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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节

 

斥候、巡防区域,涉及陈州、蔡州东部一百五六十里范围六座城池、数十座坞寨,徐怀这时候不可能再亲自出马,面面俱到的将所有事情都承担下来。

徐怀则任命徐忻、燕小乙、乌敕海、乌敕戈、袁垒、范宗奇、王竣、魏大牙、杜仲、徐四虎等十人为骑营都将,各率部一队骑兵,轮替进入上述地区进行斥候、巡防。

而在新设置的楚山县,除了在大复山东北麓谷口设置都巡检司大营外,徐怀先在桐柏山道东口的周桥驿,以及大复山与桐柏山北岭之间的石岭门增设两座巡检司军寨,以郭君判、朱承钧为巡检使,以沈镇恶、孟老刀为副军使,各率领一营兵马驻守。

徐怀将剩下的三千马步军,都集中到都巡检司大营,以徐心庵、唐盘、殷鹏、唐青、韩奇、王宪等人为指挥使,各统一营兵马操训不辍。

徐武碛、潘成虎、王举、苏老常、徐武江、徐武坤、徐武良、周景、唐天德、郑屠以及从府州归来的柳琼儿以及荻娘等人则作为副手,协助徐怀处置日益繁杂的县衙及大营军政事务。

虽说楚山都巡检司大营所承担的斥候任务,仅限于陈州、蔡州东部地区,但徐怀并没有放弃对整个河淮防御战场的关注。

柳琼儿回到桐柏山后,越雨楼就再重新组建起来。

除了原有的情报分析人员外,还从军中抽调擅于潜伏、伪装、侦察等事的精锐,由周景统领指挥,加强对情况的直接刺探、搜集工作。

“元月五日,赤扈东路军骑兵主力直接从霸州以东的低洼地往南穿插,仅用三天时间便驰行七百余里,穿插到魏州顿丘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攻顿丘县城,然后大军拥往魏州城下。得幸鲁王早一步进驻魏州城,除了随扈六千骑兵外,还从卫相等州征召诸多兵马,使得魏州守军足有两万五千人。魏州城池也坚险,赤扈人未敢仓促动手,而是在城下驱逐俘民修筑营垒,做出欲围攻魏州的架势,目的应是吸引河北北部诸城的守军驰援魏州,以便围点打援。赤扈人这次却是料错了,他们在魏州城下停留了五天,雄、莫、霸、定诸州守军岿然未动,其骑兵主力才继续南下。目前已有两支万人队,进入京畿地区,但其主力会不会直扑汴梁城下,还不得而知……”

站在楚山都巡检司大营前,徐怀与王举、徐武碛等人听周景说及赤扈东路军骑兵主力在汴梁东北方向的最新动态。

大复山与金顶山之间,地形谈不上多险要,但跟玉皇岭与狮驼寨之间的谷地相似,乱石堆积,两侧的山势陡直,蓄不住雨水,因而开荒难度很大。

而在大复山、金顶山以东,则是沿吴寨河两岸的淮北平原,浅丘平川都宜开垦种植粮食。

因此大复山以东人烟绸密,而大复山与金顶山之间的山谷,仅有一些猎户、药农以及实在迫于无地耕地的贫农栖息居住,人烟稀少。

徐怀他们也找不到合适的寨子,直接征用来改建成营城。

考虑到要将大复山、金顶山之间数万亩之广的谷地,用来牧马,徐怀他们最终还是在吴寨河出大复山东北青衣岭的河口西岸,找了一处相对平阔的土地建造大营。

说是平阔,那也是相对两翼高峻的峰崖而言。

吴寨河源出大复山中段的千眼岭,大体在群山之间自西往东,从青衣岭北口流出。其上游溪河位于崇山峻岭之间,水势湍急;出青衣岭的溪口位置,也是丘山起伏不平,往北则是从金顶山支衍出来的扶沟山、风回岭,成为谷地的天然屏障。

