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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所以他不介意,嵇憬琛对他在坏一点,最好能把他逼入绝境,或者他能活在自己臆想世界当中,把嵇憬琛的所作所为转化为恨。

“呵,孤的皇弟们都姓淳于,同你这个嵇姓毫无关系。”淳于策慢慢背过身,听到嵇憬琛的笑声,不由嘴巴不受控地冷嘲,“都说鸿洲信佛,以孤瞧,此传闻定然有误。”

言下之意很明显,是在说嵇家二兄不做人事,不怕神佛窥。

嵇夷献拉开石椅入座,指腹在桌面上转圈,不在意传闻的真假,翘着不雅观的腿,“都是一家人了,观同日夜,咱也不用那么多殷切,免得我们多陌生啊。”

淳于策沉默了几分,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瞥了一眼嵇夷献,恨不得将嵇夷献的嘴缝上。好好的一个人,就那么不会说话,可惜了。

嵇憬琛低头嗅闻着淳于烁的鼻息,许是体型差的缘故,淳于烁在他怀里显得脆弱又无力,像是他蓄力几分,人儿就会被他捏碎。

总归还是淳于烁太瘦了,骨头边没肉,难怪他不怎么用力就会喊疼了。

许久,菜香上了桌,众人为了这顿团圆饭饿了一上午,自动围着圆石桌坐着,没了尊贵之分,整个氛围自然少了相争的意思。

站在圣上身后的宋玉德罕见没有试毒挑食,只是候着等待圣上的吩咐,难得闲了时间,看着‘和乐融融’的场景,心里笑开了花。

天色不见转好,这雨配上热乎的菜肴也暖了胃,嵇憬琛吃了几口,习惯性给淳于烁添了菜,才发现淳于烁碗如座山,饭上全是菜。

这些菜倒不是他添的,而是淳于策添的。

嵇夷献不甘示弱地为嵇憬琛夹菜,凡是淳于策夹什么菜,他便跟上且夹上两次,不多时,嵇憬琛碗里的山更甚。

一时间,淳于烁无言以对,默默地吃着皇兄给的‘宠爱’,食不过半刻,腹有了饱足感,但碗里半山未消。

为了防止浪费食粮,他筷子没礼貌地扼杀淳于策的进攻,又不想大节日坏了气氛,便委婉说,“哥,我不想变成淳于翎。”

淳于策筷子顿了顿,想到淳于翎那臃肿的身材,果断打消了对淳于烁的宠爱。

倒是嵇夷献还在不断的给嵇憬琛夹肉,语气颇有阴阳怪气之意,“淮儿多吃点,哥哥不介意你胖。你就算胖成宋玉德这样了,哥哥也不会嫌弃的。”

莫名中了把剑的宋玉德露出尴尬且不失礼貌的笑,偷摸捏了捏肚子上的肉,疑惑自己真的很胖么。

于亥微微抿起了唇,小声道:“有一点点吧。”

宋玉德:“……”

虽然嵇夷献在明示自己做哥哥有多好,但是嵇憬琛却不那么认为,反而还觉得嵇夷献过于虚荣,有点恶心。

本来嵇夷献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嵇憬琛微侧头,以同屋外的天气一样,眉间晕染了层层阴翳,盯着他看。

然后阴恻恻道出了一个字,“滚!”

淳于策淡漠看着嵇氏兄弟的相处模式,瞬间没了胃口,但不想淳于烁担忧,便佯装胃口还不错,不注意地把讨厌的胡萝卜都吃了下去。

刚到嘴中,感觉到一股厌恶的味道,又得忍着礼仪面子,硬生生把胡萝卜咽了下去。

淳于烁察觉到不对劲,仅仅犹豫一下,“……哥,你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事情么?”

