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交锋
路舟有些诧异，这处雪场今天已经被顾辰包下来了，眼前这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不过既然对方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再去纠结这个也没有意义，显然是特意前来找他的alpha丝毫没有自己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局促，虽然昨夜刚被顾辰痛打了一顿，但现在脸上已经没有了挨打的痕迹，他面带微笑，身姿翩翩，看上去分外英俊迷人：
“路先生，你好。”
“……”路舟洗了手擦干，将放在洗手台的手机放到了口袋中，转过身也笑着回应：
“崔先生你好。”
他面前的alpha并未走近，就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审视着他：
“昨夜来去匆匆，我都没来得及向路先生你自我介绍——我也能算是顾辰的青梅竹马，虽然比不上季朝东是他的表亲，但是远比容云深认识他认识的更早。”
路舟：“……”
路舟微笑：“原来是这样，那崔先生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崔晏又看了他一会，笑道：
“我只不过是突然听说顾辰要订婚了很是惊讶，所以想来见一见他的未婚夫罢了，昨夜天色太暗，我都没有看清楚路先生你的长相，今日一见，果然不愧是顾辰他亲自选的人，我名下那家娱乐公司签的艺人模特里都没有能比得上路先生你的容貌身材的。”
“……”路舟一时不好接话，崔晏似乎也没有要他回应的意思，alpha又笑意盈盈地望了他一会：
“——所以，顾辰他一年给你多少钱？”
“……”路舟看着他，崔晏挑起了眉：
“你不要说你们是因为爱情，认识三天就订婚——不是明码标价的生意，就算顾辰他愿意，他的父亲们又怎么会同意呢？”
“顾辰他需要alpha，他很容易对抑制剂产生抗药性，早在几年前他就用完了市面上所有的抑制剂了，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他都一定要被alpha标记。”
男人歪头看他：“他不愿意选我，选了你这么个可以轻易拿捏的普通alpha，我是可以理解他的——所以他给了你多少钱？两百万？三百万？不会连一百万都没有吧？——那看来他根本没有把你当一回事呀，现在连包养都不止这个价了。”
“……”路舟并未受他挑衅，只是反问他，“他不选择我这样普通人家的alpha，就一定要选你吗？”
“那他还能选谁？你昨夜不是也看到了吗？”
崔晏笑道，向路舟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虽然现在已经完全好了，但路舟还记得昨夜他那里被磕出了一道口子流了很多血，
“顾辰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就算你可能知道一部分，但你知道他所有打伤别人的事情吗？他有天生的暴力倾向，而且很容易狂躁，只要受到刺激，就一定会进行攻击，根本不可控制，我们这个圈子里谁都知道，除了我，以及你这样为了钱而来的，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跟他在一起？”
“所以这对你也是善意的劝告，”崔晏停顿了一下，“这是一项玩命的差事，就算挣到了钱，也得有命来花，要是还挣不到几个钱，那就更不值了。”
“他会像昨天那样打我，你以为他就不会像那样对你吗？”
“……”路舟看着他，“那崔先生你又为什么愿意？是因为爱情？”
崔晏眨了眨眼：“没错——我爱他，就算他一直都这样对我，我也还是爱他，我心甘情愿，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容忍他一辈子。”
“oga都是很可怜的，一旦被标记，就算现在已经可以用手术抹除，还是会对oga的身体造成很大的影响，”男人又望向他，“所以路先生，你要考虑清楚，顾家是不会允许你反悔的——你一旦跟顾辰缔结了标记，你就只能一辈子做顾辰的alpha，就算顾辰日日对你拳脚相加，你也逃离不了这段婚姻，这场折磨，必然会一直持续到你被打死才能结束。”
“……”路舟看着他似乎真的是好言相劝的神情，“可是我也能像你一样包容他一辈子——因为我也已经爱上他了，他对我做什么，我也都心甘情愿。”
“……”alpha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好像就在一瞬间从亲切变成了敌意，“所以我说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清楚，顾辰或许现在是对你很好，但那不过是假象罢了，他根本就是不可控的，他对你再好，能好的过他的表哥季朝东？季朝东是他亲舅舅的儿子，从出生就一起长大的血缘兄弟，一起读书一起留学，还不是一样被他打进了医院抢救？你不过是他找来缓解发情期的工具，又没有背景，只要他想，他能让你过得生不如死。”
路舟：“没关系，我愿意。”
崔晏：“……”
路舟顿了顿，又故意道：
“……而且你刚才也说了，顾辰他受到刺激才会失控，我不会刺激到他的。”
面前的alpha果然上钩，自以为抓到了破绽：
