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医到了。”恰逢此时,门外王英的声音响了起来,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进来。”吴帝无意识地松了口气,从晋苏跟前挪开,将靠近晋苏的位置让给了太医。
太医见是王英来请,早上了心,又见吴帝守在床头,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先是例行把脉看诊,确无大碍,才告罪道。
“臣请为晋公子上药,请公子去衣。”
“劳驾。”晋苏温和地点头道谢,从床上坐起身来,等乐栉上前来脱掉里衣,却又被吴帝一把按住。
“慢着。”
晋苏不知戚渊渟又要干什么,抬眼看去,只见他神色晦暗不明,一时难以看懂。
“东西留下,你们都退下吧。”吴帝道。
此时此刻将人屏退,大抵是谁都能猜透吴帝此刻的心思——他不允许他人看到、触碰晋苏的身体,就连太医也不行,一直服侍在侧的乐栉也不行。
一时间,惊讶的、惶恐的、无措的全都沉默了。
晋苏却有些明知故问,挑了挑眉,道:“怎么呢?”
吴帝不答,太医便有些左右为难,颇有些诚惶诚恐道:“陛下,晋公子伤势颇深”
然而吴帝并未等他说完,不耐地摆了摆手。
太医不敢违逆,只好放下药箱,将所需之物件一一取出介绍,道:“微臣告退。”
屋内于是便只剩下吴帝、晋苏和乐栉三人。
乐栉岿然不动地站在一旁,完全没有任何告退的意思,双眼仔细地看着吴帝,唯恐他对晋苏不利似的。
虽然他知道王爷对吴帝有救命之恩,言行举止间也对王爷照顾有加,可帝王之心复杂难测,谁知他是不是假装如此,实则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气氛便有些僵持。
饶是晋苏什么场面都能应对泰然,此刻也有些无奈了。
虽然不知戚渊渟到底是整哪一出,然而不论戚渊渟要如何,他都有胆奉陪,正要示意乐栉出去,却见戚渊渟看向乐栉道:“你留着吧。”
仿佛明白乐栉的忠诚之心一般。
乐栉不禁对吴帝产生了不少好感,然而忽然见他伸手去脱晋苏的里衣,还是出声制止道:“还是我来吧。”
吴帝瞥了他一眼:“还是你想出去?”
乐栉:“”
产生好感?没有的事。
乐栉颇有些愤然,然而想到吴帝之前甚至都给晋苏搓过澡了,现在脱衣服上个药也没什么。
乐栉便退了一步,保持起了隐身状态。
前夜事发紧急,吴帝没来得及细看,如今脱掉晋苏里衣,才发现他手臂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地很多疤痕,大抵是之前放血的时候留下来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