淳于策不动神色地睑嵇氏兄弟入眼底,忽然笑着摸着淳于烁的头,道:“乐乐吃完了就去歇息,哥哥有话同他说。”

至于是哪个他,在场的人都明白,所以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员就被嵇憬琛赶了出去,包括他宠爱无比的纯妃。

等着厅内剩余二人,淳于策立马拉下了脸,语气意外强势了起来,“既然是一家人,那孤就不客气了。”

令人更意外的是,云收雨歇,周围的声音算是真真正正安静了下来,许是夜的缘故,厅内充斥着刺骨的寒霜。

嵇憬琛把碗里最后一口饭吃下,头也没抬,抛出了不冷不热的话来,“天冷床冻,朕只有半个时辰,在晚一些,朕就要回去暖被窝了。”

“……”淳于策不知道此话是不是玩笑,嘴角不自觉抽了抽,“半个时辰够了。”

半个时辰足以谈论许多事与请,他把茶填满,捂了下温热的杯子,掌心不再那么多冷冽,先是静静地凝视着嵇憬琛,想探个究竟来。

可惜的是,嵇憬琛作为一国之主,定是很容易将心事隐藏。

他仰头喝了大半杯茶,入喉顺势倘胃,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

明明一样是临海地段,不知怎么地,鸿洲的气温比他们大淳还来的刺骨冻人,让他不常习武的体质……变弱了许多。

在乐乐面前是逞强,在嵇憬琛更要彰显出身份的不同,所以冷意必须忍。

淳于策不愿放开杯子,紧紧握着取暖,言简意赅道:“闻君有他心,拉杂催烧之。所以放了乐乐,孤会挑个耐玩的人,回赠你。”

嵇憬琛没立即回答淳于策的问题,反之一问:“既见君子,云何不乐呢?”

“不可能。”淳于策下意识否认,在来鸿洲途中,也曾听闻嵇憬琛与乐乐的事情,都说嵇憬琛待乐乐不好,经常虐打乐乐。乐乐是他最重要的弟弟,他绝对不允许乐乐活在绝望当中。

所以,他打算以身试险。

嵇憬琛乐呵一笑,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想到了什么,话音转为锋利,眉头低压,道:“看在你是乐乐皇兄的份上,朕有些事情,就不同你计较了。”

淳于策不可能听不出,这是警告的意思。

“乐乐细皮嫩肉的,不似你皮糙肉厚的,乐乐特别不禁打。”淳于策佯装没听出意思,“也是,乐乐在大淳向来是最受宠的,谁要是敢打乐乐,孤第一个处理那人。”

嵇憬琛同样也在装迷糊,哈哈大笑,“谁要是那么对乐乐,朕亦是会惩罚。”

“是么?孤还以为,你会惩罚你自己呢。”淳于策皮笑肉不笑说着,心底却在吐槽嵇憬琛的作为。

嵇憬琛顿了顿,不打算把话题扯远,“你说说,乐乐一是朕的宠妃,二是大淳最得宠的小皇子,有谁敢打骂乐乐呢?”

淳于策差点没脱口而出“你啊”两字,笑容愈发的勉强,是铁了心要把淳于烁带走了。

半个时辰明明可以聊很多的东西,奈何嵇憬琛不想深入的聊,一直围绕着‘谁会打乐乐’的话题,根本没有要与淳于策好好谈的意思。

最终,淳于策失了耐心,依然不想伤了两国和气,憋着委屈,拂袖而去。

膳厅仅剩下嵇憬琛一人,他慢悠悠品着茶,还没品完就见傅孀换了套衣裳走近,脸上是施了胭脂水粉的,看起来楚楚动人。

如果没记错,他分明是把话撂了个清楚,暗地里表示他只要淳于烁而已。

不等他开口,傅孀整个胸脯靠着他的后背,胆大地朝着他耳朵吹气,“圣上,纯妃心不在您这里,但是民女在。”

雨并不持久,也不过一顿‘年夜饭’的时辰,那股雨后的凉风顺着空隙飘絮入膳厅,两人像是陷入了什么诡异的氛围,筷子待不稳碗上,滚滚掉落在了桌子,甚至滚到了地上,声音异常的响亮。

迟迟等不到嵇憬琛的回答,傅孀心底特别没地,犹豫了下,捎上哭腔像是见了负心人,“当初圣上救了民女,民女一见倾心。”

见嵇憬琛还是没反应,她的手大胆地往下挪了几寸,头倾靠着嵇憬琛的耳边,耳中男人呼吸平稳,手摸着胸口的位置,男人心跳也毫无变化。

这种种说明,她对男人并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她不敢掉以轻心,时时刻刻念着那所谓的任务,想着好不容易独处了,她必须勾引到男人才行。

筷子掉落的声音传至门外,宋玉德耳尖听见异样,‘叩叩’敲了门,小声询问了句,“圣上,是要回寝房了么?”

