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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来人!”

婉贵妃一声令下,毓儿乍闻胆寒,一头乍进贵妃怀里,双手环搂,哭道:“婉娘娘,给妾留些儿颜面罢……”

婉贵妃不言语,只是静静地听着毓儿低低抽泣,下人赶来,候在帘外待命。贵妃默了半日,才轻轻地掰开毓儿颤抖的双手,声极柔缓地吐出一息,说道:“毓儿的颜面,本宫自然要给的。”一顿,垂手抚了抚毓儿的发顶,遽而肃声:“进来!”

四个近身伺候贵妃的宫女进了里间,前两个各捧了一柄笞板,后两个一前一后搬了一条乌木的春凳。毓儿微微侧目瞧那板子的手柄,正是白日浸在桶里那一双,比责宫女的刑具不同,是很薄的竹板子,连柄长不过一尺余,宽却足有一拃,涂了黄漆,油亮亮透着水光。

不待毓儿反应,两个抬春凳的宫女左右各挟其腋下,不由分说,拖翻在凳上,毓儿稍稍强挣着哭了一声“不要”,便被宫女抬手一掌掴在脸上,她疼得缩了缩脖子,肿着半边脸不敢置信地抬眼暗瞄贵妃,立时被贵妃威严的目光怼了下去。宫女强摁着毓儿三两下剥褪了裙子,扒下底裤,摘去鞋袜,襦衫也扯下来,周身只留下个月白的小兜兜,露着不盈一握的纤腰,光着白花花的屁股并胫腿,俎上待宰之牲一般,颤巍巍地伏在凳上,只是落泪。

宫女从腰上解了牛筋,在毓儿小腿肚上狠勒了一道,要捆她,毓儿下意识地哼泣了一声,一双包着泪的眼眸扬起来,仿佛下一瞬便要哇地哭喊起来,婉贵妃沉着脸默了一晌,笋尖拢了拢扶手,轻声道:

“不必捆了,敢摔下凳子,本宫自与她算账。”

毓儿忙一把抱紧了凳沿。

沁凉的板子散着些儿潮润,贴着白嫩的肉丘细细摩挲了一回,一块板子几乎覆盖了大半,肉乎乎的小屁股很是乖觉地挺了挺。

“左右计一,先与我笞她三十,打!”

随着婉贵妃一声令下,砰嚓一声脆利的板子便着了肉,左边肉皮儿软软地一陷,弹回来时,渐渐洇出的嫩红里便泛了青,不容多缓,右边也挨了一记,两股疼意酥酥麻麻地弥散开来,初时尚堪忍耐,第二板叠上来时,痛楚才以不可遏挡之势由臀向腿热辣辣地燎了起来,毓儿疼得直犯昏,稀里糊涂地挨了板,才意识到无人唱刑,绷不住喉咙里逸出几声呜呜的哭音,战栗栗地问:“多少了……”

“毓美人在问本宫?”婉贵妃肃了容色,冷哼一声,“自个儿从头数!”

“呜呀……婉娘娘饶命!”

毓儿禁不住疼,下意识侧过身欲避板子,惊闻婉贵妃猛一拊扶手处,立马强忍着颤抖着伏好,两瓣红殷殷的臀肉夹紧了,哀哭着数了一声“一”:“疼嗯……娘娘……妾不敢了……”

两个掌刑的婢子不敢懈怠,板子凌厉生风地抽甩上来,板痕交错着印在青一片儿红一片儿的屁股蛋子上,毓儿疼得整个身子止不住地抖,指尖死死掐着凳沿,抽泣着唱数:“嗷呜……二……嗯三……呜呜呜娘娘……疼啊……五……不六!要烂了……婉娘娘……”

毓儿身子一滑,下半身翻滚下了地,生恐宫人拽她回去,踉踉跄跄地膝至贵妃脚边,两瓣肉乎乎的屁股颠颠颤颤的,紧紧抱着贵妃的膝腿:“呜呜婉娘娘,毓儿疼……要打烂了……饶了毓儿罢……”