从桐柏山征调上千名民伕为役,才十多天的工夫,伐木开山,也仅仅平整出十亩的场地,外围圈建起一道栅墙,临时充当大营。

栅寨之中,除了紧急建造了几座木棚房舍作为都巡检司衙舍外,徐怀他们现在都还住行军帐篷里。

青衣岭大营,不需要多大,但真正兴建起来的城墙需要足够坚厚,还紧挨着青衣岭的山势与吴寨河西岸,后续的修建难度自然不会低。

徐怀同时还计划在滚石沟山口修一座小寨,紧挨着青衣岭北麓开僻连接青衣岭大营与滚石沟小寨的道路,再沿滚石沟往南开山僻路,横穿大复山。

这条山道与吴寨河上游的溪涧相交,在那个点还要建一座哨寨,作为桐柏山北岭与大复山的中转站,防止小股敌兵往桐柏山深处渗透,以利人员及物资的中转。

要不是考虑到这场惨绝人寰的战事将持续多年难休,要不是他们在朔州大发战争财,手里积攒五十余万贯财货,徐怀短时间内压根就不奢望能做成这事。

而从桐柏山大规模征募士卒,也导致山里青壮劳动力骤减。

前期征发的这些民伕,等到春耕之时都要及时解散归家——山里田地本就是以坡地旱田为主,劳动力投入多而产出少,但不管怎么样,粮食生产绝不能落下。

要不然,主要依靠从唐州、邓州,通过山道运输粮食进来,得白白消耗多少财货?

好在此时已有流民逃避战乱南下,徐怀也不用担心招募不到青壮进行后续的工造。他甚至已经在考虑利用这些青壮,在桐柏山里修建更多的滚水坝,将更多的荒山谷地改造成宜于耕种的农田。

桐柏山是山多田少,但地域要比一般的县大得多,群山之间像玉皇岭与狮驼岭之间那样还未开发的谷坡地其实还有很多。

大姓宗族以往就差不多已经垄断了山里于溪谷、浅山所开垦的熟地,没有新开垦坡地旱田的强烈意愿;而小户贫农,又没有能力去搞这种需要成百上千人组织起来、需要投入大量钱粮才能行得通的大型开垦工程。

官方也无心在山里组织开垦工作。

投入十数二十万贯钱粮,开垦一二万亩坡地山田,或能为山里增加一二万石粮食产量,但考虑到这些坡地谷田是那样的难伺,耕种投入的劳动力就多,单纯以收佃计算,十年都未必能收回成本。

这要是在太平盛时,唯有傻子才乐意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何况坡地山田,在雨季又容易受到山洪泥流的冲击。

然而战事一旦暴发,所有的经济民生,逻辑都必须改变。

山地开荒种地成本再高,也要比通过崎岖山道,从外界运入粮食低廉。

更何况徐怀知道他的行事风格不讨人喜欢,谁知道以后别人会不会拿钱粮之事来卡他的脖子?

所以征兵之事完成之后,徐怀就让苏老常、程益带着人手,勘测北岭、大复山,寻找能开垦的溪源谷地。

徐怀都觉得他骨子里有一种根深蒂固的种田本能,只是过去两年他在朔州,没有机会发挥。

这次回到桐柏山里,他对田事的关注程度,甚至使得他这时对周景汇报赤扈东路军主力在魏州、汴梁一线的动向多少有些漠不关心了。

在别人揣测赤扈东路军主力后续的可能动向,他也是多少显得有些漠不关心的说道:“赤扈东路军主力,下一步会直接撇开汴梁,去围攻郑州……”

求援

众人正暗自揣测,听到徐怀张口很是肯定的说赤扈东路军主力会绕开汴梁,直扑郑州而去,都诧异看过来,问道:“为何是郑州?”

别人无论多真知卓见,但对还未发生的局势发展,总是隔着一层难以彻底看透,有太多难以预料的变数干扰、左右他们的判断。

而徐怀是从惨绝人寰的结局反过来推演过程,当然要简单得多;这也有助他从更深层次去理解赤扈人的战略思维。

然而越是如此,对河淮战局徐怀越发感到无能为力。

徐怀让人将河淮州县舆图从衙厅里取出来,直接铺在院子里拿巨木锯成的大板桌上,拿炭笔将赤扈东西兵马在舆图上勾勒出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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