良久,无人答话,宋玉德也不敢冒然闯进去,便不再多问。

饶是傅孀这种长期待在人前人后两面人的宰相身后,都难以承受着朝她使来的压迫,她屏着呼吸,但心脏总会不受控的‘砰砰’乱跳动,入耳即是失控。

尽管她绰绰不安,但面上还是装着很乖也很委屈,好像嵇憬琛真的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冷漠的眼神冲她投来,语调漫不经心地上扬,“你要记住,救你的,向来不是朕,而是纯妃。”

紧接着,嵇憬琛用力拉下她的手,慢慢垂了眼皮,无视了她震惊且错愕的眼神,下一刻,她整个人还没从这情绪走出,脸上就一个耳光给抽懵了。

嵇憬琛整理了衣袖,忽然嗅见袖子上的胭脂味,眉头紧蹙,转身轻拍着傅孀的脸,问:“很疼吧?”

傅孀下意识点点头,嵇憬琛微微抬手,她害怕缩了脖子,闭上眼睛,等了许久,巴掌始终没再一次落到她脸上。

“不然你以为,朕为什么会被传阴晴不定、荒淫无度呢?”嵇憬琛神情略带嫌弃,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好似刚才触碰到了什么脏物品。

道完,他头也不回离开了膳厅,开门之时,脚步顿了顿,斜睨了宋玉德一眼,抬手把染上胭脂的衣袖凑到宋玉德鼻见,果然宋玉德面色凝固住了。

在皇宫也曾闻到胭脂水粉的味道,只是他们从未闻到如此劣质的味道,好像一颗还没熟透的桃子,酸涩且厚重。

嵇憬琛哈哈大笑,很满意宋玉德嫌弃的模样。

夜月遮云,空气质量逐渐上升,嵇憬琛深深吸了口气,结果再次闻到胭脂的味道,脸铁青无比,转头让宋玉德备水,他得好好洗去淳于烁除外的味道。

与此同时,逍遥王府东侧却凝重了万分,厢房位于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面的摆设自然也就差劲。

这是嵇憬琛的安排,淳于策又不是看不懂。他坐在榻上,细耳详细去听这几月以来,淳于烁的点点滴滴,越听脾气越炸,拳头捶着自己的腿,次数都多了起来。

直到双腿麻木了,他才狠狠咬着牙,眼睛猩红,恨不得现场把嵇憬琛献祭了。

要是他在淳于烁失了清白那夜,不为了朝政之事忙碌就好了,他就能陪着淳于烁到寺庙祈福祈祷,他们也就不会遇到嵇憬琛了。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要是’和‘如果’,既然发生了,他们就要勇于面对,赶紧想好对策。

于亥一点点回忆着过往,同样也很愤怒,添油加醋说着嵇憬琛的不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刻意压低声量说,“殿下,大将军找着了,不过失忆了,记不得咱们了……还有……”

后面的话他不知道如何道出口,最后是在淳于策欲杀人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补充,“还有就是,大将军已有妻儿,还是个刺客。”

他故意隐去阚飞渊那群同伙的消息,要是让淳于策知晓阚飞渊等人曾经要杀了嵇憬琛的消息,淳于策肯定会立马跳起来。因为嵇憬琛要是驾崩了,淳于烁肯定也要陪着的。

淳于策轻轻吸了口气,暂且抛掉嵇憬琛的事情,开口时语气已然变了,“你是说,阚渔还活着?不归大淳……是因为失忆了?”

于亥点点头,怕淳于策再一次炸起来,声音放得很低,“是。”

淳于策摸着下巴,思忖片刻,表情看起来很是难堪,“你说他是刺客,有什么证据么?”