贵妃却并没有生气,倾身将毓儿捞至膝头,只教她乖乖伏着,当真去察她刑处,宫人不过使了五六分力气,十来板子,若是粗使的婢女,只怕才将将浮出些颜色来,只是毓儿屁股上两团肉还未肿,上头一层油皮便碎成了粉齑,臀尖已深深地紫透了,眼看再笞便要见血。婉贵妃动作轻柔地扪抚着毓儿微微撅耸的臀瓣,又怜又恼地掴了一记巴掌:“惯得你,皮嫩肉脆的!”肉皮儿才松泛些,两片殷紫颤悠着,软乎乎地翻起一层肉浪,毓儿娇哼着扭了扭腰,纤白的系带轻甩着垂在腰窝处,好不可怜。

“再打。”

听得一声喝令,毓儿慌忙抱紧了贵妃身侧扶手,狠命摇了摇头,颤悠悠的屁股蛋儿上唰地又挨了一巴掌,烙下苍冷的五个指印儿,毓儿放娇的呜咽声里,只听得贵妃严声道:

“还不滚过去!”

话音未落,门外忽而传来一声长笑,跫音安缓而近,只听一句揶揄道:

“婉妃呵婉妃,不曾想——你也是个狠角儿哈!”

一时四下屏息,左右跪拜,毓儿顾不得赤着半截身子,张皇着从贵妃膝头滑落,像只缩头的鹌鹑似的拜伏下去,随后耳畔便升起婉贵妃沉婉端持的唱礼声: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不知万岁驾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都平身罢。”天子挥袖止了礼,缓步进殿,登榻凭几而坐,邀了贵妃对坐,掠一目跪在下头的毓美人,接过贵妃奉上的茶盏,信口问道:“毓姬今日什么过犯,惹得你家娘娘这般动怒?”

毓儿跪直起身子,两腮红透了,赧得抬不起头,白嫩的肩微瑟一瑟,两瓣赤裸的臀肉颇不自在的向里蜷了蜷,又惹得一阵隐痛,这便一五一十地与天子回道:

“回万岁,妾昨儿贪杯醉酒,回来当着宫人失了仪体,冲撞了娘娘。”

“噗……”天子含茶忍俊,指了指毓儿,又摇一摇头:“你呀你呀,竟是个酒徒!”转问贵妃,“婉妃怎么发落她?”

贵妃莞然一笑,睨一目毓儿,对天子敛眸柔声道:“回万岁,原定笞她三十板子,今儿万岁爷高兴,免了也罢,终归是小孩子家在自个儿宫里胡闹,吓她一吓,也没有拿闺房作刑房的理儿。”

才欲命毓儿谢恩,却只见天子摆手:“诶,焉能以人主之好恶喜乐行偏私,刚巧朕还不曾见你御下,当行什么只管行就是了,不必顾忌朕在。”

婉贵妃微怔了一刹,也便点头应“是”,递目与毓儿,低低促了一声:“还不快去!”

毓儿眼里泛着泪花儿,认命似地膝回去,攀上春凳,抱紧了凳沿,发觉脸正对着天子,两颊更红了,忙埋头只盯着凳下的砖缝。

“捆严了,着实狠打。”

随着一句冰冷的命令,一道儿牛筋绳深深嵌进她洁白的小腿肚子里,将两条并拢的绣腿紧紧缚在刑凳上,腰上收了一道,一时上身也动弹不得了,白莹莹的藕臂抻直了,手腕分别拴在两边凳腿儿上,真真是要动大刑的阵仗,板子还未上身,毓儿就疼得直掉眼泪,连连哭求道:“万岁、娘娘,妾再也不敢了呀,饶妾这一回罢!”

浸饱了水的黄漆板子嗖嗖地甩在屁股上,凌厉更甚于前,毓儿微微屈腿撅耸着的肉丘一高一高地就着板笞,扭颤着凝起更深惨的紫乌,长一声儿短一声儿地哀哀哭号着。薄皮皴起来,一皱一皱地,板子在肉皮儿上一拖,当即笞破了,渗出团团血珠,拍扁碾碎了洇在板子上,伴着狠笞又糊在殷紫见乌的肉团儿上。肉乎乎的屁股被板子撵得一滚一颤地,一霎儿绷紧了皮巴巴儿地翘着扭着讨饶,一霎儿笞散了弹滚着肉浪下又隐隐泄露几分春光。

