地欣慰，她曾经也和徐怡宁一样是名挥洒青春的少nv，学生时期当然少不了恋ai这个环节。
不过，第一次看见nv儿谈恋ai，她对於徐怡宁喜欢的对象感到好奇，虽然有稍微听过描述，但总t是什麽样的人，沈凌婷还不是很了解。
想到这儿，母亲不禁喃喃自语着：「真好奇她喜欢的男生长什麽样子呢……」
徐怡宁压根也没想过自己会这麽早到学校，明明是早上十点的课程，她八点就已经到了，实在是不晓得能去哪里把时间耗掉。
左思右想，她选择先去买早餐，再去系上办公室借钥匙，然後进去教室待着，总b没有地方可以待的好。
於是她踏进一家常常光顾的早餐店，这个时间还没有多少学生来，这让徐怡宁很开心，至少不用等太久。
因为时常来消费，早餐店的老板娘一看见徐怡宁，便热情地向她打招呼。
「妹妹早安啊！你今天也很早呢！」
「当然罗，阿姨早安！今天一样，我想要一份nsu厚片！」
「没问题！帮你涂厚一点好不好？」
「好欸！谢谢老板娘～」
这就是去早餐店的乐趣之一，假如老板娘b较有空，就会特别帮自己多涂一些抹酱，徐怡宁经常来这儿点一样的餐点，想要不记得也难。
当然，被给点「回馈」也是很正常的，尤其这家店的老板娘特别热情、出手又大方，要不常来也很难。
这时，老板娘的目光突然跳到她後方，挂着yan光的招牌笑容询问：「帅哥早安！要点什麽呢？」
「那就，和这位同学一样的餐点两份，再追加两份原味蛋饼。」
「好的！请你稍等！」
等等，这个声音好熟悉？徐怡宁眨了眨眼，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却又感觉不太可能，而她的後方也确实站着一个人影没错。
她回头一看，整个人傻住了。
「学、学、学长！？」
「早安，怡宁。」
只见声音的主人――莫祤辰本人默默走到她的身旁，那抹熟悉的微笑顺着优美的弧度g起，心情看起来特别好。
「您、您怎麽……不是啊……现在这个时间……咦？」徐怡宁吓到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今天让她受惊吓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怎麽还来一个？
「扬纶老师今天早上似乎有系上会议要开，所以我提早上工了。」莫祤辰泰然自若的回应，「老师正在开会，我顺便出来帮忙买早餐。」
啊……有没有这麽刚好的事情啦……？
闻言的徐怡宁双颊一热，即使明白这是巧合，却还是为这场不期而遇感到小小的喜悦，她下意识用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却发现今天绑马尾，只能生疏地假装要拨到前方。
「原、原来是这样吗……学长和老师都辛苦了……」
「你也是，这麽早就来了。」
「就……我等等还要……去借钥匙……」
「我之前就有在想，礼拜四的教室是不是你去开的，果然是呢。」
「啊……」
谁都没想到莫祤辰说完那句话後，直接给少nv一记0头杀，徐怡宁的心里更慌张了，甚至都已经表现在脸上了。
真是……看了好多次都不会腻，真的好可ai。暗自窃喜的莫祤辰心里想着，他用手指拨开徐怡宁的浏海，仔细端看今天的对方，随後笑道：「很好看哦，爽朗的感觉。」
「呃呃……！」
「妹妹，你的好罗！」
老板娘将刚烤好的厚片吐司放在桌上，徐怡宁迅速将准备好的零钱放在旁边，急忙与莫祤辰鞠躬行礼後，红着脸快步离开了现场。
殊不知，这份举动让莫祤辰忍不住笑了。
「帅哥，你和那位妹妹认识吗？」现场看见两人互动的老板娘好奇地丢了这份问题，见莫祤辰微笑并挑了下眉後，很快便意会其中的意思。
「唉呦……原来妹妹已经有男朋友了，难怪刚刚这麽紧张。」
「是啊，她总是这样呢。」
莫祤辰若有所思地望向少nv离开的背影，他的笑意彷佛越来越深。
「我到底在g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