证据定然是有的,只需直接喊上阚飞渊即可。于亥把要吐出口的话,重新排列组合,刚要说话,就被门外的敲门声止住了声音。

“太子哥哥,阿亥在你房里么?”小殿下的声音响起。

淳于策低着头,握着杯子的手紧紧攥着,扬声道,“对,孤有要紧事要交代。”然后睨着于亥的表情,补充说,“对了,乐乐,明个儿大年初一,你还要起个大早,尽快去歇息吧。”

逢年大年初一是最为忙碌的,以大淳的习俗来说,主子是要给府邸的每一位人发双倍月俸的,作为他们过节不能回家的辛苦费。至于明国的习俗,他不太了解,也不想特意了解。

既然乐乐算得上逍遥王府的半个主人,他也得替乐乐准备这些月俸。

淳于烁也没做过多的打扰,“喔,那皇兄也早些歇息就寝。”

淳于策用鼻音应了声,后知后觉鼻音声量小,正要重新开口之时,门外的黑影已经消失了。

于是,他把目光重回到于亥身上,因为于亥不断的交叠,指节明晰摩擦生热,隐隐有脱皮的迹象。

大概是于亥跪的太前面,导致他双腿伸不开,和眼睛霎时变得很明锐,见于亥咽了咽口水,沉声反问,“还想不到答案么?”

“……有。”于亥迟疑了半响,大拇指不断交替叠着,说,“大将军曾在两座不同的城里,试图刺杀……嵇夷献。”

抱歉了,先拿嵇夷献来顶顶,因为嵇夷献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淳于策呼吸慢了半拍,看着眼前人的小动作,语气十分的断定,道:“吾无尔诈,尔无吾虞。所以阿亥,诚实点,把知道的,都一一说出来。”

至于他能笃定于亥撒谎,纯粹是自幼看于亥到大,这撒谎的小动作永远都改不掉。或许于亥从未真正的长大,但也没止步于此。

于亥手上的动作猛然一顿,心跳哐哐跳转骤停,呼吸一滞,没想到逃不过殿下的眼睛。他生出几分害怕,果不其然,淳于策弯腰擒着他的脸,整张脸骤然凑近,害得他差点窒息而死了。

淳于策托着他的腮,冲他露出隐隐的兔牙,看似没什么深沉的心思,但接下去的话,却让他红了脸。

“那么久不见了,你同我都生分了啊。”淳于策垂了垂眼皮,好一会儿,重新抬眸,“要不要孤,像从前那般待你?你在孤的床上,对孤泣,对孤痛苦又快活的。”

随后他坐直身子,拍了拍大腿,一个眼神示意,于亥便自主做了上来,双手绕着他的肩颈,一直看着他,没有说话。

没人知道他的取向,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乐乐,才同于亥亲近的。

其实不然,两者是反了过来。一来二去,他也就在意起了乐乐,成为名副其实的弟控。这样自他成年以来,日日跑乐乐的寝宫次数就多了起来,见到于亥的次数也多了。

迄今为止,他和于亥隐秘的关系无人知晓,就算是淳于烁也不知情。他总会在夜半三更闯入于亥的寝房,一步步引着于亥主动。

“孤还没有太子妃,今个儿于亥就来充当吧。”他摸着于亥的腰,不同于乐乐的细腰,于亥的腰结实且有弹力,一模就容易让他上瘾。

于亥首次露出了个伤心的神情,怕他看见似的,拘谨地把头埋在他脖子上,语气略带撒娇,“殿下,我想你了。”

淳于策微微一怔,仰头看着于亥黯然的瞳仁,上前啄了于亥唇角,“告诉孤,阚飞渊要杀的,是不是嵇憬琛那王八蛋?”

于亥扯出一个音调“嗯”了声,忽然有了担忧,“殿下您说,大将军要是刺杀成功,小殿下会死么?”