“你以为想不刺激到他就不会刺激到他？昨天他像那样打我，难道是因为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我只不过是想认识一下他的未婚夫，他就突然暴起想杀了我——顾辰的性格就是那样，就是会莫名其妙的暴怒，为了一些无关痛痒无人在意的点突然应激，你才不过认识他三天，你敢说你就已经完全摸透了他的脾性？你要做他的alpha，两人相处没有其他人在场时他被你无意间激怒了，恐怕连救你的人都没有。”
路舟并未回应他这番话：“崔先生你倒真是个好人，还愿意冒着被打的风险特意来告诉我这些。”
“我是想提醒你及时脱身，但看来你丝毫不领情，也罢，你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崔晏啧了一声，“以前也有过像你这样就算已经知道了这些还是不死心想要试一试的，结果都是被顾辰打进了医院，等你也被打过了，你就知道我对你说的这些都是衷心劝告了。”
路舟笑了笑：“我想我是可以接受的。”
崔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路舟目送他离开，然后重新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关掉了录音，从崔晏一出现他就开始录音了，谈话过程中也有刻意探问，因为他想要把这件事告诉顾辰的父亲们，所以正打算收集更多信息。
崔晏今日来找他说的这番话虽然听上去像是为他着想，但实际上非常奇怪——哪有人一边特意来给别人说某个人的坏话，一边又自己想跟这个人在一起还深情表白的呢，而且路舟感觉崔晏可能曾经对其他想追求顾辰的人也都做过一样的事，如果说这是这个人劝退情敌的一种手段，那他说的话就是不可信的。
但崔晏似乎很笃定顾辰迟早有一天也会对他动手，这让路舟又很有些不安。
路舟暂时也没有别的头绪，把录音备份之后便回到雪场了，顾辰跟季朝东还在那滑雪，倒是一直叫顾辰过来跟他玩的容云深像是滑不动了，坐在一边休息，见他回来了头都没有抬一下，路舟坐到他边上，想了想：
“我刚才，在洗手间看到崔晏了。”
“……？！”刚才还装作没有看到他的oga差点跳起来，“什么？他怎么进来的！他现在还在那儿吗？！”
“他已经走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路舟说，“他似乎是来找我的，对我说了一些顾辰的坏话。”
“他一直就那样，”容云深哼了一声，“肯定是跟你说什么辰哥打伤人的事吧，他就爱用这样的伎俩败坏辰哥的名声，让想追辰哥的人不敢追他。”
路舟：“……”
路舟：“怎么你对这些事情这么清楚？”
容云深：“我怎么会不清楚，我跟他斗了十几年，他私底下干什么我都知道！”
路舟：“……”
路舟：“那你是一直都有在挽救顾辰的名声？”
容云深：“alpha不敢靠近辰哥又不是什么坏事。”
路舟：“……”你们俩根本就是一伙的吧！
“我跟崔晏斗，主要是让他少出现在辰哥的面前，少来纠缠辰哥，”容云深皱眉，“这段时间他本来应该没空过来找辰哥的……这次突然跑过来，肯定是被辰哥要订婚的消息刺激到了，说到底这都是你的错。”
路舟：“……”
路舟：“容云深，顾辰他必须要找alpha了，你真的想看他受发情期之苦乃至于真的因此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吗？”
容云深没有说话，路舟顿了顿，继续道：
“如果一定要给顾辰挑一个alpha，我总比崔晏好吧？顾辰对我也很满意，就算你也不想让我跟顾辰订婚，难道为了阻止我跟顾辰的婚事，你就宁可帮崔晏继续来骚扰顾辰？你就要跟他统一战线？”
“……”容云深烦躁，“我不会让他再来找辰哥的，你少来激我，而且我知道辰哥需要alpha，我反对还不是因为你没用，你要是有那个本事自己解决掉崔晏我也会闭嘴的！你能做的还不就是来求我！”
路舟：“……”
容云深：“我要是alpha，还轮得到你现在钻空子吗？”
路舟：“……”
路舟：“你要是alpha，顾辰压根就不会跟你如此亲近，因为你是oga他才像现在这样照顾你。”
容云深：“……”
容云深闭嘴了，路舟思索了一会他说的话，忍不住腹诽容云深真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崔晏在外面到处说顾辰是有暴力倾向的疯子，容云深明知道却居然觉得挺好不是坏事，季朝东虽然是完全站在顾辰那边，但他也是个嘴上没把门的，第一次见他就巴巴说了一大堆顾辰打人事件，顾辰身边的人简直就没有一个靠谱的，就连顾辰自己都是个嘴比鸡巴硬的犟驴子！
路舟深感前路艰辛，此时顾辰滑完雪回到了他们身边，可能是看到了他们刚才聊天，好奇地追问：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
容云深还没说话，路舟已经抢先回答：
“我刚才在跟容先生说，要是他是alpha，那我肯定就没机会了。”
顾辰哈哈大笑：“那怎么会呢，云深就算是alpha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我只把云深当弟弟看而已，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没必要讨论这种事。”
容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