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微凉头大:你放屁!当初一个八岁的娃子,哪儿来的一往情深?
正想骂,身上忽然一松,安今宵放开了她。
距离两人十步开外,悄无声息立着一尊玉树白衣,绡纱遮目的神。
温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将方才伽蓝王的苦情告白听了个干干净净。
平日里微翘的唇角,此刻不悦地压着。
他不高兴了。
楚微凉虽莫名觉得,这下可能不好哄了。
头顶上,安今宵张着手臂等她离开,一脸的委屈情深早已变成得意坏笑。
“师姐还不去找你的新师父,舍不得我?”
他果然浑身都是戏,活了一千年,也还是当初那个恶劣可恶的狗崽子,非但没有半点长进,而且,比过去更讨厌!
楚微凉觉得今天还是太过心慈手软。
“小狗崽子,我们来日方长。”
于是,“嗤”地一声,将他肋下的匕首拔出来,之后,极快地速度,又捅了回去,直末手柄。
血,淅淅沥沥淌下。
“唔……!”安今宵弯了弯腰,这次,是真的知道疼了。
楚微凉放开刀,用他肩头的王袍擦了擦手上的血,再转身时,温疏白已经背影漠然离开了。
她赶紧去追,“师尊,等等我啊,师尊尊,师父父,祖宗宗……!!!”
安今宵看着两人身影一前一后在拐角花荫里消失,才痛苦地蹲下,坐在满地殷红颓败的石榴花中,浪丧咬了咬唇,拔出肋下的小匕首,带着血淋淋的手,在眼前反复翻看。
早晚有一天,孤要把这颗天上的坏月亮摘下来,揣在怀里,谁都不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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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微院里,温疏白生气了,生大气。
又敢骗他!
“出去练剑,哦?长本事了?小骗子!”
他本就身量极高,又终年绡纱遮目,让人看不见喜怒,猜不到情绪。
此刻震怒,声音虽不高,却回身之间,衣袂间自带威压,让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他连楚微凉的赔罪茶也不喝了,当啷一声撂在桌上,长腿一搭,身子一歪,手肘抵着软塌的凭几,大有一副兴师问罪、大刑伺候,不扒她一层皮誓不罢休的姿态。
温眠年纪小,不懂得害怕,想给她阿娘说个情。
封豨已经被吓死了,一面蹬着四只小短腿,咬着温眠的裙角往外扯,一面小心提醒魔尊大人:
【尊上,坐姿,形象,注意形象。】
温疏白这才发觉自己被气得差点露了本性,又只好重新坐正,理了理袍子,一派端方,名门正派的模样。
但是,这口气却消不下去。
她……她是他一时糊涂,结了印,合了籍的爱侣,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就算俩人之间没什么感情,也不准许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
为了捅刀子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