“孤会护他,也会护你。”那额头贴着于亥,用着两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缓缓地说,“鸿洲这次刺杀,是我派暗玄阁的刺客去的。目的不是真杀,只是为了吓唬他。”

原来如此,难怪阚飞渊会直接来问嵇憬琛在何处。于亥心里有了个大概,才意识到阚飞渊是入了暗玄阁,对上淳于策的眼神,二人立刻外露出难色。

暗玄阁是五大国里最大的刺客联盟,进的容易,出的难。要是恢复了记忆,恐怕也很难回到大淳国,做回那受人尊敬的大将军。

“那么第一次,雇佣人是谁呢?”淳于策思索片刻,随即解开那束紧的腰带,提醒道:“你仔细想想,有谁与乐乐或者是嵇憬琛过不去么?”

耳廓微红,于亥呼吸已然有缠绵的迹象,渐渐凑了过去,含住淳于策那张红唇,浅浅的吻着,好像在碰着宝贵之物。

吻了足足有一弹指,于亥微喘着气松开了淳于策,“有。是张宰相,张启鸣。”

夜色深重,寂静之中,位于偏远的寝房传来细微的喘息声,仅仅维持不了多久,天际霎时绽放了一连串的烟火,夸大地响彻整座鸿洲。

原来是大年初一到了,家家户户都在放鞭炮庆祝。

子时一刻,寝房声音未消,窗影能清晰看见两道纠缠缠绵的身影,俯身之人背部微微拱起,给路过的婢女留下无尽的猜想。

脚步声渐远,于亥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替淳于策宽衣解带,如同禽兽般地愈发着急,望着淳于策充满情欲的眼神,愈发急促的唾沫来回交换,舌头自主追逐着淳于策,发起了进攻。

袴下早就成了铁柱般硬物,他双目中像积蓄了一场暴雪,在双指吐了口水,没有任何提示地插入那紧闭的地方,轻轻搅动,啄吻淳于策的眼睛。

里面很暖也很热,差点把他的手烫伤了。除外里面搅得也很紧,他尽可能用轻吻让淳于策放轻松。

吻着吻着,他忍耐有度却红了眼睛,喉结滚了滚,眼泪频频冒出眼眶,喃喃道:“殿下可知,嵇憬琛要为臣配婚了呢?”

于亥长小殿下一岁,自然也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寻不到心仪姑娘,肯定会由嵇憬琛来分配妻子。

果然淳于策抬脚踢着他的腰,板着一张脸道:“有了妻子就休想碰我!”

于亥轻吁了一口气,见淳于策还是那般性子,便抓着淳于策的手,轻吻手背,像是轻吻最至高无上的神明,“没有妻子,臣也不会娶妻。当初是殿下将臣取向变成了——异性恋,难以再喜欢他人了。”

异,是因为淳于策字为异。

日复一日的思念,殿下终于出现了,他想宣告全世界,可他们的关系始终不得见光。殿下是太子,日后是要娶太子妃然后诞下长子的,以方便淳于氏后继有人。

实不相瞒,他不甘心,又无可奈何。

大概是他话惹得淳于策开心,淳于策的后穴放松了不少,大致上能容纳他的阳具了。

“殿下,是臣大逆不道,阳物要穿破殿下的后穴了。”于亥将阳具对准紧缩的后穴,慢慢推了进去,“殿下别咬的那么紧,当心咬断了,臣会哭的。”

虽然话是那么说的,但于亥已经舒服到呼出一口长气,眼眶的眼泪从未停下,一滴一滴落在淳于策脸上。

淳于策很喜欢看着于亥哭,手捧着于亥的脸,探出舌头接过于亥的眼泪,呓语了几声,又有些模糊,使人听不清。

眼泪是咸的,不是很好吃,但他喜欢。

许是太久没行床笫之乐,于亥的动作有点粗暴,好似要把阳具给软化在穴里,不断的深深浅浅递进,像个爱哭跑,边说些下流的话,边哭。

“怎么办殿下,臣真的好舒服,殿下里面太泛滥,臣都快被淹没了。”于亥哑声哭着,抬起淳于策的腿,侧头亲吻,目光微凝,被淳于策涩气满满的眼神给刺激到了。

阳具变得更硬了,于亥也越哭越凶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下面那位呢。淳于策感受着身体的撞击,每一下都会触碰到他的敏感点,禁不住发出了呻吟。