“十六……哇呀呀疼、疼……十七……万岁爷救救……十八呜呜……救命……疼……”

砰嚓嚓的板声和着毓儿的号啕彻彻地响了一院子,天子淡呷了几口茶,并不为所动,好兴致地拾起案头书卷,读了起来,倒是贵妃审目凝视着捆在凳上受过的毓儿,眉心蹙得愈发紧了。

臀肉哆哆嗦嗦地扭颤着挨板子,毓儿的哭求声也哆嗦起来,屁股上青一片儿紫一片儿,每抽一板子都仿佛是来揭她的皮子,臀丘也微微鼓胀起来,肿着血糊糊的臀尖儿,衬得皙白的大腿愈发柔嫩娇颤得可怜。

“二十六……饶命啊……呜二十七!娘娘……妾不敢了呀……二十八……妾知错了妾知错了……皇上……疼——二十……九,娘娘……娘娘救我娘娘……三十呜呜呜……疼……”

每嘶唤一声,喉咙颤颤地哽咽几回,哆嗦着吸进好几口冷气,刑毕,宫女上前抽去绳子,毓儿只绵软无力地瘫在凳上,屁股蛋子火辣辣地疼,不由得呜呜直哭。

“还不跪过来与万岁谢恩?惯得越发不懂规矩!”婉贵妃仍板着脸,说得毓儿腰一弹一下,牵了伤处突突地疼,只得小心翼翼扶着凳下了地,跪向前与天子规规整整地叩了一叩,又与贵妃叩了一口,抽抽嗒嗒地:“谢万岁恩典,谢娘娘恩典,妾知错了……不敢了,呜,再也不敢了……”

天子顾贵妃一笑,默了一会儿,才戏同美人道:“你道朕方才想什么?你家娘娘,怎么不堵上你的嘴呢?”

毓儿赧愧无地,又拜伏谢罪道:“扰万岁清听,妾该死!”

天子笑了笑,抬手命起,示不予追究,贵妃稍释了眉弯,微微正色道:

“今儿这也就是当着皇上,纵你一味放娇讨饶,明儿这般,本宫再不依,定要堵起嘴来扒了你的皮!下去且等着,这事儿没了。”

又嘱宫婢:

“打今儿起,日日将板子、藤条浸着,预备着给毓美人用。”

毓儿听言腿都软了,却不敢争辩,只叩一叩头,告了退,天子瞥了眼她血淋淋的屁股,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夤夜,更钟鸣了五响,伴着匆匆的脚步声,毓儿披衣爬起来瞄了一眼窗外,见天子的仪仗去得远了,耳房与正殿原是通的,四下静极,便隐约听见女子的叹息。

毓儿蹑手蹑脚地循声摸到贵妃的房门外,扒着帘子,探出半只小脑袋,只见床幔半敞,女子衣衫散乱地斜卧在榻上,银白月色的映衬下,癯白的面容愈见苍皎,却也美丽。

“小家伙,瞧着你了,上来罢。”

贵妃的语声极轻极柔,甚而有些虚弱,与前番迥异,毓儿便碎步小跑至榻前,小虫子似地一拱一拱钻进了被窝儿,猫在贵妃身旁,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贵妃的脸,很是乖巧的模样。

“又不冷。”贵妃动作柔缓地揭开被子,顺着腰,隔纱轻轻抚娑上了毓儿圆肿的臀,柔声,“这会子不疼了罢?”

毓儿傻傻地点点头,忙又摇摇头,挨近了将脸蛋贴蹭着贵妃襟口,糯声:“可是……娘娘打得好疼呀……明儿不打了……求求您了……妾好疼……”

贵妃旋即剥分了毓儿的纱裳,不轻不重地拍掴了一记:“你这两片儿肉,不疼得狠了,不晓得规矩!”

毓儿娇娇嗷嗷着钻进贵妃怀里,亲了亲贵妃皓白的绣颈:

“娘娘,妾做个胭脂涴儿,印在娘娘这儿,洗不褪,甩不脱,好不好?”

“你这个鬼丫头呵……”

贵妃抚摁揉扁了又轻轻掐拧一回,直欺得毓儿嘤嘤哼咛了两声,才放了她,拢在怀心,安抚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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