前端也忍不住射出白灼液体,小腹激烈地浮动,淳于策泄了一次就有些累了,不打算继续哄着于亥,直接踢着于亥的肩膀,把里面的东西抽了出来。

“好了,其余的你自己解决吧。”他翻了个身,不带着一丝留恋起身,腿有些软,还好能勉强站稳。

于亥还在硬着,低头看着精神奕奕的小小于,委屈地抽泣,“殿下……”

“不早了,快回去陪乐乐。”

淳于策话音有逐客的意思,须臾之间,整个视线翻天覆地有了改变,最终等他反应过来之时,整个人已经被按在案上,双腿被迫敞开,继续容纳精神抖擞的小小于。

就喜欢这种会强势的人,他因这个跪姿入得极深,感觉整个甬道都堆满了炽热的阳具,一进一出地叫嚣着,使他背部挺身,又被于亥强势压了下去。

脖子被于亥的手死死擒着,右侧手臂也不例外地被迫禁锢在身后,整个人动弹不得,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

不过才一会儿功夫,膝盖跪地随着一阵阵的挪动儿摩擦,他感觉到了疼痛,凶狠地转头,却在突如其来的猛劲儿,嗓音上扬了几分。

“拿被子~来~”他发现不对劲,及时闭嘴,看到了于亥哭得更猛,力不从心道:“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他在床笫之欢极多会用‘我’的自称,这样就没有主仆之分,高贵低贱之分了。

于亥单膝跪着,手掌的力度很大,将淳于策的后腰给掐红了,“臣也不知道怎么哭了。大概是太喜欢殿下了,才会在这事儿上面哭。”

淳于策闻言心里满足,嘴巴却很傲娇,“哼,多大点事儿。明日我要是起不来,记得同我撒谎,就说我低热了。”

“好,依你的,你要多少,臣就给你多少。”

“臣会尽臣所能,喂饱殿下的。”

“绝对不输嵇憬琛。”

于亥很清楚嵇憬琛的战斗能力,但好歹他也是习武多年的,无论怎么样,为了尊严都不想输给嵇憬琛。

而且嵇憬琛的某些直觉挺对的,他要是喜欢小殿下,肯定会‘偷人’。

最后还是于亥失了控,折磨淳于策到三更,而淳于策已经累得动弹不得,深深昏睡了过去。于亥替人洗漱好,才依依不舍的回到小殿下哪儿。

途中烟花爆竹不断,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好似将所有的寒意都吹走了。

在他以为能回去好好睡一觉补充体能的时候,却不料,阚飞渊倚在他寝房墙角,抱着剑,听到动静便睁眼,好似是在等他回来。他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摸了摸鼻子,擦肩而走。

但是阚飞渊没有要放过于亥的意思,伸出一只手抓住于亥的肩膀,跨步绕到于亥面前,直言问:“你与淳于太子有染。”

语气是非常笃定的,又不带着一丝感情。

自晓阚飞渊失忆,有了妻儿后,于亥很难再用‘姑爷’的眼光面对阚飞渊。他面色僵硬了一瞬,摸着后脑勺转移视线,没想到失忆后的阚飞渊,嗅觉还是那么的敏锐。

仿佛好几年前,他忆起第一次与太子殿下交欢的时候,太子殿下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替他用嘴解决了一次,他才明白,原来男人与男人之间也可以。

所以他豁然大悟,不再阻止小殿下与大将军了。

那日初夏,蝉鸣夏梦,他完事后也有些疲倦,想到翌日还需要服侍小殿下,便不再多留,回途同样遇到了阚飞渊,身穿常服迎面走来,说的也是这句话。

于亥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小声点的手势,深怕隔墙有耳,拉着阚飞渊入了他寝房,才回复说:“是,别告诉小殿下。”

这句话也是他当年所说的,一模一样,一句话都没有变。

然而阚飞渊眉头不得松懈,如川字般的皱着,脑子忽然出现类似的剧情,同况不同景罢了。脑海的他处在陌生又熟悉的地方,低头哄睡了一个模糊看不清的人脸,温柔地献上一吻,见时候不早了,就准备回府中。

似乎是他不放心那珍宝般的人,特意站在初夏的夜等着,蚊子被喂的胖乎乎的,张手抓捕蚊子,手掌已然有了蚊子血。

尽管有些纳闷蚊子偏爱他,但他还是非常有耐心的等着于亥,一等便是三更夜,于亥才缓缓出现在黑夜之中,脸上挂着魇足,身上有着太子殿下的绿青味道。

所以他笃定问了一句,“你与淳于太子有染。”

于亥没想到仅仅一日就被戳穿了,面上的魇足逐渐化成尴尬,亲昵勾着他的脖子,迎着笑脸说,“嘘,别告诉小殿下。”

正当他要说话的时候,没有眼见的蚊子‘嗡嗡嗡’飞到他耳边,亲切地吻着他耳垂,痒意干扰了两人对话。

然后于亥嘴巴一张一合的,他耳中却听不到一丁点声音,如同静寂的夜,只有无数的蚊子‘嗡嗡嗡’吵得他——回到了现实。

通过零碎的回忆,他好像真的与于亥关系亲密,不然他解释不通,他为什么会三更半夜等着于亥,为什么会哄睡一个疑似淳于烁的人。

阚飞渊抿了下唇,心里有无数个疑问,始终没有问出口,只是淡然看了于亥一眼,问了句:“过年了,我能回去看望妻子么?”

于亥没做主的权力,耸耸肩,倒了一杯已经凉透的水,润了喉咙道:“你等小殿下醒了,再问问吧。”

由于寝房没有任何的光源,于亥爆红的脸得到了藏匿,浑身的热气未消,低头时眼神却愣了下,脑补了阚飞渊回家与小娇妻行房之事。

不行不行,觉得不能让阚飞渊回家,不然小殿下会伤心的。

所以他皱了下眉,用着熟人的勾肩搭背铐着阚飞渊,露出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道:“渊大头,还是你看别回去了。年间人杂且繁华,想要刺杀他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话点到为止,他却被阚飞渊使出猛劲推着,身形一晃,好在下盘很稳,堪堪稳住,才没被人看了笑话。

要是搁在以前,他打个小报告,阚飞渊就能拉下一张脸和他道歉了。

阚飞渊认真地想了下,也觉得过年是最好的时机,斟酌了半响,叹了口气,“那我便把她们接过来吧。”

于亥摸着隐隐发疼的胸口,还是不能接受年纪轻轻的阚飞渊已有妻儿,但也没点头或者摇头,直说:“按照大淳的传统,小殿下会在卯时起床,准备发月禄,你好些准备吧。”

他想逐客,可阚飞渊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握住了他的肩膀,双深邃狭长的黑眸看得他呼吸重了一瞬,以为阚飞渊是在警告他。

谁料阚飞渊朝他行了一鞠躬,然后说:“麻烦让纯妃月禄给多点,家里要糊口,不容易。”

家里要糊口……糊口……?

于亥迷茫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还特意挖了挖耳朵,语气古怪问了一下,“你暗玄阁是亏待你了么!?”

这些都在预料之中,阚飞渊把剑侧握着,而于亥竖起警惕之心,二位沉静得冗长,最终还是前者嗓音不知觉哑了几分,说。

“家里有三位闺女和一位男的要养,费钱。”

于亥面露古怪,好奇地问:“敢问最大的姑娘芳龄几何?”

“五岁。”

于亥:“……”五年前,阚飞渊也不过十三,更何况阚家家教管得严,哪能随随便便让阚飞渊有子女呢。

怕不是有人趁着阚飞渊失忆了,就趁机打劫吧?

大概是看出于亥眼底的错愕,阚飞渊出声解释:“我们那边,成亲得早。”

于亥捂脸忍笑,越发确定阚飞渊是被人坑了。他心情忽然愉悦了万分,很想立刻与小殿下分享这个消息。

这样小殿下就不会郁郁寡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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